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娇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吉祥
陆湘屏终于醒了过来!
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终身不得有孕的消息,只知道整个锦墨堂掀起了一片狂风暴雨,陆湘屏的怒气,波及到了屋里的每一个人,就连丁嬷嬷都没能幸免,在陆湘屏狂暴的怒火之下受了伤。
宁瑞远想去看陆湘屏,然而到了院门口的脚在听到屋里那噼里啪啦摔东西声跟陆湘屏的咆哮声后转了步子,不敢再踏进一步。
锦墨堂的丫环就是前车之鉴,但凡靠近陆湘屏,没有谁是不带着伤出来的。
于是,府里所有下人婆子几乎都是绕着锦墨堂而走,就怕一小心从门口经过也会被祸及,而陆湘屏的情绪暴燥激动,整个府里跟着人心惶惶。
杨氏受信国公的命令来了看陆湘屏,还没进房门就被陆湘屏扔出来的花瓶给砸破了脑袋,气得她当即甩袖离开,再也不肯踏入宁府半步。
信国公亲自登门,可是一样被陆湘屏给轰了出来,那愤怒的咆哮声连他都不免心脏跟着颤抖。
而陆湘屏终身不得有孕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在豪门圈里传了开来,被人津津乐道,有惋惜,有同情,有担忧,有鄙夷,有兴灾乐祸,有嘲笑,有讽刺……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天,锦墨堂内忽然平静了下来,安静的一整天叫连续一月听惯了锦墨堂吵杂声的宁府众人倒有点开始不适应了,一个个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看究竟。
屋里,连续闹了一个月之久的陆湘屏,神色苍白而又憔悴的靠在床头,丁嬷嬷接过丫环递来的药碗,走到床头。
那双空洞却又带着无尽恨意的黑眸,仿佛一条毒蛇盘旋其中,在不经意间给人致命一击。
“夫人,药好了。”丁嬷嬷小心翼翼的弓着身子,将药碗递到陆湘屏面前,诚惶诚恐的模样不难看出这一个月来她过的有多么的战战兢兢,忐忑不安。
陆湘屏的眼珠子咕噜一转,端过药碗便一口饮下。
看到陆湘屏喝药,丁嬷嬷苍老的脸上溢出一丝激动的神情。
一个月了,夫人终于肯喝药了。
这一个月来,她们送来的药碗每一次都被陆湘屏给扫到地上,丁嬷嬷一边担心陆湘屏小产后若不吃药身子支撑不了,一边胆颤心惊的劝着,只是每次话说到一半,就会遭来陆湘屏滔天的怒火。
“丁嬷嬷,苦了你了。”陆湘屏的视线落在丁嬷嬷的脸上,那里,还有红肿的印子没有消去,是被她一巴掌打的。
丁嬷嬷听着这句窝心的话眼眶微微湿润:“不苦,老奴不苦,只要夫人一切安好。”
“碧珠呢?”
丁嬷嬷自陆湘屏手中接过空碗,道:“还在柴房关着呢,老爷的意思是要等夫人你亲自处置,二小姐不知怎的发现了雪团身上的异样,命大夫来检查,发现了问题,如今碧珠已被定了谋害夫人的罪名,只等着发落,不过二小姐养的狗却在那天被贤王世子讨了去,说是二小姐比试输给他的。”
一缕幽光自陆湘屏的眼底一闪而过,陆湘屏冷冷开口:“碧珠有没有说什么?”
“夫人放心,碧珠一个字也没有多说,还指望夫人醒来后能救她出去。”丁嬷嬷跟了陆湘屏这么久,自然明白陆湘屏问的是什么,当即回道。
“哼……救她,想的倒是美!”陆湘屏冷哼一声,周身尽是数不尽的寒意散出,带着那如狂潮般的恨意袭卷而来,那恨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翻搅着几乎五脏六腑都快扭成了结:“既然老爷将碧珠交给我处置,那你就看着办吧。”
她痛失孩子,又乍闻再不能生育的恶耗,宁子衿她暂不能将她如何,唯有处置碧珠来祭奠她死去的孩子。
此时的陆湘屏,将满心的怒恨如数的转嫁到了碧珠的身上。
何况,碧珠本就不能活,若是她说出自己让她这么做的目的,哪怕是冲着杨氏而去的说辞难保不会叫人寻着蛛丝马迹查出她真正的目的。
这个险,陆湘屏不会冒,反正碧珠是无用之人,死不足惜。
寒门娇女 155 碧珠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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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会办得妥妥的。”丁嬷嬷一弓身,说道:“只可惜这一次没能将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话到一半,丁嬷嬷忽地顿住了,忐忑不安的抬头看着陆湘屏。
孙清然是走运了,可她家夫人的孩子却因此小产了,还落得再不能生育的下场。
丁嬷嬷的眼中布满哀痛跟心疼之色。
陆湘屏听到丁嬷嬷的话,面上一闪而过的狠辣,随即又快速掩去,她死死咬唇,将心底那抹恨意跟怒火生生的压了下去,良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如今孙清然的孩子,不能死!”
