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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止是颗菜
石沁和李听也不知道是对彼此存了多久的怨气,这会一边打得你死我活一边疯狂翻旧账,战场也在不断扩大。
沈星若只穿了条睡裙,头发还往下滴水,站在浴室门口,前不得前,还被两人逼得往后退无可退。
“我让你们俩别打——”
沈星若话还没说完,忽然李听一个激动,拎起陶瓷漱口杯就往洗漱台的镜子上一砸。
“砰”地一声!
开学时几人用寝费买回来的价值十八块的正方形镜子崩开数道裂缝,边缘碎片往四周一顿乱飞。
“啊——!”
“啊——!”
石沁和李听不约而同尖叫起来,刺耳程度绝不亚于学校门口精品店卖的尖叫鸡。
等她俩回过神,只见沈星若面无表情地站在浴室门口,脖颈不知是被陶瓷碎片还是镜子碎片划开了一道伤口,细小血珠正往外冒。
两人一下子脸都白了。
正在这时,宿管老师闻声过来,拍了拍门,不耐道:“都要熄灯了,吵什么吵?!”
李听和石沁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沈星若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她眼冒金星,但还是面无表情地扯了两张纸,将血迹暂时擦干净。
紧接着,她走到寝室门口,开门。
沈星若:“老师,我们寝室有一只老鼠。”
宿管老师一听,下意识皱眉,身体也往后仰了仰。
“老师,你能不能进来,帮我们赶跑一下?”
宿管老师脸色不太好,“你们怕什么,就是只老鼠……这样,你们别怕,明天开会的时候,我跟宿管主任反应下,看什么时候叫灭鼠的过来。”
又开始冒血珠了,沈星若不动声色拉了拉睡裙肩带,遮住伤口。
“好的,麻烦老师了。”
送走宿管老师,沈星若关上寝室门。
身后石沁和李听都松了口气,可两人好像还沉浸在惊吓中,没能回神,一直站在洗漱台那,分毫未动。
沈星若往回走,路过翟嘉静的床位时,翟嘉静的手指好像动了下。
她没停,径直走到石沁和李听两人面前,唇角向下抿着,神色冷淡。
石沁和李听对望了眼。
石沁小心翼翼说:“星若,对不起啊,你疼不疼,要不要贴一个创口贴……”
沈星若眼神扫过去,她立马噤了声。
一旁的李听神色不太自然,别开眼,没看沈星若。
沈星若却是直直望着她,“我没有想显得自己有多么厉害,因为我本来就比你们厉害。”
“我也没有想打谁的脸、没有想要显得你们的讨论有多么可笑,你们安安静静闭嘴,就不会有这么多抽自己嘴巴的事了。”
“想象力丰富其实是件好事,但麻烦你用在数学的几何立体思维上,不要用来脑补你的室友。”
她的确在看到自己试卷的那一刻,就知道计分出现了问题,但她今天根本就没在想分数。
如果不是学校里这些人嘴碎个没完,她甚至都不打算去办公室找王有福。
“……”
李听神色不太好看。
虽然知道自己理亏,但仍是倔强地不肯和沈星若对视,只硬着嘴巴说:“那个漱口杯好像也是你的,我,我赔给你。”
沈星若:“那你赔,1800.”

李听一脸“你怕不是逮着个机会来讹我”的表情。
沈星若懒得跟她多争,也没想让她赔,只看着镜子和地上碎渣说:“你们把这里弄干净,用扫把,别用手,明天去买一块新的镜子换上。”
李听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沈星若又瞥了她一眼——
她下意识把嘴给闭上了,和石沁一起灰溜溜地拿着扫把埋头扫地,不敢出声,从尖叫鸡瞬间变成了小炒尖椒鸡。
寝室终于安静。
沈星若找了张创口贴,贴在脖颈间的小伤口上。
其实这道小伤口疼痛细密,并不怎么要紧,关键是那个陶瓷杯的底还“砰”地一下砸到了她额头。
刚砸的时候,除了头晕眼花,倒看不出什么痕迹,这会才慢慢起了个小包,估计等会还会发青。
她涂了点药,又剪了块正方形的纱布贴在额角。
李听打扫完,才发现沈星若额角也受了伤。
心里挣扎了好半天,想要和她道歉,可忽然就熄灯了。
晚上躺在床上,李听怎么都睡不着,心想着不道歉的话,漱口杯总得赔一个。
沈星若那只漱口杯很好看也很特别,上面有很多星星图案,和茶杯好像是一套。
她打开购物软件,按关键词搜索了一番,还真让她找着了一模一样的同款。
这只杯子有个名字,叫“星汉灿烂”,描述上说,是当代知名画家沈光耀和冷芳斋合作的限定联名款。
售价2200,还是只二手的。
漱口杯,2200.
