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当了哥[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慕几度
程泽邺很冷淡地嗯了一声。
回到房里自然一时半会儿是睡不着的,程泽邺甚至觉得这会是个不眠之夜。
躺在床上辗转了几回,程泽邺终于忍不住想重新开灯看会儿的时候他往往能全身心投入而不去想别的东西,是解决烦恼焦虑的好办法。
结果没等他拉开台灯,他的房门先被人抢先一步敲响了。
程泽邺根本没料到会有人敲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几乎是开门的一瞬间,程泽邺当机立断,立刻闭上了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会进他房间的人向来都只有佣人,但佣人不会这样不开口说话就直接开门,所以只可能是那两个人。
无论是谁,都不是程泽邺此刻想要面对的。
房门被打开之后紧接着便是缓慢的脚步声,像是怕吵醒他似的。那脚步声不重,很轻柔,踩在毛地毯上的时候几乎叫人感觉不到有人在靠近,程泽邺一瞬间全身都绷紧了。
是母亲。
他没有睁开眼睛,却仿佛看得见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是很能沉得住气的,此刻心中却有些按捺不住的想要睁开眼睛,他……竟然急切的想要看到女人此刻面上的表情。
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吗,或者是别的什么……
但是程泽邺最终还是放松了姿态,装作沉睡。
他竟然不敢睁眼。
女人的气息越来越近,程泽邺甚至都闻到了几缕幽幽的花香。
是了,女人喜欢养花,女人死后程泽邺曾经去过一次阁楼,阁楼里原来被女人种满了花,什么品种颜色的都有,因为照不到什么太阳长得并不好,在风中瑟瑟,摇摇欲坠,姿态娇弱,叫人看了只觉得如何不可怜,却一点也没有沾染上主人离去的悲哀气息。
那时候程泽邺便想,这些花若是没人照料,估计很快就要衰败了吧。
女人身上的花香很重,不是香水的香氛,只是花和植物的气味,带着淡淡的清新,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在这个房子外面的地方。程泽邺忽然想起来,自记事以来,女人似乎就没有离开过这栋房子。
程泽邺感觉到女人俯下了身,在凝视着自己。那目光有些强烈,但不像灼灼日光,更像是温柔的月色,轻轻地洒了下来。
他禁不住想要睁眼,但是这时候女人忽然伸手触碰了他的脸。
程泽邺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身体没有动弹半分。
女人的手很凉,好像程泽邺从前佩戴过的一块羊脂玉,但触到皮肤上却不叫人觉得冷,是那种很舒适的凉意。程泽邺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摩挲过脸颊,甚至连抚摸都没有过,他形容不来那种感觉。
总之那滋味很好,女人很轻柔地抚过他的脸,好像春风拂过那样,虽然程泽邺觉得那过程有些不真实,可过后却残余了点点温暖。不是温度上的温暖,是感觉上的温暖。
女人很快就将手了回去。
程泽邺莫名觉得有些失望,但面上还是一副睡的安详的样子。他唯恐这只是一番梦境,但仔细想想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梦。
女人低声唤了他的名字:“泽邺。”
这名字是女人给他取的。
程泽邺原先是不知道的,还是女人去世后父亲无意中告诉他的,邺是女人从前的家乡的旧称。
“泽邺。”女人又喊了一次他的名字,只是这一次声音却有些失了真,仿佛是强忍着什么似的,声调都有些变了。
程泽邺想看见女人的样子,只是等他睁开眼睛女人却已经起身准备离去了。
他想叫住女人,一句“母亲”却一直噎在喉咙里喊不出声,没等他发出声响,女人已经迈着缓慢的步子,走了。
程泽邺愣了一下,过了几秒钟将台灯拉开了。
他翻身下床,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
他伸手摸了一下。他心里有些茫然地想着:这是十五年前的他,是真的他。
第6章 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佣人很早就将程泽邺叫了起来,程泽邺从前不是没有起床气,但从来不会发在别人身上,只是默默自己受着,这天起来却是没什么感觉,尽管他昨晚几乎一夜未眠。
起来之后程泽邺就穿好佣人给他准备的衣服,因为是做生日,所以是比较正式的服装,白色的西服套装配了一个小巧的领结,倒是显得有了些几分小孩子的可爱与帅气。
和上一世程泽邺穿的一样,不知道是谁买的,他的吃穿用度向来是管家负责,但管家毕竟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买小孩子穿的衣服终归眼光有些偏差,所以这些都是移交给年轻的女佣人去做。
程泽邺照了照镜子,也看不出什么好与不好,只是很合身,一旁的佣人倒是很惊喜地说:“哎呀,少爷穿上这身衣服真好看!像小王子一样!”
