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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荆洚晓
柳依依抛下一句:“六十个人的早餐,还得吃得饱吃得好,马上就要,拿不出来,那就从早饭就开始来算一算这个把月的菜钱。”
柳依依这是行家里手的腔调,厨子一听就明白,哪敢相欺?要说主母让他们马上拿出一百人的饭菜,还要吃好吃饱,他们肯定是拿不出来的,克扣也得有个度,但在二百多人的饭碗里,弄出六十份份量特别足的,真的不难,立马这六十个人的饭就出来了。
那些军卒昨天是休息,晚上又吃了一餐喜酒,肉菜管够一人还有半碗酒,不少人后悔早餐和中饭吃得太饱。以前在卫所都是吃两餐的,按着卫所的生活标准,这里的早餐和中饭都赶上逢年过节了,一个个跟饿狼似的,谁知道晚饭如此奢侈?
不过早上懵懵懂懂被揪起来,被胡山他们带着跑步,这些军卒却开始明白昨晚胡山他们说的:“好好享用,过了今夜,明**们就会觉得此处不是天上,而是十八层地狱了。”刚有人跑步时跟同个卫所的老乡说了两句话,立马被拖出去乱棍砸得象条狗,现时还被绑起来吊在树梢上。
仔细想想,的确昨天这些锦衣卫教他们背的条条框框里,是有说过列队时不许无故喧哗,那个唤做朱动的总旗还专门怕他们不明白解释过:就是一起跑步、**练时,官长没问你,你便不许出声。
陈三稳稳地跑在队列中,不快也不慢,他有些庆幸,因为他那个百户所里只有他一人被选中,不然的话,恐怕也会跟老乡招呼两句;不过他觉得那厮被揍得不冤,昨天好吃好喝时,前些天丁大人给大伙挑水泡时,就该想到这时候了。
戏台上不是常唱么?以什么士待我,我必以什么士相报之。虽说记全不这词,但陈三能明白这意思。
但陈三终究还挨了打。
因为他看见了丁一。
所以他特别高兴,从队伍里快步冲了出去,他跑得极快,连魏文成一时也赶不上他。
陈三跑到丁一跟前,立时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欢喜地说道:“小的陈三,恭贺丁大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话没说完,胡山他们已赶了上来,冲丁一擂胸行礼之后,二话不说,五人手中的棍子劈头盖脸地往陈三身上砸过去,开始陈三还拦了两下,可这五人原本就是手底下硬朗的货se,又被丁一训练了这个把月,合击之间极有默契,哪是陈三拦得住?眨眼间生生被砸得昏死过去。
天然呆生平最是看不得人多欺负人少,当下就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按后腰才发现今天没带分水刺,却听丁一扯住她手低声道:“别开口,别动。”不知道为什么,一听着丁一的声音,萧香莲方才那满腔的正义感似乎便瞬间化为乌有,低头应了一声,却就没有冲出去抱不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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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九十章 万事皆备(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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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倒便还好,家里管教奴仆比这狠得多的有得是,她根本如同没有见到一般,接着在支使那些仆人奴婢快点摆弄早餐。
等到陈三被泼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如刚才那个倒霉鬼一样,被绑起吊在树梢上。
丁一觉得脑子好乱,不是因为那两个被吊起来的军卒,这对在特种部队呆了十年的丁一来说,真不算什么。虽说现代军队没这么野蛮,但现代军队的士兵基本都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跟这些大字不识一个,名字都不会写的兵源,能相提并论?而且丁一只有半年的时间,并没有二年七百多天去让这些人学习专业技能,再择优把其中佼佼者转为专业军士。
让他觉得脑仁痛的,是柳依依。柳依依把这事办成这样,根本就和丁一本意是不搭调的。
他的原意是想着跟现代军队一样,和士兵打成一片,如那边防哨所里,军官的妻子来探亲了,便给士兵们捎点土产,做顿饺子之类的。谁知道被柳依依这么一整,完全变了味道,这哪还有什么阶级兄弟同志情份?这明显的,是主母来看望一众护院苦力的感觉好吧?
