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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孙晓
娟儿微微颔拉住了阿傻道:“阿傻咱们走吧。”阿傻见屋内的秦仲海满面狞恶屋外的常雪恨满面胡须不由得有些害怕颤声道:“去哪儿?”
娟儿指向秦仲海微笑道:“他是姊姊的朋友要带咱们去找师父。”
阿傻往后头退开一步双手连摇道:“他是坏人我不要跟他去。”秦仲海皱起眉头便要伸手去拉娟儿惊道:“大叔不能碰他!”
秦仲海咦了一声回转头去正要问便在此时一股强猛掌风扑扫而来冷不防正中右肩。秦仲海一阵剧痛身子倒飞而出眼看便要撞上墙壁他急运神功阴阳六经内力涌出双足灌力这才立定了脚跟。
娟儿奔了过来惊道:“怎么样没打伤你吧?”秦仲海嘿了一声这一掌好生厉害只打得他眼冒金星若不是他打通全身经脉内力无须转念便能护体恐怕这掌已让他身受重伤了。常雪恨听得响声急忙奔了进来待见秦仲海挨了一掌虽说两人平日嘻皮笑脸但兄弟之情却甚浓厚他吃了一惊大声道:“秦老大怎么了?可是给伤到了?”
秦仲海提起右臂上下挥动一阵虽然皮疼肉痛倒也不曾伤了筋骨。他微微一笑道:“这位傻老哥武功不弱这掌倒也了得。”娟儿怕他生气忙劝道:“大叔阿傻脑子不清楚你方才贸然去拉他心里害怕这才出手伤人。你可别怪他了。”
那阿傻拿着馒头大嚼丝毫不知自己已经闯祸常雪恨戟指暴喝:“***混蛋!少在那里装疯卖傻爷爷看了就头大快快跟老子走了!”
眼看娟儿一股脑儿维护阿傻若是言二娘在这儿定要跟她翻脸了。秦仲海是豁达心性倒也不会真的在意当下拉开常雪恨吩咐娟儿道:“时候不早了你这就带着他咱们快快走吧。”
娟儿答应一声便缓缓向阿傻走去阿傻见她过来二话不说便往杂物堆里窜去巨大的身子躲在里头一幅打死不出的模样。
秦仲海见阿傻缩在里头若要拉他出来不免多费手脚忙道:“咱们没时光耽搁快把他带出来了。”娟儿听他口气有些不耐忙叫道:“阿傻快出来!这位大叔不是坏人你吃的馒头便是他给的快随咱们走吧!”
话声未毕忽然有东西飞了出来便往秦仲海脑门打去却是两只馒头。只听阿傻叫道:“有什么希罕的!阿傻不吃坏人的东西!”
常雪恨大为光火狂怒之下钢刀斩出两只馒头给他斩成四只他把半只馒头往嘴里一塞含浑不清地道:“老疯子你再敢招惹秦老大看我把你活活打死……”
话声未毕又是一张破烂椅子扔了过来常雪恨骂道:“去死!”再次举刀去砍刀物相交正要斩做两截猛然间那椅子飘了起来暗劲传到竟然砸上常雪恨的脑袋一时鲜血长流。
娟儿吓了一跳忙要相劝常雪恨又气又恨哪容旁人多说他把鲜血擦去跟着推开娟儿大脚踹出轰地一声大响杂物一扫而空。冷笑道:“傻小子你打了咱们老大一掌现下又再卖乖快给老子快起来否则休怪横着出去。”
杂物飞出只见阿傻孤身蹲在地下好似野狗一般。眼看有人拿刀对着他眼神回望间竟是十分锐利。常雪恨举起小指勾了勾傲然道:“起来咱们过个两招。”
阿傻仰天大吼霍地飞扑过来势道快如闪电常雪恨见阿傻迎面扑来心道:“老子现下拿刀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疯子日后传扬出去有失陆爷的脸面。”把钢刀往地下一掼当即举拳挥出朝他胸口打落。
阿傻大喊一声:“杀啊!”不挡不避也是一拳挥出他身材高大足比常雪恨高了一尺正拳当胸挥出却是朝常雪恨门面轰来风声劲急之至。两人拳头半空相遇常雪恨只觉对方拳力大得异常两人拳头若要相撞自己的手骨定会断折慌忙之下化拳为掌双掌同出已是用上了全力阿傻哈哈一笑单拳挥去轰地一声已将常雪恨震退数步。
秦仲海双手抱胸一旁守护他有意把阿傻的武功来历看个明白便不喝止两人。只是常雪恨脚下不住后退有些招架不住口中兀自骂道:“***这疯子好生厉害!”