说话的人他最常接触到的一个帮佣,叫阿霞,年纪不大,还不到二十岁,倒是极喜欢程泽邺的,她最常常说的便是“要是少爷多笑笑就好了,一定很可爱。”
但程泽邺自然从来不会把可爱这类词和自己联系起来,也不理解为什么阿霞这样喜欢可爱的孩子。
程泽邺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心中一动,开口问阿霞:“阿霞,这套衣服是谁买的?”
“欸?我也不清楚呢,是吴妈拿给我的,吩咐了叫少爷今天换上。”
“哦。”
“少爷笑一笑嘛,今天可是少爷的生日,有好吃的蛋糕,还可以许愿,多好的事情哪!”阿霞伸手在镜子前晃了晃逗他,“少爷?”
程泽邺没笑,但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开心的脸色,只是说:“下楼去吧。”
猝不及防当了哥[重生] 猝不及防当了哥[重生]_第9章
楼梯上都摆满了鲜花和蜡烛,程泽邺没觉得意外,和他之前经历过的那次一模一样,到了客厅里依旧是父亲和母亲等着自己吃早饭,父亲看到他笑了一下,脸却是对着他母亲的,他说:“阿蘅,你看,泽邺穿上这套衣服多神。”
他母亲没说话,也没什么反应。
程泽邺坐到座位上慢慢的喝粥,好像真的像一个乖巧的孩子,过了一会儿,女人忽然说了一句:“泽邺长大了。”
“都这么多年了,泽邺自然也长大了。”程泽邺的父亲附和道。
只是女人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程泽邺看错了,他发现女人唇边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吃过饭之后程泽邺的父亲说今天是他生日,可以送他一个礼物,问程泽邺想要什么。
程泽邺记得那时候自己说的是一套时下流行的赛车玩具,其实他并不想要,只是随口说了一个自己父亲想听到的答案罢了。如果真要说的话,程泽邺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离开这个家。
这一次程泽邺依旧没有改变答案,又说出了那套玩具的名字。
他父亲听了自然是满口应允。
程泽邺便像之前那样说了一句:“谢谢父亲。”
女人这时候却问了一句上一世她没有问的话:“泽邺喜欢那个?”
