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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又穿回来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懒就
坏的彻头彻尾没有道理,爱上男主爱的没有丝毫道理。
他可恨,卑微,是在男女主感情和事业道路上的可怜虫。
让人厌恶嘲讽的可怜虫。
蒋闻此时想丰富这个人物,给他合理的人物动机,加大他的戏份,某种程度上是对原著剧情的魔改。观众接不接受,是个未知数。
网剧的很大一部分观众来源是原著读者,对锦儿这个反派角色改动太大,会不会受到原著粉的谩骂和抵制,也是个未知数。
再加上由此带来的很多本不必要的支出。
可以说风险很大。
蒋闻看向目光低垂的许乔,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但许乔给他一种感觉,也许改完剧本的《聊将》,会焕发出不一样的生机。
编剧紧锁眉头,目光不时瞥向一旁安安静静坐着的许乔。他当然明白,是许乔的出色演技让蒋闻起了这样的念头。
“现在,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怎么改。”蒋闻盯着许乔,“许乔,你应当来讲对这个角色了解最深,你觉得他为什么对淳于元一见钟情了?”
原著里,只提到锦儿在看到淳于元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他,是因为淳于元的英俊、少年意气,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原著里没有说。
现在蒋闻想要有一个更为打动人更加合理的理由。
许乔细长的手指摩挲了下掌心捧着的保温杯,他垂眸看见保温杯里上下漂浮的枸杞,看到倒影里自己那张模模糊糊的脸,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彼时,在《我在青楼当女装大佬》那本书里,他也着一身衣袂飘飘的红裳,在水面特制的金荷叶上起舞。水面倒映着他翻飞的长袖和轻纱,无数贪婪的目光凝聚在他身上。
一舞完毕,荷叶上的美人衣衫半露,香汗淋漓,没等他露出习惯的暧昧笑容,一个男人脚步匆匆跑到他身边,嘴唇紧抿,脱下了自己的长袍披在他身上。
“我包你一月,别再跳了。”那低沉的嗓音好像隐隐在耳边回荡。
许乔想再细想下去,可记忆的更深处一片空白,再往前,头便像被针扎一般,刺痛难忍,没办法回忆。
他记不得那个男人的模样了,甚至,连名字也记不起了。
那份悸动,也记不得是个什么感觉了。
许乔听到自己飘渺的声音响起:“想脱我衣服的那么多,只有你给我披衣裳……”
“啪啪”两声,惊醒了许乔,他抬眸看去,就见蒋闻鼓了鼓掌,朝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理由好。”蒋闻不住点头,在剧本上记下了这句话,“锦儿从小待在青楼,那么多人觊觎他的身体,想要脱他的衣服。只有淳于元,在见他的第一面给他披了件衣服。”
一旁编剧也道:“锦儿心思细腻,这么一个小动作打动他,让他就此爱上淳于元,这个理由可以的。”
蒋闻朝许乔点头:“回头你和司城刚见面的那一场戏,再补个镜头,他给你披衣服的镜头。”
许乔敷衍地笑笑,拢了拢身上披着的羽绒服,忽然觉得周身寒意重重袭来。
每一次穿书结束,他都会忘记上一本书中世界每个人的长相,曾经相处的记忆也和那些面孔一样变得模糊。除了那些他在书里经年累月学习,在完成世界意志后,作为任务奖励保留下来的技艺和知识。
这是世界意志某种程度上对他的保护。一个正常人,保留着一个世界接连一个世界的记忆与情感,只会陷入疯狂之中。
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梦罢了。他甚至不知道梦里的人是真是假。
许乔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和编剧一道同蒋闻继续探讨起来。
这一探讨就探讨到了后半夜。
改完剧本后,剧组重新紧锣密鼓地投入到拍摄之中。
补完该补的镜头,许乔的戏份正式进入到尾声,演完最后一个高潮就能够领便当杀青了。
最后一场戏很重要,蒋闻早早差人做好准备工作。
此时,锦儿因为倾慕淳于元,百般陷害管念烟不成,巨大的憎恶及他心里本来的扭曲让他越发丧心病狂,不仅仅追杀刁难女主,在这过程中,更枉杀了许多无辜的人。
淳于元尚未得知锦儿身份,一边尽心思要揪出那个对他们百般纠缠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一边对醉欢阁总是贴上来的锦儿厌恶与日俱增。
这一日,淳于元在和黑衣人缠斗之中,用剑挑去了黑衣人的面巾,他尚未看清楚面巾底下的容貌,黑衣人已经滑不溜秋地逃走了。
那匆匆一瞥,让淳于元觉得眼熟。他有了猜测,却又不敢相信:醉欢阁那个受众人追捧,娇弱无骨妖冶艳丽的小倌,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黑衣人?
