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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之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凌风

    江枫含笑坐下,邱秋立刻上前探出小手,一只贴在他的额头上,一只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手心手背反复试温,较量着江枫的体温。

    待确定江枫体温无恙后,小丫头这才松了口气,又拉着江枫的手一阵嘘寒问暖,江枫心知她误会了自己感染风寒,并不否认,只顺着她的话圆了这个美丽的误会。

    江枫称他之所以能迅速退热、伤寒痊愈,全亏她悉心准备的那碗姜汤,小姑娘心中欢喜,又反复问了几遍是不是真的,江枫只是笑着点头,亲切拉着她的小手,一并用过了早膳。

    善意的谎言,成全邱秋心中的真善,江枫乐意为之!

    昨日与文斌共话礼法,受她点拨,江枫已决定放下心中对陌生事物习惯性的美好遐想,正视这世间的一切丑恶,因为那本就是真实,正因如此,对于邱秋这样纯真无暇的善良,江枫才会如此珍惜,愿意费心维护之。

    膳毕,邱秋依例为江枫沏上一开茶上好的“忆江南”,江枫欣赏着邱秋娴熟的手艺,接过那盏精美的白釉茶杯,也一并欣赏着眼前这套稀世珍贵的茶具。

    江枫虽不通茶道,但昔日在云霄殿时,因师父师娘对他明令禁酒,故而常与白石和韩丰焙茶品茗,也是极爱喝的。

    与他不同,与貌似风雅骨子里却极不正经的韩丰也不同,白石是真正深谙此道的雅致之人,内门弟子私下常称白石为“六公子雅少“,他就有一套极品茶具,轻易不示与人,只是较之眼前这套茶具,却仍是落了下风。

    世人皆道紫砂才是茶具极品,江枫却偏个喜欢这无雕无纹的白釉茶杯,有光入时,类玉似冰,晶莹剔透,盛入清茶时最是赏心悦目。

    相较之下,青花瓷杯则要次之,紫砂茶杯反而排在最末。

    文斌的这套极品茶具,若是被爱茶之人至幸得之,必会精心呵护,以之为传家宝世代传承,即便是不谙此道的人偶遇得之,也必会珍之爱之,不忍磕碰。

    偏偏遇到的是江枫这个半俗半雅的人,知其珍而不重之,其余茶具正眼也不愿多瞧一眼,唯独手中这个素雅至极的茶杯却是喜爱的紧。

    江枫品了一沏“忆江南”,也算温养肠胃,修养身心,彻夜苦读的疲惫也在这一杯茶中云散烟消。

    告别邱秋,江枫正欲前往惊天人近院处赴文斌棋局之约,邱秋送他出门,忽于院中惊喜道:“土地公公,你怎么在这儿啊”

    江枫随着从身边跑过的邱秋望去,正见不远处一个扫地的苍颜老者,弯腰驼背,白眉遮目,正是他昨日问路所遇的老人。

    “土地公公”

    江枫好奇地跟了上去,邱秋在老人面前站定,又喊了一声,后知后觉的老人家似乎这才注意到她,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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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三拜求师
    江枫至时,文斌已设好棋局,依旧在惊天人外的院落中,依旧如昨日的布置。

    两张躺椅,文斌仍躺在右边的藤椅上,不知是静待多时还是未曾久候,江枫估算着自己总算没有迟约,不由暗松一口气。

    但当他瞥见左边那张空着的古朴紫檀木质的靠椅时,却仍不自觉地捂住左耳,心悸地打了个冷颤,龇着牙走到文斌的右手边。

    文斌看他这般神情便知他心中所想,轻笑着宽慰道:“放心吧,谦老今天不会来这的,坐吧!”

    江枫摇头不允,任文斌百般劝解仍是倔强地摇头,文斌无奈,只能吩咐晴儿又去给他搬个小木凳来。

    不多时,晴儿搬来一个半尺盈余见方的小木凳,以及精心准备的清茶、点心,江枫入座后讶异道:“你真的给我准备了!”

    文斌平静道:“莫要废话,弈局一个时辰,抓紧时间开始吧!”

    说着,文斌执扇一指,原本置于其左侧的方桌,连带着放于其上的棋盘和棋篓一并悬浮至右手边两人之间。

    “落子吧!”

    文斌语气极其平淡,让江枫执黑子先手,江枫也不谦让,熟练地捻起一枚黑色棋子,迅速落下。

    文斌侧对着他,闭目不看棋盘,听其落子后才一指棋盒,凭空落下一枚白子,一局棋自起势、搏杀、再到终焉,文斌始终如此,竟连正眼看一眼棋盘也未曾有过。

    江枫眉头紧锁,随着局势逐渐展开,每一子落定前都会冥思苦想,根本没有闲工夫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或者在他眼里,文斌若是与他对弈做不到这样,那才是奇怪呢!

    第一局棋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不过数百呼吸之间,江枫已无子可落,棋盘上大势已去,只能俯首认输。

    二人各自收回棋子,第二局随即开启,江枫依旧执黑先行,文斌依旧信手拈来,下得极其随意。

    晴儿在旁看着神情迥异的两人,只是观棋不语,注目着棋盘上的局势变化,有时注意到江枫落于下风,棋入险局,不禁轻声惊呼,又急忙掩住自己的嘴,但局中两人均未在意她,全神贯注。

    不过片刻,兵败如山倒,江枫满盘皆输,依旧惨败,但第三局已然开启!

