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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荆洚晓
丁一听着失笑:“这话别人说得,世昌你来说就颇荒唐了,不过国公,立的什么世子?”
平素随便讲自然是另一回事,或是说勋贵要将继承爵位的儿子称作世子也是可以,但正经来说,得亲王、郡王的级别,才有世子、世孙的说法。王越的意思,就是莫蕾娜不是大明人,也不是正妻,立她所生的儿子来继承爵位,是不妥当的。
丁一显然不想议论这个问题,所以故意岔开了来说。
因为私底下怎么说,谁去较真?在海外,莫蕾娜他们还管丁一称公爵殿下呢!
谁知边上魏文成听着,也是拜下说道:“先生恕罪,弟子等却末将此事告知先生。”
“都起来说话!”丁一颇有些不高兴了,好不容易当爹,怎么王越就跑出来弄个种族歧视。魏文成看着还很赞同,又有什么事他们没告诉什么,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被他训斥了两人只好起身。王越跟魏文成略一对视,还是王越开口:“先生大约不知道,太后和宗人府那边,都在预备着封予先生郡王之爵,内阁诸公也皆附议,是圣上拖延不肯,才迟迟没有成事。不然的话,先生赴蜀之前。旨意就该下来了。”
明朝是只封同姓为王,也就是不姓朱的,除非身后,否则是不能封王的。
问题是。丁某人在宗人府的玉碟上,是有姓名的,也就是他在官方上,是姓朱的,太后和宗人府硬要鼓捣给他封郡王,这事尽管牵强,但也说得过去。追溯起来,就是从太后收为义子,赐姓说起。
赐姓入了玉碟。丁某人就是朱家人,这不是开玩笑,后世延平郡王也是一样这个程序的。隆武帝先给郑成功赐姓,然后永历帝再给他封延平王。世人称为国姓爷、郑延平,正式的官方的爵位姓名应该就是延平王朱成功。
至于太后收为义子赐姓这一节,合不合理?当年也没有纠结过这问题,就凭丁一十万铁骑之中救出英宗,又在京师保卫战再以七百战士歼了一万左右的铁骑。这功绩,原本就当封爵的。丁一当时不受,官都辞了,要回家读书备考,那时节,赐个姓,谁又觉有多大问题呢?
“这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啊!”丁一听着不禁就长叹。
英宗不肯同意这事,就是因为他也清楚,一旦这么干之后,丁一就真的举世皆敌了。
倒不是封郡王的爵位上问题,赐了姓的丁一,凭这功绩,封郡王还真说得过去。
问题是成祖以后,除去明末郑成功不提,所有的郡王、亲王都是当猪养的。
而且这些宗室是没有食邑的,可是丁一是坐拥两广之地。
这普天之下唯一有食邑的郡王一出世来,不成为宗室的眼中钉才怪吧?
别说宗室被当猪养,当猪养着他们也能哼哼——递折子上来啊,这整个舆论肯定就是不利于丁一的了。而且到时候,宗室就必定会闹啊,当猪养他们又不真的是猪,就算猪怒了,都会赖地打滚啊,必会要求自己也要食邑,这他们还占着理,谁让英宗开了这先例,封出丁一这个不用被圈禁的猪?嗯,是不用被圈禁的郡王。
到时这么一整,英宗不外就只是把丁一也圈禁了,或是给宗室也分食邑这两条路。
士大夫阶层当然赞同了,要是丁一被圈禁也当猪了,那真的就了了一桩大事,别说封郡王,封亲王他们都会疯狂附议吧?
“其实德公邀先生入部阁,大抵也是为着类似的目的。”王越看说开了,当下一咬牙,把他先到就京师时,打探出来的情况,也都与丁一说了,“依祖制,封爵者,入则可掌参五府总六军,出则可领将军印为大帅督,辖漕纲,但不得预九卿事。今首辅邀先生参督九卿,纵无恶意,恐日后也是多事!”
