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我们一场漂亮的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七十七玄
四季酒店的事明明显示他俩关系匪浅,怎么成了霍迹安口中的貌合神离?奉命调查的祝后行解了:“他跟长乔国际那位的事,我也略有耳闻。”
说起程嵩远矫情的女人债,霍迹安打开了话匣子,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这不算秘密吧?全剧组都知道他跟董秋乔纠缠不清!你们大小姐的心头爱,我也不好多说,拍《绝代双骄》的时候,每天一群小姑娘从早到晚蹲门口就为了看他一眼。”
“他无非是长了一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命好。任遇水才是厉害角色,进可欺身压正太,退可提臀迎众基,来者不拒,肖老板就喜欢听话的,专门为他开了几部片子的男一了,可惜怎么捧都不红,搭流量大花演偶像剧没小火花,搭一线最厉害大导演,连个野鸡奖都没捞到!《权色添香》的男主给他也是浪。”祝后行人前称赞任遇水演技湛,低调敬业,背后却对其颇有微词。
唐筱檬长裙腰间的镂空剪裁秀出完美腰线,双峰呼之欲出:“我听说他是人形推土机,来一个推一个,来一双推一双。”
这个世界无奇不有,祝后行见多了,不吐不快:“我们公司的鲁嘉乐也是极品,投票输了别人一大截,怪后援会不作为,机场嫌只有十来个人,喊起口号绵绵无力,直接给自己买粉丝,结果职粉认错人,给别家小生送了花。”
欠我们一场漂亮的仗 欠我们一场漂亮的仗_第52章
唐筱檬诮然回首,指着刚进门的女子道:“那不是孙影夕吗?怎么脸部肌肉走向和纹路都怪怪的,难道最近进厂维修还没恢复好?”
孙影夕神色匆忙,并未注意到旁人,径直上了楼梯。
咖啡厅二楼有个类似阁楼的隐蔽包间,红砖砌的玄关,白石铺成的枯山水,琳琅的古玩旧物,老式碟片机唱响流金岁月,复古的音乐舒缓低回,端一杯奶油冒尖儿的摩卡,程沐坐了一个靠窗的角落,背对着爬满藤蔓的墙,觅得一番清静。
孙影夕犹如饥寒交迫濒临绝境,向程沐渴求生命之水:“我现在四面楚歌,除了你没有人能救我了。”
咖啡还冒着腾腾热气,程沐别过头,向远处夜幕眺望,他迷茫这样的一个女人还值不值得他去救。即便这次安然躲过此劫,她会改过自新,远离尘嚣吗?
狗急跳墙的孙影夕抓狂地厮打着程沐,用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道血痕:“程嵩远处心积虑地要害我!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他故意在记者面前跟我争执,使我有杀人动机。他骗我去他的车子面前,让我在剪刀上留下指纹,现在警察怀疑是我剪的刹车线。我百口莫辩,无论能不能定罪,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受尽千夫所指。”
霎那间,迷雾变得明朗,刹车线被剪断,副驾驶的安全气囊遭到破坏,方斯然生死未卜,孙影夕成了最大嫌疑对象,成功转移视线,吸引足够的火力,完美的一石二鸟之计,都是程嵩远的潜心布局。
程沐青筋凸出,一双眼眸锐利如鹰,是从未有过的骇人,他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却不承认她说的每一个字:“一派胡言,事到如今还敢嫁祸于人,你再敢毁谤一句,或者向我以外的人再提及此事,我必定让你身陷囹圄,无处申诉!”
孙影夕被看得心里发毛,双膝一软,猛地跌跪在了木质地板上,犹如垂死的魔兽一般嘶吼道:“为什么你们都那么残忍!”
程沐心上蔓延开来的疼痛压制不住地在体内乱窜:“我给过你机会了!你听天由命吧。”
站在落地窗前看楼下柏油路上那道倩丽的背影蹒跚地消失在转角,霓虹灯绕一圈,星空下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崩溃。
路灯已经全部亮起,程沐失了魂一样回到家中,冷风彻骨吹痛脸庞,消逝的荒凉是无尽的哀伤,抒写着对生命的轻贱与漠然,尊严的蔑视与践踏。
房间空荡荡的,他仿佛见到了那个致的虎牙少年,面若桃花,领如蝤蛴,像夏季午后舒爽的风。程沐的心却坠落了冬日寒潭,眼泪一颗颗从眼眶里滚出来,他若不想他知情,就永远不要知情了。
小远,你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你却一个人去冒险,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你心存侥幸是吗?你以身试险是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你怎么就觉得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万一呢?万一你有三长两短?我怎么办?你要我一辈子背负罪孽而活吗?
