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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萌吧啦
金家的眼皮子跳个不停,总觉得贾琏不是无的放矢,堆笑道;“不敢劳动跟着二爷的哥哥们,二爷只管说喜欢哪样的,小的立时去搬了来。”
被赵天梁、赵天栋纠缠住的金,也悬着一颗心看过来,后背上慢慢冒出一层冷汗。
“算了,祖父刚刚过世,摆着这菊花屏风却也不错。”贾琏叫金夫妇煎熬了许久,看他们越来越紧张,不似他巡视屋子时那般从容,才缓缓开口。
“是。”金才松了口气,就被赵天梁、赵天栋兄弟两个齐齐搀扶出去。
金家的也赶紧跟着出去。
赵天梁、赵天栋兄弟二人在金两口子家中吃喝到了天将将亮时,才互相扶持着回去。
金家的满脸倦色道:“当家的,你瞧,琏二爷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是不是京里哪处走漏了风声?”
金不置可否,只盼着贾赦父子快快回京。
秋露正浓,只听得府中一随从来报:“金大叔、金大婶,五更时,西边咣当一声。有人说瞧见那边有人影出没,是否要开了那边巷子门、院子门瞧一瞧?”
西边?听闻是库房的方向,金夫妇二人脸色煞白,立时想到贾琏头上,顾不得梳洗,赶紧随着随从去看。
☆、3首次得手
天还没亮,酣睡中的贾赦迷迷糊糊地被人摇醒,睁开眼望见自家儿子仿若桃花的眉眼,当即怒从中来,一脚踢了过去。
谁知,被子被儿子摁住,这用了五分力气的一脚兜在被子里,愣是没踢出去。





红楼之公子无良 红楼之公子无良_分节阅读_3
“孽障!”贾赦怒道,昨日到邢夫人家书,心内抑郁,乃至半夜才能合眼,今日一早,天还没大亮,便又被聒噪醒来。
“老爷,快起来。金两口子替老太太藏了好些好东西在库房里呢。想来老太太存在府里的东西,等老太太百年之后,多半要留给珠大哥、宝玉,咱们沾不到边。 如今,咱们先将这老宅里扣下来。老太太是悄悄把东西运过来的,便是丢了东西,她也没处声张。”贾琏看贾赦还没清醒,先拿着帕子放他脸上后隔着帕子在他脸上 拍了一拍,又端来早准备好的浓茶递给他喝了醒神。
虽没确凿证据证明库房里有东西,但贾琏想赌一赌,倘若那库房里当真没有东西,贾赦还能打死他不成?倘若库房里有东西,凭着他如今的能耐,想不惊动贾赦凭着自己一己之力将东西拿走,也要上好大力气。
如此,不如先叫贾赦充大头。
贾赦接过贾琏递过来的茶碗,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沉吟一番,才问:“可属实?你从哪里听来的?”
