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孙晓
自经琼贵妃偷人之事后秦仲海早已向伍定远多番请益磨练开锁技巧经这西凉名捕指点他此时开锁功夫突飞猛进已非吴下阿蒙他细看拴在门上的铁锁见上头打著「王三”印记当即冷笑:“这宫里的太监真是坏这锁明明是城南王三铁铺五十文钱的破烂货色他们居然也拿来用?这拴得住我这“火贪一刀”么?”
他取出铁线来喀啦啦地弄个几声已然将铁锁打开秦仲海心道:“其实我一刀砍烂便是了何必这么麻烦?明天再去王三铁铺便买一百个换上都成。”他却不知太监们饱捞油水这铁锁足足花了朝廷五百两银子足可请个知州干上一年的差。
秦仲海缓缓推开大门定了进去霎时闻到一股霉味。秦仲海取了油灯来照只见密室里摆着无数铁盒却不再见到什么厚重的典籍。他缓缓行去打开了铁盒猛见里头摆着厚厚一叠奏章上头写著「密奏”二字想来既是“密奏”定是藏有秘密的奏章。
秦仲海大喜心道:“孔安!你瞧不起你亲爹这下你可惨了!老子不把你看个饱便跟你这王八姓!”他伸手在里头乱翻一阵随手拿起一本奏章来看只见是前朝锦衣卫统领所就其中内容揭人阴私光怪陆离多是百年前的尘封往事。秦仲海读了半晌霎时面露惊叹道:“原来张三是李四的亲生儿子还跟陈六的老娘有一腿这老子倒不知道!”他又乱翻了一阵忍不住大声狂笑:“想不到这皇帝居然死于痔疮作真***好笑!”
这些奏章多是某甲杀了某乙某乙毒死某丙云云。只是其中内容多是旧闻有些早已外传泄漏成了口耳相传的稗官野史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何况牵涉之人多已作古多年即便公布此间的隐密朝廷里也无人在乎。
秦仲海看完这些旧闻兀觉意犹末尽便起身绕行一圈看看有无更为惊世骇俗的密闻。正想着奇文共欣赏忽见前方一处书架上头标着大大的三字正是“怒苍山”。
秦仲海心下一喜他对造反匪寇最有兴趣何况自己也曾见过其中的几名好汉想到那言二娘忆起破庙旁的一场大战直是宛若昨日。秦仲海热血上涌心道:“这女人不知现下如何了?可曾找到她的丈夫了?”转念想到公主强迫他放掉“铁牛”欧阳勇等好手事情虽已经年心下仍是忿忿不平寻思道:“老子出生入死好容易抓下这一大堆人来却给这金枝玉叶的小娘放了真是***蚀本生意。”
此刻公主早巳西嫁和番当年的参谋卢云也已高中状元说起自己更从边疆猛将变成这个无所事事的御前侍卫想来真也算是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了。
秦仲海出神半晌想道:“无论如何老子连怒苍山的大殿也曾去过这怒苍山的风流历史倒是不可不知。嘿嘿左右无事便来看上一阵吧!”当下取过一本奏章便自细读起来。
只见这道奏章是个叫做刘梦龙的人写的秦仲海读道:“臣以为怒苍山群匪侵官暴民残贤害善朝廷若不扫除凶逆黎民苍生不得安宁。当此贼匪臣自请军十万进水陆二路必可生擒敌酋诸夷逆暴请陛下务准。”秦仲海心道:“听这刘梦龙口气好大且不知胜负如何?”他取出下一道奏折读道:“瘟疫四散天降奇灾大水纷至神雷轰击当此水土不服致使军未伤而士卒惊战未开而大将亡虽有忠义之佐挟于天地之制奈何不败?此诚非战之罪也。乞陛下天恩浩荡开赦吾等罪孽。”
这道奏章却不是刘梦龙所写已换成另一名叫做“杜浩正”的将领秦仲海心下冷笑寻思道:“什么狗屁瘟疫神雷轰击?定是大败亏输这才来假用借口这刘梦龙八成已给人家宰了。嘿嘿!照这般看来这怒苍山果然了得。”他面露神往之情直想与这群匪徒好好的交手一次看看谁才是当世英雄。
他又往下翻去见一本奏章上写著名录二字秦仲海心下大喜那日他曾在怒苍山上见过这群土匪的外号姓名但对这帮人的来历却不甚明了当下便细细翻阅下去。
他翻开第一页只见上头写著「怒苍山匪酋之:秦匪霸先。”
