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公子无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萌吧啦
忽然就见王府内长史官来说:“王爷,王妃没了。”
忠顺王爷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心道王妃没的正是时候,管后宫谁做皇后,他且抽身出来,“……拿本王的话,倾王府之力,厚葬王妃。”
“是。”
“可有竞枝能效劳之处?”胡竞枝赶紧地问,暗恨此时王妃没了,却不好请忠顺王爷再替他做媒了。
忠顺王爷哀痛地摇摇头,摆摆手。
胡 竞枝见状,说道:“王爷千万保重身子。”于是便又退了出去,出门上马后,也不回家吃饭,赶在饭点前去了小花枝巷,见没几句话,陈也俊百无聊赖地又要送客, 于是就指着自己的脸叹息说:“哎呀,我就是个没时运的。先前被个小寡妇勾引,本要与她做个了断,偏生她有了身孕,尚且不知她那不明不白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我 的,就被戳着脊梁骨骂奇负心汉;才做了南安王府女婿,又被退了亲;临到考前,硬生生从马上跌下来;后头求上了戴公公,偏生内务府里头出了事,许大人不敢 用;好容易跟计家要好,昨儿个吃多了两杯又跟计家人打了起来,偏生今日又听忠顺王爷说周家、吴家两家娘娘怕要遭殃,计家娘娘大有可为;本跟北静王好,听忠 顺王府人教唆得罪北静王可讨好忠顺王爷,谁知当真得罪北静王了当真讨好了忠顺王爷了,偏生忠顺王府王妃又没了,王爷也顾不得我的事了,哎!怕我这辈子只能 回家种地去了。”于是又一连叹息了三四声。
同是时运不济之人,胡竞枝这话听得陈也俊心有戚戚焉,本是要送客的,此时偏生狠不下心来,于是就叫元春弄了酒菜来,请胡竞枝留下吃饭。
胡竞枝坐在饭桌边,又将自己如何如何倒霉细细说了一通,见陈也俊听得动容,却始终不发一言,不有些泄气,待吃过了酒,依旧回了家去,进了书房,就将陈也俊如何又说了一通。
赖大笑说道:“他越是不肯说话,他藏着的事就越大。你只管依旧装作是同病相怜的寻他说话去,总会叫他开了金口。”
“是。”胡竞枝喊着赖爷爷答应下来,又虚心请教赖大见了贾母如何说话,倘若侥幸撞上贾家奶奶、姑娘又该如何说话,将样样事准备妥当了,才待八月初三贾母生辰那日,正式向荣国府拜访去。
胡竞枝头一次进荣国府,待进去后,又疑惑赖大口中那不逊王府的荣国府究竟是哪一年的老黄历,先被个小厮领着在荣庆堂垂花门外毕恭毕敬地等着,过了一炷香功夫,才随着那小厮向内去。顺着抄手游廊过去,到了正门外,就隔着门帘报上姓名,并将礼物请门边丫头送进去。
只听门内一极有脸面的妇人说道:“老太太说,多谢胡家哥儿,因今日并未摆酒,就不留您吃酒了。等琏二爷闲了,请他跟你说话。”
“是。”胡竞枝早听赖大说过贾家的做派,于是虽没见到贾母,也不觉失望,只是想着礼物送进去,倘若贾母看了,一定会留下他,于是就慢慢地向后退。
果然不等他走下台阶,帘子内就有个圆脸丫头打了帘子出来说:“请胡先生留步,老太太请胡先生进来说话。”
“是。”胡竞枝恭敬地答应着,于是忙目不斜视地向内去。
进了房内,胡竞枝行礼后,隐约听见榻上抽泣声,才抬头去看,这一看,就见隔着一道珊瑚珠帘子,贾母老泪纵横地双手托着一幅画卷。
“这画,是你画的?这水亭子跟我们家先前的水亭子一模一样。”贾母感慨万千地说,又对旁边坐着的迎春、妙玉、邢蚰烟并前来投奔李纨的李纹、李绮指着自己额头说,“先前我在家时,就在家里那样的水亭子边上磕了头,鬓角上指头顶大一块窝儿就是那残破了。”