但到这里了,无论如何还得往下弄,丁一看着馒头上了蒸笼,粥也架在临时搭起的灶上,便对那些下人挥了挥道:“留两个生火的,其他人都下去,记住了,除非你们想去锦衣狱里呆着,要不管好自己和同伴的嘴,明白么?”丁一的意思很明确,只要这里的事传出去一句,这些下人全部连坐。
那黑痣汉子的惨况大家还记忆犹新,倒是马上就齐声应了,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柳依依持家倒真有一套,那些奴婢连椅子都搬了三把过来,这会恰好丁一他们三人坐在场边,看着胡山指挥那些军卒cao练。选的都是卫所里的强健之辈,今天头回跑cao,十里跑完有快有慢,但倒也没有人口吐白沫昏倒之类。
这期间萧香莲看着好玩,也想去跟着跑上几圈,本来丁一是觉得运动总是好事,但他扫了一眼天然呆,看见她胸前那对恐怖的凶器之后,立马否决了她的提示:“不许胡闹,师兄让你来这里是办正事的。”开什么玩笑?看别人波涛汹涌就爽,自己女人去演示这个?还是得了吧,丁一可没那么大方。
这时胡山又叫那些军卒做了掌上压和蛙跳,便让他们解散去洗漱等着吃早饭,然后胡山五人才跑过来,还没等丁一说出这是你们嫂子之类的话,胡山五人已经跪下叩头请安:“见过先生、见过师母!”
柳依依笑着对这五个最大要比她大上一半年纪的锦衣卫说道:“看着都是好孩子。”却是胸有成竹掏出几个银镙子赏了他们五个,又指着天然呆说道:“这是你们小师母。”五人却又是一番见礼,天然呆倒是高兴应了,连忙掏出柳依依给她备好的银子,也一一打赏了不提。
丁一真是哭笑不得,嫂子变师母?好吧,倒也是一个办法。
“不用在这里立规矩,看着新兵吧,喂,下手别太黑。”丁一站起身,将那五个都踢起来,却对他们叮嘱着。
朱动笑嘻嘻地道:“先生放心,我等怎么说也是北镇抚司练出来的老手,要是打他们能打伤筋骨的话,俺把头割了,提着来跟您请罪!”北镇抚司出来的,或者有手底下功夫不行的,但哪个不是打人的老手?那都是在诏狱里用的活人练手练出来,打哪没事打哪有事,别看没学过人体解剖课,人家全是**实证出来的。朱动这话倒也不算夸口。
丁一点了点头,教他们按章程自去行事,却行到那树梢下吊着的陈三身边,向他问道:“你可后悔方才跑出来向我叩头?”
陈三被棍子抽得脸上都有一块瘀青,但此人却是硬气:“不后悔,陈三长这么大,却只有丁大人你如此待我,陈三虽不识字,也看过那戏台上唱的,这个必定以那什么士相报,别打挨上几棍,就是挨上几刀也他娘的不后悔!”
丁一点了点头,没有这问题上纠缠下,却对他说:“那是我的两个妻子,昨天刚刚过门。丁一没有长辈在世,所以带她们来看看你们。你若是愿意,便跟胡山他们几个一样,唤我作先生,唤她们作师母吧。不过如是拜师之后,读书读不好,可是要打手板和罚站的。”
说罢丁一微笑着冲陈三点了点头,却就转身走开了。
走到边上招呼了柳依依和天然呆两人,便准备离开了。
因为呆在这里没意义啊,胡山几个都叩见师母了,那五十个军卒还能管她们叫嫂子?
这眼看阶级感情培养不起来的话,那呆在这里干什么?如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得用什么法子才好收拢人心,更为实际一些。
却在要离开后院的时候,听着身后大吼道:“先生好走!师母好走!小师母好走!”丁一愕然,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陈三这厮。这边厢胡山他们提着棍子飞奔过去,将那陈三又是劈头盖脸一顿乱砸。
柳依依看不下去,却便对丁一说道:“怎么能打!这孩子是给我们见礼,先前跑出来给你叩头就把人打昏吊起来,那胡山他们眼里还有……”
“军中无故喧哔,会引起营啸,是可以杀头的。”丁一稳稳扯住柳依依,低声对她这么说道,“并且,你没看见我都不管么?后院的事,你不要来管,不要知道,也不该管,不该知道。懂嘛?”
“妾身知道了。”柳依依绝对是个伶俐人,她自幼便认为自己长得不好,愈是这样,却也让她愈会看人眼se——为何会有胸大无脑这说法呢?当然这说法是不对的,但事情总归不会空穴来风,总有这么一些现象存在才会有这么一种说法。归根结底,不就是身材好的女xing,总能受到格外的优待和宽容,从而让她们从小就不用过多地去考虑问题么?——因为柳依依觉得自己丑陋的外貌是不会得到别人额外的宽容,所以对于她这么个聪明人来讲,她很快就学会了观颜察se。
丁一虽然没有勃然大怒,但那语气森然之意,柳依依却是马上就清楚,丁一决不希望她来插手这些军卒的事,所以她绝口没有再提起。
而她的识趣却又让丁一生起爱怜来,不禁长叹道:“你想要做生意?你可知道现今世上,什么生意最赚钱的么?”
