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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孙晓
他腹中饥饿决定上岸去但水流湍急上岸极是艰难。伍定远一路摸着岩石喝了不少水总算也爬上了岸。他在河边喘了一阵不敢攀援上谷怕昆仑山诸人去而复返便在谷中走了一会才用银梭在河中打了几条鱼但他不敢生火怕暴露行踪便直接生吃了。
伍定远吃了几条鱼气力渐复便取下腰带检查自从他得知这条玉带有重大秘密后始终不曾有丝毫空闲这时无人打扰他便细细思索起来。他将玉带翻来倒去的看着不知它究竟有何古怪竟能驱使朝廷命官、武林高手前来抢夺。
伍定远用力拉扯带子的两端就着月光一看只见里头似乎隐藏有物。他心中一凛想起三国里汉献帝以衣带诏下旨杀曹的典故。伍定远精神一振用银梭割开玉带轻轻一抖果然掉下一物。
伍定远拿起那东西细看只见那物密密的包在油纸里拿在手里甚轻伍定远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油纸剥开只见里头还有个小小的羊皮小袋光从这几下工夫就不难想见玉带主人用心之苦。伍定远剥开羊皮袋深深吸了口气他终于要知道这起牵连数十条人命、甚且“关乎天下气运”的秘密!
伍定远颤抖着双手缓缓地把袋里的东西取了出来。他定睛一看不禁有些失望那东西毫无稀奇之处不过是张细细薄薄、如纸绢般的羊皮而已。
伍定远定了定神心道:“这羊皮收藏的如此小心想必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想到这节精神又是一振连忙把羊皮展开只见羊皮上画着一幅西疆地图图上黄黄绿绿中间还有一条曲曲折折的红线只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伍定远大喜知道这羊皮必然是记载着什么重大秘密才会引得大批人马劫夺他就着月光看去只见地图上密密麻麻写着字他待要细读却猛地惊觉一字也不识那地图竟是用外国文字写成伍定远又非通译出身一时间怎能识得?
伍定远痴痴的看着这张天书般的东西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奔忙困苦最后弄到丢官亡命的下场到头来却连个原由也不知道?他越来越是暴躁只觉怒火中烧像是被人玩弄了一场。自己丢官亡命燕陵镖局满门被杀到底为了什么?什么叫做关系天下气运?什么叫非比寻常?为了这张天书模样的玩意儿死了多少人?
昆仑山是疯子知府陆清正是疯子齐润翔也是疯子!
伍定远叹了口气也许他自己也是个疯子。
他闭上双眼抱头坐下寻思道:“眼下解不透羊皮上的秘密却要如何为大伙儿报仇雪恨?我现今只有仇人可靠的朋友也没半个日后却要投奔何处?”只觉天地虽大却无自己的容身之地。
伍定远叹息一声又想道:“伍定远啊伍定远你平日多夸自己手段如何了得阅历何等丰富方今遇上了这等绝境你可要如何平反?难不成就这样死在这里么?”
