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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轲西
崔少言只觉得脚踝处热热的,重新裹进被子里改成趴,忽然想起问:“付靳,你以后会到别的地方当医生吗?”
先前付合欢和付育新吵架,就提到付靳是从某个很牛逼的医科大毕业的。出岛打破伤风的时候,遇到付靳的以前同学像也很崇拜他,估计当年付靳在学校应该算个学神。
但医生这种职业,学历只能说是极小的一部分,临床经验才是构成医生资质的重点。
崔少言不懂行,也不清楚付靳待在岛上当个小中医,平时就给付育新打打下手煎药送药,到底算不算屈才。
“在岛上不好吗,医生可不是轻松职业。”付靳隔了会儿才说。
“可你看上去不像会怕辛苦怕累的人。”崔少言划着朋友圈里的照片,“其实,我小时候没少去医院,见过很多医生,有中医有西医。就我觉得吧,你比我遇到的大多数医生都要好。”
付靳愣了愣,笑道:“不同医生有各自专攻的领域,基本不存在谁比谁好这种说法。”
“哎我不是那意思!”崔少言将枕头往自己脑袋上一扣,从没觉得自己有这么词穷的时候。
连夸个人都夸不好。
“那是什么?”付靳忽然来了兴致。
“就是…我忘了。”崔少言埋在枕头底下,闷声道:“困了,熄灯睡觉吧。”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付靳作为一名医生的好,总之就是很好。
给人特别踏实安全的感觉,这点他清楚,但他不想说,总觉得说出来特别奇怪。
“嗯,晚安。”付靳说完将灯熄灭,房间落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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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决赛过后,整个赛事便变得格外明朗。
没进决赛的队伍都各自回学校上课,决赛中体校对上了同样以搞体育特长闻名的三中,双方实力都很强。
崔少言被勒令腿伤没好不准上场,整场比赛负责坐在替补席给他们当军师。
他向来眼力不错,每次休息下来便给大家点儿建议。
“对方3号弹跳力很强,喜欢抢篮板,我们这边投篮后坚决不能松懈,要专门找个人盯他。”崔少言说,“对方7号会给他打配合,一旦抢篮成功,7号会在三秒区外蹲守,他跑得很快,能带一波快速反击。然后是11号…”
付靳坐后边听着,感觉这种时候的崔少言像换了个人。
头脑格外清晰冷静,语气很自信,还有种压得很深的傲气。
最后一节比赛打响,双方队员再度走上球场,目前三中领先,双方比分仅两分之差。
陈子康掌握控球权,越过中线将球传给三分线附近的姜巍,姜巍接过球便没有迟疑,快速起跳——
对方3号果然已经到达篮下,杨国涛这时如一幢高耸的巨墙出现在3号面前。
连同另一边准备补篮的队员以及对方队员,数人几乎同时起跳,目光紧紧凝视那一球。
崔少言双手交叉搁在膝前,他不在场上,心里又焦急又紧张。
伴随对方3号一声大喝,眼看就要触筐的球被有力的一巴掌拍落,陈子康迅速闯出三分线大喝一声“防守”。
这节球打得实在不轻松,场上所有人跑动起来,如崔少言所说,7号及时出现接过了从地上弹跳而起的篮球。
对方的配合很稳,有一条完整的进攻链,打起快攻会很流畅,却也意味着只要其中一个环节被破坏…
“11号是他们队里远距离投球命中率最高的,想拉开比分差距,他们投三分的可能性会很高。”
崔少言目光一扫,11号果然已经跑到三分线附近就位,球被传到对方9号手里,正欲再传。
“如果没能阻止被抢,尽可能延长对方的传球距离,这时再来个人…”
原本已经状似跑向篮下防守的李彬彬抄了回来,用他能办到的最快速度断了传球,手一勾将球给了早有准备的姜巍。
好极了!
