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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废柴修仙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日蔷薇
多少年没听她这么叫了,如今听来只觉恍若隔世。
“青棱,你这些年怎么过的”他唇轻启,眼角眉梢如有春花绽放。
“这些年,在金洲,独自修行。”青棱跟着他一起浅浅笑开,眼中冰意消融,一如当年他初见时的模样,只有右眼之中,暗红的血色如漩涡般一圈圈泛开。
“苦了你,如今便留在为师身边罢。”唐徊凝望她的眼眸,松开了捏着她脸的手,指尖从她脸颊轻轻划过。
指尖的一点暖意像冰天雪地里的一星温暖,叫人忍不住一再索求。
青棱微微偏了头,眉色舒展,浅淡的唇欲语还闭。
“你身上怎会有那么庞大的能力,可是有何奇遇?不如说于为师听听。”唐徊撩起衣袍在她身边并肩席地坐下。
“奇遇……你是说我身上的那股力量吗?那年随你初入太初门,一日在山间作功课之时,忽逢天际云开,仙光万丈。一青袍仙人抚须骑驴而下,道我乃天生异体,凡骨仙姿,本是上界玄仙,因耽于玩乐将师门课业荒废,师尊便将我贬入下界,令我跌入轮回,化为凡体,重新修炼。那青袍仙人本是我在上界仙仆,得我恩惠,如今见我落难,便来赐我三道护命法神,便是那股力量的来源。”青棱望着他说道,素手拈指,在空中比划描摹着当日景象,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唐徊听着却将眉轻轻一挑,唇边仍笑,意却渐冷。
“笨蛋!她在耍你!”他脑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唐徊不理,只用手挑起她耳边一缕白发,放在掌心。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他了功法问她,眼底暖意妩媚已去,仍是最初的冰冷。
刚刚还氤氲在空气中的暧昧温暖瞬间荡然无存,只剩满室冰冷。
第116章 分神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他了功法问她,眼底暖意妩媚已去,仍是最初的冰冷。
刚刚还氤氲在空气中的暧昧温暖瞬间荡然无存,只剩满室冰冷。
他的媚惑之法对她毫无用处,不止毫无用处,她一句“师父”,差一点让他陷入她的魂识媚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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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仙君先与我开玩笑的?仙君若是不喜,我可以再给你说个别的笑话!如何?”青棱的手拔过耳边,将发丝从他掌心勾到耳后,脸上的笑却更盛,露出一小排雪白贝齿。
唐徊的手指一,想将那束发丝抓在手中,却只有发丝滑落时满手酥痒的触感。
这样的青棱,他不曾见过。
她没有恐惧,亦无恭谦卑微,小心翼翼却伶俐如狐的眼神已经不见,只有眼底叫人无法窥视的一潭沉泓。
“我们不该这样。”唐徊便将手掌覆在她发上,顺着发丝抚下。
“不该这样,那应该怎样?”她虽笑却无喜。
这个问题,她也在想,应该怎样?
该接受他给的片刻温柔诱惑将一切和盘托出,还是像从前那样绞尽脑汁小心翼翼地求活,亦或是冷冷骂他告诉他自己恨他?
