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风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Elyselaker
一连有好几天,华宇珏的师弟们再没有见过他露出往常那种好像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爽朗笑容……反之,他就像个魂魄被ch0u离的躯壳般,无论在哪里都只是无声而淡漠地存在着。即使有时看他在樱花林出现,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沈迷於练武,而是呆坐在树下发愣。
他总是静静地,抱着膝坐着,无神的金眸好像穿透了眼前四散飘落的樱花在注视些别的东西……
最近,常有些乱七八糟的画面闪过脑海,是关於他与那人童年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这真的满奇怪的,有些陈年往事他都以为自己早已经忘了许久,没想到当这些回忆来敲门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每一幕都那麽清晰……
十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在他们老吵架斗嘴的时候,他从没仔细想过对方之於他的其他意义……直到现在,发生了这麽多的事,简直把他的世界以及价值观不知道都翻过几百转了,他才猛然醒悟—
原来这十年的时间,足够对方在他心里紮根紮得这麽深……别说想连根拔起,就连想动一下都痛彻心扉……
但是,那也不代表什麽……因为,他们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华宇珏倦懒地将脸埋进双膝中。所以~再让他消沈一下下,放空一下下,偷偷思念那人……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某种尖锐的破空声伴随着一gu劲风袭来,华宇珏还来不及细想,身t已经本能地做出反应—他就地往旁一个翻滚,顺势ch0u出背上的长剑,反手格档~
『擦』的一声轻响,取代了预期中的金属相击声—一截小小的树枝落地,而握着剩余枯枝的,是一名长身而立的白衣男子。
华宇珏一愣。
「师父?!」他呆呆地招呼着对方,心中还存有一丝不真实感—毕竟他师父自从将师门的剑法尽数教予自己之後便再也没见他碰过剑,或者是找自己b试了,今天怎麽会心血来cha0……
「珏儿~」白衣男子的嗓音依旧空灵,像是在叹气那般。「你~还要消沈到几时?」
「我……」闻言,华宇珏惭愧地垂下颈。原来让师父重新握剑的原因……不是别的,就是他自己。「对不起。」
「你何错之有,为什麽要道歉呢?」男子看似不经意甩开了手上的枯枝—一折即断的细枝竟顺着他的手势平飞了出去,深深地嵌入离他最近的粗大树g中。
「……」华宇珏没应声。
他也ga0不清楚……也许,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最近这要si不活的鬼样子一定给师弟和师父添了不少麻烦。
男子再度叹了一口气,无神的眸jing准地锁着低头不语的ai徒,放缓了语气:「珏儿~你……会後悔~跟烜儿那晚发生的事吗?」
没料到师父竟知道这事的华宇珏把头垂得更低—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但蜜se的耳根红得可怕,头顶彷佛也快要有袅袅白烟蒸腾而出……尽管如此,他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就算看不见,男子也能够猜到他的回答,他再问道:「那麽~如果这辈子,你就跟烜儿这样分隔两地,老si不再相见,你会後悔吗?」
华宇珏一愣,缓缓抬起头,望向师父白浊的瞳仁,温柔中带点忧伤的神情。
白衣男子也不等他回应,自顾自地续道:「如果,你不会後悔,那麽~为师的愿意给你时间,等你心情平复;但如果……答案是会的话……你知道自己该怎麽做的~」