“老爷只管听我的就是,我昨儿个不过这么一想,试探了金两口子,果然如此。老爷赶紧地起床。咱们借口库房里来了贼,再借口贼兴许是内贼,不许看守老宅 的金一伙人插手,只咱们的人将库房里翻个遍,悄悄地把东西搬出来。回头来了兴致,就拿着监管不力,将看守老宅的人,换成咱们的人。”贾琏从贾赦手中接过 茶碗,将茶碗放在床边小几上,又拿着手隔着香囊袋子摩挲里头的玉,暗叹不求警幻仙子教导他云雨之事,但求警幻仙子保佑他发大财。
贾赦想着贾母的私房,不再多问,连忙起身匆匆穿了衣裳,便与贾琏向西边院库房去。
秋雾正浓,浓雾中,贾赦打了个喷嚏,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玳瑁鼻烟壶,在鼻子下嗅了嗅。
贾琏一边叫人四下里喧嚷昨晚上这边有贼,一边叫人去薛家传话,就说今日府内有事耽误,无暇见薛蟠。
略等了等,金两口子披着衣裳便匆忙来了。
看他们两口子这样慌张,贾琏有两分肯定库房里除了旧家具物件还藏着好东西。
金两口子见不独贾琏,就连贾赦也在,当即上前问好。
“怎惊动了大老爷?大老爷、二爷且回去歇着,府里多年没招过贼,定是有人听见了夜猫子叫,以讹传讹,传出这瞎话来。”金提心吊胆地道。
贾琏背着人,站在贾赦身后暗暗扯他袖子。
贾赦立时道:“见到有飞贼进来的不只是一个两个,一句以讹传讹,怎能服人?快些拿了账册来,把库房里的东西一一抬出来对一对,没少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若少了,那飞贼也太不将我们爷两放在眼中。必要将他抓住拷打,我们爷两才能咽下这口气。”
“大老爷,库房里都是些要腐朽的老东西,就算来了飞贼,那飞贼掀开瓦片看一眼,也就走了。”金笑道。
“胡言乱语!那些都是祖上用过的东西,便化成了齑粉,也终归染过祖宗的血泪,岂能这么大而化之地放过?”贾琏当下不轻不重地道:“瞧着金大叔不肯叫人开门,倒像是知道是谁干的,有心袒护那人。”
“二爷这话可要了小的的命了,小的们一心为主子们看屋子,怎敢当着主子的面扯谎?”金家的忙道。
“老爷,据我说,金大叔、金大婶这模样,倒像是当真知道是谁干的。咱们不如将这府里的人都撵出去,好好对着账册数一数库房里的东西,若东西没少罢了,若 少了,不管金大叔、金大婶知不知情,他们都休想摆脱干系。”贾琏眯着眼,紧紧地盯着金,又对赵天梁、赵天栋兄弟道:“速速随着金大叔去取账册、钥匙。这 门锁少说也用上几十年了,里头早朽烂了,若是寻不来钥匙,砸了也成。”
赵天梁、赵天栋强忍着哈欠,睁大酸涩的双眼,当下又催着金去拿账簿、钥匙。
“……当家的,就给大老爷、二爷开了门就是。”金家的琢磨着翻个半日,以传言中贾赦父子不成大器的性情看,他们父子必会灰心丧气地放弃,毕竟,库房里堆得满满当当,不是一日半日就能清理干净的,一再推诿,反而惹人生疑,况且琏二爷都说了,若不开门,就要砸锁。
“快去快回。”贾赦催促道。
“哎。”
须臾,金夫妇便将账册、钥匙送来,贾赦依贾琏所说,将原本看守屋子的人都撵了出去,只叫他们的人在前后看住库房院子。
只见这院子里正面是五间上房,后面又有两所小楼,小楼旁还有退步三间,前前后后算起来,也有几十间屋子。
金拿着钥匙,就要先开上房房门。
“且慢。”贾琏摩挲着下巴,将贾赦的性子想了一想,只觉得贾赦见钱眼开,听说有贾母私房在这边,就立时跟着他过来;若连连搜了五六间还见不到钱财,贾赦 必定会心浮气躁、暴跳如雷追着他打,到时候他只顾着从贾赦手下逃命,哪里还有功夫去管其他屋子的事。如此,也就给了金两口子将贾母的私房转移的机会。
金两口子看守贾家老宅多年,他们二人若将钱财转移开,他一准绞尽脑汁,也猜不到他们能将钱财藏在哪个地方。因此,他需要分秒必争,先把贾赦稳住。
“何处最阴凉通风?”贾琏问,贾母的品味是有目共睹的,虽年老了,喜欢些庸俗的虚热闹,到底是簪缨之族出来的贵女,她的私藏中,必定有些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那些字画不是寻常之物,藏之处,要求甚高。