声音很冷,很淡——
丁嬷嬷乍听之下顿时不解,按说以夫人的性子,这一次孙清然平安却害她出了事情,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孙清然的,更加不可能放过孙清然肚子里的孩子。
难道说夫人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夫人?”丁嬷嬷试探性的唤道。
陆湘屏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丁嬷嬷,敛去眸中的冰霜,缓缓说道:“我身为主母不能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只这一句,丁嬷嬷便立即明白陆湘屏的意思。
陆湘屏是主母,主母的孩子便是府中的嫡子,可如今陆湘屏不仅小产更失去了再育的能力,哪怕她是信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没有自己的孩子在府中根本无法站稳脚根,以后老来也没有依仗,若孙清然生下女儿,那么孙清然跟这个孩子都得死,但若生下的是个儿子,那么她的孩子就是府里的庶长子,陆湘屏若将这孩子养在自己身边,那便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
哪怕陆湘屏恨透了这个孩子,厌透了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长远做打算。
丁嬷嬷的心里像是有根刺卡在那里,万般难受。
若是没有这次的意外,夫人生下的孩子,就是府里堂堂正正的嫡子,哪里需要将孙清然的孩子抢来。
可是换别人……
一个孙清然都让陆湘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又怎会容忍别的女人进府呢,更别提怀孕生子了。
然而,世事无绝对,并不是陆湘屏不想,这样的事情便不会发生的,宁瑞远忌惮信国公府的势力,不表示所有人都是如此。
漆黑的夜,月下飞檐怪兽,庭院雕窗,浓重的黑影投在院子里,有一种叫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护卫一见丁嬷嬷,立即垂首行礼:“丁嬷嬷——”
丁嬷嬷冷冽的目光看了眼上了锁的大门,一个眼神示意,护卫立即上前将锁给打开:“嬷嬷请!”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再守着了。”
“是,奴才告退。”
一拱手,两名看守着碧珠的护卫轻轻退了下去。
碧珠犯下此等大罪,本就没有活路可走,老爷至所以留着她的命,要是让夫人自己处置,如今丁嬷嬷前来,必定是受了夫人指示,不管是不是要处死碧珠,都不是他们能问的,丁嬷嬷让他们不用再守,他们乖乖离开就是。
而宁瑞远留着碧珠交给陆湘屏发落,也让陆湘屏省事不少,碧珠以为陆湘屏会替自己说话,救她出去,所以并没有多说,却不知她不说,今晚过后便再也没法开口了。
“咔嚓”一声,落锁的声音响起,碧珠倦缩在柴堆上的身子忽然一僵,双目紧紧的盯着屋外,她刚刚隐约听到了丁嬷嬷的声音,是夫人让丁嬷嬷来救她了吗?
