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孙晓
摇了摇头把拐杖向地一碰便也一拐一拐地离开了.
英雄志 第一章:议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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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很会打仗的蒙古人叫做“也先”。
也先是瓦刺大汗脱欢太师的儿子一生下来就懂兵法虽不是黄金家族的人但成吉思汗的后裔却没一个打得赢他。可惜这位用兵奇葩还是输了在他纵横漠北十年后他不幸残败于中原被迫狼狈退走他的对手既非岳飞也非杨业他的对手姓“北”叫做“北京”
“呒呜”、“呜呒”唢呐吹得震天响远远传来喊话声:“前方没有路!前方没有吃!前方只有”
“死!”喊声一毕又是几万只唢呐高鸣:“呒呜呒呜”
前面是座大城高高的宽宽的城门口布置了十万兵马人人手持大刀看来善于肉搏。城两翼另有援护军马分做骑兵、炮兵、步兵共计一百二十万加上那厚达数丈的城墙任凭也想破了脑攻破袋也没法子攻破这座城。
不想可知也先可汗逃走了可惜面前这个人不能逃。他姓“陆”双名“孤瞻”现下他坐在帅帐听得一个嘹亮的嗓音道:“陆先生您可知咱们这北京城为何又叫‘八臂哪吒城’?”
这话满是威吓之意陆孤瞻当然不会应声那嗓音便自问自答了:相传京城地底九幽之下潜伏了一条怒龙东入梦海、西起天山时时为恶故北京初建时便依姚广孝之意将之建为八臂二足之形盼借哪吒之形驾御地底之怒龙以传万世于不移。”
陆孤瞻抬起眼来道:“潜伏地底之怒龙?那是什么?”那嗓音道:“或可称之为‘潜龙’。”
听得此言帅帐里传出低呼声只见两名番女按腰刀目不转睛都在注视帐内的一人看他白面玉净身穿白鹇朝袍当是朝廷兵部派来的使者。陆孤瞻笑道:“尊使大人我怒苍左军师人亦称‘潜龙’尊使语多射影莫非是讥讽之意?”(熊尾巴手打)
那使者道:“小可不敢。只是京城居于龙脉之上乃天下王气所在昔年也先包围京城眼见那京师城墙之高不能以丈量城墙之厚不能以尺计王气冲天直上云霄故而悻悻退去。想那也先可汗以举国之力、精锐之师尚且不能攻破京城您如何能办到?”
陆孤瞻道:“尊使我有我的凭仗。”那使者哦了一声:“什么凭仗?”
陆孤瞻道:“来人掀开营帐。”哗地一声两名番女掀起布幔只见帐外几名脏孩子张大了嘴顿时呼爹喊娘拨腿便跑却原来都蹲在门边偷听了。两名番女骂道:“又贪玩!不怕挨陆爷爷打么?”孩童边逃边笑大声道:“才不会呢陆爷爷人最好了!”
放眼望去帐外全是人漫山遍野无止无尽陆孤瞻凝视远方轻轻地道:“天下将乱仁义充塞故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而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食人也’。率兽以食人、人相食是故”那使者接口道:“孔子惧做春秋。”
陆孤瞻哦了一声:“大人也读过圣贤书?”那使者欠身道:“卑职与陆爷一般都是孔孟门生故云:‘人皆可以为尧舜’。”陆孤瞻捡起脚边的大铜鞭微微一笑:“这位大人北京有一样东西比城墙还厚您可知那是什么?”嗖地一声铜鞭扫下将木几砸得稀烂厉声道:“你们这些当官的脸皮!”
陆爷怒了那使者立时低下头去不敢作声。陆孤瞻道:“回去告诉马人杰想要和谈别再派虾兵蟹将上阵拿点诚意出来。”使者咳嗽道:“陆爷是要马大人亲来?”
陆孤瞻道:“刀斧下的鱼肉陆某见之何用?我要见的人只有一个”顿了顿轻声道:“皇上。”那使者嘿地一声:“陆爷这是强人所难了。皇上金玉之躯岂能为尔等出城犯险?”