崔少言同替补席上几个人都站了起来,第四节倒计时不过十五秒,对方领先一分,这时只要反击成功,他们就能赢。
三中队员全像疯了一样扑过来阻拦,但姜巍带球向来很稳,突破中线后球传给了陈子康。
崔少言一颗心定了大半,双手已经慢慢凑到了一块儿,就等着那一刻。
陈子康作为队长打大前锋,各项能力都发展平均,他一持球另外四人都进入掩护配合状态。
电子计时表上的数字闪烁变化,已经变为红色,围观群众全部屏息静气,整个场馆仿佛瞬间没了声响。
陈子康带球突破层层防守,像远古时期的狂战士那样大吼,只手高擒众人瞩目的焦点,跃起。
篮球被强劲的力量狠狠扣入篮筐,尖锐哨声吹响,整片球场瞬间成了高声欢呼的海洋。
陈子康落地握拳举起手臂,体校的队员包括替补全冲了上去,还一手带上了刚开始鼓掌的崔少言。
“赢了!!!”李彬彬大叫,“赢了赢了我们赢了!”
“本来就是意料之中,激动什么。”许强胜整张脸激动得发红。
“赢了肯定激动啊!”杨国涛喊,“像我们这样的,什么时候得过第一啊!”
这话一出,体校队员们越发情绪高涨,崔少言被不同的人拖进去又是揉又是抱,李彬彬更是直接冲上来,像个树袋熊那样往崔少言身上一扑一挂:“啊崔儿我爱你!!!”
“我不爱你…操!”崔少言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毫不留情将李彬彬扔开,“你他妈找打!”
他简直疯了,狂擦着李彬彬蹭上来的口水,又有别的队员上来抱他。
“爱你崔大军师。”陈子康竟也上来送了个拥抱,“没你咱们赢不了。”
崔少言没忍住露了笑意,突然便妥协了。
脏就脏了吧,抱一个和抱十一个没有区别。
抱完陈子康,崔少言忽然留意到旁边没参与狂欢的付靳,这会儿手正插在白大褂衣兜里,唇边压着点儿微笑看着他们。
像极了慈祥的老父亲。
崔少言只犹豫了一秒,张开手臂:“抱一个?”
付靳坦然走上前来,两人拥抱。
跟其他人的拥抱没什么不同,但崔少言能闻到付靳身上那种好闻的气息,也瞬间想起了之前抱着付靳哭的那个夜晚。
“谢谢你,付医生。”崔少言发自肺腑感谢道,一下忘了松手。
付靳顿了一顿,倒是先松开他,大手却很自然地在他脑袋上轻轻揉了一把。
“恭喜你,小少爷。”付靳说。
崔少言顿时彻底兴奋起来,一笑虎牙尖尖的,高兴得抓过付靳又抱了一下。
“哎!别抱了别蹦了要领奖了!”陈子康喊。
众人这才各自分开,格外高兴地列着队去领奖。
虽然事先已经料到了结果,但真正自己经历这个拿奖的过程,人能体会到的那种喜悦感还是很不一样。
“市高中生男子篮球比赛,第一名,飞来屿第一男子体育中学!”颁奖的女人字正腔圆道,“恭喜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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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滚回来了555貌似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崔少言:我现在特烦你特讨厌你,一点儿都不想抱你。
付靳:...?那我抱你(张开手臂)
崔少言:(露出锋利的小虎牙并主动抱抱)愚人节快乐。
付靳:(小孩儿身上也有种香香的味道不敢抱太久呢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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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屿 第 49 章
周三早晨,崔涌泉从自己的代步车上下来,走进3号办公楼。
教育局仅占这幢陈旧大楼的其中几层,同事们之间分外和睦地相互问早,和每一天的早晨没有区别。
崔涌泉在乘电梯的过程里浏览着公众号文章,有关于男篮决赛的推送。
是昨天夜里赶出来的,很典型的新闻通讯稿,文字简短而中规中矩,附图几张。
崔涌泉仔细看过一张张图片,没有见到崔少言的身影,等划到最后一张领奖图,才终于看见了。
崔少言站在一排同样十几岁的年轻大男孩儿中间,长相特别显眼。
长得像郑莉雯多点儿,连自然卷都是随她的。
电梯停在十七层,崔涌泉和电梯内几人点过头,起手机迈步出去。
