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宠之天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镜鸾沉彩
她着实不知道哪里可爱了,睁了有些迷蒙的眼瞧他,迎向的却是他忽然袭来的清冽气息。
☆、第091章 宫闱旧事凭嗟叹
那宛盈微微抬眼,瞧见沈天玑稍有黯然的神色,低眉道:“皇后娘娘本为天子正妻、六宫之主,又深得皇上宠爱,别些个嫔妃是断然越不过您去的。”
沈天玑微微一笑,沉默了一阵后道:“明日便是众妃去凤宸宫参拜的日子了吧?”
“是的,这本是昨日就该完成的仪式,皇上下旨延到了明日。”
想到这大半日的缠绵胶漆,她微微敛眉,掩过几分不自在,过了一会儿才抬头,对宛盈微笑道,“宛盈姑姑给本宫讲讲皇上小时候的事情吧。”
宛盈应了是,恭谨道:“皇上是嫡长子,出生不久就被立为皇太子,幼年时养在凤宸宫中。自从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去了栖隐寺之后,就送去了温贵妃……哦,也就是现在的顺温太妃处养育。先帝本有四子六女,旁的皇子公主都在各自母妃宫中抚养,除去刚出阁的熙华公主之外,都与皇上不甚亲厚。”
沈天玑回想起上元那日遇到熙华的情景,不禁笑道:“本宫与熙华公主也算有缘分。”
宛盈笑道,“可不是?熙华公主所嫁的,不正是皇后娘娘您的娘家么。”
沈天玑又道:“宛盈姑姑方才说四子,本宫却只知道裕郡王和宁郡王,还有一人是?”
“还有一位王爷,康郡王是当年珍妃所出,在昭武二年就因急症殁了。珍太妃因伤心过度,也故去了。”
沈天玑点点头,这才回忆起,在姑苏时祖父曾与她说过这回事儿。当初昭文帝骤然薨逝,虽说太子即位名正言顺,可是金灿灿的皇位最容易引人犯罪,那些野心勃勃的人,自然不会甘愿趋于人臣。这康郡王便是个有野心的。其中风波祖父并未详加细述,只告诉她说,初即位时皇上并未处置他,却在昭武二年动了手。
祖父当时笑着捋须,言道,为帝者就该如此冷厉狠心,若是留下了隐患,难春风吹又生。
冷厉狠心……
想起他对自己温柔的笑意,她总觉得与这四个字太不搭。
宛盈语声平和,又续道:“宁郡王本是一宫女所出,后来那宫女被抬举做了答应,但命弱福薄,宁郡王还未懂事时就病故了。如今诸位王爷里,只有安亲王和裕郡王是顶事儿的,旁的都是些闲散王爷罢了。”
“安亲王,本宫有幸见过;这裕郡王,还从未见过呢。”
“明日娘娘便能见着了。裕郡王的母亲容妃与太后关系是极好的,容妃去得早,太后对裕郡王颇多照拂,皇后您也看见了,裕郡王的小世子时常在太后宫里养着,太后对小世子极疼爱,这就是其中的缘故了。”
忽然想起今日上午纳兰徵在慈毓宫中说的话,不禁问道:“皇上小时候,太后也是极疼爱的吧?”
宛盈眸光微微一闪,低头道:“太后生性淡泊,后来又去了栖隐寺长居,与皇上感情淡些也是自然的。好在先帝爷一直很看重皇上,常年放在身边教养,这可是别的皇子做梦也想不来的”
先帝再如何看重,再如何教养,也是为把他培养成继承江山肩负四海平定天下的接班人罢了,定是日日沉浸在国政军政当中,十几年来一分都不可懈怠。
这么多年来,他只怕从未有一日是真正轻松无忧的。难怪,养成这样一个冷漠刚硬的性子。
沈天玑眸光沉静,心头愈发觉得,这个男子过得实在幸苦。他说,他要让她一世欢乐无忧,可她,也同样希望他能轻松无忧。
过了一会儿,沈天玑又缓缓问道:“本宫曾听说,昭德年间皇子有数十人之多,到了先帝这一代,后妃数目也有不少,子息竟只得这区区四个。”
“是了,”宛盈道,“先帝爷勤于政事,后宫本就入得少。”顿了顿,又笑道:“到了当今皇上手上,却比先帝爷更要不重女色些。如今皇上已二十有四,还未有一个皇嗣降生,前朝后宫都急得很,独皇上自己分毫不见着急。过去奴婢还不明白,如今却知道,皇上这是单单等着娘娘进宫来呢!”