陆孤瞻微笑道:“不见便算了你可知我军储粮最多能撑上几日?”眼看那使者答不出便道:“三日。你回去告诉马人杰三日之内请皇上降尊纾贵出城于百姓们一叙。否则不必等你们开战陆某便要动总攻。”袍袖一拂道:“送客。”
两名番女大声道:“还不滚!”朝那人背后一推大声吆喝那使者却不肯走道:“陆爷请别拒人于千里之外下管来此之前马大人曾托我携来一样事物盼陆爷务必笑纳。”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盒打了开来须臾之间帐内满是清凉之气却原来是一盒膏药。
陆孤瞻哦了一声:“这是送我的?”那使者道:“正是。今早城门大战两军相交马大人说陆爷不幸负伤便命卑职带来此药当作见面之礼。”
都说笑里藏刀又说兵不厌诈今早陆孤瞻与伍定远正面交锋让人打得遍体鳞伤如今站不能站坐不能坐浑身上下无处不痛现下那使者送了药来看似是豪迈大方、为敌疗伤实则是劝陆孤瞻三思而后行以免自误。两名番女怒道:“谁要你假惺惺了?滚!”刷地一声拔刀出鞘却听陆孤瞻道:“明儿、阿青不许无礼把东西收下了。”
两名番女忙道:“陆爷这药里一定有毒”陆孤瞻:“马人杰是朝廷忠臣岂能如此下作?把药收下。”那使者单膝跪地拱手道:“陆爷英明!朝廷怒苍是和是战还仗陆公从中斡旋。我家大人惟恐陆爷有失岂有丝毫加害之意?”
这话说到了要紧处陆孤瞻是君子儒将仁厚大度倘若无端死了朝廷便得面对怒王个中利害得失不言可喻。心念于此两名番女便也不多说了只接下药盒呈了上去。
陆孤瞻把玩手上的瓷盒道:“使君我这两个丫头都是西域人一个叫‘阿青罕’一个叫‘明儿罕’脾气刚烈适才言语若有得罪还请莫怪。”
那使者道:“两位女将扬威京师万军之前射落我军帅旗脾气若不如箭法一般犀利反倒让小人失望了。”陆孤瞻哈哈一笑两名番女则是仰高哼颇感得意。
先前两边都说得僵了此刻气氛缓和了许多那使者总算也留了下来。陆孤瞻微笑道:“尊使我看咱们也别作什么虚文了这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此番前来究竟是极峰授意呢?还是马兵部的意思?”那使者道:“这是马大人的意思。眼前伍大都督正在请旨我家大人便先遣卑职过来听听贵山的退兵条件。”
陆孤瞻微笑道:“这么说来马大人是‘擅自’遣使密谈了?”那使者忙道:“陆爷此言差矣。现今圣意未裁朝廷分作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这和战之间尚有可为下官此番代表马大人前来正是为双方和局尽一份心请陆爷务成全。”
陆孤瞻听他说了偌大一篇却是不置可否只低头嗅了嗅膏药道:“难得、难得这是百草仙的化淤膏?”那使者咳嗽道:“陆爷渊博。马兵部脊骨有病唐王爷听说了便请百草仙寻来这帖灵药他自己舍不得用便请卑职转赠陆爷。”
陆孤瞻微笑道:“是了我差点忘了马人杰受过刑仗背脊有伤是吧?”那使者默然半晌却也点了点头。陆孤瞻含笑道:“尊使照你看来咱们这个皇上是尧舜?还是纣王?”
那使者凛然道:“我朝天子睿智卓圣意所及岂是臣下所能妄议?”
这话弯来拐去两名番女自然听不懂陆孤瞻却是儒将岂不知弦外之音?顿时哈哈笑道:“好口才!好口才!就冲着你这颗聪明脑袋咱们便给你个面子吧马人杰希望陆某怎么做?”
