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们和离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街凉茶
花拾轻轻擦了擦段誉嘴角的酒渍,对萧峰道:“峰儿,劳烦你帮我扶誉儿一把。”
“好。”萧峰立即答应了,他人高马大,直接将段誉抱去了房间。花拾跟在后头,依旧是愁眉不展。萧峰将段誉放下后,见到花拾这般模样,心中感叹,当日王妃说的那席话,犹在耳畔,听闻她摆夷族的男子只娶一个妻子,嫁给段王爷,王妃心中不知如何感受。依他看来,贤弟对那个王姑娘也是颇有些情义,岂料这王姑娘也是贤弟同父异母的妹妹,如果段王爷只对王妃一人钟情,却也不会闹出这许多误会尴尬来。
如果是以前,萧峰绝对不会想到这些事情。只是与阿朱互通心曲,他这个蛮汉子也渐渐识得了情之一字,加上他对花拾兼有敬重与感激之情,更是能站在花拾的立场去考虑问题。
“峰儿,陪我喝几杯吧。”安置好段誉后,花拾忽然想喝上几杯。
萧峰很爽快地道:“好!”
花拾自知酒量,因此只用小杯浅酌。萧峰喝下一大碗酒,正想着自己和王妃也无话好说,不过,此时此刻,段王爷正应付李青萝那些女人,阿朱和几个姐妹早就安置了,也就自己和王妃二人无事。花拾轻笑道:“峰儿日后和阿朱去了塞外,当真是快乐逍遥。”
提到阿朱,萧峰一笑,又连喝了两大碗酒。他道:“阿朱自小在姑苏慕容家长大,我只怕她跟着我去了塞外会吃苦。”
“有峰儿你陪着阿朱,阿朱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萧峰到底是个粗鲁汉子,如果换作段誉在此,必然会担心花拾是否联想到了己身。不过花拾确实没想着自己,萧峰直接忽略了,倒是比较舒服。萧峰又笑,一向粗犷的笑容里带着些许柔情,他道:“是阿朱相陪,夫复何求。”
花拾轻轻笑出声来,感叹道:“我看哪,人家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也是很有道理的。说什么红颜是英雄冢,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都是屁话。”
没料到花拾会说这样粗俗的字眼,萧峰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只觉得自己敬重的王妃有几分真性情,他敬了花拾一杯,道:“王妃,请!”
他在丐帮多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和天下英豪诸多至交,临了也没有一个真正相信他的人。此刻回想起来,可不就是一场大梦一般。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大英雄。阿朱更谈不上是他的英雄冢。恰恰相反,是他的救赎。将他从仇恨的深渊中拉出来的救赎。
这些话,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花拾知道他的个性,回敬了他一杯,却见他又将大碗换作了酒坛,她感慨道:“峰儿果然是海量。”
萧峰哈哈一笑,道:“萧某平素没什么爱好,也就喜欢喝喝酒,打打架。”当然,心头一等一爱着的,自然是他的小阿朱。
自从那场误会化解开后,他总是时不时地想着阿朱,阿朱就像是失而复得的、独一无二的珍宝。
花拾瞧着萧峰又一次走神,心中暗暗羡慕他和阿朱的感情。自己几世为人,却从未得到过一份真情真爱。她原也是心如止水,可亲眼见了萧峰和阿朱,心中难动了波澜。
两人喝了半宿的酒,花拾迷迷糊糊地回房后,解了衣裳,便从怀里掉出了一个香囊。花拾伸手捡了起来,见香囊自然也就想到了仙君。她打了一个酒嗝,将香囊放在心口,一头栽倒在床上。
她究竟是谁啊?每一世都是她,可又不是她。每一世的身边都有许多人相陪,可她为什么总觉得隔了一层东西。仙君是陪着她每一世的人,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了……
她脑袋混沌,竟是将香囊给打开了。她实在不是一个有好奇心的人,或者说,她所有的好奇与灵巧都在几世情殇里磨灭了。否则,怎么会一直到现在才将香囊打开?
——香囊里放着一小捆墨黑的头发。她稀奇不已,一时想到仙君那一头如瀑的长发,她暗自惊讶,莫不是这是仙君的头发?!单单是仙君的一缕头发,便有如此神力?
