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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不爱【弦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简易医疗帐篷里,两盏火油灯重新点燃。虽然亮度有限,但是林可欢有手术把握。她让菲尔把简易输液架提过来,然后教给他们怎么在火上为手术器具消毒。自己则开始为卡扎因有条不紊的测量血压、脉搏,然后注射麻醉剂,输上抗生素。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林可欢缓缓戴上口罩和消毒手套,让菲尔和达罗在帐篷外等候。
菲尔和达罗不肯离开,生怕林可欢背着他们做手脚。即使卡扎因命令他们出去,他们也仍然僵持着。林可欢不再等待,让他们站远点,就开始手术了。匕首拔出的时候,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林可欢只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就专注的先止血,然后用手术刀切开创口,寻找受损部位进行缝合。再吸出腹腔积血积液,最后缝合伤口。诸多繁杂过程一气呵成,手术器械也是频繁转换,看的那两个人眼花缭乱。他们以前哪有机会看到这么详细的手术过程,又是门外汉,心里不由得对林可欢产生一丝佩服之情。
林可欢舒了口气,即便是这么个小手术,也让她浑身上下跟从水里捞上来的似的。林可欢摘掉手套,再一次给卡扎因量了血压和脉搏,情况还算稳定,林可欢放下心来。
菲尔让达罗去通知自己人开车过来接应。然后对林可欢说:“我们要在天亮前离开。你跟我们一起走。”林可欢这才又想起来自己的处境,尽管害怕,仍然说道:“我不能走。这里还有很多的病人需要我。他的状况应该没有大碍了。我可以为你们准备药品带走。”菲尔掏出枪对着她:“如果你不跟我们走,我就杀了你。”林可欢简直哭都哭不出来了,原来这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的现实版。
卡扎因只是局部麻醉,神志一直都是清晰的。现在他感觉好多了,这要归功于这个年轻女人。他对菲尔说:“把枪放下。”又对林可欢说:“如果你把我们的事情泄露给别人,我们会回来找你的。”语气温和,林可欢却觉得有股寒意一直渗到骨子里。
非洲大陆的天色都亮的比较早。大约五点刚过的时候,医疗队的领队带着十来个男队员匆匆赶来。看到疲惫不堪的林可欢趴伏在破旧的木桌上沉睡着,领队松了口气。半个多小时前,和林可欢同宿舍的两位医生焦急的拍门通知他,林可欢一夜未归。所有得到消息的人都急坏了,担心林可欢遇到了意外。如今看来,只是林可欢太敬业了。
领队看着帐篷里用过的诸多手术治疗器具,和林可欢来不及换下的沾满血渍的白大褂,心里猜测头天夜里应该有个很严重的病患就诊。可是,当林可欢醒来后,却所答非所问,闭口不提有关夜里的事情。这又让领队充满了疑惑。
又是忙碌的一天,当最后一个病患离开的时候,天色又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林可欢和两个护士结伴儿往回走。在路过头天记忆深刻的地方时,林可欢无法控制的想起了那三个黑衣人。对于他们,她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他们长的什么样子。唯一记住的就是他们冷酷的警告。林可欢在心里叹气,今天领队已经问过她两次了,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其实她也疑虑很多,那三个人谈吐并不象是暴徒,似乎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抢劫,可是那个伤是怎么弄的呢?
