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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捕快A
丫鬟们都巴不得这一声,主子们歇息了,她们也正好可以偷偷懒,忙答应着收拾床铺去了。
一会儿哥俩上了床,丫鬟们也收拾好内外轻手轻脚地散开了。屋里只剩他们两人了,林默侧过身来,牢牢地盯住貌似睡着了的林猷,摇晃了一下他的身体,说:“别装了,说吧,你是打哪里来的?”
林猷本想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装傻到底,奈何林默比他意志还要坚定,就一直抓着他的小身体不住地摇晃,折腾得林猷不得不睁开眼睛。
林默说:“说吧,你打哪里穿过来的?”
咦,他还知道什么是“穿”,莫不是他也是……林猷脑中灵光一闪,简直就想要仰头对天长啸了:自从穿越到了这里,还特么的胎穿,别提多苦逼了,小心翼翼地就怕露破绽,被人当作妖怪弄去点天灯了。没想到今天居然遇上同类,还是他亲哥,怎生得一个幸运了得?这一刻的心情,比之“老乡见老乡”不知道强烈到哪里去了,简直恨不能将老哥的脑袋抱住一阵蹂躏,哎呀妈呀,总算遇上个可以说几句真心话的了。
林猷虽然很想和老哥畅谈一番穿越前的林林总总和穿越后的拉拉杂杂,奈何他目前还是小婴儿的发音器官不配合,说不出来,只好用他的小胖手在林默的手心里写,用这种方式来交流。
原来林猷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一枚,跟林默一样刚刚跨进大学校门,正想着好不容易摆脱了书山题海,可以意气风发地去参加一个什么大学社团,好借着友谊的名义勾搭几个学妹呢,谁知某次因为避雨贴着墙g儿走路时没留神墙上几个大字:“拆迁!危险!”,好巧不巧地被一块上方掉落的不明坠物击中头顶,就给穿到一个古代女人的肚子里去了。
林默低头看着正努力在自己的手心里拨拉着胖手指儿,悲愤地说明他自己的前世的死亡原因的林猷,呵呵笑了,m着他的小脑袋,说:“你也别怨恨不长眼的贼老天了,老天爷也算是照顾你的了,知道你上辈子被东西砸了头,生怕把你砸傻了,才叫你从胎儿开始长起,先长脑子后长身体。”
林默冲着林默做了个苦逼脸。
林默又纳闷地问:“我还以为你前世是练体c的呢,好家伙,你在空中翻的那一下真利落。”
林猷得意地眨巴着眼睛,在他手心里写着:“我学过跳水。”
难怪!林默心下了然,又羡慕地说:“你还会跳水呢,那一定很会游泳吧,等你长大点了教教我呗,我是个旱鸭子。”
林猷越发得意了,表示那不过是小菜一碟。
林默扭了扭他的胖脸蛋,说:“不过,你是穿来的最好了,我才没什么耐心带孩子呢。现在,这家里的事情我挑着,等你大些了,就分一半去。”
林猷用愤怒的小眼神看他,在他的手心里写着:“我要重新享受童年,我不要做小童工!”
林默说:“光是享受权利就不履行义务了?这世界没那么便宜的事情!告诉你,我现在不光是你哥哥,还是这里的代理家长哦。敢不听我的,叫你小子死得很有节奏感!“
林默说着恶狠狠的话,眼睛嘴角却满是笑意,显然是故意恐吓林猷的。林猷看了他一眼,在他手上写着:“哥你真好看,你咋不是个姐呢?”
林默气得一下子按住小东西,翻过身来“啪啪啪”打屁股,说:“连你老哥都敢戏弄,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兄弟俩闹完了,林默倒是告诉林猷说:“你还别说,你真有个姐,而且,你姐可有名了。”
等林猷问他的时候,林默又故作神秘地说:“暂时保密,等你会说话的时候再告诉你,这样在手上写来写去地,慢死了。”
林默虽然对着林猷摆出一副“我先来为大”的派头,其实心里却十分喜悦:弟弟居然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变化如此巨大,那么,自己,妹妹,乃至整个林家都应该有不一样的未来吧,真是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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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更,某捕很勤快有木有,快给些鼓励吧。
53第53章
子在川上云,逝者如斯夫。平淡的时光像自己长了脚一般,一下子半年的时间就溜走了。
在这半年里,林默作为两淮地区乡试的案首,俗称的解元,自然是被人追捧,课业之余也有了几个同年的好友,或研究学问考题,或谈天说地,偶或一起出游赏花之类的,就等着次年的会试,好一起结伴进京,一展平生抱负。
林猷小盆友呢,雨后春笋似地长得飞快,主要体现在语言的进步上,一岁的时候他才只会说叠字,比屋檐下挂着的八哥儿好不了多少,谁知到了一岁半的时候,他居然可以表达自己的完整意思了,而且,还会识字,叫见到的人都啧啧赞叹说,到底是林家的哥儿,就是早慧,林老爷是前科的探花郎,林大少爷是前年乡试的解元,等次年的殿试说不得至少是进士了,说不得也是探花郎,这林小少爷没准儿将来也是探花郎,那不就是传说中的“一门七进士,父子皆探花”吗?
