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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荆洚晓
甚至王山私底下恶意地揣摩自家叔父,是不是用那柄短剑把自己割了……
总而言之,王山知道丁父在王振心中的地位,他没有必要去树立丁一这个敌人。
这时那千户凑近了低声说道:“大人,这总旗胡山怕是杀不得……马大人批了这胡山的升迁为试百户的文档,听兄弟们透露,马大人说是王公公亲口提拔的……”
“胡山,滚进来!”王山一把推开身边的千户,对着走进来的胡山说道,“狗日的,老子就是见不得忠义汉子,趁老子还没后悔之前,快滚!回来!跟你家先生说,风家镖局有通夷之嫌,锦衣卫身为朝廷鹰犬,绝不会坐视不管!明白么?”
“明白!”胡山只觉鬼门关走过了一圈。
“他娘的明白了还不滚?等死么?”
“卑职告退。”
天然居的雅座里,风三公子渐渐便有点不耐烦了,向丁一问道:“为何这么久还没来?”说着他走到窗前打了一声呼唿,便有人
“噔噔噔”从楼梯奔了上来,到了门外禀报,风三公子让他们进来,却是两个短打装束的汉子。
“叫掌柜来。”
不多时这天然居的掌柜就屁颠屁颠跑了上来,看见风三公子纳头就拜:“小的见过公子!”
“找个理由,清场,没有传唤,二楼不要上来了。”风三公子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口吻如此说道。
而掌柜却连连称是,如是接了将令的士卒一般:“公子若是不欲引人注意,二楼还有一桌客人,小的便和他们说今日厨子手艺失常,天然居免了全部费用,请他们改日再来就是,至于楼下……”
“这等事若还要本公子一一听你说来,不若本公子来替你当这掌柜?”风三公子的半闭着眼睛说着,把那原本想展现自己脑子活络的掌柜吓得不行,又连连磕头,风三公子挥了挥手,他连忙自管下去办事不提。
晃了晃手中的折扇,风三公子抬起眼皮望着丁一:“没有想到吧?天然居也是风家的物业啊,实话说,丁兄,你很倒霉啊,这里这么多食肆你偏偏进了这一家。如小弟是下作之人,自管叫厨子下点蒙汗药把尔等四人全部麻倒了,套上泔水桶搬上马车,便省了许多脚手。”
丁一他侧耳听了听,屋顶似乎有猫走过的脚步声,然后传来几声长短不一的轻击,又是一声猫叫,他无声笑了起来,把手伸出窗外,手指动弹着似乎在看这天有没有下雨,实则轻敲窗沿以约定长短声响回应。屋顶声响和猫叫,却是这些日子教授给朱动他们的暗号,丁一听着便知是朱动他们不知道从何得了信息赶了过来。
做了暗号让他们先不要发动,丁一却对风三公子开口向道:“我向来不信倒霉这种事。”
“噢?”
“这左近有五间食肆,依我看来恐怕都是风家的物业,否则你便不会恰恰在这里出现叫破我等行踪。”丁一对于这位风三公子,并没有任何轻视,“我想,忠叔估计也是被你使人控制起来,要不过了这么久忠叔也不会毫无声响。”
风三公子拍起手来,笑道:“风闲原来倒是不知道,丁兄竟有如此见识,佩服,佩服!”
丁一摇了摇头向风三问道:“说实话吧姓风的,你想怎么样?如同在容城你来强索如玉一样,其实不过找个藉口断我丁家货殖运输之路,你今天又想怎么样?别告诉你便真的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来找我麻烦。还有,别老威胁什么要死杀我啊,要请我过去探讨诗文啊之类的,你应该知道我来京师是被逼的,你身后的人要让我去办事,是不会容忍你杀死我或折磨我的。”
风三公子听着掩嘴笑了起来,好半天才停下:“丁兄啊丁兄,你想得太多了。没错,在容城时小弟是不会因为如玉而向你下手,正如兄台说的一样,官场上支持风家的力量要让你上京办事;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已经放弃你了,你明白吗?小弟杀你,便如杀一条狗!”
