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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他会读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之幺
“她害死那个青年,叫易缙,当初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跟她分手后,易缙自杀的,最开始警方当做自杀事件处理的。但是易缙有个妹妹,兄妹俩自幼父母双亡,两人感情很好。易缙的这个妹妹叫易绮,小姑娘当年16岁,因为不相信哥哥会自杀,休学跑来a市追查哥哥的死亡,是她找到了这几起自杀案的关联。三起自杀案,那个小姑娘叫罗洋,是蒙筠当家教时辅导的初二学生;易缙是蒙筠的男朋友;而那个中年人叫俞茗,是b大的一位讲师,蒙筠插足了他的家庭。”寇学林放下茶杯,用一种肃静的口吻道,“这些线索全部都是易绮提供给警方的。”
“但是案件从立案开始就不顺利,从一开始是否立案警局就很多纷争,我是极力主张立案的。我和林厉年轻的时候一起办理过案子,那个时候才重新联系上的,林厉也是主张立案的一派。那个时候他已经是负责刑侦这块的了,所以力排众议将案件立上,最后警方介入调查。”寇学林叹了一口气,“查出来的东西太过不堪入目,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蒙筠的内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后来呢?”
“后来警方这边都认为蒙筠要对这三人的死亡负责人,主张她是间接杀人。”寇学林苦笑道,“但是这个案子到检察院那里又碰了壁。”
“这个问题其实到目前也是个无解的难题,法学界有各种学说,但是在立法上还是有困难。”寇学林嚼着齿尖的茶叶,苦涩蔓延在唇间,“你们俩一个主修法学,一个辅修法学,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徐晗、乔安·金这样的人教唆别人杀人,被教唆的人大部分都不能在刑法上评价为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人,所以还能主张他们是间接犯罪或者是教唆犯。但教唆一个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人自杀,这件事究竟该怎么评价?而且蒙筠的手段更高,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着提过自杀,只是在神上折磨这些可怜的受害人。”
无解。
现在都是难题,更别说十二年前了。
“检察院退回了?”
“没错,退回两次补侦,最后检察院因为证据不足决定不予不起诉。”
苏漾和柯顾心底都沉甸甸的,他们知道检察院确实也属无奈之举,这是立法的缺憾。如果诉至法院,最后再由法院宣告蒙筠无罪,恐怕会带来更坏的社会影响。
有时候不走到最后一步并非是不竭尽全力,恰恰是为了保留最后的一线生机。
“后来呢?”
“后来啊……蒙筠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为什么?我以为她是最得意的……”苏漾挺纳闷,“对了,她是什么时候退学的?”
“这个就有意思了。”寇学林笑容有些玩味,“她的舍友退学后,学校本来就要处分她,但是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处分决定。其实我是一力希望能够开除她的,但是学校也担心涉诉,所以一直悬而未定。我那段时间就一直在找各大法学界的泰斗进行学理论证,看看能不能找到开除她的依据。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旷课了,整整一个学期。等我们再知道她的消息时,是易琦找到了学校,然后学校果断地开除了她。”
“不过有些微妙的是,开除决定书是我亲自送给她的,那时候她被关在看守所,蒙筠知道自己被开除的时候表情很平淡。从头到尾她都没提过自己的b大的学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她对您说什么了吗?”
“她说,我对她很好,她最后悔的就是当了我的学生。”寇学林叹了一口气,“可能对她而言,我这点水平根本就不够看吧。”
苏漾却觉得这句话也许有另一层解读的意思。
“那她消失的半年做什么了?”
“她对此守口如瓶,但是我有一个猜测。”寇学林眯起眼睛,回忆着,“她觉得我教她不够格并非赌气才说的,她的一举一动包括那三个自杀案卷我都看了,她的手段并非是我教她的那些皮毛。这么说吧,半年未见,她进阶了。”
苏漾猛地抓住了柯顾的手,他想到了乔安·金,也想到了卡厄斯。
寇学林当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小徒弟的举动:“你们想到了什么?”
