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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绯炎
但幕僚小姐fansha.net看着她,却摇了摇头:“你首先得整理下情绪,你眼下这个状态可不行,其次你必须化一下妆,你的精灵特征太过明显了,你会化妆吗,公主殿下”
“会一点儿。”
安蒂缇娜摇摇头:“我让我的女官来帮你,她是我从托尼格尔带来的人,是可靠的人。”
格里菲因也只能点点头。
自从让德内尔伯爵败亡以来,这个庞大的家族便就此土崩瓦解,其直系亲属要么被捕入狱,要么就被王党以叛乱之名绞死。格里菲因花了一点时间才在伯爵的书房中找到那条密道的入口显然当年公主殿下的父亲陛下对此也仅仅是语焉不详。
那条密道的入口在壁炉后面的夹墙之中,而整个壁炉都巧妙地设计成可以移动的方式,打开之后,后面便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格里菲因确认那条尘封已久的密道应当自那个时代以来就没有再开启过,因为对于让德内尔家族来说那本身就代表着一段不名誉的历史,当她看到入口处那厚厚的一层积灰与蛛网时,便明白自己没有猜错。
不过站在这入口面前,公主殿下心中却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她想或许在几十年之前,自己年轻时代的父亲也同样踏入过这条黑洞洞的楼梯,一父一女,在截然不同的时期,怀着截然不同的心情,踏入这条相同的密道之中,竟让她产生了一种时间的错位感。
而今这条密道依旧,但对于埃鲁因来说却早已物是人非,那些属于过去时代的人们,一个个地离开了舞台,谢幕了他们的人生。
这其中就包括她的父亲,埃鲁因的奥伯古七世。
那一瞬间,她回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回想起了自己自从离开科尔科瓦之后历历在目的一系列经历,仿佛仍在昨日。
“有那么一天,我也会离开这个世界吗,父亲”
当格里菲因踏出那一步时,心中竟生出如此一个念头。
随行的人员除了安蒂缇娜与芙蕾雅之外一共有十七人,其中一人是安蒂缇娜的女官,剩下都是白狮卫队的骑士们。本来人还应该更多,但叛乱者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提前在灰松堡中发起了暴动,在经过一场苦战击退了城堡中的守卫之后,剩下的便只有这么些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
“这条密道真的安全吗”在黑暗中,安蒂缇娜忽然问道。
“它在让德内尔家族内,也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停了一下,格里菲因才继续说道:“何况无论这条密道是否安全,我们也只剩下这个选择。”
“早知道如此,我应当让布伦希尔德女士她们驻进城堡内的。”芙蕾雅有些懊恼地答道。
“除非你想让她们暴露在世人面前,”格里菲因公主勉强笑了笑:“布兰多先生不会同意的,再说布伦希尔德女士她们也的确特殊了一些。”
黑暗中沉默了下去。
仿佛者寥寥几句交谈只是为了缓解她们之间的不安,但女士们很快便不再彼此言语,于是只剩下杂乱的脚步声。
密道是一条向下的阶梯,骑士们用散发着冷光的宝石照明,阶梯不断向下,没多久他们就发现进入了一个天然的溶洞中。但好在这里的地形不算复杂,溶洞下面似乎储存着灰松堡地下的地下水,黑暗中分布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水池,石钟乳从池中升起,密密麻麻上接洞顶。
这个洞穴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笔直地通向北方,而且沿途都有人工雕琢的痕迹,这让格里菲因松了一口气,她父亲其实并未和她说起过年轻时代的轶事,她只是通过一些只字片语的片段判断出了这个地方的所在,但她生怕自己的判断会出现失误,好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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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 第四百五十幕 觉悟 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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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约一个钟头之后,骑士们终于从前方传来了消息“上面找到了一个出口,公主殿下。”
“看来我们找对了地方。”安蒂缇娜也看出了公主殿下的紧张,宽慰道“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不过至少没有完全失去希望,从兰托尼兰大公在信上的反应来看,至少他们还是站在我们一边的,有瓦尔哈拉的军事力量,这些阴谋诡计也仅仅只能停留在阴谋诡计的阶段。”
“谢谢你,安蒂缇娜,我明白,我只是担心哈鲁泽。”
“他是领主大人的学生,领主大人可不仅仅只教会了哈鲁泽殿下剑术而已,作为姐姐,或许公主殿下应当对埃鲁因未来的国王陛下更有信心一些。”
埃鲁因的长公主这才了头。
骑士们很快就在外面控制住了密道的出口,出口果然已经是在迷雾森林之中,附近据说还有一座猎人的木屋,不过已经废弃已久。白狮卫队的骑士们在那木屋中发现了很多军用的制式武器,虽然早已锈蚀,看起来这里应当是让德内尔家族的秘密据,其外表不过只是掩饰而已。
确定了这一,安蒂缇娜与格里菲因公主总算安下了心。在骑士们的照顾下,三人当中芙蕾雅最先走出密道的出口,然后这位女武神拉住公主殿下的手,将她从里面扶了出来。
虽然精灵的眼睛能够迅速地适应强弱光线的变化,但骤然来到阳光之下,格里菲因公主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声利啸。
“公主殿下,小心!”