哗啦一声,金已经将正房的门打开了,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堆笑道:“这院子里建造时,就是拿来做库房的,哪间屋子都干燥得很。”
“并未问你干燥不干燥,你且将各个屋子里装的是什么说一说。”贾琏将眼睛盯在两座小楼中西边那一座上,推敲着那小楼的阴面,是个存放古玩字画的上等地方。
“回二爷,各屋子里,装的都是家具物什,最最值钱的,就是几架先老太太陪嫁过来的大床。可那床不知放了多少年,怕如今也不值个什么。再有其他的,往年都运回……京城去了。”金家的看贾琏一直往西小楼看,脸色不禁煞白,不解这么多屋子,贾琏怎一眼就盯上了小楼。
“这老宅里若来人,都是为了要紧的事,匆匆住上两日便又走了,对屋子里的桌椅案几并不挑剔。如此,那小厮们见来人拾东西时,只管拣到近处去搬,必不情愿去高处劲搬东西。如此,那高处就安全了。”贾琏示意贾赦向西小楼阴面去看。
贾赦原觉得就算是几十间屋子,总归不用他搬东西,叫人一一将屋子里没用的桌椅搬出来瞧瞧就是,此时被贾琏这么一指引,当下也指向西小楼道:“先瞧瞧那楼里的东西再说。”当先迈步向那边去。
金方才还镇定,此时有些慌张道:“大老爷,那楼里堆着的都是些……”
“不必多说,拿着账册一一对照就是。”贾琏抿嘴一笑,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因他一眼,深秋里刮出一股莫名的春风。
这春风却叫金夫妇噤若寒蝉。
小楼上悬着的匾额因是昔年贾家先祖亲笔所提,已经被摘下来藏在库中,该是匾额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灰白。
催着金夫妇开了小楼后,贾琏忙用帕子遮住口鼻,果然旭日升起,晨曦照入小楼,可见空中漂浮着的无数飞尘。
“给我搬!”贾赦打了个喷嚏,疑惑地向堆满了杂物的小楼里看:在这些破烂家具之下,果然藏着珍宝?
金家的不禁发起抖来,金虽沉稳一些,此时也哭丧着脸。
他们两口子本就老实巴交,这么一委屈,就如被豪强欺辱的佃农。
贾赦并不向里头去,贾琏也站在门边,示意赵天梁兄弟等人去搬。
见几人才搬了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贾琏的眸子一暗,心恨身边的小厮个个唇红齿白,关键时刻,却派不上用场。
“在阳面搬出一条路来,能通向阴面就好,不必将阳面的东西全搬出来。”贾琏道。
贾赦疑惑贾琏怎知道东西在阴面,虽疑惑,但他可不管贾琏说什么,只求能尽快地找出贾母的私房就好。
“……二爷,这事,老太太若知道了,定然会生大老爷、二爷的气。”金再也撑不住了,弓着身子,两只手交握在胸前。
贾赦心中一喜,果然贾母有东西藏在这边,当下拍着贾琏的肩膀道:“我儿果然长进了。”
“多谢老爷夸奖。若是老太太知道了,她也没地声张。我们爷两再不好,也不会落到个当街发卖的下场。说来,鸳鸯姐姐素日里那般待我,我这心里,当真不忍心看她被拉出去发卖。”贾琏气定神闲地道。
金夫妇二人膝下一软,当即跪下磕头道:“大老爷、二爷,你们一个是长子一个是长孙,老太太的东西,将来少不得都是你们的。何苦急赶着拿了去,叫老太太心里不喜。”
“早两日你说这话,老爷我还信,今日断然不会信了。”贾赦转过身去,又催促人赶紧去搬,见在贾琏指点下,几个机灵的小厮已经找到门路,将小楼一层阳面的桌椅案几屏风等移开,挪出了一条直通二楼的“羊肠小道”,心下甚是欢喜,当即领着人一路磨蹭着桌椅,向二楼去。
金连连磕头道:“求二爷给小的留条活路,若老太太知道了,我们一家老小定会被发卖出去。”
“你不说,我不说,大老爷不说,老太太怎会知道?”贾琏背着两只手,心知自己已经把贾赦拿下了。
“二爷,老太太若要东西,小的们拿不出来,她怎会不知?”