她手心捧着头发,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很漫长,梦里她又回到了现代了。她叫花拾,可是,却不是初初在地府见到的那些经历。这个梦带着无尽的苦涩,一直到一只黑猫的出现,可怕的噩梦里才多了一点零星的火光。
被关在神病院的余生,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该如何度过?或许就如某些人期待的,真的成了神病,或者承受不住压力而自杀了。
她不是天煞孤星,也无须改命。
仙君更不是为她改命的人,只是她的前世却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为什么,原本应该随着她的死亡而结束的一切,要如此无休无止得进行下来?
梦里无尽的苦涩与些微温暖,让花拾的心紧紧揪在一起。最后,在一阵敲门声中,她才悠悠转醒。来者是阿朱,原来花拾这一觉就睡到了翌日黄昏。阿朱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同行的还有阿紫,刚刚的激烈的敲门声便是阿紫丫头闹出的动静。
“看吧看吧,能出什么事情?祸害遗千年,坏女人哪那么容易出事。”
“彼此彼此。”花拾换好衣服,开门对阿紫道。
房内都是酒味,阿紫赶紧捂住了鼻子,道:“坏女人,你昨天喝了多少酒啊?”
阿朱也赶紧道:“都是大哥。明明知道王妃不善酒力,他不拦着便也罢了……”
花拾看她们姐妹如此,心中自然一暖,心道,自己虽说每一世都未必是原主,也不曾获一份真正的爱情。可是,不论是亲情,还是友情,每一世的她都不曾缺的。这也是真情真意,她真心待别人,别人也真心待她,过好当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吃亏的地方。
“对了,誉儿怎么样了?”花拾问道。
“王妃放心,段公子没事了,正在大堂用膳。”阿朱温言道,“我去让小二给王妃打洗澡水来,王妃先行洗漱,再做其余商议不迟。”
“谢谢你了,阿朱。”
如此体贴周到,难怪萧峰会生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念头。
沐浴之后,花拾方才知道,原来今天一早,慕容复便来了客栈,他听闻原来王语嫣是段正淳的女儿,便赶紧将段正淳一行人接去了燕子坞。只有昨天喝的烂醉如泥的花拾以及段誉没有去,而阿朱阿紫以及萧峰则表示要留下来照顾他们。
其实,初见南慕容,萧峰这个“北乔峰”还是有些惺惺相惜之意的,只是实在没放心下花拾和段誉,才留在了客栈之中。
如此一来,花拾便也推测出来了,这个时候,段誉这呆小子还没有对王语嫣情根深种,一心只道王语嫣爱慕她家表哥。慕容复一心想着复国,如今知道了王语嫣是大理段王爷的女儿,对王语嫣的态度也就发生了改变——一旦他娶了王语嫣,他可就是大理的郡马,将来段誉登基,他可就是大理的驸马爷。这对他光复大燕有很大的好处!
至于王语嫣对慕容复,也不必赘叙,原著里,慕容复是去求娶西夏的公主,才将王语嫣扔到井里的。现在西夏公主还没招驸马,西夏的驸马是驸马,大理的驸马也是驸马。如果身份差不多去,娶一个从未见过面的西夏公主,自然不如娶一个从小就对自己情根深种的大美人表妹。
段誉只道王语嫣和慕容复的天造地设,如果是以前,他兴许还会缠着王语嫣,可现在都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了,再缠着像是什么话?更何况慕容复也回来了……自己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故而,昨晚大醉一场,一早起来,虽然还是很难受,但也不至于过不去了。反而是听说花拾也借酒消愁,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花拾还是没有瞒着段誉,她私下将段延庆的事情和他说了。并且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名声不名声的,如果段誉可以放弃大理的皇位,大可以去向王语嫣表明心迹。段誉倒是只剩下了一心的惊骇,并没有管王语嫣。
花拾知道要段誉去接受这个事实,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但是,不说的话,她会觉得是自己左右了段誉和王语嫣的因缘。毕竟原著中,他们本是一对。段誉将自己关在屋里大半天,晚上又去找萧峰大醉了一场。第二天告诉花拾,他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并非是因为大理的皇位,他的皇储身份,而是,王语嫣的心并不在他的身上,现在慕容复对她的态度又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他是永远没有机会去博得王语嫣的爱情了。他决口不提花拾说的什么“名声”,估计是不想让花拾为难。
花拾心中感叹,其实看天龙的时候,她也一度迷惘段誉究竟爱的是王语嫣这个人,还是她酷似玉雕的容貌。不过,估计段誉本人也分辨不出来吧……只愿他以后能找到真正的感情。
当天,慕容复便向段正淳提了亲,要娶王语嫣过门。
原本“北乔峰,南慕容”都娶的是段正淳的女儿,他们打算同一日成婚。不过,花拾却不想让萧峰和阿朱的婚礼跟慕容复他们撞在一起,于是,迟迟没同意李青萝进段家的门。这样一来,慕容复便要考虑一番了,故而,最后还是阿朱在燕子坞出嫁,时间上和慕容复他们错开了。花拾为了占一占便宜,便开口故作笑语,说是要当萧峰的义母,非得参合他们的婚事不可。本来以为萧峰一定会拒绝的,没想到他一口就应下了!