    许是第一局已摸清江枫的棋力,文斌自第二局开始便有意识地放慢节奏,本可大刀阔斧迅速结束战斗,但每一子落下却都给予江枫更多的思考时间。

    说是对弈,不如说是一局又一局的指导棋。

    她循循善诱……

    第五局结束,江枫已是满头大汗,脸色发白,若不是文斌每一局都给予他相对充足的时间,只怕他现在的脸色会更加苍白。

    江枫的心神消耗极大,以前与白石对弈时,他只当下棋是一种休闲娱乐,从未想过,如今与文斌角逐棋力,竟会是这般疲心乏神,令他苦不堪言。

    而且观文斌神色,分明游刃有余,根本未将此视为平等对局,至今依旧风轻云淡,恬淡自得,他的棋力与文斌相较,实在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不过与文斌对弈终究不是蜃楼中的试炼,他不必那般不计后果的搏命,她也有意令其循序渐进,未曾拔苗助长。

    自第六局开始,文斌忽然提出易子再弈,执黑子先行。

    江枫执黑子时尚且一败涂地,如今失了先手之机,结果更是不言而喻。

    然而,江枫却敏锐地察觉到文斌执黑子与执白子时布局的不同,更从中感受到一种奇妙的感觉,逐渐清晰,仿若醍醐灌顶,可令其大有进益。

    以第六局为新的起点,每一局的博弈时间都越来越久,这并非是说江枫的棋艺能在这短短五局之间突飞猛进,而是文斌刻意为之,要让江枫能从中有所得悟。

    第十局终焉,正好一个时辰,江枫十弈十败,输得毫无悬念,直接从小木凳上跌滑下来,长啊一声,仿佛终于松了口气,不顾尘土脏染,径直瘫软躺到地上。

    晴儿特意为他准备的糕点他是一点儿也没吃,反倒是那一盏清茶沏了一开又一开,续了一杯又一杯,仍是止不住他对弈时的口渴。

    江枫就这样瘫倒在地上足足一个时辰,始终闭目不语,不是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点几下,轻嗯一阵,又没了声音。

    若非如此,晴儿真怀疑他是不是心神消耗过度,直接睡了过去。不过文斌没管,晴儿自然也没有过问,任由他如此不雅地横躺在两个女子面前。

    江枫的行为虽然看似荒唐古怪,但他其实一直在反复推敲,静心体悟,直至此刻才终于有一些迷津之中豁然开朗的明悟感,只是还有些模糊,不太清晰,只攥着个由头。

    江枫挺身坐直,徐徐睁开双眼,正见文斌看着他抬手止言,说道:“无需言明,静心体悟即可,他日自有所得,说出来反而落了境界。”

    江枫郑重颔首,往嘴里胡乱塞了几块糕点,又满灌下一口清茶,匆忙起身就欲往隐天涯去,谁知没走两步就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晴儿急忙扶住他,关切道:“江公子,你没事吧”

    江枫摆摆手,示意自己只是心神乏累,并无大碍。

    撑着晴儿的手站直身子,江枫嬉皮笑脸道:“邱秋唤你晴儿姐姐,又唤我一声江大哥,那我叫你一声晴儿姐姐也不算唐突。”

    晴儿俏脸一红,江枫促狭一笑,道:“晴儿姐姐,方才与文斌对弈时我常感口干舌燥,但每次饮下清茶便感受到沁入心脾的清凉,心神消耗也恢复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晴儿也不再管他唤她“姐姐”是不是故意调笑,为他悉心讲解道:“那茶名为‘眷神思’,是一种特意培制的药茶,有宁神补气、安养神魂之奇效。”

    “比之‘忆江南’如何”

    “嗯”晴儿思虑后说道,“真要比较,只能说是药用效果的不同,不过‘忆江南’也有近似的效用,可养人、养心、养神,只不过相较‘眷神思’缓慢些罢了。”

    “哦!”江枫恍然,看了文斌一眼,又看向晴儿真诚道,“你们有心了。”

    晴儿巧笑嫣然,摇摇头道:“无需说什么‘劳烦’,江公子若另有要事,可先行离去,明日晴儿自会备下点心和‘眷神思’静候公子再来赴局。”

    江枫自嘲一笑,已预见了明日的结果,这一个时辰的棋局对弈比他与人倾力一战还要劳累十倍不止。

    “糕点就不必了,多备些‘眷神思’即可。”

    江枫背对着两人挥挥手,向隐天涯走去,晴儿微笑躬身回应,文斌则依旧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悠闲地晒着太阳。

    晴儿收起棋盒、棋牌,顺便收拾了江枫的茶杯和不再食用的糕点,向文斌轻声问道:“今日弈局,小姐看江公子棋艺如何”

    “臭棋篓子一个,不过比姜凌恒好多了。”文斌头也不回地点评道。

    晴儿笑道:“凌恒少爷当初只和小姐下了三局,就打死也不肯下了,不然现在先让他给江公子练练手也是个极好的选择。”

    文斌摇摇头:“我与江枫对弈



第326章 晋天祭
    隐天涯,第七山海。

    江枫三拜求师,执后生弟子之礼,毕恭毕敬,诚心实意道:“请先生收我为徒!”