可是,既然自然界中的新陈代谢是不可抵挡的大势所趋,与林家的两位公子的茁壮成长相对的,便是林老爹的日渐衰败,终于,渐渐快要走到生命的终点。
一大早,林默便赶到了父亲林如海所住的院子,这里原名“枕霞居”,贾敏死后,林如海便命人撤下门上的匾,换成了“清心斋”,对人解释说是旧名乃是亡妻所取,与其睹物思人,徒然伤悲,不如清心寡欲以渡残年。
刚走到堂屋,一个丫鬟端着漱盂出来,看见林默便露出一脸愁容,赶过来低声说:“大爷,奴婢正说要去禀报您呢,您恰好就来了。”
林默心知有异,问:“什么事?”
丫鬟便将掩着的漱盂给林默看,惊得林默倒退了一步。
林如海前些天就出现了咯血的状况,大夫看诊后又每日各种药材培着,才好了许多,本来是不咯血了的,没想到这会子这丫鬟给他看的,不光是咯血的病症复发了,状况比之前一次还要厉害得多。
林默当即让自己的贴身小厮扫雪拿着林府的名帖飞奔出去寻姑苏城里最出名的大夫来,自己则走进内室探视父亲。
林如海全身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露出一张瘦削干黄的脸,花白的头发散乱在枕头上,看得林默一阵心酸,父亲不过这几年的功夫衰老得好厉害,现在又病成这样,真叫人心焦。
感觉到身边有人,林如海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见是林默,他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微微喘着气说:“默儿这么早就来了?可吃了早饭没有?”
说着,林如海便挣扎着要坐起来,林默忙按住他,说:“父亲身子不适,且歇着吧,也别起来了,衙门那边孩儿去帮您请个病假。”
林如海还是想要坐起来,林默无奈,只得给他取来了几个厚厚的锦缎大靠褥,垫在他的背后,好叫他坐得舒服些。
林默说:“父亲别焦心。一会儿大夫来了,给您熬上两付见效的药,喝下去就好了。”
林如海摇摇头,说:“不中用。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这一回怕是熬不过去了。”
林默忙温言宽慰,只说父亲病中之人,难免胡思乱想,等大夫来了,自是药到病除,这会子且不要说这些泄气话,叫他为人子女的做何想?还有弟弟尚且年幼,也是脱不了父爱的时候,父亲怎么能忍心丢下他们兄弟不管呢?说着些诸如此类的话,且虚宽林如海的心。
林如海心里很知道自己已经是病入膏肓,而今不过是拖时间罢了。此时看着年方十五的长子已经长得和自己一般高矮,身姿挺拔,秀色夺人,且说话行事都带着一股子难得的沉稳气度,林如海心里极为安慰,并不惧怕即将到来的死亡,想来有长子若此,何其幸运!他林如海即便此时撒手人寰,林家也不会乱,而且,另外的两个未成年的子女——黛玉和林猷,有这样的兄长的看顾,也不至于孤苦无靠。
林如海拍拍床沿,说:“默儿,你坐在这里,为父有几句话,一定要说与你听。”
林默便依言在父亲的床沿边上坐下,恭顺地听父亲说话。
林如海说:“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如今是什么灵丹妙药也救不了我的命了,趁着现在还没糊涂,先将这几句要紧的事情说与你知道。”
林默忙点头答应。
林如海说:“咱们林家的家产现在都是你在管着,这个我放心。你明年开春就要进京赶考,我看,以你的课业,进士什么的是十拿九稳的,或者运气好,名列前三甲也未可知,总之跑不了一个官儿当当,或者留京,或者外派,总之,往后你回姑苏的时候便少了。依我说,不如在你进京赶考之前将那些田产、店铺都折卖了去,换成现银,以后落脚在京城或是哪里,就在当地重新置办产业。姑苏这边,就将祖宅留下,留一房老家人守着,每逢清明来给我上坟的时候,你和猷儿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林默握住老父亲干枯的手,哽咽难言,说:“爹爹别说那些话,爹爹会长命百岁的……”
林如海慈爱地抚着林默的头,说:“傻孩子,爹爹也巴不得长命百岁,看着你考进士,考状元,然后,娶媳妇,生孙子,再看着玉儿嫁人,生外孙子,猷儿长大了也考进士,考状元,可惜,阎王爷铁面钢口通融不得啊。说起来,还有一件挂心的事,就是玉儿。默儿,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对玉儿有些不高兴、不喜欢?”