“海客!”柳依依想也不用想,只是话一出口,却无奈笑道,“只是海客的圈子,却不容得……”
丁一摇了摇头对她说道:“容得的。”说着回头去唤刘铁,“敢不敢去见北直隶的朱大爷他们?若是不敢,便请苏大侠带你一起去吧。”苏欸终究是活在现实,不可能每天晚上抱着刀守在丁一屋顶,经过上一次的伏击,他现在便住在这宅院里。
刘铁似乎长了胆气,听着丁一的话,拍着胸膛说道:“先生却是小看铁了!上回我叫他们去乱葬岗看那尸体,便不怕了。先生要让他们派什么事,给我个章程,铁即时就去将那朱大爷扯将起来……”
丁一听着不禁失笑,他倒是听苏欸说过这段子,那ri刘铁把尸体化装成独眼汉子黄萧养的模样,叫朱大爷他们去认,硬说是朱大爷他们为了报复丁一杀的人。其实那条尸体弄了半夜,刘铁是生手,也只能说依稀有点象,反正都是独眼和一脸刀疤,个头也差不多。但若仔细去认,却是能看出问题的。
但朱大爷那些江湖大豪担心着锦衣卫会不会已经去抄家,哪里有心思去看那条尸?据说都吓得管刘铁叫刘爷,又是说让刘铁行个方便,告知一下如晋先生,能否让他们拜见一番什么。
所以刘铁根本就怯他们,哪里用得着去找苏欸装胆?说来好笑,刘铁现在在北直隶的江湖之中——也就是大明代北直隶的黑*社*会份子里面,也称得上一声刘爷了。
“你去了跟他说,你师母要做海船生意,让他去办妥了,那事就算揭过。”丁一对刘铁这般吩咐道,后者笑着应了,立时去办不提。
丁一轻抚着柳依依的香肩,却对她道:“其实你错了,如今最好赚的生意,不是海客。”
“我知道。”边上天然呆突然插上这么一句,眼看丁一和柳依依都一脸不信地望着她,天然呆便生气了,“小瞧人不是?我真知道,当今最好赚的生意,就是卖粮食和盐铁给瓦刺,再从瓦刺贩了皮毛跟牛马回来!”
一语中的,不外如是。
最好赚的必定就是国难财。
丁一和柳依依齐齐打了个冷颤,别的生意好做,跟瓦刺交易粮食盐铁,若被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丁一绝对就万劫不复了。柳依依不禁对天然呆说道:“夫君是顶天立地伟丈夫,咱们家怎么会去做这种资敌的营生?妹妹以后切记千万不能提起这话。”自然柳依依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便是:这等事去做倒也罢了,怎么能说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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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九十一章 万事皆备(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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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香莲感觉颇为无趣地甩了甩脑袋,“哦”了一声,但转过拐角看见不知是谁在放的风筝高高飘起,她却便又开心了,不住地扯着丁一和柳依依陪她去放风筝,直到两人答应她过几天有闲必定陪她同去,方才罢休。
英国公府的小公爷张懋拜师的ri子便定在今天,虽然首辅曹公不可能过来,但凭着商辂、李贤、姚夔的名望,倒是有不少年轻的士子过来观礼,说将出去,却又是一段佳话:区区容城秀才京师收徒,倒是引得许多举人和进士到场观礼。
英国公张辅带着这掌上明珠来到丁家宅院,看着衣冠济济一堂,倒也消了胸口郁积的几分冤气。要知道按他的逻辑,丁一是要管张懋叫师叔的,现在倒好,张懋来拜丁一为师,要说没有半分不爽那是不可能。但看着这许多士子到场见礼,张辅倒也觉得还算说得去。
至于当事人小公爷张懋却就那嘴巴嘟起得可以挂起油瓶子了。
小孩子记xing都不错,张懋也不例外,他这些ri子一直在想着丁一当ri的话:“学生以为,小公爷错了最好还是道个歉算了,不然的话……以后醒悟了,磕头认错,怕就有些尴尬了。”当时他觉得丁一是痴人说梦,他堂堂英国公府的小公爷,会给丁某人这穷酸秀才磕头谥错?荒唐!