程泽邺几乎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半晌没有回答,还是父亲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回答:“嗯,喜欢的。”
“男孩子喜欢这些倒也好。”女人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程泽邺听,声音很低,好像羽毛落在毛毯上一样轻柔。
程泽邺突然有些想和女人讲话了。
但是女人显然不打算再次开口,只吃了几口粥就又回到了阁楼里。
母亲离开之后,父亲的脸色便不复先前的和蔼可亲,他只是冷漠地看着程泽邺说:“今天是你生日,你就好好的过,不要成天想些有的没的。”
程泽邺看了一眼他父亲,忽地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女人走的时候,那张常年绷紧神经不苟言笑的脸是如何瞬间变得惊慌失措失态的崩溃。
要说起厌恶,他更讨厌他的父亲。
程泽邺没作回答,只是点点头——他父亲最见不得被人无视,大发雷霆的时候他自然也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程泽邺并不准备再次受到来自他父亲的侮辱。
说是过生日,其实过得很没意思,生日宴中午开始,是在他家里的院子里举办,左右也不过是他们一家三口吃饭,倒是鲜花带之类的弄得到处都是,长形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上面摆了一个玻璃瓶,插了好几枝鲜嫩的粉色玫瑰花,一点不像是给小孩子过生日。
程泽邺知道,父亲并非把它当做自己的生日,只是一个能和母亲同桌用餐的机会。
那个男人已经许多年没有得到这样的一个恩赐。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父亲吩咐了佣人去请女人准备好下来,说来好笑,女人的房间,竟然除了程泽邺和他父亲,谁都可以进。
佣人早已经把餐具摆好了,上面还缠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程泽邺站在草坪上仰头望着女人住的阁楼的方向。
不一会儿佣人就从楼上下来了,她说夫人一会儿就下来。
父亲叫程泽邺坐到餐桌前,等他母亲下来。
程泽邺一言不发地坐下,餐桌上摆着的粉色玫瑰这时候在程泽邺眼里都显得格外刺眼起来。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他忽然猛地起身,也不顾从小养成的良好的餐桌礼仪,直接就把椅子往旁边一推,奔离了餐桌。
耳边传来父亲有些怒火的斥责声,但程泽邺都没有理,他径自奔进了楼房里,途中撞到了几个佣人也不管,脚步不停,只顾着往楼上跑去。
他脚上穿的的是一双皮鞋,踢踏在楼梯上发出的响声叫他父亲听到了一定会重重的罚他,说他不知礼数没有教养,程泽邺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却尽是想些不相干的事情,正想着这一点,他到了女人住的阁楼门口。
女人没有关房门。
阁楼的门正对着窗户。
程泽邺看到女人的裙摆在风中飘扬,白色的,很美丽。
女人听到脚步的响声回过头来看他,露出半张脸来,一样很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
信我,这真的是甜文!不要被现在的剧情迷惑了w
虽然目前温渡一直没出场,下章两个人就会有偶遇啦~
第7章 第七章
女人坐在窗台边上,微风拂过,使得她的头发扬起遮住了半张脸,面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程泽邺。
程泽邺向来都是稳重又自持的性子,可是此时却忍不住喊出了声:“母亲。”
女人没说话。
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动,整个空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好像电影里拉长了的慢镜头,女人飘扬的裙摆慢悠悠地在风中摇曳着,一下又一下,好像在试探着什么。
程泽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最后女人冲着程泽邺笑了一下,说:“泽邺呀,你怎么上来了?”
程泽邺的嘴唇动了动,开口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有些干哑的:“是时候下去吃饭了。”
“嗯,一会就下去。”女人点点头,问:“泽邺今天开心吗?”
程泽邺看着女人那张带着点笑意的脸,却说不出话来。
“嗯?不高兴吗?”
猝不及防当了哥[重生] 猝不及防当了哥[重生]_第10章
程泽邺没有回答,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目光几乎想穿透那具躯体。
那个生日之后,无数个夜晚,他都从噩梦中惊醒,而梦里永远都有那张布满鲜血的苍白的脸。
女人的眼睛很漂亮,眼波流转间皓如明月,只是当它定格在那一刻的时候却是说不出的诡异,明明应该是没有焦点的,却仿佛在盯着他,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嘲讽得恰到好处。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却从骨子里渗出来丝丝凉意,鲜血开始在草地上不断地蔓延,好像无数条剧毒的小蛇向他袭来,他无处可逃,唯有承受那致命的一击。
