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荆洚晓
但是没有,丁一似乎就是一个善良到懦弱的君主,完全和他的威名毫不相衬。
“你们还有别的诉求吗?”丁一很温和地向那些紫袍贵族再一次发问。
不论是红袍主教还是紫袍贵族,他们原来想用来发难的籍口,都无从发作。
因为如果丁一说他不一定会接受教廷册封,那么他就是跟整个西方的基督教国家作对了;
如果丁一说不用罗马习惯尊号是皇帝意志的体现,那么紫袍贵族们就会开始质疑他的继承东罗马帝国法统的合法性——不要小看这个,士麦那的民众,雅典的民众,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反抗,就是因为丁一有着这种合法性,当他继承了君士坦丁十一世的传承,那么对于希腊人来说,他就是希腊的王。
“算了吧,他就是一个懦夫。”那些预备着发难的紫袍贵族们,是这么看丁一的;而那些红衣主教们,则暗示跳出去的同伴退回来,因为丁一认怂了,这时也就失去逼迫的籍口了,尽管他们不相信庇护二世,但毕竟庇护二世还活着,他还是教皇,总不能公然逼迫刚被庇护册封为圣徒的丁一吧?
所以教士们是低笑着说道“这位陛下,真的是一位圣徒。”只不过这里的圣徒,却有着谁也能察觉的不屑。
“不好意思,请等等。”这个时候丁一叫住了那些紫袍贵族和那位红衣主教,依旧的温和,温和到他们不忍心拒绝。然后丁一对那位红衣主教说道,“能请你先等等吗?真是不好意思,请见谅。谢谢。”接着向那几位紫袍贵族问道,“请问,你们是罗马贵族吗?或者说,拜占庭的贵族?因为元老院还没有建立,所以我近期都要尽可能地寻找罗马贵族,以组建元老院。”
那几位紫袍贵族下意识地向路易十一那边望了一眼,但并没有如他们意料的,得到某个隐藏在人群里的人的示意,所以他们也就没有马上做决定,而是向丁一回答道“是的!我们是罗马贵族。不过如果陛下想我们加入元老院,那么我们需要考虑一下才能答复!”
“这太好了。”丁一抚须头,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无比真诚,发自于内心的笑容。真诚到让路易十一那边的不少贵族,再一次感叹波塞冬真是一位“圣徒”。
那几位紫袍贵族冷笑着了头,那模样,感觉跟丁一说多一句都掉份儿似乎了,就打算这么走了。但还没等他们转身,丁一微笑着冲曹吉祥了头,直接向路易十一走了过去。
而当丁一和路易十一行了拥抱礼的时候,十几个没有被甲、军礼服上别着宪兵标志的士兵就出列了,上前去不由分说,立时就把这些紫袍贵族反剪了双手,按跪在地。
“彼等已坦言承认是罗马贵族,诸位。”曹吉祥滚鞍下马,向着路易十一那边骚动的贵族拱了拱手说道,“这是罗马的律法,这是罗马的事务。”然后他用带鞘的长刀,随意了那些紫袍贵族,对宪兵说道,“开始吧。”
丁一挽着路易十一的手臂,仍旧是那温和的微笑“君士坦丁为什么会陷落呢?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啊!他们不敢面对奥斯曼人的攻击,他们不敢冲进敌阵去拯救自己的君主和指挥官,却敢在我的马车前咆哮。太滑稽了,不是吗?”
“我亲爱的表亲,你说得对。”路易十一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因为宪兵已经在执行“什一抽杀法”,这是古罗马的军法,十签中有一死签。
当然那些紫袍贵族也有人反抗或不愿意抽签,不过反抗者被当场从膝盖和肘部斩断四肢、不愿抽签者马上被割喉之后,其他的紫袍贵族就老老实实地抽签了。曹吉祥很快就走到那抽了死签的人面前,用刀鞘抽了他的脸,这是仪式的开始。
然后宪兵之中,当年跟着文胖子从东厂出来的几名军士长,就开始在路易十一和那些贵族面前,展露他们很久没有练习的技艺。他们把那个紫袍贵族的下巴卸开,以防他咬舌自杀;然后当众脱光了他的衣服,把一张鱼网紧缚在他身上,第一刀就割下那紫袍贵族的生殖器。
当用水把他浇醒之后,开始割他露出鱼网外的皮肉。
被卸了下巴的紫袍贵族,那悲惨的嘶叫,教在场的法国贵族和骑士都下意识地打冷颤。
“杀死他吧!”在割了大约七八十刀的时候,法国贵族里有一名骑士无法忍受,高声大叫,“看在上帝的份上,杀了他吧!”