贾母这话说完,文官等人当真就去贾母额头上看,见贾母年纪大了,早瞧不出什么疤痕来,就笑说:“老太太记错了吧,哪里还有个疤。”
偏生伶牙俐齿的黛玉并机灵活泼的芳官、豆官都随着王熙凤向茜香国去了,剩下的妙玉、邢蚰烟、李纹、李绮性子一个比一个淡然,于是众人只是恭敬地听贾母说话,并无人接应,于是屋子里一时冷了下来。
贾母颇有些尴尬,忽然又想指望着李纹、妙玉几个说话逗她,那还真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呢,咳嗽一声,不有些不悦。
胡竞枝心道贾母可真是花钱买罪受,怎么就养了一群这样寡淡不善言语的姑娘在身边,于是埋着头望着屋子内一地的绮罗裙摆,说道:“这画是晚辈画的。”
“你在哪里见过这亭子?”贾母又问。
胡竞枝笑道:“说来惭愧,不曾见过。晚辈生下来时家中只剩下寡母一个,据母亲提起,我家本是金陵城一个极有名望的人家家的下人,因立了功劳,被主人家放了出来。”
“金陵?你姓胡?”贾母回忆再三,不大记得家里有个姓胡的下人,又疑心自己年纪大了,记错了。
胡竞枝忙说道:“应当是金陵,早年母亲带着我向桂花夏家去请安,听夏家太太一次说我家祖父曾帮夏家在金陵说过情。那就应当是金陵的了。”
“桂花夏家?”贾母蹙起眉头来,思量许久,笑说道:“可是那位长安城内外桂花都由他家供应的桂花夏家?好些年不见来往了。”
胡竞枝笑道:“就是他们家了,他们家老爷早逝,家里又没个男儿顶门立户,只剩下一个姑娘家,境况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贾 母叹息一声,回忆起旧年的那些人情来往,暗道早年的那些世交剩下的也不知道还有几家了,眼睛一瞥,见妙玉已经向东间碧纱橱中去了,迎春、邢蚰烟、李纹、李 绮几个虽端着笑,却也在勉力支撑,于是就问胡竞枝:“可还知道其他的事?”唯恐胡竞枝不知她问的是什么话,就抖了抖手上画卷。
胡 竞枝笑道:“母亲唯恐我在山村里久了,出门没见过世面叫人笑话,还说了其他事叫我知道呢。据说我们祖上的主人家里有一群真正的千金小姐,那真是尊贵得连金 枝玉叶都比得上。据说生下来了,那些千金小姐们衣食住行,无一不是自家养着的匠人制造,不像现在的千金,穿了宫用的料子就觉好,她们是非自家织造的料子不 穿呢。”
贾母哈哈笑道:“这就是以讹传讹了,我们不是不穿外头的料子,是各色上等料子都是我们几家织造,若要穿旁人家的料子,还不知向哪里去寻呢。”见胡竞枝竟是知道些她小时候的事,于是就打发了无聊的迎春等人,叫胡竞枝入内说话。
胡竞枝嗅着清香,见千金闺秀们都退了出去,就坐在贾母左手下,将从赖大处听来的金陵四大家族并其他也曾显赫一时的人家的旧事说给贾母听。
☆、第191章 桂花夏家
妙玉出了门,就对迎春笑道:“原来你们还算不得‘真正’的千金小姐。”
邢蚰烟不将她这话放在心上。
李纹笑道:“那样的人见得多了,不过就是投其所好罢了。”
迎春笑说道:“也好,有他逗老太太开心,咱们也轻快一些,咱们向旁处玩去。”正要领着众人向园子里去,忽然看见李纨、许青珩二人走了过来。
李纨蹙眉说:“那姓胡的还没走?还等着他走了,摆下宴席呢。”
迎春笑说道:“那姓胡的原来竟是史侯家早先放出去的下人之后,如今正跟老太太‘叙旧’呢。”
李纨与许青珩对视一眼。
许青珩笑说道:“难得史家遇上事了,还有个肯认自己是从史家出来的人。”也乐得清闲,就打发人送了酒菜进去款待胡竞枝,随后随着李纨、迎春等向警幻斋说了一会子话,忽然见贾兰从外头大步走来说:“宝二叔昨儿个偷偷地拿了所有银子追着薛家婶子向茜香国去了。”
许青珩正与李纨坐在一处做针线,见贾兰来说,就推了李纨一把,“都去紫檀堡了,还不放过你吗?”