林默肃容说:“父亲既然问孩儿老实话,孩儿便以实情相告了。孩儿自始自终不曾怪责过妹妹,因为孩儿知道那件事与妹妹毫无瓜葛,妹妹其实也深受其害,以至于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寄人篱下。但是,细观妹妹的情形,却因为那件事而怨责于父亲和我,大有不近人情之处。父亲知道孩儿的品x,也是有几分傲骨的,不会上赶着去讨好人,纵然是满心想对妹妹好,她若是一直那样,我也只得罢了,将疼惜妹妹的心思转到弟弟身上去。”
林如海叹气说:“默儿的心x叫为父也叹服。只是,你这妹妹从小就有些小x儿,我又不会开导她,以至于她一直没转过弯来。一家子骨r,感情疏离至此!可是,我私下打听着的情况,你妹妹在贾府里虽然也是被当作大小姐一般供着,实际的情况却很不好。那贾老太君是宠着她,可是,到底是个外孙女,比着嫡亲的孙子孙女差了一截,表面上好似一碗水端平了的,私底下的事情难说。再者,贾府不像咱们府里人口少,自然是非就少。他们那里主子多,奴仆也多,是非就多。虽然我是给了一年一万两银子的供应,但是,亲戚面上他们不好意思收,我便是作为给贾老太君和两位舅老爷的孝敬的名义送的。那些不知道的下人说不准在下面胡说你妹妹是白在那里住着的,耗了他们贾府的嚼用。你妹妹本身不是个心宽的,听了这些闲言碎语,岂有不生气的?可怜连个说的人都没有,只得生暗气,我想着就觉得揪心地疼啊。”
林默握了握父亲的手,说:“孩儿了解了,妹妹确是受苦了。”
林如海又喘着气说:“若只是这般倒也罢了。还有一件要命的事情,那贾老太君不知道是老糊涂了还是怎么地,我那二舅子家的老二比玉儿大一岁,叫个什么贾宝玉,因为出生的时候嘴里面含着一块美玉,便被那贾老太君当作天降吉瑞,打小儿宠得天上有地下无一般。玉儿去了他们贾府,贾老太君也不知道男女之间要避个嫌,就叫他们挨着,一个屋子里住着。那贾宝玉从小就不学好,专门在内帷厮混,不好读书,却偏偏喜欢痴缠你妹妹。现在年纪小,还可以混着,再过几年若还是如此,不是要将你妹妹的闺中美誉都败坏殆尽了吗?要照着贾老太君的话说,说不得是想要亲上加亲,将你妹妹和贾宝玉做一对,我却很不喜欢,那贾宝玉不好读书不上进是一则,二则你嫡母贾氏未出嫁时就和贾宝玉的母亲有些嫌隙,你妹妹若是嫁了贾宝玉,得了个不对付的婆婆,将来日子难熬,何必呢?我便为这些事情日夜忧心。”
林默了然地说:“既如此,还是将妹妹接回来住着的好。”
林如海说:“可是,她那倔脾气,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服她,这是其一。其二,我要是去了,家里就你和猷儿,她无长辈教养,又无姊妹陪伴,也不利于她将来的婚事。”
林如海发着愁,突然一把攥紧了林默的手,说:“我就求着你这两件事,一件是猷儿 ,这个倒是不须我说,你和猷儿兄弟情深,我都看在眼里。另一件就是玉儿,你再不喜欢她,也一定想个法子将来好生发嫁了她,叫她嫁得个好夫婿,我九泉之下也就放心了。”
林默说:“既是父亲的心愿,孩儿岂敢不从?再者,日久见人心,妹妹既然在那贾府受了苦,知晓了人心的险恶虚伪,想来慢慢地也已经扭转了对父亲和我的想法吧。兄妹之间会有什么过不了的仇恨?放心吧,父亲的嘱咐我一定办到,定要叫妹妹嫁个好人家。”
林如海欣慰地m着林默的头,又叹气说:“默儿,其实我还挂心着你呢。你早先和那世子,是不是彻底断了?”