“让上帝把君士坦丁还给罗马,好吗?”丁一微笑着向着那名骑士说道,“如果上帝要我自己去取回被奥斯曼占领的君士坦丁,那么,上帝的归上帝 凯撒的归凯撒。先生,我无意冒犯。”丁一甚至欠了欠身,对于那个不过是男爵的贵族。
然后他对曹吉祥吩咐道“好吧,毕竟这不是在罗马的疆土上,我应该顾及主人的感受。换一种快一的惩罚办法吧。”然后他向路易十一致歉,后者就算抹去脸上敷的粉,只怕此时的脸色也已十分的苍白,听着丁一的话,倒是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法国贵族里已然有不少人在呕吐,也有几个人昏厥了。观看凌迟绝对不是一件痛快的事。而曹吉祥按着丁一的吩咐,喝停了凌迟,宪兵采用了另一种古罗马的刑罚用木槌来把犯人槌死。
这相对比凌迟要快许多,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不过受刑的紫袍贵族,几乎每一块骨头都是粉碎性的骨折,东厂出身的军士长,就算加快了速度,就算多年没动手,对于干这种事,他们依然有条不紊、驾轻就熟。
“您知道雅克.德.莫莱的诅咒吗?”丁一向着那位刚才被他留下的红衣主教问道。
路易十一能在欢迎仪式上,纵容这些人跳出来发难,丁一当然不会凑上另一边脸去给人打。这不是丁一的性子,不论他是否保持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红衣主教并不太慌张,尽管刚才观刑受了惊吓,并且他的同伴很快就出来护在他的身边。
尽管丁一展示出他的强硬,但他们不认为,丁一敢动教廷的人一根毫毛。
事实上,丁一和穆罕默德二世的决斗,从他踏上马赛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这些红衣主教一也不示弱,冷笑望着他刚才打脸也就打脸,丁某人还能抽回来么?这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丁一想和整个西方国家为敌。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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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八章 决斗(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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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所提到的雅克.德.莫莱,是当年圣殿骑士团重建之前的末代大团长。他临死之前,诅咒法王腓力四世和教皇克雷芒五世,说他们会在一年内面临永恒的审判。教皇克雷芒五世一个月后暴病而死,“美男子”腓力四世半年后打猎时突然身亡。
红衣主教和他的同伴,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典故。
“不,我不会诅咒您。”丁一笑着摇了摇头。
“我请您留下来,是想告诉您,尽管您告诉我,教廷已册封我为圣徒,但我并不知道神是不是喜欢您;我所不明白的,是您这位虔诚的人,为何不蒙主恩宠,去到神的身边侍候呢我想,如果我真的是圣徒,那么,也许神会感觉到我的疑惑毕竟,若它真如经义里所说,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话。阁下。”
这是一种赤果果的威胁,就算丁一再怎么用温和的语调来表述,再怎么露出八颗牙齿,也不会改变其中的本质,也绝对不会有人误会或听错蒙主恩宠,去神的身边侍候,这不就是死么
在接下来去活动里,路易十一按着礼节陪同丁一游览,并且共同用餐之后,他也邀请丁一入住王宫。尽管罗浮宫和凡尔赛宫在这个年代都还没有建成。尽管王宫对比之于华夏京师的皇城,来说,丁一是认为不在一个档次的了。但不论如何,王宫还是要比巴黎的其他地方精美得多。
但丁一婉拒了这种好意,他住进了巴黎近年来名声鹊起的一座酒店,都音酒店。
“波塞冬想用血腥来吓退穆罕默德二世。却不知道,他正因此暴露了自己的短板。”路易十一在仆人帮他换下衣服的时候。向着来访的红衣主教这么说道,“穆罕默德二世不是会被血腥吓退的人。唉,他在玩火。”
但红衣主教却眼神里还是有些怯意的:“是的,的确如您所说。但是,请恕我直言,如果那位陛下真的有什么神力的话”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因为丁一在城外的一众人等之下,给了他一个诅咒。