李纨摇头叹息一声,“你也知道他们要银子就叫兰儿来传话?”于是对贾兰说,“去取了十两银子给你祖父送去,就说再多就没了。”
“哎。”贾兰答应着,就出去了。
许青珩见李纨愁眉苦脸的,也不好久留,待要走,又看李纹坐在东间窗户边看书,就在李纨耳边说:“我兄弟的事,跟她说了吗?”
李纨瞅了一眼李纹,低声说:“她母亲是答应的,但又怕进了你婶子家被人欺负。”
许青珩笑道:“我们家不讲究这些,我那寡婶的心思,是只要人好,家里又没爱惹是生非的人,这亲事就做的。”
李纨扭头见李纹红了脸,心知她也乐意,就笑着点了点头。
许青珩见状,也不多说,起身就回了大跨院,进了大跨院里,忽然听见一声笛声,忙向后楼上去,就见贾琏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把玩一支笛子。
“什么时候回来的?”许青珩问着话,就拿着梳子坐在床下脚踏上替他梳理头发。
贾琏说道:“才刚回来,忠顺王妃的墓穴修建得好不恢弘,里头陪葬数一数,也有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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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忠顺王爷这样重情重义。”
贾琏嗤笑道:“就不知那陪葬埋下去后,什么时候挖出来。”
许青珩见他话里暗藏机锋,忙道:“莫非忠顺王爷是借着王妃的缘故,将东西弄出京城?”
贾琏不回她,反问道:“你不陪着老太太吃酒过生日?”
“来了个胡竞枝,竟然说是史家早年放出去的下人之后,据说他从他母亲那听说了许多老太太年轻那会子的事。老太太听得高兴,就将迎春他们打发出去,只留下那胡竞枝说话呢。”许青珩缓缓地说道,忽然见贾琏握住他手腕,就疑惑地望着他。
贾琏拿着拇指摩挲了两下许青珩的手腕,就又将手了一回来,“那姓胡的都说了什么?”
“迎春只听他说了一句早年曾去过什么桂花夏家,就再没听旁的了。”
“……回头,你叫老太太做媒,将桂花夏家姑娘许给胡竞枝。”贾琏嘴角藏着一抹讥笑。
许青珩嗤笑道:“虽说胡竞枝口中夏家不怎么样了,但料想也有些家底,夏家肯答应?”
“这有什么不肯?胡竞枝可是住到了咱们贾家隔壁呢。”
“你又算计他什么?”
“是 他在算计我呢。”贾琏含笑道,心道那胡竞枝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陈也俊,其居心定然不良,且又在大庭广众下为薛蟠出气,思量着,于是就又叫了五儿上楼来,对 她说:“叫赵天梁去堂神武将军府上,叫冯大爷、薛大爷、柳二爷日后跟那胡竞枝兄弟一样来往,将他跟陈三爷隔开一些。”
“哎。”五儿答应着就去了。
许青珩手里轻轻扯着贾琏的头发,笑道:“早先还有话就跟我说,如今怎么又处处打起哑谜来了?”
贾琏笑说道:“这些本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说着,将手上笛子往许青珩脖子上一横,问她:“可是你偷偷叫人向我饭菜里下药了?”