晚上,淳于元为了求证来到醉欢阁,花重金包下锦儿一晚。
锦儿的房间内,两个人相顾无言。
灯光道具全部就位,几台机位对着两人。在场记打板后,拍摄开始。
许乔仍是一身轻薄的红裳,腰间一根绸带固定。他看着坐在桌前一言不发的司城,抿唇笑了一下,走过去细长的手指搭在他肩膀上:“阿元……”
酥麻入骨的一声。
司城皱眉,拂开他的手。
许乔也不介意他的冷淡,一副习惯了的模样。抬手给他倒了杯酒,脸上笑意吟吟:“这是你头一回到我屋来。”
司城注视着许乔面无表情,冷声道:“今天下午,你在哪里?”
“下午?”许乔垂下鸦羽般的眼睫,轻笑了下,放下酒壶,嗓音低哑迷离,带着几分抱怨,“自然是在床上,那人一点都不懂怜惜人,擒着锦儿的手使劲折腾,锦儿只看得到头顶的红绸晃啊,晃啊——”
“够了!”司城听不得这污言秽语,一把推开许乔。
许乔被他推倒在地,吃痛的微皱了下眉头。他虽痛着,仰起的脸上却仍是笑,笑里头又藏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哀伤。
司城见状,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一跳,愧疚又自责,下意识就要去扶他。伸出手的霎那,他就知道自己又得挨骂了。
剧本里,淳于元只是冷漠地看着跌倒在地的锦儿而已。
没等蒋闻开骂,司城把许乔扶起来,手垂到身侧,可怜兮兮地看过去:“导演,对不起。”
道歉倒是迅速的很。蒋闻哼了一声,挥挥手示意重来。
这一场戏后,淳于元已经确定了锦儿身份,锦儿知道自己同他再无可能,心生死志。
最后一场杀青戏,蒋闻万分重视,没有急着拍,看了几天的天气预报,终于等来了一场暴雪。他连夜叫回剧组工作人员,在雪中布起了景。
刺目的红绸飘得张牙舞爪,裹挟了整个天地一般盛大。锦儿将会在雪中最后给淳于元跳一支舞,饮鸩酒而亡。
第14章 鸩酒
蒋闻在道具组忙着布景的空当,拉着许乔和司城两人讲戏。
许乔见蒋闻拿了个播放器过来,按下开关,屏幕上播放起上一场戏两人的表演。
调过色配过音,经过后期处理的镜头十分抓人眼球。
先是一个长镜头。一镜扫过醉欢阁的牌匾,穿过热闹的欢场大厅,掠过嬉闹的客人与妓子,最终停留在锦儿房间窗户外,聚焦在一片正在下落的雪花上。
男男女女的调笑声或远或近传来,显得这里愈发安静。
树上积了厚厚一层雪,那片雪花最终落到枝桠上。落稳的刹那,树枝被雪压折,断裂的咔擦声和雪簌簌落下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明显。
镜头回到房间内。许乔与司城两人一人坐在桌前,一人跌在地上。
半晌,司城开口:“我问你,你是不是——”
他刚想开口挑明身份,在许乔哀求的目光中不自觉停住了。
许乔手撑在身旁,仰头看着他,乌发散在身后:“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许乔嘴唇翕动,缓缓站起。那双在醉欢阁日夜熏陶,仿佛永远带着微醺的眼睛,此时却平静无波。他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司城。
司城在他的目光中蹙眉。那双眼睛清清亮,没了那股子氤氲雾气,反倒让人有些不自在起来。
许乔轻笑了一下,笑意远不达眼底:“你既包了我一晚,总不好干坐着。”
“我给你跳支舞吧。我娘教我的,还没给其他人看过。”
司城自是对他的舞不感兴趣,只是心中尤存警惕,抱着看这人究竟耍什么花样的念头,并没有开口拒绝。
许乔回到里间,从床铺下取出一只落了灰的木箱,手指拂过,划出道道指印。他打开箱子,里头放着的是一套红衣。
镜头切到司城这边。他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润润嗓子,待听见许乔出来的脚步声抬头看去,看清楚时瞳孔紧紧缩了一下。
不是他往日惯穿的轻纱薄料,那裹在他身上的红衣,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肩披霞帔,璎珞垂旒,下面百花裥裙,分明就是嫁衣!