虽然原因是段誉是他的结义兄弟,段誉的母亲本来就是他的义母……
这里其实还关系到了称谓问题。按理说,段正淳是他的岳父,自己也算是他的岳母。可毕竟阮星竹才是阿朱的生母,花拾才不死乞白赖地要萧峰喊她岳母。所以才这样寻思的。
两人结成连理,又在姑苏留了三日,便去了塞外。
等他们离开之后,花拾也寻了个日子,让段正淳将秦红棉她们几个都纳进了王府。王府一时热闹无比,花拾却私下寻了个时机,与段正淳说,自己打算跟他和离。段正淳一开始以为花拾这么做,是因为他纳了秦红棉她们。花拾颇了一番口舌,并且表示,这和离之事只是私下的,她一心想去修道,所以不愿意被红尘干扰。一番话说的也是情真意切,差点连她自己都信了。
段正淳这人虽然风流,不过对每一个女人,的确都是有几分真情真意的,处处为她们着想也是不假。最终还是尊重了花拾的选择,同意私下和离。但是他也说了,他这辈子的正妃只有刀白凤一个,虽然和离了,他也不会再娶。
花拾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现在只怕他没心思去找别的女人了。
进府的三个女人,秦红棉,阮星竹,李青萝,每一个是便宜角色。她将行李一拾,当晚就离开了段王府。跟着同行的还有段誉,一来他知道了自己不是段正淳的儿子,虽然说段延庆的儿子更是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但他总觉得不对劲,打算将来一旦段正淳又生了儿子,自己便让出了储君之位。二来,不久之后就是王语嫣和慕容复大婚之日,段誉虽然说是放下了,可心里到底有个疙瘩在。
母子二人离开后,又一次机缘巧合,在缥缈峰上遇见了虚竹。段誉和虚竹喝的大醉,最后稀里糊涂地结拜了……
花拾知道虚竹的身世,两人喝的正高的时候,她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道:“出来吧。”
段延庆便隐在树荫之中,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如果我没猜错,我出了王府,你就一路跟着了?”那天她和段正淳和离,段延庆许是疏忽了,便被她察觉到了迹象。当时段正淳只顾着心中感慨,倒是没发现的。
段延庆默认,道:“你放心,我只远远跟着。”
花拾也就由着他去了,毕竟这大半年,江湖险恶,不知段延庆为她私下铲除了多少危险,她才得以和段誉这样逍遥自在。私下将虚竹就是叶二娘的事情与段延庆说了,想必,段延庆会为她转告给叶二娘。叶二娘这人是可怜可恨,可怜的是她和虚竹骨肉分别二十四年,可恨的是她一双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婴儿的鲜血。但愿往后这人能用余生多做些善事。
和虚竹结拜之后,花拾突发奇想,便与段誉一路北上,去找萧峰和阿朱两人。
只不过草原太大,他们也不知道萧峰和阿朱究竟在哪里。
还是有一次听人家说,有个英雄抓了采花贼,花拾心里一琢磨,段延庆跟着自己,那个云中鹤可能也在附近。果不其然,这个采花贼就是云中鹤。只是没想到抓住采花贼的人竟然就是萧峰!原来萧峰也是无意中看到云中鹤的,想到了花拾曾经说的“此人留不得”,便将云中鹤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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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重逢,自然欢喜,最后萧峰听从花拾的意思,将云中鹤交给了那些他曾经玷污过的女子的家人。现在四大恶人除了南海鳄神,都有了各自的归宿,花拾便也对段延庆明言,一来感谢他这段时间的暗中保护,二来也希望桥归桥,路归路。花拾到底心慈手软,默许段延庆跟着,也是看他实在可怜,段誉是不可能认他做父亲的,这些时间,也算是全了他的心思。段延庆早料到会如此,对花拾道谢之后,便迅速离开了。
段延庆不知去了哪里,想必应该是隐居起来了,因为从那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传言。
至于叶二娘也改邪归正,与虚竹相认,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犯下的罪孽太多,没多久就因病痛去世。云中鹤被交到了那些受害者的家里,下场不必赘述。