华宇珏还是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垂在身侧的拳却缓缓握紧……某种久违了的暖流汇入心口,让他那颗像是要枯槁般的心脏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彷佛已经知晓了对方暗暗下定的决心,白衣男子撇撇唇,g出了一个看不出是高兴还是苦笑的弧度,探出手,搭上了那已与他一般高的宽肩。
「珏……之後,不管发生什麽事……你都要记住师父的话……绝对~要以你自己的x命安全为重……」他缓缓收回手,脸上是未曾有过的庄严肃穆。「靖月山永远是你的家,一个随时足以遮风蔽雨的家。」
华宇珏点点头,还没想出该说些什麽,身t就已经b脑袋更快一步地跨向前去,抱住了那养他教他,视他有如己出的男人。
「师父您放心!」清亮的语气有着y撑起来的,不让对方担心的开朗。「我会记着您的话,凡事多小心的。」
华伊月重重地又搂了下怀中jing壮温热的身躯,红唇附着华宇珏的耳畔,再启唇时,语气是从未听过的森寒:
「还有一件事你得记住……务必小心……g0ng中所有姓『韩』的人……」
情锁风华 十五、高处不胜寒
金碧辉煌的议事殿内,数百颗夜明珠妆点得四周有如白昼。而,即使此刻已近深夜,大多数的朝臣仍然聚集在殿上,人人手捧着数本奏摺不等,字正腔圆、jing神抖擞(看起来)地朝着殿前一位身着藏青文官朝服,头戴镶玉紫绶乌纱帽的中年男子禀报着。
而,在中年人身後,斜斜往上攀升的陡峭玉台阶终结於一张镀着金漆,雕满龙纹的金se龙椅。龙椅上,头戴五爪龙冠,身着金se蟒袍,腰系玉绶腰带,有着一张极为俊美脸孔的少年,正貌似倦懒地半支着颊,垂着眼,巧妙地掩去了眸中所有的思绪。
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对於下头朝臣禀告的民生琐事一点兴趣也无,但实际上,耳力极佳的他把每位文武百官报告的事项都听得分明,甚至仔仔细细地将之牢记在心中。
「皇上……」
台阶下,一声恭谨的叫唤让他缓缓抬起眼,g起唇,做出了一个堪称和善的表情—虽然,那双润黑的眸自始至终,没有半丝温度。
「韩ai卿请说。」出口的语调也是他jing心设计过的—少了一丝平板,多了一点漫不经心,营造出他完全志不在此的假象。
立在所有朝臣前方的中年男子,也就是他口中的『韩ai卿』—韩槐恩再度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弯腰行礼,沈稳地道:「启禀陛下,夜已深,批阅奏摺这番琐事就让属下代劳即可,请陛下为了万民之福,回g0ng歇息吧。」
龙椅上的少年笑了。事实上,若不是他身为男子,还是这世上权倾一时的男子,这一笑~恐怕用『倾城倾国』来形容也不为过—已经累得有些老眼昏花的众臣们刹那间眼前都有种强光闪耀的错觉。
只见少年轻佻地摆了摆手,依旧用那漫不经心的语调回道:「韩ai卿忧国忧民,实在令朕十分感动。但朕觉得~像这些处理国事的要领,朕还是尽快熟习b较好,毕竟……」黑眸深处的火光一闪而逝,稚气尚未褪尽的脸孔此刻却有种难言的邪佞。「朕总不能一直强留着韩ai卿在这个辅佐大臣的位置上,ai卿你说是吗?」
他的语调很轻很软,但字字句句皆含针带刺—有耳朵有脑袋的人都听得出来,他是在暗示韩槐恩:总有一天,他会将所有国事揽在自己身上,不需他来费心。
韩槐恩的脸se有些铁青,但道行已可媲美万年狐狸jing的他仍是中规中矩地福了福身,朗声道:「能为陛下分忧解劳,是微臣莫大的荣幸。陛下能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更是万民之福!」
风慕烜几不可见地撇了撇唇,看着台阶下的一票朝臣又开始跟着歌功颂德,伏地跪拜了起来,心中只有满满地不屑与不耐—只是他掩饰得尽善尽美,没露出半丝端倪。
等着吧……韩贵妃……你看我怎麽一个一个拔除你jing心布下的暗桩,看我怎麽铲除你在g0ng中深植的势力,就算要用上五年、十年,甚至更久……我也绝对要让你在这g0ng中再也生存不下去!