她听到芙蕾雅的惊叫,接下来一具重物便撞在了她身上,巨大的冲力让她向后倒去,背心重重地撞在密道的墙壁上。
然后外面便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其中一种应该是风与火的声音,然后是人的嘶喊声。最后是武器交击的声音。
她听到女武神发出了一声闷哼,之后一切声音都消沉了下去,而这时候公主殿下才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那竟是一具尸首,一具白狮骑士失去了头颅的尸首。脖子处断裂的血管与气管中正泊泊地冒出血液来,令人腥臭欲呕。
格里菲因强忍住作呕的冲动,她一个劲地向后缩去,安蒂缇娜也在那个方向使劲将她向后拽。但事情却由不得两人所想,很快一双冰冷的铁手套便从洞穴外伸了进来。一把抓住公主殿下的头发,格里菲因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后者到拽着拖了出去。
她尖叫着用手抠住墙壁,指尖都磨破抓出血来,但还是被拽了出去,丢到一边。
格里菲因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芙蕾雅正闭双眼平躺在自己身边,胸前一条长长的伤口,生死不知。
格里菲因公主心一下子揪紧了,她下意识地握住女武神小姐冰冷的手所幸。她还能看到一丝温热的脉搏。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双铁手套又抓住她纤细的脖子将她拽了起来,然后将她对着洞穴方向喊道
“里面的人,都出来吧,否则我就杀掉这些人。”
格里菲因感到自己先前被撞了一下的脸又肿又痛,眼睛几乎睁不开来,不过她还是看到幕僚小姐与另外两位骑士从密道中缓缓走了出来。
随行的十多个人中,顷刻之间似乎便只剩下这么寥寥几人。
格里菲因公主看到那些倒在地上的冰冷的尸体,其中就有那位安蒂缇娜的女官,这个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少女胸前中了一箭。空洞的眼神直视着森林的上空。
她想到这名少女不久之前还一笔一划地给自己化妆,赞叹自己的美貌,就忍不住痛苦地比闭上了眼睛。
对方的实力强悍得超乎了她的想象。
布兰多留下的白狮卫队已是埃鲁因数一数二的精锐,一般的地方贵族私兵就算有十倍数量都未必能够在正面战斗中占到上风。但眼下这些敌人却在片刻之间,就杀死了几乎所有人。
她留意到出手的人大多数都是巫师。
一共有十七八人,都穿着灰色的长袍,连脸也遮挡在风帽之下。如此之多的施法者,与高地骑士在信上描述的兰托尼兰的叛乱如出一辙,这绝不是南境那些地方贵族能够拿得出的手笔。
“谁是那个公主?”
那个抓住她的黑甲骑士。用一种粗略的声调瓮声瓮气地问道。
格里菲因微微一怔,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这些前来抓捕她们的人,竟然不认得她的身份?他们真的是埃鲁因的贵族吗?
“把女人都带走,那些贵族中总有认识她的人。”一个声音答道。
“不,”但那几个巫师却摇了摇头“这些人不能让那些贵族们见到,这是我们的俘虏,别担心,我们自有办法确认她们的身份。”
说着,他示意其中一个巫师拿出了一枚宝石,格里菲因看到那枚宝石时差叫出声来。那是戈林宝石,传说它曾经是狮心剑上的一部分,但先君埃克用它来铸成了一王冠,这王冠一直是西法赫家族的至宝,那枚宝石拥有与狮心剑一样的能力就是确认埃鲁因王室的正统。
那王冠一直存留于西法赫家族中,但在安培瑟尔战争之后,随着西法赫家族在那之后的一系列动乱,这王冠与这枚宝石也不知所踪,她为此专门询问过自己的兄长列文?奥内森,不过对方显然对这件事也所知不详。
但它怎么会落到这些人手上?
