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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哲
“去店里干嘛?”程怿的语气变得有些硬。
“看看账,”程恪说,“再看看店,马上要盘出去了,好歹看一眼是什么样的。”
程怿那边没了声音,过了好半天才又开口:“程恪,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程恪说,“谁都知道你送了我这么个店,我总不能连这店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我说了我买!”程怿提高了声音。
“我说不卖给你了么?”程恪说。
程怿的情绪有些激动,这是很少见的情况,也许是老爸知道了这个店的事,跟他说了什么。
“一百万,”程怿说,“你别以为能从我这儿讹到多少钱。”
“成交。”程恪挂掉了电话。
开着车的江予夺转脸瞅了他一眼:“程怿吗?”
“嗯。”程恪点了点头,“谈妥了。”
“那还去店里吗?”江予夺问,“你说卖,他说买,钱打给你就完事了,本来就扯蛋的事儿,这账也没得什么查的吧,都不知道老板是谁。”
“去,”程恪说,“我就是要看看老板是谁。”
车到店门口停下时,程恪就知道老板是谁了。
刘天成的车几乎跟他们同时到达。
“下车,”陈庆一挥手下了车,“稳着点儿,别惹事。”
程恪伸手准备打开车门时候,陈庆过来把门帮他打开了,面子给得相当足。
“谢谢。”程恪下了车。
那边刘天成也下了车,转头看到他的时候,脸上顿时堆出了笑容:“小恪!好久不见!”
程恪没说话。
刘天成快步走了过来,看到他手上的石膏立马皱起了眉头:“怎么弄的这是!”
“怎么弄的你不知道?”江予夺走了过来。
“我怎么知道,我跟小恪多久没见了都,”刘天成认出了江予夺,“哟,这不是上回见过面的……”
“那就接着装不知道吧。”江予夺打断了他。
“我……”刘天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进去吧,”程恪转身往巷子里走,“刘老板。”
刘天成顿了两秒才跟了上来:“小恪,你看,这店你一直也没管,总得有个自己人打理着,所以……其实吧,你要不想做这个店,你早跟我说就行,我直接帮你盘出去就可以了。”
“谢谢啊。”程恪说。
这个店的确是挺不错,有点儿曲径通幽的意思,私密性很好,看着格调也高,装修下了很大的工夫。
这个时间店里人不多,服务员迎上来看到是刘天成的时候,马上弯了弯腰:“刘……”
“这位是程老板,”刘天成打断了服务员的话,“程总的哥哥。”
“程老板。”服务员马上跟程恪打了个招呼。
“那边坐坐?”刘天成指了指右边的一条石子小路,“那边比较……”
“不坐了,”程恪往里走,打算转一圈就离开,“我随便看看就走了,还有事儿。”
“别啊,咱们都多久没见面了,”刘天成跟着他,“怎么也得好好聊聊啊,我都让人订好桌了。”
“不了,打包给我带走吧。”程恪说。
“小恪,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刘天成叹了口气,“你跟小怿有误会,我们这帮朋友……”
“你们这帮朋友,”程恪看着他,“哪个够意思了?”
刘天成表情有些尴尬,皱了皱眉。
“行了我走了。”程恪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看到刘天成,会让他想起太多以前的事儿,那些每天跟他吃喝玩乐看上去关系很铁的朋友,会让他再一次体会到自己从前活得有多没劲。
“哎,坐会儿再走,”刘天成拦住了他,“我知道你跟小怿那儿放了狠话,没必要知道吗!你以后还真不回家了啊!”
程恪没说话,江予夺过来把刘天成的胳膊往旁边扒拉了一下:“让开。”
“程怿可能会过来,”回到车上之后程恪说了一句,“刘天成估计是想让我等他。”
“他过来干嘛?”江予夺发动了车子。
“给钱,或者打我一顿。”程恪说,“开车吧。”
“不说要看看老板是谁吗?”陈庆说,“这也没看啊。”
“老板就是刚那个刘吧,”大斌说,“庆哥。”
“……哦?哦!”陈庆愣了愣,愣完之后又非常没有面子地瞪着大斌,“就你最聪明。”
“我也是瞎猜的。”大斌笑着说。
“那用得着猜吗!看那架式就得是他啊,他要不是老板,怎么可能这会儿突然跑过来,”陈庆说,“肯定是收到消息过来的。”
“有道理。”大斌点头。
陈庆叹了口气:“有道理个屁,就你小子最会说话了。”
大斌笑着没出声。
车开出去没多远,还没开出小路,前面路口转出来一辆车,接着就掉转车头停在了他们前面的路边。
没等程恪开口,江予夺已经皱着眉踩下了刹车:“程怿的车。”
程恪愣了愣,转头看着他。
“我记得车牌。”江予夺说。
“怎么,堵咱们了?”陈庆在后头问。
“不知道要干什么,”江予夺打开车门,“程恪你别下来。”
程恪坐在副驾没动,把车窗放下来了一半。
前面的车门打开,程怿下了车,脚上打着石膏,司机下车递给他一根拐杖,程怿一扬手把拐杖挡到了一边,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司机和另一个程恪没见过的人护在他左右。
大概是新请的保镖吧,以防再被江予夺踩一脚。
“这他妈是开放性骨折?”江予夺说。
大斌在程怿走到车头的时候过去拦在了他面前。
程怿看着程恪:“怎么,你现在就是这么谈生意的?”