他睁开双眼用力地凝视着羊皮只见羊皮上头的外国文字弯弯曲曲似乎正在跳跃扭动不住地嘲笑他伍定远想起齐伯川临死前的遗言心中一酸泪水不禁滴了下来他心中气苦大叫一声将羊皮玉带揉成一团用力扔了出去。
便在此时忽见空中飘下一张薄绢伍定远心头一震急忙伸手抓住他低头细看那薄绢上竟然写着汉字伍定远心头大喜暗道:“天不绝我!这里头定有秘要。”
他将玉带反覆检查一阵这才明白这玉带里尚有暗袋这薄绢便是藏在里头只是他一时气愤激荡竟然未曾觉直到将玉带卷做一团使劲扔出这薄绢才滑落出来。
伍定远手持薄绢心道:“老天有眼但愿这张东西能指引我一条生路好替齐家满门老小报仇也替我自己平反冤屈。”他全身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即低头细读。
伍定远低声念道:“王大人宁公足下;余遍访西疆三年有余终无愧公之所托”他跳了起来大笑道:“有字!有字!哈哈!哈哈!”猛地想起自己还身在险地连忙掩住了嘴坐了下来。
伍定远平心静气重新读道:“王大人宁公足下;余遍访西疆三年有余终无愧公之所托日前辗转觅得此物余坚信此物所载之图证即为昔年江充与也先所定之图约。江充无视陛下所托社稷所重为求一己性命周全竟至割地千里置我国生计于不顾。凭此图证八虎虽恶横日久然重振朝纲之日亦不远矣。”
伍定远心中一惊这江充乃当朝第一权臣他虽远在西凉不甚明了朝政却也曾听闻这人名字。想不到这羊皮牵连如此之广真是始料未及了。伍定远定了定神又往下读去。
“当今奸佞党羽炽张天下莫能挡之然此物既已现世奸党气数已尽此诚大喜之兆也。公本四世三公弃荣华于不顾以孤身抗众妖天下莫不景仰弟虽官轻人鄙亦知义节余若不保是乃求仁得仁公当长笑赞叹不必为吾悲戚。”
“吾子练达必不负托此物终呈大人之手。明公豪举宛若春雷斩奸除恶吾辈焉有踟蹰哉?”
再看署名之人见是:“弟梁知义顿再拜。”
见到“梁知义”三字伍定远全身如遭雷震一时思绪如潮。
写信之人他非但相识彼此还有极深的渊源!这梁知义正是他旧日的上司前任凉州知府两年前忽然暴毙在府邸内当时伍定远职务在身还曾询问过梁夫人相关情事但梁家不知如何竟然不愿他介入调查伍定远便不再过问只是他万万料想不到这梁知义的死也与这条玉带有关。
以知府这么大的官职尚且有人敢谋害无怪燕陵镖局有这么多人被杀伍定远自知自己的处境也是凶险重重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道:“看来这羊皮确实要紧异常只怕涉及朝廷里的大斗争难怪齐伯川会说此物关乎天下气运我身怀要物可要加倍小心了。”
伍定远常居西凉对朝政不甚明了什么江充八虎奸党叛国云云都是不甚知晓。自己这次莫名其妙地卷入斗争之中真可说是飞来横祸只不知齐润翔好好一个镖局老板却又为何要卷入这个是非之中真是令人猜想不透了。
伍定远坐在乱石上回想那日齐润翔交代遗言的情景寻思道:“那日我见到齐润翔最后一面时身上系的正是这条玉带无怪他说什么东西没丢云云原来说得是这条玉带。”
转念又想道:“齐润翔要我去找什么‘王’、什么‘周’的照这般看来那个‘王’字指的定是信上的王宁大人。至于这个‘周’字八成是‘奏章’之误。”
他摇头苦笑那时自己还要属下去寻找姓王姓周的武林人物谁知竟是这等意思那是万万料想不到的。他叹息一声自知还有无数疑团待解但眼下性命要紧只有先活了生路才能再论其他。
第二日早昆仑山的几名弟子又到河谷边搜索伍定远眼尖早已远远瞧见这群匪人当下急急躲入山洞相避他提心吊胆只怕给人揪了出来那可是死路一条了。所幸昆仑山弟子只求敷衍蒙混不曾认真搜寻不到黄昏便已散去。
伍定远见昆仑山到处派人搜捕自己心道:“我这般躲下去终究不是办法现下不只昆仑山找我知府陆清正定也四处派人捉拿我若要保住性命只有找到信上这位王大人一切再从长计议。”
他知灵音已向少林本院求援他们眼下虽被囚禁但迟早定有人前来援手到时以嵩山的能耐自会将他们平安救出这节倒不必多虑。他知昆仑山等人心狠手辣不拿自己决不甘心此时若为灵音勉强出头反会惹祸上身。当今先前自保其他身外之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又过数日伍定远仍不敢出谷夜间沿着河谷行走日间找些树丛山洞睡觉。每日里心惊胆跳就怕昆仑山门下突然出现。伍定远一生只有自己追捕他人谁知今日反成他人猎杀的靶子想来有些可悲。伍定远想道:“这昆仑山只要一、两个月找不到我必会当我已死好去邀功。那时我便在江湖行走情势也不至这般凶险。”
伍定远久在公门深知衙门吃案那套手法昆仑山既是替朝廷办事多半也是用这套文章应付。又过半月眼看昆仑弟子不再出现便大着胆子攀出河谷跟着找了处农家偷了衣衫换上。伍定远见自己沦落至此不禁摇头苦笑心道:“我伍定远堂堂的西凉名捕现下不只丢官还成了偷衣小贼哪!”