阿傻得理不饶人一看自己居于上风手脚更是加快十倍只逼得常雪恨狼狈不堪眼看难以支撑当下一腿踢出将阿傻逼开跟着从地下拔出钢刀刀光闪动由下往上斜劈出去家传疯刀使出已是全力求胜。
阿傻嘿地一声左掌轻挥右脚微抬一个金鸡独立转瞬便躲过绝招。这下功力一显哪里还是个疯子直如武学宗师的气派。眼看阿傻非但不倒还越来越占上风常雪恨咬牙道:“这番托大了早知道便把解兄弟找来咱俩人一同出手决不输这疯子。”他见自己绝招出尽居然还奈何不了一个疯子忍不住有些气馁。
两人激战间忽听娟儿却只叹了口气道:“秦大叔阿傻武功很厉害的一会儿你朋友若要有事你定要出手救他。”秦仲海听了这话登时咳了一声常雪恨更加不是滋味他身居太湖双雄之一武功岂同凡俗?听了娟儿的说话更是疯狂抢攻寒光闪耀间已是毫不留情只想保住一些颜面。
※※※
二人身影翻翻滚滚都是以快打快转眼间又拆了十招斗到酣处阿傻卖了个破绽常雪恨大喜心道:“毕竟是个疯子脑袋还是不清楚!”他飞出右拳便往阿傻肚腹击去拳锋将至忽见阿傻深深地吸了口气跟着小腹内缩居然避开他这拳。
常雪恨心下大惊知道中计他来不及回防陡见阿傻一掌探出直往胸口而来常雪恨面色惨然心道:“今日死在疯狗手里。”
阿傻掌力出这掌若是打实了只怕会把常雪恨的脏腑硬生生的震碎。娟儿又惊又急叫道:“阿傻别要杀人啊!”
就在此时一人从半空中飞了过来五爪成勾直朝阿傻背后抓下阿傻急忙回身去挡但这人身法好快却是慢了一步登给拉住后心衣衫力量到处将阿傻拉开三尺。
常雪恨靠着这么一缓已然着地滚开救回了性命。他抬头急看那出手之人稳稳地落下地来正是“火贪一刀”秦仲海来了。
秦仲海手指加力正要点住阿傻的穴道猛听他狂声大吼身子向前纵出嘶地一声大响背后衣衫已然破裂但也脱离了对手掌握。娟儿拉起常雪恨问道:“你没事吧?”常雪恨又恨又怒骂道:“操他伊拉娘!谁要你这小贱人假好心了老子非杀他不可!”
娟儿忙道:“你莫要生气阿傻性子本来就怪别和他计较。”常雪恨呸了一声朝秦仲海叫道:“秦老大现下到底要怎样?这小子疯成这德行还要带他走么?”
※※※
常雪恨大声喊叫却见秦仲海面色迷蒙呆呆的望着前方神色竟是有些凄苦。常雪恨愣了与娟儿对望一眼都不知生了什么事。两人顺着秦仲海的目光望去霎时见到了一幅刺花。
星光点点映照只见阿傻背后刺着一只下山猛虎上书“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那虎额上却刺着一个“西”字。常雪恨心下一惊想道:“咱们老大是江东帆影虎头上有个“东”字。这疯狗背后有个“西”字难道他……难道他便是……”想到此节忍不住张大了嘴往后退开了一步。
娟儿见秦仲海若有所思登时喜道:“秦将军你认得这个刺花么?”