大斌转过头。
程恪冲他示意了一下,大斌让开了,程怿走了过来,手往车窗上一拍:“你的钱。”
程恪看到了他按在车窗上的一张银|行卡,笑了笑:“我的钱,你的卡?”
“你的卡,”程怿说,“你把你玩沙画赚的第一笔钱存在这张卡里,给了妈,还记得吗?”
程恪眯缝了一下眼睛,程怿这句话戳得他有些难受。
他当然记得,他还记得老爸当时在一边不屑而又失望的表情。
这张卡老妈收下了,而且一直留着,程恪不知道程怿是怎么拿到的,但他不想问,程怿用这张卡给他钱,无非就是要刺激他一下,提醒他在很多很多年以前,老爸就已经对他失望了。
“密码没有动,”程怿把卡递进了窗户里,“没有人记得密码。”
程恪把车窗放下来,接过了卡,随手放到了手套箱里。“要不要再给爸打个电话,”程怿唇边带着冷笑,“告诉他我没有开放性骨折,只是骨裂?”
“一会儿我查了给你回复,”程恪说,“你好好养伤吧。”
“不用给我回复了,”程怿看着他,“我希望你说到做到,从此以后,你跟这个家,不再有任何关系,也不要再有任何联系,说到做到。”
程怿这话说得一字一句,声音冷得发硬,盯着他的眼神里满满的全是愤恨。
说实话,看到这样情绪外露丝毫没有掩饰的程怿,程恪有些意外,他知道程怿想赶走他,但他既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也没想到程怿对这一点会如此迫切。
“该说到做到的,我都会说到做到。”程恪看着他。
“你不要跟我放屁!”程怿扳着车窗凑近他,压低声音吼了一声,“我要你消失!我要你不再出现在爸面前!”
程恪没有说话。
“我不想再听见你的名字!”程怿的声音一点点提高,“我不想再在这个家里看到你的痕迹!我不想再在我努力做好一切的时候!爸心里永远在想如果是程恪会怎么做!你听懂了吗!”
程恪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圈,还是没有说话。
程怿的这些话,让他有些吃惊。
“你是个废物,程恪你是个废物,你注定这辈子都会让爸失望,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他满意,”程怿咬着牙,“所以请你消失,请你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
“爸的想法没有人知道,”程恪说,“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我想得一点儿也不多!”程怿嗓子都有些哑了,“我能感觉得到!这么多年了我能感觉得到!我每天都能感觉得到!”
程恪皱了皱眉。
程怿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抓得非常紧,程恪猛地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希望你从来就没有出生过!”程怿对着他吼着,发红的眼睛里闪着细小的光,“我最不想要的就是哥哥!”
程恪想要扳开他的手,但没有成功,正想使劲的时候,一把刀从程怿的脖子后面绕了过来,轻轻顶在了他咽喉上。
程怿猛地停住了。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程怿的司机和保镖冲了过来,但没敢靠近。
程恪觉得那人应该不是保镖,反应比江予夺慢了太多。
“放开他。”江予夺说。
“你还以为你真是个老大?”程怿的状态瞬间恢复,眼神里的那些情绪全都消失了,他笑了笑,“我没松开他,你还杀人么?”
“是,”江予夺说,“我杀人不用偿命。”
程怿愣了愣。
江予夺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知道的,我有精神病。”
“三哥。”程恪回过神来,叫了江予夺一声。
“放开他。”江予夺说。
程怿停了两秒,松开了程怿的衣领。
江予夺收了刀,盯着他。
“拿好钱,”程怿退开了两步,“记着你自己说的话,也记着我说的话。”
程怿的车开走了,程恪靠到椅背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脑子乱得有些发胀。
“你没事儿吧?”江予夺拉开了车门,探了半个身子进来。
“亲我一下。”程恪说。
“……现在?”江予夺愣了。
“现在,下一秒。”程恪说。
江予夺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陈庆他们几个,转过头咬了咬嘴唇,然后低头吻在了他嘴上。
“哎哟我操!”陈庆喊了一声,跟大斌那俩一块儿背过身去。





解药 7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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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夺的这个吻非常敷衍,在程恪嘴上啃了一下就赶紧离开了, 退开的时候脑袋还在车顶上磕了一下, 咚的一声挺响的, 程恪听着有点儿想笑。
“走吧。”程恪说。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 绕过车头跳上了车。
程恪看了一眼还背对着车子站在路边认真抽烟的三个人:“这仨不要了?”