秦仲海惊道:“秦霸先!又是这姓秦的老乌龟!原来他就是怒苍山的老大!”想起华山上江充曾多次提及这人的名字好似宁不凡与自己师父也识得此人却说这老小子名声何以如此响亮?原来他便是名震天下的怒苍山匪酋大头目。
秦仲海心道:“这老小子想来很是厉害嘿嘿!照老子看只要姓秦的多半不差劲。”他翻开下一页想看看第二把交椅是何方神圣赫见一行字见是“怒苍山群匪左军师:朱匪阳贼号潜龙。”秦仲海心下一凛想道:“***这人居然还姓朱不知跟皇帝有无干系。”此时皇族朱姓天下何止万千他望著「朱阳”两宇左思右想猜测不休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他不识得此人再又往下翻看只见一行字写道:“怒苍山右军师:唐匪士谦贼号凤羽”这两大军师的名号秦仲海早在大殿见过知道是“潜龙凤羽”但直至此时方知这两人的真实姓名原来一个叫做“朱阳”另一个叫做“唐士谦”只是这两人毫无江湖名气也猜想不出他们有何事迹只得再往下翻看。
此时已见过了幕僚参军下头便是怒苍山的将领名录秦仲海低头念去赫然读道:“怒苍山五虎上将之:方匪子敬贼号九州剑王。”
秦仲海心中大惊两手一颤手上的名册顿时掉落在地。
他全身颤脑中乱成一片寻思道:“师父是怒苍山的大将?这……这从何说起?我怎么没听人提起过?难不成有人诬陷么?”霎时间脑中电光雷闪想起从小到大见到的无数怪事:师父经常郁郁寡欢、听到自己要投效朝廷时的怒气勃、江充在玉清观下令格杀师父……秦仲海张大了嘴想道:“这……照此看来师父真与怒苍山有所牵连……”他低下头去心中乱成一片:“原来那日在怒苍山大殿上见的断头虎刻的便是师父的名字。可惜啊可惜!若凭师父这身武艺他若能投效朝廷定是威镇边疆的大将又为何要造反呢?”
秦仲海呆了一阵他虽不是忠君爱国的典范但多年在柳昂天的麾下办事早视朝廷安宁为己任也常以忠义孤臣自居。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到处搜罗不得志的豪杰好来为朝廷效力。眼见教养自己的师父乃是朝廷眼中的大反贼不能不为师父感到惋惜痛心。
他心慌意乱依序往下读去只见下头是其余将领的名号:“石匪刚贼号气冲塞北”、
“陆匪孤瞻贼号江东帆影”、“韩匪毅贼号西凉小吕布”、“李匪铁衫贼号铁剑震天南”这些名字甚是眼熟都与那日在怒苍山大殿所见的名号相同。秦仲海急翻看只见其余尚有言振武、言二娘兄妹、常飞、项天寿等名号一时数之不尽实在不及细看。
正想间忽听文渊阁楼下传来太监说话的声音秦仲海心下一凛自知身在禁地之中虽然这些人未必上来但若给他们贸然撞见却也不是好事当下三步并做两步急急冲出密室门口跟着反手将大门掩上自行下楼去了。
过不数日这日恰逢皇帝召见柳昂天韦子壮身居护卫便一路随行进宫。眼见柳昂天与皇帝在养心殿里谈论不休韦子壮知道-时半刻完不了事一来四下无事二来久不见秦仲海便去寻他谈心。
韦子壮早知秦仲海给调到文渊阁去当下便沿路来寻他到了文渊阁只见虎林军门禁森严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韦子壮心下暗赞:“秦将军平日里虽是散漫其实治军有方谨谨有条绝不在咱们侯爷之下。”他行到门口向守卫禀明来意那守卫答应一声忙去通告了。韦子壮守候良久才见秦仲海从顶楼下来却是神思不属的模样。
韦子壮知道秦仲海负责看管书库一见他面色有异心下便感惊慌忙问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东西少了吗?”秦仲海刚看完怒苍山名录心中自是烦闷没好气地道:“哪少了什么?你可别自个儿吓唬自个儿没事弄出病来。”韦子壮啐了一口道:“我是怕你有什么闪失你还数落我哪。”
秦仲海干笑两声他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忽地想起韦子壮出身武当向来熟知江湖事脱口便问:“韦护卫你可曾听过怒苍山?”