程泽邺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女人已经从窗台边下来了,她极瘦,跳下来的时候风卷起衣袖和裙摆,整个人好像一只翩然而至的蝴蝶。
她说:“下去吧。”
她的声音很轻,好像被风吹得有些干涩:“泽邺,生辰快乐。”
程泽邺还没来得及听清楚,那句话就被吹散在风里了。
这场生日宴终究没能办成。
因为女人下楼之后就突然情绪失控把所有餐具都砸了个粉碎,摆在餐桌中间三层的大蛋糕也被她用近乎蛮野的方式摧毁了,那还是她亲自挑的。
程泽邺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她,但是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一如他当年一样。
因为生日宴毁了,他父亲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而他母亲早就被佣人带回了阁楼里。
今天其实还算是比较轻的症状,程泽邺记得,以前女人常常会做出一些自残的行为,最严重的一次是她用裁纸刀捅了自己的腹部。
那次之后他父亲就吩咐了家里所有的佣人,禁止让女人拿到任何利器,之后倒是没再出什么意外。
但是程泽邺却觉得,女人如果真的想要寻死,他父亲其实是拦不住的。
女人只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造成他们最大痛苦的时机。
程泽邺在书房待了一会儿,最后实在难以忍受这栋房子里压抑又沉闷的气息——上一世女人死后他父亲便把这套房子卖掉了。他便和管家说了想出去买些东西。
程泽邺毕竟是他父亲的独子,程家的小少爷,外出自然不可能是孤身一人,去哪里都是专门的司机接送,如果是去学校以外的地方还有两个保镖寸步不离的跟着。
他从前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是重温一次还是觉得有些厌恶。
他的父亲不是在护着他,只是在禁锢他。
对待一样对自己有用却没有感情的物品,人们的态度往往就是这样。
程泽邺只是单纯的出来走走,结果后面跟着两个保镖实在是碍眼,最后只好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这时候还是暑假,天气仍是热得很,太阳虽不大,但温度上就足以叫人汗流浃背了,程泽邺足足在那里坐了一个多钟头,在别人眼里足够称得上是怪异。
他穿的还是之前的那套西服,只是把外套脱了,这个年纪这样的打扮难引人注目,况且他又生得一股贵气,脸也长得好,路过的有不少人指指点点。
但是程泽邺并不在意这些。
上一世,他活了二十几年,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从来不去在意周围的任何人、任何环境。
因为任何人,任何环境,都和他没什么干系。
程泽邺坐在那里,其实一直都是在回忆。
他的记忆力相当的好。
就算记不太清楚某件事情了,一般都会记得经历这件事的时候的感觉。
但感觉这种东西其实是最不可靠的,虽然是记录你那个时间段或者时间点的情感变化,可实际上却并不准确,因为人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从而产生错觉了,尤其是年幼的时候。
程泽邺关于那个女人的回忆全是阴暗的,藏在脑海深处,轻易不肯拿出来看,但他这时候却忽然质疑起自己的记忆,他童年的那段记忆果真全是那样的吗?
他之所以害怕去质问他母亲,其实是不想听到她的回答,他害怕女人会回答:是,我就是恨你,想让你死。
上一世他没机会去问,这一世他却不敢去问了。
程泽邺看了一眼时间,也觉得这样干坐着太久了,便起身打算离开,结果刚一调转视线,就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程泽邺本来以为自己应该没什么机会再碰见温渡了。
毕竟两个人身份差异巨大,生活圈子也没有交集,见面几率自然渺茫。
结果不知怎么的,他很轻易就注意到那个在人群里显得有些矮小瘦弱的身形。
温渡站在一家蛋糕店门口,他因为个子还很小踮着脚还不及柜台高。
他不知是想买些什么,手里攥着两张一块钱的纸币。
程泽邺看了一眼店里的装潢,这家蛋糕店大约是典型的平民定位,卖的都是些品相一般味道不错的东西,这时正是下班的时候,排队买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那些顾客似乎并没有自主排成队形的意识,而是将柜台围成了一圈,这头喊一句那边说一声。所以蛋糕店里的店员忙得有些不可开交。
温渡稍稍踮着脚,站在人群外面,一副似乎想开口又不敢说话的样子,整张脸涨的通红。
程泽邺见状忍不住走了过去。
温渡攥着纸币的手松了又握紧,终于过了许久,人群渐渐散去了,他走上前去,张嘴说了句什么,可能是因为声音太小的缘故,并没有被店员听见。
过了半分钟见没有反应,温渡还想再尝试一次,结果这时候一个女人却忽然从旁边一把扯过他的衣服,说话的嗓音带有妇女特有的高声调。
“这么大个人了买个东西都不会,我怎么教的你!拿钱过去说啊,你要什么就说,不说光站着别人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一个男孩子这么胆小!快点去啊,不然就别吃了!”