“只是鸳鸯姐姐自从就成了咱们的人,老爷万万不可打她的主意,以打草惊蛇。”
“若要,你捎信给我,我将东西给你送来就是。咱们联手,老太太一个深宅老妇,能知道什么?还请金大叔、金大婶送信给鸳鸯姐姐,叫她多照应着我们这不讨老 太太欢心的大房。”贾琏话不多说,料定金两口子再忠心,也不敢将儿女的生死不放在心上,又听小楼后噼里啪啦的声音,心知定是贾赦不耐烦看着小厮们一样样 搬东西,于是就叫人将碍事的木器从窗户丢了下来。 贾琏由着金两口子商议去,上了楼,将方才与金夫妇所说的话,又跟贾赦说了一通。
“我儿果然出息了,上阵父子兵,有我儿在,那上房让给二房就是。”贾赦心不在焉地道,眼睛死死地盯着一角从破条案下露出来的樟木箱子。
“孽障,将你老子想成什么人了!”贾赦当真记不得鸳鸯是哪个,见两个极其名贵的大木箱子露出来了,立时将闲杂人打发出去,扑到箱子前一看端倪
☆、4虎父犬子
旭日冉冉升起,雾气彻底散去,从小楼往下看,只望见碎了一地的桌椅残骸。
贾琏嫌弃箱子上蛛网、灰絮太多,远远地站着,并不靠近。
贾赦劲地去推箱子盖上压着的红酸枝太师椅,推了半日,见那太师椅纹丝不动,终于想起还有个儿子在,转头骂道:“看你老子累死累活,也不知搭把手。”
贾琏瞧见金两口子期期艾艾地上来了,依旧遮着口鼻,挥手示意他们二人去帮着贾赦。




红楼之公子无良 红楼之公子无良_分节阅读_4
金两口子见事已至此,只得听贾琏的,帮着贾赦推太师椅的时候,不忘问:“二爷怎知道老太太在这地藏了东西。”
“大老爷神机妙算,二爷我不过是听大老爷的吩咐罢了。”
金抿了抿嘴,当下又去看贾赦。
贾赦此时只顾着瞧一瞧箱子里有什么,不曾将金与贾琏的话听进去,将杂物一一推开后,瞧着紫檀木箱子三四个,黄檀木箱子三四个,另外还有香樟木、乌木箱子彻底露了出来,素日里浑浊不清的眸子亮得吓人。
贾赦看着箱子上的锁,又去瞅金。
“这钥匙,小的可没有。”金道。
“老爷,砸了吧。”贾琏递给贾赦一根乌木椅子腿,椅子腿上雕刻着的图腾,记载着这椅子曾经的辉煌,也见证着它如今的落魄。
贾赦只顾着去想箱子里有什么,急切之下,竟想不起叫贾琏来砸,拿着椅子腿用力地在锁上砸了七八下,见那锁纹丝不动,待要向箱子上踹去,又唯恐踹坏了里头的东西。
“金大叔去砸。”贾琏道。
金万般不情愿,也只得在屋子里找了一截结实的腿子向铜锁上砸去,连夯了十几下,终于箱子上的铜锁掉到了地上。
贾赦赶紧推开金扑上去,箱子打开后,又见里头整齐地摆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匣子,快速地挑中一个匣子打开,匣子打开后,里头的放着一柄纸扇,闻着扇子上的墨香,将手在衣襟上反复擦了擦,终归不舍得将扇子拿出来。
“好个老太太,知道她儿子就好这一口,还将好东西都藏起来。”贾赦不甘心地道。
贾琏心知这那年头的人虚伪得很,什么嫡出庶出、什么过继,当着人面压根瞧不出来,大家伙都是亲亲热热的,只有背后说闲话或者挑刺的时候,才会提起出身,是以,他也不清楚贾赦到底是过继到贾母膝下还是庶出的,听贾赦理直气壮地埋怨贾母,他想,过继、庶出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权利与义务缠在一起,就算贾赦是庶出或者过继的,他已经将为人子该进的孝进了,哪怕被抢了荣禧堂,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在这对母子的关系中,理亏的始终都是贾母。
