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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哲
玩他妈什么你画我猜,吃他妈什么烧烤,喝他妈什么酒!
但他没能潇洒的腾地一下站起来。
江予夺踹桌子这一脚踹得太猛,桌子往他这边撞过来,把他夹在了桌子和椅子中间。
“操!”他骂了一句。
江予夺看着他,伸手拽着桌沿儿拉了一下,桌子被拉开了。
程恪潇洒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拎了椅子甩到一边,从沙发上拿了外套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程恪!”江予夺在后头喊了他一声。
“别喊你爹!我他妈再跟你说一句我是你儿子!”程恪吼了一嗓子,头也没回地走出了楼道。
手机震了两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事件提醒第二次。
交房租。
“你大爷!”程恪咬着牙,气得后脑勺的伤口蹦着疼。
外面已经非常冷了,北风吹得急,两阵风刮过,他整个脑袋都麻了,赶紧把外套的帽子戴上。
手刚一抬,一大坨白色的绒毛从他眼前飞舞着飘过,他跟着看了半天,一直到绒毛消失在夜色里了,他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外套袖子。
这他妈什么质量!
破玩意儿!
胳膊伤了的地方,袖子从外到里破了个大口子,看着像是按在地上摩擦了十分钟磨出来的一个洞。
就这么两秒钟时间里,又一坨绒毛飘了出来。
他捏了捏袖子,这一节的羽绒已经没了,就剩了两厚布。
程恪无法形容自己这会儿的心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火气,寒风里都能闻到自己被怒火烧出了孜然味儿。
只感觉江予夺刚才粗暴的态度一下把他对这个人所有的善意和好感,都一脚踹成了尴尬和自作多情。
让他觉得自己非常像个因为没了街角的破纸箱之后对着所有人都拼命摇尾巴的流浪狗。
他一直被家人看成废物,曾经破罐破摔地想过自己在某些方面大概是个没什么自尊的人,只要可以随便想怎样就怎样地活着就可以。
现在看来,他对自己的认识还不太全面。
他所有的烦躁和怒火这会儿都冲着这个明明没有倒地被摩擦但是偏偏就破了个摩擦洞的衣服上。
他把外套脱了下来,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去你妈的吧!
程恪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了身后有声音,裹着风他听着这声音有点儿像脚步声,又有点儿像是石头在地上滚过。
一想到这会儿街上还有人在找自己寻仇,他赶紧回过了头。
身后没有人,但他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家里冲了出来正在往街对面跑的江予夺。
程恪愣住了,他本来以为现在要是看到江予夺,只有可能是江予夺出来跟他干仗的,但江予夺现在却是往对街冲。
出什么事了?
程恪顿时感觉到了有些发冷。
“你回去!”江予夺突然指了他一下,“别出来!”
“什么?”程恪瞬间迷茫了。
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回他听得很真切,赶紧回身,看到几个人冲了过来,但冲在第一个的人他认识。
是大斌。
“三哥!”大斌喊。
“你们呆着!”江予夺吼了一声冲进了斜对面的通道里。
大斌犹豫了一下,没有停,但脚步放慢了,几个跟着他过来的人都往通道那边看着。
“怎么回事?”程恪整个人都有点儿蒙了,“你们怎么在这儿?”
“可能是刚那些人,”大斌说,“三哥让我们在附近看着点儿,怕你一会儿走的时候被人盯上。”
程恪瞪着他没说话。
“刚我们看到俩,”大斌指了指后面,“正好三哥就打电话让我们过来送你……”
程恪没等他说完,转身就往对面的通道跑了过去。
“恪哥!三哥不让过去!”大斌有些着急地在后面喊,“让你回去!”
“他一会儿让你吃屎!”程恪没理他,跑过了街,“你他妈这么听话吃一个给我看看!”