作为执行的一环,风三公子虽富可敌国,但消息还不如兵部那位先生通达,尽管那位先生很多消息都过时,至少还是知道整个脉络的。风三公子却不知道,世上的事便这样,无知所以无畏。
“所以丁兄你绝对不要存在任何侥幸之心,以为小弟只是故作大言吓唬,或是有另外的什么意思。”风三公子把折扇往手上一拍合起来,便持着它指向丁一说道,“风某便要那位小娘子,也只要那位小娘子,而丁兄你不单要将身契交割与我,还要让她心甘情愿随小弟回去,否则的话,你便会看到忠叔死在你面前,至于如玉,小弟不介意在你面前和她来个盘肠大战三百回合,若是到时丁兄还觉不够,小弟便再找十七八条精壮汉子上来,和如玉战上三天三夜,玩残再扔去撩倒处当娼便是。”
丁一脸上波澜不动,心中却便渐渐生了戾气,自问上京以来也就是做了一件事,压瓦刺马价而已。压瓦刺马价真的有什么那么罪大恶极吗?若是如此,便如他与那国子监的举监生以及刑天所说的一般,放开国库教四夷来取便罢了!
但现时似乎四方八面都想来欺压他,锦衣卫指挥同知王山一而再地派人在宅院里搞鬼;国子监的人来上门闹事;接着便是号称江湖前十的刑天来刺杀;现在出来散散心又被这土豪风三公子缠上。若说丁一还能毫不动气心里平静,淡然笑对的话,那大约他不是脸瘫而是心都瘫了。
“你就不怕话说得太满,事做得太过?”丁一说着慢慢眯起了眼睛,语调里也渐渐有了一些冷意。
风三公子笑道:“丁兄,看来你还是不清醒。”说着他对侍候在边上那两个彪悍的短打装束汉子吩咐道,“把忠叔和两位美人请过来,小心些,不论是忠叔还是两位小娘子,都别伤着。”
雅座的门被推开,忠叔和如玉、雪凝很快就来了雅座的门口。
三具小巧的弓弩指着忠叔自不必提,更为重要的是八根套马的绳杆便套在忠叔双手、肩膀、身躯之上,八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扯着那套马杆子,除非忠叔能如仙侠小说一般口吞飞剑,否则便也只能任人摆布。
“见过忠叔。”风三公子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冲老管家随便一拱手笑道,“小生还在想要这回不行,那就先撤了人手,下次弄点蒙汗药呢!因家父口中,忠叔有着神鬼莫测之能啊!只是小生却不喜欢用蒙汗药,那样全无半点快意啊,所以冒险一试。谁知道交手之下,忠叔啊,不知道是您老了,还是传言太过夸大,实在让小生失望啊!”他却不知道如果真下蒙汗药,今天这出却就弄不成了。忠叔要是连下了蒙汗药的菜都吃不出来,那他早在几十年前就死在江湖上了。
“有意思?”忠叔还没开口,在风三公子身边的丁一冷冷地插了句话,“欺负一个老人家,还是设下局来以众敌寡,然后你感觉这样很有意思?”
风三公子望着丁一,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有意思,真的有意思。丁兄却是不知道,自懂事起,家父便把忠叔描述得如天神一般的人物,便是评书里的英雄人物也远远不及他口中的忠叔,似乎忠叔便是家父的天敌。小弟向来浪荡不务正业,今日却拿下了家父视如天神一般的人物,怎么会没意思?自然是极有意思的了。”
丁一望着他半晌没有说话,很明显风三公子是一个缺乏父爱而且期待得到他父亲认同的人,不过丁一没有什么兴趣去担任心理辅导的职能,他只是沉默地望着风三公子,这个可怜的人。
但没有怜悯。
尽管从某个角度看起来风三公子的确是个可怜人。
丁一不在意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只意对方对他做了什么或是将要对他做什么。
这时楼下传来了喧闹,风三公子示意叉手立在边上的两个汉子下去看看,却对丁一说道:“一炷香,是小弟念在彼此同窗的旧情上,最后的耐心,如果一炷香过了身契还没到的话,小弟便只能把忠叔头颅带回去给家父欣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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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四十五章 角力(一)(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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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三公子说罢一挥手,自有手下点着一根线香插在桌上的缝隙。