这么想着,贾琏觉得贾赦抱怨得十分在理。
“琏儿,你瞧这东西值个多少?”贾赦放下字画,琢磨着这樟木箱子里当都是这样的字画,心知那些东西弄脏了,就掉价了,就叫金砸了个紫檀木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装在匣子里用软绢包裹住的琉璃盘,就递给贾琏看。
贾琏接过琉璃盘,看那琉璃远比不得眼下贾家家中用的玻璃等器皿纯净,且式样古朴得有些粗鄙,当下道:“越是朴拙的东西,越有可能是古物。这琉璃兴许是唐朝产的也不一定。”
贾琏的话牛头不对马嘴,但贾赦听了大喜,又开了几个匣子,见匣子中不是放着金瓶,就是摆着玉像,个个块头虽小,却做工极细致,俱是他或不曾见过或见过却不能把玩的罕见之物,望见一金丝檀木匣子里盛着拳头大东珠两枚,当下颇有些慈父之风地对贾琏叹道:“上次见到这个,还是在你曾祖母房里。难怪你曾祖母去后,这些个东西都不见了,我还当陪葬在你曾祖母棺材里了呢。”
贾琏从贾赦手上接过东珠,拿在手里,看贾赦的指印清晰地印在上头,下意识地拿着帕子去擦。
贾赦这两个月里,总觉得琏二对他有些爱答不理,为这,离开贾母跟前后,他训斥了贾琏无数次,可在这心花怒放时再看贾琏,就觉他的不理不睬就像是宠辱不惊,甚有他当年的风范,当下又开了一只匣子,不等看见匣子里是什么,先被一片金光耀花了眼,待擦了眼泪细看后,又诧异道:“史家的东西,怎也在这里头了?”
贾琏探头去看,认不得贾赦手上那镶嵌着各色珠玉、金灿灿的东西是个什么,只瞧着上头用金丝玉叶蟠绕成松柏,松柏之下,又有些宝石堆成的白鹤、梅花鹿、乌龟,瞧着像是件摆设,却又不知这媚而不俗的摆设到底要摆在何处。
“老爷没看错?金大叔,这箱子是什么时候送来的?”贾琏问。
金一家的生死此时全握在贾赦父子手中,当下磕磕巴巴地道:“史家老侯爷殡天后不久,老太太的人随着史家人来金陵安葬史家老侯爷的时候送来的。”
“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这么回事。”贾赦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回匣子内。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父亲给儿子说一说。”贾琏道。
“不过是史家舅老太爷没了,史家三兄弟争爵位,老太太顺手帮了芸儿他爹一把。”贾赦兴致大好地回了贾琏的话。
贾琏先不解,随后恍然大悟,难怪贾母那般疼爱史湘云却对史家另外两兄弟房里的姑娘不闻不问,原来是史湘云父亲活着的时候,就跟贾母有“生意”来往,也难怪史鼎、史鼐两兄弟跟贾母疏远得很,必定是史家三兄弟争家产,叫贾母这渔翁得了利,怎么说,贾母在外代表的都是荣国府,王熙凤借着贾琏的印鉴赚上几千两黑心钱,比之贾母以荣国府的身份插手到史家兄弟争爵位争家产的事中,当真是小巫见大巫,高下立见。
贾赦只管两眼冒光地盯着眼前的金银,哪管这些金银是从哪里来的,及至望见箱子底下,铺着一层层金砖,恨不得一头扎进去再不出来,良久醒悟到金两口子还在,乐不可支地坐在箱子上,摩挲着一枚玉笏道:“琏儿,这些个东西,咱们如何运回家去?”