柯顾拍了拍苏漾的手背:“我们之前接触过一个案子,是存在这样以心理学为媒介犯罪的组织,但是跟蒙筠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国际刑警跟我们说了,这个组织七年前才成立,近三年才崛起的。”
苏漾松了一口气,确实如此,但他还是放心不下,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后来呢?”柯顾问回了苏漾之前问的问题,“后来蒙筠为什么就消失了三年。”
“因为易绮。”寇学林双目闪过一丝沉痛,“可惜了这个孩子,她跟她哥哥一样聪明,本来可以考个好大学的。她因为哥哥的事来了a市,就一直没有回去,可是她得回家才能参加高考,我说如果钱不够我可以给,她一直推辞,我以为她不好意思,干脆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她却说她不回去不是因为没钱读书,她虽然父母双亡,但是父母留下了大笔遗产,哥哥也做了很好的理财,至少让他们两兄妹衣食无忧,而且哥哥读大学的时候兼职接项目攒下了不少钱。”
“那是为什么?”
“因为蒙筠被释放了。”
这个原因让苏漾有些错愕:“易绮想干什么?”
“易绮说,她哥不能白死,她就这么一个亲人,谁伤害了她哥哥就得血债血偿。”
一时间苏漾和柯顾都没说话,虽然他们可以义正言辞地说易绮不能把自己的前途毁了,可如果换做是他们呢?
“所以蒙筠怕了,一逃就是三年,不过这三年她可能又回到了那些教导她的人身边也说不定。”寇学林扯了扯嘴角,“她去旅游前找到了我,她说这是她最后一次见我。”
“所以她真的死了吗?”
“其实我宁愿她是真的死了。”寇学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死了也算是恶有恶报,还能放过一个无辜的女孩。”
答案以及昭然若揭了,蒙筠没死,她策划了自己的死亡给易绮看。
这么想着,苏漾猛地抬头,双目露出了恐惧:“老师,但是她又回来了。”
“我知道,这个我还想问你们呢?林厉说你们碰上过蒙筠?”
可能寇学林一直不认为蒙筠死了,所以接受这件事一点障碍都没有。
“问题就在于蒙筠回来了,而且大张旗鼓的回来了,她第一次出现在我和师兄面前是女扮男装,但五官特征都没有改变。”苏漾语速飞快,“蒙筠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易绮想杀她,难道被易绮逼得不得不消失的她就不想杀易绮吗?她现在突然敢现身了,那易绮呢?”
寇学林突然间就清醒了,明明外面阳光大好,他的脊背却平白冒出了一层冷汗。
是啊,易绮呢?
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不惜捏造出自己的死亡,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那这个人的重新出现就意味着一件事——她不害怕那个人了。
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那个人已经伤害不了她了,第二种那个人已经死亡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个好事,易绮非常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回去让曾郁查一查。”柯顾语气也很沉重,因为小师弟的推论是合情合理的。
寇学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前浮现起那个脸庞稚嫩目光坚毅决绝的女孩,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老师,蒙筠有家人吗?”
“有,但是她家人对她不是很关心。父母双出轨后离婚,都有了重组家庭,她是奶奶带大的,爹不疼娘不爱。当时舍友出事后我们就联系了她的父母,但是得知是这样的事,她爸妈第一反应都是电话里骂了蒙筠,随后都说让我们联系对方,还说蒙筠已经成年了,学校才应该对她的行为负责任。”时隔这么多年,寇学林提起蒙筠的父母还是颇觉得不忿,“啧,反正是一对极其不负责任的父母。”
“您还知道蒙筠的其他亲人吗?”
寇学林摇头:“她奶奶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后来爸妈的新家轮流住。怎么?你们想通过她的家人找她?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蒙筠不太可能会跟他们联系。”
“不光是她的家人,朋友也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苏漾摸摸下巴,笑容有些狡黠,“当初蒙筠选择的几个目标,一定是有原因的。”
寇学林略一忖度,把文件盒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最后从中间抽出了一张a4纸:“那你们可以试试找到这个人。”
“这位是……”
“这位是当年蒙筠下手的人中唯一一个幸存者,一位老退伍军人。”
第212章 12·幸存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苏漾和柯顾此刻正在驱车去找那位幸存者。
“嗯?怎么说?”