“再插一根。”风三公子对手下吩咐着,转身又对丁一道,“忠叔死在你面前,可以给丁兄再换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就是如玉了。不要求小弟、不要磕头,小弟说得很清楚,便是要这小娘子……”他指着雪凝,“……的身契,还要她甘心情愿跟我走,丁兄在一炷香之内把两件事办妥,这天然居便是丁兄的。”
“还真是一掷千金。”丁一笑着点了点头,“想不到你还是痴情种子。”却对雪凝问道,“你不用担心我或忠叔、如玉,这厮看来极有诚心,你若想跟他走,便开口说一声。你明白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奴婢,而是朋友。”
雪凝没有哭,在她很小的时候被抄家时,她的泪水似乎从那时便已流光,自此再大的欺辱、更苦的折磨都不能让她流泪。她对着丁一说道:“老爷,奴明白。奴若想走,自便会说的。”教坊司那个黑暗而肮脏的地方,别的本事不说,死的法子雪凝便是看过许多种的,她看过咬舌咬不断死不掉的惨况,也看过跳楼摔瘸没摔死的下场,求生若无法,求死她却是有把握的。
风三公子见她没有说出诸如“但求共死”、“来生再报”的话,不由大喜,他最担心便是这小娘子寻死寻活那便麻烦了。他却不知道,一个十多年不流泪的人,今日却为丁一垂泪,她的决绝却不必用言语来述说。
一炷香很快烧了四分之三,风三公子对忠叔说道:“忠叔,得罪了。”把下巴一抬,自有手下持着长柄朴刀站在忠叔身后,只等香燃尽了便是一刀枭首。丁一的眼便?得细长,却如苍鹰扑食将俯冲而下一般,右手握住了那黑色长布包,左手伸出窗外五指伸屈着。
他原是不打算用朱动他们来强攻动手的,毕竟总是靠打打杀杀来解决问题,不是个长久的法子,但此时眼看成风三公子要杀老管家,丁一却就等不及胡山那边的发动了,要杀人?那就来个血流成河吧!
这时却听得楼梯上有人厉声叱道:“放肆!本官乃是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堂堂五品朝官,尔等安敢拦我!”当下立时鸦雀无声静了下来,五品官员倒也罢了,京师多的是闲职,方才风三公子便说,若是丁一的世交叔父是手握实权的四五品大员,他便不敢造次云云。
文选清吏司的郎中,却不比只能从教坊司可怜人儿身上刮钱的那些礼部官吏。
吏部是什么?便是千年后的人事组织部。
郎中是什么?可不是医生啊,郎中就是这文选清吏司的主官,也就是千年后的中央人事组织部的司长。
若这不算手握实权,还有什么官才是手握实权?
“蹬蹬蹬”声响,便见李贤撩着袍裾奔了上来,望见丁一无事,方自松了一口气,却见忠叔和如玉、雪凝的处境,却又不禁怒发冲冠,戟指着风三公子怒道:“私设公堂,尔等是要谋逆么?”
官就是官,哪怕李贤这种热血性子,也是深谙其中道理,一张口便将风三公子套了进去。他不叫放人,也不说聚众斗殴,那都是小罪。直接就定义成私设公堂,也不提什么目无王法之类,直接推到谋逆。
丁一看着李贤额角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身后跟来两个家仆也是上气不接下气,虽然他不知道李贤到底是演戏还是怎么回事,但就凭人家一个五品官这身汗,丁一下意识便有了几分感动,于是却就敲起边鼓来:“人家要谋逆,可不是明摆着的事么?你看周围这些,哪个是有功名的?见了你这当官的,都手持兵刃站立不动,您啊,快走吧,人家搞不好正愁着去哪找个官儿杀来祭旗,好举事呢!”
“你!你含血喷人!”风三公子气得发抖,指着丁一骂了一句,却也顾不得丁一了,对那些手下吼道,“都他娘的想死么!还不快给大人见礼!”说罢也顾不上自己有秀才功名了,五体投地跪了下去不住磕头。
如玉帮忠叔把身上套马杆子弄了下来,老管家却笑了起来:“邓州人?”这句却是问李贤的,看着李贤点了点头,忠叔走到风三公子身前,却对他说道,“其实,你应该听你父亲的话。”说罢便叉手立丁一身侧。
“大人,我等不是谋逆啊!只是跟这位同年索要美婢,他不肯点头,方才弄了些下作手段!”风三公子不敢去应忠叔,只在地上连连磕头,口中分辩着,“决无私设公堂谋逆之事啊!求大人放过学生!”
眼看着李贤没有开腔,风三公子咬了咬牙抬起头来:“大人,这事学生曾和张主事禀报过,张大人……”
身后家仆给他搬了张椅子,李贤坐下之后舒了一口气才开口道:“哪个张大人?”