刘秘早已经到岗,正在办公室里烧热水,热情地朝他打招呼:“崔局早。”
“早,你到这么早啊。”崔涌泉从自己的信箱里取出报纸和邮件。
“唉,我女儿今天学校表演节目,七点不到我就送她出门了。”刘秘笑了笑。
“嗯。”崔涌泉应了一声,随后道:“我前几天…也去看儿子表演节目了。”
“崔局儿子上回第一次见,挺高大的一帅小伙儿。”刘秘说,“没谈女朋友吧?他那样的肯定特多姑娘喜欢。”
“他现在在读男校。”崔涌泉说。
刘秘十分尴尬地笑了起来,而后转移了话题:“说起那篮球比赛,前些天出了件大事儿。”
“什么事儿?”崔涌泉一听便心里隐约担忧起来。
该不会是崔少言又惹出什么事儿了吧。
“有个市一中的学生,偷了块好几万块钱的手表,被当场抓派出所去了。”刘秘说。
“这样,”崔涌泉稍微松了口气,道:“未成年盗窃,还是要重点做思想教育。”
“这孩子现在只能交给家长教育了,一中是市重点,出了这种大事儿,第一时间会和这种有道德污点的学生撇清关系。”刘秘滔滔不绝道,“哎不过像一中这种好学校,怎么接二连三有盗窃有打架,我记得前不久好像也有个打伤同学被开除的…”
崔涌泉脸上的神情顿时有点儿不自在,当初崔少言出事儿的时候刘秘也听说过,却不知道那正好就是局长的亲儿子。
“这回偷表的那个学生,名字挺特别的…”刘秘回想了一下,“叫周一。”
“哪个周一?”崔涌泉顿时皱了眉。
“就星期一的那个周一。”刘秘挺莫名的,“您认识吗?”
崔涌泉沉思了会儿,说:“不认识。”
当初被崔少言打伤的同班同学就叫周一,一所学校里应该不会有两个周一。
虽然很意外,不过受欺负者确实不一定全都德行优良。
崔涌泉正想进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外间的门忽然被敲了敲。
一个模样谦逊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前,身后跟了两个穿蓝白校服的学生。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刘秘迎上去。
“您好。”中年男人礼貌打招呼,两个学生跟着鞠了一躬,“我是市第一中学的教务处主任。”
崔涌泉听见熟人的声音,走出来,对方便笑起来:“崔局。”
“你们怎么过来了?”崔涌泉看见学生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很抱歉工作中打扰了,这是我年级的两个学生,董平和赵子恒。”男人介绍道,“他们昨天主动提出,要向您反映一些实际情况。”
崔涌泉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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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男篮比赛结束以后,主办方包了一辆小巴,将冠亚军两支队伍统共近三十人运离酒店。
按照每年的惯例,除了奖杯奖金,主办方还会奖励进决赛的两支队伍到城市周边一天游。
这会儿全车人都情绪高涨,三中学生完全没了昨天输掉比赛时的沮丧和不甘,很快和体校这边打成一片。
每年这个出游奖励都挺不错,相较一般学校组织的秋游要高级得多,去年是温泉山庄前年是欢乐世界,所有人都期待今年会去什么地方。
小巴下午两点半出发,开了一个多小时,睡倒了一车人。
崔少言倒是醒着,挂着耳机在听歌,旁边李彬彬睡得脑袋疯狂往车窗上撞。
他自己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睡不着只能玩手机,偶尔看一眼窗外,即便他判断不出这是哪儿。
一片灰绿,车窗间或与大片的竹叶擦过。
入眼可见的是数不尽的红砖房,小巴随后驶过几片有牛的田地,还有养了水鸭的鱼塘。
崔少言隐约有种不大对劲儿的感觉。
“嗯…这是去哪儿?”李彬彬醒了。
仿佛回答他们的疑问,小巴在这时来了个九十度转弯,驶上了一条很窄、但又勉强铺得算平整的小路。
崔少言:“……”
十五分钟后,小巴再开不进去了,被停在一个类似村口的地方。
一车学生一脸迷茫地被撂下,听着村内传出十分真实的鸡鸣狗叫声。
“我,的妈。”李彬彬呆了,“今年…农家乐啊?”