一丝惊喜之色在她的眸中一闪而过。
她霍然起身,对应的,是丁嬷嬷推开柴房的屋门。
一股寒门趁机钻入屋里,冷得叫人瑟瑟发抖,碧珠却难掩脸上的激动之情。
“丁嬷嬷——”
丁嬷嬷微微勾唇,目光柔和,让碧珠见状眼眸越发的明亮了。
她走进屋里,将门关上后,便向碧珠走来:“碧姨娘,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一翻安慰的话出来,碧珠心里越加肯定丁嬷嬷是受陆湘屏之命前来救她出去的,当即连连摇头:“不委屈,只要夫人念着妾身,妾身受这点苦不算什么。”
丁嬷嬷微敛的眸中忽地闪过毒意,随即又像个没事人似的拉着碧珠往屋里唯一的一张方木桌上走去。
“夫人痛失孩子,又从此不能再身孕,心中郁结难消,气愤难平,这一个月来难免顾不上你,如今她想通了,平静了下来,第一个关心的就是你,这不立即叫我前来看看你可好。”
丁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食篮放在桌子,端出里面一盘盘精致的佳肴,看得碧珠眼珠子睁的滚圆,眼里放着绿光。
在被关了一个月的柴房,每日只有一顿饭菜不说,连送来的吃的都是冷菜冷饭,别说碧珠成了姨娘之后每天山珍海味吃的满嘴流油,就是之前跟着陆湘屏的时候没有受过这等虐待,一个月下来早被味得嘴里淡而无味,如今见到这么多好吃的,饥饿的肚子一下子唱起了空城计,碧珠只觉得脑子一热,不管不顾的坐了下来,端起一碗饭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丁嬷嬷坐在另一边,嘴角含笑的望着她,许久没有好好吃上一顿的碧珠没有看到丁嬷嬷眼底弥漫着阵阵阴气。
“你慢点吃,夫人说了,待明白她去找过老爷之后,就会让你出去,今晚就委屈再在这里住上一晚。”丁嬷嬷柔柔的声音说道,碧珠更是感动的连连点头。
她的嘴里一边感念着陆湘屏的好,一边风卷残云般解决眼前的美食。
吃完饭,丁嬷嬷收拾好碗筷,又细细安慰了碧珠一翻,这才拎着食篮离去。
碧珠打了个饱隔,窝在柴堆上躺下,想着明天的重见天日,想着即将重新得到的锦衣玉食,红唇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突然,腹中一片翻天覆地的搅动,疼的她的连五脏六腑都快要暴裂。
碧珠骤然瞠目,一瞬不瞬紧盯着屋门,眼中写满惊惧。
毒——
饭菜里有毒——
到这个时候碧珠哪还有不明白,夫人跟本没有想过要救她出去,不仅没有,反而要产她灭口。
“来……噗……”
碧珠想要开口呼救,只是才刚开口,一口鲜血重重的喷了出来,在门框上洒下一片血花,最终睁大了眼睛倒在地上,一副死不瞑目的资态。
这是第二日进来替她收尸下人们说的,想起他们初进柴房时看到碧珠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模样,他们就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当时他们可是吓得差点腿软。
也有人听了这话不屑的撇嘴,替陆湘屏说话:“碧姨娘这根本是自作自受,夫人待她这么好,竟想恩将仇报,活该!”
“可不是,夫人也算是顾及了碧姨娘的面子,没有当众处置她,否则碧姨娘的丑恶行为暴露在众人面前,更是耻辱!”
于是乎,陆湘屏的这一私心举动,竟然替她塑造了一个好人的形象。
宁子衿听到这翻言论的时候,无语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继续认真的绣着手头的衣物。
那是给孙清然腹中孩子准备的——
宁子衿原以为陆湘屏痛失孩子又造成身体上的缺陷必定会采取一切手段跟报复,却哪知她和蔼浅笑一切如常,除了眼中藏着千年不化的寒冰,面上的温和与慈爱甚至更胜从前,就是孙清然那里,也半点也不去沾染,也不踏出院门半步,每天窝在锦墨堂内,偶尔她跟宁子嫣去请安她会见上一见,待她两一如既往,好似曾经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似的。
事无反常必有妖,太过平静的陆湘屏反而叫她有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风平浪静的表面向藏着汹涌波涛。
宁子衿每每面对陆湘屏,都得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个女人不是许氏,她是从大家族里走出来的女子,手段凌厉狠辣,就是杨氏也在信国公府被她压的掀不起风浪,宁子衿可不敢小看轻瞧了她。
时值深冬,天空稀稀落落的下起了雪,天气越加的冷,冻得人束手束脚,还有两个月不到,便要过年了。
雪从最初的稀落到后来的密集,直到了傍晚,竟下起了鹅毛大雪,不稍片刻的功夫便将整个世界给抹成了个雪白,大街上空无一人,不少店铺都纷纷关门,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鬼才上街啊。
与满大街的寂静相比,却有一处热闹非凡,欢声笑语,莺燕绿柳!