这些人究竟又是什么人?
格里菲因心中一时间充满了迷惑。
安蒂缇娜这时候显然也见到了那枚宝石,她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惊讶。而她看到那个黑甲骑士正从巫师们手上接过那枚宝石,忽然上前一步,打断这些人道
“这是戈林宝石,它是我们埃鲁因的至宝,它怎么会在你们手上,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咦?”那个巫师微微一愣,他看了安蒂缇娜一眼,忽然像丢一块毫无价值的石头一样将宝石丢了过来,然后严厉地对安蒂缇娜说道“你,把它捡起来。”
安蒂缇娜默默地看了一眼滚到自己脚边的宝石。
然后她抬起头来,又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公主殿下。
“你们先放开我的侍女,我有权要求你们这么做。”
“有意思。”那巫师哼了一声,他对那黑甲骑士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刻松开了格里菲因,半精灵公主一下跪倒在地,她泪光涟涟地扶着胸口,脖子一圈紫痕,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口地喘着气。
安蒂缇娜有些不忍地看了公主殿下一眼,她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弯下腰,捡起了那枚宝石。
“安蒂缇娜,不要。”格里菲因公主心中大急,她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拼命向幕僚小姐示意。这些人冷漠无情至极,如果他们发现安蒂缇娜是在欺骗他们,恐怕顷刻之间会将她撕个粉碎。
眼下芙蕾雅小姐生死不知,如果安蒂缇娜再死在这里,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布兰多交代。
可正是这个时候,这位长公主却一下子僵住了。
在所有人眼中,那枚被切割得完美无瑕的戈兰宝石,正在安蒂缇娜手中缓缓燃烧起来宝石中心仿佛亮起了一团火焰,它缓慢地向外扩张,最后竟变得明亮无暇,向着四面八方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真美,”那巫师看到这一幕,不由赞叹了一句。随即他弯下腰来,低头向幕僚小姐行了一礼“那么尊敬的公主殿下,只能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了。”
“这枚戈兰宝石?”
“你可以拿着它,”巫师一反之前的傲慢,彬彬有礼地答道“它对我们的作用已经到此为止了。”
说着,这位巫师转过身,对林地中的所有黑甲骑士命令道“打扫战场,离开这个地方,把所有还活着的人带走,别忘了那位小姐与她的佩剑。”
他指了指芙蕾雅与地上的狮心剑。
安蒂缇娜手捧戈林宝石,只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她的视线缓缓移向一旁的格里菲因公主,却见那位半精灵少女正呆呆地看着她,银色的眸子里,全是可怜与不知所措的神色。
从一切的黑暗与蒙昧、混沌无知的状态之中苏醒过来的,往往是凡人的梦境。
当格里菲因疲倦地睁开眼睛,但所看到的仍旧是一片漆黑,帐篷挡住了迷雾森林璀璨无瑕的夜空与闪耀的繁星,帐篷外传来虫子的鼓翅声,吱吱呀呀,宛若一首夜曲。
远处营地中传来女人尖叫与哭泣的声音,公主的心不由自主地楸紧了,她仿佛从一个噩梦中进入了另一个噩梦,只是后者更加真实,如同刀子剖开她的心灵。她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着,这是她还活着的证明,她生怕从那些声音中分辨出幕僚小姐的哭喊但还好,作为更重要的俘虏,安蒂缇娜目前被小心地保护了起来。
想到这一,格里菲因公主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作为‘公主殿下’的侍女,她受到了优待,叛军为她和芙蕾雅准备了一条毯子,但也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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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 第四百五十一幕 觉悟 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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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格里菲因看到昏迷不醒的芙蕾雅,她爬过去,推了推这位来自布契少女的身子,低声呼唤她的名字。但芙蕾雅身上绑着厚厚的绷带,那是从附近镇子上找来的妇女粗手大脚的手艺这也是巫师们按照安蒂缇娜的要求,所给予她们的最低限度的照顾。
格里菲因感到芙蕾雅的呼吸十分微弱,并且时断时续,她用冰冷的手摸了摸女骑士的额头,滚烫发热。她的伤口化脓并发炎了,那条狭长的剑伤靠近肺叶与心脏,格里菲因受益于王室教育所获得的博物学与医学知识告诉她,这样程度的伤口感染很有可能要了这位女武神的命。
这个发现令格里菲因心急如焚,她紧紧握住芙蕾雅的手,女骑士需要一位合格的神官,或者至少是一个能够施展治愈法术的牧师来为她稳定伤势,但外面的人未必会顾及她们的死活,何况营地中的士兵与那些有学识的巫师们不同这些没受过多少教育的贵族私兵本身就是潜在的危险。