似乎哪一种都是件累人的事。
她累了,已不耐烦再应付他。
唐徊发现自己亦无答案,沉默了片刻便缓缓从她身边站起。
“这么多年不见,你不止修为长进了,还生出一身傲骨。”他冷冷开口。
她仍如老僧入定般坐着,将眼转回正前方,回道:“仙君当年教诲,青棱日夜铭记。只是若想从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这一点三流媚术,只怕还不够,仙君换点别的手段吧。”
唐徊沉默地盯着她。
她才结丹,仙道初展,而他已合心,几乎要攀上这万华仙界的最高峰,二人境界相差甚远,可他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源于境界修为差距所带来的敬畏,仿如与他平辈而谈般,甚至带了些让他诧异的狂意。
再相见,已不见当年影子。
又或者,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唐徊已分不清,他转身,飞上了高阶。
“唐徊。”她忽然出声叫住他。
唐徊停了脚步,回头,他发现她叫他的名字,比那一句“师父”更来得让他心惊。
塔下白发青棱抬眼望他,依稀有了点当年的模样。
“当年你为何要杀我?”她问。
青棱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塔中回响。她终还是问了出来,这些年来在心头纠缠不去的疑惑。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清明,那数百年时间错付的不甘,宛如心头上的一针伤口,并不是不想不念不记便能愈合,她心底,还是有恨。
回答她的,只有门口灌入的冷风与塔门再度关闭时沉重的声音。
他连一个最简单的答案,都没有给她。
阳曲山的昼很短,夜很长。
黑夜很快便笼罩了山巅,四野是不见五指的漆黑。
而这山巅上建殿的冰块之中,融入了北冥萤虫的尾灯米分,因此整个山巅上,都是冰殿散发出如月光般迷人的光芒,宛若黑夜远空之上的蜃楼繁景、琼楼玉阙,叫人忍不住仰望。
美得如梦似幻,便是当日玉华宫的圣女墨云空来了,面对这片冰芒,也赞了三声好。
难怪此地没有一点明珠玉火,原来不着一丝装饰,已是人间绝景。
然而,在这亮如白昼的冰殿之内,仍有一处不见丝毫萤光的地方。
冰殿之下,是个青石筑成的洞府,洞中空空如也,只除了一张石凳与占据了几乎半个洞的大长石桌。
洞中石壁之上,镶着一枚拳头大小的明珠,绽放着与外面冰光不同的暖黄光芒,在桌上落下无数阴影。
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姿态各异的数百件偶人。
或是玄木,或是玉石,或为青白,或为沉紫,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每一尊偶人,都有不同的材质不同的颜色不同的身姿。而唯一相同的,是这些偶人都生就一张面目模糊的脸庞,没有五官,却有着飞扬的笑容。
唐徊站在桌边,眼光缓缓扫过这些偶人。
他以为杀了她,便可以将这些情愫从心头连根拔除,成就绝情之道。
可若连生死也不能阻挡那些念想,又该如何?
所幸,她没死。
可悲,她竟未死。
在这百年间,他每每想起青棱,便会躲到这间石室中,用不同的材料,雕一尊偶人出来,以换心间宁静。
经年累月,竟已有百数之多。
从最开始的相似,到后来的模糊。百年时间,他已不记得她的长相与身姿,只唯独那个笑容,竟像着魔了一样,怎样都抹不去。
于是,这桌的偶人,都有了不同的身姿,模糊的容颜,却有着一样的笑。
如同当年雪峰下初遇的她。
鲜活明亮,如冰天雪地中遍生的小雪菊,再平凡也有着恣意怒放的美丽,笑容飞扬,神采奕奕。
暖黄的光芒让他的脸显得不那么冷酷,不知道想起了何事,他眼角一扬,似乎带了些许真心实意的笑。
他伸出手掌,四周水汽在他掌心聚成一块冰石,他伸出手指,点在冰上,冰米分纷纷洒落,他如旧日般开始细细雕琢。
雪山下的初遇,她笑容温暖满足,眼神伶俐;
太初百年,她笑容温和卑微,眼光坚毅;
千针换骨,换她一身修为,她虽欣喜,笑颜却已沉去,尚不如初见时欢愉悠然;
龙腹绝地,她笑容安稳,有着怎样都无法打碎的希望,很努力很努力地活着,也带着他活着。
他一点点回忆着,指间的光芒越闪越快,冰米分漫天飞洒,手中的冰石一点点地被雕琢出少女的姿态。
后来……后来呢?
后来半月巅上,一剑穿心。
他记得她的笑,如冰般凝固在唇边。
再后来……
回忆已尽!
他衣袖一舞,扫尽冰米分,手中冰偶形态已成,玉树之姿,冰魂之骨,脸庞上眉眼如昔,他的指停在了唇上。
许久不动。
他想起刚刚冰塔中的她最后的问题。
为何杀她?
他怎能告诉她,杀她,是因为爱。
唐徊指尖冷光一闪,在冰偶脸上刻下了紧抿如刃的唇。
笑已不再。
冰雪偶人,与如今的青棱一般无二,静静站在他的掌心,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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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心头一窒,喉间腥甜,胸口闷痛难忍,一仰头竟喷出一口鲜血,洒在那尊冰刻的偶人之上。
星星点点的红色遇冰便凝,让那冰雪偶人瞬间妖异起来。
唐徊眼中浮起怒火,衣袖之中涌出一股罡风,将冰偶连同桌上所有偶人都尽数扫到了空中。
他伸手凌空一抓,手中闪过一道幽冷冰芒。
这百年来的所有念想,这满桌的偶人,都随着这道冰芒一齐化为齑米分,从半空落下,铺满了整张石桌。
情既不绝,道如何成?