那使者道:“贵方现今的处境不能攻不能守进不得退不得。为今之计便是低头。只要怒苍愿意退兵马大人将调集百万斛食粮以供沿需用。”陆孤瞻道:“那吃完粮食之后呢?再来怎么办?”那使者欠身道:“那是贵山的事了有劳陆爷多费心。”
陆孤瞻微笑道:“说得好这就叫眼不见为净是吗?”那使者摇头道:“陆爷马大人是有心人请你别为难他。若是主和派失守主战派居于上风您也知道后果如何。”
陆孤瞻笑了几声喝了口热茶又道:“尊使听说朝廷要立太子了是吗?”那使者咳嗽一声道:“是。”陆孤瞻道:“照我看来立储还是缓一缓为上。”
那使者摇头道:“陆爷此言差矣!当今天子统御天下一言九鼎如今八王世子立储在即事关天下人心向背岂容谁来反覆?”陆孤瞻微笑道:“尊使没有八王了你忘了吗?”
那使者心下一凛这才想起今早一场大战徽王爷已然战死。陆孤瞻淡淡又道:“老弟咱们今早稍稍较量一场还是我输了?贵我双方若要兵戎相见你道陆某还真是束手无策、坐以待毙吗?”
东方是京师西边是饿鬼这儿有城墙那儿有人海究竟谁淹得了谁、谁压得住谁怕是谁也不敢冒然一试。眼看那使者哑口无言了陆孤瞻又道:“我这儿只有一句话劳你传回去就说我等臣民不远千里而来所求不过是见皇上一面只有今圣愿意出城探视一切都好谈。”
英雄志 第一章:议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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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投机半句多两边已是谈无可谈明儿罕大声道:“还不滚!”那使者叹了口气道:“去你妈的狗杂碎少说两句不嫌吵。”两名番女惊得呆了:“什么?还敢骂人哪?”正要动手打人陆孤瞻却拦住了道:“且慢。”
两名番女退了开来听得陆孤瞻轻轻地道:“你还知道什么全亮出来吧。”
那使者点了点头取出两张纸条双手奉上道:“明暗明、长短长、白金红。请陆爷过目。”明儿罕抢过了大惊道:“这这是咱们怒苍的烽火令!你你是从哪偷来的?”
那使者道:“实不相瞒这两道烽火令怪异无比兵部上下虽已破出内文却还是看不懂玄机下官只能奉命来向陆爷求教了。”明儿罕冷笑道:“做梦军机密闻谁会告诉你?”
那使者道:“去你妈狗杂碎少说两句不嫌吵。”明二罕气得跳起来:“又骂人?”正要过去打人却听陆孤瞻叹了口气:“算你们有本事这第二道烽火令呢?兵部也解出来了?
两名番女呆住了这才听出玄机原来这句粗口并非骂人而是那堂堂的怒苍烽火令。
那使者咳嗽道:“回陆爷的话这第一道令已然怪诞难堪可第二道令更加不雅了我得先请两位姑娘回避则个以免让人责骂。”那明儿罕怒道:“回避什么?你只管说?”阿青罕也道:“是啊什么粗口没听过?快说!”
那使者道:“勤王军出少主”
棚里静了下来听得“少主”二字人人呼吸加促只听那使者低声道:“少主**去了还没回来。”全场愕然间猛听回回语连珠炮似地响起两名番女破口大骂:“什么嫖!这哪里是烽火令!你胡诌骗人!”
