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罪
在这种最接近死亡的地方,人的思维会缓慢,人的脑袋会昏沉,但一切的情感也更加真实,也更容易将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里的话直接讲出来。林夕此刻的这句话便是如此,他完全就像是在无意识的倒出脑海里的话,没有特别的情绪。
南宫未央微微的仰了仰头,她觉得有些骄傲。毕竟自己进入这世间几乎所有强大修行者都不敢深入的冰雪神原,见过这样瓷蓝到艳丽的天空,见过还有其余许多世间修行者都无法见到的景象。
然而她也靠近了林夕和秦惜月些,平和的说道:“要是实在不成,一起死在这里也不错。”
秦惜月放松了身体,靠在林夕的背上。
她某名的有些开心,觉得自己从进入学院到现在,所做的一切,竟一件事情都没有让她觉得后悔。
她也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死。
她很清楚即便这些白色剑妖族群和林夕所描绘的水母王国一模一样,但即便是数百头数百头这样的磨,也使得她们的前进的旅程更为艰难。
“我也想和你死在一起。”
她压抑的轻咳了一声,轻轻的将自己的脸庞靠在林夕的背上。她靠得是那么的轻,然而却是那么的认真。“对不起。”她轻轻的在心中对这个自己心爱的男子道歉。就如她一开始所决定的一样,她不想成为林夕的负担。哪怕她只能为林夕带来一丝活命的机会,她也觉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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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 第五十八章 旷世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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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辛的旅程依旧在继续。
这种艰辛不只来源于身体每日里每日里不断的虚弱,还在于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旅程到底何时会有尽头,不知道这样的旅程最终会不会遇到他们所期待的东西。
清晨,天空将亮而未亮之时,秦惜月深深的看着冥想修行之中的林夕和陷入睡熟之中的南宫未央,似乎要将这两人的容颜刻入自己的灵魂深处,然后她在火盆之中小心的添了一点燃料,乘着这燃料新生的温暖,她走出了帐篷。
“再见了。”
她对着身后的这顶小帐篷微笑着,在心中轻声的说着,然后紧了紧自己的衣衫,抑制住咳嗽,用最轻柔的脚步离开。
……
林夕在晨曦中醒来。
他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了南宫未央的目光,又看到帐篷里唯有他和南宫未央,于是他在呆了片刻之后,才开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他的身体便迅速变得冷僵起来。
“我查点过了,她大概带走了十天左右的取暖燃料和食物,还有一些用于传讯的东西。”南宫未央也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语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林夕的心脏也和火盆一样渐渐的冷下来。
“她觉得她最多支撑不过十天,所以她只带了维持十天的东西。还有她带走传讯的东西,是为了预防万一…万一她在这十天里面有所发现,她就会给我们发讯息。”他艰难的呼吸着,像说给自己听一样,说道:“如果她没有发现什么,那我们会永远看不到她的讯号。”
南宫未央没有说话,她保持了沉默。
因为秦惜月的想法显而易见,而且这些在林夕醒来之前,她也早就已经想清楚。
“她是上一个轮值时间离开,所以必定不会走出太远。”林夕沙着声音,说道:“我还是和先前一样的想法,即便我们最终没有能够在这冰雪神原里寻找到什么东西,我们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南宫未央点了点头:“让吉祥找她…我们可能会吸引那些白色剑妖过来,在无法确定她的具体所在之前,如果她也处于那些白色剑妖的浪潮中,她不可能具有自保的能力。”
林夕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开始发出声音让远处搜寻的回来,然后飞快的收起帐篷。他不可能有什么奢望,只想尽力。
……