程沐的唇上触到一股热流,连忙去捂住鼻子,可是血还是从指缝淌下来……
医院的外墙上雕刻着一副图片,十字架上的人在荒漠前行,承担车轭的巨大沉重,以某种方式灰飞烟灭。程沐盯得时间一久,便找不到视线的焦点,眼前一片白芒。
尉迟觅蕊去办出院手续,程沐坐着病床前用水果刀不熟练地削着苹果,一颗心格物致知,贫瘠而残缺。
“沐儿,你为什么不理我?你说话啊!”程嵩远去摇他,轻轻地摇,用力地摇,他始终侧目无言。
程沐咬了咬唇,不敢开口,怕一说话,心里所有的防线彻底崩溃。
程嵩远有些责怪地嘟囔:“我住院几天,你又瘦了……一定没有好好吃饭,都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一百斤。”
程沐终于没能忍住,泪水随微笑流出眼眶:“小远,对不起,我情愿你不要喜欢我,一生平安。”
程嵩远拉他入怀,传递着他体内炙热的温度:“除了失去你,我没有什么可怕的。”
程沐与他鼻子相抵,安静的病房能听到彼此的喘息:“我一直在想,我和孙影夕,方斯然他们是不是同一类人,如果你不爱我,我也会泥足深陷,害人害己吗?”
程嵩远的眼神幽深而灼人:“不会!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正当防卫,趋利避害。愚孝,愚忠,还有愚善,都会杀人于无形的。你受的伤害都是因我而起,应该由我来结束。”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有意或无意
第四十一章 有意或无意
听说心情不好时,大脑里需要一些血清素或多巴胺,而甜食令胰岛素快速增加,使人有愉悦感。
程沐下楼买了一块巧克力,回来时发现屋里空无一人。拉开帘子,程嵩远静静地坐在阳台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他的睫毛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的冰,是哭过之后无法隐藏的痕迹。
程嵩远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羊绒开衫,数九寒天的北风呼啸,侵入心脾,如刀子一般刺得人透骨地痛。程沐将他冰凉的双手放进自己温暖的身体里,贴身相偎,沉吟不语。
“沐儿,我们进去吧。”程嵩远觉得心在滴血,不断涌出鲜红的液体,痛到感受不到冷是什么滋味,但是他舍不得程沐陪他挨冻。
进屋后,程沐为他搓了一把热毛巾敷在脸上,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程嵩远豁然起身,冲进卫生间呕吐不止,然后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个噩耗:“刚刚医院打电话给尉迟姐,他死了。”
程沐震惊,他难以想象程嵩远的悲痛与内疚,可是爱很自私,他不愿那个人在他心里占有一个位置。
是以暴制暴,情非得已,还是私心杂念,泯灭天良?程嵩远抽搐一下,刚才从心脏里挤压回去的泪水,又渗了出来:“沐儿,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程沐给了他一个拥抱:“早点回来。”
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程嵩远一路前行,泪水决堤,视线渐渐模糊,人去了,灯灭了,风停了。在天堂塌陷的那一刻,像梵音,似明咒,是良心的谴责。人性丑陋,如他一样冲不破自私虚伪的枷锁,孰是孰非,只留下肝肠寸断。他是不是杀人了?命运的车轮已辘辘驶近,没有谁可以重新扭转善恶因果,心中的毒汁一寸寸渗入血液和骨骼,神经和皮肤。
只要方斯然活着,总有一日,他失去的会是程沐,所以他没得选,面对非a即b的题,即使重来一次,他还是要那样做,所以他流的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眼泪会浸湿很多东西,比如衣袖,还有记忆。情丝牵不住流星,梦里白驹过隙,曾经他也是俊逸倜傥的才俊,可以踔厉风发、豪情满怀,可以金戈铁马、气吞万里,从此却埋入黄土,无息蛰伏。
无论是装裱一新的太古里还是流连忘返的三里屯酒吧,灯光、霓虹让人内心深处的狂野不断扩张。此时此刻,音乐、舞蹈、酒的融合更是一种绝妙的享受。
“给这位小帅哥一瓶轩尼诗干岜,记我账上。”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子直接坐在了他腿上,红唇晶莹透亮,吐气如兰,舌尖轻舔他的喉结,小猫挠痒一般挑逗着蜷缩在卡座内侧的程嵩远。
欠我们一场漂亮的仗 欠我们一场漂亮的仗_第53章
旗袍女子面容姣好,有种知性冷艳的气质:“这是法国干邑区所特产的白兰地,由一种淡白酒经两次蒸馏而成,储藏于橡木酒桶中熏陶成熟,你最好是净饮,才能品尝到它的原汁原味。”
程嵩远眼底一片阴霾,修长指骨捏紧酒杯,仰头一饮,猩红的酒液一滴不落,吞噬腹中。
“何必惆怅独饮,让姐姐教你怎样把不开心的事抛诸九霄云外。”女子为他斟满酒,手心握住他的手背示范摇动酒杯,使香气徐逸,聚在杯口,“你饮用时,要以手掌捧握杯底,掌心紧贴杯壁,让白兰地渐渐升温,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你感受到我的体温了吗?”