那使者苦笑道:“陆爷您自己看看吧?卑职晓得这定要挨骂的。我看还是请怒王他老人家亲自出来解释不知可好。”陆孤瞻道:“怒王不会见你的。”
那使者笑道:“是了是了瞧我这记性少主**去了还没回来啊!”此言一出帐内众人莫不咳嗽一声全都没声音了。
不论这道烽火令如何荒唐都已证明了一件事怒王不在阵中不管他去干了什么总之他老人家就是不在家。陆孤瞻轻轻叹息道:“尊使亮你的底牌吧。”
那使者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下官也不客气了。马大人曾说在朝廷眼里看来贵山锋锐如同一柄刀双英三雄四招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绝无破绽可要有人撂担子不干了”笑了笑便从怀里取出一块布却是朝廷的日月旗道:“我家大人已开出退兵条件贵方若是应允所请便请竖旗在此马大人自会谴使拜见。”
眼见陆孤瞻默默无语居然拿起日月旗两名番女惊怒交迸大声道:“陆爷!您千万别听他的秦将军一会儿就回来了!这人是朝廷派来骗咱们的”
正焦急间陆孤瞻却已将布旗扔入火炉道:“回去告诉马人杰不必劝降也别再派使者来除非皇上出城相会陆某绝不再见任何人。”两名番女松了口气那使者却是嘿地一声道:“陆爷!千万人的性命在您肩上可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啊。为了这次和谈我家大人甚至压住这两道烽火令以免主战派得势。此间用心望你深思”
还待劝说却听帐外脚步焦急一名兵卒奔了进来急急禀报:“启禀陆爷!这使者带来的护卫不知怎地居然和咱们的人打起来您快出来看看吧。”
众人一惊各自起身出帐却见千名灾民手持棍棒团团围攻一批官兵却都是这使者带来的护卫军马已被打得头破血流。陆孤瞻淡淡道:“明儿、阿青要他们住手。”两名番女奔上前去急急喝阻:“住手!都住手了!”
众灾民愤然不已竟都不听指挥那使者自行奔出帐外一路来到灾民前两手张开大喊道:“打得好!打得好!快快打死这些官兵吧!死活豁出去了反正朝廷里的奸臣早想找个理由杀你们!快打吧!把咱们这些使者都打死!那奸臣们就赢啦!”
这话甚是有力众灾民听入耳里立时有人咦了一声放下了棍棒不少勇悍之徒还待要打也让一旁同伴拉住了。陆孤瞻微微一笑道:“大家都退开。”
眼看陆爷来了众灾民闻声退却空出一大片地方转眼场里官兵却是狼狈不堪都让人狠打了一顿。那使者忙道:“大家还好么?”众官兵含泪低头待见四下敌众虎视耽耽却也不敢作声。陆孤瞻道:“明儿、阿青护送这些人出去别让人为难他们。”
两名番女大声道:“还不快走?”这批官兵并非正统军亦非勤王军全是兵部直辖的堂官哪里禁得起这般惊吓?一时脚步蹒跚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那使者却不急着走只叹了口气:“陆爷您终究是不肯卖马大人这个面子了?”陆孤瞻道:“这叫人各有志勉强不来。”那使者默然半晌拱了拱手正要随众离开却听陆孤瞻道:“尊使且慢一步。”那使者面露喜色:“陆爷回心转意了?”
陆孤瞻微微一笑:“适才听尊使入帐时自报姓氏可是姓杨?”那使者拱手道:“卑职正是姓杨不知陆爷有何指教?”陆孤瞻道:“指教不敢当。只是看尊使这等胆色口才必是朝廷等一等人物但不知兵部这帮文员里哪位有此能耐?”
那使者拱手道:“兵部最不入流的郎中杨绍奇。”陆孤瞻啊了一声道:“原来是杨二爷!龙兄虎弟果非虚传。”两名番女茫然道:“杨二爷?他他是”陆孤瞻道:“这位杨二爷便是中极殿杨肃观的亲兄弟杨绍奇。”
英雄志 第二章 天下第一大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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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飞雪、暗巷……天色黯如黄昏。
乌沉沉的飞雪中暗巷里立了三人左右二人倚墙抱胸一年老、一年少正中那人腰间悬剑剑鞘纯金贵气握柄饰以一只小小玉虎看此剑如此尊贵不消说这并非是凶器而是一柄「王器」佩剑之人必是一位贵族。
正午以来这三人始终在暗巷徘徊不过四下也无人留意他们一来天候酷寒下了整夜雪再者时局不对今早官军入城打着「北威」、「北宁」旗号凛凛肃杀谁还敢出门蹓跶?