反而是南海鳄神,四大恶人瓦解之后,他就跟在了段誉身边,有段誉拘着,并不犯错。
处理了云中鹤的事情后,萧峰更是告诉他们,阿朱怀孕了。于是,花拾就顺便留下来照顾起了阿朱。萧峰和段誉两个白日里多是出去打猎,确实过了一段逍遥日子。而段誉也在一次打猎时候,救了女真族的一个长公主——完颜惜。完颜惜是在马背上长大的爽朗女子,又兼有公主应有的贵气与落落大方,段誉这个南方长大的文质彬彬的男子倒是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姑娘,两人对彼此的印象很是不错,后来,完颜惜就经常来萧峰他们家,说是来看阿朱和花拾的,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完颜惜教段誉学女真语,段誉便教完颜惜《易经》……
完颜惜身为女真长公主,却对中原文化很是向往,自幼便学一些汉语。
只不过,这个《易经》……
阿朱第一胎便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姓萧,一个姓乔。
只是萧峰看不起并没有作了父亲之后应该有的兴奋,原来,那日见了阿朱九死一生生下孩子,他的心至今还没放到肚子里。只暗暗发誓,以后再不许阿朱生孩子了……
孩子满月后,萧峰带着阿朱和孩子去大理探亲。一听说他们要去大理,完颜惜也动了心思,商议之后,花拾决定为了段誉这小子,索性一起去大理。
经过雁门关的时候,萧峰难触景生情。当年就是这里,他的父亲带着他和他的母亲去中原探亲,结果遭遇了伏击。而今自己成亲已有一年多,他的小阿朱还为他添了两个大胖小子。他想,等回来的时候,他还需去一趟少林寺……
正巧,他们南下,段誉遇见了灵鹫宫的人,便向萧峰说起了虚竹的事情。两人商谈后,决定迟些时候去一趟灵鹫宫,没想到,灵鹫宫的人很快回禀了虚竹,虚竹表示不如自己去大理和他们会面。
见了虚竹之后,花拾又不客气地占了一把便宜,让他也叫自己义母。
虚竹老实,但想来花拾本来就是段誉的母亲,而萧峰也是一口一个“义母”地称呼花拾,当即高高兴兴地叫她“义母”。
在大理呆不到几日,大理就涌进了一批星宿派的人。这些人自然是星宿老怪派来捉拿阿紫的,那星宿老怪也是倒霉,遇见了萧峰三兄弟,没一会儿就被解决了,不值一提。倒是阿紫那神王木鼎闹出了一些麻烦死,加上她用这玩意练习邪功,被段正淳下了禁忌,没了神王木鼎。
段正淳现在是美人在侧,女儿满堂,可他分明比一年前老了许多。
花拾连王府一步都没踏进去,见到段正淳也是偶尔一次在街上逛街的时候遇见的。大理到底太小了,遇见也是正常。
只是,任凭段正淳心中如何波涛汹涌,花拾也只能对他问一句“别来无恙”。
别过以后,花拾依旧快意江湖。
后来,段正淳这个一向风流倜傥的人竟然去了天龙寺出家,等段正明驾崩以后,便将皇位直接传给了段誉。花拾永远也不知道的是,在她和段正淳和离以后,段延庆便给段正淳下了绝育的药,故而,后来段正淳虽然有很多名正言顺的女人,但是,再也没有过孩子。
段誉登基以后,自娶了女真的长公主完颜惜。
而姑苏的慕容复一直没有忘记先祖遗训,一心想着光复大燕。
……
花拾一世逍遥,浪迹江湖,偶尔打抱打抱不平,有时去塞外,有时去大理,怡儿弄孙,好不快活。只是这一世,难也对萧峰和阿朱那样的爱情,生出了一丝羡慕。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第59章 番外·结发授长生2
自打王母娘娘掌管欲界,我已经有百日不曾下凡去。
都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算起来,小九已有一百年没见过我。
我不知道小九会不会想我,可我却着实有点想他,想以前还是万窟山的一只狗尾巴草妖的日子。
我初初学会说话的时候,万窟山搬来了两只狐狸,一个公,一只母,他们是夫妻。
其后不久,狐狸夫妇生下了一只小狐狸。
小狐狸没有玩伴,就经常来找我说话。
她有时候埋怨法术难学,说她多想趴在万窟山的某个洞里晒月光。
我是草木成,因法术低微,只在方寸之地修炼,我当时想,洞底的月光是不是比平地上的要好看?那个时候,去山洞低沐浴月光便成了我平生第一愿。
有时候下了暴雨,小狐狸还会巴巴地来给我撑伞,我告诉她,虽然我法术低微,但是这点雨也不足够伤害我了。可小狐狸只是来,担心地看着我,生怕我干瘪的身子会被风雨摧残。
我想,小狐狸真好,是只好狐狸。