不得不说,江予夺在这些小弟面前的威信的确挺高,大冷天儿的让巡街就巡街,让送人就送人,让呆着就呆着。
大斌那几个已经跑到了通道口,因为江予夺一句话,硬是没敢进来。
程恪冲进了通道,没看到人。
这通道是两栋楼之前的一条小路,很窄,只能过人和电动车什么的,三轮估计过着都费劲,两边也藏不住人。
“江予夺!”程恪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
“老三!”程恪快步往前,又喊了一声,想想又担心喊个老三会让身为老大的江予夺没有面子,于是又补了一句,“三哥!”
依旧没有人回答,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程恪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再往前几步,通道就到头了,那边是另一条小马路,有路灯,但不是太亮,从这里看过去,小马路上也没有人。
但是拐角那边……
程恪看到通道尽头的地面上有个影子晃了一下。
“江予夺!”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想从兜里掏个什么东西当武器。
掏了两下才想起来,外套都没有,哪儿来的兜。
影子的主人从拐角那儿转了出来:“谁他妈让你过来的!”
是江予夺。
程恪猛地松了口气。
身后转来了一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大斌的声音:“三哥!你没事儿吧!”
“明天我就收拾你们。”江予夺指了指他。
大斌没出声。
“赶紧走,”江予夺说,“没事儿了,回去睡觉。”
“有俩还在这片儿呢,”另一个小弟小心地开了口,“要不我们几个先……”
“让你回去就回去,”江予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让你们盯着点儿就是盯,盯,懂吗?眼看!手莫动!谁他妈让你们去干架了?”
“三……”那个人还想说什么,被大斌拍了一下。
“那我们就回去了,三哥。”大斌说。
“回吧。”江予夺挥挥手。
大斌带着几个人走了。
程恪跟着江予夺从通道返回了他家门口,中途几个窗口都有人探了脑袋出来看,还有人小声说着话。
“你不冷啊?”江予夺转头问。
“什……”程恪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牙齿上上下下地磕得有点儿热闹。
他赶紧想过去把自己的外套捡回来,走了两步却发现,刚才扔衣服的地方空无一物,连根毛都没有了。
“我衣服呢?”他非常震惊。
“被人捡走了呗,”江予夺说,“那么好的衣服,别说你人都走开了,你就站跟前儿都会有人过来捡。”
“好个屁啊,”程恪一想到那个洞就来气,“破了个大洞。”
“补补就行,”江予夺说,“别因为你以前成天在那边大街上酒吧夜店的声色犬马,就以为这片儿住的都不是穷人了。”
程恪没说话,也说不出来话,感觉牙都快冻上了,都快磕不出声儿了。
他非常佩服江予夺的扛冻能力,他起码穿的是件薄羊毛衫,江予夺身上穿的是件长袖t恤。
居然还能走得昂首阔步脖子都没缩一下。
“走吧,先回我那儿。”江予夺说。
程恪沉默着紧跟在他身后,过街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他差点儿想推江予夺两把,走得太慢。
进了屋,愣了能有两分钟,他才算是缓过来一点儿了。
“你衣服里有值钱的东西吗?”江予夺倒了碗酒递给他。
“没有,”程恪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我身上就一个手机一包烟,别的没有。”
江予夺点了点头,拿了串牛肉刚咬了一口,又突然转过头:“就手机和烟?你他妈又没拿钥匙?”
“我拿了!”程恪震惊了,赶紧对着裤兜啪啪几掌拍了过去,没摸到东西,又伸手进去掏了两下,空的。
“哪儿呢?”江予夺赶紧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他妈都12点了!上哪儿给你拿钥匙去啊!”
“我真拿了钥匙,”程恪感觉非常无力,坐到了椅子上,“钥匙在外套兜里。”
“我一会儿送你个钥匙链你挂脖子上吧,”江予夺往门口走过去,“要不明天你打个报告申请换个指纹锁得了。”
“你去哪儿?”程恪问。
“帮你找钥匙。”江予夺说,“捡衣服的就那几个,我去要,不过先说好,衣服肯定要不回来,你就当扶贫吧。”
“嗯。”程恪叹了口气。
江予夺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眼角余光里突然扫到一抹红色。
“你……”程恪转过头,一把抓住了江予夺的手,“这是伤哪儿了?”
