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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罪
“为什么我如此强大,还会败亡?”
“难道这一切都要由我来承担么?我只是想成为九元老之一,只是皇帝…”
他开始喃喃自语,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变成疯狂的叫喊。
“够了!”
林夕发出了厉喝,冷笑:“原来就算是最大的枭雄,到真正临死的时候,也是和普通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也会变成自以为无辜的可怜虫。”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不可一世,暴戾冷酷和自信到了极点的闻人苍月,在此时就像是变成了一个最普通的普通人。
野心越大,越是*没有得到满足的人,在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都会越加不平静,越加不想死,越加的痛苦。
闻人苍月痛苦的看着林夕,道:“我可以帮你对付皇帝…我是天下最会打仗的人,我可以做你的军师。我依旧可以拥有很多力量。”
林夕只是看了他一眼。
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林夕的目光,就让闻人苍月看出了林夕的拒绝。
“为什么!”闻人苍月痛苦的叫喊了出来。
“因为人在这世间做任何的事情,最终都只是要自己安心。”林夕抬起了头,不再看他,只是看着天空里的流云,“你不死…想到那些因你而死的人,我不会安心。”
姜笑依提起了手中的青色长枪。
他坚毅的脸庞上,也有了些泪痕。
他们所有这些青鸾学院的年轻人,这两年都在拼命,都是为了要杀死闻人苍月。
为了要杀死闻人苍月,他们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苦,如果还留着闻人苍月不杀,他都甚至会怀疑自己的人生。
支持着青鸾学院和他们前行的,始终是信念,而不是一些外来的力量。
他准备刺穿闻人苍月的身体,将他挑起。
“我们换个地方杀他。”
但是林夕却阻止了他的动作,“有个人会很想亲眼看到他,很想亲手杀掉他。”林夕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在别的地方杀他,会有更大的用处。”
姜笑依等人的心都莫名的一颤。
他们都知道林夕说的是蒙白,那个憎恨自己胆小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跳崖的蒙白。
那个被很多人看不起的胖子,不在他们的身边,但却一直和他们在一起战斗。
闻人苍月也明白了林夕的用意。
在许多云秦人的面前被杀死,将会带来更大的震动,改变更多的东西。
他不想像死狗一样的犯人被当众斩杀。
他痛苦的疯狂大叫起来。
然而他已经是一个全身瘫痪的废人,他根本无法改变这样的结果。
面无表情的时谦走到了他的身旁。
对于时谦,闻人苍月也是他最大的仇人。
没有闻人苍月,李苦就或许不会死,真正的千魔窟,就不会毁灭。
“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他认真的,冷冷的对闻人苍月说了这样的一句话,然后将几条细细的锁链,打入了闻人苍月的体内。
……
林夕看着时谦提着闻人苍月朝着自己走来。
他看到自己身旁的所有人都很疲惫,都带了些伤。
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带着满足,带着令他说不出的感动的东西。
有油菜花的花瓣从远处的风里吹来,飘落到他的身上。
温暖的风里,都似乎荡漾着壮烈的气息。
然而所有人都很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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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 第十九章 勇气,不是杀人
. .
如东陵南街布市的外面,有一家很小很普通的面铺。
铺子的老板叫张三两,早些年是菜农,后来有了点积蓄,便置了这间铺子。这名四十余岁的人老实,平时话不多,喝酒最多三两,随手一抓,下的一碗面也正好是三两。
“算了,不做了。”
和平日里一样,他正揉面揉得好好的,突然间却是将面团往案上一拍,有些恼火的喝了一声。
“好好的发什么神经?”
他的妻子,一名穿着打着补丁的薄棉袄子,挽着袖子正在下面的妇人吓了一跳,嗔骂道。
“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大事,万一马上又要打仗了,有大莽蛮子打过来了…做面来做面去,又有什么意思。”
张三两沉着脸看着自己面前的面团,好像那就是害得他们不得安生的大莽军队,很是焦躁。
在铺子里等着吃面的街坊邻居陡然听到他想要突然打烊的样子,顿时不乐意,纷纷叫嚷着要吃面,好歹也先把店里所有人的面下完了再不干。
“就算马上要死,好歹也给人做个饱死鬼啊!”