他眼光一凛,用手背拭去唇角红痕。
既然杀了她都除不去这心底之魔,那便杀了他自己吧。
“臭小子,你要干什么?”许是查觉到他心头升起的绝决之意,他魂识中的恶龙元神忽然间惊道。恶龙与他,二人一体,若唐徊有事,他亦会死去。
“阻我道者,杀!”他一手印在桌上,石桌碎裂成块。
“杀谁?”恶龙问他。
“我!”唐徊眼光凛冽。
恶龙却是元神一颤,半晌之后方开口:“分神大法?”
“是!”唐徊
“你疯了!”恶龙倒抽一口气,对别人残忍的人,他这一生见过不少,但像唐徊这般,对自己也残忍如斯的人,他从未见过。
这分神大法,乃是上古魔修邪法。顾名思义,此法是将元神之中含有贪嗔痴恨爱欲等种种妄念的那部分元神分离出来炼化,从而让元神彻底的纯粹。
说起来虽简单,可做起来,却有登天之难。
一个人的元神本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少了一丝一缕,都是重创。
而不完整的元神即使修到最终,也躲不过天劫惩罚。所以分神大法需要将分离出来的元神再度炼化后再度融合。
但此法之难,不在炼化,而在分离。
分离元神之时,将忍受摧神焚魂之苦,此苦大过天下万苦,若稍有不慎,便是元神崩溃、万劫不复的下场。
这是个不可为而为之的办法,在恶龙万年的漫长生命中,从未见过有人成功。
恶龙欲要再劝,唐徊已经盘膝浮升到半空之中,闭上眼眸,不再理恶龙。
他要将元神中爱着青棱的那一部分元神剥离,全他绝情之道。
从此,彻底断情绝爱,再无牵绊。
第117章 护鼎
萧乐生在塔上一呆数十日,唐徊再无召唤。
每一日,他都到冰塔小窗之下,看看青棱。
这日,他仍旧如此。
这冰塔只有唐徊能进,他只可以看看,而除了看,他也做不了什么。
她日日都盘膝坐在塔中心,不闻不问窗外之事,如果不是他见过从前的青棱,他会觉得此刻她身上不动如山的气势,有几分大能者的风骨。
也许,她真有大能。
萧乐生转身,背靠着冰塔的门缓缓坐下,一丝寒气从塔上传入背脊,冰冷刺骨,他自怀中掏中一瓶酒,拔开酒寒,仰头便往口中倒。
晶莹的酒夜顺着嘴角滑下,带着一丝冰意落入衣襟之中,而口中却是如火龙般肆虐灼烧感,一路烧到胃里。
醉生梦死,多好。
萧乐生笑笑,若有个女人抱着就更好了,欢爱云雨,足够让他暂时忘掉很多东西。
是吧,师妹。
他在心里问她。
修行什么的,太苦。
他仰头再灌入一口酒,正啧嘴吐舌轻舔唇上烈酒。
忽然间,阳曲山上涌起一阵古怪的冰风,天际云如浪潮般涌来,聚成阴海,厚厚地笼罩在大殿之下。
天生异相,必事出有妖。
萧乐生霍然站起,再无心饮酒,他先是转身往塔中张望。青棱当日神威仍历历在目,他怕她又起异变。
塔中的青棱已然睁眼,似乎也查觉得到了四周怪异的气息,正抬眼望着塔顶思索。这其中没有异常,一切并非青棱所为。
充满阴邪的狂妄气息张牙舞抓地从冰殿里蔓弥出来,形成一股庞大的威压,萧乐生感觉到魂识一阵刺疼,周身灵气被这邪气压抑得动弹不得,他心中一惊,手诀一掐,将九鼎之气释放,抵住这阵威压,纵身朝冰殿飞去。
很快他便赶到了冰殿之上,殿中传出的阴冷邪气比殿外浓上数倍。他不知发生了何事,顶着这妖异之气一种循踪而去,发现这阵气息是从冰殿下的石室里传出来的。
数十日前,唐徊进了殿下石室后,便吩咐不许打扰。
从前也常有这样的时候,萧乐生已习以为常,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多日,唐徊总会出来,然这一次时间比从前长了不少。
石室是唐徊的密室,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所以萧乐生亦不敢靠近,只敢在石室门口不远处的甬道上高声问道。
“师父,弟子萧乐生,今见天生异相,不知发生何事,特来求见。”
他站在甬道上,问了三遍,石室中都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只是原本外泄的妖异之气忽又发疯狂地回涌,不过片刻时间,已尽数涌回石室中,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四周气息恢复正常,仍是阳曲山巅冰冷的灵气。
萧乐生心头大奇,将魂识释放到殿外,外界一切也都恢复正常,天际阴云四散而去,好像从未没发生过异相般。
莫名异常。
低沉的磨擦声音传来,石室的厚门忽然间打开了。
萧乐生心头一惊,将魂识回。