伍定远将原本衣物用火烧了他眼望火堆想起老仵作黄济被杀燕陵镖局满门惨死自己被迫弃职逃亡的苦处不禁悲怒交迸那位王宁大人看来爵高名重必定是京城里的要员要找到他看来非上北京去不可。
伍定远当下装作一个寻常农夫将随身物事打成了一个包袱悄然东去。





英雄志 第七章 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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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没有遇到昆仑山的人倒也平安无事行了十数日伍定远到了一处城镇打听之下才知已到陜西境内。他一路上已将身上十余两银子花尽此时身无分文站在闹街之上颇感困窘。
他无钱吃喝便在街上四处闲逛路上经过一处衙门伍定远干捕头习惯了忍不住便去观看告示岂知一看之下当场魂飞天外!
只见那告示贴上未久上头明白画着一人可不是自己么?公文上写着:“捉拿要犯伍定远赏银五千两。此人原任凉州捕头勾结匪人杀害燕陵镖局满门八十三口人抢夺白银十万两奸杀妇女穷凶恶极现已弃职逃亡”云云。
伍定远口干舌燥头晕目昡只想大喊冤枉。他忽地想起以前任捕头时每逢缉拿归案的歹徒人人都对他大叫冤枉不过自己从未信过他们半句话现下自己也遭通缉才明白那些人的苦楚。
伍定远不由得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道:“报应!莫非真是报应?”忽然身旁站来一人接口道:“唉呀!当然是报应!老兄你瞧这捕头相貌堂堂好好捕头不干定要去为非作歹给人追拿才甘心。这八成是命贱不给人好好整上一整就不觉得痛快。干捕头的给人追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那人机机聒聒的骂了一阵兀自不足还待要说伍定远早已走开。他心乱如麻暗道:“这知府陆清正好狠逼我丢官也就罢了还把燕陵镖局满门的血案硬安在我头上我这一生怕是毁了。”想来除了信上的王宁大人天下已无人能救得自己心中气苦。
他又累又饿心情不佳猛地被一人伸手推开那人喝道:“小子!滚远些!莫妨碍我家老爷走路!”伍定远一看见是几名高壮家丁在前开道后头一名脑满肠肥的富商正自大摇大摆的走来。
伍定远心头怒火猛起想他以前在西凉这些个富人谁不是对他巴结奉呈那知竟在这种小地方受气?当下只气得全身颤抖。
伍定远打定主意既然身蒙不白之冤索性大干一票狠狠出口恶气再说。这富商也是倒楣有眼不识泰山自己好好的有路不走非要得罪伍定远此时伍定远正在气头上说有多狠就有多狠当晚便潜进了那富商家中狠狠地偷了一千多两银子以泄心头之恨。
伍定远捕快出身干起贼来自是驾轻就熟此时不免大布疑阵将自己的脚印直留到县衙门里第二日离开客栈时只见一大群人围住衙门那富商怒气冲冲带着几十名家丁叫嚣不休伍定远心下好笑暗暗走了。路上他怕给人认了出来便用黑炭抹了脸一路好吃好喝大鱼大肉都是那倒楣富商出的钱需多久便能入京面见王
了。此时节气入秋天气渐冷这日下起冷冷细雨伍定远见天空阴霾料想一会儿要下大雨便就近找了个小客店住下。