像是明白司城在想什么,许乔抿唇笑了一下:“戏服罢了。”
影像在此停止。
蒋闻用笔帽敲了敲屏幕:“一会儿就拍后面的了,后面这段戏啊,锦儿情绪非常复杂。他心存死志,卸去所有套在身上的枷锁,以一片赤子初心给淳于元跳这段舞,讲这段话。”
“淳于元呢,他是个侠肝义胆,嫉恶如仇,又心性单纯的少年郎,是有慈悲在里头的。所以看到仇人死了,断不是开心松了口气,而是怜悯怅然。”
“这段戏,咱们不要一遍遍拍,对情绪的消耗太大了,走戏走多了反而影响效果,许乔这边跳舞也耗体力。所以咱们争取三遍内搞定,你俩开拍前酝酿酝酿情绪,找到那个状态咱们再开始。”
许乔听完蒋闻说的,抬眼看了看司城,见他眉头紧锁,问道:“怎么了?”
司城道:“剧本这里写锦儿喝完三杯鸩酒倒在雪地里,淳于元只是走到他跟前,站在一边听他说完话——这里我觉得怪怪的。”
蒋闻:“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司城张了张嘴,眉头皱得更紧。
“这样。”蒋闻见他说不出来,拍了拍他肩膀,“你就按照你的感觉来,司城,等你代入了那个情绪,成了那个人,不需要思考,你就知道怎么演了。”
司城是个有灵气的演员,正是表演里头体验派的代表。小孩一旦进入到情绪中,就会无比投入。许乔在和他对戏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在表演上的潜力,司城还有许多可以挖掘的地方。
等到景都布好了,许乔换好衣服,和司城交流了会,两人觉得差不多了,示意蒋闻可以开拍。
几台机位就位,虽是夜晚,灯光师提供了柔和的光,月夜清辉。
镜头里,许乔带着司城走到院子走廊上,周围挂满了艳丽的红绸,在寒风中鼓动着,衬着那漫天的白雪,红的让人心惊。
许乔看了站在梁下的司城一眼,移步走到院落空地上。
雪越下越大,落在许乔漆黑如墨的长发上,点缀在他纤长的睫毛间。
院中有一小桌,上头摆放中一盅酒。许乔倒了一杯,看着指尖的酒杯,唱起了戏词:“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阴,这景色撩人欲醉。”
许乔小口将这杯酒饮尽,水袖一挥,在月色雪夜中起舞,身段袅娜娉婷,当是春山作骨秋水为神。
蒋闻攥紧双拳,盯着监视器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这段唱词出自《贵妃醉酒》,蒋闻本打算找戏曲老师配唱的,许乔说不用,直接当场给他来了一段,立马让蒋闻消了找配唱老师的想法。





穿书后我又穿回来了 第14节
那嗓子,那唱腔,哪需要再去找配唱?