李听盯着界面看了好半天,愣是没吱出一声。
算了算了。
尊严有什么重要。
不如道歉吧?
当晚沈星若就收到了李听的道歉小作文。
她本来都要睡着了,结果被手机震醒。
眼看李听道歉道上了瘾,还一段接着一段,声情并茂,她回:“再不闭嘴,明天就把杯子赔给我。”
世界终于安静了。
-
次日沈星若顶着一小块纱布去学校,很是惹人瞩目。
不少人跑来问她,她统一说辞,说是撞了洗手间的门。
早自习上到一半,陆星延才出现在教室门口。
他放下书包,二大爷似地往椅子上一坐,往后靠了靠。
瞥见沈星若额角纱布,他随口调侃,“大小姐,考得太好被人打了?”
沈星若边翻着书,边轻描淡写说:“对,我说我是陆星延同桌,他还打我,说陆星延算个屁。”
陆星延:“……”
-
第二节课的课间要出操。
做完操回教室,陆星延想起件事,和沈星若说,这周末他会和裴月陆山一起去汇泽,问她是不是真的不回去。
沈星若还没回答,何思越就回了教室,递给她一支药膏,“我刚刚顺便去医务室给你拿了这个,听说见效很快。”
“谢谢。”
沈星若接过看了看。
见她唇角稍往上扬,何思越也笑,“小事,以后走路小心点,可别再撞到门了。”
“知道了。”
陆星延在一旁假装玩手机,听到这,抬头看了眼。
呵。
同桌这么久,他可没见这只白孔雀给过他两个好脸色,人家递支药膏就笑得和开屏似的。
正在这时,陆星延的室友赵朗铭来找他拿寝室钥匙。
见何思越给沈星若送药膏,赵朗铭一脸暧昧地调侃道:“班长,前几天我们踢球,我也摔了膝盖,怎么没见您人文关怀下我呢,您这一碗水没端平啊。”
何思越笑着让他别乱说话。
赵朗铭又环住陆星延脖颈,“延哥,钥匙给我下,我跟王有福请了假,回去拿点东西。”
陆星延撇开他手,“钥你妈,自己不会带?猪都知道自己回猪圈,你是什么金鱼脑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实在是等得腿都麻了,于是壮起狗胆问了句,“延哥,你不会也没带吧?”
空气无端陷入静默。
——钥你妈,自己不会带?猪都知道自己回猪圈,你是什么金鱼脑子?
这入木三分振聋发聩的质问言犹在耳,赵朗铭没忍住,忽然一个豹笑。
陆星延偏头望他。
那眼神比南极终年不化的寒冰还要凉上三分。
“……哈哈哈哈嗝!”