到得傍晚果然风声转劲下起倾盆大雨别说赶路怕在外头耽搁也不成了。伍定远摇了摇头还好客店颇为温暖不必在外冲风冒雨他叫了两碟小菜、一壶老酒自斟自饮起来。虽在困顿间仍是怡然自得。
正饮间忽听一人大叫大嚷:“***这是搞什么!”伍定远回头一看只见几个乡下人指着一名男子痛骂那男子两鬓斑白约莫四十来岁年纪虽然不轻但龙眉凤目相貌着实不凡。伍定远微微一奇想不到此处乡下地方居然能见到这种人物。
他凝目再看却见那男子全身穿的破破烂烂身上污秽一手拿着一只鸡骨在啃另一只手确却抓着两颗骰子口中还在大叫:“来!下下保你赢个老婆好过年祖宗八代都沾光哪!”伍定远皱起眉来那人相貌英挺看似名门之流哪知行为却如此不堪。
那人口中胡言乱语几名赌客却都不赌了纷纷离桌。那人急道:“别走啊!你们还没给钱!”
一名赌客凶神恶煞的道:“***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等事连着十八把都出大。
你这家伙分明是出老千还敢要钱!“说着一拳往那人脸上打去。
那人叫道:“妈呀!”站起身来往后逃去似乎胆小无比。
客店众人却同时一呆只见那人身形约莫有十尺可说极其高大这一站起头顶几乎碰上了门楣。伍定远自小便给人夸身长谁知与此人相较居然还矮了他半个头。
伍定远细看那人只见他非只身形巨大尚兼胸宽膀阔以体型而论可说是极为威武宛若霸王一般的气势。
那赌客见那人的非凡体态也不敢再动手只好骂道:“他***什么东西!”便自走了。
那高大男子见众赌客走了个干净也不追赶只嘻嘻傻笑。他看到客店中只剩伍定远一人便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他面前说道:“老兄你赌不赌?玩两手吧!”
伍定远微微一笑道:“在下从不赌博兄台还是另找他人吧!”
那人斜眼打量着伍定远似是见到了什么怪物。那人摇头道:“我不信你从不赌博这样吧!赌你老兄一定不敢和我赌!十两白银。”
伍定远身有要事如何能与他啰唆当即摇头道:“在下从不赌博实在不能与兄台对赌。兄台要是不信小弟的话那也没法子可想。”
那人嘻嘻一笑说道:“老兄啊!我适才不是说过我赌你一定不敢和我赌结果你老兄打死也不赌上一手这却是谁输了?还不快快把十两银子交来!”
伍定远摇头道:“既然不赌是输那好吧我就舍命陪君子和你赌上一把。”说着伸手出去道:“这下我愿赌了换你输我十两银子。”
那人笑道:“你不与我赌是你输;但你若要与我赌我却没输。”
伍定远颇为不耐道:“什么你输我输的世间岂有这等赖皮之事?”
那人道:“你若不赌照说是你输但你若要赌只是应允与我赌一把这才刚刚开庄如何是你赢?”
伍定远哑然失笑道:“所以我若不与你赌便要给你十两银子我若愿意与你赌咱们现下才开庄家是也不是?”
那人笑道:“看你这人还算聪明咱们这就来吧!你要赌大还是赌小?”
伍定远嘿嘿一笑道:“我既不愿给你银子也不愿与你赌老兄你待如何?”
那人一怔笑道:“像你这般公然相公死皮赖脸的人我还是第一回瞧见。”
伍定远听那人说话无礼忍不住心头有气哼了一声不再答话。
那人见伍定远动怒搔搔头顶说道:“老兄你一脸倒楣相想来近日运气定是奇差我说的可是实情?”
