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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半雨半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咪哞喵啾叽

    “老头子每天就睡仨小时,眼袋都长到嘴角了,脚疼得走不动路还非要去加班,一把年纪了,没事瞎掺和那么多干什么公司里的人难道都死光了,非要依靠你们一个老的一个小的,现在老的出了车祸,还是抗麻醉体质,进去到现在一声也没哼过,也不晓得是晕了还是死了……”

    “妈!”

    方遇冲过去搂住方母,胡乱地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也忍不住鼻头红红的,可又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再影响崩溃的母亲,咬得嘴里血腥弥漫。

    “妈,你胡说什么呐,我爸身体那么硬朗,连根白头发也没长,你见过哪个五十多的老头子像他一样”

    方遇吸吸鼻子,挤出笑容,一张纸巾湿透了,她扔掉再抽一张,“护士刚刚不是还说情况乐观吗,现在医学那么先进,咱们要相信医生,啊”

    方母一抽一噎地将头枕在女儿肩上,“那你说,你爸咋就没声呢叫两声也好啊,让咱们知道他还是活的。”

    “妈……”方遇无奈地拍着老妈的背,正在思考编个什么鬼话的好,手术室的大门吱呀打开,一个护士探出脑袋,凶巴巴地说:“不要那么大声,影响医生做手术!要吵去外面吵!”

    方母立即像被按了暂停键,只剩肩背在无声地抖。

    见没人再说话,护士满意地正要关上门,手术室里飘出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老太婆,你干嘛咒我,我好得很,不吭声,那不是没力气了嘛。”

    于是护士又凶巴巴地回过头,“病人也不要说话,节省体力!”

    方父却呵呵地笑了,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你看,人家护士也这么说,这下你安心了吧你也一把年纪了,别跟个小女孩儿似的,给孩子们添麻烦。”

    方母耷拉着眉毛,捂住嘴,泪淌得更凶了。

    方遇听到自家老爸的声音,虽然气弱了些,但依然吐字清晰,想是护士没有骗她们,方父的情况的确不算糟糕,也就安下心来,高声回道:“爸,妈有我看着,你放心吧。”

    “好嘞,乖女……”

    方父的最后一个音节,被护士毫不留情地关在门内。

    方母将头从女儿肩上抬起来,注视着紧闭的手术室门,怔忪而关切。

    眼看着母亲情绪稳定下来,方遇松了口气,继而隐隐心疼自责。

    这些日子,她和老爸忙着公司的事情,的确没有考虑到正处于更年期的老妈是什么感受。

    她对自己的情况缄口莫言,是不想父母太过担心,毕竟刚进公司的新人,有点小挫折再正常不过,如果急吼吼地找家长出头,那便越加证实她是个关系户,方遇性子直,肯定不愿这样。

    而方父,牵扯到十年前的案子里,自然也不想让方母担忧,便也不和她多说。

    只是父女俩都没想到,自己刻意的隐瞒,会让方母陷入更深的焦虑。今天的车祸就像一只打火机,将早已布好的引线点燃,导致方母情绪爆炸崩溃。

    方遇愧疚不已,看着老妈的眼泪,感觉心脏像被人揍了一拳,抽抽的疼,“妈,快别哭了,一会老爸出来,看到你哭也会难受的,情绪对病人的康复影响很大,咱们要逗他笑,这样伤才好得快。”

     




第40章 入伙
    陆一铭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肇事司机已经抓到了,目前正拘在局里。这个人,你们有印象吗”

    方遇皱眉看照片,是个黑黑瘦瘦,染着一头黄毛的小青年。照片应该是警察用手机随便拍的,很粗糙,照得这小青年一脸丧相,“我不认识。”

    “我也没有印象。”卓夏将目光移到陆一铭脸上,含笑问:“这不是一起单纯的交通事故吗陆警官为什么让我和小遇来认人呢”

    这问题也是方遇想问的,便也盯着陆一铭,等他的回答。

    陆一铭收好手机,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手搭靠在方向盘上,忽的笑了,“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咱们也别互相试探了。我知道你们在私下调查案子,我承认,局里是有点不能说的情况,警方查起来也是束手束脚。所以,我们合作吧。”

    方遇震惊地张着嘴,见陆一铭盯着自己,忙咔地合上下巴,差点咬到舌头,“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卓夏忍不住扶额,“小遇。”

    方遇呆呆转头,“啊”

    陆一铭忍不住低低笑起来,“原本只是猜测,现在可以确定了。”

    方遇瞪大眼睛,拉着嘴角,“你套我话”

    陆一铭笑意不减,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发顶,手伸到一半,向椅子底下摸去,抽出两瓶矿泉水,“喝点水,咱们慢慢说。”

