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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朝陈
“嗯,夏大哥,你能走吗?”
夏棋全身负伤多处,大都属于皮外伤,只有xiong口一处最为严重。
婴宁救下他回开泰书院,用金创药帮他包扎住了,又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伤势已颇有好转。他本身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好,只要不是断手断脚,或者其他一些致命的重伤,咬咬牙,还是能坚持下来的,便道:“可以走。
于是陈剑臣举着灯笼当先而行,沿着野草胡乱的道路往里头走着。
夏棋用兵器当拐杖,走得颇是稳当。
很快,两盏灯笼飘曳在道路之上,一路往前行。
“嗷呜!嗷呜!”
约莫走了几十丈,转过两个弯道了,两边黑暗的树林里头忽然传出阵阵狼嚎声。与此同时,又听到爪子划过泥土上的沙沙声,很是密集,似乎有上百头狼。
“狼群!”
夏棋登时轻呼出声,脸se都有些变了一他们进入兰若寺,以及出来的时候都是白天,可没有遭遇到狼。没想到附近居然会游弋着一大群狼。若果狼群蜂涌而出,他根本无法对付。
夜间的林道,因风吹动树叶,有落叶簌簌而下,拂在人身上,没来由感到毛骨悚然。夏棋乃是江湖中人,艺高人胆大,可眼下面对yin森诡异的环境,以及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也忍不住心头有怯意萌生。
他往前一看,见到走在前面的陈划臣脚步丝毫不见慌乱,一步步坚定地走着,就连拿着灯笼的手都没有颤抖半分。
如此镇定自若的表现,让夏棋由衷佩服他心里明白陈剑臣和婴宁两人,必有一人是修士,又或者,两人都是?可陈剑臣的衣装打扮,明显是一介读书人呀,不过那最有可能的婴宁又是一副书童打扮,全听陈剑臣吩咐……
其中关系,很是让人看不透。
饶是夏棋为老江湖,阅人多矣,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1小师妹随身带着那幅字,每每有空闲的时候就捧出来看,三师弟曾经不无醋意地问过,问写这首诗的人是谁。1小师妹回答,是一个书生写给她…
既然小师妹早就和陈剑臣相识,而且颇有瓜葛的样子,那么陈剑臣怎可能是一个修士?修士装扮娄书生,大隐隐于学?
刹那间无数念头在脑海掠过,俱把握不定,到最后干脆全部压了下来一只要陈剑比和婴宁是自己这边的人,需根问底并无大意义嗷呜!
狼群奔跑的声音越发接近,它们被灯笼的火光所吸引,泼辣辣的,很快就奔出十余头来,黑影重重地冲出树林,穿过茂盛的野草,拦在道路中。又有一些涌现在道路两边,一双双碧莹莹的目光闪现出贪婪的凶光,好像看着一块块you人的血食一般,盯着行走在路上的三人。
夏棋武器一动,下意识地摆出防御的动作姿态来。
陈剑臣淡然一笑:“夏大哥,不用担心,这么狼很快就会自动离开的。”
自动离开?
夏棋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哦了声,只是手中的兵器仍然不肯放下来。
嗷呜!
这时候靠得最近的几匹狼就想发动攻击了,但就在瞬间,它们尖尖的耳朵不约而同地同时一晃,好像接受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非常具有威胁xing的信号,顿时不安地低声呜呜地闷吼着,一步步开始后退。
退出丈余外后,飞快的掉头,潮水一般果然自动退走了。
在这过程中,无论是陈剑臣还是婴宁,夏棋都没有看到他们做过什么特殊的动榫表现,只是婴宁很自然地mo了mo头她的长发早有包了起来。
momo头,就把群狼吓跑了?
