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悍妻陈瑾宁陈靖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月
正厅。
江宁侯喝了解酒汤,也看着婆子出去,才看着李良晟慢慢地道“如今为父回来,你的婚事也该办了。”
李良晟直接就傻了,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求救地看着江宁侯夫人。
江宁侯夫人厉喝一声,“看什么还不马上跪下给你父亲请罪”
李良晟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垂着脑袋。
江宁侯慢慢两指摩挲,粗粝的纹路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的头稍稍扬起,露出坚毅而紧绷的下巴,“请什么罪”
江宁侯夫人眉头紧蹙,长长地叹气,“侯爷您出征之后……”
江宁侯打断了她的话,“让他自己说!”
江宁侯夫人一怔,眼底闪过一丝紧张,他怎么能把话说得清楚
“这个,事情还是让我来……”
江宁侯压压手,眸光淡淡地道:“你坐下,我想听他自己说,到底做了什么错事需要跪下来请罪。”
李良晟纵然跪着,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父亲那锐利严厉的眸光,他手足冰冷,脑袋一阵阵发麻,嘴唇抖了几下,“我……我,父亲……”
“说!”江宁侯忽然一拍桌子,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连说句话都不利索,日后怎么做大事一辈子躲在你娘的裙底下,她死了,你就跟着去死算了。”
江宁侯夫人面容僵硬,却还是温和地鼓励着李良晟,“说吧,告诉你父亲。”
她把自己的说词给他们姐弟说过,虽然他说的效果未必有她好,但是,只要说得动情,侯爷是会相信的。
李齐容站起来,道:“父亲,还是我来说吧,弟弟素来怕您,您这先发了火,他肯定说得不利索。”
“你替他说”江宁侯把眸光慢慢地移向李齐容的脸上,“那你能替他娶妻生子吗你能替他传承侯爵吗你能替他上阵杀敌吗你能替他去死吗”
一声高于一声的诘问,让李齐容顿时没了话。
第148章 满嘴胡言
江宁侯夫人眸色有些不悦,却也是嗔道:“什么死不死的侯爷可千万别胡说。”
侯爷没搭理她,只盯着李良晟。“你说不说”
李良晟深呼吸一口,努力控制着发抖的身子。“父亲,我说。和陈家的婚事,我……退了,那陈瑾宁私德败坏。……为大家主母。”
江宁侯夫人绞着手绢,几不可闻地叹气。到底不成器,偏生犯了最严重的错。
这还没说清楚缘由便直指侯爷看中的人是私德败坏的女子。先打了他父亲的脸,指责他没眼光,还怎么能往下说
他定是要大怒的。
不过。江宁侯夫人却料错了,侯爷并没有震怒。只是盯着他继续问道:“私德败坏她做了什么事”
李良晟努力想着母亲之前说过的话,但是,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得道:“她……与人私奔,还……还和苏意苟且不清。苏意是个太监,她不知羞耻。且她恶毒,害了嫣儿……不,害了……”
“嫣儿是谁”侯爷继续摩挲着手指,坐姿很直。
“嫣儿是……”李良晟声音发抖,求救地看着母亲,“母亲,您说。”
江宁侯夫人叹息,看着侯爷,“好了,你别难为他了,婚事退了,是我一时不察,错信了外头的传言,外头说她与人私奔,私德败坏,我怕丢了侯府的面子,便一气之下去退亲了。”
“嫣儿是谁”侯爷面容十分冷静,眼底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但是,江宁侯夫人和他多年夫妻,知道他若是要动大怒,便是这般神色。
她迟疑了一下,想着如何圆这个说法,毕竟李良晟都打乱了她的说辞。
“说不出不敢说”侯爷的声音夹着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低压,“嫣儿就是方才送解酒汤进来的那个人,是你儿子李良晟的美妾,你儿子与她珠胎暗结,你们母子去威逼瑾宁,让瑾宁入门为妾。”
他知道了!
江宁侯夫人脸色煞白,脑子飞快地转着,是陈国公说的
“不是妾,是平妻!”李齐容见母亲无言以对,便插嘴道:“父亲,这门亲事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的,陈瑾宁只是个乡下里回来的野丫头,良晟可是侯府的世子,且良晟和嫣儿本来就情投意合,若不是为了报恩,良晟也不能答应娶她……”
侯爷眸光如电,李齐容吓得退后了一步,嗫嚅不敢再说。
“平妻不是妾吗那你愿意为平妻吗你夫君在娶你的时候,便有一位中意的通房,你是否愿意让位”
李齐容不高兴地道:“父亲哪里有像您这样说话的她一个通房,怎敢叫我让位”
“陈瑾宁堂堂国公府嫡女,你又凭什么叫她让位做妾”江宁侯再拍桌子怒吼一声,终于是爆发了,站起来一脚就把李良晟踢翻在地上,“逆子,你还敢诋毁人家女子的清白你退婚已经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和伤害,你不知悔改竟还在我面前指责她私德败坏,拿刀子来,让我剖你的心出来看看,是不是已经烂到流脓了!”