而~首先,他的目标—便是要整垮韩槐恩。
自他上任以来,几乎每日他都要求必须批阅完所有朝臣所上的奏摺,而,如此一来,身为国事辅佐大臣的韩槐恩当然不可能置身事外—他敢说这老狐狸绝对想不到他原本以为的翘着二郎腿享清福的肥缺,竟会变成每晚都需要挑灯夜战……呵呵~
而他自己,当然也是陪同至最後一本奏摺批阅完毕为止,从不曾藉故搪塞离席—他用这样的方法向文武百官展现自己对於国事的有心,也藉此了解了不少目前民生的困境,以及国防上的隐忧等等……至於他总是装得一副懒懒散散,吊儿郎当的模样,目的是为了让韩槐恩这老狐狸放下戒心,以为他只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只会空口说大话,成不了什麽大事~
另外,每晚处理国事处理到这麽晚还有一个附加的好处—那便是……可以省去到後g0ng造访的麻烦。
早在韩贵妃提出选妃大典时他心中就有了谱—果不其然,当那些被『老臣们』钦点的妃子们一字排开,为首的那个巧笑倩兮地报出她的闺名叫『韩』墨雅时,他实在很想奉送大笑三声来表达自己对这超没创意的安排的嘲讽。但是,当那天晚上他在自己的寝g0ng里看见那个nv人绘着jing心设计的妆容,垂首敛眉,绞着裙摆说要服侍他的时候,他就再也笑不出来。
他如她……他们所愿地抱了她……虽然从头到尾,他都让她背向着他,虽然从头到尾,他都不愿意吻她;虽然从头到尾……他想的都是另一个人……可完事之後,他还是觉得前所未有的糟……反胃感翻搅着,久久不散……他觉得身t彷佛被刨开了一个大洞,空虚异常,寒冷异常,而~只有一个人能填满它……
他像疯了似地用轻功逃离了这座巨大jing巧的牢笼,随手牵了旁人系在街旁的骏马便不顾一切地狂奔至那人的所在地。
他明明知道……自己这麽做一点意义也没有—因为他与他,注定没有结果;他明明知道……他这麽做得承担极大的风险—被韩贵妃察觉靖月山的风险……可是他在那当下~什麽也没办法思考,什麽也管不着……他只知道……他想见那人!他要见那人!如果没见到,他很有可能下一秒就要变得不是他自己,而只是一个穿着龙袍的腐烂躯壳。
也许在他神智错乱的过程中沾了一些酒水,但这不构成他抱了对方的理由—从头到尾,他都非常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而且~他一定得要非常清醒不可……因为,他要好好地将对方最独特的,只为他所绽放的美丽,一点一滴地,收藏在心里……然後,在剩余的,漫长的後半生,独自苦涩地思念着……
完美无瑕的黑眸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空茫与脆弱……高处不一定不胜寒,只是看有没有知心人而已。
就在他恍神之际,原本一片宁静的殿外突然传来一阵sao动—
「有刺客!有刺客!」
「快捉住他!别让他进殿里去!」
「他跑哪去了?……啊!在那!快追!……」
一连串的叫喝伴随着此起彼落的惨叫声响起,朝臣们面面相觑,脸上难掩不安及恐惧;御前侍卫们更是已个个ch0u出长剑,在风慕烜跟前形成层层的人墙。
剑眉挑了挑,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惊慌,倒不如说是好奇b较适合—他甚至连站都没站起来,仍端坐在龙椅上,支着颊,一派看好戏的模样。
殿门被人以暴力踹开,一道黑se的身影如疾风般闪了进来,後头跟着一票喊杀喊打的侍卫,不少人手臂上、脸上均已挂彩。朝臣们纷纷躲向殿中的四个角落,而那黑衣人似乎也没有要拦阻的打算,只见他眼眸一眯,目光在扫视了周围一圈之後落在那高高在上的,端坐在龙椅上的少年—下一秒,他就像发s的箭矢般朝那玉台阶冲了过去~
「保护皇上!」
「杀了他!」
宽敞的殿内如今一片混乱—喊叫声、打斗声此起彼落,风慕烜却是瞬也不瞬地盯着那黑衣人,缓缓地直起了颈,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
他望着那人身形灵巧地闪躲过四周侍卫的攻击,甚至借力使力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而~自始至终,那人手上都没有半件武器,不知是没有伤人之意,还是太过自信……御前侍卫就像cha0水一般自四面八方涌来,即使那人闪躲的功夫一流,此时看来也似乎有些左支右绌……
应该快投降了吧……风慕烜撇撇红唇,毫无慈悲心地下了这个结论。话说他怎麽会将这种不入流的小刺客与那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呢?是他多想了。
正当他百无聊赖地要调开视线时,那黑衣刺客的下一个动作却让他震惊得自龙椅中站起身—
只见那人探手向後,就像变魔术般,『唰唰』两声ch0u出两柄亮晃晃的长剑—原来他方才一直用黑布将剑鞘包着,背在身後,旁人猛地一看还以为他手无寸铁。
有剑在手的黑衣人就像是被启动了某种开关一般,动作变得凌厉且行云流水—左右两手各一柄长剑,使的是两套不同的剑法……两套他从小看到大,几乎娴熟於心的剑法。
风慕烜再无怀疑,想也不想地便大声喝道:「住手!」
情锁风华 十六、从军
几乎在他出口喝叱的同时,数把长剑同时袭向黑衣人的面门,而他俐落地一个後仰,惊险地避开—然而,剑气虽没伤了他,却把他的夜行衣拉出了一道口子。
自迸开的衣料接缝处绽出的,是yanse的、张狂的红发,衬着他一身的黑衣更显得那红宛如是在黑炭上跳动的火焰那般醒目。
半因为龙座上少年的喝止,半因为黑衣人罕见的奇特发se,侍卫们一愣,手中的攻势便不由得停滞了下来—黑衣人等的就是这时!