秦仲海微微苦笑点了点头他正要开口回话却见常雪恨冲了过来喝道:“且慢!”跟着一把将秦仲海拉到屋角睁着一双大眼用力瞪着他。
秦仲海给他看得难受当下别过头去叹道:“怎么样?有什么事么?”
常雪恨一把抱住了他低声道:“***秦仲海老子和你相识不久可从来喜欢你的痛快俐落你可知道么?”秦仲海苦笑道:“常兄弟你爱上我了么?这当口说这干什么?”
常雪恨搂住他的肩头附耳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咱们马上走人当作这一切都没生过。”秦仲海惊道:“你……你说什么!”
常雪恨冷笑道:“操他娘什么小吕布大吕布操他伊拉娘老子只认得你秦仲海!这疯子是死是活关我屁事?咱们就当没遇见他快快走吧。”
秦仲海微微苦笑只是摇头不语。常雪恨一把拍上他的肩头咬牙道:“老大!你***想清楚二娘还在等你啊!”
秦仲海全身大震念及这些日子来的深情蜜意心中一酸霎时双腿酸软坐倒在地以他现下的武功便算正面挨了天绝僧一掌受了宁不凡一剑也不至于这样失态。若非心中酸苦已极却怎会摔跌在地?常雪恨面露不忍将他扶住了低声劝道:“秦将军听我的话没错咱们快快走吧。”
秦仲海叹了口气他低头望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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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倒轮娟儿吃惊了她听了两人的对答好似要做什么不利阿傻的事忍不住颤声道:“秦将军你……你不是要带我们去找师父么?你……你不去了么?”
秦仲海抬头看着娟儿只见她满面泥尘彷佛是小乞儿一般眼中哀怜悲戚一心只想寻访亲人一旁那阿傻全身肮脏缩在娟儿身边眼神甚是害怕好似丧家之犬一般。
这两人的命运全在自己一念之间。秦仲海目光黯淡他站起了身子走到阿傻面前抬头望着眼前这人。
阿傻原本天不怕、地不怕哪知秦仲海一走过来便让他心生惊惧当场便要闪避秦仲海知道他害怕自己便自行向后退开低声道:“你别怕我不会害你的。”
娟儿不知他要做些什么连忙护在阿傻身前颤声道:“秦将军你……你要做什么?”
秦仲海见阿傻一脸茫然轻声又道:“山寨再起将军过去在我父麾下效力今番可愿再回本山共聚生平大义?”这几句话本该说得慷慨激昂但他喉头哽恶语气更是微微抖。阿傻根本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只躲在娟儿身边身子飕飕抖。
娟儿见秦仲海眼中满是凄苦她过去与这人相处总见他豪放快乐从不曾有过难受娟儿心中暗自纳闷忍不住问道:“秦将军你到底在伤心什么?”
秦仲海再也忍耐不住眼眶径自红了他微微苦笑向娟儿挥了挥手低声道:“娟儿姑娘请你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着转身踏出破屋。
常雪恨啧了一声急急跟了出去一把拉住秦仲海大声道:“秦将军你到底要如何打算?”秦仲海叹道:“常兄弟你想劝我不忠不义么?”
常雪恨嘿了一声急道:“什么狗屁忠义少跟我来这套。你硬把这王八蛋弄回山寨一会儿他醒了找你要老婆你要二娘怎么办?”
秦仲海一脸平淡仰望着星空轻轻地道:“我也不知道。”
常雪恨死抓着他劝道:“你别说老常是小人我也懂得许多道理的。二娘好生喜欢你老子看到眼里知道你们拆不开。你现下把这疯狗弄回来对你对二娘都是不好……咱们当作不知道这件事青衣秀士那里让我遮掩你说好不好?”