程嵩远摇摇晃晃的推开那位女子,刚站起来,腿脚发麻又倒在温香软玉里,触碰到光滑的肌肤如同上等的绸缎让人爱不释手。
女子三围傲人,娇艳欲滴的红唇凑到程嵩远的耳边,轻轻地开启,洁白如春雪,馨香如冬梅,别有一番魅惑。
程嵩远抓住了她的胳膊,胡乱地掀她旗袍,顿时感到一种柔软和滑腻,不禁有些心神荡漾。
女子喘着娇气,放荡地扭动小蛮腰,美艳的令人血脉喷张,爆发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程嵩远低头埋入香郁的发丝中,紧紧搂着女子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她雪白的大腿上揉搓,慢慢往更私密的地方探去。
正当陶醉着,一个声音凌空袭来,撕裂了幻境。
“程嵩远,你发神经吗?”董秋乔不客气地拉开二人。
程嵩远看看身下余韵未消的女子,徜恍地睨了一眼董秋乔:“关你什么事!”
“你知道她是谁?她叫代翠!是董爵包养的情妇。上个月他勾搭的那个男人,两条腿被打断,还坐在轮椅上。”董爵是她的父亲,她是如何直呼其名,又是如何对此风流韵事充耳不闻的,她从小究竟是在一个怎样畸形的家庭长大的。
程嵩远自嘲的一笑:“我喜欢这里的喧闹,这样才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代翠从容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边闻边尝,慢慢品酌:“董秋乔,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别自命清高了,你换男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勤快。”
程嵩远看着眼前的人影一晃一晃的,他有些看不清了。
“你要喝酒是不是?你要堕落是不是?我陪你!”董秋乔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揪住晕晕乎乎的程嵩远推推搡搡地上了自己的车。
躲在角落里的记者查翔满意地起了摄像机,程嵩远的热度自然无须赘述,不枉沙雕工作室日日轮流蹲守,终于获了一个超级偶像的大料,今年年终红包鼓了起来。
酒店弥漫着特有的文艺气息,墙体上的画都是插画师亲手绘制的,就算是挂画,也几乎都是孤品。
一阵旋律,手机响起。董秋乔望了眼熟睡的二次元美少年,自觉地滑动屏幕。
“小远,你心情好些了吗?”是程沐担忧而清淡的声音。
董秋乔捏了捏程嵩远的脸:“程沐?小远喝醉了,跟我在一起呢。”
程沐嗓音陡然一沉:“哦,他情绪有些低落,我随意问问,没事就好。”
董秋乔简直是拍着胸脯保证的:“有我在,你放心!”
程沐觉得没有董秋乔,他更放心:“你们在哪?”
“朝阳艺术酒店。”董秋乔遵循就近原则,随意找了个酒店,本打算与他畅快豪饮,没想到三杯下肚,程嵩远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我正好在附近吃夜宵,我来接他一下,你看方便吗?”程沐觉得很难开口,可还是说出了不情之请。
“方便,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他醒了也开不了车,你接他更好。我们在2205房间,门锁密码1793。”一向大大咧咧的董秋乔觉得正缺个司机,答应的非常爽快。
客房以干净明亮的白色作为主色调,墙角许多绿植装饰,清新而自然。
渐渐苏醒的程嵩远头微微有些疼,长长的睫毛微颤,眼睛徐徐睁开,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想扶额,猛然意识到,他竟然穿着睡衣跟董秋乔躺着同一张床上!