然而,在某一个同样下着暴雨的、没有月亮的夜晚,小狐狸告诉我,她要离开万窟山了。我在她的身后看到了一只公狐狸。我问她以后是不是不能来看我,等不到我化形,等不到我一起去山洞低晒月光了。她忽然哭了,我想,她也是很舍不得我的。
我知道,万窟山这样的穷山恶水,成了的除了小狐狸一家,就是我了。我是小狐狸唯一的朋友。
她离开的时候,我默默地祝福她。雨珠一滴又一滴地打在我的身上。
忽然,浑身都不对劲了,我似乎生出了手、生出了脚……
我低头、好奇地看着自己雪白的身躯,于是,大雨打在我刚刚化形的身躯上,墨绿色的长发贴着我的脸,蔓延上两片锁骨,丰盈的胸部,纤细的腰,以及……软趴趴,根本无法笔直站立的两条腿上。
然后,我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瞧我赶上了个什么时机?都三百年了,你才化成人形,真是……”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脚愈发软了,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完全动不了。很快,一只冰冷的爪子按在了我的背上——他虽然化成人形,此刻用食指轻轻点在我的背心,可是,我总是想到那肉嘟嘟的爪子……
修长的手沿着我的背一路向下,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听他说:“你这化的身躯倒是曼妙的很……”
我想他一定是在取笑我,他从来不会夸奖我,这么说,一定是取笑我,以我听不懂的词汇和含义。于是,我扭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霸气侧漏地瞪着他。但是,就如同三百年以前,或者更久以前,他只是轻轻勾着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让我觉得自己很蠢。
我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年以前了,那个时候,万窟山还没有狐狸一家,光秃秃的山,不知为何,只有我一个启了灵识的怪。后来,我就见到了眼前这只可恶的黑猫。
万窟山从未来过一只猫,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只是感受到了他的灵识,这令我很开心。我拼命地扭动身子,向他打招呼。于是,在那个雨后放晴,天边甚至都弯着一道七的虹桥的傍晚,他轻轻踮着脚尖,步伐优雅地朝我走来,仿佛踏着七祥云,黑色的身子仿佛笼罩在一片金色光晕之中。好看极了。
我笔直着身躯,郑重地向他表示自己的欢喜!于是乎,他摇摇尾巴,金色竖瞳微微眯了一眯,就在我拼命用肢体语言向他传达自己的意思的时候,他忽然张大了那长满獠牙的嘴巴!
——我不知道,原来极美的外表之下,竟有如此可怕的真面目!
那个时候,我不知生,不知死,却也本能地害怕了。
然而,他不曾咬下来,就在牙齿碰到我的身躯的时候,他忽然在我身边昏死了过去。我看到他乌黑的毛发之下,渗出了鲜红色的液体。我知道,这是血液,动物的血液。
我害怕他忽然醒来,可是即便害怕,我也没办法挪开一步。只因我是法力低微的狗尾巴草妖。他昏了好多天,金乌从扶桑树驾车,再落到西方的若木神树上,已有整整三十个轮回。我甚至怀疑这个可怕的家伙从此要做了我的草肥……这对我来说,却是机遇。这三十天以来,单单通过泥土汲取他因受伤流出的血液,也提升我不少的法力。
到底他还是醒了。那个时候,他像是主宰我生死的人,而我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大概是他堪堪伤愈,竟然没有再来搭理我,他支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走远了。在晨曦之中,我看到他的屁股处竟然生出了两条尾巴……
第一次和他相遇,差点要了我的小命,我祈祷以后再也不要遇见他。
可是天不遂妖愿,大概是二十年后,他又来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再一次昏死过去。这一次,他昏迷了二十天,在离开的时候长出了第三条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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