在不可知之地里的探索就像是在无尽的大海里航行,不知何时才能终结,其中的人,甚至不知道寒暑更替。
世间却是冬去春来,战争还在继续。
在云秦皇帝死去,张平背叛青鸾学院之后,整个世间已经爆发了无数场战斗,有修行者之间的战斗,也有军队之间的战斗,然而所有过往的这些战斗,无论是修行者的数量还是军队的数量,却都无法和这年春里爆发的这场大战相提并论。
数十万人还有无数战马、军械同时出现在一处地方,厮杀了许久,将刚刚冒出嫩芽的山林践踏成泥,热血和破碎的兵器、铠甲铺满原野,地面到处布满着深深的沟壑,燃烧着火焰,漂浮着尘土,且四面八方还依旧有军队在赶来,战斗还在持续…这种画面,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这样旷日持久的史诗级大战却并非爆发在云秦,而是爆发在大莽。
在过往的冬里和初春里,焚毁了青鸾学院所有殿宇的张平没有回到中州皇城,而是亲身带着他的虔诚信徒们横穿了整个云秦帝国的北境,接着穿过了数个最为反对他和许箴言等人掌控的内阁的行省。
这数个已然完成兵变,正挥师进军中州的行省反对势力,在他的亲自扫荡下遭受了极其惨重的损失。
他所降临的战斗,和过往无数年的所有战斗都有很大区别。
因为在以往无数年的所有战争里,即便是再强大的圣师,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击溃军队,不知疲倦的收割生命。然而他在战场上却是永不倒下,他所经过的地方,永远都只有对手破碎的尸体。
没有军队能够阻止他,不能够杀死他…所有的战斗便失去意义。即便反对他和中州内阁统治的势力可以攻克一个个行省,但却又会被他击破。所以不管他身边的虔诚信徒战死多少人,那些战斗最终都是以他的胜利而告终。
只是绝大多数反对他的云秦人以及大莽人却依旧不愿屈服。
不管张平有多厉害,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越是在云秦北境至云秦中部杀戮反对他的人,他的行踪便越是
确定,越是不可能突然分身出现在这世间的其它地方。
很多云秦人决定要乘他不在大莽的时候攻打炼狱山。
风雨飘摇的大莽王朝在千叶关那场盛会之后,先前炼狱山掌教扶上位的傀儡皇帝和湛台浅唐却是达成了一致,在湛台浅唐开始重整大莽,整个大莽似乎即将迎来来之不易的和平和安宁时,炼狱山却陡然又产生巨大的变化,红袍神官开始接替朝堂的势力,开始抓捕湛台浅唐和支持湛台浅唐的人。
傀儡大莽皇帝终究是皇帝,湛台浅唐又秉承着先前老皇帝的所有力量,而绝大多数大莽民众和大莽军队在心理上又根本不能接受…怎么好不容易迎来的和平,陡然之间就又要没有了呢?
没有人能够居高临下的掌控所有这些反对炼狱山的意志,没有人能够协调和统御所有人,但当有大量的大莽军队开始朝着炼狱山挺进时,这场史诗级的大战却自然而然的生成。
……
这场大战在后世很多人的分析之中,归结于云秦的影响和大莽人压抑得太久。
在云秦帝国和大莽老皇帝的双重影响之下,许多大莽人其实已经难以忍受自己被炼狱山像奴隶一样奴役,但炼狱山的势力太过强大,他们只能将所有的反对情绪死死的压抑在心中,当这样的情绪终于一朝爆发,又没有任何退路时,就会像火山喷发一样的猛烈。
然而又有无数的大莽人却是在炼狱山积年累月的威慑下,早已经忘记了反抗,甚至成为了炼狱山的虔诚信徒,所以也有许多大莽人,许多被这种意志统御的军队,就像朝圣一样从四面八方不停涌来,使得这场战斗不断的持续下去。
所以这是一场举国之战。
一场信仰之战。
这里没有张平这样不知疲倦,哪怕魂力耗尽之后身体依旧比这世间绝大多数魂兵强横的魔王,所以在这种数量级的大战里,任何修行者也依旧只是辅助的力量,尤其是在这种没有退路的狂热信仰之战里,任何修行者都不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天空中和战场之中不时有荡漾着圣阶力量的箭矢或者飞剑飞过,战斗的双方都知道青鸾学院也已经出动了许多强者加入了这场旷世的大战。
许多红袍神官在这样的雷霆一击中死去,但依旧有宛如僵尸一般的红袍神官出现在战场之中,陡然将数人化成一条前进的火浪,给进攻炼狱山的军队造成巨大的杀伤,甚至杀死一些夹杂在军队中的修行者。
战场在持续不断的战斗中慢慢朝着炼狱山推进,不时有军队力竭再也无法继续战斗,退出破碎血肉铺满的战场休憩,在恢复一定的体力之后,再次加入战场。
陡然杀声震天的战场中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这欢呼声并非是来自进攻炼狱山的联军,而是来自已经退到炼狱山前沿一些死火山区域之中的炼狱山方面军队。
沿着炼狱山外围一座座死火山略微倾斜的黑色火山岩地面陡然以某一个固定的频率震动起来。
鲜血和小石子跳动,飞溅起来。
一头头无比庞大的身躯从炼狱山内里走出,给所有已经疲惫至极的人带来强烈至极的视觉冲击感和心理压迫感。
一名来自云秦的修行者用长枪支撑着身体,呼吸彻底的停顿住。
神象军!