谁知道,今天偏偏就要来给丁一磕头了;至于认错,张懋又不是笨蛋,这年头讲究一ri为师终身为父,又是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头一磕下去,ri后只要丁一兴起,张懋这小公爷有的是认错的时候。想到这处,看着满面chun风出来迎接英国公的丁一,张懋不禁悲从中来,一时眼眶都红了起来。
但他却也不敢去求父亲,为这事在家已被张辅揍过两次,关系到首辅与勋贵联手对阉党的计划,岂能因为一个小孩子的委屈而更改的?张辅倒还怕丁一反悔不干是真。其实英国公后面也想到更深一层,不单单是逼丁一去做那件事,而且就算丁一不去做,逼得王振把京师里近ri风头正盛的皇汉理论制造者丁一杀掉,也是一大快事,必定又能有一批热血士子去抱不平,一旦弄得事大,他们勋贵便可以走后宫路线施压,对于搬掉王振,也是极为有力的正能量。
所以小公爷那点委屈,根本就完全被无视了。
大约在英国公府里被自己老爹教训得贴服,拜师仪式之前倒是老老实实没有弄出什么妖蛾子。只不过等到丁一遣人去后花园叫胡山五人出来,还让他们把陈三带到前边来时,小公爷的眼神就开始不善了。
“陈三,你可愿拜入丁某门下,读书识字,以明大义?”丁一神se和穆地向那陈三问道。
丁一方自问完,陈三已然跪倒磕了三个响头,口中称道:“俺陈三,赤籍出身的**苦人儿,不过有几斤力气,就是自家父母也没有丁大人对俺这般好……今ri又要教俺这睁眼瞎识字,俺陈三便是碎了这百多斤,也报不了大人的恩!今ri陈三对天发誓,只要陈三有一口吃的,就有大人的碗筷;只要陈三有口气,大人有什么事,陈三命一条,只管拿去拿;大人百年之后,陈三给大人披麻戴孝送终!如违了这誓,天打五雷劈!”
尽管陈三已很克制,没有说出什么粗口,但在场不是进士就是举人,这番话无疑极为粗俗,只是由这魁梧汉子发自内心哽咽着吼了出来,却教士子们纷纷点头,因为他们听着也觉脸上有光——为了能够读书,便是这军户出身的汉子,也知道是天大的恩赐啊。
有士子更被感动,出声提了他一句:“还叫大人?改口叫先生啊。”
陈三听着,又是磕了三个响头,口中称道:“**陈三叩见先生!”
“子曰:有教无类。”商辂笑着说道,“不论何籍,有心向学便是佳徒,如晋看在他这份诚心上,却要好好因材施教才是。”边上士子也纷纷赞言,丁一便又勉励了陈三几句,叫他见过胡山他们几个先入门的师兄,便算礼成。
接下来自然就到小公爷了,英国公张辅却在此时开口道:“且慢。如晋,老夫却要问上一句,你却是准备如何教导犬子?又是准备如何教导这位陈小兄弟的?”说的是如何教导,其实这话是藏着骨头的,内里的意思不外就是:你有什么本事?那军户出身的陈三,你教他写写自己名字,念一下百家姓、三字经自然就行了,但难道英国公的儿子你也准备这么弄?
不是张辅要横生枝节,而是他必须得开口,才显得是看中丁一才华才把儿子送来拜师的,否则别说王振,就是随便一个晓些事理的人,都觉得诡异,都会猜想这背后到底是存在着什么交易?是否代表了勋贵向阉党的让步?
丁一倒也不慌,当刑jing时领导讲话听多了,真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啊,当即便笑道:“丁某教导门下**,其实也无甚么新奇,说来不过十个字。”丁一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放眼四周,才开口道:“文明其jing神,野蛮其体魄。如此而已。”
姚夔这干舅子在边上听着长出一口气来,这干妹夫这回总算没再说什么惹事的言语,当下马上接着话茬道:“好!当击节哉!所谓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此当是文明其jing神!”他所说的,便是儒家之中提出的内圣了。
“六艺之中便有she、御,野蛮其体魄,却也是身休力行圣贤之言。”李贤也出声敲起边鼓,身就是she箭,御就是驾车、骑术。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丁一的经营却不是白费的,若无这些士林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来给他撑场,便是丁一句句珠玑,又有谁人知晓?