在邺城有一条街道,整条街都是红瓦勾栏,大红的灯笼高挂于门口,各色美人不畏严寒只着纱衣露着香肩在门口楼上挥着手绢,媚眼如丝风流无双。
而这里,由数怡春楼内最是热闹。
今夜,花魁清浅姑娘大展才艺,这难得露一面叫无数人削尖了脑袋往怡春楼里钻,看着满堂的宾客,花娘一张嘴笑的都快要合不拢了,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像眼前一颗颗脑袋都变成了一个个金元宝。
这真正的叫虚无坐席。
即使有人无福承受清浅这等美人恩,但能听到她的琴技,歌声,欣赏到她的舞艺,也不枉来此一趟。
堂内一片热闹之景,而后院,两道人影正鬼祟着窝有假山后面。
背影望去,是一男一女。
穿着粉色缎袄,下着碧色刺绣妆花裙的女子正是留香,而她的身侧,一名锦衣少爷正笑容猥琐的搂着她,另一只手摸着留香的脸蛋不断的吃豆腐。
留香并不恼,只是咯咯笑着躲开,那欲拒还迎的模样叫少爷越加的心痒难耐:“啧,小妖精,再躲信不信爷在这里就办了你。”
言语粗秽,留香只是娇媚的嗔了他一眼,那软软的眼神直叫那锦衣公子一颗心都软了,恨不得真一个恶狼扑食,把留香就地正法。
留香双手推着锦衣公子的胸膛,嬉笑着道:“王公子,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姿色平平,哪比得上我家小姐呢。”
锦衣公子又摸了一把留香的脸蛋,细滑的手感软玉生香,脸上的笑容越加的浪荡:“你这丫环的容貌虽不及清浅,但本公子喜欢就行,今日那清浅不在,不如就由你陪陪本公子如何?”
留香在他火热的注视下整个人骨头都酥了,软软的靠在了锦衣公子的胸前,青葱玉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燎起锦衣公子体内那股欲-火:“小姐容貌非凡自不是我等能相比的,奴婢今日能入王公子的眼是奴婢的福气,就怕来日公子见了小姐身边其他婢女的美貌将奴婢给抛到脑后去。”
锦衣公子执起留香的手,轻啄了一口,眯眼笑道:“小丫头这是吃醋了,放心,本公子可不是那薄情之人,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说话的同时,另一只手不安份的在留香的身上上下其手。
留香轻啐他一眼,扭动着身子道:“公子就会哄人家开心,奴婢可是瞧着真真的,公子每回离去都会别有深味的看玉纤一眼,分明是看上她了。”
一提到玉纤的名字,锦衣公子眸中忽地一亮,闪烁着极为邪恶的光芒,留香清楚的听到他“哧溜”一声吸口水的声音,表情猥琐到了极点,压下心中的厌恶跟恨不得跺了他游走在她身上的手掌,强堆着媚笑。
他是咸宁侯府的三少爷王从,虽是庶出,但到底是出身侯府,身份也比一般人来得尊贵,可是此人太过风流好色,口卑向来不好,留香自认是个清白之人,就是想要找个靠山为妾也绝不是王从这种脓包。
王从出身侯府,孙清然自然将他奉为上宾,好色成性的王从没少在留香身上占便宜,只是一直未曾得过手而已,留香又碍于他的身份不敢过份反抗,但每每也都让她成功从他的魔掌之下逃过。
然而今天,留香完全是自已送上了门,王从见状,自然不会将到嘴的肥肉给吐出去,哪能放过这温香软玉在怀的机会。
他一边吃着留香的豆腐,一边笑道:“那玉纤一直以面纱示人,难免叫人好奇不已,我多看两眼也不为过啊。”王从只看到宁玉纤脸的上半面,明眸秋水,盈盈动人,好似明珠璀璨,一个回眸,都仿佛要将人的魂魄给吸了出来。
只是看一双眼睛都如此勾魂,真不知面纱下的容颜,该是怎样的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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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嘤……今天又晚更了……
寒门娇女 156 渣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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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半遮半掩之下越是叫人好奇她的真实面容,也叫人觉得那定是个无双的美人,所以才会蒙着面纱,王从嚣想宁玉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留香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今日才敢霍出去任王从占尽自己的便宜。
秀眸微敛,乌黑的眼珠子轻轻一转,扬起的嘴角带着算计的意味——
“其实奴婢们也都好奇玉纤的容貌,只是她向来神秘,从来不在人前揭露面纱,不过楼中许多人都在猜测她是妈妈新找来的姑娘,妈妈准备将她培养成又一名花魁,如今放在我们小姐这里先学习着,连容貌都不让人知道,可见妈妈对其的重视程度,想必是绝色的人物了,所以才充满了神秘感。”
留香说的煞有介事,而她的话更是挑起了王从心中无限的好奇心,就像是猫爪在心中不停的挠!不揭开玉纤那层神秘的面纱他便满心满身的难受。
脑子里不断浮现着那张半遮面美人脸,脑子里那美人对着他轻轻一勾眼,直叫王从整颗心都化了。
这个时候,王从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美人忽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宁玉纤穿着上好的缎子做成的大袖衣跟束腰长裙,乍一看是红色,实际上却是一层薄薄的轻纱轻轻笼罩在衣裙外面,腰若细柳扶风,勾勒出了一副美好的曲线,远远看去,她的半张面孔在月光下闪出淡淡的色彩。
咕咚——
王众咽口水的声音。
他望着宁玉纤的目光都直了,此时,心里哪还有留香半个位置存在,早被宁玉纤给吸引了过去,越是看不到面纱下的容貌,越是觉得那面纱下的一张脸必定惊为天人。
耳边,响起留香的一句狐疑的嘀咕声:“咦?玉纤不是被妈妈叫过去了么,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
独自?!