“礼部主客……”话没说完,风三公子已觉失言。
李贤点了点头,笑道:“好,原来这谋逆的案子,礼部主客清吏司的张主事也涉嫌其中。丁一,你刚才可听见?日后怕要教你出堂做证的。”
丁一笑道:“一清二楚。”这位李贤李郎中煞是手狠,却是极对丁一胃口。
“不是啊!大人,学生不是谋逆!学生说的是向同年丁一索婢的事!”风三公子连忙辩解着,这不容他不慌张,谋逆,那是要诛族的事啊!哪里敢在五品大员面前装什么贵介公子风度?
“滚到楼下去,自有衙门官差来锁尔等去问话,顺天府官差到来之前,若是有一人走失,便是谋逆无疑。”说罢李贤又对身后家仆吩咐,“尔持本官的片子去顺天府寻沙治中,便说本官在此处撞破有人私设公堂,许是谋逆。”这沙安是去年方才通判升治中的,却与李贤有些交情,见了片子自是心中会有分寸。接着又对另一家仆分派道,“尔到楼下看着彼等,若有人想走,尔非官差也不必拦他。”
风三公子也知此时再求也是无用,起身不敢正眼去看李贤,但瞄向丁一的眼神却有遮掩不住的狠毒,丁一看着笑了起来,却开口:“李大人高义,丁一在此谢过,改日再到大人府中致谢。”
“不必。”李贤听着把眼一翻,却是毫不领情地说道,“你我并无交情旧谊,此番前来,只不是为你那日一句‘汉人后裔’罢了,世间男儿,不独你丁秀才一人。若是他日见着你有助纣为虐攀附阉党为祸百姓的劣迹,本官也绝不手下留情。”
丁一不禁肃然起敬,立时将心里原先预想的“演戏”可能,又再消减了几分。如果李贤上楼时没有自报那句“堂堂五品”,丁一真的还不懂郎中有多大,尽管他每日都在恶补这年代的常识。但听得五品官,丁一却就觉得若是那逼他上京当卧底的那幕后黑手,专门教这五品郎中来演这出戏,本钱实在也太大了,何况李贤还跑了一身的汗。再说如是演戏,李贤应该和丁一亲近,再让丁一觉得欠他这个人情才对,自然不可能连过府道谢都拒了。
那戏文里常说什么七品芝麻官,丁一近来恶补常识,发现七品,金榜题名得了状元也才七品啊,多少人一辈子捡不到这颗芝麻?便是换在现代,一个县长哪么好当么?什么七品芝麻官?百里侯才是县令真实的写照,“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是权力的真相!
五品的官,单单为了一句“汉人后裔”,跑出一身汗来救他这无亲无故的秀才,丁一可不信李贤会跟风三公子一般,不知道他管王振叫世叔的,这实在真的很难得。
坐在窗边扶着窗框弹动着手指,做了一个让朱动他们撤退的暗号,半晌,丁一站了起来笑道:“行,那丁某再说也就太矫情,告辞。”抬手随意一揖,便示意忠叔、如玉和雪凝跟着自己离开。
丁一四人出了天然居,捡小巷行去,不一时两侧围墙就翻出几个锦衣卫,却朱动领头一见丁一便持弟子礼道:“先生无恙?俺跑得慢,那三个杂碎嫌俺动作不伶利,便教俺在这边包抄……”
“有心了。”丁一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往前走去,那胡同走了一半,身后的锦衣卫又多了四五人,却是许牛领的头;这胡同走到尽头,刑大合与魏文成也带人赶了上来,一出大街,那摆摊设档的百姓突然尖叫,四散而逃。
丁一回过身,却见身后二三十个锦衣卫,有着大红常服的;有戴六瓣明盔身穿紫花布长身大甲的锦衣校尉袍甲;其中还有一个极显眼,不知道是累功还是祖荫,身着飞鱼服的。这一队人行出来,那百姓以为缇骑杀到,不知又是哪个家倒霉,反正一人跑起,大家都从众跟跑就是。
“诸位高谊,容丁某日后谢过……”丁一可不打算带着这么一伙人招摇过市,连忙做了揖对着这些锦衣卫说道,“……此时实在惊魂未定,还请容丁某先回宅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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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四十六章 角力(二)(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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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些锦衣卫却不干,便有人喝着:“丁先生,俺等也要和老朱一样,拜您老人家为师!”、“对!老朱那只长肉不长脑子的货,您都能教,咱肯定不让您操心!”、“丁先生,我等不要什么谢,只求跟您读书识字!”