刚进入市区,异样的气氛就显现出来。军用探照灯分外刺眼,大批的士兵把守着道路,即使现在已经天色黑尽,行人极其稀疏,可是他们仍然盘查严格,严阵以待。
林可欢她们也受到了盘问和详细检查,才得以放行。越接近市中心,军警就越多,甚至平时很少见到的手持相机和摄影机的外驻记者们也都拥堵在那里。让平日这个时候本该寂静的地方,充斥了不安和躁乱。很少能看到如此热闹景象的两个护士都兴奋起来,甚至跑到路边向驻足观望的众多同胞打听消息。林可欢却一下就联想到了那三个神秘的人。
她也扭头向官员府邸的方向看,可是人群层层挡着,连个缝隙都没有。理智告诉她,快点回宿舍去,这里的事情和自己没关系。可就是挪不动步子,她希望听到护士们打探来的消息。
很快,那两个护士激烈的说着什么走回来。林可欢从她们激动的描述中,只听懂了个大概:这里的一个什么大官被暗杀了,死了很多人。林可欢觉得头皮发麻,匆匆和护士告别,就小跑着回宿舍。
领队端着饭盆正等在楼下,远远看见林可欢跑过来,就一路迎上前去。林可欢停在领队跟前,呼哧带喘。领队说:“小林,这是帮你打的饭,赶紧上去吃吧。今天又辛苦一天,一切都顺利吗?”林可欢看着领队,很想把事情说出来,神情里透着紧张。领队是个长期做人事工作,很有经验的干部,他也听说了暗杀事件,他敏锐的感觉林可欢一早的反常可能是遇到了麻烦。他也很想彻底和林可欢谈谈,他担心这么年轻又一直辛苦工作的女孩子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东西了。他关切的看着林可欢,后者的眼神里分明有求助的神色,他在耐心的等她自己开口。
可是俩人对视片刻后,林可欢垂下眼帘,低头小声说:“还好,挺顺利的。那我先上去了。”领队在心里叹气,慢慢来吧,只能引导不能责备。领队又嘱咐道:“小林,这两天局势会有些紧张,一定注意安全,不要单独一个人活动。有什么事情一定及时来找我,我能帮助你。”林可欢点头:“谢谢领队。”
医疗队的所有成员都听说了发生在这个城市的惨剧,早上吃饭的时候,大家纷纷议论的也是这个话题。林可欢心情沉重,一句话都没说。市中心的气氛仍然压抑紧张。林可欢接受检查后就匆匆赶路,丝毫没有胆量向官邸的方向看一眼,潜意识里,林可欢觉得自己也是罪犯。
当天晚上,等医疗队所有队员都回到宿舍后,领队召集大家开会,通报使馆下发的通知。
由于当地电视广播的不发达,所有使馆提供的报道都来自于祖国和国外的新闻机构,连图片都是以传真方式送到众人面前的。传真纸上的黑白图片并不清晰,但是仍然让所有人看的触目惊心:十多具尸体、遍地的鲜血。最惊心动魄的还是图片底下的文字注解:“……很难想象,所有人都是在同一时刻瞬间毙命的。死者除了平时训练有素的司令官比戴尔上将本人及其部下,其中还包括了比戴尔上将的第一任妻子和年仅六岁半的幼子。她们被手枪近距离打成了蜂窝状,其惨状极为可怖。……据现场唯一幸存者,比戴尔上将的第二个太太弗吉拉?穆罕默德说,她只看到了一个高大的全身伪装的男人,……目前,尚未有组织声称对这起暗杀事件负责。……z国总统夏希比表示,这起暗杀的幕后策划者是z国反政府武装,他们将严厉打击其嚣张、罪恶的气焰。……”
众人感叹着、议论着,甚至还有人在猜测着到底有几个人参与了屠杀,为什么那么多人丝毫没来得及反抗就同时毙命呢?林可欢在心里回答:“是三个人!他们有三个人!三个刽子手!”她死死盯着母子俩遇难的图片,内心被愤怒和罪恶感湮灭。早知道他如此没有人性,这么残杀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孩子,就不应该救他,就应该往他体内注射毒药!
领队一直在观察林可欢的表情,看到她矛盾愤慨的样子,更加肯定了她一定知道点什么。领队先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把使馆的态度通告了一下:“目前使馆还在密切关注局势的变化。一旦有冲突加剧、引发骚乱的苗头,使馆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并且协助我们安全撤离。所以大家现在要保持镇定,继续开展工作。外交部也很关心大家,已经委托使馆工作人员给我们带来了问候。我们要继续坚守岗位,不能给祖国抹黑。”大家点头,情绪都很稳定。
领队宣布散会,然后特意留在最后一个离开。他盼望林可欢也能主动留下来,跟他谈谈。可是林可欢默然的随着人群离开了。
林可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可是又能做点什么呢?三个人的长相她根本没看到,除了知道他们会说法语和英语,其中一人受伤,剩下的她什么也提供不了。更何况,她竟然救了他们,还提供了药品帮他们逃跑。天,她怎么跟大家解释?怎么向这个国家的政府和人民交待?
林可欢坐起身,仔细想了想又躺回去。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一早就找领队坦白吧。但愿他们还没有跑远,但愿他们还没有离开这个城市,但愿他们能够早点被抓住。这三个混蛋!