江予夺手背上有一条还没有干的血迹,从袖口里流出来的。
“刮了一下。”江予夺抽出手。
“先别管钥匙了,”程恪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他,“伤哪儿了?”
“哎,”江予夺把袖子往上捞了捞,小臂上一条伤口露了出来,“就这点儿,看着吓人而已。”
程恪看了一眼伤口,感觉不是刀伤,破口的地方边缘非常不整齐,像是被什么一点儿都不锋利的东西强行划出来的。
不知道这个“刮”,是什么玩意儿刮的。
“起码先止一下血吧,”程恪说,“你就这样出去,真有人捡着了钥匙也不敢出声了。”
“烦死了。”江予夺皱着眉头转身进了厨房,拧开了水龙头对着伤口哗哗地冲着。
程恪非常无语,但实在也不想说话了,再多说一句他都觉得自己跟个老妈子似的。
厨房里的水声哗哗的好半天都没停,程恪偏过头往那边看了一眼。
江予夺还站在水池前,伸着胳膊在水龙头下冲着,程恪看不到他的脸,但能看到他的胳膊抖得非常厉害。





解药 18.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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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他俩二十分钟之前的气氛还非常紧张, 就算刚才有所缓和, 程恪现在也不愿意表现出特别的关注来, 会像是讨好,显得特别蠢。
但他坐在椅子上看了起码两分钟, 江予夺一直就那个样子,侧身, 低着头看着自己在水龙头下冲着凉水的胳膊。
胳膊依旧在抖, 说实话那个伤口挺长的, 但是不算深,对于江予夺这样的受伤专业户来说, 应该不至于疼到发抖。
那就可能是冻的。
看这天气, 半夜可能就会下雪了,而江予夺就这么冲着凉水……就算是冻得哆嗦, 那就不能不冲了吗?
喵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从程恪腿边往厨房那边走了过去,尾巴在他脚踝上蹭了一下。
程恪找到了切入点, 对着厨房那边说了一句:“喵是不是饿了?”
喵很配合地一边在厨房门框上蹭着一边叫了一声。
但是江予夺没有动,还是专注地盯着自己发抖的胳膊。
程恪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这状态无论怎么说,都有点儿不太对劲了。
“江予夺?”他走到门口叫了一声,但是没敢靠近。
江予夺的脸稍微偏了偏,角度很小, 要不仔细看, 都注意不到, 但也就动了这么一丁点儿,就又继续凝固了。
程恪承认自己现在有点儿害怕,结合江予夺一直以来给他的喜怒无常的印象,他总感觉自己要是靠近了,下一秒江予夺就会抄起旁边砧板上的菜刀对着自己砍过来。
“你没事儿吧?”程恪还是走到了水池旁边,站在了江予夺身后。
就冲之前大斌的那句“三哥让我们在附近看着点儿,怕你一会儿走的时候被人盯上”。
江予夺似乎很艰难地动了一下,往后微微侧了侧。
程恪没再说话,伸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江予夺的身体像是过了电似的一颤。
“我关水了啊。”程恪说着慢慢把水龙头拧上了。
江予夺的胳膊还伸在水池上方没动,程恪咬牙小心地抓住了他的手,拽了回来。
江予夺的手和胳膊冰得吓人,伤口已经被冲得有些发白,但几秒钟之后,伤口里又开始有血涌了出来,看来江予夺说自己血小板低没骗人,这伤口现在看上去跟刚伤的没什么区别。
“你睡觉了?”程恪问。
“……没。”江予夺声音有些哑。
“那冲这么久?”程恪说,“我以为你……”
“我不敢动。”江予夺说,声音很轻,带着细微的颤音。
“什么?”程恪愣了愣。
“他们看到你了。”江予夺说,眉头拧了起来,嘴唇也有些发白。
“谁?”程恪问,“刚才打架的那些人吗?”