秦仲海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好。”常雪恨又惊又喜道:“真的好?”
秦仲海却不答话脚下轻点已然去得远了。
※※※
夜深时分大街上静无人声店家更已关门歇息空荡荡的街心只余秦仲海一人独行。远处打更的声音不绝传来已在二更时分了。
今儿个是几号了?秦仲海眯眼望着星空心里忽然这样想着。
重建山寨有多久了?一月、两月、三月?忘了……真的忘了……
唯一还记得的是二娘……和她相处已经半年了……这半年不比旁人的半年那是铭心刻骨的六个月是生死相知的百八十天……
要让小吕布回来么?还是照着常雪恨的话儿把他与娟儿弃之不顾让他们继续流落街头过那不见天日的日子?
秦仲海微微苦笑这不是他行事的法子他不可能这般做。
可二娘呢?小吕布是她的丈夫今番把他带回山寨该要二娘如何自处?
秦仲海低下头去嘴角露出了苦笑。或许不该问二娘如何自处该问的是他自己……秦仲海啊秦仲海你要问的是没了她你日后该当如何自处啊!
遇上这样的事也许一年前的秦仲海会哈哈大笑但经历过人生波涛起伏的秦仲海现下却只想哭。
这一生逍遥自在并未真心爱上任何女子直到自己流亡江湖落魄潦倒孤身赴死的那一刻终于见到了今生的挚爱。眼前的那个背影并不十分美丽却是如此的毅然深情。
两人共辔驾马飞驰草原的那一幕让他永世难忘。
扔下小吕布吧他有他自己的造化关你什么事呢?可秦仲海啊你在山上喊的是什么?你不是说要举刀称反嚣战宇内说你的肩头可以挑大担么?
秦仲海虎目含泪再也按耐不住终于在空旷的大街中飞奔起来。
“仲海!”
当这一声叫唤响起秦仲海已知地狱之门已然开启。他心中悲伤转头看着眼前的言二娘。她眼中满是欣慰奔了过来握住了秦仲海的手。
按着约定言二娘与陶清早已等候多时远处群马嘶鸣他两人果然不负所托风尘仆仆地办好事情了。
言二娘笑道:“你们怎地拖得这般久?害我们好生担心呢。”秦仲海听了这话却只低头不答。言二娘心下奇怪正要问陡见秦仲海眼神中的凄苦忍不住大吃一惊颤声道:“怎么了?生了什么事?”
秦仲海想要开口想把刚才生的事告诉她但他就是挤不出气力。
自我了断?这要他怎么办得到?
秦仲海望着言二娘娇艳的脸庞那红润欲滴的嘴唇忽然之间他张开双臂将言二娘紧抱怀中跟着吻了上去。
言二娘不知生了什么事只任凭秦仲海吻着自己。过了良久两人终于缓缓分开言二娘柔声道:“仲海不管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秦仲海听了这话只是一言不泪水却扑飕飕地落了下来。
言二娘虽与秦仲海相识不久但两人一起渡过无数惊涛骇浪相知相爱间关系岂同寻常男女?当日秦仲海残废断腿也只坠过几滴泪水此刻见他当众哭泣言二娘自是震惊难言慌道:“怎么了?有什么不顺遂的事尽管告诉我……”她抱住了秦仲海轻抚背脊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口中不住安慰。
陡然间耳边响起师父那日的说话:“高处不胜寒你现下若要造反只怕终身郁郁寡欢你的父亲……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懂了就在这个刹那。
当你的肩膀担上一群人的命你就不再是自己。你只是一个悲伤的空壳而已……
如果可以选择是不是该回到怀庆客店里做个快乐的残废?如果可以是不是该听师父的话乖乖从朱母朗玛下去做个养鸡养鸭的平凡人……
秦仲海泪如雨下他心里明白眼前已经没路走了因为时光不会倒流他已经选了他要走的路……
铁与血的道路……