可惜,现实的情况要让林可欢失望了。卡扎因他们早就已经在昨天午后,顺利返回了位于南部山区的z国反政府武装部队基地。
鉴于卡扎因需要及时的后续治疗,达罗在取车的时候,就已经派一个手下开着另一辆车先急速返回基地,向基地的总、副司令,也是卡扎因的父亲和长兄汇报卡扎因受伤的情况,同时恳请安排人员接应以及通知军医待命。
这次刺杀行为完全是卡扎因独自做出的决定,事先并未征得父亲和兄长的同意。消息一经带到,立刻引起了最高层的愤怒。而此刻的愤怒却恰恰来源于深沉的爱。
在军事基地最坚固安全的中心堡垒中,z国反政府武装部队总司令,德里斯?哈雷诺正对着长子扎非?哈雷诺咆哮:“你看看!你看看他做的事!我让你管着他,你是怎么管的?我让你派人盯住他,你又是怎么盯的?这次他回来,你给我把他关起来!听到没有!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扎非哭笑不得,卡扎因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父亲最小的儿子。因为卡扎因生母的原因,父子俩中间一直都存在着误会和隔阂。卡扎因从小就喜欢跟父亲对着干。可偏偏父子俩的性格又极其相似,都是强硬不妥协的人。每次俩人起冲突,都是他这个既孝敬父亲,又疼爱弟弟的长子从中周旋劝导。当然他也没少受牵连,常被父亲骂个狗血淋头。
扎非安抚父亲:“卡(卡扎因在家里的昵称)也是想替父亲分忧。只要比戴尔一死,武装部队内部就会上演夺权的戏码,乱成一团。我们不就有机会推翻夏希比政权了吗?”
德里斯哪里会不知道幼子是在帮自己,可是卡扎因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他母亲去世前也恳求自己确保他的安全。如果这次卡扎因意外丧命,让他这个做父亲怎么承受后半生的煎熬。
看到父亲已经缓和很多了,扎非笑着说:“他们应该快回来了,我出去看看。”
菲尔一直把汽车控制的很好,在保证平稳行驶的基础上,将速度也提升到了最快。卡扎因半靠半躺的占据着整个后排座。因为失血脸色很差,但是精神还不错。
汽车一开进基地,菲尔就看到扎非和军医带着几个士兵等在那里。菲尔赶紧停车,然后和达罗跳下车,跑到扎非面前敬礼站好。军医上前指挥士兵用担架把卡扎因抬下车子。
扎非严厉的盯着菲尔和达罗,然后向前一挥手,命令身后的士兵:“把他们俩抓起来,带到操场上去。通知军法处的人。”
卡扎因正好被抬下来,听到扎非的话,就要挣扎着起来:“不行!他们是执行我的命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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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一个人承担责任,和他们没有关系。”
扎非走过来,摁住卡扎因乱动的身子,先仔细看了一下他的伤口,才说道:“你当然要承担责任,等你伤好了,父亲会找你算账的。”
卡扎因坚持:“你不能带他们走,否则我就不治疗了,我跟他们一起去。”
对于卡扎因的任性,扎非并不气恼,淡然的说:“父亲现在很生气,你应该知道后果。或者,你是想让他们落到父亲手上,由父亲亲自下达惩处令吗?”
卡扎因一时语塞,咬了咬牙说:“父亲不能这么做。他们俩是我的人,父亲没有权利处罚他们。”
扎非忍不住笑了,眼神里是真心实意的疼爱:“父亲当然有这个权利。因为你也是基地的人,而且永远都是哈雷诺家族的人。”
卡扎因脸色沉下来,却无话可说了。扎非直起身,再次下命令:“带走!”菲尔和达罗被反剪着胳膊推走了。扎非也跟着要离开。
“扎非……”卡扎因只有在需要帮忙的时候才会象普通家庭里的兄弟那样,直呼兄长的名字,以示亲热。更多的时候都是冰冷的叫他‘副司令’。
扎非停下步子,却并没有回头,语气平淡的说:“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俩死的。”
尽管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可是毒辣的太阳仍然最大限度的释放着热能,只要在操场上站上半个小时,每个人身上就会出现类似刚淋浴过的效果。众多的士兵本来正在忍受训练的枯燥和煎熬,但是训练被一个小意外打断了。
平时在基地里并不常出现的,卡扎因少校的两个随从加亲信被副司令的人押解过来,跟随其后的还有副司令本人和军法处的人。众人顿时由无精打采变成了小心翼翼。
军法处的执法官冷峻的示意手下将两个军队专用的‘x’刑架放置在了操场的正中央,然后当众斥责了威尔中尉和达罗少尉的违纪行为,最后宣读了军法处对于他们的惩罚裁定:每人八十军棍。
威尔和达罗以前也挨过军棍,但是当众受罚还是第一次。所以当反剪的胳膊被松开后,俩人几乎同时犹豫了十几秒,才一边走向刑架一边脱去上衣。俩人在刑架前站好,又各自解开皮带和裤扣,才被等候的士兵把胳膊和双腿分别呈打开状的铐在刑架上。