“老师描述的蒙筠和陷害周哥的人我觉得能对上号, 我甚至怀疑上次那些学生的自杀是不是也有她的手笔。”苏漾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但是她和我们碰上的那个男扮女装的人真的是一个人吗?感觉她没有那么……沉稳,有些咋呼。”
“其实我倒觉得不奇怪。”柯顾却摇摇头, “当年是当年, 现在她的能力到底是怎么样并不好说。还有一点的是, 你记不记得她在看守所时对老师说的那句话?”
苏漾凝神,随即皱起的眉间突然舒展开来:“我记得, 我当时也觉得不太对劲。你对我很好, 我最后悔的就是当了你的学生, 这句话的逻辑根本就是不通顺的。”
“虽然不排除有些人受虐倾向的性格,但是蒙筠并不是, 她表现得更像是缺爱。她成长的过程中缺乏了父母的关爱, 甚至在谁都不要她的观念中长大的。所以她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 偏执易怒。”
“嗯, 我同意你的想法,所以我更倾向于老师误解了蒙筠的意思。”柯顾分析道,“蒙筠的意思也许是在忏悔在道歉, 她后悔当他的学生,也许是因为她的行为牵连拖累了老师。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她也许并未在那个地方找到真正的她想要的东西,但她已经错失了重新成为老师学生的可能性了。也许没有成为老师的学生,她永远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柯顾想的苏漾之前也想过,但是师兄在他问了这个问题后提出, 让苏漾意识到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也许,她的异常正是因为他和师兄是老师的关门弟子。
正当苏漾想更深一步地思考时,柯顾踩下了刹车,车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到了。”
这是一家养老院。
很快,在柯顾苏漾出示了警官证的情况下,护士带他们找到了那位幸存者——杨建业。
很有年代的感的名字,而他们要访问的人也确实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映入苏漾眼帘的是正手边放着白茶缸,戴着老花镜看着报纸的老人,头发全都白了,却被他整整齐齐地向后脑的方向梳去,一丝不苟。床上的被子被叠成了豆腐块,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和来时时经过的几个房间相比,这个房间干净得不是一点半点,很明显是屋子的主人自己拾的。
军旅生涯在这位老人身上留下很深的烙印,护士敲了敲门:“老爷子,有两位先生找您。”
说了两遍,老人略显迟疑地抬起头,而他耳朵里塞着的的黑色机器也表明了,这位老人家恐怕听觉有一些障碍。
护士很快就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苏漾有礼貌地点了点头,走近了一点:“杨老先生,我们有事想请教您,方便吗?”
这下子杨建业听明白了:“你们是?”
苏漾和柯顾出示了证件:“老先生,我们是特案组的警察,有一起案子希望您协助调查。”
杨建业赶紧点头:“两位同志,快请坐,快请坐。”
“是这样的,我们想跟您打听一个人,时间比较久远了,可能需要您回忆一下。”
“谁?”
“蒙筠。”苏漾话音未落,杨建业的脸色就变了,很难描述出是什么表情,但是苏漾知道此刻杨老先生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她啊……”杨建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一言不发,端着大茶缸不停地喝着茶。
“老先生还记得她?”
杨建业再次叹了一口气:“记得,怎么可能记不得?我甚至觉得我有一天老年痴呆,都还记得这个小姑娘。”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们既然是公安,找到我,很多事肯定早就知道了,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平白耽搁您二位的事儿。”杨建业想了想,起身从自己的书架里拿了一个本子,“这本日记是她给我的。”
“她写给您的?”
“是她给我的,却不是写给我的。准确地来说,这本是小筠中学时期的一本日记。”
蒙筠竟然会把自己的日记给杨建业,为什么?
“我这把年纪也不怕那么多了,我知道她害了人,我也知道她原本也想害我,之前警察都跟我说了。但是我对她恨不起来,或者说,我同情她。”杨建业把日记推给他们,“你们看了日记就明白了。”





师兄他会读心 第150节
“日记我们带回去看,您能不能说说,她最开始是怎么接近你的?”