“好不容易积了些铜子,吃碗生日面都这么难么,都好久没吃到荤汤面了!”
有人愤愤不平的敲着桌子叫骂了起来。
这个面铺里的所有人,都有些焦躁。
云秦南方的春天雨季已经过去,好些天没有下雨,如东陵的街道上有些尘土飞样…如东陵里似乎每个人都很焦躁。
在今日清晨,军部和陵督府里就有消息传了出来,说是今日如东陵会有大事发生,只是整个陵城的人都在打听到底有什么大事会发生,却是根本打听不出来,又只是说,这消息只是前方边关传回来,只是风传今日里要是离开如东陵就会后悔。
在过去的一年里,如东陵即便没有发生直接的战事,但所有的普通民众也都已经饱受了战乱之苦。
很多民众因为担心先前的会战失败而离开了如东陵逃难,许多农户的农田没有收成。
许多生意人的生意都很惨淡。
许多像张三两一样只想安生做点小生意,平平静静过日子,不想颠沛流离的人,总是觉得连吃饭睡觉都不安稳,随时都有反复…然后莫名的觉得这日子过得没滋没味,没意思。
……
如东陵此刻的城墙上,有一名披着黑甲的普通戊守军士叫刘种田。
他原本也是和张三两一样,普普通通的如东陵人。
他的祖上一直都是长工,等到云秦立国之后,到他的父亲一代,才终于购置了几亩良田,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产。这样的平静安宁对于他家而言也并不容易,所以他的父亲给他取名刘种田,就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的种田,就能好好的过日子。
只是不断的打仗,不断的死人…从如东陵经过的军队多,回来的少,今天听到大莽军队打到了哪里,明天听到该逃难了…刘种田便和张三两一样觉得这日子过得没有滋味了,他便是仗着自己气力大,托了关系,参了军。
如果真是有什么大莽军队或者流寇能够突然窜到如东陵来,那就拼了算了。
此刻城墙上面色黝黑,手上全是老茧的刘种田便是这么想的。
然而他始终没有看到什么军队,或是听到上头传下前线大军又开战了的消息。
在正午的阳光里,他只是看到有一行人在官道上出现。
如东陵的城楼上出现了莫名的骚动。
因为所有城楼上的军士都看得出那一群人和普通人有些不同,即便隔得很远,也可以感觉到那群人的疲惫,以及一种说不出的锋芒。
陵城里有不少前线退下来的军人,有些还在养伤,有些已经作为地方军的教官,有些将会成为一些军队的校尉,带领着一些没有多少作战经验的新军再度奔赴前线。这里面,不乏有先前千霞山退下来的,不乏经历过半个南陵行省溃败的,不乏有经历过坠星陵数次战役的,甚至还有参加过东景陵、韶华陵大战的。
这些人见过前线的许多高阶将领,见过前线的一些强大修行者的战斗。
随着官道上那些人的轮廓越来越为清晰,这些人的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胸口也开始灼烧般火热了起来。
这些人,现在对于整个云秦而言,都是重犯。
只是他们都亲眼看过这些人的战斗。
看过他们不顾痛苦,不顾生死,即便疲惫到站都快站不稳,却依旧在为守护云秦的国土而战…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的这些人,怎么可能会是罪犯?
……
张三两的面铺里焦躁的意味越来越浓。
张三两烦闷的说这世上只有逼良为娼的,还没有逼人做面的。
有人更烦闷的叫道,大哥,我只是想好好的吃碗荤汤阳春面而已。
有些后来走进铺子,想要吃面的人,又以为是先前的食客惹了老板,又开始喝问。
眼看这个铺子里都快要打起来。
就在此时,突然外面的街巷里,有人喊了一声,“小林大人来了,他在城外!”