沈天玑微低了头,掩下微红的脸色。
宛盈笑罢,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说起来,先帝爷膝下的正经皇子,满打满算该有五人才是。先帝爷大婚时,册下一后二妃,其中有一个蝶妃,产下一个皇子,可不到几日就夭了。”微微叹口气,又道:“若是那孩子还在,大约和皇上是一般大的。”
“哦?那蝶妃如今可还在?”
“早就殁了,”她恭顺道,“蝶妃的母族因与夜凌勾结,通敌叛国,满门抄斩,蝶妃也被牵连,赐死宫中。说起来,这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
沈天玑微微一颤,身体不由发凉。都说昭文帝生性平和,但是枕边人也能因母家之罪被牵连赐死。人说帝王无情,当真如是。
幸好沈府一向忠贞,她也无须庸人自扰,杞人忧天。
时值日暮四合之际,这些前朝后妃旧事,听来总有几分毛骨悚然。沈天玑知道个大概便不想再深问,瞧了瞧毫无动静的殿门口,“皇上还未回宫么?”按照规矩,这第二日该回凤宸宫去住,如今她却还在东华宫里待着。
“娘娘宽心就是,”宛盈福了福身子,“奴婢这就去勤政殿探一探。”
沈天玑独自一人在殿中枯坐一会儿,瞧见东边有一幅半人高的山水墨画,极具古意,不禁上前细瞧。
这殿中恢宏威严,难得有这样雅致温文的画卷挂着,想必对纳兰徵是有特殊意义的。但见那画卷角落处有红色印章,正是“叶川”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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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过,那画卷被吹起,露出后头一只方形小柜来。她心生好奇,掀开那画卷,却见那小柜中竟是一盏花灯。
她心头一喜,料想这大约又是他做给自己的?伸手将那花灯取出,却发现这灯已经积了好些灰,四壁的美人画像亦是绝美无双,可并不是沈天玑的脸。
她目光一滞,心上涌现的不知是什么,酸的很。待她再细看这画中人时,又觉有些熟悉。
忽感身后微微风响,她眼风望到地毯上男子挺傲的身影,果然,下一瞬,一双大手从身后抱住她,带着清冽之气。
“在看什么?”
低醇的男声响在女子敏/感的耳侧,激起一阵轻颤。
他将她转了过来,她手上的花灯便落在地上。
俯身拾起,她将那花灯递给纳兰徵,“不小心发现的,物归原主。”
这话闷声闷气的,里面掩不去的酸意。纳兰徵眼瞅那只花灯,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何时所做之物。
“这大约是宫里哪位嫔妃的画像吧?皇上果然妙笔,不管画谁都是一样妙无双。”她不冷不热说了一句,低着头,长睫微颤。
他抓住她欲脱离的小手,笑道:“妍儿吃醋了?”
沈天玑心里本就郁闷,没想到他却开心得很,当下抬眼瞪他一下,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纳兰徵困住她纤细的身子,一手捧起她的小脸,盯着她的眼睛道:“妍儿要多信我一些才好。”
“你仔细瞧瞧,这画中人到底是谁。”他轻轻抚慰道。
沈天玑安静下来,又觉得自己这作为真是丢脸得很,可不是坐实了吃醋的名号?事实上,他所娶的女子本就不止她一人,只是至今未曾在她眼前出现过而已。她可以一日把她们当成不存在,可是能一辈子这样自欺欺人么?
这样一幅画,她就这样难受,日后可要如何是好?
听到纳兰徵的话,她目光又投向那花灯,看了半晌,这才恍然醒悟过来,“这是……姑姑年轻时的画像?”
“正是。”纳兰徵笑着捏捏她的脸,“这下可还要吃醋?”