英雄志 第十章 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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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
景泰三十三年六月十二午夜紫禁城中大臣深夜会集御门听政情势非比寻常。
子时诏书送出干清门定明日晨间昭告天下。文书事涉官员百名定当震动天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善穆侯柳昂天病体沉重朕悯忠直特擢兵部职方司正五品秩郎中杨肃观暂代权符行管征北都督一应文武参赞事宜另设剿匪诸员额如下各省官员一应查照便宜行事:
剿匪中军本营统帅一员代征北大都督职杨肃观
剿匪中军本营总兵二员辽东前锋营总兵左从义
辽东都指挥使司石凭
剿匪中军本营前锋一员直隶征北检教制使伍定远
剿匪中军本营参谋二员玉门关本营参谋钟思文
长洲知州卢云
剿匪本营监军一员某某、剿匪左路军统帅一员某某、总兵一员某某、剿匪右路军统帅一员某某、总兵一员某某……钦此。”
朝廷破格拔擢所用不分江系、柳系皆为世间名将军分六路起兵十万向南而去。
天下兵祸将起少林三战已在不远……
【待续】




英雄志 第一章 天涯共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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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衣箱陈腐的霉味儿冲鼻而来凑眼望去入眼的是件大红袍。金线绣花喜气洋洋那是去秋攒花宴的衣裳。天下间除开一甲状元无人能穿。
卢云将状元袍抖了抖拍落了上头的灰尘双手捧开。他再次伸手出去又往衣箱掏拿这回取出了一件官袍。看那胸前绣着一只鸟儿这是件朝觐礼袍。
文武百官最重品级服色记号万万逆乱不得。所谓“文禽武兽”便是说文官以禽别品武官以兽做秩。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皆珍禽大鸟也专供膜拜赞赏。再看四云雁、五白鹇、六鹭鸶皆益鸟也倒也能帮着吃些蝗虫蛀虫。最后看垫底的彩鸂、黄鹂、鹌鹑……这些小鸟啾啾鸣叫悦耳动听那是让皇上听来高兴的。
看这袍上绣着彩鸂正是自己这个七品知州的朝觐礼服自去年返京述职后再没碰过半回。卢云拿着手上的官袍嘴角泛起了苦笑上三品是拿来给人看的中三品是用来办事的可这彩鸂么……卢云叹了口气他十年苦读圣贤书可不是为了在皇帝面前啾啾唱歌翩翩起舞。彩衣娱圣这等事他可做不来。叹息之间随手将鸟官袍一扔丢上床去了。
再往衣箱掏拿霎时眼前一亮终于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阳光透入窗儿照得那件衣衫隐隐生辉如梦似幻。
一面东风百万军当年此处定三分。手上拿的是件铠甲。一时之间耳边人声马鸣内心战志激昂彷佛回到了西疆战场自己足跨骏马手提长枪正于万军之中放手一搏。
卢云望着手中的铠甲慢慢回过神来。几年安逸下来没想这身铠甲朽旧成这模样。看那胸甲锈蚀肩铜泽绿实在不能看了。他摇了摇头取了牛油出来就沾着棉花只在细细擦抹。自西疆归来后还没上阵打过仗也该把戎装清理一番了。
细心擦着翻转了盔甲见到了背后的一处箭孔。
那道箭痕透甲而入依稀可见当年弓箭之利。卢云轻轻抚摸破孔脑海中浮起一张秀美高贵的脸蛋儿。
银川公主……
往事历历在目回思那生死相依的几日天山激战、大军厮杀、林间分手好似昨日才生过。
“但愿老天有眼你与顾家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待你成婚之日请人稍信过来汗国我自也替你欢喜。”