那个带她们来这里的巫师已经警告过她,让她们尽量不要离开自己的帐篷,否则后果自负。
在黑暗中,格里菲因公主终于想起来了什么,她的手沿着自己的脖子一寸寸摸了下去,终于在锁骨的位置摸到了那条项链的坠子或许是出于自信,也可能是根本就没把她这个侍女放在眼里,巫师们没有对她进行搜身,只拿走了她和芙蕾雅随身的武器包括狮心剑在内。
格里菲因的心仿佛安定了下来。
那条项链曾是她的生日礼物,在她七岁的生日时,她的父亲郑重地交给她的。这条项链在关键时刻可以救她一命,每个王室成员都有类似的东西。哈鲁泽有一枚与这条项链一套的戒指。
那也是两姐弟的证明。
她用手将那条项链从衣服下面小心地提了出来,用手捧着那枚亮闪闪的坠子,将它放到芙蕾雅的胸口上但正是这个时候,森林中好像起了一阵强风,刮得帐篷烈烈作响,然后营地方向便传来杂乱的人声马嘶。那些响动很快便连成,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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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 第四百五十二幕 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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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因夫与罗林特坐在两张相隔的床上,彼此相顾无言。
这是一间狭小的木屋,但还算得上舒适,内里干净整洁,还铺上了地毯。墙上有羊毛纺物的挂画,画着格拉哈尔山中抽象的景色,工人们在窗台上种了铃兰,这些白色细碎的花朵从窗台上冒出头来,在夜晚的和风下微微摆动着。
这些很难在这个季节见到的小花,在黑森林中却并无出奇,在信风之环,只要森林之中的‘长冬’未至,一年四季都能见到春夏之交的各类花卉。
哈因夫注视着窗外,远处黑暗中汇聚着一束光流,仿佛繁星落在地面上,在无边无际的漆黑中给人以些许的温暖那是镇上的灯光。当地人将这座新兴的城镇称之为‘撒尔南’,意即光之宝石,以形容它在黑夜中的景象。
城镇因矿业而兴,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来到这里,定居下来,形成了如今的规模。但现在这里已经不仅仅只有难民,还有受吸引而来的淘金者与商人,人口稠密的聚居内出现了自发形成的集市,围绕着撒尔南,黑森林中出现了星星我的村落,兴许不要十年,这里就是另外一个冷杉领。
不过这里的约束者仍旧是卡兰加山脉中的德鲁伊们,德鲁伊们保管着火种,同时约束人类不过度地开发森林。
“那家伙那个巫师打算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在一阵沉默之后,罗林特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是贵族,纵使有一些冒犯,但也没理由如此制约我们的自由,再说我们对他有什么用?他想要赎金吗?这也没有问题,但总得派出送信的人。”
哈因夫过头“只有你是俘虏,罗林特,我可不是。我是自愿与这位巫师大人同路的,因为恰好我也要顺路前往托尼格尔。”
“你还看不出来吗,哈因夫。他是在带着我们在森林里绕圈子。我花了几个礼拜在黑森林跋涉,然而从玛洛斯到冷杉堡的行程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天。”
罗林特没好气地说道。
哈因夫戏谑地看了这个少年一眼,这家伙向来眼高于,此次终于受到了教训。他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画板与炭笔来。开始对着撒尔南至美的夜景涂涂写写,同时开口答道“这取决于那位大人的意愿,再说我也并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我们救出了一位美丽的女士不是么从你那些邪恶的同伴手上要不是你们,我们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而且罗林特。现在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恐怕是你,你我的贵族身份在那位大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我看你应当小心一些,这次你站在公主殿下的对立面,我看那位大人对公主殿下的事情十分关心,他可能是科尔科瓦王室遗落在外的成员呢。”
“简直是无稽之谈。”罗林特皱紧了眉头。
“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但埃鲁因何时有这么强大的巫师了,布加人在他面前竟好像也不值一提,他在言语之间分明顾及那位公主殿下,我看这正是那些灰法师惹怒他的原因。”
“王室背后要有这么强大的助力,那他们何须伯爵大人的帮助。”罗林特沉声答道。
哈因夫手中的炭笔停了下来。
这正是他的所担忧的。他的家族依附于埃鲁因王权的崛起,但他本人却是那位伯爵大人的崇拜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野心,而出于自己的立场,哈因夫最希望看到的无疑是这两者合二为一。
但如果王室与那位伯爵大人拥有了同样的实力,埃鲁因的未来会走向何方呢?