在千叶关之后被驱赶的神象军,出现在了这里。
而且虽然绝大多数修行者都可以肯定此刻像一座座小山一样,接替炼狱山方面中军位置的这支军队必定是神象军,然而现在出现的神象军和以往的神象军却截然不同。
现在的这支神象军的身上全部布满了密封的黑红色金属铠甲。
神象鞍座上的除了先前的神象军军士之外,还有炼狱山的红袍神官。
巨大神象身外的这些铠甲符文里,都流淌着热气,流淌着红色的火焰。
燃烧着的神象军开始碾压进攻炼狱山的联军中军。
每一头神象都像从高高的山坡上滚落的燃烧着的巨大铁球,即便是一些沉重的军械,也都被这些神象轻易的掀翻。
……
在联军中部的军队在神象军的碾压下开始崩溃之时,炼狱山的内里,却也在进行着一些战斗。
无论是来自云秦还是大莽的修行者,自然不可能全部老老实实的在战场上战斗,自然有一些怀着各种不同的目的,已经先于战斗的大军进入了炼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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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 第五十九章 魔王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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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闻人苍月和那数名炼狱山大长老死去开始,炼狱山的红袍神官便已死去得太多。
虽然从张平越过千霞山之后,炼狱山一直在吸收着新血,但在这旷日持久的大战中,又不知道有多少红袍神官死去,所以炼狱山的内里,比任何时候都要死寂,几乎难以看见红袍神官的身影。
知名的炼狱山修行者已然所剩无几,且大多数都在山外的战场上,只是这种几乎无人的炼狱山依旧十分凶险,一些机关埋伏的威力甚至远远超过红袍神官的威胁。
一名身穿古旧黑袍的老者出现在了炼狱山的一片山崖下。
这片山崖崖壁和炼狱山的绝大多数地方不同,并非是寸草无生,而是长满了奇特的手指粗细的金黄色茅草。
在这些茂密的茅草间隙里,隐约可以看到崖壁的本体却是奇特的紫红色,还能看到这片崖上有很多废弃的矿洞,阴风呼啸,透着异常古怪和阴森的味道。
身穿古旧黑袍的老者面容沉静的走入了其中一条废弃的矿洞,矿洞非常低矮,普通人在里面无法直立,且越是往里,空气越是污浊,越是莫名的发出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
矿洞里的分叉越来越多,越来越通往地心深处,且所有的分叉矿洞之中都许久没有人行经的痕迹,然而有股寻常修行者所不能感知的莫名气息,却是隐隐的从最深处的矿洞中传出。
在搜寻和感知了很久之后,这名身穿古旧黑袍的老者最终发现了这股隐隐的气息,他趟过了一段积着污水,闪着铜绿色荧光的矿洞,最终来到了一个因采掘矿石而形成的洞厅里。
在这个洞厅的最深处,有一个因崖壁渗水而形成的水潭。
水潭始终混杂着一些岩石中溶解出的昏黄颜色,并不干净,水潭的边上堆着一些朽木,内里有一名衣衫都早已腐朽掉,双手都已经被斩掉,面目都被乱发和胡须遮掩住,如野人一样的老人。
这个老人瘦到极点,嶙峋的骨头外面紧紧的包着一张皮,眼窝都已经深陷得如同骷髅一般,然而当身穿古旧黑袍的老人第一步跨进这个洞厅时,他却发出了响亮的笑声。
“想不到还能见到一个老朋友,罗侯渊,你都来到了这里,难道炼狱山已经被你们青鸾学院灭了么?”