例如之前封伯的王骥,也是进士出身,但不论是原本历史上还是此时的景况,也都不再参与政府部门的事务了,基本封伯之后,主要也就是督师在外打仗,哪怕他有着南京的兵部尚书衔。
丁一也是一样的,督两大都督府,但也是没有入中枢参理部院阁务。
陈循这节丁一是清楚有这隐患的,不过太后和宗人府谋划着这封王的事,要远比陈循请他去兵部处理部务更麻烦。
参督部务这边,就算有人攻击,还是有着许多法子可以绕的,比如王骥封了伯之后,也还是以南京兵部尚书去督师嘛,别说就是一个身份,实际没参与部务,丁一又不是没实力的小虾米,对于他现在的地位和势力来说,只要略有点遮掩,就不怕跟人论战。
但要被封郡王,大抵除了造反,改姓换朝之外,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要不就老实去当猪吧。
“不必那么当心,就是封郡王的旨意下来,我也是可以拒受的。”看着两位弟子忧心重重的样子,丁一长叹了一声,却是这么安慰他们。喜得贵子的消息,却被这么一个事,搅得这金鱼胡同的丁家宅院里,没了什么喜庆的味道。
除了那些不知情的下人帮工、护院,喜气洋洋之外,无论是刚刚过来的张懋,还是杜子腾、杨守随,以及魏、王两人,或是刚刚赶过来的刘吉,都是忧色重重,这世上,往往知道的东西越多,负担就越重。
“王世昌明天就到云远去,陆战第四、五、六旅,由你统领起来;杜展之回两广去,万循吉理政事,你理军事,不论朝廷这边他们想怎么玩,把两广的局势定下来再说。”丁一大约是书房里唯一没有因着这些消息而慌乱的人了,一条条分派下去,倒是有条不紊。
“弟子遵命。”杜子腾和王越起身应答。
丁一望着刘吉,他看得出后者脸上有殷切的希冀,和他一同投到丁一门下的万安,现已掌握着两广实际的政务了,而刘吉还在京师厮混,看不到出头的希望,他当然是希望丁一能分派给他一点什么差事,甚至他主动开口:“先生,弟子愿到蜀地,军前效力!”
可是对他这个请求,丁一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身边总是需要人的,你留在京师。”
因为刘吉和万安虽说都是奸臣,性质还不一样,万安是上有所好,他就拼命朝这方面去折腾的角色;刘吉呢?刘棉花,不怕弹,尸位素餐,大抵说的就是他这号人吧,万一派去军前,到时候他又是什么也不表态,反倒是给胡山添堵了。
“先就这样,不要苦着脸,天塌不下来,今晚为师好好考较一下你们。”丁一说着就教人去把曹吉祥、丁君玥、丁如玉都一并请了出来,然后别的没有,酒肉管够,听着弟子们汇报着这两年的各处景况,又述说着海路的艰难,这一夜,到了后面抛开顾虑,酒倒是喝得极尽兴。
喝到后面丁如玉起了性子,直干了杯里的酒,把杯子一摔,就对丁一说道:“少爷,你又喝醉了,奴奴侍候您回房!”不由分说把丁一扛起就走,一众弟子口瞪目呆是不敢作声,曹吉祥要来帮手,被丁如玉一脚踹开,“在容城,每回喝醉,你们以为是谁扛少爷回家的?”本来以丁一的身手,挣脱自然是易如反掌,只是听着丁如玉这话,心中一软,也只好由得她把自己扛回房间里。
这一夜,不消说,自是红被翻滚如浪,如玉这统兵的总镇,虽是一开始虎威大盛,总归不敌丁某人这黑夜如神衹的阿傍罗刹手段,便是宛若春来花开,雨打芭蕉,又如钱塘浪起,胜却千堆云。
只不过第二日清早,向来作息良好的丁一,也睡了个懒觉没有起来跑步,却就听着曹吉祥来叫门:“少爷、少爷!五奶奶!咱们家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丁一披衣起来,按着条件反射要去操刀的如玉,捏着她的脸道:“听话,好好躺着。”
出得门没好气地对曹吉祥说道:“你故意的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向着张玉的,我告诉你,在家里不兴玩这套把戏,谁敢折腾,谁给我滚蛋!”