赵朗铭闭嘴了。
好在上课铃及时解救了他,他憋得满脸通红,打着嗝灰溜溜地回了座位。





草莓印 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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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银台耗了会, 结完账, 她推开玻璃门。
迎面有风灌入衣领, 又湿又冷。
树下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那句话就像经咒般一直在脑海中打转, 直到这会,她的思绪也无法集中。
她心不在焉地拖着行李箱,往明礼所在的书香路走。
书香路是一条窄而长的单行道,道路两旁栽满常绿香樟,路的右边是明礼校园, 从防护栏空隙可以看见学校操场和篮球场, 左边则是一些店面和明礼的宿舍。
沈星若也是走到近前才发现, 明礼的宿舍楼不在校内,而是在学校对面。
有陆山之前的打点,转学流程不算复杂。
在高二政治组办公室,沈星若见到了新班主任。
新班主任叫王有福,看上去四五十岁,不太高, 胖胖的, 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他动作有些慢,找表格都找了五分钟。
说话也慢慢吞吞的,保温茶壶不见离手,“你放心, 我们明礼, 比起汇泽一中那不会差的。”
沈星若翻了翻刚买的文具。
……怎么都是铅笔。
“我当年是南城师范大学毕业的啊, 那个时候包分配, 你知道吧。我毕业先去的汇泽,汇泽一中那时候是农民工子弟学校,师资啊,教学啊,都是比较普通的水平,工资还少。它是这二三十年,汇泽政府扶持才发展得快。”
沈星若在办公桌上找了支黑色水性笔,开始填表。
“汇泽一中那我很熟的啊,你们现在那校长,申志波,跟我一起分配到汇泽一中去的,以前我们住职工宿舍,他就在我隔壁,你说他那臭水平还当校长……”
沈星若:“……”
“明礼不一样,明礼那还是有底蕴一点,民国的时候就创办了,那时候叫省立高等中学堂,这些年,那出过不少院士,领导班子。”
她边填表,边“嗯”了几声。
王有福也不知道自己漏了什么没讲,握着保温杯想半天,念叨着补上一句,“工资还高。”
沈星若握笔的手顿了顿。
填完表,王有福带沈星若去了走廊西头的教务处。
手续办完,她拿到了一张入学所需申领表。
王有福好像很闲,还摆出一副要带她去领校服和寝室用品的架势。
让这位班主任带路,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吃上晚饭,沈星若婉言谢绝了。
从教务处出来,沈星若先去图书馆领了校服,然后去了宿舍。
明礼的宿舍区包括连在一起呈u型结构的男女宿舍楼,一排教职工宿舍,还有食堂。
沈星若到四楼403寝室时,寝室门大喇喇地正敞着。
“静静你等等我!马上抄完了马上抄完了!”穿烟粉卫衣的女生伏在桌上奋笔疾书。
“我只是穿个外套,你慢慢写,没关系。”有人应声,声音仿佛是从洗手间传出来的。
坐在靠门位置的女生正在用卷发筒卷刘海,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往后仰了仰,朝洗手间方向喊:“欸?阿静,社会实践表王有福说了要交吗?我忘记盖章了。”
“我今天去找他的时候他没说要收,但你最好还是补盖一下,过几天可能会收。”
“学校真是烦死了,大过年的谁去做什么社会实践啊,都是一些形式主义!”卷发筒不高兴了,将镜子扔到桌上。
趁着这说话的空档,沈星若在门板上敲了敲。
被叫作阿静的女生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卷发筒和烟粉卫衣也不约而同往门口看。
“你们好,我是沈星若,以后也住这里。”
空气静默了会。
寝室三人盯着沈星若看了十来秒,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彼此交换着茫然又空白的眼神。
“噢……你是新来的转校生对吗?”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女生反应过来,“今天听王老师提了下,差点忘了。”
她忙上前,迎接被晾在门口横空出世的新室友,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翟嘉静。”
另外两人还没回神,满脸都写着“卧槽我们班竟然来转校生了”的不可置信。
等翟嘉静将人领进寝室,烟粉卫衣才勉强收起一脸的呆滞震惊,扶了扶眼镜,“那个,你好,我叫石沁。”
身后传来另一道声音:“你听。”

沈星若回头看。
“她的名字叫李听,木子李。”翟嘉静及时解释。
噢。这样。
沈星若点点头。
一般人初至陌生环境,难免和原住民们生疏,心里觉得尴尬,但沈星若不是一般人,要尴尬也是别人尴尬。
她安静地铺着床,整理桌面。
寝室三人在做自己的事,但都明里暗里忍不住看她。
被子有一角怎么也压不平,翘起来嚣张的样子,就像陆家那位不懂礼貌不可一世的自大狂。
沈星若站着想了几秒,拿了摞书,直直往上压。
翟嘉静有点看不下去了,犹豫着问:“那个……你需要帮忙吗?”