“……谁叫你讳疾忌医,不肯看大夫呢?”许青珩嘻笑着说。
“是药三分毒,我若先你一步走了,定有一半是被你害的。”贾琏回笛子,将那玉笛在手上转了一转。
“胡说八道,对症的药怎么会有毒?”许青珩轻轻梳理着贾琏的头发,待要再劝说他看大夫,又见他已经十分不耐烦,也不愿逼他,只是轻叹着说,“大老爷说,琮哥儿一日日大了,不能再关在房里,该给他请先生了。”
“那就叫大老爷、碧莲他们一家三口搬到梨香院去。”
许青珩惊诧道:“那还得了?碧莲要闹得其他子弟都不能安生读书了。”
“就叫她闹了,闹了之后,叫其他子弟搬到金陵去。”
许青珩嗔说道:“你还真是为叫旁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巴不得自损三千的性子。”正摸着贾琏头发艳羡他这一头又光又滑的青丝,耳朵里就听见外头有人嘀咕,于是就对外喊了一句:“有话上来说吧。”
这话喊完了,果然就见鸳鸯慢慢地走了上来。
鸳鸯上来,见贾琏躺在床上,于是就站在楼梯口,也不肯再向前一步,嬉笑着说道:“奶奶,周家、吴家两家都打发了女人来给老太太贺寿,如今人都在倒座厅里头呢。”
“这下可热闹了。”许青珩听了,放下梳子,就与鸳鸯一同去见周、吴两家过来的仆妇,果然隔着老远,就听见这两家披金戴银的女人们笑里藏刀地你来我往。
许青珩和稀泥一样地应付着这两边的女人,过了一盏茶功夫,才令人带着两边的女人去吃茶,待这两边的女人一走,就对鸳鸯说:“瞧着这两边的气派都比得上人家正经的太太、奶奶了。”
鸳鸯笑道:“满京城都说皇后不是出在吴家就是出在周家,还能没有气派?”
许青珩正待要问不知薛宝钗在宫里怎样,忽然就见五儿额头沁出汗珠地小跑着过来说道:“奶奶,薛大姑娘要出来了。”
许青珩错愕地说道:“怎么出来的?”
五儿忙说:“天梁大哥去冯家传话,去了一趟,正见着薛大爷从外头回来。原来薛大爷又立了功劳,主上见他,为他要什么赏赐,薛大爷就说薛大姑娘年纪大了,请主上为她赐婚。”
“……薛大爷好大胆量,这不是虎口拔牙么?”也不知是旁人说得多了,还是怎样,鸳鸯心里已经认定薛宝钗生死都是宫里头的人了。
“主上怎么说?”许青珩暗自佩服薛蟠的胆量,心道皇帝难道当着臣工面不许人家正在芳龄的妹妹出嫁不成?
五 儿又说道:“薛大爷是在朝堂上提的,主上据说脸上很不好看,吓得满朝文武都浑身打哆嗦。主上足足有一炷香功夫不言语,后头缓了脸色,就说柳二爷也立了功, 且跟薛大爷是患难之交,就做主将薛大姑娘许配给柳二爷,偏生柳二爷又说已经悄悄与咱们大姑娘有了白首之约,不肯接旨。主上脸色越发不好,据说是赌气一样, 将满朝文武都看了一眼,挨个问臣工谁家里有没娶妻的少年郎,臣工们哪里敢叫家里子弟跟皇帝抢女人,于是不是说家里子弟已经定下亲事,就是说有高人算命不该 早娶。于是转了一圈子……”
“只能将薛大姑娘许给他自己个的儿子了?”鸳鸯睁大眼睛说道。
五儿忙摇头,说道:“那样不是乱了套了吗?主上再糊涂也还不至于。”话说完,不禁吐了吐舌头,“偏计家人替甄家宝玉求娶!”