“不是啊少爷!”曹吉祥苦着脸,他感觉自己比谁都冤,这明明就不是他作怪,他虽向着张玉,但他更怕如玉发颠啊,他哪敢来折腾什么手脚,“那边陈德遵的府里,还有其他一些士林的家中,少则一人,多则三五人,送了庶出的女儿过来,说是给少爷作侍妾,这事,李老太太和太后都点了头,说是少爷子嗣艰难,房里便该多添些人……”
丁一听着竟又无言以对,真是摊上事了,还是摊上大事了。(未完待续)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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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八章 转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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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顶轿子就停靠着丁家宅院的侧门,纳妾,一般来讲,是不从正门走的,送了庶出女儿过来的,都是士林、勋贵、将门世家,都是讲究人,所以不会把轿子抬到正门那里堵着。
这后巷也就是当年初到京师之际,丁一和如玉被刑天带人伏击的地方,阴湿而幽暗的后巷。在朱动接手安全局衙门以后,做过一番清理,又按着部队的操典,规定那些陈年的苔藓之类的东西,铲掉它并打扫干净,划入属下人等每天晨早的卫生勤务。
所以后巷此时倒没有以前的霉味,但总归是狭窄,这不是丁某人抢来的贫家女儿,所谓“他跌倒在高于你们的上方”,大抵于此也是适用的。世家、勋贵里就算庶出的女儿,来给丁家为妾,没有三媒六聘,出门了,也是有从小陪伴长大的老妈子、丫环跟着的,也依旧有着自己的细软物件等等。
于是许多轿子、陪着过来的丫头、老妈子都挤在一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战场。
后巷此时就是战场,老妈子和陪着过来的丫头的沙场。
她们认为是不能弱了自家小姐气势,要不进府以后,还不得给别人欺负死了?这世家宅里的辄斗,说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她们最是明白,什么叫一入侯门深如海,这不是侯爵的门,这是国公的府第,是名动天下的丁容城的门。
主忧仆劳。主辱仆死,她们从这后巷开始便要为自己的小姐拼个高低胜负。
沙场是会喋血的,所以后巷就有了血光。
尽管没有锋利刀剑或是火器。但女人的指甲,往往是颇能胜任划破对方面皮的工作。
“闭嘴!”开口的是丁如玉麾下的警卫排,这警卫排过半都是女兵,生得是否好看就不要奢望,这是能上阵冲杀的巾帼英雄。个个都是披得了重甲,提得起连枷,挽得了强弓的角色。放在后世大抵就是mma搏击里吉娜.卡拉诺那级别的人物;于此时的大明来说。就是边镇将帅的亲卫家丁。
丁如玉是一个偏向旧式军队的将领,所以战事危急。是要领家丁冲阵的。
之所以郑重其事来说这些警卫排女兵,是因为她们披着三层兽口吞肩铁叶甲,戴着铁手套从侧门出来之后,喝令一众人等闭嘴之后。开口道:“总镇将令!汝等不得喧嚣,否则军法从事!”原本那些正在互相挠脸和扯头发的老妈子、丫头,是被吓着的,但一听“总镇将令”这四个字,她们便又鲜活了起来。
“你们算什么东西啊!不也就是府里五奶奶的丫头么,抖擞什么威风?”老妈子和丫环们立时放下原先的对手,一致地同仇敌忾,“你们这些骚蹄子,便以为自己身份比我们高到那里去?五奶奶又凭何来号令我家小姐!”
丁如玉本是丁一的丫头。这不是什么隐秘的人,特别对于这些世家出来的人来说,这等八卦风闻。老早她们就传得娴熟。
一个丫头出身的人物,比起她们的主子,自然觉得是有所不如的了。
就算庶出,也是望族名门的女儿啊,何况这如玉还抛头露面,学那男儿汉去挥刀弄枪。她们想着,定然在丁府里是不太宠幸的。要知道丁容城可是探花郎的出身,那是文坛的翘楚,士林的风流人物,怎么会宠爱这粗鲁至极的五奶奶?
就这一点来说,她们吵的不是没有道理,都是妾,谁地位高,谁地位低,那得看在府里得宠的情况。
于是警卫排的女兵也就加入了这场战争。
尽管出现在后巷的女兵,只有六人,她们没有取下雕弓拔出长刀,更没有擎出左轮,但毫无疑问这些披着传统兽口吞肩三层铁叶甲的女兵,拉下铁面罩之后,戴着铁手套的拳头,每一击都足够让一名对手昏厥或是瘫倒。
“总镇将令,汝等不得喧嚣,否则军法从事!”当这六名披甲的女兵,站在狭长的后巷另一端,再一次重复这句话声,后巷终于静了下来,就连那些瘫倒在地没有昏倒的丫环、老妈子,也把手绢塞进嘴里,死死咬着不敢再发出一丝呻吟。
为首的女兵拉上铁面罩,露出浓眉大眼的脸庞,还没开口,那沙场血战余生的杀气已显露无遗:“跟我们讲身份?我家总镇佩过关外、两广、藏地将印、如今也是大明的靖远侯,前军都督府右都督,你们小姐是什么显赫身份,不妨说出来听听!跟我们讲身份?末将不才,领安西大都督府燕山前卫左千所千户,御赐散骑带刀舍人,汝等是什么身份,不妨说出来,看看末将等人该如何向阁下请安行礼,啊?”