林默低下头,说:“孩儿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王爷和世子于孩儿有救命之恩,不能为了过往的一点子恩怨就丢之脑后。不过,父亲不必担心,现在,孩儿与世子之间只是单纯的友情,听说太皇太后已经在为世子议婚了,他也……好久没有来信了。”
林如海放了心,说:“说起婚事来,我在想,我这一去,你就要守孝三年,却又耽误了你。早知如此,去年就早早儿把婚事完了,你妹妹和弟弟都有长嫂看顾着,你岂不省心?唉,那时候偏是糊涂,只盼着等你高中状元什么的,好攀附门第更高的高门贵女,岂知自己命不长,等不到那一天了。”
说了一会儿,林如海才说:“我已经给贾府那边的贾老太君去了信,直说病体难支,相见女儿最后一面,想来你妹妹择日就会启程返乡,说不得还有那贾琏护送着。”
林默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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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久米有世子的消息了,大家想他了咩?
54第54章
到了将近中午的时候,那曾经任过太医院太医的陈大夫才急急忙忙赶了来,林默也来不及说什么,忙将他延请入内室,给林如海看诊。
陈大夫先是细细观了面相,又坐下在林如海的床侧,在他露出脉的右手脉上搭脉调息了至数,宁神细诊了足足有半刻钟的工夫,又换过左手,亦诊了半刻钟的脉息,方说道:“待你家老爷好生歇息着,我们且外边坐一会儿。”
林默便陪着陈大夫在外面的小花厅里坐下,命奉茶。一会儿,便有一个下仆端了茶来,林默便让道:“先生请用茶。”
陈大夫客气道:“林大爷也请。”
两人都端起茶碗饮了几口,林默便试探着问:“先生看这脉息,还治得治不得?”
陈大夫捻须沉吟了一会儿,说:“观令尊这脉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需而无神,这病该是有些时日了,委实难医,又兼之日间咯血,已呈积重难返之势。老朽虽然行医多年,却无那等妙手可望回天,还请林大爷见恕老朽学艺不j,知见浅薄,不若另请高明,确认病症,再行医治。”
林默苦着脸说:“先生深通医学,医术高明,可谓首屈一指,先生断言了的病症,想来就是华佗转世,也未必翻得过来,小子岂敢质疑?想来家父确实是沉疴难起了。”说着,便以衣袖拭泪。
陈大夫说:“林大爷且莫伤心。据老朽看,令尊的病情要彻底痊愈虽然无望,可是借着药石之效,或可延长些寿数。若是令尊有些医缘,得来一株千年灵芝,便是今年这一冬和明天的一春都是不碍的。”
林默拱手说:“先生就请先开药吧,小子明日起便是遍寻全城,或是踏破铁鞋,也务要寻出一颗千年灵芝来为父亲做续命之用。”
这灵芝虽然易求,千年的灵芝却是可求而不可得,林默只得将求来的灵芝与大夫看,是不是先将就用着。大夫说是将就用着也行,横竖比没有强,好歹也能拖延些时日,就是缺了那一味要紧的千年灵芝,不知道能否挨得过今年一冬了。林默听得既然有一线生机,身为人子,自当勉力,便四处托人去寻一味千年灵芝,未果。
不几日,贾琏便带着林黛玉到了林府。
林默赶到码头迎接,贾琏自称有些头晕,不想骑马,林默便为他和黛玉都换乘了轿子,又命带来的林家的几个婆子就紧随着林黛玉的轿子亦步亦趋,自己则骑着马一路护行。
到了林府,林默便命启开中门,让黛玉等人的轿子一直抬入仪门,才下了轿子,下来相见。
三年不见,黛玉已经脱去了往日的稚气面貌,完全是一个少女的模样了,她穿着一件长及脚面的淡青色棉绫长披风,披风上绣着一长枝绿咢梅花,苍劲上指,风骨不凡,头上除了一支镶着白色珍珠的小凤钗之外别无其他装饰,却越显得面容清丽脱俗,真有明珠生晕,美玉莹光之美,而且如画般的眉目之间还隐着一股子书卷的清气,不亏是书中为人人称羡的绛珠仙子、世外仙姝。
黛玉垂着眼睛,给林默裣衽行礼,盈盈下拜,用几如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黛玉见过兄长。”
林默虚扶了一把黛玉,温声说:“妹妹不须多礼,先进内室见过父亲吧,他日日都在念着你。”
黛玉站直了身体,眼中闪过泪光,却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林默。
一旁的贾琏急于想知道林如海究竟病到如何的境地,要知道他这一回又是背负着任务来的,家里那几个难缠的老货又给他下任务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话说这林家老大林默大了三岁,见的世面多了,只有比往年更加难对付的。怎么那几个老货就一点也不体谅他的艰难,只是在后面猫着,却叫他一个人来打擂台呢,真是倒霉催的了。