只见他剑未回鞘,身形一闪即轻松穿越了此刻面面相觑的侍卫群,朝着那身着龙袍的少年冲去。
侍卫们倒ch0u一口气,看着那手握凶器的黑衣人离他们尊贵的主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他们那x命b什麽都值钱的主子却仍然动也不动地伫立在原地,甚至~嘴角还隐隐挂着微笑……?!简直就像……在期待什麽似的……
就在黑衣人手腕一振,长剑往前送的同时,尽忠职守的御前侍卫长终究还是忍不住跨前了一步—碍於方才的圣命他无法出手阻止,但满心的焦虑仍是让他不禁脱口:「陛下!」
乌亮的黑眸眨也不眨,任凭强悍的剑气b上他的面门—而,几乎与侍卫长的叫唤同时,长剑就在距少年眉尖约两个指幅处陡地煞住,仍然隐隐颤动着的剑尖说明了对方的出招有多凌厉不留情。
『啪』的一声,龙袍少年鬓旁的金穗绶带受剑气波及应声而断,五爪龙冠随之坠地,珠玉相击破碎之声不绝於耳……少年一头长及腰的黑发如瀑般披散而下,但他却像是一无所觉般,只执拗地锁着眼前毫无波动的金眸,试图想从中挖掘出些什麽。
议事殿上此刻一片si寂。照理说,以黑衣人擅闯禁g0ng再加上冒犯圣颜的重罪,就算判他五、六个si刑,再外加满门超斩可能都还不够看,问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当今圣上,不但一点也没有要发怒的迹象,甚至还用那麽耐人寻味的眼神盯着那黑衣人瞧……这、这……他们这时候是应该要僭越地大喝一声:『大胆!给我拿下!』吗?诶……可是~皇上都没说什麽了,他们算哪根葱啊?!
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都不知在眼前这吊诡的情况之下,他们该做些什麽反应才好。就在这当口,黑衣人缓缓移动了—
他指着黑发少年的剑尖没有丝毫移开的打算,但倒是丢开了另一手的长剑,扯开了覆住头面的黑布。
殿内众人发出了一个无声的惊呼。
除了方才惊鸿一瞥的,满头赤红的发丝之外,对方偏深的肤se,与中原人迥异的五官,以及那对琥珀se的眼睛……无一不让在场官员侍卫们看得胆战心惊,心中想着:这下可糟了!这是哪来的番人杀手?!!虽然这杀手看来年纪轻轻,但听说这些个番邦民族个个都是茹毛饮血,x喜杀戮,早知刚刚就算冒着抗旨的重罪也应当直接杀了这人!
擅於察言观se的他不会没发现殿中众人在看了他的长相之後陡升的敌意,但……他转了转金se眼眸,露出了个兴味盎然的笑,微微扬高眉—带着点挑衅,带着点暗示地望着眼前披散着发,却还是难掩浑身尊贵气质的黑发少年。
风慕烜几乎在对方的眼神透露出讯息的那一刹那便了解到这人的来意—然而,心中的一丝踌躇还是让他迟疑了两秒才终於缓缓地弯下腰,在殿中数百双眼睛的瞪圆注视之下,朝执剑的红发少年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如对方所愿。
「大师兄。」向来冷调的嗓音带着不容错认的恭敬。
玉台阶下,众人先是你看我,我看你,然後,不知是谁先『噗通』一声,双膝跪了地,刹时间,『噗通噗通』的跪地声不绝於耳,整个殿上瞬间跪满了黑压压的一群人,颇有早朝时的盛况。
华宇珏不敢领教地斜睨了那些跪地的朝臣一眼,笑嘻嘻地收剑入鞘,环抱手臂拱手行礼—他刻意不弯腰也不鞠躬,让人知晓他对於当朝圣上而言是多特别的存在。
「免礼免礼~小师弟。」他『小师弟』三个字说得既宏亮又清晰,好让跪地的众人都听个分明。「真是抱歉啊,用这麽不恰当的手段闯进来……哈哈~实在是因为,师兄我突然想到自你登基以来,我都还没有机会当面向你道贺,一时心急了才会……嘿嘿~你不会介意吧。」
他满口市井白话,甚至对当朝圣上也『你』啊『我』的说个没完,不少老臣皱起了眉,想要出言喝止这没礼貌的毛头小子,但下一秒,风慕烜的回应却让他们瞠目结舌,不得不憋住闷气,乖乖闭嘴—
「师兄言重了。」自始至终,穿着龙袍的少年都无b恭敬地垂着颈,连语气也是从未听过的和缓。「师兄大驾光临,师弟我有失远迎,还望师兄见谅。」
恶……华宇珏边神态自若地笑着,边抖落身上不断窜起的j皮疙瘩。虽说是演戏,但听这家伙这麽好声好气地说那麽文诌诌的话,还是让他好生不习惯哪!