李良晟被他踢了一脚,当下就吐了一口鲜血,江宁侯夫人静坐着,心疼得不得了,却不敢上前去扶。
倒是李齐容连忙抱住李良晟,冲侯爷怒道:“父亲,他才是您的儿子,那陈瑾宁算个什么东西”
江宁侯厉声道:“对,陈瑾宁算个什么东西但本侯的命是她给的,而他的命,是本侯给的,那你说,陈瑾宁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他李良晟又算个什么东西你若能有靖廷一成,今日也不打你。”
李良晟忽然握住双拳,愤怒地道:“她救的人是你,不是我,为什么你要我娶她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这是他头一次敢这么勇敢地顶撞父亲,江宁侯夫人和李齐容都吓得齐声道:“闭嘴!”
江宁侯气极反笑,却倏然一脚又踢了过去,指着他的鼻子便怒道:“我没问你的意见吗你问问你母亲,当时你怎么说的你说一切单凭本侯做主,你既然不愿意,为什么不反对本侯不止你一个儿子,若你不愿意娶,还有靖廷。”
“靖廷靖廷,”李良晟跳了起来,怒得是面红耳赤,“那你让陈靖廷娶她,为什么要勉强我陈靖廷这个孤儿野种,本就该娶那样的野女人,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为什么要用个野丫头来折辱我”
这话,触了侯爷的逆鳞。
只见侯爷的脸顿时青黑阴沉一片,脸上肌肉抖动,他一手执起桌子上的鞭子,便要打过去。
江宁侯夫人比他更快一步,一巴掌就甩在了李良晟的脸上,怒道:“你是要气死你父亲吗怎可这样说你大哥他不是孤儿野种,他的生父是你父亲的战友,陈将军于你父亲有救命之恩,还不跪下认错”
李良晟本因侯爷提起陈靖廷,才有了一时激愤,如今见父亲拿起鞭子,他吓得腿肚子发软,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侯爷的鞭子,也迅疾而至。
那鞭子夹着凌厉的劲道,第一鞭落在李良晟的背上,李良晟只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钻心的疼,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第二鞭,落在他的手臂上,鞭子的尾巴扫过耳朵,竟生生地扯出一道血痕来。
李良晟趴在地上,咬着牙关,大口呼吸,想忍过这阵疼痛,心里头又悲又屈,说不出的恨,终究是大声痛叫了出来。
三鞭,四鞭,五鞭……
江宁侯夫人脸色白得吓人,想上前拦阻,又唯恐儿子再多遭罪,只得忍住泪水,眼睁睁看着儿子痛昏过去。
李齐容跪下来了,哭着道:“父亲,他都昏过去了,难道您真要打死他吗”
侯爷余怒难消,“此等逆子,打死也不冤。”
江宁侯夫人热泪滚滚,痛声道:“侯爷要打,便打我吧,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主张退婚的,是我没看上陈瑾宁。”
“你没看上陈瑾宁,却看上了那婚前便与人珠胎暗结的长孙嫣儿”江宁侯把鞭子狠狠地掷于地上,看着屋中这三人,不禁悲愤至极,他日夜兼程,就是想回来办完这门亲事。
没想到,等到他的是这么一个结果。
他李元桥一生光明磊落,恩怨分明,如今,却要他做一个忘恩负义之辈!