关于丁一的传说有许多,而其中对于丁一拥有神力和法术的说法,无疑是最多的一类。
据说正是凭仗着神力和法术。才让穆罕默德二世吃了亏,才让埃及被他取下之后,赠予他的妻子。如果说红衣主教不紧张,那才是见鬼的事。
“神力”路易十一不屑地笑了起来,他甚至讽刺这位红衣主教,“他又不是神,怎么会有神力波塞冬不过是一个外号,难道主教觉得他真的是活在人世间的波塞冬么”这种指责颇尖锐,甚至可以推到这位红衣主教触犯了戒律。有拜偶像的嫌疑。
但这位主教却没有什么愤怒的表现,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似乎确认为丁一并没有他所担心的神力,是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他于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又跟路易十一闲聊了几句,便辞了出去。
“波塞冬的本事。也许就是靠着吹牛,把这种家伙吓坏吧”路易十一看着红衣主教离去的背影。轻笑了起来,对着他的侍从官说道:“派些人去保护这个家伙。以防波塞冬派出杀手。另外,盯住都音酒店”
说到这里,路易十一就愤怒起来:“真是让人丢脸的事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在迎宾台阶上大便你们看到我邀请波塞冬入住王宫时,他的表情吗上帝”其实不只是宏伟的迎宾台阶上有粪便,几乎王宫中甬道的每块石头上,都少不了秽物。
“难道除了都音酒店之外,巴黎就没有一个干净的所在,哪怕是王宫也不例外吗”路易十一很愤怒,就算他被称为万能的蜘蛛,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事实上不止是他无可奈何,在他之后的法国国王,也面临着同样的苦恼。
历史上大约一百年后的法国国王,不得不下令起床之前把宫殿刷洗干净;但大约一百五十年后,亨利四世的王储,仍然在自己房间里对着墙壁便溺。曹吉祥的大国沙文主义,不是凭空而来的。相对之于华夏京师,法国巴黎绝对当得这么三个形容词:贫穷、愚昧和肮脏。
巴黎就是一座臭味之城,这也就是丁一为什么会拒绝入住王宫的原因
也是为什么都音酒店会在巴黎名声鹊起的根本原因它座落在巴黎城外,它不用塞纳河的水源,塞纳河为巴黎居民提供饮用水,但排泄粪便的下水道都通往塞纳河。除了安排水车去取得山区的净水之外,还有就是打井,取得地下水。
都音酒店在巴黎,就代表着高贵和干净,每一位进入用餐、住宿的客人,都必须签署文件,保证使用酒店里装修精美的厕所。否则的话他们的押金会被大幅度扣除。
为什么都音酒店都够从容地打出多口井来因为他们有蒸汽机。
它不担心这么干,强制要求客人遵从卫生守则,会让它没有生意吗
不,都音酒店并不在乎有没有生意。
没错,都音酒店都是丁家店铺属下的生意,而整座酒店不单有三层楼高,而且地下还有两层。它的设计图纸,第一稿的草图就是出自丁一之手。如果必要的话,可以在极短时间里,把这座由竹筋混凝土结构的酒店,转换成军事堡垒。
都音酒店很大,为了得到这一块地皮,丁家商铺在巴黎的负责人,付出了不少的代价,才从贵族的手里买下了这个地方。而在都音酒店里,丁一和他的随行工作人员,以及整个警卫团的士兵,正在用餐,尽管丁一和随行人员刚刚从路易十一的国宴上回来。事实上在宴会里并没有谁,有心思去享用那些被法国人视为美食的菜肴。
当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餐具时,几乎随了丁一,其他人都在抱怨巴黎这座城市。
“蛮夷的都城,街上居然没有铺路石”曹吉祥不放过任何机会来嘲笑他国的不堪,彰显自己的大国优越感,“汝看这街路,狭窄而坑洼,连日头都晒不着”而边上的招娣少见地点头附和。
她主要是作为防疫需要,而被卫生院派到丁一身边的,对巴黎的卫生问题,她比曹吉祥有着更多的愤怒:“满地都是由人便、腐水、垃圾、马粪、猪屎、鸡鸭鹅粪彼等污物又践踏成烂泥浆。”而且更让她的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这法国的首都,“大多数街区没有更衣之所,行人随意到处方便。大量的羊、猪等家畜以及拉车的牛、马肆意排泄”
“莫说是京师,便是华夏的县城,也不至如是”这是招娣中尉的结论。
的确,华夏的县城,总也有石板铺路,有露天的方便之处,怎么也不至于如此。
更重要的是:欧洲人都不懂得使用粪肥,而华夏人清楚这一点
“不要抱怨了,你们应该庆幸,是在这几十年里,西方人才用叉子。”丁一举起手里只有两个尖的餐叉,对着曹吉祥说道,“在此之前,平民是用整只手抓东西吃,而贵族比平民高明,他们只用三个手指。”
在身边参谋和警卫的轰笑里,丁一敲了敲桌子让大家静下来。