韦子壮听得“怒苍山”三字忍不住面色大震身子急急颤抖秦仲海眼尖已然看出韦子壮神态非比寻常他站起身来沈声问道:“韦护卫怎么了可是这群匪人与你有怨么?”韦子壮叹道:“没事…没什么好说的……”即神色放松笑道:“哎呀!不过随口问个两句瞧韦大哥紧张得。不说了…不说了……”
韦子壮嘘了一口长气道:“没事别谈怒苍山这群人那可是犯了忌讳的。”
秦仲海脸上露出一丝狡狯的神情笑道:“不谈怒苍山那谈谈秦霸先总可以吧!”韦子壮胖大的身子弹了起来惊恐万状地道:“你…你为何提…提到这个人?”
秦仲海心下念头急转寻思道:“秦霸先定有些古怪决计不是普通的一个土匪头否则韦护卫绝不会变成这般模样。”他装着蛮不在乎的神情笑道:“秦霸先……秦霸先……这人有什么了不得的?那日在华山上宁不凡与方……方子敬不也提到这人的名字么?”他提到师尊的名字忍不住便想换上方大侠的称谓但此时要套问于人自不便引人猜疑也就连名带姓的叫了。
韦子壮颤声道:“你…你别公然谈论这人……绝没什么好处的……”秦仲海侧目打量心中暗暗推想:“咱们韦护卫久历江湖实为老练好汉什么时候怕得像个鼠辈?不对这秦霸先定与他有些干系。”他咳了一声便道:“到底秦霸先怎么了?连谈论一下也不成难不成这小子揍过你么?”说着伸手搭上了韦子壮的肩头在那假作亲热。
眼看秦仲海拼命来磨韦子壮实在耐不住扰一把将他推开叹道:“也罢反正你一定要问我这便告诉你吧。”秦仲海把头凑了过来满脸热切忙不迭地道:“快说快说这老小子究竟是啥来历我可等不及听了。”
韦子壮仰天一叹凄然道:“他是我师兄。”
此言一出反轮到秦仲海吃惊万状了这朝廷视为第一号大反贼的秦霸先居然是韦子壮的师兄?他张大了口指着韦子壮颤声道:“你……你是朝廷反逆的师弟?”韦子壮轻叹一声道:“秦师兄也不是生下来就造反的。他二十六岁前是个道士谁知不守清规竟与一名女子相恋因而反出武当成为我武当山的叛徒。”
秦仲海哦地一声:心道:“原来是个急色鬼倒和杨家卢家那两个混蛋一个样。”他又问道:“那后来呢?这秦霸先反出武当之后就立刻反叛朝廷了么?”韦子壮面露难色低声道:“这几年承蒙侯爷收留我武当山才保得领没给朝廷查封这一切全是拜我秦师兄所赐将军就别多谈了吧!”
秦仲海啧了一声正要出口去问忽听一人重重一哼大声道:“仲海!你又在胡闹什么?”秦仲海听了这声音不必回头也知道是柳昂天反身便唤:“侯爷。”
柳昂天面色铁青似是极为恼怒秦仲海久随身侧极少见他这般生气当下咳了一声道:“侯爷难得来文渊阁坐下歇歇吧。”
柳昂天全不理会只森然道:“你为何问起怒苍山之事?”秦仲海心下一凛寻思道:“看侯爷这模样准是气极了。我可小心点。”他清了清嗓子道:“偶然听人提过这群匪人之事一时好奇就多问了两句。”
柳昂天嘿嘿冷笑戟指骂道:“你这小子根本不知道厉害!这当口情势危急你再去翻这笔陈年老帐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秦仲海脸向一旁没好气地道:“侯爷教训的是。”
韦子壮见柳昂天话说的重了忙打圆场道:“侯爷快别气了秦将军只是随口问起而已没别的意思。”柳昂天哼了一声向秦仲海瞪了几眼行到门口匆地想到一事停步问道:“仲海啊!你不是说你的老家在淮南么?什么时候回去看看?”说话语意森然大非寻常。
秦仲海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只淡淡地道:“卑职父母都已亡故家里剩没几个亲戚了不回去也罢。”柳昂天点头道:“没事还是多回家瞧瞧免得数典忘祖。”
秦仲海听他出言极重全不给自己留脸面霎时额头青筋暴起:心下大为不满:“***侯爷今日怎地这般凶?老子可是犯了他***太岁?”