“不是。”江予夺还是拧着眉。
“那是谁?”程恪盯着他的脸。
江予夺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嚣张和拽,拧着的眉和垂着的眼皮,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让他看上去居然有些可怜巴巴。
程恪的追问他没有再回答,只是沉默着。
在程恪想要把他拉回客厅的时候,他才抬起眼睛看了看程恪:“我没事儿,你出去。”
程恪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江予夺眼神里什么也没有,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又并不是完全的空白,莫名会让人感受到恐惧。
来自江予夺的恐惧。
程恪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客厅,坐到了桌子旁边。
他没有再往厨房里看,总觉得江予夺并不希望有人看到他这个样子。
程恪看着桌子上铺着的盐和几个烧烤还没吃完的袋子,轻轻叹了口气,拿过那瓶难喝得要命的酒,倒了个碗底喝了。
江予夺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踏实。
这个眼神跟江予夺平时的状态非常不匹配,感觉他根本不是个能拥有这样眼神的人。
不过这样的眼神,程恪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我见过的坏人,”江予夺说,“比你射过的子子孙孙都多。”
那时他的眼神跟现在就很像。
算了,不想这些了。
程恪不是个好奇宝宝,一直以来的教养也不允许他对一个交情不深的人刨根问底,甚至在脑子里想一想,都会觉得尴尬,有些不好意思。
他把跳到了桌上的喵抱了过来,捏着它的爪子抖了抖粘在毛上的盐粒。
“想偷东西吃是吧,”他小声说,把喵的爪子拿到它自己嘴边,“这些东西都很咸,你不能吃,不信你舔舔你爪子?”
喵没有舔爪子,只是在他手指上轻轻咬了几口。
“今天你就在这儿过夜吧。”江予夺从厨房里走出来说了一句。
程恪转头看着他。
江予夺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声音里的沙哑也消失了,这种变化让程恪有些吃惊。
……戏精的诞生啊。
但很快又为自己会有这样的第一反应而内疚,皱了皱眉没出声。
“你别一脸不愿意的,”江予夺拿过药箱坐到沙发上,拿了点儿不知道什么药粉的撒在伤口上,然后又拿了一大团药棉揪成长条压了上去,“不愿意就自己出去找钥匙。”
“我没有……不愿意。”程恪没有问他为什么又不去帮他找钥匙了。
不过这话说出来有些别扭,他的本意是想表达并没有不愿意在这里过夜,但说出来就怎么听都怎么像是他生怕江予夺改主意了似的。
“我现在不敢出去。”江予夺说得很快,有些含糊不清。
程恪看了他一眼,江予夺说这话时有些郁闷。
一个老大,不敢出门,对于他来说大概是有些丢人。
“嗯。”程恪应了一声。
“你睡床吧。”江予夺拿了一卷医用胶带,用牙咬开了就开始往手臂上缠,一圈一圈的。
“我睡沙发就行,”程恪说,“你睡床吧。”
江予夺扫了他一眼:“我也睡床。”
程恪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有几张床?”
“一张,”江予夺有些不耐烦,“我他妈一个单身汉,我还能有几张床啊?”
“咱俩睡一张床?”程恪非常震惊,并且非常不愿意。
不光是因为横在他俩之间这个“同性恋”的问题,睡一张床会非常尴尬,程恪从小到大就没跟人睡过一张床,他无法忍受自己睡觉的时候边儿上还有一个人。
“怎么?”江予夺瞪着他,似乎也挺吃惊,“你还怕我占你便宜吗?”
程恪叹了口气:“你这一身也不知道哪儿还有没好的伤,别为了躲我再滚地上去了,我睡沙发就行。”
“随便,”江予夺低头咬断了胶带,“你想睡沙发就睡,不过我先跟你说一声,喵今天在上头尿了两泡。”
“……我操?”程恪起身过去盯着沙发。
之前他都没注意,现在仔细看了才发现这张沙发也够意思的,布艺的沙发用几年就显旧,再加上本来就是灰蓝色,看上去就更旧了,被喵抓出来的线头又增加了年代感,现在还告诉他这上头有两泡猫尿?