瞬间,眼睛瞪得很圆很圆!程嵩远像一只受惊过度小猫咪:“你对我做了什么?”
董秋乔浅浅的嘤咛一声,姣好的脸庞泛起红晕:“男欢女爱啊。你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会让所有爱上你的人变得死心塌地。”
安静了片刻,程嵩远眼中的慌乱渐渐退去,郁闷地扫了一眼房中的摆设:“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你根本不了解我是怎样的人,你就只看上一张华丽的皮囊!”
董秋乔唇瓣里逸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和我逍遥快活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程嵩远无意间望向她半露的香肩,胡乱地将身上的锦被为她披上,恼怒地躲到一边:“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我怎么可能对你有非分之想!”
董秋乔美目悄然浮上了泪光:“就算你不想对我负责,你也不用这样侮辱我吧。”
程嵩远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了点,幽怨而羞赧地盯着她:“对不起啊,我刚刚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
董秋乔扯了扯衣裳,也是面红耳热:“小远,我不如她漂亮吗?还是身材不够好?”
程嵩远惶恐地揉了揉鼻尖,长睫忽闪:“代翠?那是我醉了,可不是因为她漂亮。”
董秋乔趴在他身上,在他双腿间来回摩擦,丝绸般柔顺的肌肤光滑如凝脂,情愫发酵开来。
程嵩远渐渐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尽力地压制住心中欲念:“你别乱来,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董秋乔将他僵硬的双手搭到自己的腰间,更加肆无忌惮地去亲吻:“你要不要把绝情的话说的那么大义凛然?”
密码锁被打开。
程嵩远好像对上了一双杀伤力足足几千伏的怒瞪的大眼睛,瞬间被烫到一般,连忙松开手。
程沐薄唇微勾,淡淡地俯视着床上之人,似笑非笑:“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
看到程沐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程嵩远一度傻了眼,以为自己的呼吸也随之停止了。
董秋乔入了情,便忘了程沐来接人的事,嘴上不说,心里懊恼,只能打肿脸充胖子:“没关系,下半场而已。”
程嵩远气得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什么下半场,没有开场好吗!”
程沐声音中暗含着责备与担忧:“你现在不能开车,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要!”程嵩远飞快地回答,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欠我们一场漂亮的仗 欠我们一场漂亮的仗_第54章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笑贫不笑娼
第四十二章 笑贫不笑娼
一幢独栋的民国风情小楼,门前装饰的红色电话亭,冷色调的工业风,简洁的大理石纹餐具,明亮的绿色主调搭配温和的原木,充满了后现代的装修风格。置身其中,可以沉醉,也可以清醒,那位有才情不张扬的睿智少年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流露出颓丧落寞的情绪。显赫随时坍塌,荣誉不等片刻惊叹,爱改变了他们的生命轨迹,最终是否会走向一场两两相望的悲剧。
昨天晚上。
程沐的语气宛如一弯平静无波的湖水,湖底染上了孤寂的颜色:“你脸上藏不住心事,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如果你不能面对我,就去好莱坞拍戏,当透透气也好。”
这分明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程嵩远揣着紧张,不安的心情去拥抱他:“我不想离开你。”
程沐若无其事地谄笑:“我会等你回来的。”
程嵩远急着解释,总觉得越抹越黑:“你别听董秋乔疯言疯语,我醉得神智不清,根本不可能碰她。”
程沐漆黑的双眸愈发变得幽深迷离:“你愿意和我解释,就说明你还在乎我,真真假假并不那么重要。”
这样的深明大义还不如干干脆脆地打一架,程嵩远灰心丧气地低喃道:“你不相信我。”
“她们能给你的,我给不了。”此刻程沐的眼神令人望而生畏,仿佛可以冻结一座城。
“荒谬,爱情里怎么容得下第三人。”程嵩远一道强势的力量猛然扯过程沐的手腕,把整个人扯进了怀里,“那你问过我想要什么吗?我只想要你。”
“小远,我那么爱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倏地,程沐一下子抓住他的身体,将他按在床铺上,修长光洁的五指深深陷入他的肩胛,用嘴封住他的柔软的唇。
程沐侧着脸枕在他胸膛上蠕动着,一手捧着他的脸继续痴缠,一手在他最$#%的神经部位游移,令程嵩远心痒难耐。
程嵩远眼底染起浓烈的$#%,准确无误地攫住他的唇,用留有白兰地幽香的舌头顶开,两人颈项交缠的热烈湿吻起来,一点一点辗转厮磨。
程沐浓眉斜挑,墨眸邪肆地勾起一丝笑意,对他叫停。
程嵩远满脸灼热的红:“程沐!你不能这样!你是故意的!”