端是匪夷所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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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第一百七十五章: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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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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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散去,一路再无阻碍,依照夏棋的指引,三人一直往里面走——这一条路颇为曲折幽深,当年释家和尚们将兰若寺修筑在深山山麓之下,爬山涉水的,想必也是经过许多的磨难,以及波折,更不用说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了。
从这方面上讲,释家出家人的坚韧,虔诚,足以表现得淋漓尽致。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一纸政令下来,这天下名刹却成为深山里的破落寺庙,香火败尽,信徒全散,昔日煞费苦心经历经营起来的寺庙顿然成为蛇鼠蚁虫的乐园……不但如此,佛祖之地闹鬼,更是令人嗟叹惋惜。
约莫走了近大半个时辰,后面夏棋伤患发作,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滚落下来,只是他强忍住疼痛,没有呻、吟出声,倒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再走一会后,转过一个弯角,眼前豁然开朗,竟有一面大湖出现在眼前。
这湖颇大,连绵蔓延,不知远近。湖水荡漾,在星光的照耀下泛起片片粼光;忽有风吹来,吹皱一池水面,无数的波纹顿时一层一层地扩散,煞是可观。湖面上不少地方还遍植荷花,不过目前不是花季,看不见有娇艳的荷花盛放,只得一片片肥大的叶子张开于水上,绿叶碧波,浑然一色。若果换成阳光明媚的白天,光线充足,这湖光水色定然别具一番风采。
陈剑臣实在没有想到在兰若寺中居然还有如此美景存在。
只见湖边芳草茵茵,其中隐隐有不知名的花儿盛放着,在一片碧绿中摇曳着要表现出属于自己的颜色,可惜天色昏暗,看不真切;望远些,一道曼妙廊桥宛如灵蛇,从这一头蜿蜒着,驾湖而过,一直伸展到另一边去。
彼端又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深处有高耸的塔尖冒出来,下面依稀殿檐成片,端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寺庙——
兰若寺!
那里面,才是兰若寺真正的主寺。
“陈公子,他们就借住在那儿!”
此时夏棋手一指,正指着这边湖岸不远处的一座建筑——原来他们并没有真正住到兰若寺里头去,只停留在外围地带。
那建筑不大,建立在湖畔上,远远看上去,应该属于副庙一类的存在。
既然到了目的地,三人再不迟疑,赶紧走过去。
“什么人?”
呼的一下,乍然从旁边一颗大树上跃下一人来,身材高挑,一身蓝衫,样子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面目俊朗,手中把持一柄出了鞘的长剑,三尺青峰寒光熠熠。
他轻飘飘很是飘逸地落地后,耍一个剑花,玉树临风般。
“三师弟,是我!”
夏棋立刻就认出了对方,马上出声。
青年这时也看清楚了,惊喜交集:“二师兄,你回来了?”抢步上前,看到夏棋的情况,顿时急道:“二师兄你受伤了?发生了什么事?”
赶紧过来搀扶住师兄。
夏棋面露苦笑:“一言难尽矣,回到庙里再说了。”
那三师弟打量着陈剑臣和婴宁一眼,大感讶然——陈剑臣的装束打扮,就是一个先生学究的样子,而婴宁便是个小书童。两者的模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最多就是先生比较潇洒,书童比较俊俏些,可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可称道的了。
一对普通的主仆为何会和二师兄在一起,并胆敢在深夜进入到兰若寺来?
这才是让三师弟感到惊奇的地方。
此时夏棋介绍道:“三师弟,他们都是师兄的救命恩囘人,没有他们,只怕师兄我就回不来了。”
因为之前得到陈剑臣的嘱咐,夏棋不敢多说,只能这般介绍。
原来是师兄的救命恩囘人,那三师弟顿时拱手弓腰,肃然道:“霍君感谢两位对于师兄的救助之恩。”
看得出来,他们同门感情端是不错,说情同手足也不为过了。
简单的寒暄后,四人很快就走到那庙去。霍君带着夏棋最先进入,一进门就叫起来:“大师兄,小师妹,你们快出来,二师兄回来了。”
陈剑臣和婴宁有意的落在后面。打着灯笼,陈剑臣便去看庙门口的匾额,却见到横匾积满灰层,不可辨认,两边的对联倒可以看得很清楚,分别是:东土耶,西土耶,古木灵根不二;风动也,花动也,,清池碧水湛然。
这副对子很是贴切,意境不凡,估计不是等闲人写得出来的。
霍君的叫声,马上把庙里的人给惊动了,脚步声嚯嚯,随即一把娇囘嫩的女声很急迫地道:“二师兄,二师兄你怎么啦?”