行刑的士兵将俩人的军裤连带白色短裤都拉到了大腿以下。处罚开始了。棍子一下一下规律而结实的落在菲尔和达罗的臀部和大腿上。两具裸露的黝黑的身体,很快就被汗水浸泡。纵横交错的伤痕隆肿起来,然后就是皮开肉绽的往下滴血。开始俩人都极力忍耐着不发出惨叫声,也不挪动身体躲避落下的板子。但是,当数目到达50下后,基本就到了俩人能够承受的极限。在过去所有受过的惩罚中,都没有超过这个数目的。
达罗先忍不住大声惨叫起来,然后威尔也痛呼出声。可是因为副司令官一直在亲自监刑,执法的士兵丝毫不敢放松,也不敢有一丝的通融。板子仍然落的又快又狠,让已经开始剧烈扭动的身体无处可逃。
扎非冷眼看着俩人脚下的鲜血越积越多,在烈阳照射下格外刺目,却丝毫也没有心软。他知道父亲正在堡垒的顶层注视着这一切。菲尔和达罗如果不受到严惩,只会死的更快更惨。而如果那样的话,卡扎因与父亲的隔阂也会更深一层。也许永远都没法弥补了。扎非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还剩下十几下惩罚才能结束的时候,菲尔和达罗都昏死过去。扎非的副官布果这时候匆匆穿行操场走到扎非的身边,报告说首都那边已经有了反应,请副司令官回办公室商议后面的行动。扎非和布果边走边说,离开了操场。
执法的士兵终于松了口气,手下的板子不再加注力量。惩罚结束后,菲尔和达罗被送到卡扎因病房的隔壁进行治疗。
扎非和布果走回到办公室,基本上事情也说完了。布果刚把门关好,就被扎非一把摁在墙上。扎非狠狠吻上来,牙齿微微用力的撕咬对方柔软的唇。布果完全是妥协投降的状态,任凭对方予取予求。两个人的呼吸都沉重起来。布果握住扎非解自己皮带的手,喘息着说:“不能在这里。司令官很有可能在下一秒找你有事。”扎非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手,又狠狠碾过对方的唇,才放开他说:“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竟敢在我眼前耍心眼儿。”布果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很无辜的说:“再那么打下去,他们俩都会丧命的。”……
林可欢在梦中又一次见到了那三个黑衣人,一下子惊醒过来。早上她已经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领队,同时很内疚的作了检讨。领队没有责备她一句,而是一再安慰她,并且说任何医生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有时间想别的,只会先救人。尽管如此,林可欢心里一点都没有轻松下来。好在晚上一回宿舍,就听同屋的陈医生说,政府军已经和反政府武装开火了,他们调动了大量兵力正在向南部地区推进,准备一举剿灭反政府武装基地。林可欢这才觉得好受些。
日子依旧过的忙碌和辛苦,但是又有了一些不同。那就是林可欢每天都可以听到有关政府军围剿反政府武装的最新消息。尽管流传在民间的说法各不相同,同事们道听途说的故事也五花八门,但也还是有共同之处的,那就是政府军完全控制了局面,不断取得胜利。林可欢盼望着早点听到抓住凶手的消息。
又是十几天过去了,终于一个令林可欢高兴的消息开始在首都传论,那就是在最近的一次围剿中,反政府武装的第四号头目拉布维及其两个副手被政府军俘获。通过审讯,他们承认比戴尔上将的暗杀与他们有关。林可欢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一定就是那三个黑衣人。
但是随着好消息的到来,首都的局势又一次陷入紧张中。主要政府机关大楼前不断发生自杀式炸弹袭击。虽然政府加派了诸多警力严防,死伤人数仍然在不断增加。
医疗队的工作重点已经不能全部放在贫民身上了,他们要分出一半的人力帮助救援因恐怖袭击而受伤的人。
林可欢是骨外科医生,对于外伤和骨科的处理更为熟悉。领队派遣她与另外几名队员一起协助当地医院治疗因爆炸而受伤的病人。
这天,医院又接到报告,在市郊巡逻的一队军警突然遭遇一名男子的自杀式袭击,有三人当场死亡,剩余五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医院立刻派出救护车前往该地救援。林可欢和另外三名当地的医护人员随车前往。
两个小时后,医院接到通知,救护车在距离事发地点半公里的地方遭遇袭击,司机当场死亡,车上的医护人员下落不明。
在山路的颠簸中,林可欢恢复了意识,眼前一片黑暗。她想试着坐起身来,可是被牢牢捆住的四肢根本使不上力气,结果只徒劳的在有限空间里翻了个身,却引起了身体内部的隐痛。
因为眼睛被黑布蒙上了,她只能感觉的到她被扔在了一辆疾驶的车上,至于具体现在是个什么情形,车上有多少人,另外三个护士怎么样了,她一点概念都没有。她尝试着做了个深呼吸,胸腹间仍然很痛。但是林可欢稍微放下心来,自己的肋骨并没有断掉,应该只是皮肉伤。