当年两人分离之时公主便曾为自己诚心祝祷。言犹在耳如今人生真个否极泰来自己非但贵为一甲状元更与心上人定亲一切真如公主金口半分都没差。
卢云擦着盔甲默默思念远在异乡的佳人莫名之间泪水便已盈眶。
※※※
往事一一飘过眼前手上铠甲也已隐隐生辉。卢云舒了口长气缓缓放落手上棉花便要开始着穿戎装。
摘我乌纱帽、宽某青禽袍、除余书生巾脱那一身文弱装方知原本英雄貌。
卢云赤着上身望着镜中的自己。他深深吸了口气低下头去从抽屉中取出一道公文低声读道:“查怒苍群小据山作乱秦匪仲海率众犯事为祸多端不日侵州犯界着长洲知州卢云即刻北上河南听从调遣不得有误。”
卢云闭上了眼将公文放了下来。
怀庆店里的残废儿雪地里孤身离去的背影如今终于找回自己的人生再次引领万军与天同高。知己东山再起说来真该替他高兴才是……
只是故人这回选择的道路却成了一道十万火急的公文朝自己的衙门火送来……
卢云睁开双眼蓦地一声轻啸满心激昂中正拳击出震脚踏下碰地一声大响竟将盔甲震得跳将起来。这招正是“拳腿双绝”当年西疆大战的救命绝招。
“无绝心法”还算使得“无双连拳”也有模有样拳脚还不算生疏看来这几年虽在官场度日却没忘了昔年志向。
卢云向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彷佛眼前这人无所不能凭着一身忠肝义胆终能扭转乾坤为万世开太平。
※※※
自唐代以来天下读书人便分两大宗一称山东经生一称江南文士两者一北一南一通经史一擅诗词各有所长。看卢云北方出身性刚好直自属山东经生无疑。
这些年来南方人物独占鳌头金榜题名者大大多于北方卢云这帮经生中举倍难平日便只能耕田维生苦待出头之日。长年贫苦煎熬之下虽练就了满身筋肉却也造就了一身愤世嫉俗的死硬脾气。
论灵性山东经生不比江南大理的人情秀巧讲才气更不及苏扬两州的文章耀眼。差堪一提的恐怕便是那打死不低头的硬气与那下田农耕苦熬出来的铁骨。
果不其然看卢云这位状元高头大马体格精壮将那束带环腰重盔厚甲一一戴上腐儒书呆拿起腰刀狠狠往刀鞘一插霎时摇身一变成了个虎视鹰扬的大丈夫。
穿好了军装大踏步走到内厅顾倩兮与小红已在相候。顾倩兮走了过来眼望着情郎日光照上黄甲胸口护心镜闪耀更显得英姿勃。自两人相识以来这还是第一回见卢云身着戎装没想衣着一换文诌诌的书生竟有这身男子气概让人不觉多看了两眼。
卢云见这对主仆目不转瞬只在看着自己忍不住奇道:“怎么了?有何不妥之处?”
顾倩兮心头有些异样脸上起了羞红别过头去轻声道:“没事。”
卢云不觉有异只喔了一声自问小红道:“洪捕头他们到了么?”
那小红平日专见卢云无病呻吟早把他当成腐儒一样哪知此刻与未来的姑爷目光相触忽尔脸红心跳满脸娇羞间只是低下头去竟没回答卢云的问话。
卢云咦地一声有些纳闷了。他却不知此刻自己气象一新左悬钢刀右挂箭袋满身钢盔铁甲不过往厅里一站便似凛然生威小红这个小丫嬛哪里敢与他目光相接?一给他的凤眼盯住芳心早已怦怦乱跳全身更是酸软无力。
卢云满头雾水当小红耳背了他用力咳了几声再次问道:“洪捕头呢?”
小红忸扭捏捏细声道:“洪……洪捕……那个头在外……外面……”
卢云听她一句话说得歪七扭八好似口吃一般更感奇怪他满心疑惑便往顾倩兮看去。顾倩兮看入眼里忍不住也笑了她走到小红身边羞了羞她道:“好羞呢话都说不清楚。”当年身在扬州小红何等威风如今却身子烫两腮火红低声道:“婢子看卢……卢大人好生威武心里有些……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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