“她作为养老院的义工,和别的护工不同,她每天都来我房间里陪我聊天。她和一般的小姑娘也不同,她对政治、对历史、甚至对军事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而且她对我的家庭很感兴趣,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关心我这个孤寡老人。但是后来,她不仅问我,她还跟养老院的其他人打听,这个时候我就觉得不大对劲了。”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好丈夫。我妻子怀孕临盆的时候,当时赶上唐山大地震,我在前线救援,但是我的妻子临盆的时候却没有人能够及时送去医院,我们的孩子没了。”杨建业双目中闪过一丝悔恨,“她怀孕的时候,我几乎一天没有陪过她,所以她在难产后选择要跟我离婚。我同意了,那个时候军婚想要离婚非常难,但是我还是选择放她离开。”
“那蒙筠做了什么吗?”
“她啊,不断地让我重温当年的情景,她反复地追问我,是不是前线就少了我一个人,是不是少我一个就不行了?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赶回家,没有办法趁着妻子临盆前多陪陪她?她还跟我说……”时至今日,杨建业想起那些状似天真烂漫的话语,依旧痛苦不已,“我的孩子也很可怜,我的孩子失去了拥有这么好的父亲母亲的机会。”
字字诛心,足够恶毒。
“后来呢?为什么她把这本日记送给你了?”
“我经历过很多事,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动摇的人,而且她问我的那些问题,其实我都问过我自己。扪心自问,并非少我一个就不行。但是我有事,那些多战友谁家没有点事呢?都有妻儿老小,我回家了,那他们呢?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有事都回家了,那那些压在瓦砾下的老百姓呢?”杨建业敲了敲自己的肩膀,虽然他此刻并没有穿军装,但他的神色肃穆,“当我穿上军装的那一刻,我就扛起了保护老百姓的责任。我对不起我的妻子,但我不后悔坚守在阵地上。”
苏漾也对面前的的这位老人肃然起敬,也许他们是跟军人最能有共同感觉的一个群体了。每年公安部都要发布一个名单,一个记录着牺牲了的同事。很多张面孔都是那么的稚嫩青春,可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再近一点说,周铖的每一次被案件牵扯,李肖然不得不站在他的对立面,甚至亲手给他戴上过手铐。仅仅是因为,他头顶着国徽,就务必要做到公平公正。
“后来呢?”
“后来我跟蒙筠说了这些道理,她似乎有些震惊。后来,就没有再来过了。直到有一天,她闯进来,跟我说警察在找她,问我能不能容她。”杨建业无奈叹息,“我答应了,一直藏了三天,最后她离开了,离开前给了我这本日记。但是后来警察找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一天她其实撒了谎。她希望躲我这里的时候,公安根本就还没立案,甚至都没有追查到她。”
苏漾没明白,蒙筠这个行为代表了什么?
但是柯顾毕竟还是经历过的案件多,而且m国人跟中国人不一样,从文化根子就不一样,中国人讲究内敛自制喜怒不形于色,但他们更讲究表达情感宣泄情感。这是没有对错区分的,但这也会导致有些案件更加极端。而蒙筠就是一个明显情感需要宣泄的人。
柯顾对此有了一个答案:“她在考验你,如果你没有出卖她,她就放过你,如果你出卖了她,毕竟那个时候警方没立案,她随时可以作为被诬告陷害的被害人得以脱身,但她绝对不会放过你了。”
“年轻人。”杨建业深深地看了一眼柯顾,“我本来以为蒙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年轻人,能轻易挑起我的怒火,又轻易灭掉。”杨建业翻开日记的最后一页,“她在最后一页写了一段话——对不起,我爷爷当年也是抛妻弃子,我只是想替奶奶报仇而已,可惜我爷爷早就过世了,所以才找到了您。”
苏漾吃惊地长大了嘴巴,也许就连老师也没有想到这一层的原因,不是杨建业幸存了下来,而是蒙筠选择放杨建业一马。
三人又聊了一些细节,苏漾觉得老爷子开始犯困时,及时提出了离开:“老先生您好好休息,我们就不叨扰了,日记本我们先拿走,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杨建业不顾他们的推辞起身送他们出门,临走前又补了一句,“用完日记后如果你们不需要了,能不能拿回来给我。”
苏漾被他逗笑了。
辞别了这位让人尊敬的老人,师兄弟走出了养老院,苏漾揉了揉眉心:“真没想到蒙筠还有几个朋友呢,我以为她朋友都被自己嚯嚯没了。”
“秦桧还有仨朋友呢。”柯顾揉了揉苏漾的发顶的漩涡,“而且对我们来说有朋友比没有朋友好,这不。”他晃了晃日记本,“大获。”
而柯顾和苏漾并不知道的是,有人在不远处的一个楼顶天台上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要动手吗?”