林可欢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当那些恐怖分子端着枪威逼她们下车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同于第一次碰上黑衣人的情形,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积累了太多对于这些残忍、没人性家伙的愤怒,这次林可欢没有胆怯的屈服,而是鼓起勇气进行了反抗。她踢到了粗鲁往车下拖她的一个暴徒的腹部,但是接着,她就遭受了另外一个暴徒的殴打。拳脚不断用力的落到她身上脆弱的地方,这些野蛮人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尊重女性。林可欢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暴力的对待,很快就疼昏过去。
林可欢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这辆车还要开多久,目的地是哪里。她现在才开始知道害怕了,脑海里反复出现的都是那些血腥图片,她不想死,尤其不想死的那么惨。她反复在心里叫着领队:你们知道我被绑架了吗?你们快点来救我。
医院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里就通知了医疗队。大家心急如焚,都无心工作了。领队立刻赶到使馆,向大使汇报了这个情况,请求使馆提供帮助。大使非常重视,当即与z国外交部进行联系协商,同时严厉谴责这起针对第三方国际援助人员的恐怖事件,强烈要求z国尽快找到受害者,最大限度的保证其生命安全。……
南部,反政府武装基地。
卡扎因有些无聊的坐在会议室的一个角落里。这里正进行高级军官会议。
对于用人质来交换前些天被政府军俘虏的,总司令的四子拉布维和另外两个头目的提议,卡扎因表现的相当冷漠,或者说是不以为然。这并不是因为他还在记恨四哥往日对自己和自己死去母亲的侮辱,而是他知道现任政府绝对不会在乎人质的性命而采取妥协态度。他们其实都是同一类人,为追逐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轻视践踏甚至剥夺无辜者的生命。
但是众人似乎不这么认为,也许他们低估了政府的强硬,也许更多的只是因为要交换的人是总司令的儿子。不管出于何种想法,除了卡扎因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极力支持这个提议,并且开始讨论具体的交换程序,以及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卡扎因知道现在讨论军事行动为时过早,因为交换人质的事情不会成功。他根本不耐烦听下去军官们的夸夸其谈,可是面对父亲几次扫视过来的严厉眼神,他又打消了闷头睡觉的念头。
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了,卡扎因第一个站起身来,却听见副司令扎非的声音:“卡扎因少校,你留下来。”
当家族以外的人员全部离开,司令官不再掩饰对小儿子的不满:“你刚才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次行动很大程度上都源于你的鲁莽,在为你引来的麻烦作善后,你难道不知道吗?”
卡扎因最受不了父亲对于自己的指责,直接反驳:“是我引来的麻烦吗?除了拉布维的失败,难道我们没有节节胜利吗?如果这次政府军的总指挥仍然是比戴尔,我们还能如此从容悠闲的呆在基地吗?”
司令官一时被噎住,的确,比戴尔一死,政府军确实失去了最有谋略和战术指挥才能的灵魂人物。可是卡扎因的态度,仍然让他很恼火:“除了你,现在没有人敢悠闲的度日。拉布维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卡扎因冷笑:“没错,他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弟弟看待。我现在装出难过的样子给谁看?”
司令官愤怒的打翻茶杯。扎非先声夺人:“卡,你闭嘴。你想挨揍吗?”卡扎因丝毫没有胆怯,冷然的看着父亲。司令官重重呼出一口气:“你给我滚出去。”卡扎因起身极为勉强的行了个军礼,愤然离开会议室。
扎非重新摆好茶杯,犹豫了一下才说:“父亲,拉布维带兵离开前,卡找过他,卡认为现在不是贸然追击政府军的时机,但是拉布维根本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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