正是聂小倩的声音。
陈剑臣略一迟疑,终于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庙里甚为空阔,点着灯火,可以看清楚周围的环境。里面显然被收拾打理过了,没有废弃寺庙的脏乱,在中间的地方,摆放着一尊佛像,不过头颅不见了,只剩得半截残躯——兰若寺破败下来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附近有不少百姓都趁机冲进庙里大肆搜刮破坏,把值钱的能卖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要知道释家空门,喜爱给佛像塑造金身,这些都是很价值不菲的存在。
当年官兵查封寺庙,自然先搜刮了一遍,后面的百姓所获取的,只是拾遗式的翻寻破坏而已。
霍君扶着夏棋,让他小心翼翼坐到一块蒲囘团上。另有两人过来协助帮忙,一个男子,年约四旬,留一丛短须,双目有神,气态稳重,应该就是大师兄了。大师兄旁边那个,身材高挑,一张白净净的脸蛋子,双眸如秋波,很好看的秀眉此时紧张地走起来,显然很是关心二师兄的伤势——
不正是多时不见的聂小倩嘛!
一别如年,各有遭遇,眼前的聂小倩却清减许多了,本来有些肥腴的脸庞都瘦下去了一圈儿,但配合起一对娥眉来,反而显得更加的英气,以及那一份不屈的倔强。
看着她,陈剑臣差点就喊出“聂小倩”三个字来,只是话到咽喉又吞了回去,只和婴宁站到一边,静静地站立着。
倒是婴宁目光溜溜,一个劲地打量着聂小倩,要看看让公子动心的“小倩姐姐”是什么的样子。
聂小倩他们手头上有药,很快就重新帮夏棋敷药包扎好了。夏棋走了许多的路程,如今回到兰若寺,和师兄师弟们汇合了,心神大为放松,他虽然甚为疲倦,但还是强撑着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诸人大感愕然,尤其是聂小倩,表现得更是激动,道:“好贼子,如果不是二师兄及时打探到消息回来,只怕就被他们瞒过了。”
这一瞒过,就等于拱手让官囘府的人把父亲解押到京城去了——京城一入深如海,自此生死两茫茫。
随后夏棋又介绍起陈剑臣和婴宁,其中虽然陈剑臣和聂小倩早就认识,但考虑到陈剑臣临时粘贴胡须的古怪行为,夏棋还是忍住了,没有直接点明陈剑臣的身份来历。
听到是夏棋的救命恩囘人,大师兄和聂小倩连忙过来感谢。
一番寒暄后,陈剑臣就知道了大师兄的姓名,吴姓,名“岩”。在双方客套的时候,近距离面对陈剑臣,聂小倩眉头一皱,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一时间又不敢肯定,只得不时地偷眼观察,心中大感惊奇:怎么这先生看起来是那么熟悉,那么像那个人呢……但不可能的,他只是一个文弱秀才罢了,身在江州,又怎么会万里迢迢来到浙州?更不会那么巧救得二师兄,并来到这阴森的兰若寺内……
不可能的……
然而越是这么想,内心的那个念头就越强烈,强烈到几乎不可压制的地步,最终开口问道:“敢问先生名讳?”
陈剑臣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回答:“陈姓,字留仙,江州人氏。”
啊!
聂小倩第一时间就跳了起来,指着陈剑臣:“你,你……”
陈剑臣谓然一叹:“小倩,好久不见了,你果然在这里。”
听到这一句话,聂小倩心中再无怀疑,霎那之际,百感交集,过去的种种,两人之间的短暂结识,哪怕只是很简单的邂逅,很平淡无奇的一句对白,此刻都是那么清晰分明的在脑海里出现着,搅合融汇在一起,最后变成了滚滚的热泪,很不争气地从眼眶内掉下来,一时间竟泪如雨下。
在告别的时候,她没有流泪;在父亲蒙囘冤,遭人陷害的时候她没有流泪。但是此时,这一刻,听着陈剑臣所说的那一句“你果然在这里”,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感骤然涌上心头,一定要用眼泪来发泄囘出来:
“陈剑臣,你怎么在这里?”