舞蹈也是许乔自己来的。先前许乔穿着毛衫跳了一遍,就已经折服众人了,这会儿换了身衣裳,戴上发套,跳起来水袖挥舞,长发飘散,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这样的人,安静站在那儿时一身的清气,这已是难得,偏偏那皮肉骨头都生得好,怎能叫观众不心折。
唱词渐渐转向失落与苦闷,许乔笑容仍旧鲜媚,眼神却愈加沉寂。他一个旋身来到桌前,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第二杯酒,不若第一杯细细缓缓。急饮下肚,借酒消愁。
舞姿也开始透露出一股醉意来,带着几分娇憨。
第三杯酒,许乔眼波流转向司城,明明该是妩媚的眼神,却透着半分死气。他附身叼起桌上的酒杯,似哀怨似解脱,重重情绪蒸腾上来,许乔眼角滑过一滴泪水隐入鬓角。丝毫没有犹豫,他将那杯酒痛饮而下。
唇一张,酒杯砸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最后一句唱词从许乔口中溢出:“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
三杯酒下肚。
命运下达了最后通牒。
许乔骤然停在原地,身子摇摇晃晃,似乎是醉的很了,用戏腔念了一句:“夫君,我们来生再见。”
他朝司城甩了一下水袖,旋身几圈,身子就要栽进雪地。
从这里开始剧本出现了偏差。司城脑海里闪过导演那句“按照你的感觉来”,摒弃了所有杂念,将剧本抛之脑后,在许乔摔倒前将人捞进怀里。
副导演看着,脚步摩挲,有些急了。蒋闻抬手示意他安静,继续拍摄。
怀抱温暖到灼热。在他的臂弯里,许乔咬碎嘴里的血包,抬起头。司城看到他嘴角溢出的血线,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你……”他瞬间意识到什么,看向了小桌上的酒盅:“是不是那酒——”
“我是妓女的儿子。”许乔轻轻开口,让司城止住了下面的话。
“听我娘说,我出生那一日,也是今日这般,寒风打着卷儿,漫天的鹅毛大雪……妓女的儿子,也该去伺候男人。我从记事起就知道这一点。”
“我从未觉得当个小倌有什么不好。我生来就待在这醉欢阁,看倚门献笑,迎来送往,人人挥金如土,妓子呼奴唤婢……”
许乔脸上敷了粉,唇上染了红色的脂膏,可整个人还是苍白,唇角的血线触目惊心。
“谁叫我那一日碰见了你,你给我披上了一件衣裳。脱我衣服的那么多,只有你给我披衣裳。”
“可是我能给你的,你都不稀罕,不稀罕……”
许乔看着司城,眼神失了焦,又竭力想要看清他的样子。那双眼睛像夏日波光粼粼的湖面,在时光流转后于初冬一片死寂,偶尔落下片枯叶才能激起几分沉寂的涟漪。
寒风呼啸,今日天公作美,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层又一层。
司城抱着许乔,跪坐在纷扬的雪中。
他看着许乔开始变得空洞的眼睛,张了张口,无意识发出“嗬嗬”的、沉重的喘不过气的声音,一滴不属于淳于元的泪掉了下来,砸在许乔脸上。
蒋闻注视着监视器,觉得司城这泪掉的有些不妥。淳于元此时看到锦儿身死,应该只是叹息一声,说句造化弄人,流露些怜悯和同情就好。
眼下这滴眼泪掉的却……
纠结了一下,蒋闻盯着监视器,又觉得这滴泪反而多了些让人深思的意味,便了心思,由着司城继续演下去。
许乔抬起手想要抚上眼前男人的脸,刚抬起,染血的手指动了动,又缓慢地放了下来。
“罢了,你从不喜欢我触碰你……”
“阿元,我好痛阿。”
说完这一句,许乔嘴角捎噙着浅浅的笑,闭上眼睛,整个人再无声息。
司城有些茫然地看着许乔,心里头一片慌乱,他张了张口,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眼眶通红。
风忽然大了起来,雪钻进眼睛里,司城不由闭上了眼。良久不曾睁开。
“咔!”蒋闻摘下耳机,起身朝两人鼓起掌。
作者有话要说: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阴,这景色撩人欲醉。”“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出自京剧《贵妃醉酒》。
第15章 解约
听到蒋闻喊咔,许乔睁开眼睛,食指抹掉嘴边粘腻的血浆,就要从司城怀里站起来。
谁知司城手跟铁钳一样箍着他腰,丝毫动弹不得。人看着无害,力气却真不小。许乔推了推他胳膊示意松开,小孩还紧闭着眼睛,丝毫反应没有,一副悲伤过度的模样。
……死的是我不是你,这么难受做什么?
许乔推不开他,有些无奈,喊了他两声,司城才抖着睫毛,缓缓睁开眼睛。
偏浅蜜色的圆眼此时蕴满了水汽,许乔怔了一下,眼睛弯起,露出个温柔的笑,揉了揉他脑袋:“怎么了啊?”