    “谢谢。”卓夏将两瓶水都接过来,先拧开一瓶递给方遇,自己再喝剩下那瓶。

    方遇从烤肉店出来到现在滴水未沾,确实口渴,咕咚咚灌了大半瓶,眼里仍带着哀怨,和歉疚。

    趁陆一铭也在喝水,她脑袋凑到卓夏跟前,嘴唇翕动着:“对不起。”

    卓夏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本来也没真打算瞒天过海,他们在查,警方也在查,总有撞上的一天,与其让不相干的人发现,然后被制止,不如与相熟的人合作,获取资料也更方便些。

    方遇好容易冷静下来,接受了现实,但还是想不通,“一铭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就算猜测也有个根据吧”

    陆一铭淡淡一笑,“从你们对我撒谎开始。小遇,我认识你二十年,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是一个只相处两天就能交上男朋友的女孩,你们一定是用情侣关系,在掩饰什么。”

    哪怕她对这个人并不排斥,甚至十分欣赏。

    她就像一只蜗牛,慢热,可一旦确定目标,再远也会努力地爬。

    以前,陆一铭有幸成为她生命里最初的那个期盼,可年轻气盛的他却没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总想着要跳出这座山,去看更美的花,而她终究也还年幼,淡了,也就忘了。

    卓夏看向方遇,耸耸肩,苦笑,“所以你看,还是我自作聪明惹的,你不用自责了。”

    方遇吐出一口气,不得不承认陆一铭分析得很对,她就是一个感情温吞保守的人,不然,说句不要脸的,凭自己这副长相,也不能母胎solo长达23年。

    曾经追求她的人,大多在她点头之前就失了耐性,为此她大学时还曾被某个男生挂起来攻击过,说她骑驴找马,不认真不专一。

    天知道她有多冤枉!她又不傻,人家有意追求自己,她当然看得出来,绝没有过同时和几个男生聊骚的绿茶行为。

    她也想脱单,也想尝尝甜甜的恋爱,可从相识到相知相爱,总需要一个过程吧,如果在尚未喜欢上对方的情况下贸然答应交往,那不是对对方极不负责任吗

    为此梁小蕊也说过她好多次,让她先答应



第41章 了不起的老爸
    方遇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哪里遇到过这种魑魅魍魉控场的情形,咽了口唾沫,小声问:“一铭哥,你在警局这几年,有没有什么头绪”

    一般来说,这么明显的一把大伞撑在那里,总会有些蛛丝马迹露出来吧。

    可陆一铭却没有正面回答她,“不好说。就算知道是谁在撑伞,光凭我们三个人的力量,也绝无可能将其扳倒。我的意见是,我们将精力放在追查凶手上,一旦凶手落网,背后的大鱼必定跟着浮出水面,到时候由检方介入,事情会顺利许多。”

    卓夏点点头,“我同意陆警官。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们势单力薄,为今之计,只能选择一个着力点不断击打,打掉一个是一个。”

    “所以,现在我们面前正好有一只蚂蚁。”方遇盯着照片里的黄毛,眼里难掩怒火,就是这家伙撞了她老爸,完了还逃逸!若不是当时正值下班高峰,好心的路人多,她爸现在指不定怎么样。

    卓夏轻轻拍了拍她后心,温声道:“小遇,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你要忍住,不能让情绪蒙蔽了眼睛。这可是你教我的哦。”

    方遇扁着嘴不吭声,恨不得现在就冲进警局,给这黄毛来上两拳。

    “卓夏说的对,具体的要审过才知道。”陆一铭也劝道,“你们两个不方便进出警局,这事儿就交给我吧,我会想办法单独和他谈谈。”

    方遇垂下头,强忍着不甘道:“那就拜托你了,一铭哥。”

    看着她颓然低落的样子,卓夏颇为感同身受。至亲之人受到迫害,为了大局和道德法律的束缚却不得不隐忍,对他们这些受害者来说,何其残忍。

    陆一铭握紧方向盘,“方叔叔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这起车祸,我一定竭尽所能查清楚。好了,我回局里了,你们上去吧,有事打我电话。”

    方遇闷闷地嗯了声,和卓夏一起乘电梯返回手术室。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持续至半夜,才跳转到绿色。

    大门打开的刹那,方遇和方母起身迎上去,看到方父戴着氧气面罩,双眼紧闭,心脏不由得揪紧。

    “医生,他怎么样”方母急切地问。

    主刀医生头发已经灰白,满面疲态,仍露出笑容,“没什么大问题,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安心静养就行。家属派个人跟我来,我开点药,再讲些注意事项。”

    方母寸步不离地跟在病床旁,眼眶红红的盯着方父憔悴的脸,卓夏见状,主动道:“我和小遇去吧,阿姨您陪叔叔先去病房安置。”

    方母点点头,跟着进了电梯。

    “医生,谢谢你救了我爸爸。”方遇向这位年过半百的主刀医生深鞠一躬。

    医生连连摆手,“职责所在,当不起当不起。”说罢望着合起的电梯门,心生感慨,“你父亲很了不起,麻醉没起作用,晕过去没一会又疼醒,反反复复的,为了不让你们担心,硬是咬着纱布一声没吭。”

    方遇双眼刹那湿润,将脸埋在卓夏肩上,哽咽道:“嗯,我老爸,可了不起了。”

    卓夏将她搂过来,轻拍她的背,医生会心一笑,调侃道:“有你们这样的乖女儿好女婿,你们父亲一定很快会恢复的,刚在手术室里他可是说了,必须活到80岁,给你们抱重孙呢!”