雪花涔涔而落灰空空的街心传来脚步声总算又有人来了。凝目远望来人手提斗笠身穿一袭长袍脚步轻缓显是身怀武艺。那贵族尚未言动左随扈已贴身而来另名随扈也解开外袍亮出贴身匿藏的一柄剑。
「经箓剑印」此剑形制狭长剑鞘镶以金丝篆书四字却是道家一脉沿用的天师剑右随扈深深吐纳两掌微推赫是内家绝顶功夫:「太极推手」。
这两随扈一佩剑、一空手一个踏到那「王爷」身前两尺一个紧挨保护。一片戒备间那布衣男子也已来到近处三人打了照面那年轻随扈顿时放下长剑大喜道:「殷师哥!」
「元亨师兄、元朗师弟。」布衣男子稽为礼却也道出两大随扈的名姓看这佩剑的叫做「元朗」另一名年岁稍长却是叫「元亨」两边做了招呼布衣男子又朝贵族深深一揖:「王爷小人来迟了。」说着将手中物事奉上却都是些常见之物见是一件蓑衣、一顶斗笠。
看这贵族来头非小竟是一位王爷。他接过了蓑衣斗笠急忙穿上了低声又问:「殷兄弟有人跟踪你么?」那布衣男子尚未回话元朗却已笑了起来:「王爷放心我殷师哥身经百战为人机警无比谁有本事跟得了他?」还待吹上几句布衣男子却已咳嗽一声道:「不瞒王爷草民出城时遇上了几名探子双方动上了手。」
元亨愕道:「怎么?真有人追踪你?是唐王的人、还是……鲁王的狗?」布衣男子道:「认不出来。他们身穿夜行装把五官都遮掩了。」两名随扈笑道:「大白天的穿夜行装?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啦?」正要哈哈大笑那王爷却是脸色大变忙道:「等等你……你说那些人身穿夜行装?」布衣男子道:「是。全身黑衣头套黑罩。」
砰地一声王爷面色惊恐脚步急退撞上了背后泥墙众人微微一惊:「王爷怎么了?」
「没……没什么……」那王爷左手支额喘道:「只是……只是有些头晕……」说话间左右张望似有谁在暗中监视。元亨、元朗对望一眼心下微感纳闷布衣男子却已吩咐道:「元亨师兄、元朗师弟劳您俩一会儿守住大街两头若有可疑人物靠近立时声示警。」两名随扈答应了眼看布衣男子处置有方那王爷却还是深感不安低声道:「殷兄弟本王……本王一会儿若有什么差池还请您转告元易道长一声请他念在两家的情份上……」听得王爷言语奇异两名随扈吃了一惊:「王爷您好好地说这干啥?」
那王爷无意多言只解落腰中长剑交给了元朗低声嘱咐:「此剑是丰王府历代家传信物本王若有万一由你转交载懹。」宝剑亮出这位王爷的身分也明朗了原来他便是「徽唐徐丰鲁」中的丰王爷至于那三位随扈自都是武当派的高手名家专来随行保驾。
眼看王爷袍袖一拂正要转身布衣男子忙道:「王爷留步让草民陪您一齐过街好么?」元亨也道:「是啊!奸人多诈咱们陪王爷过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那王爷摇头道:「不了。点子见我带了帮手断然是不肯现身了。反正你兄弟仨儿便在这儿一会儿若有什么事本王自有暗号给你们。」不再多言只管横越大街而去。
此地位在通惠河畔对街便是船厂三人守在原地都是一脸担忧布衣男子低声道:「元朗我来得晚没把事情弄明白。这王爷不是好端端在天喜楼宴客么?为何突然赶来这儿?」
元朗低声道:「有人送来了一张字条。」布衣男子皱眉道:「字条?写了什么?」元朗道:「不晓得。只知是一个叫『万山风』的人约他。王爷一见之下坐立难安掌门三番两次问他他也不肯说只急劳劳出门片刻也不敢耽误……」布衣男子沈吟道:「万山风?你没看错?」
元朗道:「错不了。王爷翻看字条时一不留神便让我瞧见了那字条最末有个署名就叫『俊杰万山风』我猜便是这姓『万』的约王爷过来船厂。」