沈星若下意识就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谢谢。
很奇怪,沈星若好像有种特别的吸引力,站在那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就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没两分钟,石沁也将寒假作业搁在一遍,主动帮她收拾书桌。
李听倒没凑过去,一直在玩手机,只是眼角余光时不时会扫向对面。
在翟嘉静和石沁的帮助下,沈星若终于治好了被子一角的顽固分子。
刚站直,裴月的电话就来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往外走。
石沁探着脑袋往外望了望,确定沈星若已经走远,才回头感叹道:“沈星若长得好好看啊!她刚刚进来的时候我都看呆了!”
翟嘉静:“她气质很好,像学舞蹈的。”
石沁:“对,就有种很特别的感觉!特别仙!”
李听嗤了声,满不在意,“你也太夸张了,我觉得还没三班的陈竹好看。”
“比陈竹好看多了吧,陈竹我可欣赏不来。”石沁已经化身沈星若的小迷妹,“啊啊啊啊静静!我们找她一起吃晚饭她会不会同意?她好像有一点点高冷!”
翟嘉静:“等她回来问问。”
李听无语,拨了拨刚弄好的刘海,拎着书包起身,“我出去了。”
沈星若打完电话,在楼梯口遇上李听。
两人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都没说话。
李听好像对她不太感冒。
这也正常,毕竟陆家还一个陆星延那样对她水土不服的。
-
晚上沈星若和石沁翟嘉静一起吃饭。
石沁有点话痨,吃饭的时候还说个不停。
饭后沿着校外散步回寝,她那张嘴也没停下来过,一路从明礼宿舍条件说到了上任年级组长出轨高三英语老师被当场抓包。
夜风有些凉,隔着一道围墙防护栏,校内的说笑声跑步声也顺着风飘了出来。
“……真是看不出,平时一副特别正经的老干部样子,竟然和英语老师搞到一起去了!高一的时候他可喜欢针对我们班了,朝会做操都老留我们班训话,要不是我们班有个男生……”石沁不经意往篮球场的方向瞥了眼,忽地一顿,“欸?陆星延?”
翟嘉静抬头。
石沁伸长脖子,从栏杆缝隙往里探了探,“还真是!”
“星若,就是他,那个穿黑t恤在运球的,看到没?”石沁给沈星若指人,“有次年级组长非说我们班做操做得不标准,训完话还要罚我们班放学留下来做十遍,他就跟我们年级组长杠上了!然后我们班男生也和打了鸡血似的,扔校服啊,让年级组长先做个示范啊,差点就和过来帮年级组长的体育老师动上手了!”
沈星若脑补了下菜鸡互啄的画面,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就那次之后,那年级组长才知道我们班不是什么好惹的,对了,陆星延……就这个男生,他也在一班,他在我们学校很出名的,我高一就和他一个班嘛,那时候就好多女生喜欢他。”
沈星若:“那你呢?”
石沁:“我?我不喜欢这一款。”
沈星若看了她一眼。
虽然戴眼镜,但眼光还行。
石沁继续道:“我们上学期分班搬到二教,还有些高一新生跑二教来,假装路过我们班。真是服了,来看帅哥就看帅哥,还非得顺便上个厕所,弄得我们下课上厕所老要排队!”
翟嘉静半晌没说话,忽然开口问:“星若,你要不要去学校里面看一看?”
“不用——”
没等沈星若说完,身边忽然“砰”地一声!
篮球擦着她手臂一蹦三尺高,弹跳几下,然后滚到树底下装死。
翟嘉静和石沁都吓了一跳!
许承洲:“我操,球都给扔校外去了,你吃蓝色小药丸了啊!”
陆星延没接话,扯开额前发带,喘着气往围墙护栏外望。
那道身影有点熟悉。
有男生眯着眼问:“是不是就掉树下了?”