伍定远听他话中似有深意心下登时一凛不知这人是不是江湖人物。他不愿吐露心事淡淡地道:“运气之说向来渺茫。在下生平不信这种东西。”说着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那人笑道:“我说运气最是重要任凭项羽英雄了得少了运气也要自刎于乌江之畔一个人没了运气护持只怕活不过一时三刻你说是么?”
伍定远微微一笑道:“阁下说了这许多自己的运气却是如何?”
那人忽尔呆了一阵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好像我的运气一直不太好……”
伍定远见他举止忽地怪异皱眉道:“阁下到底是谁?怎生称呼?”
那人又是一愣只见他一张俊脸慢慢地皱在一起抱头哭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倒楣鬼……倒楣鬼……呜呜……”
伍定远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人居然是个疯子那人哭了一阵之后忽又嘻嘻哈哈的起呆来。伍定远不再理他自饮自酌只见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望出去灰蒙蒙的一片。
忽听门外传来一名少女的声音叫道:“阿傻!你又乱跑了害我们到处找你。”
只见门外走进一男两女男子约莫四十来岁身材福;两个女子容貌可人正值青春芳华。三人皆腰悬长剑显是武林中人只是雨势实在太大他们虽然打着伞身上仍已湿透。
那高大男子跳起身来颤声道:“我……我没有乱跑……娟儿不要打我………”这人似乎极怕那少女缩起高大的身躯蹲在墙角。
那少女不顾身上湿透将那高大男子一把拉过嗔道:“阿傻你多大年纪了还要我们整天看着你吗?”
莫看那少女比这大汉小了二十余岁口气却直如长姊教训幼弟一般伍定远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人少说四十来岁了看他仪表堂堂却给个小女孩唤做阿傻真是乱七八糟。”
忽听另一名少女道:“师妹人找到了就好先别忙着训他快过来擦擦身子吧!”
伍定远听这话声斯文温柔转头看去只见这少女一张瓜子脸蛋儿容貌秀丽活脱是个大美人。
正看间那少女也转头过来目光略略在伍定远身上扫过自从行囊中取出干布让各人擦拭头脸身子跟着招呼众人到壁炉旁烤火。众人身上一干便来坐下吃喝那小客店只有两张板桌几个人一挤颇感狭小伍定远不愿与武林人物多打交道一言不低头只是喝酒。只见那几名男女叫了酒菜聊天谈笑。
那先前教训阿傻的少女道:“师叔我们这次到陕南不如顺道去长安看看。你说可好?”
那师叔略带肥胖看来有颇为和蔼只听他摇头道:“这几日江湖传说都说昆仑山和少林寺火拼起来我看道上危险得很咱们还是早些回去为妙。”
那少女拍手笑道:“好哇!少林寺的大和尚们武功高极了要是和昆仑山斗起来一定有热闹可看!”
那肥胖男子皱眉道:“娟儿你年纪也不小了看你刚才教训阿傻有模有样的怎么这会儿说起话来又像个孩子似的。多学学你师姐文静些!”
那娟儿小嘴一扁嗔道:“我才不要像师姐呢!老气横秋的将来一定嫁不掉。”
伍定远闻言又往那师姐望去见了她的艳丽容貌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哪知就这么一看却给娟儿抓个正着。她手指着伍定远低声笑道:“师姐我说错话啦!你瞧人家眼巴巴的望着你你怎么会嫁不掉呢?”