王从的眼睛蓦地蹭亮,留香说什么他没有听清楚,只听到了那两个字。
“王公子,您怎么心不在焉的?”像是突然发现了王从的异样,留香眨着美眸一脸疑惑的问道。
“没……没有。”王从看也不看留香的回道,眼珠子活似要粘在宁玉纤的身上,拔也拔不下来。
留香冷笑一声,随即娇嗔的抱怨道:“喔……奴婢明白了,王公子这是整个心都飞到玉纤身上去了,罢了罢了,奴婢不留在这里碍王公子的眼,奴婢告退。”
她的话里带着浓浓的不满跟不甘,然而脚下步子却生了风似的飞快离开。
王从一听留香主动离开,心下顿时一乐,这可好了,给了他与这美人独处的机会。
前堂一派热闹,这后院的路也是通向清浅所住的小楼,此时清浅在外堂表演,丫环们统统都伺候在旁,因为玉纤特殊的身份与不能见人的容貌,只能被藏在后面。
王从自假山后走出来,嘴角扬起一个自认为无比勾人的笑容,慢慢往眼中那道红色的身影走去。
一阵寒风吹来,满院的梅香瞬间扑鼻而来,而伴随着,还那刺骨的冷冽。
走在前边的宁玉纤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双手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突然,一只手猛的拉住她,还不待宁子衿反应,整个人就被圈在了一个坚硬的环抱里,面上猝然一惊,只听头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小美人,可想死爷了。”说着,一只大掌轻轻抚摸过她带着面纱的脸庞,感受着那手心的温度,宁玉纤的心中阵阵作呕,一把拍掉了那只狼手。
“公子自重,奴婢不过是一个丫环而已,公子若要清浅姑娘请稍等片刻。”宁玉纤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心中如临大敌。
前边丝竹声声,她就是在这里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若是让这人看到了她的长相,那花娘还能容她在怡春楼内呆下去。
虽然她并不见得有多喜欢这里,可总比被赶出去再一次成为乞丐四处飘泊没有温饱来得强吧。
只是宁玉纤挣扎的力气再大,也敌不过王从一个男人的力道。
这举动落在王从眼里显然成了欲拒还迎,叫他兴奋不已。
“啧,还是个烈性子,爷就喜欢这样的。啧,花娘把你藏这么好有什么用,早晚都是要出来接客的,不如今天就让爷先爽一爽再说。”
粗俗的话语,闪烁着淫-邪的目光,无一不叫宁玉纤恶心到了骨子里。
王从一手捏住宁玉纤挣扎的双手,一手揭开她脸上的面纱——
那一霎那,王从整个人就呆了,僵硬的身子,宛如雕石,一动不动!
不是被容貌给美的惊呆的,而是被吓呆的。
宁玉纤这个时候才挣脱了开来,也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转身就要跑。
刚一转身,身后便暴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吼声,仿佛要将整个天际给划破了。
然后,紧接着便是花娘跟她的丫环出现在两人的眼前,花娘瞪着宁玉纤,一巴掌毫不留情的就甩了过来:“贱人,谁让你出来的。”
打完后,她又蹬蹬跑向王从,不住的点头哈腰讨好道:“王少爷,真是对不起,玉纤这丫头实在太不知好歹,竟不想在此冲撞了王少爷,实在抱歉抱歉。”
王从猛的咽了口唾沫,这才转动了下眼珠子,颤颤巍巍的指着宁玉纤:“鬼……鬼啊……”
宁玉纤捂着脸,听着王从那一声“鬼”眸光幽幽,涌动着黑色的光芒仿佛暗夜下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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