眼看布衣男子徘徊踱步似在思索什么元亨低声道:「师弟你看这姓万的到底是什么来历?该不会是伍都督的手下吧?」元朗皱眉道:「那也难说可这伍定远向来做事光明磊落若有事与王爷商量决计不会约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
元亨喃喃地道:「那……那究竟是谁差人找王爷?还能让王爷这般慎重?总不成是皇上么?」元朗咦了一声:「搞不好还真是……」正猜测间却听布衣男子道:「都别说了。我猜有人握住了王爷的把柄。」
这「把柄」二字一出两名随扈不觉啊了一声慌道:「怎么?王爷……王爷让人勒索了?」布衣男子淡淡地道:「若非如此他为何不带咱们过去?」
元朗低声道:「师兄这话有道理都说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王爷若非有事见不得人干啥怕咱们知道?」还待多加几句却让元亨拉了一把骂道:「胡说什么?王爷行得正、做得端平日对待丫嬛婢女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哪有什么亏心事怕人知道?」
布衣男子淡淡地道:「元亨师兄有所不知。现下八王世子竞逐东宫王爷哪怕是一念之差、一言之失也能让人一状告到御前。不可不慎。」元亨呆了半晌:「这么厉害?那……那王爷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元朗苦笑道:「谁知道?我看麻烦不在床上便在坟里。」
凡人所犯亏心事一半躺在床上、一半埋在坟里总之非奸即杀这才不足为外人道。正议论间布衣男子却笑着摇头了:「别瞎猜了。我干这随扈勾当也有十多年了似丰王爷这般把细的十个也找不到一个。纵有什么小癖好必也做得隐密慎微岂会让人察觉?」
元朗喃喃地道:「可师兄不是说……有人抓到王爷的把柄了?」布衣男子道:「没错。王爷志在天下所留把柄绝不在床上对方能把王爷逼到这个田地手中所握凭据必能上震国家。」
听得此言两名随扈心下更惊凝望对街只见王爷痀偻着身子慢慢行向一处船厂宛如过河卒子一般。元朗心里犯怕低声道:「师兄要是王爷真做了亏心事咱们该怎么办?」
布衣男子道:「香也吃了、辣也喝了你说该怎么办?」元朗颤声道:「什么?要……要杀人了么?」布衣男子轻声道:「不然呢?你还会什么?」
听得此言元亨、元朗不禁对望一眼脸色均甚难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侠客一旦投身朝廷便已注定了此生下场。他们无论为谁效力、使命多高仍旧只是一柄杀人之刀因为他们别无所有只有那柄「刀」。
想起卓凌昭的下场布衣男子遥望天际不觉怔怔出神忽听元亨道:「大家噤声王爷已经过街了。」眼见王爷已横越街心随时都要抵达对街河岸。三人顿也分散开来一朝东、一朝西一个居中不动以犄角之势暗做保护。
元宵初过路上不见什么行人丰王爷徘徊河畔左顾右盼只在寻找会面之人。
北京这座船厂便在城东通惠河畔专为帝王家造些轻舟小艇。只是此际天候严寒船厂自是大门深锁不见半个人。转看四遭也只一间砖厂、一间镜子铺还在开门做生意几只家犬瑟缩门边取暖瞧不出有何机关古怪。
眼看点子始终不来丰王爷深深吸了口气只能再次取出了字条藏在掌里细看。
这张字条来历古怪其上只有十二字:「蓑衣斗笠船厂相会不见不散」当时自己在天喜楼宴客家丁送了进来说是一名和尚转交而来丰王爷原本不以为意哪知细看字条的署名处却吓得他魂飞魄散只能舍下满堂宾客直奔通惠河船厂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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