大半人一听农家乐就心如死灰,其中包括崔少言。
他不是瞧不起农村,只是他小时候来被狗追过,而且夜里七八点外头就漆黑一片,回忆不是很好。
“挺好的,我就喜欢乡下。”许强胜深呼吸了一口炊烟味儿的空气,笑道:“亲近自然,你们都太年轻,不懂乡村生活的乐趣。”
早有类似农家乐导游的人等在村口,一行人踏着狭窄的乡间小路前行。
大家接受现实的速度很快,已经开始说笑,各自讨论起自己老家在哪里、小时候有没住过农村一类的话题。
村里的房子都是典型的红砖房,崔少言一眼就看见了墙根儿上趴着的一只大黄土狗。
狗也看见了他,威猛又凶狠地站了起来,冲着这边就一通狂吠。
崔少言骇得往远离狗的方向走,狠撞了付靳一下。
“好凶,不愧是农村三霸,公鸡白鹅大黄狗。”几人评点道。
走了近二十分钟,导游才将他们带到地儿。
那是片专门搞农家乐的建筑,依然是红砖房但建筑比较新,宽敞的院内有井有木制桌椅。
一群人带着行李进屋参观,里边装修得其实不错,很有田园风味。
“导游,今晚我们吃农家菜吗?”李彬彬问。
“这个…你们自己搞定。”导游说,“院子里鸡鹅随便杀,后边可以捡柴火,明天带你们捉鱼登山。”
导游说完就趿拉着胶鞋走了,许强胜和三中老师一看时间不早,将学生全部喊下来做饭。
崔少言确认过这里没有wifi,一脸忧郁地下了楼,看见几人七手八脚摁住一只疯狂扑腾的活鸡。
鸡毛落了一地,另一人拿着刀一脸犹豫:“这什么鬼农家乐?还要自己杀鸡!”
“在它脖子上抹一下就完事儿了,我今晚七点前能吃上饭吗。”许强胜抱着手臂在旁边当监工,问崔少言:“你会杀鸡吗?”
崔少言在震惊中摇头,而后便被发配出去捡柴。
背后院子里传来鸡的惨叫声,崔少言情不自禁加快了步伐。
导游口里的“后边”根本不是指屋后,至少崔少言走出好几百米了,才看见空地上胡乱堆着木柴。
不少还湿透了,崔少言挺嫌弃地往地上扒拉,眼角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白白的东西。
以为是付靳,结果是鹅。
崔少言拎着一根柴,看了会儿,朝白鹅走了过去。
毛白得挺漂亮的,脖子很长,原本正引项望着远处,听见动静便将脑袋转了过来…
一人一鹅对上了视线。
崔少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鹅就突然奋起,俯下脑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朝他冲来!
“嘎嘎嘎嘎嘎嘎呱呱呱!!!”
鹅疯狂扑着翅膀伸颈就要攻击崔少言的裆,崔少言迅速向后躲闪,鹅竟然嚣张得飞起,眼看就要啄崔少言脑袋。
崔少言吓傻了,刚跑几步发现此鹅滞空能力不行,扑几下又落了地,呆头呆脑地注视着他。
“我错了,鹅哥…”崔少言刚一开口,鹅再次格外激动地扑了上来。
付靳抱着一堆干柴从树林里出来,看见的就是白鹅险些儿一口咬住崔少言屁股的瞬间。
它跑得比人还快,追着崔少言就是一阵怪叫。
崔少言见了付靳跑得更快,白鹅连扑带飞追了他一百多米,被付靳一伸手扼住了脖颈。
白鹅不敢置信地扭过颈要咬,付靳手微微一拧,将张开翅膀的鹅往旁边扔了出去。
它落地以后甩着毛狂躁地走了,看上去实际不太聪明的样子。
“操。”崔少言依旧一脸惊惧,“我今晚一定要吃鹅。”
还没待付靳说话,二人忽然又听见了鹅嘎嘎嘎的愤怒叫声。
原以为是刚那鹅又回来了,然而这回的叫声并不单薄。
听上去像是…一片。
两人同时转过头,一地的鹅摇摇摆摆地从路的右边过来,看见来了俩陌生人类,十分地恼火。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为首鹅嚣张大叫。
不等崔少言问付靳怎么办,赶在百鹅齐奔之前,付靳一把拉过崔少言的手。
“愣着干嘛,跑啊!”付靳喊。
※※※※※※※※※※※※※※※※※※※※
其实是十二点后有二更!没想到吧!