他在心中默默勾画着那位公主殿下的形象,但却发现根本没有固定的形状,在现实和理想之间,那位奥伯古七世的女儿究竟会选择那个方向呢?
“这是伯爵大人一手建立的城市,”哈因夫开口道“他是自从开拓时代以来。最后一位为沃恩德开辟了疆土的骑士。但我在各个地区听到贵族们对此事的讨论,无一不带着看好戏的心态,至于埃鲁因的下层则对此漠不关心,仿佛与他们毫无关系。很少有人能看到黑森林对托尼格尔天翻地覆一般的改变这片籍籍无名的南境边陲。如今是仅次于安培瑟尔商业最繁茂的地区之一。”
“对此嗅觉更为灵敏的反而是商人,他们早就随着伯爵大人的步伐开始深入黑森林之中了。不过包括这些人在内,大多数人认为伯爵大人是交了好运,但一个人的好运终究是有限的,就像一笔投资,有可能赚钱。也有可能蚀本。但如果今天那些人在这里,他们或许会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哑口无言。”
他过头“罗林特,你认为为什么今天埃鲁因的贵族们,会与伯爵大人的眼光有如此大的差距?”
罗林特沉默了下来。他崇拜那位伯爵大人,是因为其赫赫的武功军威,还有他强大无比的实力与传奇的个人经历,这无一不让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热血沸腾。但更重要的是,他在克鲁兹人面前不卑不亢,完全符合了这一代埃鲁因年轻人们心目之中英雄的形象。
但人无完人,英雄同样如此,那位伯爵大人的传奇崛起源于他在黑森林之中交了好运,这无可厚非,反而有一种天命所定的神秘感。或许正是玛莎大人将这个英雄送至埃鲁因,让他拯救这个古老沉沦的王国,一种命运使然的感觉,反而更加符合贵族们的审美。
但今天在这里,却颠覆了他以往的一切看法,一个当地的商人亲自为他们算了一笔账,那是撒尔南一个季度以内的收益与维护火种的投入,那是两笔同样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这是一个在贵族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的计划,在他们看来这位伯爵大人从黑森林中侥幸攫取的财富,其中的绝大多数都重新投入了维护领地的支出之中,这简直是一个可笑之极的算术题。
但事实上呢,罗林特看到那些星星散落于黑森林之中的城镇,正一步步在这片森林之中扎根,它们犹如正在发芽的参天巨树,从土地中汲取养分,又反哺土地而终有一日,此地会成为埃鲁因固有的国土。
自从开拓时代以来黑暗之中最为渺茫的希望,但在这里竟是如此的真实。
那一刻,罗林特真正感到了一种呼吸着共同未来与命运的庞大使命感,那是一种令人感到灵魂战栗的长远目光,它将用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努力来完成这一切。
一个有关于王国的未来,甚至文明与秩序世界未来的长远布置,它仅仅是托尼格尔的小小一步,但却像是为人们推开了一扇广阔世界的大门埃鲁因人在狭小的土地上的内斗,甚至整个沃恩德纷呈的矛盾,在这扇门背后,都显得可笑至极。
罗林特好像重新认识了哈因夫一样“哈因夫,我没想到你这家伙竟也关心这个。”
“这并不深奥,只是有些人堵上耳朵闭上眼睛不愿意去了解而已。”哈因夫用炭笔在纸上画出一条绵延的山脊,一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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