“萧乐生,进来。”
唐徊的嘶哑的声音传出,疲惫却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萧乐生心中莫名恐惧越来,石门之后,光影斑驳,如同黄泉路般神秘莫测。
“是。”他应了一声,拾了心情,抬脚进入。
才一踏入,他便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
石室不大,其中桌椅均裂,除了墙上明珠仍光华流转外,满室没有完好之物。
唐徊站在室中,发散袍开,敞着胸口,朝他笑得诡异。他额间一点殷红,似伤口又似烙印,状如棱锥,将他本就俊美的脸庞染得愈加妖妩起来。
萧乐生从未见过这样的唐徊。不管在何时,唐徊都是个不苟言笑、喜怒难辨的人,几曾有过这样的笑,萧乐生不由惊得呆住。
“过来。扶我出去。”唐徊吩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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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乐生这才注意到他脚步虚浮,脸色苍白,鬓边发丝湿粘在脸颊之上,一副脱力的模样,手掌之中紧紧抓着一团不断跳动挣扎的银白光团。
元神!
他心一震,认出了那光团是何物。
“你在发什么愣”唐徊不悦地开口。
“是,弟子遵命。”萧乐生回过神来,忙上前扶他,心中战兢不已,也不知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让唐徊连步行的力气都没有,而他手中的元神又属于何人。
心头再多惊奇,他也不敢问出声,老老实实扶着唐徊上了冰殿。
才到冰殿,便闻得山下传来恶翅冰蛟苍劲有力的声音。
“主人,玉华宫风少倾、雪薇等人求见,可放行”
唐徊眉一皱,抽手推开萧乐生的搀扶,脚步蹒跚着坐上冰座。
“让他们上来!”他一声沉语,声音传至山脚。
萧乐生退到一边。
唐徊斜倚在冰座之上,眼神晦涩难明地盯着手中光团看了片刻,抬手祭出了尊两人高的朱红四方鼎来,鼎身四面分别刻了四方仙兽,栩栩如生,如要腾云而出,一股磅磗灵气氤氲四周。鼎盖为一座四方宝塔,高不过半人,却刻了足有九十九层,层层相叠,宛如有灵物居于其中。
萧乐生一望便知乃是炼物神器。
唐徊手一挥,宝塔鼎盖掀起,其间蕴藏的灵气化白雾四溢,他掌心一振,那挣扎不已的元神光团径直飞入鼎中,塔盖即刻便轰然阖上。
随着这光团的飞入,整个鼎忽然震动起来,鼎盖似要被撞开一般,隐约间还传出几声类似悲鸣的声音,唐徊弹手一抛,往鼎上贴了三道符,这才让它消停了下来,又挥袖点燃了鼎底炉火,幽蓝火焰如同毫无温度般地燃烧着,正是他取自九幽的幽冥冰焰。
“弟子风少倾雪薇,求见师叔/师公。”
殿外传来风少倾与雪薇求见的声音。
“进来吧。”唐徊懒懒开口。
二人并肩进殿,一见宝鼎已有些吃惊,忽又看见唐徊此时模样,均大吃一惊,脸上诧异掩都掩不住。
雪薇见他敞着襟口,更是脸色绯红,不由转头避开,望向萧乐生。萧乐生却只低了头立在一旁。
“弟子风少倾/雪薇拜见师叔/师公。”虽惊讶,二人还是恭敬行了礼。
“虚礼就了罢,有何事快说!”唐徊不耐烦地开口,是与从前截然不同的口吻,从前虽然也不喜虚礼,但也不曾如此厌烦。
“是。师父请师公过府一聚,有要事相商。”雪薇低了头答道。
“知道了,过两天就过去。”唐徊挥挥手,表示已知道。
“师父请师公即刻过去!”雪薇并没退下,拱手行礼,重重咬了“即刻”二字。
话才说完,她便感受到一股阴冷噬骨的目光,落在她的头上,让她背脊忽窜起一丝冷意,当即又开口:“师父说,烈凰有异,需请师公协力。另外固方老祖已出,正赶来玉华。事态紧急,因此必需请师公即刻过府。”
有时她也觉得奇怪,怎地自家师父这对双修伴侣,与别的眷侣大不一样,说是眷侣,却毫无温情。他们不过互为所用,只在修炼之时或有要事之时才相聚,其余时间,均各自为政,互不干涉,亦互不在乎。
唐徊皱了眉,眼帘暗垂,仿在思忖着什么,片刻后便拂袖而起。
萧乐生看他此时模样,已一扫先前虚弱,脚步稳健。
“萧乐生,看好这炉鼎!不得让火熄灭,不得窥视,不得接近,我三日后之后就回。”唐徊边朝外走去,边吩咐着。
“弟子遵命。”萧乐生跟他身后,垂首应是,送他出殿。
及至殿口,唐徊忽又停下。
“看紧青棱,不要让她跑了!”