金夫妇二人哭丧着脸,巴巴地看向贾琏。
贾琏道:“运回家里,白着了人眼,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一准会闹着讨回去。倒不如,老爷想法子在金陵多呆上些时日,叫个亲信回京城悄悄地买所宅子,叫谁都不许声张。待回去的时候,咱们再悄悄地把东西带上。京里老太太太看咱们迟迟不回去,以为老爷为荣禧堂的事在赌气,为安抚住老爷,指不定还要送老爷些好东西呢。”看贾赦理所当然地将所有全看成他所有,似乎没有要跟他分的念头,贾琏心道:这些都是他的,暂时叫贾赦拿去过过眼瘾。
说来,贾琏见识虽小,却也知道,宁荣二府就跟天朝当官的一样,没一家是靠着庄子、田地度日的,那些不过是些锦上添花的零头,就连贾赦、贾政的那些个俸禄、冰炭敬,也可忽略不计。真正养活宁荣二府的,是那些不能跟旁人明说的“灰色入”。
那些数目庞大的“灰色入”,在贾母偏心地叫贾政一房住到荣国府荣禧堂的时候,就已经源源不断地流向了贾家二房——在外人眼中,贾家二房虽名不正言不顺,但住在荣禧堂掌握荣国府大小事务,若有事,自然要求到正房去。
等以后贾政的官越做越大、贾元春又“出息”了,这事会越演越烈。大房盯着干着急也没用。
贾琏对那些“灰色入”敬谢不敏,想想也知道就是那些“灰色入”把贾家跟其他三家缠在一起,才会落到一损俱损的地步。因此,他想在眼下花上十分的力气,将那些虽微不足道但又光明正大的入纳入囊中。
贾赦连连称赞贾琏出息了,因是亲父子,理所当然地觉得贾琏的就是他的,压根没往分赃一事上想,点头道:“我儿说的有理,老太太藏了这么些东西在这,就连老太爷怕也不知道。只怕这些东西的来历,老太太也不敢跟人明说呢。”
似乎这么一说,他偷走贾母私房的事,就天经地义了。
“父亲,儿子想在金陵奔走一番,先将田地、屋子、铺子拿到手上,如此,少不得需花些银钱。”贾琏道。
贾赦才因贾琏机灵得了那么些钱财,当下大度道:“我与你说你做的那些都是无用功,你偏不听。京城里来一封信,你做的那些事就功亏一篑了。罢了,小孩儿家年少轻狂一些总是有的,回头要多少,我兑给你。”
“多谢老爷。”贾琏看贾赦人逢喜事、兴致大好,又得寸进尺道:“老爷不如给老太太、二叔去信时,再提一句你来金陵路上遇到一故交,那故交称老太爷在世时,曾与他提过儿子与他家孙女的亲事。老爷不敢叫老太爷背负背信弃义的名声,只等着出了孝,再正经地跟那家提亲求娶。”
贾赦诧异道:“你这混人,又说得是什么话?莫非来金陵路上,你瞧见了谁家女儿?”
“老爷,老太爷尸骨未寒,儿子怎会做那糊涂事,只是不忿二房放出过了孝期,就叫儿子与王家凤姑娘完婚的话。”贾琏眼前浮现出一个妖娆少女,须臾,那少女的身影又被她身后一连串的算计压倒。
“王家凤姑娘?可是小时来府上与你兄弟几个一同戏耍的那位?瞧着很是爽利,模样儿也好,你不喜欢?”贾赦疑惑了。
他有这反应也在情理之中,虽他没点头,但多少年来,时不时总有个人拿着贾琏、王熙凤玩笑几句,潜移默化下,他打量着王熙凤家世、容貌、性情都不错,便也不反对这事。可若当真提起这亲事,他也纳闷什么时候就定下来了。
“老爷,儿子宁可娶个无颜女,替老爷把老爷的荣禧堂、荣国府主子的脸面争回来,也不能娶那王家姑娘。”贾琏当下又将自己娶王熙凤对他们大房百害而无一利的事细细说了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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