时空转换,蓦然重逢,不变的依然是彼此,依然是似曾相识的对白。
这一番变化落在大师兄他们眼内,纷纷表现出古怪的神情,实在想不到小师妹和对方居然是认识的,彼此的关系似乎还不浅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霍君,他看往陈剑臣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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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第一百七十六章:解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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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熹微,浙州城府南门刚刚开启,便有等待进城,或者等待出城的百姓们排着队,在守门护卫的目光注视下,井然有序地开始进进出出。而就在这时候,嗒嗒嗒的马蹄声异常引人瞩目,只见一队官兵解押着一辆囚车辗碎了天地间的晨风,依依呀呀地从城中驶出来。
官兵队伍约莫有三十人,衣甲鲜明。领首一骑,高头大马,马上骑士背负利刃,正是黑衫卫游击将军江钰。他目lu精光,骑着爱马,一马当先地从门户大开的南门侧门奔驰而出。随后便是官兵环卫的囚车。
那囚车用坚实的杉木订造而成,宛如笼子,犯人手销铁链,刚好能坐在里面。颈脖处被套得牢牢的,探头出来,就连左右环顾都难以扭转。
这犯人披头散发,年纪似乎不小了,散乱的头发hua白一大片,看上去,犹如霜结头上,白得心慌。
进出城门的百姓们很好奇地打量着,却都不认识囚车中的犯人,只是心里猜测,此人到底犯了什么罪?又将会被解押到哪里去?
一庙堂太高、太远,这个世界没有电视台没有报纸,不知有多少事情都是下面百姓所不能接触到,了解到的。
聂志远从江州贬来金华当县令,上台的时间太短,不要说浙州城府里的人,就算金华县的百姓认识他的都为数不多。故而,聂志远沦为阶下囚后,又有几个百姓去关心在意?别人也根本无法捉mo到他的身份。所以在一片猜测疑问的目光中,聂志远坐在囚车上,被解押出了浙州。
今天天气并不好,风有点大,呼呼的吹着。
江钰扬鞭策马,率先而行,密切注意着周边的环境,但目前看来他的警惕有些多余。在路上,行走的普通百姓看见队伍来到,远远就退避到一边去了,肃立在路边,有些胆小的都不敢多看。
囚车耩耩,速度有点慢,好在今天天seyin郁,没有阳光暴晒,倒免了不少苦头。到了黄昏时分,风一下子就大了,从西边卷来一大片乌云,遮盖住了天空,显得有些昏暗。
江钰勒住马匹,抬头一看,正是山雨yu来的前兆。他眉毛一皱,问旁边的一位副将:“朱副将,大雨将至,这附近哪里有可以避雨的地方。”
这朱副将是浙州本地人士,熟悉浙州附近的地理状况,等同于一个向导存在。他今年三十五岁,长得虎背熊腰,正是标准的军伍,听到江钰提问,不敢怠慢,手执马鞭,往前面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一指,道:“将军,那里有一座义庄,可以避雨。、,
所谓义庄,就是存放死人的地方,寄放棺柩。这些死人,或者是客死异乡者,或是贫穷无地安葬者,又或者是特殊死亡的人,故而他们的尸体被装进棺材内,运放进义庄里。这样的地方向来被视为禁地,一般人绝不愿进入里面去的。
听到是义庄,江钰心中不喜,问:“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地方了?”
朱副将摇摇头,道:“这一段路甚是生僻,前几年倒还有一两个小村庄存在,不过后来他们都搬走了。”
“搬走了?”
江钰疑云大起:“难道他们遭遇了天灾**,所以才搬走的吗?”
一般百姓,乡土情结很重,等闲情况都不会背井离乡。况且,另外还有官府管辖,搬走可不是随便搬的。
说到这件事,朱副将蓦然面lu古怪之se,摇摇头:“灾祸倒没有……………,其实是因为闹鬼的缘……”
闹鬼?
江钰更加纳闷了,追问:“闹什么鬼?”朱副将手中马鞭遥指前方一片高耸蔓延的山脉,道:“将军,依照我们的行程,明天中午就将到达那边那山叫朱厌山,山脉中有一座古寺,名曰“兰若寺”闹鬼的,就是兰若寺。根据传说,近年来被鬼害死的百姓已达百人了。”
江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听到鬼蜮之事,心头莫名火起,喝道:“胡说八道!当今圣上英明,一统天下,四海升平,哪里有什么鬼!”