在这样的笑声里,身穿古旧黑袍的学院守护罗侯渊微微颔首,说道:“齐逆鳞,我没有想到你还活着。”
响亮的笑声过后,老人接下来的第二句话却是变得微弱,气若游丝:“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真好,这总算也让我回想起一些值得骄傲的光辉回忆。”
“曾经的南摩国大国师,在南摩国兵败之后不仅不想让炼狱山掌教替换国君,改朝换代,而且甚至想取代炼狱山掌教的位置。”罗侯渊平静的点头:“你当然有足够值得回忆的东西。”
“可是我还是不如炼狱山掌教,还是失败,被他丢弃在这里。”这名名为齐逆鳞的骷髅般老人牵动着枯叶般的嘴角笑了起来,感慨道:“我能在这里活下来,不是因为有水喝,有青苔,有蘑菇可以吃,甚至还能吃到一些老鼠,而是因为他已经根本不将我放在眼中,我在他的眼中,被和他击败,最后被他当成奴隶的修行者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时间太久,除了那几个老不死之外,已经没有人记得还有这样一个囚徒被他随意丢在了这样的矿洞里。”
“炼狱山掌教已经死了,那六个老不死也已经死了。现在接替炼狱山掌教的是一
名曾经的青鸾学院学生。”罗侯渊看着他,说道:“从某种意义而言,你的仇已经报了。”
齐逆鳞如枯叶般的眼皮微动,用一种温润的目光看着罗侯渊,“为什么说是曾经的青鸾学院学生?”
罗侯渊平静的说道:“因为这名青鸾学院学生从天魔狱原中得到了传说中天魔宫的传承,然后他背叛了青鸾学院,现在他比以前的炼狱山掌教还要强大。强大到现在虽然有无数的军队和修行者在进攻炼狱山,但却没有人能够真正对付得了他。”
齐逆鳞笑了起来:“所以你们这些青鸾学院的强者进入炼狱山,只是想多知道一些炼狱山的秘密,寻求到一些帮助。”
罗侯渊点了点头。
齐逆鳞有些感慨,轻叹道:“想不到我撑着活到现在,终究有些用处。”
罗侯渊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此时外界的人都已经忘记了世间曾有南摩国大国师齐逆鳞这样的人物,此时气若游丝的齐逆鳞也早已经徒有修行境界,而身体已经衰竭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和炼狱山中绝大多数在炼狱山掌教眼中犯了莫大罪孽而被抛在一些深窟中等死的奴隶没有什么区别。但在许多年前,坠星陵一役过后,南摩国覆灭时,青鸾学院的某份最机密卷宗中,却是通过当时追随齐逆鳞的数名亲信隐约得出一个推论,齐逆鳞是因为知晓了一些炼狱山的秘密,才有足够信心想要取代炼狱山掌教。这是一个连昔日的炼狱山掌教都不知道的隐秘。
昔日在坠星陵一役中,齐逆鳞和张院长以及罗侯渊这些青鸾学院的强者是死敌,然而当南摩国灭之后,时过境迁,一切却都已彻底不同。
“真正的事实,始终处于多方的记载中。”
齐逆鳞看着罗侯渊,微笑道;“任何一方都会篡改一些事实,魔为了统治世间,自然也会尽可能的将自己描述得更为强大一些,而这样的记载,便会对后世的修行者形成影响,后世的修行者或许会单纯的完全相信记载里的一切。”
罗侯渊的眉头顿时深深的皱了起来,他看着齐逆鳞,认真的问道:“你发现了什么样的事实?”
“现在世间所有的修行功法,几乎都来源于昔日所谓的修仙一脉的修行者,只是失却了其中最精华的部分。但即便是最强大时代的仙宗修行者,他们也有着自己的弱点,他们的弱点来源于自己身体的羸弱。”齐逆鳞牵扯着嘴角,轻声道:“但在我得到的一部那个时代的古册里,也清晰的记载着,修魔的修行者,其功法本身,也会有着自己的弱点。”
罗侯渊眼光剧烈的闪动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即便得到昔日天魔宫的完整传承,自身也会有着某一个弱点?”