第149章 除非你一辈子不起来
江宁侯夫人面上悔恨难当,“此事是我的错,我不该错信国公夫人。”
江宁侯失望地看着她。“你与本侯夫妻多年,本以为。在你的心里,本侯的命重于一切。陈瑾宁于本侯有救命之恩,她是本侯的恩人,你也会当她是恩人。只可惜,本侯到底是错估了。”
江宁侯夫人倏然一惊。他以往愤怒,过。
“我绝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认为报恩也有其他方式。不一定要娶她入门,我也没有轻看她,只是她在庄子里逍遥自在惯了,进了我们侯府的门。样样都是规矩,不守规矩旁人会笑话她。我只怕委屈了她。”
江宁侯厉声道:“规矩是人定的,她若要逍遥。便不用规矩束缚她,难不成本侯多年显赫军功,还换不来她在府中逍遥自在地过活吗谁若看她不顺眼,本侯便与谁断交。”
李齐容冷笑一声,“父亲,您这话说得,陈瑾宁是救过您没错,但是真论起来,没她,您也不会有事,怎地就能用您半生军功来换她的逍遥自在还说不理会旁人说什么,这人活在世上,还能不在乎旁人说什么便是真给她这样的自由,她也受不起,且您别忘记,她不是您的女儿,我与弟弟才是,您是否愿意用您的军功来换我们姐弟的逍遥自在”
江宁侯眉目一瞪,“你们姐弟二人,若心中无愧,品行端正,又有什么不可逍遥的”
他怒气冲冲地盯着已经昏过去的李良晟,吩咐江宁侯夫人道:“你准备一下,明日带着这个逆子到国公府请罪。”
江宁侯夫人默不作声,她不愿意去。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在整件事情上,严格来说,陈瑾宁并未吃亏,她是一直处于上风,反而是她和长孙氏屡屡被算计,脸面丢尽。
侯爷大步走了出去,甚至连看都没看李良晟一眼。
江宁侯夫人连忙着人扶起他送回去请大夫,看到遍体鳞伤的儿子,她心如刀割。
她更清楚一点,侯爷不会就此罢休。
她不知道如何收拾接下来的乱局。
到底是谁,在宫里先透露了给他听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母亲,怎办”李齐容拉了她到一边,急声问道,“难不成真的去道歉”
江宁侯夫人如今也一筹莫展,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事情她都能掌控,多乱的局面,到了她的手中也能理得头头是道。
但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做。
侯爷入门时候说的那句话,她如芒在背。
他说,无论她做错了什么,都不会休她。
但是,若他从此对她失望,夫妻冷漠,和休了她有什么分别
可真去赔罪道歉,要她看陈瑾宁的脸色,她拉不下这个脸。
她慢慢地把视线转向李齐容,“齐容,明日,你陪你父亲去一趟国公府。”
李齐容撇嘴,“我才不去,而且,就算我愿意去,父亲也一定会叫您去的。”
要她看那小贱人的脸色,她也做不到。
都恨不得把她煎皮拆骨了,还要去做小服低免谈!
江宁侯夫人寂寂地道:“我自然有办法可不去,就这么定了,明日你去。”
不顾李齐容的反对,她走过去,看着大夫为李良晟处理伤口。
十鞭,她一直数着,每一鞭都打在了她的心窝上。
她眼底凝了泪意,心里头却在盘算着该这么做。
道歉事少,如果侯爷坚持让良晟娶那陈瑾宁,陈瑾宁入门之后,哪里会把她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哎呀,你轻点,轻点,会不会治伤”李良晟疼得冲大夫大吼大叫。
大夫拿着薄刀片儿,道:“世子忍着点儿,这边上的肉烂了,必须要清理,有点痛,痛过之后就没事了。”
侯爷下手,断没有留情的,这十鞭,打得是血肉模糊,肉泥飞溅,手臂处能看到赤红的血肉。
“忍着你忍忍试试”李良晟又痛又怒,这种痛楚叫他难以忍受,全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痛,甚至张嘴呼吸都感受到身上的血腥味道。
江宁侯夫人虽心疼儿子,却也不会一味护着,听他对大夫无礼,遂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小小痛楚都忍受不住吗”
李良晟知道母亲已经毫无办法了,只得咬着牙关,使劲忍住钻心的疼痛,泪水忍不住落下,双拳紧握,那陈瑾宁真是一个恶魔。
他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大夫走的时候,江宁侯夫人问他要了一些药。
安抚好李良晟,回到屋中,侯爷没在。
问了奴婢,才知道他已经到书房去睡了。
她悲凉地苦笑,夫妻分别这么久,本该是喜庆团圆的夜晚……
呆坐在空荡荡的椅子上,外头的奴才也不敢进来打扰,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服下了药。
一个晚上,江宁侯夫人起来几次,腹痛如绞,拉得不成人样,翌日一早,便连床都起不来了。
侯爷命人前来通知她起身装扮的时候,嬷嬷如实告知,说夫人病倒了,怕是去不了国公府。
没多久,侯爷亲自前来。
他站在床边,看着脸色发青嘴唇苍白的夫人,口气淡漠地道:“既然病了,就好好歇着,等你好了,还是得去登门赔罪道歉,除非你躺在这床上一辈子,否则,但凡下得了床,你都得去。”
说完,他也没多余的一句问候,便转身出去。
侯爷做事,一贯雷厉风行。
既然说了今日登门去请罪,纵然一家子病的病,伤的伤,他自己一人也得去。
李齐容得知母亲要叫她去给陈瑾宁道歉,已经借口夫家有事,偷偷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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