一时间似乎这班锦衣卫化身凿壁偷光、悬梁刺股之辈,都不知道早日做什么去了?
丁一倒是明白的,这些人,无非便是卫所里不得志的校尉,看着朱动他们便觉得能跟丁一拉上关系便是抱上大腿,大约朱动他们也有透露过,累是累但不用去做?着良心的事,所以便来抱大腿了。
“诸位太抬举丁某了,只是丁某才疏学浅以前也没有授徒的经历,教朱动他们几个,实在已经力竭,诸位若是有意,不若一年之后看看朱动他们学得如何,若是说得过去,到时看看再做商磋可好?”丁一这时实在训不了那么多新兵,不单精力跟不上、装备跟不上,而且他的计划之中,要的是精兵,不是人多,又不是秋收起义要那么多人干什么?大明北征的人还少了么?号称几十万吧,结果如何?
至于一年之后,那时都是土木堡战役之后的事,这里的人不知道站着的还有几个,包括丁一自己在内,要是到时大家都还活着,怎么办再作打算不迟,丁一是这么想的。
而那些锦衣卫听着丁一没有完全拒绝却也是心中欢喜,一年嘛,大家都多少年混过去了,还怕多等一年么?当下纷纷笑道:“便依先生!”、“一年之约,先生可须记得吾等!”
许牛看得出丁一的意思,便暗自低声让亲近的伙伴自行散了去,其他几人看着也纷纷把自己的朋友劝离,那些锦衣卫又是好一阵道别,看着周围还没来得及跑远的百姓目瞪口呆,锦衣卫这么想读书?
有几个锦衣卫走过拐角,却有一个老头须发皆白从客栈里冲出,拦住他们道:“学生是去年中了副榜的举监生,诸位若想求学,学生也可以收徒的……”几个锦衣卫松了一口气把抽出半截的刀还了鞘,对那老举人道,“您啊,等中了正榜再说吧!”
那老举人便不明白了,刚在楼上看着丁一,明显不是中过进士的打扮,再加上那年纪,了不起中个举人就是神童了,自己怎么也是中过副榜的人,怎么人家这锦衣卫就看不上呢?老举人想了半晌,决心去把须发染黑了,至少显得年轻看着有前途一样。
陪着丁一回金鱼胡同的,除了朱动四人还是那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要知道飞鱼服是锦衣卫的招牌没错,但却不是人手一件的标配装备。除了堂上官,也就是锦衣卫衙门里的主官,寻常锦衣卫能穿上飞鱼服,却绝不是件简单的事。
所以这人跟着,丁一却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丁一敏锐地发现,方才一众人等拜师喧闹里,这位并没有说一句话,的确人家都混到能穿飞鱼服了,肯定该抱的大腿也早就抱好了。丁一自然不会以为对方想要巴结自己。
行到金鱼胡同,丁一示意忠叔他们先入宅里去,却对那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抬手一揖:“丁一眼拙,不敢请教这位朋友如何称呼?却是还未多谢援手之恩。”
“丁先生客气,在下袁彬,字文质。”这袁彬生得浓眉大眼看上去就感觉是个憨厚的汉子,但说起话来却是很斯文,“今日恰好告了个假,谁知魏兄说先生有些麻烦,袁某便跟着去看看,也想见见近日名噪京华的‘汉人后裔’丁先生风采,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不枉一行。只是也没帮上什么忙,当不得先生谢。”
丁一是愣了有三五秒才回过神来。
但凡知道土木堡战役的,有不知道袁彬的吗?就是这位在英宗被俘的日子里,一直忠心耿耿护卫在身边。怪不得人家有飞鱼服,人家抱的是皇帝老儿的大腿啊!丁一心头一跳,还好他方才没有应下那些锦衣卫的求学请求,否则这位要是报上去,说丁某人与一群锦衣卫结党,那恐怕王振都得花上一番手脚吧?
“却不料随口一句,竟被好事者传诵,汉人后裔又有什么稀奇的,满大街都是,袁兄到了此处,定要让丁某尽一番待客之道!”丁一热情得让朱动四人有点吃惊,不知自家先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虽说袁彬是皇帝近待,但皇帝近待多得很呢,这袁彬一年到头,不,十年到头能不能和皇帝说上一句话都是个问题。便如后世的国家元首警卫团一般,虽说装备精良待遇高、随侍前后镇守府?,但能和元首侃大山?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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