天色半黑,篮球场探照灯光线很足,从外往里望看得清楚,从里往外望就比较模糊了。
很快有人附和,“好像是,那边是有几个女生吧,让她们扔进来就行了。”
于是男生们冲着校外围墙招手,大声喊:“美女!帮个忙!把球扔进来吧!”
翟嘉静下意识就去树下捡起了篮球。
防护栏缝隙还不足以将球塞进去,她望了望围墙高度,一时犯难,“这要怎么扔过去……”
石沁:“往上一抛就行了……算了,你也不像个会抛球的样子,给我给我,我来。”
可没等石沁伸手,沈星若就从翟嘉静手里接过了球,然后径直扔进了——
垃圾桶里。
翟嘉静和石沁皆是一怔。
“这……”
“走吧。”沈星若面无表情。
这会一班不像其他班老老实实在早读,吵吵嚷嚷的,台上课代表压都压不住。
女生们收到玫瑰花时,还觉得他们班男生挺贴心。
可打开礼盒,就觉得他们班男生实在是太无耻了!女生节礼物竟然送姨妈巾!
光头强气不顺,见他们班早自习还这般旁若无人动若疯兔,总算找着个理由,站门口,手背在身后,把他们班疯狂羞辱了一顿。
王有福听见动静过来,光头强又冲王有福告了一状,顺便把之前晚自习玩魔方的事情也跟他告了。
不知是谁在底下说了句,“徐老师自己说能拼六个面他就不说什么了,沈星若一分钟就拼了六个面。”
紧接着就有同学发笑。
不怕事的男生们跟着附和,“对啊,徐老师自己说的。”
都是同事,王有福也不是不知道光头强什么狗脾气,但毕竟是个老师,面子还是要给一给。
“我都说多少次了,早自习的时候不要讨论无关的事情。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这春天的早晨,你们怎么不读书呢?”
王有福语速慢,念经似地念了半分钟,才说出这么一句听起来没什么毛病,但好像也没什么卵用的话。
王有福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护短,自己班上的学生再不听话,也只能自己教训。
他当了五届文科班班主任,平时看起来和尊弥勒佛似的,刚起来还在年级组长办公室摔过杯子。
光头强也不指望他当着自己面教训一班学生了,转而盯紧陆星延和沈星若找茬。
王有福也是给足了面子,清咳两声,故作严肃,冲陆星延和沈星若说:“陆星延,沈星若,你们俩怎么能在晚自习的时候玩魔方呢!虽然魔方是个益智又锻炼脑力和手速的好东西,那也要下课的时候才能玩啊。”
“还有,陆星延,你怎么能在徐老师拆了那东西之后,才告诉他那是什么东西呢,早点说,不就没有这么多误会了吗?”
陆星延从善如流,点了点头,又转向光头强,“对不起,徐老师,其实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卫生棉,我应该在路上先看一眼礼物的,这样您拆开卫生棉之前,我就能先提醒您这是卫生棉了。”
说完还鞠了一躬。
班上忽地爆发出一阵哄笑。
光头强被他这左一句卫生棉右一句卫生棉气得快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冲王有福哼了声,背着手就噔噔噔转身,上楼了。
班上同学还在发笑。
王有福看了陆星延和沈星若一眼,没说话,往讲台上走。
忽然,“砰”地一声!
——王有福那万年不离手的红色保温杯重重地拍在了讲台上。
“你们自己看看!像什么样子!”
王有福神色不复刚刚和蔼,开口就是一声响彻教学楼的教训!
沈星若从没见过王有福这样。
一班同学大概不是第一次见,就那么一瞬间,班上同学全都收起了笑,坐直了身体,安静如汽锅鸡。
“这届高二25个班,9个文科班,3个文科实验班!分班的时候,你们的水平在文科实验班里应该是顺数第一!现在呢!回回给我考倒数第一!你们还有本事早自习给我嘻嘻哈哈!你们不觉得羞耻,我都觉得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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