沈天玑低了头,视线再不敢抬起,嘴上嗫嚅道:“唔……怎么……怎么同现在差别这样大……”
纳兰徵从善如流道:“对,是差别太大了让妍儿没有辨认出来,不怪妍儿生气。”
沈天玑听出他就是在笑话她,本有几分恼,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一心一意,便把这恼意抛到九霄云外了。
“皇上尽管嘲笑就是,”她双眸流转,“反正妍儿在皇上面前丢脸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纳兰徵笑道,“尽管丢,我从不嫌弃,只会越来越喜欢。”
沈天玑别过他幽深的目光,想了想,又道,“这花灯是皇上要送给姑姑的么?怎么不在慈毓宫,却在东华宫里积灰呢?怪可惜的。”
“这是我小时候做的,欲送给她那日,她恰好已经出宫去了栖隐寺。过了这么些年,我已经忘了这件事了。”
她微微一顿,心头涌上几分凄凉。
姑姑出宫时,他只有几岁而已,就能画出这样的好画,定是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和认真的。可却未能送出。
纳兰徵语声淡淡,续道:“我小时候听闻母后喜欢花灯,便特意去学来的。后来才知道,母后喜欢的从来不是花灯,而是一段关于花灯的记忆。”
低头,看见沈天玑小脸上颇有怜惜之色,一双水润的眸子闪闪看着他,他不禁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并不在乎这些。”
☆、第092章 香浴温泉娇承露
特别是在知道这人并非自己生母之后,他更加不在乎了。
“既然登基为帝,便容不得太多柔软心意,这样也好。”他淡淡说着,并未有任何喜怒。低头看她,他勾起唇角,“我的柔软心意,有一个妍儿就够了。”
沈天玑轻轻扑在他怀里,纤细的手臂绕过他的腰,“旭之放心,日后就由妍儿来关心你。”
他微微一顿,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丝滑如墨的发顶。她喊这“旭之”二字,总让他心潮浮动。
男子低低笑道:“哦?你要如何关心我?”
沈天玑一愣,想了想,从他怀中抬头道:“皇上可有什么爱吃的?妍儿手艺还可以,皇上若有什么想吃的,妍儿定给您做来。”
男子果真认真想了想,末了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
低头见她还是等他的回答,他淡淡道:“妍儿喜欢吃的,就是我喜欢吃的。”
沈天玑皱眉,“哪里能这样的……”
“妍儿就是想做什么,也要过好些时日,你如今手还伤着呢。”
“并不严重的,睡了一觉,如今一点都不疼了。”
男子拉起她的手,仔细一瞧,发现的确好了许多,点头道:“这药膏的确不错。但是还得继续擦着。”
他素来是个行动派,见她手上的药膏都被吸得差不多了,便又去取药,欲给她再擦上。
沈天玑将花灯放回原处,纳兰徵却道:“随便放着吧,晚些时候让人挪到别处去。”
他给她擦药,她乖乖任他动作着,视线又落到那副山水画上,“这大概是叶先生的大作吧?果然是天下一绝。听闻皇上师承叶川先生,难怪能画得那样好。”
纳兰徵笑道,“照妍儿的说法,朕若并非师从叶先生,就不能画得好了?”
“……皇上总喜欢找我的漏洞……”她微微低头,“皇上今日可是很忙?这样晚才回来。今日本还要去看看顺温太妃的,如今天都暗了,只能延至明日了。”
“顺温太妃喜欢清净,很少见外人,看与不看都不打紧。”
“皇上……日后我还是会在凤宸宫长住吧?”
“东华宫、凤宸宫、点绛宫,随便妍儿在哪儿住。”他私心里,当然希望她长住东华宫。
沈天玑想了想,“我还是住点绛宫吧。我记得湖中岛上长了好些石榴,如今肯定开了一树好花,风景定然不错。”
“好,待明日完成所有册后仪式后,朕就送你去那里。”
两个人说了好些话,这才出去用膳。沈天玑一边接受他的布菜,一边暗地观察他对各种菜色的喜欢,最后发现他每道菜都只是尝尝,也只有摆在他面前的,偶尔夹两次,着实是没有任何偏好。
这,她只能按照他说的,做自己爱吃的了?
纳兰徵哪里会错过她这藏满小心思的目光,心下一阵好笑,面儿上装得恍然不觉。待她开始愁眉苦脸的时候,他才起身,伸手一把将她抱起来,轻声在她耳边道:“一直瞧着朕的筷子,妍儿难道不知,朕最爱吃的,一直是……”
她心头猛跳,伸手捂住耳朵,一双水润的眼瞪着他,仿佛在控诉他的言语放肆。
纳兰徵微微笑,眼瞧着天早就黑透,抱着她大步朝寝殿走去。
满桌子的菜肴,尚且冒着热气,像是未曾动过一般。
沈天玑眼瞧着他双眸漆黑发亮,心里一阵慌,连身体都跟着莫名发热起来,在他怀里动了动,“皇……皇上,今夜不去凤宸宫么?”