只是这一声,整个面铺里所有的人就都陡然冰冻一样,不动了。
“闻人….闻人苍月…被小林大人他们捉住了!”
然后,又有一声充满着难以形容的颤音的声音,响了起来。
“闻人苍月被捉住了!”
然后,整个陵城都似乎响起了这个声音。
整个铺子里的所有人都互望了一眼。
突然所有的人都不想再吃面了。
所有的人都不再焦躁。
所有的人都张开了嘴,似乎要将身体里的某种情绪呼出来。
“啪嗒”一声。
张三两第一个跑出了面铺。
他是最熟悉面铺门槛的人,然而他却是被门槛绊了一绊,差点摔倒。
这一声重踏的脚步声,就像钟声一样彻底震醒了铺子里呆着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啊的大叫了一声,拼命的往外跑去。
所有的街巷里都有人在跑。
整个城的人都似乎在跑。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根本不知道林夕在哪个城门外,但此刻似乎已经根本不需要问什么了,只要跟着人流跑就可以了。
有些人太过匆忙,手里还捏着啃了大半的馍。
有的人跑得太快,连脚上的鞋掉了一只,都根本没有察觉。
如东陵陵督府里的军营里,有许多正在养伤的老兵。
有些人的级别并不低。
其中有一名老人,断了一条手臂。
今日里听到林夕擒住了闻人苍月的消息,这名老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妙极!妙极!”
这名老人连说了两遍妙极,大笑了数声。
他一时忘记了控制自己身上的气息,哗啦一声,他的床榻都震散了,身旁所有的药罐等物,也全部震得四分五裂。
……
林夕停在如东陵南门外的一片空地上。
那原本是许多商队等待通关时,车马停留的地方。时间一长,地面被压得很平坦,很结实。
现在过往如东陵的商队很少,不及之前的十分之一,所以这片地方显得分外的空,分外的大。
此刻跟着林夕的人里面,没有湛台浅唐和时谦、南宫未央等人,却是又多了冷秋语和花寂月。
“我不会进城。”
林夕看着面前如东陵的几名最高将领,低声的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顾将军从龙蛇山脉带出来的,我对于中州皇城来说是重犯,所以我不会给你们找麻烦。我想要见蒙白。”
尊敬的问过林夕没有别的要求之后,这几名如东陵的最高将领退回了城内,在城门口组织了一条警戒线,却是又开放了城楼,让那些从城中各处赶来的人,可以登上城墙,看清林夕和林夕身前跪着的闻人苍月。
闻人苍月还活着。
在知道林夕等人的决定不可能改变之后,他便彻底绝望,便闭上了眼睛,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此刻他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血色,身上血肉模糊,然而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威势,那种自然的铁血气息,依旧让普通的民众感到莫名的心悸。
所有聚集在城墙上的如东陵人,都开始愤怒得浑身发抖。
他们的日子过得没滋味,过得朝不保夕,就是因为这名帝国将军的背叛。
很多人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里流淌着泪水,因为他们的家人,牺牲在了对抗这名将领率领的大莽军队的战争里。
身穿一件薄棉袄子的蒙白出现在了城门口。
他从分开的黑甲军人中间走了出来,走向了林夕等人。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
一直等到蒙白走到面前,林夕才看着这个脚步有些虚浮的胖子,轻声道:“你好瘦。”
对着一个胖子,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是很好笑的。
然而所有的人看着面前这个脸蛋有些浮肿的胖子,却都很想哭。
蒙白自从进入学院之后,一直在长胖,然而现在,他的确要比以前瘦了许多。
“我就知道你会做到的。你一定会做到的。”
蒙白的额头上有些汗,被风吹得好像有些冷,他缩了缩身体,看了一眼闻人苍月,然后看着林夕,说道。林夕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好朋友,又有些为他而骄傲。
“没有你,我们不可能做得到这样的事情。”
“我们终于可以报仇了。”他跨前一步,拥抱了蒙白,拍了拍蒙白的背,轻声说道。
“我们是朋友。”蒙白说道。
林夕微怔。