    方遇破涕而笑,这话她是信的。她老爸就是这样,越艰难越乐观,像座大山踏踏实实,雷打不动,风吹不倒,雨冲不垮。

     



第42章 雪夜
    “再后来,我小叔出事,爸妈要求我转学,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和你有交集,没想到后来……”

    卓夏声音渐渐低落,手里的小船已经成型,他把它立起来,在桌沿上下摆动。

    方遇听得正入神,目光随着那小船上下摆动,“后来”

    卓夏抬起头,瞳孔幽深,“你真的不记得了”

    方遇顿住。那种感觉又来了,那种似乎自己经历过什么,却什么也不记得的感觉。

    看着她皱眉深思的样子,卓夏默默叹了口气,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道:“三年前,在香江,我们见过的。”

    方遇不知怎的,就想起那个奇怪的梦来,脱口道:“那天,是不是在下雪”

    这回轮到卓夏意外,“你想起来了”

    “这句话你问过我很多次了,”方遇撇撇嘴,“实话告诉你吧,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下着大雪,我追着你不停地跑,没了。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别让我再猜了。”

    这种丢失感真是令人很焦躁。

    卓夏低着头,把小船一层一层地再次展开,开始叠千纸鹤。

    方遇看他这一脸自闭的模样,也不好催促,兀自吃着自己的馄饨。良久,才听他接着道:“我父母去世后,集团股价大跌,最后不得不宣布破产,还背了巨额债务。为了还债,还要供我继续上学,爷爷不得不将祖宅以及所有的地和产业都卖了,躲在山里给人看林子赚点钱,一天只吃一顿稀粥,得空就出去拾荒贴补家用。

    “饶是如此,也依旧还不清债务。追债的人一路追到山里,拿不到钱,就把人家的果子全给打烂了。果农不敢找那些人麻烦,就拿我爷爷奶奶出气,砸了他们的屋子,让他们连夜下山走人。我爷爷奶奶都八十岁了,眼睛又不好,下山的时候两人一起,活活摔死了。”

    方遇想要握握他的手给他点安慰,可自己却抖个不停,她把两只手扣在一起,用力握紧。

    “我在学校里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差点就崩溃了。”卓夏自嘲地笑笑,“我坐了四十多个小时的巴士赶回来给他们下葬,用打工赚的钱办了个简陋的葬礼,可是从前那些热络黏糊的亲戚朋友,一个都没来。

    “我在空荡荡的只有一口棺材的灵堂跪了不足半天,就被工作人员驱赶出来,匆匆将二老的遗体火化。我甚至出不起让他们代为保管骨灰的钱,只能抱着罐子,偷偷埋在寺庙的山脚下,连个碑都不敢竖。”

    “那,”方遇摸摸眼睛,“那现在呢”

    “现在自然是让他们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地占领了全城最佳的风水宝地。”

    卓夏扬起唇角,方遇没想到第一次看见这个人露出类似骄傲的表情,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心底又闷又堵十分难受。

    “我埋好罐子回到学校,却又收到一个晴天霹雳,”卓夏嘲讽地说,“有同学举报我考试作弊,学校已经做出决定,开除我的学籍,让我立刻卷铺盖走人。”

    “怎么会”方遇失声,“你申诉了吗”

    谁都有可能作弊,唯独卓夏不可能。他压根就不需要!

    “没有。事实真相如何根本就不重要。”卓夏唇边泛起冷笑,“我离开学校又回到香江,我试图在香江找工作,不管脑力**力活我都可以做,可惜没人愿意用我。或者说没人敢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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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答案
    方遇终于知道那笔神秘失踪的稿费到底去了哪儿。

    当年父母找了银行的关系查那晚的监控,只看到她一个人跑去atm机,分几次将钱取出来,直到取满上限,然后就那样大大咧咧地怀抱着一兜红票子,跑了。

    原来是被他送给了卓夏。

    原来卓夏上回去她家说要向她道谢,是真的要向她道谢。

    “我拿到钱,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决定当晚就出发。我把棉衣脱下来扔进江里,在江边做出一些痕迹,让他们以为我投江了,然后在网上买了船票,漂洋去到日本。”

    “你走了之后,就没人再找上你了吗”明知道卓夏如今好好地坐在眼前,方遇还是忍不住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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