柳昂天走后秦仲海一人留在文渊阁想起柳昂天昔日的见重哪知今日为了一桩小事便与自己闹得如此难看一时只感闷闷不乐。
正自不悦间却见韦子壮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秦仲海见他没随柳昂天离去只斜目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怎么啦?韦大人还有情么?”此时即便韦子壮要谈怒苍山之事他也无心多听了只翘着脚在那眯眼睡觉。
韦子壮挨过身子低声道:“秦将军侯爷又回来了。”秦仲海眼中生出怒火道:“怎
么了?又来数落老子数典忘祖么?”韦子壮示意噤声压低嗓门道:“侯爷骂了你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又来看你了。”
秦仲海冷笑两声回头看去一名老者提了两只大竹篮匆匆向前行来这人满头白身形高大正是柳昂天来了。他一言不地走进厅上找了张桌子放下满手物事喝道:“仲海你过来!”秦仲海哼了一声兀自坐着讪讪问道:“怎么了?有啥事情么?”
柳昂天看也不看他一眼迳自从竹篮中取出些菜肴大声道:“吩咐属下去取些碗筷来老夫要吃饭了。”秦仲海一愣只见柳昂天将物事一样样取出见是盘香辣卤牛筋、一只上好肥满烤鸭、一条糖醋大鲜黄鱼、一小锅酸菜羊肉火锅都是秦仲海平日最爱吃的菜肴。
柳昂天哼了一声道:“老夫行到承天门忽觉有些饿了就上街买了些东西回来吃食。”
他有意讨好爱将却不敢说了出口只胡乱说是自己饿了。秦仲海见他如此疼爱自己满腔火气全往云里去了心下只是偷笑寻思道:“侯爷向来就是这个模样嘿嘿根本舍不得骂我嘛!”他顺着竿子望上爬登时翻身跳起哈哈大笑搂住柳昂天的肩头笑道:“侯爷饿了只管说哪我去御膳房偷来便是何必还要去买呢?那多费事啊?”
柳昂天听了这话忍不住怒气勃骂道:“你这小子平素最不听话现下又想去偷去抢?这当口两雄相争你别再给我惹麻烦!”说着将秦仲海一把推开神态甚是恼怒。
韦子壮惨然一笑心道:“惨了!又吵起来了!”偷眼去看果然秦仲海面色铁青他袍袖一拂迳自往木倚上一坐大声道:“惹什么麻烦?我秦仲海战场上出生入死什么时候丢过你的脸?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柳昂天满脸怒气喝道:“好啊!学着邀功了?老夫告诉你年纪轻轻可别自以为是免得日后身败名裂!”
韦子壮见两人越说越僵急忙劝解道:“你们别吵了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两人一同转头怒喝:“滚开!没你的事!”韦子壮吓了一跳身子一缩更不敢说上一个字。
忽听秦仲海大喝一声神态凶狠好似要暴起伤人韦子壮吓得魂飞魄散忙冲将出来护住了柳昂天。他运起武当绝学正自全力戒备却见秦仲海连连拍桌大吼道:“放***屁!甭说废话了!快快取酒出来大家拼个你死我活!有无胆否?”柳昂天怒极反笑猛地抱出一坛极品御赐花雕拍开了封泥递到秦仲海面前喝道:“混帐东西!醉死你这小王八蛋!”