“拉回去沉塘吧。”江予夺皱着眉按了一下喇叭。
几个人这才转过了身, 陈庆还说了一句什么, 看口型是“挺快啊”。
程恪眼角往江予那边扫了扫, 江予夺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别的, 坐得非常端正, 目视前方。
陈庆他们上车之后,江予夺都没等他们坐稳, 就把车开了出去。
“怎么?”陈庆愣了一下,“要追?”
“追谁?”江予夺也愣了愣。
“程怿啊, ”陈庆说, “是不是要追他!我操,追!把他那条腿也给他打……”
“……追他干嘛?”江予夺有些无奈。
“不追吗?操, 不追你开这么猛。”陈庆说。
“安静的坐你的车。”江予夺咬着牙。
后排顿时没了声音。
程恪忍着笑, 清了清嗓子, 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
这会的心情说不上来是好是坏,就是有点儿想笑,别的什么想法都没有。
江予夺把车开回了他家,下了车之后陈庆把大斌他们送回去。
临上车之前, 陈庆叫住了江予夺:“三哥。”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
“那个……”陈庆皱着眉, 非常艰难地说, “什么时候有空,咱俩吃个饭,咱俩。”
“明天吧。”江予夺说。
“好,”陈庆点点头,又往程恪这边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就咱俩啊。”
“知道了!”江予夺吼了一声。
陈庆窜上了驾驶室,把车开走了。
“要找你谈心了?”程恪笑笑。
“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吧,”江予夺说,“毕竟以前我也没跟谁好过。”
“嗯。”程恪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灯还在后院挂着,程恪走过去的时候喵也跟了过来,两三下就顺着晾衣杆爬了上去,跳到了灯上,来回晃着。
“哎!”程恪指着喵,“你别给我晃断了!”
“它才多重。”江予夺过去把喵拎了下来,“坏了再做一个,我现在很有经验了,再做一个肯定比这个强。”
“明年我生日再做一个吧。”程恪说。
江予夺没说话。
“怎么了?”程恪啧了一声,“明年不给我过生日了吗?”
“不是,”江予夺说,“我……没想过明年的事。”
程恪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左手在他脸上搓了搓:“有空可以想想,明年我还在呢。”
“嗯。”江予夺点了点头。
明年。
对于江予夺来说是挺遥远的词,或者说,从某些角度,明年是不存在的。
他想得最多的是“天”,一天两天,明天后天,就在眼前,他能够把握的,足够近的距离。
明年,以后,将来,这些词在他脑子里出现的次数非常少,就算出现时,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简单的时间。
但现在突然就不一样了。
明年,明年不再是一个空洞的词汇。
明年有程恪的生日。
突然有了期待。
江予夺猛的有些欣喜,但之后又很快陷入了不安。
一年,有些太漫长,一旦时间不再以小时和天来做单位,会有多少事情发生?
精神病。
江予夺耳边又响起了程怿的声音。
“我有精神病。”
他对程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这句话陌生得让他害怕,不要说对人说出来,就算是自己独处时,也从来不允许这个词在自己脑子里停留。
程怿是怎么知道的,他不关心,程恪知道了,才让他心慌。
虽然他告诉过程恪自己已经好了,程恪也没有再问过他任何相关的问题,他努力地忽略着那些根本忽略不掉的人,但在程怿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精神病”三个字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整个人都蒙了。
他能“好”多久,程恪能相信他多久,又能沉默多久?
能到……明年吗?
江予夺已经坐在沙发上愣了快半小时了,程恪坐在他旁边感觉都快把喵给摸秃毛了。
手机响了一声,程恪点开,是许丁的消息。
-解决了?
-解决了
-那行,下月一号咱们这边开业,我做了个简单的安排表,发给你看看?
-好
许丁很快把安排发了过来,大致是开业前需要准备的,开业当天的活动安排,开业之后的一些宣传。
程恪看了一遍,补充了几条,给许丁发了回去。
许丁又回了一条。
-你明天有空过来吗,顺便吃个饭
-我下午过去吧
陈庆要找江予夺问问,许丁估计找他也会有差不多的疑问。
但重点应该是不一样的,陈庆大概是“我操三哥跟个男的好了”“我操三哥跟积家亲嘴儿了”,而许丁……程怿应该已经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了江予夺是个精神病人,程恪的男朋友是个疯子。
说不定程恪也已经疯了,跟疯子男朋友一起大闹程怿的公司,还把程怿给打成了开放性骨折。
程恪偏过头,江予夺还在愣着,看上去像是在琢磨事儿。
他伸手在江予夺的耳朵上轻轻弹了一下。
手还没有离开,江予夺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拇指往手背上一压再往后掀,拧着他的手按在了沙发靠背上。
不疼,但是非常酸麻。
但在程恪判断出这是条件反射还是某种跟“他们”有关的反应之前,江予夺已经松了手。
“你……”他抓过程恪的手搓着,“吓了我一跳。”
“不疼。”程恪看着他。
但江予夺没有跟他对视,只是盯着他的手:“我走神了。”
“想什么呢?”程恪抽出手,在他头上扒拉了两下。
江予夺沉默了一会儿:“你跟程怿的事儿,算是了解了吗?他以后还会再找你吗?”