贾琏说:“既是自家人,又何须客套?大兄弟快带我们进去吧。我也是一直挂念着姑父的身体,这一路来都没有囫囵着睡过一个好觉。”
林默心里撇嘴,你是没有佳人别抱才睡不好的吧,却狡言什么挂心我父亲的身体。
黛玉和贾琏进了内室之后,贾琏的假模假式的关切暂且不提,只说黛玉,三年来的各种怨气,在见到病床上形容憔悴消瘦的老父之后也消了大半,正所谓:人死如灯灭,未必然那点子怨气还要叫他带到棺材里去不成?黛玉柔肠百结,愁思万种,坐在父亲的床侧,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方锦帕,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冒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默知道这其中纠结着许多的情绪,还牵扯到一场困扰了父亲、自己和妹妹三年的恩恩怨怨,非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再者,有外人在场,也不利于他们说话,便对着贾琏耳语了几句,带着贾琏出去,令管家安排其食住事宜,又命一定要好生款待。
林默便自去找林猷。
林猷看见哥哥来了,自是高兴,老远地瞧见了,就撒开小脚丫子奔过来,亲亲热热地“哥哥”“哥哥”地叫着。
林默抱起他来,在空中旋转了一圈,说:“今天你可以见着你一直念叨着没见过的姐姐了。”
林猷兴奋地说:“太好了。”
林默将他抱进里屋,说:“不过,有几句话我要说在头里,叫你知道,心里有个数。”
林默看着左右无人,便将大致的情况说了说,惊得林猷一直保持着张大嘴巴,似乎惊掉了下巴的状态:“我去!我不光是穿越了,还穿到了书里面,还特么的是林黛玉的弟弟,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林默拍拍他的头,说:“那你觉得是好还是不好呢?”
林猷诧异地说:“那当然是好了,要知道姐姐是仙子转世,那就是神仙姐姐,我是仙子的弟弟,就是神仙弟弟,你是仙子的哥哥,就是神仙哥哥。多好啊,一家子美型!”
林默见他一脸懵懂的表情,心里有些怅然失落,忍不住说:“要是你有我一般的经历,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本来不想说的,耐不住林猷的死缠烂打,林默终于将自己回归林府后的遭遇又说了说,听得林猷一脸愤恨地说:“那个贾敏神马的也太恶毒了吧,用那么恶劣的手段来对付老哥你!话说哥你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呢,也下得了那般狠手!叫我听了都恨不得她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好叫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后再代表月亮消灭她!”
林默说:“照你先前的话说,她是仙子的妈妈,就是神仙妈妈了?”
林猷挠着头,说:“我哪里知道她其实是顶着神仙妈妈的名头,干着白雪公主后妈一般的恶事啊。”
说得林默也不禁笑了出来。
林猷拉着林默的手,信誓旦旦地说:“哥,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林默笑着刮他j巧的小鼻子,开玩笑地说:“那你必须得站在我这一边啊。你想想,咱哥俩要是掉个个儿,你先穿了过来,就该是你拉着我的手哭诉被白雪公主后妈迫害的血泪史了。”
林猷连连点头,用无比真诚的小眼神看着林默,说:“那是那是。哥,你辛苦了。”
林默踹他一脚,说:“先别说那么多了,你就说,这林黛玉和贾琏来了,咱们该用哪一种姿态去面对?”
林猷说:“哥你心里早就有数了,却又来考问我做什么?我呢,就是一句话:紧跟着哥的脚步走,五十年不动摇,哥你指哪我打哪,行不?”
林默“哼”了一声,实则对林猷的回答十分满意。
林默说:“那贾琏,一准是看着爹爹的身子支持不下去了,打着为妹妹争取家产的名义跑了来的,不能叫他得逞。”
林猷说:“好。”
林默说:“至于黛玉,我看她这一回倒是比往日态度好些。且看着吧,我没多少时间,每日忙这忙那的,你可以和她多接触些,看看她那人究竟如何,若是心地纯正,我和她的兄妹关系也可以和缓了下来。话说她也可怜,再者也是老爹的一场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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