秦仲海取坛狂饮跟着递给柳昂天哈哈大笑道:“看你这老头有没种喝!”柳昂天呸了一声戟指骂道:“老夫喝酒时你这小王八蛋还在娘亲怀里喝奶哪!”他举起酒坛也是一大口喝落。
韦子壮见他二人相互递着酒坛狂饮不时吃着菜肴都是一言不神情凶恶他不敢掉以轻心仍在一旁守护监视就怕有什么意外生出。
吃喝良久柳昂天霍地站起大声道:“这里喝不出胜负!到我家拼去!”秦仲海哼了一
声冷笑道:“在你家喝上上下下都是你的帮手又是三姨太又是七夫人咱们到宜花楼去!”柳昂天喝道:“照!就这么办!便拼着给七个老婆责打老夫也要教训你这小王八蛋!”两人怒目相对气冲冲地站起并肩往外去了。
韦子壮目瞪口呆:心道:“他们真是在吵架么?怎地面孔铁青肚快活?还吵到酒家去了?”一时猜想不透只有悻悻然地跟着走了。
这夜秦仲海酒足饭饱回到文渊阁时已是半夜这夜好吃好喝将帅交心秦仲海念在柳昂天的人情上自知不便再查访什么只知别再翻看阁上的书籍便是对大家都好的局面。秦仲海搔了搔脑袋心下暗叹:“怎么最近老遇上这些荒唐古怪的事。又是刘敬包庇通奸、又是侯爷怕东怕西怎地每个人都有这么一箩筐的罗唆啊?”
秦仲海跟随柳昂天至今已有七八年之久算得上柳门资格最老的人平素他与柳昂天相交从不拘礼彼此也不用心机好似父子一般。相形之下杨肃观虽较受柳昂天器重但两人感情却没这般亲昵秦仲海是个痛快的人只求大家好鱼好肉爽快度口倒也不会计较什么地位排名也是他自居次位江湖才有“文杨武秦”这般说法传出。
也是酒喝得多了忍下住有些睡意秦仲海打了个哈欠便要走回楼阁去睡才走到楼上正要脱靴忽见密本室的铁链有些移位自己做的手脚已然被人掀动。
秦仲海心下一凛急急走近密门跟着将耳孔贴在铁门上内力动果听室里传来阵阵轻响秦仲海嘿嘿冷笑他不动声色下来召集下属低声问道:“你们之中可有人到楼上去?”众人答道:“谨奉秦将军之命我等都在下头守护绝不敢稍有违背。”
秦仲海哼了一声情知有人进到密本室中翻阅文书他低声道:“传令下去所有兄弟准备弓箭绳索今夜生擒贼人。”
秦仲海知道手下并无高手只有自己能与高手较量当下挺起钢刀从室门闪身进去。
行到里头只见不少奏章已给翻动秦仲海尽量压低脚步声从书架后慢慢向前绕行只等埋伏妥当便来暗算歹徒。
万籁俱寂中只听远处传来阵阵轻微声响秦仲海听得方位便压住呼吸缓缓走去他艺高人胆大此时虽说敌暗我明但只要自己藏得好那也未必不能变得敌明我暗他靠到近处躲在一座书架之后屏气凝神只等找到良机便要一举擒下这诡异的偷书贼。
只听咚地-声似有什么东西跑动不休秦仲海更不打话挺刀向前一滚钢刀挥出便往敌人脚下砍去这刀只在制敌不在杀人只听啪地轻响刀身已然砍中一样物事。那手感软绵绵的秦仲海微微一奇:“怪了!我这明明是砍中他的脚骨入刀处怎会软成这般?”他举出火折就着火光一看只见一只灰大老鼠烂死在地原来自己这刀竟是砍中了老鼠。
先前听了声响误以为是贼想下到却是只老鼠。秦仲海心下暗笑:“当真是猫捉耗子我还以为有贼呢!”正笑间隐隐觉得不妥想起密室门口铁链无端移位心中便道:“不对!这地方又没吃食的怎能忽然冒出一只大老鼠?好个奸贼定有人在引我出来!”