蒙白接着说道:“所以我不会说谢谢。”
林夕想到了这个胖子在灵夏湖畔第一次走来时,问自己是不是土包的样子,他心里有些酸涩,但很温暖。
“我知道你的意思。”
蒙白结束了和林夕的拥抱,他看着林夕,看着林夕身旁的姜笑依和高亚楠等人,“这对于我们所有人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因为从碧落陵出来后,我们每个人都变了,都回不去了。他不死…我们吃饭都没有滋味,睡觉都不安心。”
“我知道你想让我亲手杀死他。”
蒙白顿了顿,看着林夕的眼睛,轻声道:“可是我不想分掉你的一些荣光…我敢杀死他,但是我们还有很多敌人。我们青鸾学院需要有更多的荣光汇聚在你的身上。我以前可能胆小的连杀个人都不敢。我以前一直都在想,要是我敢杀人就好了…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最大的勇气和胆量,不是杀人,只要敢于面对自己,敢于为胜利和自己的朋友,做一切事情。”
“杀了他吧。”
“就依旧让所有的人认为我是个比老鼠还胆小,连杀自己的仇人都不敢的人好了。或许给人这种错误的认知,会给我们将来带来一点用处。”
蒙白看着林夕和姜笑依等所有人,认真的说了这句。
然后他开始发抖了起来。
就像害怕一样,发抖着,后退着。
然后他开始转身像个不敢杀敌的懦夫一样,哭喊着狂奔了起来。
“傻瓜…装胆小鬼很好玩么?”
林夕知道蒙白是演戏,他甚至觉得蒙白这种演戏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他的眼睛却有些模糊了起来。
他看着蒙白的背影,他知道蒙白已经变得坚强和强大,但有选择的话,他却很想蒙白永远是灵夏湖畔那个无忧无虑,只想混日子的,口袋里永远装着吃食的胆小胖子。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拔出了自己背负着的长剑。
“负云秦者,当如此贼!”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着那些可歌可泣的人们,看着眼前的城池,看着更远处如画的江山,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气。
在他清越的声音里,闻人苍月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刻来临,不甘的厉吼了一声。
清冷的剑光洒落,他的声音骤然停歇,头颅飞了起来。
鲜血噗噗从他的脖腔里冲出。
然后整个如东陵周围的天地,似乎陷入了绝对的安静里。
***
(下一章依旧要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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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 第二十章 公道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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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云秦帝国,不知道有多少和张三两、刘种田一样的普通人。
某条街巷里,一个普通的私塾先生在买酒。
他只是要买些做菜的料酒。
然而如东陵外闻人苍月授首的消息突然传来,这名平时滴酒不沾的清贫私塾先生在陡然变得无比混乱,却都只是在传递着一个声音的街巷里,呆了片刻,然后他不发一言,将自己的钱囊拍在了柜台上,举起黄酒罐就往自己的嘴里倒。
他的酒量实在是极差,只是猛灌了两口便已酒意上涌,看不清人。
然而他也不用去看清什么人,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只想大醉一场。
他跌坐下来,靠在了这个酒铺的柜台上,继续不停的往自己的嘴里倒着黄酒。
这的确是最值得大醉一场的时候。
云秦的无数街巷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听到闻人苍月授首的消息时,和这名私塾先生一样,拼命的将自己灌醉。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死可瞑目,小林大人,真是了不起啊!”