柔软的声音乍听上去带着几分宠溺意味,叫谁听了都会觉得心里熨帖。
可司城和他相处了一段日子,少年心思又格外细腻敏感,偏从许乔那惯来的尾音上挑中听出几分漫不经心来。
司城胸腔里堵得厉害,晓得眼前人对谁都笑意吟吟的,可眼睛深处清潭一样,比谁都薄情。他垂下眼睫,双唇倔强地抿起,终于松开了许乔的腰。
许乔看他一眼,也不在意,从他怀里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李飞飞跑过来帮忙,拿来件羽绒服给许乔披上。
拢了拢衣服,许乔回头见司城还跪坐在雪地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为他是入戏太深缓不过来,还沉浸在情绪中,许乔朝他伸出只手:“起来吧,别冻着。都结束了。”
结束了。司城默念这三个字,鼻子又是一酸。见不远处蒋闻往这边走来,他深吸一口气,躲过许乔的手,自己撑地站了起来。
还是第一次在司城脸上看到明显抗拒的情绪,许乔有些奇怪,回手,还没来得及细想,看到匆匆走过来的蒋闻,转眼又忘到了脑后。
“恭喜杀青!”蒋闻满脸喜色,在许乔跟前停下,拍了拍他肩膀,“刚刚演的真好!”
剧组众人也围了过来。
“恭喜许乔顺利杀青。”
“许乔哥刚刚真的太棒了!我看的气都不敢喘一下。”
许乔在剧组待的时间不算长,但这会杀青了要离开了,整个剧组都挺舍不得他。
蒋闻也有些惆怅,合作过这么多演员,许乔绝对是其中最让他省心和惊喜的那一个。
“这段时间拍摄辛苦了。等咱们这边拍摄全部结束,剧组摆几桌杀青酒,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过来。”
许乔点点头应下了,不想耽误剧组后续的拍摄工作,跟众人道了别,卸完妆换好衣服,没再跟人说,直接让李飞飞开车送他回公寓。
拉开副驾驶车门,许乔弯腰坐进去,刚扣好安全带,就从后视镜看到后面不远处站着个人。
许乔从车窗探头出去,那人却慌慌张张转过了身。
从衣服和身形认出是司城,许乔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打个招呼,李飞飞已经踩下油门。
“哥,你看什么呢?冷死了快把窗户关上。”李飞飞在旁抱怨。
许乔蹙眉,盯着那道身影,直到车子转了个弯,建筑物挡住视线。许乔缩回车内,将车窗关上。
“没看什么。”
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深夜了。
这段时间住在影视城里,天天拍摄,力体力都消耗不少。回了自己的小窝,许乔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催命一样的手机铃声响起,才朦朦胧胧睁开眼睛。
“喂。”许乔拿过电话,满脸困倦,刚睡醒声线还有些沙哑,“谁啊?”
“是我,杨慧。”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冷淡,带着几分刻意疏离,“听飞飞说你杀青了,下午拾拾来公司一趟吧,我叫飞飞过去接你。”
许乔揉了揉眼睛,意识还有些不清醒,忍住想打哈欠的冲动,憋得鼻腔都有些酸,下意识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杨慧没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又眯了会,直到阳光随着时间推移,挪动脚步透过窗帘缝隙照到许乔脸上,他才睫毛颤了颤,不耐地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也再睡不着了,许乔睁开眼睛,视线找到焦点后缓缓从床上坐起。
翻了翻刚刚的通话记录,许乔将手机丢到一旁,光脚下床拉开了窗帘。那先前只能透过窗帘缝小心翼翼钻进来的阳光像是一下子得了允许,争先恐后涌了进来,将许乔包裹在里面,把不大的卧室照的分外亮堂。
许乔用两只细瘦的手掌撑在窗台上,目光远眺。这座城市随着太阳升起也已经醒了过来,车水马龙,忙忙碌碌。
sse所在的大厦距离这边不远,从许乔此时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那造型前卫的办公楼,上方挂着块巨大的显示屏,屏幕上播放的,是sse旗下艺人最近的广告作品。
前一支是李成轩代言男士剃须膏的广告,紧接着的是小花管菡代言的护肤品广告。
每一天,都有无数年轻人从四面八方注视着那块显示屏,幻想着进入光怪陆离的娱乐圈。
而他踏进这个圈子不过半年就要离开了。
许乔眼神懒洋洋的,杨慧让他去公司做什么,自然是去谈解约了。
心急也是真的心急。先前说好《聊将》一杀青就解约,这会儿果然,一天都耽误不得,行动力是真的强。
急不可待要划清界限的样子。
许乔从那座办公楼上回目光,细白的脚随意勾起踢到一边的拖鞋。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没多久李飞飞就来了。
他开车过来接许乔,一路上神色郁郁。
更让人心烦的是,下了车刚进公司就碰到讨厌的人。
穿过旋转门,李飞飞望着迎面走过来的李成轩,暗自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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