“再等等。”等到她对这两个人所有好感度消磨殆尽之时。
第213章 13·扭曲
读日记一向是苏漾的专长, 他速度快再加上几乎过目不忘, 所以日记的第一遍是苏漾读的。
读完的第一感觉, 只有一个字——惨。
只能用惨字形容, 奶奶过世后,她不得不轮流在父母的新家生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她父母对彼此厌恶到了骨髓里,连带着对这个怨恨的产物也不正眼瞧一眼, 倒是对再婚的子女做足了好爸爸/好妈妈的姿态。
蒙筠就这样寄人篱下,看着亲生父母和他们的再婚对象以及他们生育的子女关爱有加, 一家人和和睦睦甜甜美美。
看完这本日记,苏漾对蒙筠是同情的,因为他发现这个姑娘并非一开始就怨天尤人,小姑娘的奶奶应该是个知书达理的老太太, 将蒙筠教得平和大方。一开始刚到新家,无论是在父母谁的新家里,蒙筠都争着抢着做家务, 还帮着弟弟妹妹辅导功课。
但是她的友善并没有被公正地对待, 又或许, 她的存在本身就宣告着这个家庭是不完美的。
苏漾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心态,谁都不愿意自己犯过的错误在自己面前晃悠,无时无刻地提醒着自己。但是这个错误是个生命, 是个活生生的人,哪怕是个错误,也是他们带来这个世界上的。
只生不养,就是原罪。
永远都是年级第一的蒙筠考了满分没有奖励, 只有淡淡地一声:“哦。”
而弟弟妹妹哪怕进步一分,得到的确实礼物和游乐场。
不患寡而患不均,世界上最让子女寒心的不是贫穷,是偏心。
而且这颗已经偏到了天边去,如果说这让蒙筠寒心。那让她爆发的就是一件事,蒙筠同母异父的妹妹早恋了,期中考试考成了班级倒数第二,嗯,倒数第一是她的小男友。年级主任找谈话,班主任找谈话,甚至连男孩的家长都找谈话,这让蒙筠生性骄傲的母亲颜面尽失。
继父抽烟,母亲骂,妹妹哭。此刻已经冷了心的蒙筠冷眼旁观着,她当然知道小妹妹早恋,但是她选择了沉默,因为小妹妹拉着她的衣袖哀求她让自己给她保密。蒙筠保守了这个秘密,但却不是因为姐妹情深,而是因为本能性的选择。
她想看看如果妹妹学坏了,母亲是什么样的反应?
就在她不想看这出戏,转身回房的时候,泪眼朦胧的妹妹就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她:“蒙筠!你别走,你帮帮我!”
连姐姐都不愿意叫一声,本来觉得她有点可怜的蒙筠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但是她没有想到妹妹接下来的话,会把她推入地狱,她听见了妹妹说:“蒙筠,你不是说过会帮我吗?你明明就知道的!你知道的!”
蒙筠看着小妹妹志得意满的表情刚想辩解,她为了这一幕想出了很多套反应,但是并没有人给她辩解的机会。
重重的烟灰缸砸了过来,一下子把蒙筠砸懵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看见冲过来怒发冲冠的母亲。
母亲就像发了疯一样扑了过来。
蒙筠害怕了,但是她无意中撞见了继父的目光,那种看着自己的浓浓不屑与鄙视。
是了,母亲就是这样的,从来就是恋爱大过天。当然跟父亲也是不顾家人的反对被爱冲昏了头脑,未婚先孕私奔扯证,但当年又多爱后来就有多恨。母亲对自己不好,蒙筠最开始看不明白,但后来也看清了,母亲的行为有一半的戏是做给继父看的,因为她要通过冷落自己表示她已经和前夫划清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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