而被在大庭广众下训斥的温渡更是显得手足无措,似乎连怎么走路都忘了,只能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全身都爬满了一层热气和羞耻的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概会爆更一万多字……因为要上榜qaq
猝不及防当了哥[重生] 猝不及防当了哥[重生]_第11章
第8章 慎戳
温渡挂掉电话之后,忍不住稍稍叹了一口气。
明明已经在心里默默演练过好几遍了,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手机上显示的是刚刚那通电话的的通话时长。
一分二十三秒。
温渡有些懊恼地想,早知道自己就事先写个底稿了,那样也不至于除了几句寒暄的话以外其他的话题他一个都想不起来。
温渡心想着,明天上班见面之前更是要想好准备和程师兄说什么。
他们两人的关系在公司是上下属,下班后也是以师兄弟相称,其实要找出合适的共同话题,是不那么容易的。
况且程泽邺又不爱与人做无用的交谈。
温渡很清楚地明白这一点,像平时在工作上,程泽邺也是这样,能用一句话解释清楚的事情绝不多说一个字。
这让温渡每次和程泽邺说话的时候都要再三斟酌,生怕自己说多了废话惹得程泽邺心生厌烦。
而且两个人本来也只是因为有过共同的老师才勉强联系起来的,他们二人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生活经历都大相庭径,想要成为朋友,甚至更进一步,实在是有些困难。
温渡现在倒没有奢求那么多,只希望能和程泽邺多说上几句话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的经历造成的影响,他对于自己极喜爱的东西反而更加不敢靠近。
温渡是很喜欢程泽邺的。
不是师兄弟之间的喜欢,而是人类最原始的冲动,想要看到他,和他说话,触摸他,甚至于……拥有他。
虽然他这样的想法现在看来有点像痴人说梦。
严格意义上来说,程泽邺是温渡喜欢过的第二个人。
第一个是在温渡初中的时候,那是一个温柔文静的女孩子,长相温婉,说话的时候也好像古时大家的闺秀,班上没有不喜欢她的人。
那个女孩子就坐在温渡的右前方,一抬头就能看见的位置。
但是温渡看了那个清丽的背影整整三年,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因为每次看见那个女孩子,温渡感觉自己身上就会蔓延开一种森森的凉意。
大概是深深的自卑吧。
温渡那时候想着,这样的自己即便和她说话了又能怎样呢。
所以还是不要去尝试了,不尝试反而不会有失落的情绪。
上大学之后,温渡尝试了很多种方法,查阅了很多关于心理的书籍,他不敢去看心理医生,只好进行自我治疗,到了大二的时候才勉强好了一点。
但是他内心深处的还是始终有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它只是不断缩小了,却没有完全消失。
大学四年,让温渡改变了很多。
而让他改变的契机说来也好笑,竟然是他自己的相貌。
温渡在上大学之前,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相貌能和好看这类的词联系到一起来,甚至有段时间他恐惧于镜子等任何可以映照出自己面容的物品。
他一直不喜欢自己的这张脸。
即使是在青春期,也不会自恋得认为其实自己长得还不错。
相反,温渡恨不能把整张脸上的每个器官都换掉。
初高中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人夸赞过他相貌,不过那时温渡也没有几个能交谈的对象就是了。
温渡一直自认为是默默无闻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偶尔不经意和人对视的时候也会迅速把目光闪避开。
而他最害怕的就是将自己暴露在众目睽睽下,那让他手足无措,只恨不能把整张脸都严严实实地遮住。
他讨厌别人关注自己。
可是大学入学的第一天,就有学生会的学姐硬是要留下他的联系方式,说他很适合加入自己的部门。
温渡只以为是学校的学长学姐都这么热情。
结果军训的时候,就有不断地有女孩子通过新生群向他发送添加好友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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