这时听得这两位出了声,那些进士举人无不纷纷赞叹。
但英国公张辅却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又开口问道:“噢,如此说来倒也是有道理,只是不知如晋从何入手?”这就是问过教学方针,又来问教学大纲了。这时那些士子如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一般失了声,只因他们不知道该如何答起,只觉得换作自己是丁一,也很难答得出彩来。
当然,若是一般子弟来拜师,这些举人进士自然一套套的,说到人头昏脑涨都行。
但这要拜师的是小公爷,总不能说让他先背三字经,再习论语,然后接着读甚么经书,教了诗韵,再贴题做往年八股试卷云云。人家小公爷要走科举独木桥么?人是勋贵啊,他老爹死了,他就是公爷了,乡试你个头啊?那怎么教?真是连商辂都觉得有点为难了。
谁知却就在此时,听得丁一闲闲开口,竟背起书来:“子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想来公爷对这《孙子兵法》里的这段话,却是不陌生的吧?”这是孙子兵法里的一节话,勋贵是武人世家,别的不说,孙子兵法怎么也是翻过的。
英国公张辅读没读过不好说,但至少是听过,此时听得丁一的话,也只好点了点头。
“什么叫多算?什么叫少算?”丁一擅长的,就是把对方拖入自己熟悉的领域,再扯到事先布好的局里,一旦到此,丁一绝对是意气风发的,“必先得知道如何算,才是关键。否则现时将一本账簿扔给我这**陈三,恐怕他花上几天去怎么多算,也是弄不清楚结果的。”
众人听得不禁微笑,陈三倒也不为意,咧着嘴跟着笑了起来,他原本便不认字,没什么好害羞的。只听丁一又问道:“如一队士卒百人,要从南向北翻越一座山,山高千二尺,自山中轴到南面山脚八里,从山中轴到北面山脚十里,士卒ri行六十里,请问身为军将,当限这些士卒什么时候翻过这座山?”
张辅一下给问愣了,他不是没领过兵,而是他根本就不用去考虑这么细致的问题,一时怎么答得出来?却听丁一笑道:“便是如此了,有军将一拍脑袋,便叫士卒半个时辰就要翻越,不然就要杀头。可是杀头有什么用?便是将那些士卒都斫成十七八块,他们该到不了,还是到不了,总不会因为被威胁杀头,便会肋生双翅吧?”
边上有士子一拍**叹道:“大善!正因如此,大泽乡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多算胜,古人诚不相欺啊!”这回倒轮到丁一愣了一下,因为他倒没有想到这节,丁一原来只想用勾股定理欺负人罢了,就算张辅答得出来,丁一还有等差数列在后面等着他,怎么说也是上过大学的人,玩数学玩不过这正统十四年的人,丁一感觉自己也可以直接效法这身躯的前任,自挂东南枝罢了。
但这士子说得对,陈胜吴广就是无法按时赶赴目的地,才暴发的起义。
一时之间张辅不禁动容,向丁一问道:“这是可以算出来的?”做为将领,他只知道自己要某支军队,于某时赶到,然后大约根据经验给出个时间便是,要根据地形来安排到达时间等等,这大约是参谋团雏型了,或者汗青闪烁的那个别名帅,他们的幕僚能够做到,但至少张辅就是做不到的。
“自然可以。句广三,股修四,径隅五罢了。”丁一并不打算这里去做这小学水平的数学题,干脆说出勾股定律。
于是果然便有士子叫道:“正是《周髀算经》!”
丁一摇了摇头止住那士子,却是道:“此不过其一,算出从南到北大致路程,上山一ri行几里?下山一ri行几里?士卒若一ri不能到达,是否需要额外携带干粮食水?此山是在敌战区,还是我军后方?如果是在敌占区或交战区域,是否有被伏击可能?若是在我军后方,要求这队士卒到达之后,要立即投入战斗,还是有足够时间休整?当然,此小技也。”
英国公却不干了,他是带过兵的人,不自禁便说道:“胡说,若真能算得清楚这些东西,何惧分兵!”古来出征,最忌分兵,因为没有准确计时工具,也无法把到达的时间jing确下来,只能凭经验和向导,而这又受天气等等各种因素左右,所以真的除非名将,实战之中极少有人愿意分兵夹击就是这道理。
别人不提,飞将军李广,绝对毫无疑问的名将吧?也是因为分兵迷路误了军时啊。
丁一不禁对着英国公笑了笑,对他道:“此真小技,若大食以西有国名英格兰者,又如唐时大食势大,于是直逼而来,我军捕俘得一英格兰军士,如何讯问其军中的情报?”张辅再度失语,若是在场士子倒还能扯一句:找四夷馆的通译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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