“是的。”
齐逆鳞没有打哑谜,他艰难的微笑着,说道:“任何魔王也都有着自己的罩门。”
罗侯渊心中被震惊所充斥。
今日世间的一些强者借着大战进入炼狱山,都是为了寻找一些炼狱山的最深层秘密,以及毁坏一些炼狱山的真正力量,然而他没有想到,齐逆鳞竟然会说出这样惊人的秘密。
只是罩门….他此时却无法理解,在中州城一役之中,通过一些亲眼目睹的学院强者的转述,他可以肯定张平在某一时刻浑身都近乎被震碎,如果他的身上有罩门的话,在那时就应该已经死了。
齐逆鳞缓缓抬起头,他的颈椎处发出干涩的响声,似乎马上就会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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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 第六十章 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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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侯渊很担心齐逆鳞的脖就此折断,然而齐逆鳞在这样的矿洞里挣扎求生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让自己的脖就此折断。
“魔变始终是过去和现在的修魔修行者最强大的地方。”
他用如风中烛火般昏黄和微弱的目光着罗侯渊,微笑着说道:“魔变同样也是炼狱山掌教和过去的成魔者一切力量的来源,几乎所有强大的修行之法,全部要基于魔变之上。”
罗侯渊并没有费神去思索什么,因为在支撑了很多年之后,终于得到一个倾述机会的齐逆鳞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修行成了魔变的人,体内的鲜血会受药物的影响彻底的改变,接着整个人的体质便也会改变,很多机能便会增强,然后才能让他们施展出一些独特的手段,比如炼狱山掌教的狱火。”
“现在张平从天魔狱原中得到的魔变比炼狱山的魔变更强。”罗侯渊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这一点,所以他出声插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但齐逆鳞却是不以为然的了罗侯渊一眼,“我过的记载里,仙魔时代的成魔者身体无一不是强逾精钢,而且修炼魔变大有保障,不像炼狱山的魔变一样九死一生,所以我当然知道炼狱山掌教的魔变并非是真正完整的魔变。但其基本道理也是一样的,而且既然现在炼狱山的掌控者已经是掌握真正魔变的修行者,那我说的便更加不会错误。”
罗侯渊沉吟道:“所以你说的罩门,便在于这魔变本身?”
“你们青鸾学院包罗万象,有最好的大匠师,也有最好的制药师,老朋友你对药理方面应该也有些涉猎。”齐逆鳞微笑道:“在药理上,五谷之气,以及我们服用的任何灵药,都是分别滋润五脏,要用药力来彻底改变人体,这在药理上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上古修魔者的手段远超我们现在的想象,炼制出了魔变的药物,又有魂力的修行之法配合,将成魔者的身体机能改造到极其强大的程度,但药气要做到调理五脏均衡,却还是无法做到完全自然,五脏之中,肝脏便承受了解除魔变毒性的重任。”
罗侯渊知道齐逆鳞已然说到最重要的关头,所以他即便心中疑惑更浓,却是依旧保持了沉默。
“火旺则血旺,气血旺盛,药力便更盛。所以在那个时代的成魔者,在真正成魔之后,首先要做的便是制怒。”齐逆鳞着罗侯渊,神情莫名的温润道:“魔王真正的罩门在魔变,魔变的罩门在肝脏。越是发怒,肝火越旺,肝脏遭受的损伤便越大。所以上古的成魔者大多断绝七情六欲,极其冷漠。他们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们真正怒火攻心一次,内脏就像被狠狠刺入了一剑,他们的身体便要遭受严重的损伤。发怒的次数越多,他们遭受的损伤越大,轻则根本无法承受魔变的副作用,无法魔变,重则直接衰竭而亡。”
罗侯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所以魔王的罩门在于怒火,要对付魔王,最有效的一点,便是要设法令他真正的愤怒?”
齐逆鳞脸上的肌肤像许多枯叶抖动了一下,他的脸上流露出令人难以理解的表情,“我已经应征过这点,而且差一点便成功了…我想在我被斩断双臂,震碎体内许多经脉丢到这个矿洞里自生自灭的这么多年里,炼狱山掌教一定很少发怒,他一定非常的威严冷漠。”
罗侯渊听出了齐逆鳞这句话里的某些关键意思,他着齐逆鳞,问道:“你当年做了什么事情激炼狱山掌教发怒?”
“他有一个女弟。他和那名女弟之间到底有没有男女之间的情_欲之事我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对那名女弟极其钟爱,一心想要让那名女弟成为新的炼狱山大长老。”齐逆鳞着罗侯渊说道,“然后
我花了很大的代价,擒住了他最钟爱的那名女弟,然后我将他那名女弟送入了最低等的妓院,最后还让她和一个让我都觉得恶心的龌龊男生了个儿。然后我派人将她一家都送回了炼狱山,送到了炼狱山掌教的面前。”
罗侯渊脸色略微难了些,说道:“怪不得他最后不直接杀死你,而是把你不死不活的丢在这里,让你受这么多年活罪…对任何人而言,最令人愤怒的不是将他钟爱的一件东西直接毁灭,而是将他最钟爱的那件东西变得面目全非,甚至令他自己都深深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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