要是底层百姓,大约要不就吓傻,要不就觉得在吹牛逼,千户,五品武官,对于小民来说,天一样的人物了,别说什么文贵武贱——有如戏文的七品县太爷一样,在戏文里自然是一个毫不足道的蝼蚁,事实上,就算千百年后,许多步入仕途的人,穷其一生,谋划奉迎功夫做尽,都也爬不到这个位置;而对于这年头绝大部分的百姓,是一辈子都没机会见识到县太爷。
但这些世家、勋贵出来的人,却是听得倒吸一口冷气,不是为这千户衔,而是后面那个秩八品的御赐散骑带刀舍人,那是皇帝的亲兵,即侍卫宫中及扈从的身份,进入宫禁可以带器械的,俗称大内侍卫就是这种人。
能被授予这职衔的,就是皇帝亲信,包括丁一身上也有这么一个散衔。
所以她们立时就老实了。
“焚琴煮鹤啊!”被丁一叫出来料理此间事宜的刘吉,看着长叹了一声,对那几个女兵说道,“诸位何必与彼等计较?这是太后和李老夫人点头应下的事,先生也是无奈的,若说前朝柳永是奉旨填词,先生却就是奉旨纳妾了,诸位还是莫要让先生为难,先入内去可好?”
那为首的女兵听着,做了个手势,示意收队,却对刘吉说道:“刘祐之,不是我等要生事,只是这些男女甚是吵闹,总镇身子不爽,着实是不容她们这般胡来!你来接手便好,却要好好约束彼等才是!”
刘吉看着苦笑,丁如玉身体不好么?当昨晚大伙聋了么?再说这宅院如此广大,从丁如玉的院子到这里,得走上好一会的功夫么?这里除非点个炸药包,要不声音再大能传到如玉的院子,还吵到她?
总之,不外就是下马威罢了。
不过刘吉是会来事的,自然不会揭开这盖子,笑着拱手答了礼,请那几位女兵先入内去,却就提着袍裾行出后巷,对那些瘫在地上的老妈子、丫环说道:“何苦来着?汝等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么?无端去撩拔师叔的人做甚么?快些起来,都是有家世的门第出来的人,这么瘫在地上,成什么模样?”
他这倒是实话,丁家宅院,认真的说,就是柳依依这正妻,都不敢无故去撩拔丁如玉,大抵也只有张玉能把如玉拿捏住。本来这群女兵就是出来找事的,她们偏生还出言无状,这不正好拿来打杀威棍么?
万幸那些轿子里的小姐是识趣,刚才倒是没有人从轿子里出来,想给自己的丫环、老妈子鸣不平,不然的话,只怕也难免遭了毒手。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丁如玉那股子戾气,她这些亲兵身上也是不缺的,火头上来,管是首辅陈家的庶出女儿,还是老天官王直的族人?打了再说就是唯一道理。
刘吉将她们引入府里,十几顶轿子,都被他安置在两个小院,不管什么人家出来的小姐,想要独住一个院子是不可能的事,就分了一间厢房,至于跟过来的丫环、老妈子要怎么安置,就是她们自己去商量。
“府里不是没有空置的院子,只是先生交代下来,得等四师母上京师来了,由四师母来安置诸位,故之便先委屈了。用餐的话,厨房会来人,到时诸位派人去打饭过来。”刘吉说罢,那些小姐倒是约束着下人没有吵闹。大约身上都负着家族的使命,而且先前丁如玉那些女兵的拳头,也让她们心有余悸。
但在离开之前,刘吉犹豫了一下,毕竟十来个如花似玉的侍妾,天知道以后这其中有没有人会得丁一宠幸的?于是他决定还是卖个人情给她们:“先生和师母着实都是为国事操劳,府里的事,都是四师母在操持着。四师母是英国公府出来,处事最公。”然后他便向这些小妾行了礼,点点头就离去了。
丁一倒是真没闲工夫理会这些,不论是去云远的王越,还是回两广的杜子腾,都有许多事件要交代,特别是杜子腾那边,各处的工场运作,更是重中之重,梧州那边,兼着工场总管的苍梧知县杜木,已连接来了几封信,主要就是说梧州工场无法保证四个师、六个陆战旅的弹药,之前都是在消费库里的那点储量,现时已根本没有存货了。除非把两广所有的矿场、工场都统一调控,再建立冶炼工场,才有可能在三五年后,勉强支撑这么庞大的弹药需求。
问题是,杜子腾苦着脸开口禀道:“杜明府当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办事是牢靠的,但总好与有夫之妇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些妇人却是死心塌替他撇清,但当地民怨极重啊!背后里都管他叫杜贱木!”