“不去了。浪时间。”他淡淡开口。
浪时间?沈天玑哀叹一声,又不死心道:“皇上,妍儿白天睡得足,这会子不想睡了……能晚些再上榻么。”
“在床榻上,不一定要睡觉。”
“……可……可是……”
他将她放到床上,“妍儿还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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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眸熠熠,脸色神情毫不掩饰写着,决无让步的可能。他是初尝滋味儿,那样的极致享受,他都想了整整一日了,哪里会让步?但看这丫头,还能扯出什么花样儿来。
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沈天玑只觉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身子刚触到软被锦衾,她就想缩到角落里去。
他微微一笑,却并未阻止她,高大挺拔的身躯立在床榻边上,淡淡道:“妍儿尽管和昨夜一样躲起来,这样的游戏,朕也觉得别有意趣。”
沈天玑一双眼瞪过去,实在不知这人的脸皮这能厚成这样的?她才不是跟他做游戏呢!
“皇上惯会取笑人,”沈天玑低头道,“妍儿……不躲就是了……”
“也好,”他双指抬起她的小脸,“那便先来伺候朕沐浴吧。”
今夜本就该她伺候的。她低低应了是,脸上已经烧起一片。
东华宫中的浴池足是交泰殿的数倍。池上早放好热水,水雾氤氲,热气弥漫,中有浅淡清冽的香气,却不知是何种香。
他立在池边,修长的双臂伸开,挺拔如骄阳的身姿让她不敢靠近,脚步愈发慢吞吞的。
好不容易挪到他身前,她的下巴简直抵到她胸口。
“妍儿快些,再磨蹭天都亮了。”男子的气息近在眼前,她听这话,只得咬了牙,伸手来解他的衣裳。
朱黄锦绣云龙的外袍落下,她又来解中衣的扣子。奈何那扣子极紧,她折腾许久也没能解开,又有热气蒸腾着,额上沁出细小的汗珠。
“解不开……”她求助地看他一眼。
男子却淡淡道:“朕的皇后一向聪明,不会连脱件衣裳都需要朕来帮忙吧?”
沈天玑瞪他一眼,双目流转着光华,又低头继续奋战。纳兰徵见她手指抠得都红了,不心下心疼,又一阵惊异,他这衣裳有这样难解么?急得这样……
正欲动手自己来,却忽见身前的小脑袋一低,细白的小牙齿咬在了他胸口的盘扣上。
“妍儿……”他心头一动,开口带着喑哑。
“马上……马上就好了……”她语气不清地说着,手指和牙齿并用,好一番折腾,才把那枚顽固盘扣解开。那本是最后一枚扣子,方一解开,丝滑的衣衫滑落在地,露出一片男子平坦而瓷白的胸口肌肤。
细腻丝滑,肌理分明,上下完美无一丝多余,每一寸都仿佛蕴含着勃发的力量。
沈天玑一阵晕眩,欲后退一步却被他紧紧拉住,“衣裳都脱了,还想跑?”
“皇……皇上……唔……”
他狂热地吻住她的小嘴,让她不能再说出任何折磨他的忍耐力的话来,直将她娇艳红唇蹂/躏成水润丰泽的模样,才稍稍放开她,低哑道:“妍儿总是这样折磨朕……是想让朕等不及现在就要了你么……”
她猛地摇头,双眸再不看他未着衣物的上身,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微波池水中。
男子笑了一声,吐出两个字,“继续。”
沈天玑轻轻一颤,转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发髻解下。又绕到身前,望着他下面的衣物,却不知如何动作了。
“皇上……您还是自己来吧。”说着,她转身就跑。他及时把她捞回来,“妍儿累出汗了,同朕一块儿洗洗吧。”
话落,他将她放到水池中,自己也踏进去。
她落入水中,衣裳瞬间浸透,眼瞧着男子也踏进来,她走到角落处蹲着,一双眼被热气蒸腾出别样的水润和妩媚来,让他瞧了心动。
他也不再为难她,自顾自洗了一会儿,转眼瞧她仍是一动不动,挑眉道:“怎么还不把湿衣裳脱下来?”仿佛知道她的羞窘一般,他说完这话,就转过身去不看她,神情颇淡然。
这样一身湿透衣裳粘着,实在是很难受。沈天玑颤颤地将一身襦裙脱下来,放到池边,余下几样内衣,却是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心中不再次腹诽禁宫中的规矩……伺候洗浴……不知是史上哪个昏庸皇帝定下的,夫妻在一个池子里洗浴,真的能正紧洗浴么?