“对,我是故意的。”理智告诉程沐要做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生气了,谁说酒后一定可以乱性,他想给程嵩远一点小小的教训,他承认他使坏了,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午后的闲暇,是程沐给自己放的假。
他们光芒万丈,在无人企及的荣耀之巅,他们同病相怜,是极其外向的孤独患者。暗自神伤的少年旁若无人,感觉自己像打开了某个阀门,迷失了初心。
此刻他破天荒地到了沈沁的一条求救短信,这个女孩轻易是不会打扰到他的,一定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
这是一间类似半地下室的住宅,通风采光效果都不是特别好,推开虚掩的木门,单室的出租房一览无余,女孩嘴角裂开,衣物被撕烂了好大一块,露出些许春光,身上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嘴里不停地呓语。看到床单上的那抹嫣红,程沐瞬间明白了一切。
沈沁睁开疲惫的双眼,感觉一阵抽痛,她记得她想要反抗的双手被男人举过头顶,那具粗鲁的身子压制着她,令她动弹不得,就像溺死的鱼,无力挣扎,他夹杂着最原始冲动$#%,霸占她口中新的领地,$#%$#%,进行无止境的索取……
她心里生出了一骨子厌恶,冲进卫生间一直清洗,始终觉得不干净。她恨不得要将那些人面兽心的畜生碎尸万段,然而大多数的时候,弱者总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否则也不会成为受害者。
床头柜上放着一封信,歪歪扭扭,并不端正的字迹,像是用左手写的,程沐冷眸带着严苛的目光审视着。
“沁,对不起,请不要原谅我。
男人属羊貌堂堂,女人属羊泪汪汪。算命的人说我克父克夫。一出生,父亲被高空置物砸中导致瘫痪,庞大的药不堪重负,却一直找不到罪魁祸首;十三岁那年,台风“天鸽”登陆,哥哥的货车摇摇欲坠,他试图阻止他唯一的谋生工具,不幸被车砸在底下,当场身故。
我是羊女孩,被亲戚朋友指指点点,母亲为了我都不敢抬头做人,积劳成疾,去年被诊断出白血病,天灾人祸,不堪重负。
我没有读大学,遇到什么事,我就一个人放在心里默默消化,在家人面前,从来报喜不报忧。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有些人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
税款我已经补交了,只要达官贵人助我一臂之力,但是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我的身体,所以我利用了你的单纯,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帮我洗脱罪名。
我不喜欢$#%$#%的奢靡,我只想趁年轻赚很多很多的钱,风光旖旎,我已不再留恋,千帆过尽,落叶归根。
沁,再见。”
“为什么我要为她的不幸买单?”裹着毯子出浴的沈沁两眼发直,眉角微皱,似乎在尽力隐忍着些什么。
程沐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绒毛外套递给她:“你的房子暖气不够,披上吧。”
沈沁布满吻咬痕迹的嘴唇微张:“沐哥,顾念引狼入室,他们……他们玷污了我。”
程沐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任何话都显得多余,且于事无补。
蟑螂爬过脚边,沈沁默了片刻,才诧异地问:“沐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沐为她到了一杯热水,声线迷人,犹如天籁:“我到你的短消息,担心你出事。”
沈沁捂了捂脸,一口气喝下:“我没有,一定是顾念发的短信。她说她偷税漏税被查,无家可归,问我可否借住几天,我看她的样子好可怜,就留了她。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她要这样对我。”
说了两句,沈沁止不住两行清泪流出:“我总是觉得要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到新婚之夜,我的初恋男友说尊重我,转眼却跟别的女孩上了床;我想一点一点磨练演技,每天都在各剧组跑龙套,眼睁睁看着和我同期出道的新人买房买车,飞黄腾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笑贫不笑娼的时代,浮躁的气息扩散到每一个角落,远离了风清气正的纯真,低级恶俗被追捧,价值观被严重扭曲,没有人可以凭一己之力去改变世界,只能倔强而清寡地做自己,做别人眼中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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