被他一喝,朱副将唯唯诺诺,不敢吭声一江钰乃是黑衫卫游击将军,权柄极大,积威如山。不说他一个小小的官兵副将,就连浙州知州大人面对江钰,都是客客气气的。只是,兰若寺闹鬼的事情在浙州地界,尤其是金华那边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的。然而由于此事过于荒唐,金华那边,浙州这边都不能声张,更遑论上报朝廷了。
管辖之地闹鬼,死人无数。这般的事情上报朝延。那不等于自找死路?只怕御史们登时群情汹涌,弹劾奏章如雪片般飞上去,迎接浙州头头们的,除了罢黜,不会有第二个结果。皆因有些东西,是上不得台面的。
兰若寺闹鬼,猛鬼害人,人心惶惶。官府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可自从接连派出去的三批官兵衙役进入兰若寺后就泥牛入海,尸骨无存后,就没有人敢再进去搜查了久而久之,在兰若寺附近百里的村庄百姓都担惊受怕,靠得近些的,都搬掉了。如今偌大的地方,只剩下寥寥几个小镇子,寥落得狠。
当日陈剑臣一行从江州来,所路经的是兰若寺的南面,南面还有个青田镇:而现在江钰他们从浙州出发北上,所必要经过的却是兰若寺的北面地带。一寺存在,宛如成为一处交通枢纽般的存在。只因当年建造兰若寺的释家弟子们选址,很有独到之处,这才能把兰若寺经营得风生水起,成为天下三大名刹之一。
可惜,眼下俱已成云烟。
这时候,天上乌云更浓,沉沉的压下来,风呼呼吹过,一场大暴雨一触即发。
江钰无奈,只得吩咐队伍前往义庄,看先避过这一场大雨再说。
囚车萧箸,速度不由快了几分。但他们再快,也比不上风雨的速度。有闪电划…过,狰狞如银蛇,随即轰隆一响,黄豆般大的雨滴披头盖面就打落下来,打在人的脸皮上,一阵生疼。好在官兵们早有预备,纷纷从行囊里取出蓑衣斗笠披戴上。
江钰忽而打转马头,跑到囚车边上,拿过自己的斗笠,帮聂志远戴上,道:“聂大人,风雨不期,还望你能坚持住。”
聂志远沉声道:“江将军,聂某如今已为阶下囚,大人之称,从何谈起?”
江钰朗声道:“当年在京城,江某就听过大人之名,身为敬慕。
我相信到了京城之后,圣上一定会还聂大人一个清白。”
关乎聂志远的案子,江钰也有所了解,他不是笨人,很快就明白聂志远成为党派之争的牺牲品。但他认为,只要到了京城,聂志远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或者说,他始终相信以聂志远以前的声名,圣上不会将他处死的。
皇上虽然年轻,但绝不糊涂,反而相当的英明神武,正是杰出的帝君形象。这就是正明帝给予江钰的印象。
在京城,三年前江钰曾经面圣过一次。
听到江钰的劝慰,聂志远心头上不禁掠过一丝希望。在其心目中,上京,争取到面圣的机会本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因此一直存着这一份念想。按照惯例,按照聂志远的身份,押解他上京,本就有面圣的机会。
但是……
但是这个机会真会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吗?
聂志远心中实在不敢确定,对于官场仕途上的凶险,他可是心知肚明的。事态发展存在许多不可预知的变故。不过他也没有太多的畏惧和担心,鼻担心的,还是女儿聂小倩。
对于女儿脾xing的了解,聂志远担心她会在半途劫囚车。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如果一旦发生,那么整件事情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到了那时候,不但自己,就连女儿都会成为朝廷钦犯,天下无立足之地。
“倩儿,你可一定不要冲动做傻事呀。为父上京城,大不了一死…大丈夫何惧一死?只要死得其所,对得住天地良心,对得住天下苍生,死有何妨?”
聂志远看着白茫茫的雨幕,心里默默祈祷着。
这一场风雨来得急,急且大,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像泼盆一样倒下了。
“快!快!快!”
“跟上!”
“囚车陷住了,赶紧来帮忙……”
吆喝声,叫喊声在雨幕中混成一片,就算他们训练有素,但半路遭遇如此一场大雨,还是被淋了一个措手不及。本来只需半盏茶时间就能到达的义庄,足足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过去到。
这时候,全队上下很多人都被淋湿了。如此大雨,蓑衣斗笠都无法护住周身。江钰把马匹栓在义庄门外的一株树木上,抬头看了看这座四四方方、土墙灰瓦的房子,略一迟疑,走上前去,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座义庄似乎年久失修的样子,早就没人看守打理了。
他一推两扇掩住的木门,第一下没有推动,手臂上加力起来,大力一搡,噼啪一响,左边的木板门居然整扇砸落在地,四分五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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