「师弟客气了~」他再度拱了拱手,而後,迅速换了副卑猥的表情。「事实上,师兄我此次下山,还有一事相求……」
风慕烜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师兄请说。」
跪地的众臣人人苦着一张脸。唉唉……听自己的主子回应得这麽迅速乾脆,怎麽他们却眼皮一阵狂跳啊!!
「嘿嘿……」华宇珏涎着笑—连他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的演技—道:「其实~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也知道的~师兄我这人生平无大志,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从军,报效国家,男儿战si沙场也无憾,你说是吧?」金眸再转了转。「我是想……师弟你能不能帮个忙,让我……你知道的……」
众人的背上滑下一滴冷汗。这……可不就是走後门、攀关系吗?而且~还这麽明目张胆,在这麽多只眼睛、耳朵的见证之下?!!这、这小伙子也忒地……
风慕烜看似想也不想地便回道:「这当然没……」
「慢着!皇上!」这下,韩槐恩可管不着什麽冒犯圣颜了,急急忙忙地出声制止:「微臣觉得这事应当从长计议,请皇上三思!」
开什麽玩笑!!这身份可疑的少年只开口说了几句,就让当今的皇上唯命是从,这成何t统!要知道,能从军的人皆是要家世清白,且经过当地父母官的审核才行—不管这少年是什麽来历,光他那番人的血统就不可能让他从军了~天晓得他是不是打哪来的敌国间谍?!
「咦~?」红发少年歪着头,露出一个无辜又失望的表情。「不行吗?亏我一心崇拜韩习将军,想要编入他麾下呢~」
听见自家人的名字让韩槐恩一愣,一个计谋正自他快速运转的脑中成形……
那厢,红发少年仍不si心地追问道:「哪,师弟,真的不行吗?」
风慕烜同样露出一脸深思的表情,沈重地说:「师兄,你方才也听见韩ai卿所言……」
「皇上,还有……这位……壮士~」跪在下头的韩槐恩在他们师兄弟一搭一唱的时候突然又出了声:「臣方才仔细想想,倘若将这位壮士编入韩习将军麾下的话,一来能够得偿壮士的宿愿,二来也能让甫上任的韩将军得一得力助手,可说是两全其美。」
哼哼……明儿个他一定要飞鸽传书给韩习,要他探探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皇上师兄的虚实,甚至~必要的时候,制造一些意外……除掉对方!
皇上身边,不需要韩家人以外的红人!
风慕烜一个击掌。「韩ai卿所言甚是。」他转向红发少年:「华宇珏听旨。」
红发少年眨眨眼,一时之间还不知该做什麽,直到黑发少年暗示x地望向他的膝盖,他才恍然大悟地『噗通』一声跪下:「草民在。」
「传我口谕:华宇珏将编入韩习将军麾下,参与作战训练,择日动身,不得有误。」
朝臣们又开始歌功颂德,万岁万万岁,华宇珏也跟着乱念一通—待他再抬起头来时,那龙袍少年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议事殿,不见了踪影。
唉唉……真狠心哪……连叙个旧也不愿意……他苦笑着,蜜se的手掌缓缓覆上那自从见了对方之後,便不断失序乱跳又阵阵ch0u痛的心口……
情锁风华 十七、镇国将军
不知道坐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俯瞰着苍生是什麽样的感觉?
他虽然曾好奇过,却不曾有跃跃yu试的心情……也许是因为,就算他只是个市井小民,日子一样过得很快乐~快乐的让他觉得,就算给他世上最令人羡慕的财富和权势,也未必能带给他同等的满足。
然而,现在他却抛下了那带给他无b幸福与快乐的地方,前来帮助一个人追求一个险阻万分,甚至可能不会实现的梦……
值不值得?没做怎麽会晓得!至少,此时此刻,他觉得心情还满平静的……自从见到那人之後,他那失序的心跳便告诉他:他不会後悔!只要不是老si不再相见,只要还有待在那人身边的机会~他就不会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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