    姜成玉目带欣慰,神情庄重,起身行至江枫面前,翻手取出一柄玉尺,低头看着仍然俯首未抬的江枫。

    玉尺为黑白二色,白色一面为阴刻铭文,不足百字,俱为传承戒律;黑色一面则为阳刻图形,俱是人像,只有六人——

    至上为三清道祖,次为玉皇上帝,三为文帝圣君,最末之终位则为一个长须老者形象,乃是此脉祭阵之法的开创先贤。

    “抬起头来!”

    江枫依令抬头,正襟危坐,姜成玉双手持玉尺,中正于身前,向着江枫的头顶重重敲了三下。

    江枫不动不摇,不闪不避,目光坚定如一,默默承受这三尺,自始至终未曾一言。

    姜成玉收起玉尺,郑重道:“你非文府之人,我收你为徒,传你祭阵之道,你当受‘三戒’!”

    “请先生授戒!”江枫垂首恭听。

    姜成玉右手探出,抚江枫头顶,正色道:“第一戒,你拜我为师,便算半个文府中人,他日无论任何情境,无论任何缘由,我都不准你做出任何危及文府的行为!

    “第二戒,你受我‘晋天祭’传承,当以之荣耀为荣耀,以之耻辱为耻辱,他日绝不可以此祭阵之法做出任何离经叛道之事!

    “第三戒,晋天祭始于文府,传承于你,未获我之允许,你不可将之轻传旁人,更不可泄于九州之修,来日若有机会,你当择一正直忠良之人再传回文府!

    “此三戒,汝能持否”

    江枫叩首再拜,沉声恳切道:“弟子叩师受戒!”

    姜成玉抚须颔首,弯腰扶起江枫,和蔼道:“起来吧,徒儿!”

    “多谢师尊!”江枫真挚道,“弟子自当勤奋苦学,系晋天祭荣辱于一身,将其发扬光大,不使蒙尘,以不负师尊重托!”

    姜成玉愈感欣慰,只觉苦等多年,终于所托有人,小姐为他选择的这个人,很好,很好!

    “你且坐下,为师与你慢慢分说。”

    姜成玉抬手一指,身前再现一个蒲团,江枫应言与之相对而坐。

    “为师方才观之,你于祭阵一道天赋极佳,能无师自通达到祭阵三炼的造诣,可见一斑,但至此时,你也应该意识到自己的桎梏了吧”

    江枫无声颔首,他的确是凭己自学而达到祭阵二炼的造诣的,但祭阵三炼却是之后于武侯府内设计所得,只不过这些细枝末节无需一一说明,自然也无需纠结。

    确如姜成玉所说,至祭阵三炼后,随着祭阵之法越发熟练,江枫也越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桎梏。

    初学祭阵时,他曾以灵阵代替基阵来完成祭阵,不少时候甚至因此节省了必要灵材的辅助,由此可见,姜成玉对于江枫修习祭阵之道天赋极佳的评价并无夸大。

    江枫亦曾以之为“创新”,但时至今日,他已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祭阵基阵是必不可少的!

    祭阵之道起源于十三地,为其自古独有,古往今来,于祭阵一道不知有多少天才先贤,难道他们就不曾想过以灵阵替代基阵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岁月洗涤,最终流传下来的仍是基阵,而非所谓的灵阵替代之法,由此足见基阵于祭阵之道的重要性。

    江枫之前的祭阵大多简单,并无复杂之处,故而以灵阵代之才得一时奇效,可一旦过了初学者阶段,随着入门越来越深,也就越发感到掣肘,再难为继。

    彼时江枫并未获得三炼之后的祭阵传承,自然寻路无门,无从研习精修,久而久之就成了自己修习祭阵之道的桎梏。

    江枫一一说明其中自身困境,姜成玉知其对此已有清晰认知,也就不再多言,省下了点明的功夫。

    但观江枫说及自身祭阵桎梏时眉宇间隐现忧虑,姜成玉也随即知其所忧,为他宽心道:“我知你心忧,祭阵之法是十三地独有之物,而你毕竟是九州之修,想来你之前修习祭阵时也曾动摇,担心自己无论修炼到何种层次,离开十三地回归九州时都会被‘神隐之地’的禁忌存在强行斩去关于祭阵的所有记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对否”

    江枫点点头,姜成玉一语道破。

    姜成玉笑道:“你已拜我为师,受我晋天祭传承,便是得到文府的认可,自然得我文府荫庇,只要你坚守入门三戒而不背,‘神隐之地’的存在自然不会寻你不快。”

    “话说回来……”姜成玉敛去笑容,严肃补充道,“若你背誓破戒,他日文府自会收回晋天祭,清理门户,即便是云霄殿也阻拦不得!”

    江枫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答应,眉间那抹忧色也随之散去,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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