萧乐生闻言不由一怔。
不知是他错觉还是怎样,唐徊提起青棱的时候,只剩下陌生,就好像青棱只是个素不相识的人一般。
回过神要答的时候,唐徊已带着风少倾同雪薇远去,他只看到雪薇回望时如水的眼神。
接下来,守鼎的日子甚是无趣,好在不过短短三日。
唐徊不许他窥视接近,因此萧乐生只是守在殿口,日日看阳曲巅上云生云灭。
每日他必去巡视青棱一番,青棱十分老实,呆在冰塔之内毫无异动。
三日时间转眼过去两天。
萧乐生靠坐在殿口冰柱之上,才从冰塔上回来,百无聊赖,便取出下品法宝玲珑佩,召出其中两个媚魂化作丽人。云鬓花颜,轻纱曼妙,一人唱曲,一人轻舞,哄得他满心欢喜,依稀回到了当初还在媚门之时糜奢的日子。
那时他还只是个过了今日随时便没有明日的低修男宠,与卓烟卉整日抬杠斗嘴,争宠夺爱。仔细想来,如果没被瑶霜夫人进媚门,他在人间,也算出身贵家,当得了“公子”二字,最后必也是娶得如花美眷,无忧而终。
正想着,忽然间殿里传来一声铮然异响。
萧乐生被惊醒,霍然起身,了媚魂,抬眼望去。
殿上宝鼎开始颤动起来,那颤动由轻入重,过不多时便已是震动,铮然之声大作。
萧乐生大惊,他得唐徊再三嘱咐,若是出了差子,他都能想到唐徊会如何愤怒。
宝鼎越动越厉害,沉重的鼎盖已渐渐有了压不住的趋势,粘在边缘的三道黄符不断闪过一道又一道金光,每闪一次,那震动就会平静一些,然而下一次震动却会加倍剧烈,而黄符的金光却一次比一次微弱。
萧乐生并不知道这鼎是用来做什么的,里面装的又是何物,唐徊走得紧并未交代仔细,也许他也想不到只有短短三天时间就有异动,但不管怎样,萧乐生都不让那团不知道是什么的元神从这里跑出来。
他双手掐诀,聚齐九鼎青焰,化作长锁,倏然飞向宝鼎,将它捆个结实。
才刚缠上,他便受到了鼎上传来的巨大阻力,整个巨鼎仿佛要被里面的东西撑爆似的,才没多久,他额上汗珠已现。
到底是什么人的元神,如此强悍,在这九重塔鼎与幽冥冰焰的双重压制炼化之下,还能有这般神威。
萧乐生一边全力压制着鼎盖,一边猜忖着,只盼唐徊早日回来。
鼎中元神在他全力压制之下,渐渐停止了震动,不知是否已经力竭。
萧乐生感觉阻力稍减,心中松了松,手上力量却不敢减少半分,算了算时间,唐徊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他咬了咬牙继续施力,不敢有懈怠。
“嗤”地一声,炉中幽蓝火焰忽发出一声轻响,像被水浇熄了一般,黯淡下去。
萧乐生眉头大皱。
幽冥冰焰竟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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