“别老是一味在嘲笑巴黎的落后,要看到提出概率论的阿伯拉尔,就是法兰西人;要知道但丁、薄伽丘也是欧洲人。肮脏的欧洲,有着许多璀璨的思想。”
曹吉祥马上就掏出本子和铅笔,把丁一说的几个名字记下。
丁一看着便向曹吉祥问道:“上次让你派人去寻找的列奥纳多,找到了没有”
曹吉祥马上就翻着那本子,在某一页停下来,向丁一汇报:“陛下,列奥纳多.迪.皮耶罗.达.芬奇,据返回的消息,老奴派出的人手没有在芬奇镇找到他。”列奥纳多.迪.皮耶罗.达.芬奇的意思,其实就是芬奇镇梅瑟皮耶罗之子列奥纳多。
“不过得到消息,他前往一个名叫翡冷翠的城市。老奴派出的人手已向那个城市进发,暂时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丁一点了点头,看着身边的参谋人员,他发表了一番即兴的演讲:
“我们要走进巴黎,没错,走进那座臭味之城。”
“去嘲讽欧洲的落后,没有什么意义。我们要看到,欧洲被压迫的劳苦大众”
“走去巴黎,走进那些肮脏的酒吧,走进那不见日头的巷道。”
“去传播我们的理念,去发展我们的同志,去教他们知道,所有的苦难,是来自于剥削,是来自于不劳而获的贵族。”
“也许巴黎的白天仍旧属于路易十一,也许巴黎的上流社会仍旧属于国王;但巴黎的黑夜,巴黎的贫苦大众,可以属于我们。让这座城市,成为我们的城市,让这座城市的贫民,成为我们的同志。”
“巴黎、伦敦、罗马我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不,我们并不需要巴黎任何一寸土地。”
“我们要成为灯塔,是的,在这黑暗的世纪里,引领底层民众的灯塔。”
当路易十一和他的盟友们,在计划着怎么让丁一走上决斗场时,丁一已经开始出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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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八章 决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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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部队去开展群众工作,这可不是砍柴挑水啊,而是得把这种阶级矛盾的对立说清楚;得煽动起这种仇恨;得把各个阶段的进程都能讲清楚,才有说服力。这个要求落在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部队上,只怕都是一句空话,也只有丁一麾下的部队,能够把它落到实处去。为什么?其实很简单,最基本的一个因素,就是文盲率。
目不识丁但是能很好开展群众工作的有没有?是有的,但总归是少的。
虽然有说是”刘项原来不读书“,只不过是刘邦、项羽不以文才见长罢了。项羽所谓的学文、学剑皆不成,但十面埋伏之际,项楚犹能从容夺旗、斩将,势不可挡!这叫学剑不成。以此可见,学文不成,也绝对不是不识字;刘邦呢?大风歌也是流传千古,不读书归不读书,这可跟文盲是扯不上边的。
丁一的部队,基本服役三年以上的,都能识近千字,老兵是不太可能存在文盲的。
因为识字,所以就能理解宣传工作怎么开展,懂得去学习各种各样的宣传技巧,去开展群众工作,去引领民众。法语程度比较好的四百名士兵,在丁一下达了命令之后,就换上便服,开始分批混入巴黎。
夜晚的巴黎是昏暗的,四溢的臭味似乎在这秋夜里,也略为消减了一些。也许是仍在街上行走的人们,身上所喷撒的香水,掩盖去那种恶臭。漆黑的巷道里,酒馆窗户里面的桔黄色的灯火,透射于外,便是唯一的光亮。
一个醉汉被扔出,跌在酒馆外的水洼,跌起一串肮脏的水花,他咒骂着,摇摇晃晃爬起来,带着那一身酒气还有发臭的水渍。依依不舍地望着这夜晚唯一能带他欢愉的所在,他摸索着身上所有的口袋,终于找到了一钱币,这便让他开心起来。重新走进了这间小酒馆。
是的,这就是穷人们的快乐,庄园里上流贵族的舞会,与他们是绝缘的。
而当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再一次坐在吧台前面时。一大杯还冒着白沫的啤酒滑了过来“这杯我请你。”那人坐在吧台的另一端,灯火不及的阴影里,他的法语带着地道的巴黎口音,几乎那尾音还透着巴黎的臭味。
“谢谢你,男人。布鲁诺,这是我的名字。”他端起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向着阴影伸出手,“这操蛋的日子,等我有钱了,我也会请你喝一杯!”男人从阴影里走出。伸出一支手,和布鲁诺的手握在一起,昏暗的烛火迷糊了肤色的区别,几乎看不出这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有什么区别,甚至它们的指甲缝里,都一样布满了污垢。