为了让儿子们gkd,妈妈派来了一批鹅(发出反派的笑声)
鹅:啄他们!不谈恋爱就啄他们屁股嘎嘎嘎!感谢在20200401 18:26:39~20200402 01:16: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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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屿 第 50 章
作为一个在城市里长大的人,崔少言从没见识过这种大场面。
他腿上伤才刚好了没几天,一跑就牵扯着疼,但估计绝对比不过被大鹅啄上一口疼。
付靳两边一看,拉着他闪身钻进一间极为破旧的老房子里。
门虽然没锁,但老房子已经没人住了,里头空荡荡的,只摆着一张蒙满蛛网的太师椅。
“嘎嘎嘎”的疯狂鹅叫声就在屋外徘徊,两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光线晦暗的屋内,等待着鹅散去。
可能等了足足五分钟,崔少言才深深喘了口气。
“腿不疼吧?”付靳用极低的声音问了句。
崔少言摇头,他就离开了原地,走到房间有窗户的地方往外看。
没有防盗网,这种老房子窗户都修得极其小,导致室内光线极暗,崔少言站久了觉得有些儿阴森可怖。
“后边还有几只。”付靳走回来,“待会儿再走吧,省得再跑了。”
“嗯。”崔少言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门前倒是没有鹅。
这房子有两道门,院门和大门。它的院子小得根本很难被称之为院子,大概就几平米,右侧有个窄窄的楼梯。
屋内实在太黑,崔少言索性试着登上那个楼梯。
“你去哪儿?”付靳连忙跟上来,“你小心点儿,这种楼梯太久没人走,容易打滑。”
话音刚落,崔少言就踩了一滑,急忙扶住扶手:“靠,你是不咒我?”
“说了滑你不听,我发觉你不是一般的叛逆。”付靳手伸到一半。
崔少言原本不打算爬了,听了这话决定叛逆到底,扶着生了锈的扶手几步上了楼。
这楼梯连通的就是这老房子的屋顶,可能是有雨水冲刷,相比底下干净不少。
屋外巨大的老龙眼树结满已经成熟的龙眼,沉得将枝叶压向屋顶栏杆边缘。
付靳刚爬上来,就看见崔少言不怕摔下去地扒栏杆边上够龙眼。
“小心点儿啊。”付靳把手机掏出来,给许强胜打电话。
崔少言弄下来一串,看着还挺新鲜的,他刚才跑渴了,在付靳打电话的过程里剥龙眼吃,顺便观察底下还有没有鹅。
这龙眼野生的,核大肉薄,崔少言吃了几颗就将剩的塞给了付靳。
“天快黑了,问问导游有没车过来接我们。”付靳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被迫抓住了龙眼,“我们跑出来挺远了,崔少言腿还有点儿疼。”
“我没疼了。”崔少言说。
付靳冲他举了举龙眼以示“安分点儿”,朝电话里说:“就这样,我把位置发你。”
“我走回去没事儿。”崔少言在他挂电话以后说,“我不想在这儿待了,鹅也走了。”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付靳看着他。
“……”崔少言懵了,刚才他俩确实在混乱中瞎跑了好一段路,“那你呢,认路吗。”
“大概。”付靳说,“但我不能确保,能不走冤路就不走。”
“行吧。”崔少言只能妥协了。
日头逐渐西沉,楼顶上没有可以坐的地方,付靳站着,崔少言蹲在地上打斗地主。
还未赢第一把,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崔少言正想挂断,来电显示上那个“爸”字却让他停了动作。
手机就这么持续震动着,崔少言慢慢地打着牌,一局牌里崔涌泉给他拨了好几次电话。
他就跟赌气似的,没挂也没接,任由它响,再等着对方自己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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