一名卧床已久的普通老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腾然坐起,拍掌大笑,然后安然闭上双目离世。
他的脸上挂着笑容,走得十分痛快,十分安心。
春已逝,清明已过。
很多已经再次寂寥,芳草凄凄的坟地里,却是再次充满了火烛气,再次充满了哭声,人来人往,比集市还要多。
因为每个人都想告诉自己家里在战争中战死的亲人,闻人苍月已经死了,林夕已经帮他们报仇。
南伐…千霞关失守…南陵行省溃败….在云秦帝国过往的所有年份里,没有任何一年,有过往的这一年死的人多。
几乎每个城镇,每个村巷,都有人在前线战死。
不知道有多少带着幼子的妻子,再也等不回自己的丈夫,不知道有多少年迈的父母,再也等不回自己疼爱的儿子。
云秦的敌人里面,没有再比闻人苍月出名的人,也没有再比闻人苍月,让云秦人更为痛恨的人。
整个云秦都想杀死闻人苍月,只是没人杀得死他。
闻人苍月太过强大,强大得让云秦人怀疑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终结。
现在,闻人苍月死了。
被林夕在如东陵外斩首。
……
“你们说小林大人目无法纪,要是你们的弟弟被人害死了,那个害死你们弟弟的人,还要娶你们的弟媳,你杀不杀那个人?”
“你们说小林大人是犯人,罪可当诛…可是这个犯人把我们云秦最痛恨的逆贼闻人苍月给捉回来杀了!而你们这些拿着俸禄的人呢?对付不了闻人苍月,反而只会叫嚣着要抓要杀小林大人?”
“什么是律法?这云秦还有律法么!”
某个陵督府前,一名醉汉在破口大骂,大骂朝堂。
没有人出来阻止这名醉汉,反而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名醉汉的骂街里。
因为很多官员不想和一名喝醉了的醉汉计较…而且很多官员觉得这名醉汉骂的话有道理。
公道自在人心。
即便是在如东陵外,处死闻人苍月的时候,林夕也并没有替自己说任何辩解的话。
随着上百万的军队都无法杀死的闻人苍月的死去,越来越多的普通云秦百姓明白了林夕的意思,明白了他和青鸾学院的骄傲。
我不需要解释什么。
你们会慢慢看清谁是对,谁是错,谁在真正的为云秦而战。
从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不容易分辨,但一件件真实的,落在许多云秦人眼中,刻在许多云秦人心中的事情,却和淋洒在坠星陵城墙上的鲜血一样,永远不会骗人。
……
也有人对林夕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一座大城的酒楼的二楼,一名吏司的官员在一片振奋、激动的议论声里,冷冷的泼起冷水。
“既然有能力在大莽大杀四方,四处刺杀大莽要员,何不早杀?”
“既然能够捉来闻人苍月,何不早捉?”
“青鸾学院那么厉害,那么多厉害的人物,林夕这么厉害,为什么要等到战死了这么多人,打了这么久的仗,才做这样的事情?”
这名留着八字胡的年轻官员冷笑道:“分明就是玩弄手段,沽名钓誉。”
整个楼层里的所有人都很愤怒。
只是他们都是普通的民众、商人,又不知道许多内情,一时也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有力的反驳。
就在这时,楼梯口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同时响起的还有甲衣摩擦和兵刃摆动的震响声。
一名身穿轻铠的将领和一名穿着军情处官服的军方官员走了上来。
这两名军方的官员都喝了不少酒,身上有浓烈的酒气,面上没有什么醉意,但是眼睛都很红。
“两位?”
这名吏司官员不认识这两名军方官员,又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睛,有些不自觉的惊恐,身体缩了缩。
“你怎么知道林夕捉住闻人苍月很容易?”
身穿轻铠,脸上有着一条可怖伤疤的将领冰冷的看着这名吏司官员,“永远不要再说这种话。”
吏司官员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对方*裸恐吓的话,又让他愤怒,所以他直着脖子,强声道:“你让我永远不要说这种话,至少也要有理由。”
身穿轻铠的将领目光中的寒意更浓了些,他的声音就像是刀锋在磨:“我给你理由,因为你不知道为了杀死闻人苍月,我们军方这次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吏司官员听出了些什么,一怔,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前线军方为了配合林夕,死伤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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