“卡乐,卡尔.马克思。”毡布斗蓬下,露出一张黄种人的脸,如果柳依依看到这张脸,大约很难马上想到。这就是她所思念丈夫。因为丁一的脸上同样布满了污垢,短须刻意弄乱,一缕缕的,看上去就是一个巴黎土著底层民众的派头。
就算五官上与白种人还是多少有不同。但酒精和灯光,让布鲁诺并没有马上意识到人种的差别,他松开手之后,随手拍了拍丁一的肩膀“卡尔,日耳曼人?你这姓和你这高大的体格,对。应该就是日耳曼人!噢,操!别这么看着我!嘿,操他妈的布鲁诺不是生下来就穷到被人扔出酒馆的!我以前有一只船,是的,一只船,可惜没有赶上好日子,让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北欧人、维京海盗抢了!知道吗?要是现在,波塞冬的无敌舰队,海洋秩序的制订者,天杀的维京人就不敢出来海上抢劫了!”他看起来喝了不少,说话有些丢三拉四的,不过丁一大致上还能听懂他在意思。
所以丁一又叫了两杯啤酒,和刚才那杯一样,都是劣质的麦酒“抱歉,我的钱也不多。”说着把其中一杯再次放到布鲁诺面前,“然后你就一个船主沦为平民?”这让布鲁诺有些不好意思,他摇着头把那杯酒往丁一这边推,但在丁一再次推过去之后,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终于还是拿起来喝了一口。
“不。如果单单是维京人,兄弟,我告诉你,布鲁诺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击倒的!”他说着紧握着拳头,挥动着,似乎这样能够打击某些隐藏的敌人,“我开始在陆上奔走贩卖商品,但是那些该死的罗宾汉!该死的罗宾汉!他们居然以为我是贵族老爷,抢劫了我!操,上帝啊,我有四个孩子要养活啊!”他说着,抱头痛哭起来,也许是他醉了,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个酒醉的籍口,以让自己得以发泄这种郁结。
丁一拍了拍他的肩膀“朋友,困苦总会过去的。”
“嗨。”边上有人走过来,拉了拉丁一的手,示意丁一到边上来,然后凑到丁一耳边说道,“不要刺激他,不要跟他谈往事,朋友。贵族老爷把他那当时只有六岁的大女儿拖进房里去,出来时已经死掉了。布鲁诺把贵族老爷的腿打断了,才带着家人跑来巴黎的。他是个可怜人。”
说到这里,这个人摊开手苦笑起来“操,这里谁不是呢?”然后他自嘲地笑着走开了。
丁一没有再和布鲁诺说什么,静静地陪他喝完了这杯啤酒,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说了一个巴黎城外的地方“那里有一片树林,你去过吗?很好,明天晚上,到那里找我,如果你想改变这狗日的命运。当然,我会带一些酒。”丁一压低了声音,“私酿的酒,我可不打算给国王交税,无论你是要想喝酒,还是别的什么事,明天日落之后,我会在那里等你,直到月亮升起你还没有来,我就会离开。”
“呵呵,你也是罗宾汉?”当过船主、跑过商贩的布鲁诺,就算喝醉了,就算哭泣过,他也有着比起一般人,更为敏锐的洞察力,“操,我不介意,真的,我不介意,如果你是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愿意加入你们,是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丁一摇了摇头“不,我不是。我也没有考虑过,教唆你去当一个罗宾汉。”
然后他紧了紧毡蓬,带着一个刚才跟他一样,坐在阴影里的瘦小的人,走向了酒馆的外面,这时身后就传来布鲁诺的声音“嗨,卡尔,再给我一杯酒怎么样?”回过身的丁一,向布鲁诺伸出一根中指,然后在酒馆里其他人对布鲁诺发出的轰笑声中离开。
走出了酒馆之后,巷道的黑暗角落里,便有人跟了出来。这是丁一的警卫,现在的丁一,不太可能再上演孤身冒险的戏码了。就算在酒馆里,也还有十几个仍在黑暗里的警卫,沉默地假装喝酒,然后在不为人注意时,陆续分批离开。
当走进巴黎的一处丁家商铺的后门,再在接应人员的引领下,进入一座小型庄园的小花园里。丁一停了下来,这就是他今晚在巴黎憩息的地了。他对跟在身边那个相比于他显得瘦弱的人说道“明白了没有?”
那人拉下了斗蓬兜帽,却是安茹的玛格丽特“不太明白,伟大的陛下。就象刚才那个叫布鲁诺的,为什么不再给他一杯啤酒,或是请他喝一杯好酒呢?”丁一绝对不缺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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