“这儿。”江予夺指了指旁边。
程恪顺着他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两片淡淡的痕迹。
“不过已经干了,”江予夺在上头拍了拍,“我主要是怕你讲究,要是陈庆肯定直接就睡了。”
程恪没说话。
“一会儿可以帮你拿个床单垫一下,”江予夺把药箱收拾好,“尿在这头,你脑袋睡那边就行。”
程恪还是没说话。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别矫情别穷讲究别大少爷派头,现在拿不到钥匙,又没有身份证……到底住酒店是不是真的要身份证?所以下次出门是不是应该带着身份证?
算了吧今天要带了,估计就跟钥匙一块儿扔掉了。
江予夺站了起来,进卧室打开了柜子。
程恪不得不马上做出决定,睡尿上还是睡床上。
在江予夺艰难的从他不知道堆了什么但是肯定塞得特别满的柜子里艰难地扯出一条床单来的时候,程恪悄悄靠近沙发,在那两片痕迹边儿上拍了一下,腾起来的味道让他一咬牙:“我还是睡床吧。”
“我□□大爷!”江予夺抱着床单看着他。
“不好意思,我本来也不想折腾,”程恪站起来,指了指沙发,“但是好像还能……闻到味儿。”
“废话下午刚尿的,”江予夺说,“不然我能叫你睡床么!”
程恪没说话。
“你他妈给我塞回去!”江予夺把床单扔到床上。
“好。”程恪赶紧走进了卧室,毕竟江予夺手上刚受了伤。
他从床上拿起床单,转身看着柜子的时候愣了愣:“你是从……什么位置拿出来的?”
柜子里塞满了各种毯子被罩床单厚被子小被子还有衣服,严丝合缝,根本没有留下这条床单曾经在柜子里呆过的痕迹。
“不知道,”江予夺往床上一倒,枕着胳膊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随便塞吧。”
程恪盯着柜子里的东西看了看,然后伸手在各种被子毯子中间戳着,最后在中部靠下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戳起来似乎还有富余的空间。
他把床单团了团,对着那儿塞了过去。
床单进去了一小坨,有希望!
再往里推,又进去了一点儿!
他听到了江予夺的笑声。
为了速战速决,他一边往里使劲,一边伸手进去用力把东西往上抬了抬,想给床单再腾出点儿空间来。
就这一个动作,柜子里的东西,以他胳膊为界,往上的部分突然发生了坍塌。
程恪还没反应过来,一堆衣服毛毯的就砸在了他脑袋上,然后散落一地。
“我操!”他震惊地喊了一声。
就在感觉江予夺可能会扑过来揍他的时候,他听到了江予夺的狂笑。
“我他妈真服了你了……”江予夺捂着肚子躺床上笑得眼睛都没了,“这下可以放进去了是吧。”
程恪靠到柜门上,轻轻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啊,我真的……我实在是……没干过这种活儿。”
“没事儿,”江予夺又笑了一会儿才摆了摆手,“别管了,扔那儿吧,明天再收拾。”
“扔地上?”程恪看着他。
“不然呢?”江予夺摊了摊手。
程恪看了一眼四周,卧室里的东西很简单,一张床,两个衣柜,床边有个床头柜,但是放着手机台灯杯子纸巾还有一个猫头小夜灯,程恪想起了钥匙串上的那个猫头,看来江予夺很喜欢猫……他顿时有些过意不去。
窗边还有一个摇椅,程恪把地上的东西都抱起来,努力地都堆了上去。
“你家是不是请了一百多个保姆啊?”江予夺坐起来脱掉了上衣。
“……啊,”程恪转开头,啊完了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哪儿来的一百多个,就几个,保洁和做饭的阿姨。”
“挺羡慕的,”江予夺跳下了床,走出卧室,“我这儿要是非得强行安排一个阿姨的话,也就只有陈庆阿姨了。”
程恪笑了起来:“靠。”
“我去洗漱,”江予夺说,“你排队吧。”
“嗯。”程恪应了一声。
江予夺进了浴室之后,他松了口气,坐到了床沿儿上,搓了搓脸。
他也经常在别人家过夜,但都有单独的房间,从来没有这么尴尬地跟人就这么一块儿呆在同一个卧室里,有点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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