“应该不会了,”程恪笑了笑,情绪又有些低落,“他不是说,最不希望有的就是哥哥么。”
程怿说出这样的话,他并没有多难受,他们兄弟之间,大概除了最初不记事的那几年,几乎没有过什么兄弟情深。
只是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不希望他出生,不希望他存在,尽管在他过往的人生里,并没有觉得有谁还在期待他,但听到这样直白的话时,多少还是有些郁闷。
“出去一趟吧,”程恪说,“去查查账。”
“又查?”江予夺愣了。
“那张卡里的钱,”程恪说,“查查有多少。”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站起来拿过外套,“他应该不会少给吧,这关系到他的面子问题了。”
“就是想看看。”程恪笑笑。
“十几万的手表胡乱扔的人,还会为了区区一百万出去一趟?”江予夺说。
“区区你大爷。”程恪说。
“我还真没见过一百万这么多的钱。”江予夺说,“一会儿让我先数一下个十百千万的。”
“转给你得了。”程恪说。
“嗯?”江予夺看着他。
“你不是没见过么,”程恪说,“转给你见见。”
“好。”江予夺点了点头。
程恪已经猜到了他会点头,江予夺的反应就是这么神奇,他笑了起来:“那你拿上卡,一会儿就去银行转了。”
江予夺没说话,盯着他。
“怎么了?”程恪走了两步又退回到他面前。
“你是不在乎这点儿钱呢,”江予夺说,“还是……”
“我知道这钱真给你了,你也不会乱花。”程恪拍拍他的脸。
江予夺搂住了他,把脸用力埋到了他肩膀上。
“……是太感动了吗?”程恪在他背上搓了搓。
“感动个屁。”江予夺闷着声音说。
“那是什么?”程恪想看看他的表情,但江予夺抱得很紧,程恪又搓了搓他的背,“你别哭啊,还要出门儿呢。”
“你才成天哭呢。”江予夺说。
“是么,”程恪笑笑,顺手又在他屁股上搓了搓,“走吧。”
“别瞎摸啊我警告你。”江予夺说。
“你不说喜欢我摸你么。”程恪笑了。
“不是这么摸,”江予夺松开了他,“你摸得跟耍流氓一样。”
“本来就是耍流氓,”程恪又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要不你给我示范一个不耍流氓摸屁股的姿势。”
“程恪!”江予夺转过身指着他,“伤员牛逼是吧?”
“寿星牛逼。”程恪笑着出了门。
这张卡有点儿年头了,还是磁条的,但大概是保存得比较好,塞进柜员机的时候居然还能用。
“你还记得密码吗?”江予夺靠在旁边轻声问。
“记得,”程恪说,“是我妈的生日。”
“哦。”江予夺盯着他的手。
程恪一边输密码一边说:“三哥,你知道人家输密码的时候你这么盯着看比你盯着看手机屏幕还欠抽吗?”
“那你别按啊。”江予夺说。
程恪笑着把密码按完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江予夺点点头。
程恪按了一下余额查询。
“个十百千万十万……”江予夺跟他一块儿看着屏幕,然后愣了一下:“怎么还有零头?”
零头是五千多。
五千整,是当初程恪存进去的钱,他沙画表演赚的出场费。
程恪突然心里有些空。
程怿用这张卡给他存钱,大概就是要这个效果吧。
让这份沉睡了许多年的心意,最终用无人认领一般的方式,退回到他手里。
“你带卡了吗?”程恪问,“我们去转账。”
“我不要,”江予夺赶紧说,“我没想真要,我就随便说一下。”
程恪看着他。
“真的!”江予夺有点儿急了,“我要你这么多钱干嘛啊,我又不是没有钱。”
程恪笑了起来:“傻逼。”
“你最聪明了,聪逼。”江予夺说。
“滚,”程恪在屏幕上戳了几下,取出了五千块钱,“这个给你。”
“房租吗?”江予夺问。
“不是,”程恪把卡收好,把钱放到江予夺手里,“这个钱……”
“这是你玩沙画赚的第一笔钱,对吗?”江予夺反应过来了。
“嗯。”程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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