丁一听着呻吟了一声,不禁揉起太阳穴来,有个能任事的,作风不好,这也真教人头痛。(未完待续)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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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八章 转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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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苍梧知县杜木的情况,魏文成这边也是早有汇总的,看着杜子腾开了口,他觉得倒是个合适的机会上报给丁一,于是在边上拿出卷宗,清了清嗓子道:“先生,这位杜明府,恐怕是不能留的,几次每个月,安全局衙门就能收到涉及杜某人的四五宗纠纷,都是有夫之妇,对方丈夫发现了,要去找杜某人拼命的。”
“这么夸张?为何这些受害者不去告发他呢?”丁一很有点惊讶,要知道在两广,衙门的权力已被丁一剥夺得类如现代的法院了,政务都是由类似于议院的论道堂在把持着,民告官也没有得先打板子的概念。
魏文成苦笑道:“也不是没有人告发他,有好几桩,只是去了论道堂,那婆娘就不认,说是不关杜明府的事,是自家丈夫疑神疑鬼,只不过在家里被打得怕,只好胡乱认下来。甚至有二三回,论道堂的长者也是对杜木不胜其烦的厌恶,是对那婆娘用了拶刑,都没能教那妇人扯出杜木来。”
“这事是真的假不了。”王越在一边笑了起来,就算身在云远,他也是听说过杜某人其事的,“云远那边,都说去梧州贩货,是能赚钱,只不过黄花闺女倒没事,千万别教成了家的女人在梧州行走,有个衰人叫做杜木,生得貌如潘安,又会小意奉迎,又是棋琴书画无所不精,便是避远山寨的山歌。教他听过两回,便也能和得出来,总能把妇人哄骗了去……”
丁一见着刘吉入内来。便把这事与他分说了,然后问他的看法,刘吉倒是干脆:“弟子这就去联络同僚,上朝之际,一齐弹劾他,是了,徐元玉在广西当布政使时。没这回事,倒是王盐山总督两广。倒使得治下出了这样的士林丑闻!王盐山纵是致仕,这事揭开了,也必教他脸上无光!”他不单是要断尾,以免这杜木连累到丁某人一系的利益集团。而且还打算用这断尾的杜木,来抹黑王盐山。
本来杜木的政治生命,到这里也就是算完了。
丁一再怎么着,也不可去保下这么一个怪异癖好的家伙。
尽管丁一马上制止了刘吉:“别去扯王盐山。”
但弹劾杜木,很明显丁一是赞同,这样的害群之马,真的不能留。
不过在翻阅文件,查看有什么事情要列入预案,以便提前给杜子腾交代的时候。丁一叫住了刘吉:“等等,祐之。”因为丁一翻到了一份文件,是夹在杜木发来的信函之中的文件。
看完这份文件之后。丁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保住他,展之南下以后,看看是派贴身警卫或是什么办法,在尽可以保证他自由的情况下,杜绝给他犯作风问题错误的机会。”
会让丁一不得不下达这个决心,就是因为这份文件。这是一份充满了各种抱怨,还有对丁一指责的文件。但就是这份文件。挽救了杜木的政治生命,甚至乎他的生命,因为刘吉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一旦开始弹劾,被问罪的杜木对于梧州工场实在太了解了,他不太可能活着离开广西。
“他是个人才。”丁一拿起那份文件,摇头感叹,“当然,我不是指男女关系方面。”
说着他便把报告递给了杜子腾等人传阅。
这份报告里主要的问题,主要是两个,杜木首先是抱怨:“梧州工场原不过是为大明第一师属下工场之一,偕容城工场为大明第一师提供武备……后又将容场工场划出,专产甲胄及旧式火药、火绳、遂发枪等,贩卖边镇牟利……广东及云远等诸处矿场、工场,不归梧州统属,又或各有他用……继之梧州工场又为四海大都督府提供舰炮,如今竟要为五支舰师、四个师、六个陆战旅、两支特种大队、八大处下属诸警备支队提供武备,何其太谬!”
他吐槽得着实是在理的,结合信上所说的,无法提供支持的论调来看,算是难得的有理有据。单凭这一条,就已足够让丁一生出保住他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他后面的那些抱怨,让丁一下定了决心。
这份文件的后半截,主要就是以杜木自己的见解,指出丁一所主导的炼钢和硝*化甘*油等相关项目,全都是错误的。他的说法是认为:“如旧式火*药之工艺,方为正途。而其他诸事务,无论是氧气所得,还是提炼硫酸,合成硝*化甘*油及炼钢、蒸汽机诸事,皆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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