那师姐脸上一红往伍定远望去只见他的目光兀自望向自己连忙别过头去。
伍定远虽然年过三十但公务繁忙至今未娶平日也少近女色这时见那少女羞态猛地心中一荡连忙克制心神。他见此时风雨稍缓心道:“此处江湖人物颇多不宜久留。”
正要起身忽听那师姐说道:“师叔你路上说少林寺的灵音大师给昆仑山扣住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伍定远听见此言心头一震急忙坐下寻思道:“不知灵音大师和李庄主怎么了?希望他们安然无恙。”
那肥胖男子道:“这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少林寺插手西凉的一件大案子好像是一个捕快杀害了燕陵镖局的满门待少林寺的大师们赶到那捕快又不知用什么卑鄙法子居然骗信了灵音大师说是昆仑山下的手两派人马就这样稀里哗啦的干起来啦!”
那娟儿道:“世界上坏人怎么这般多那捕头知法犯法尤其该死。”
伍定远心头沉重想不到自己的名声已然如此难听这昆仑山做事这般恶毒居然把命案嫁祸到自己身上心中越加气忿。
只听那师姐道:“师叔说不定那捕头是冤枉的。”
众人听了这话都哦的一声伍定远尤其感激忍不住向那少女看去见她掠掠长明媚照人的脸上带着一抹娇艳的笑容只听她道:“少林寺灵音大师是江湖前辈以他的前辈身分倘若没有真凭实据绝不会无故找人动手。照我看来这昆仑山定有涉案绝非毫无干系。”
娟儿道:“也许那捕头太过厉害栽赃的工夫做的十分到家那也说不定呢。”
伍定远听了这句话只气得头晕目眩一口酒呛住了立时咳嗽不止。
却听那师姐道:“师妹说的也有可能只是昆仑山至今还扣着灵音大师若是事出误会又何必这样为难人家?还要惹起江湖风波?”这话甚是有理只说的众人连连点头。
众人正说话间又有几人走进店来个个身穿白袍手提长剑全身淋得落汤鸡一样。
伍定远微微抬头脸上立即变色真是有这般巧法这几人不正是昆仑山的那几个家伙吗?
怎么他们也到这小镇来了?伍定远心下大叫倒霉。
只见两人正自拍落身上的水珠一名高瘦的男子是“剑影”钱凌异、另一人留着短须叫做“剑浪”刘凌川他们另带了几名弟子站在店门口。伍定远急忙低下头去心中怦怦直跳。
店中小二见又来了客人连忙取出毛巾让众人擦干身子钱凌异等人擦抹一阵各自到壁炉旁烤火伍定远偷眼看去只见钱凌异眼中精光闪烁不知在打量什么他心下担忧怕给人认了出来连忙转头过去。
众人衣物渐干刘凌川见雨势太大皱眉道:“我看今日也不能赶路了咱们先歇歇吧。”
钱凌异打了个哈欠道“倦得很先弄点吃喝的来吧。”他见这客店极小只有两张桌子不由得眉头皱起便向弟子使了个眼色。
一名弟子对着伍定远叫道:“喂!你让一让坐到那桌去。”言语甚是无礼。
伍定远脸色难看只得低头走开。钱凌异见伍定远似乎怕得厉害似乎认得自己心中一奇便道:“这位兄弟我们可曾见过面?”
伍定远低头不语一名昆仑弟子暍道:“小子!我师叔在问你话呢!”
伍定远低声道:“我与各位素昧平生从来未见过面。”
钱凌异见赶了一天路甚是疲累不想多理便挥了挥手。
那弟子伸手往伍定远身上一推道:“好了!没你的事。”
伍定远默不作声虽然想拔腿狂奔但怕更露形迹反而不妙当下走到邻桌对那几名男女道:“对不住挤一挤。”
那肥胖男子见昆仑山众人举止无礼心中不喜重重哼了一声说道:“这里挤了点我到那桌坐坐。”自顾自的端着酒杯迳自往伍定远原本的位子一坐旁若无人的喝起酒来了。
昆仑弟子喝道:“喂!老兄你没瞧见吗?这张桌子我们已经要了!你快起来!”
那肥胖男子往旁边瞧了瞧奇道:“有人和我说话吗?”说着又喝起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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