她玉白的小手轻轻拨弄了一下清水微波,散下的长发浮在水面上,如海藻一般。墨发掩映中,线条纤弱完美,珠玉般光洁,让人心动。
她在角落里安静地待着,乍然望见池边的雪白大理石上刻有美花纹,缠缠绕绕十分繁复。她伸手轻轻拂过,莹润柔白的双臂露出水面,指尖一下下触摸着凹凸痕迹。
身后忽然一阵水声,她微微一顿,一双大掌已经在水下环住她的纤腰。
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颈侧,“妍儿……朕还是等不及了……”
猛然翻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他动作太过用力,带着蛮狠和迫不及待,她惊喊一声,被逼到角落中毫无退路,只得微微仰头,瞧着他黑亮的双目,软软唤道:“皇上……疼……”
他亲了她的小脸,眸中满是怜惜,可却如何也缓不下力道……
水波一阵阵荡漾开来,从某一个角落渐渐蔓延至整个宽阔的水池。池上有铺散纠缠的墨发,宛若盛放的墨色花朵,随着水波亦轻轻动荡……
因白日睡得多,沈天玑这夜神极好,折腾几回都还未像昨日那般晕过去。这倒合衬了纳兰徵的心意,来回数番或温柔或猛烈……
这样清醒又明晰的感官冲击,她无法逃避,心中无限后悔下午睡了那样久。
☆、第093章 六宫嫔妃心各异〔上〕
东华宫中熏香袅袅,暖意盎然。自水雾氤氲的温泉浴池至锦绣朱衾的寝殿床榻,片片轻薄衣衫散落,一路春/色旖旎。
与此同时,永巷深处六宫后妃殿宇都笼罩在一片黑暗冷寂之中,一丝热气儿也寻不见。
云深宫临近上林苑,宫如其名,藏在了上林云深之处。宫殿为翠竹所绕,到了夜里尤为寂静,只能偶尔听到夜鸟的鸣啼。
夜半,月色当空时,殿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两位宫装女子。前者雪白丝缎齐腰襦裙,发髻挽成流云髻,垂下一只白玉水晶穿花步摇,水润的珠子随着盈盈步态叮呤轻响,月下身形摇曳生姿。
后面跟着的绿色宫女服制的女子神色焦急,“娘娘,这么晚了,还要上哪儿去?”
苏云芷脚步不停,“问那么多做什么,你跟上就是。”
冰容只得加快脚步,拿稳了手上的灯笼,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疾行,穿过竹林之后,脚步才慢下来。苏云芷瞧着夜色下繁盛热烈的花木浓荫,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整日看着那片竹林,早看腻了。”
冰容听这话,颇感奇怪,因为她家主子虽然住在云深宫,但是日日都要出门散心的。上林苑景致好,主子总是流连忘返,如今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了。
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她并不敢多言。这几日皇上大婚,册立了皇后。她家主子心情不好,她若有伺候不慎,保不准就会惹来一顿斥责。
苏云芷静静立在月光下百花丛中,容颜沉静,双眸仿佛一潭冷凝秋水。
她在竹林中困了太久,安静了太久了。当初她进宫,经过了多少波折和阻碍,又背负了多少家族的希冀和父母殷切的期盼。
墨阳年纪还轻,还不能挑起苏府大梁。她作为长姐,又已入宫,若是不做出点什么,只怕到死都会后悔的。
何况,她如今的情况也容不得她继续安静下去。她虽然初入宫嫔中位分最高的,却迟迟未能承宠,宫里的奴才们,哪个不是捧高踩低之辈?她如今,连生活供给都被克扣,哪里还有皇帝妃子的体面?奈何云深宫地处偏避,皇上从未来过,她有苦无处申。
说起云深宫,她眸中闪过几分愤恨的光芒。
若不是顾殷殷那个贱/人从中作梗,坏了她的名声,她如何会未进宫就被皇上不喜?分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宫殿,且至今都未能承宠,她觉得,这都跟她“曾经患过时疫”的谣言有关。
过去她还是太天真了,深深栽了这样一个跟头。如今她明白了人心的可怕和残忍。母亲说得对,这才是人生的常态。
昨日是册后大典,帝后大婚。从此,后宫中有了女主人。这平静如死水的永巷,也该开始热闹了。
云深宫的竹林,她早住腻了。这样寡淡而沉默的地方,不是她该待的。
她视线朝凤宸宫的方向望去,可此时夜色朦胧,只隐约能看见飘渺宫灯的亮光罢了,轻轻飘在远处,如梦似幻。
冰容见她的视线,不禁提醒道:“奴婢打听过了,今日皇后歇在了东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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