“天!计家这会子还要翻身?”许青珩诧异地道。
“正是呢,满朝文武都不肯娶,恰又有甄家愿意娶,主上只有这台阶可下,正要下,谁知薛大爷一时鲁莽,竟在朝堂上揭穿甄家放印子钱等事,闹得满朝哗然,主上已经怒斥薛大爷口放狂言,又令巡抚亲自去查。”
“那薛大姑娘到底许给谁了?”鸳鸯依旧追问。
五儿笑说道:“也只有你我才会追问薛大姑娘嫁给谁,其他人都等着看甄家要怎样呢。”
许青珩沉吟良久,只觉薛蟠虽鲁莽,却也不是明知皇帝与他家妹子暧昧不清,也敢请皇帝赐婚更不管不顾喊出甄家之事的人,于是问五儿:“……薛大爷可说计家怎样?”
“薛大爷瞧着很是古怪,似乎是做下了什么事,才醒过味来呢。”五儿蹙着眉头说道。
“何以这样说?”鸳鸯又问。
五儿依旧蹙眉,说道:“这话是天梁大哥说的,天梁大哥说,但凡薛大爷背着咱们二爷做下了什么事,都是一副紧张兮兮不知此事是福是祸的神色。”
许青珩忽然说道:“坏了。”
“什么坏了?”五儿忙问。
鸳鸯也嘀咕着说:“当真坏事了,定是薛大姑娘不信房娘娘提携她,耐不住性子,跟计惠妃串通了,抢着叫甄家姑娘嫁给六皇子前,叫甄家的事发出来,如此,也耽误不了五皇子另娶新人。”
许青珩连连叹息着,就忙向后楼上去说给贾琏听,贾琏依旧躺在床上晒头发。
贾琏早听赵天梁来说过了,此时闭着眼睛手指间舞弄着玉笛不言语。
“……其实,宝钗也是个聪明人,且又跟咱们家更亲近一些。”许青珩拿着手轻轻地揉着贾琏太阳穴说。
贾琏抿着嘴微微一笑,“君子一诺,既然当初应承下房姑娘,就不当失信。”
许青珩手指一顿,下巴贴着贾琏额头上,抱着他的头发了发呆,郑重其事地问:“你当真跟房文慧没有其他瓜葛?”
“没有。”贾琏十分肯定地说。
许青珩从怀中掏出东安郡王留下的玉牌,咬牙切齿地说道:“倘若叫我知道你们原来是一对狗男女,看我怎样拾你。”咬牙发狠后,听说那胡竞枝终于去了,这才下了楼,叫了李纨,请了尤氏、惜春、龄官来给贾母过生日。
待过了一更天,许青珩送贾母回房歇着,就试探地问道:“老太太可喜欢咱们那新邻居?”
贾母冷笑道:“你家院子里,冷不防住进一个外人,你喜欢?”
许青珩心下讶异,搀扶着贾母,就疑惑地问:“老太太既然不喜欢,又何必跟他说了那么久的话?”
“不是说,那赖大还不见踪影么?你替我跟琏儿说,那姓胡的,定然跟赖大有来往。我拿着赖大知道的事问他,他大抵知道;我拿着赖大不知道的事问他,他竟然一无所知。”贾母老谋深算地说道。
许青珩暗暗佩服,心道贾母不肯过问诸事,却也将诸事安排妥当,贾政夫妇在紫檀堡的屋子田地,未必不是贾母买下的,于是又说:“二爷说,请老太太做主,将桂花夏家的姑娘说给那胡竞枝。”
贾母一怔,随后便点头答应下来,另外打发了赵嬷嬷带着人向桂花夏家说媒去。
许青珩送了贾母回去,又向大跨院去,见婢女来问可还要在贾琏饭菜里下药,就说:“不必下药了,煎了药送来。”
“哎。”
婢女果然送了一碗汤药过来,许青珩端着药碗就向后楼上去,见白日里贾琏躺着,晚上反倒来了神,已经衣冠整齐地要向外去,就端着药递到他嘴边,说道:“已经吹凉了,喝了药再出去。”
贾琏蹙了蹙眉,瞬间想着他若不肯喝这药,就必定要将缘故说给许青珩听,待她听了,少不得又要引出一串麻烦事来,于是一狠心将那药灌进肚子里,就大步向外去。