心下正自警戒果觉背后传来一股浓洌杀气秦仲海暗暗吃惊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耳听那脚步声细微一步、两步、三步……秦仲海情知自己性命已在旦夕他见不能再拖猛地往前一滚跟着钢刀往后便砍“火贪一刀”刚劲出便要将来人逼开。
便在此时敌人的兵刀已然穿过刀网只听嗤地一声轻响秦仲海肩头已然受伤。
秦仲海方才那招攻守具备哪知还是受伤足见敌人武功极高。血流如注中秦仲海虎吼一声运出火贪刀第八重功力一招“龙火噬天”双手抓住刀柄猛地向前疾冲他狂吼连连刀锋急舞宛如火球般撞去霎时之间对面人影一闪敌手冲天飞起已然躲开他的绝招。秦仲海收刀不及火光扑过接连砍倒了三座书架无数奏章被他的刚劲带起都飞上了半空?
那人身法闪动快得异乎寻常转瞬间便已躲起。
秦仲海肩头受伤急忙伸手按住以免流血过多他提声喝道:“贼子滚出来!你已经身陷重围决计跑不了的!”此时大批属下在外守候此地又在禁宫大内这话倒非虚假秦仲海又叫了两声仍是不见人影更没听到有人答话正起疑问猛听后头破空之声劲急敌人竟又趁机暗算。秦仲海心下大怒:“好你个贼!当我是纸糊的?”他假意不觉待兵刀来到背后他嘿地一声大叫翻身跃上半空跟着一招“火云八方”直往身周左右砍去。
只听嗤地一声轻响那兵刀来势诡异刹那间又穿过严密无比的刀网竟朝秦仲海腕上轻轻剌入秦仲海腕上受伤忍不住大吃一惊:心道:“好小子!居然连着刺中我两记!这人到底是谁?”他手上疼痛真气不纯便自摔下地来慌忙间只见一名蒙面人向前奔来手上使的却是一柄长剑秦仲海却不来怕登时暴吼道:“纳命来吧!”左手握刀运起全身气力直向前方扔去那刀倏地飞来夹杂猛烈风声端的是凶狠至极。
那蒙面人见秦仲海倒在地下本以为稳操胜卷没料到他还有这手不要命的绝招。那人无心恋战眼看刀锋将至霎时侧身避开跟着破窗逃出远远去了。
秦仲海身中两剑俱在流血其实早已无力防御适才扔刀退敌纯粹是性格悍勇而已。他蹲在地下喘息心道:“原来是个用剑高手好了得好厉害。”耳听属下大声喊叫跟着是举弓射箭的声响只是那人武功卓料来虎林军无人拦得住这等高手果然下属叫喊一阵之后声音渐渐缓歇料来敌人定已从容离去。
秦仲海缓缓站起身来喟然长叹这一战他中了两处剑伤敌手却是全身而退真可算是大败亏输了。
过不多时众多下属冲了进来眼见他身上流血无不吃惊急忙为他包扎。秦仲海问道:“可曾看清贼人面貌了?”一名下属道:“启禀将军那贼子身影好快一时间实在看不清不过他离去时还暴起伤人一共刺伤了一十三名兄弟的手腕。”
秦仲海心下暗暗罕纳:“好剑法。当世有这等武功而又偏好用剑的就那寥寥数人而已。看来不难把这人揪出来。”他寻思一会儿:心下忽地一惊想道:“难道是卓凌昭重出江湖?”此念一过便知不对这卓凌昭现下是在江南苦思剑法怎能忽然折返京城?
秦仲海情知猜想不透他嘘出胸中一口火气伸手召来手下道:“你们听了今日之事莫跟外人提起不然孔阁揆怪罪下来大家都有事。”众下属齐声道:“我等理会得!”
秦仲海道:“明儿个叫受伤的弟兄来找我每人三十两银子嘉奖。其余兄弟出力御敌都有功劳我每人十两银子喝酒。”他这招叫做闷声大财只要你闭上嘴老子便给你一顿甜头吃。果然众人尽皆大喜都想道:“不愧是前线回来的大将!出手这般豪气!”当下喜气洋洋地走了都觉能跟随这等上司实乃三生有幸之至。
秦仲海此时酒性方退他坐在一堆奏章上心道:“好小子看来文渊阁真不好守居然能伤到你老子。”那日他与煞金决战百合身上却也没有挂彩谁知此时不过守一座小小书库竟然连中两剑算是生平罕见的大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