许 青珩接过碗,跟上去两步问:“几更天回来?”听他说四更天,就想着大晚上的能向哪里去?于是回房自己洗漱了睡下,睡梦间模模糊糊地只觉应当是四更了,就勉 强地睁开眼睛,却听见外头五更的梆子声已经响了,于是披着衣裳向后楼上去,见贾琏果然已经躺在床上了,于是将自己个衣裳挂在架子上,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你自己睡岂不好?”贾琏嘟嚷了一声,翻身向内躺下。
许青珩紧贴着贾琏侧躺着,又问他:“昨晚上究竟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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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朋友去了,总要知道那赖大身边到底有些什么人。”贾琏嘀咕了一句便不言语了。
许青珩嗤了一声,次日见贾母要唤胡竞枝来,就陪着贾母在后头大花厅里见。待见那胡竞枝到了门外,就躲到花厅隔间里去,偷偷望着踱着步子进来的胡竞枝,看他斯文倜傥,暗道难怪孟氏会动心,这胡竞枝竟是跟贾琏一类的相貌。
“你来,这边坐着。”贾母含笑说道。
胡竞枝推辞不敢,又听贾母叫他坐,这才肯坐下。
贾母坐在榻上微微探着身子,笑说道:“给你说一门亲,你可愿意?”
胡竞枝忙摆手说道:“不瞒老祖宗说,竞枝才被南安王府退亲,是以……”
贾母笑说道:“正是因为你被退了亲,才赶着来给你做亲。只是这女孩子家再没旁的男儿,需要你帮着顶门立户,不知你可愿意?”
因贾母昨日就待他十分亲切,于是胡竞枝就觉是赖大那一番教导叫他深得贾母的心,继而要将迎春许配给他,于是就又推辞不肯,说道:“我家只有我这么一个男儿,只怕……”
“怕个什么,成了亲,生下几个男儿,只叫一个随着女方姓就够了。”贾母和蔼可亲地说道,见胡竞枝还作势推辞,就虎着脸说:“就算是你老子老子娘在,也断然不会推了这门亲事。”
胡竞枝听贾母这样说,才故作谦逊地答应着。
“如今还不是向外头定下的时候,你且不可向外张扬。”贾母又叮嘱着说。
胡竞枝于是忙又满口答应着,只当是还没出邢夫人的孝期,又奉承着贾母,将昔日史家里一群姑娘们终日游乐宴席的话说了,惹得贾母开怀大笑,才赶在午饭前告辞回东边去。
到了东边书房里,胡竞枝就欢喜地将贾母的话说给赖大听。
赖大捋着胡子,笑说道:“早就说了,老太太绝对不会放任满府上下叫琏二爷把持,她必定要有一番作为。”
胡竞枝高兴过了,心里不有些惴惴不安,毕恭毕敬地又给赖大敬了茶,随后提心吊胆地问:“老太太定下的事,究竟能不能成?若是老太太的话不顶用,岂不是又将贾琏得罪了?”
赖 大沉吟一番,随后笃定地说道:“那贾琏多疑得很,且出手狠辣,你既然在忠顺王爷跟前崭露头角,又跟陈也俊来往,就已然得罪了他,如此,倒也不必在乎他怎 样。为今之计,是要多多与陈也俊说说话,将陈也俊藏在心里的话挖出来。待将那些话挖出来了,自然就不怕贾琏了。”
胡竞枝笑道:“赖爷爷说得是,是我又糊涂了,左右赖爷爷老而弥坚,我只管听赖爷爷的就是。”
☆、第192章 感同身受
屋子里正说着话,忽然就听屋外咣当一声。
胡竞枝吓了一跳,忙凑到窗户前去看,只见窗外廊下,胡氏掐着腰冷脸看着捂着手的金钏,地上一只瓷碗还在咣咣地打转,似乎是金钏来送什么汤水,被胡氏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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