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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哲
“行吧,”陈庆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明天你要是出门给我打电话,我找个车送你。”
“嗯。”江予夺躺到沙发上。
陈庆走了以后,他关掉了屋里的灯,凑到窗边从窗帘缝里往外看了看。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风刮得挺急。
路灯能照亮的范围很小,昏黄的一小片,边缘跟黑色混在一起,看的时间长了,就会看到黑暗里有东西在晃动。
让人心里一阵阵发慌。
一直看到有个人影从黑暗里走出来穿过昏黄又再次被黑暗淹没,江予夺才离开了窗口,随便洗漱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今天没有失眠,但有梦。
江予夺每次做梦,都能知道是在做梦,无论梦有多真实,他都会不断地告诉自己,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这句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他对抗恐惧的首要法宝,他已经记不清了,太久远了,久远到没有陈庆和卢茜的那个时候。
不是真的。
听起来很无用,也很无助。
江予夺轻轻叹了口气。
会梦到程恪,一点儿也不意外,一直以来,江予夺的梦都像是一个记事本,会记下每天的事。
在某些特定的日子里还会不断地翻回去。
程恪说,我叫程恪,恪守的恪,不是乘客的客。
程恪说,你是不是有病?
程恪说,我的表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程恪说,我没有什么问题,我来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
我就是要让你永无宁日。
程恪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颗生锈的铁钉,对着他的眼睛狠狠地戳了过来。
戳到眼前的时候却又突然变成了一把刀。
这一刀划过脸上时,甚至能感觉到疼痛,能看到血红。
……
不是真的。
江予夺迅速从把自己从梦里拉了回来,由于反应快动作敏捷身手矫健,他醒过来的时候还能听到自己很低的声音:“不是真的。”
他瞪大眼睛,在黑暗里缓了一会儿,才又轻轻骂了一句:“操。”
感觉自己身上全是汗,衣服都被湿透了,他掀开被子往身上摸了摸,估计能拧下水来。
他有些烦躁地把衣服脱了,再把内裤也脱了扔到了一边。
舒服多了。
程恪拿着手机,屏幕上已经点出了江予夺的电话号码,但他一直犹豫着没有拨号。
燃气灶再次打不着火这样的事,他实在有些点不下去手。
这个燃气灶在上回江予夺的教学之后,他已经能够熟练操作,开阀门,按下旋钮,转动打火,煮个方便面什么的已经很多次了。
但今天,他想煮俩鸡蛋的时候,这个破玩意儿却打不着了。
他把正确步骤重复了七七四十九次,也没能见到蓝色小火苗。
这个新的燃气灶,这次的确是坏了。
虽然他觉得这个结论是正确的,但一想到江予夺暴躁的状态,就忍不住回头质疑一遍自己。
在质疑了四次之后,他决定坚持自己的结论,给房东打个电话,让他找人来维修。
他点下了拨号。
拨号音响了很长时间,电话才终于接通了。
“嗯?”那边传来江予夺的声音。
但这个沙哑而又有气无力的声音让程恪有些迟疑:“……江予夺?”
“谁。”江予夺问了一句。
虽然声音还是那样,但这个语气让程恪能够确认这就是江予夺。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程恪估计他是还在睡觉,“你现在方便吗?”
“不方便你挂吗?”江予夺问,嗓子哑得说什么都快有点儿听不清了。
“……不方便我就晚点儿再打。”程恪感觉这动静可能不是没睡醒,像是嗓子发炎了。
“说吧什么事儿。”江予夺说。
“就那个……燃气灶,”程恪说,“它又打不着火了,我之前一直用着也没问题,今天突然打不着了。”
“砸了吧。”江予夺说。
程恪感觉自己大概已经差不多能适应江予夺的这种反应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像陈庆一样,说出“江予夺脾气还挺不错”的瞎话来。
“气卡没钱了吧,”江予夺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又说了一句,“少爷,你去看一下燃气表上的字儿。”
“燃气表在哪儿?”程恪走进厨房,听着江予夺的声音实在有些不对劲,他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病了?”
“没病,”江予夺说,“快死了,燃气表在灶台旁边,抓紧时间看,一会儿我死了就没人管你了。”
“看到了,”程恪看着燃气表,“上面什么字儿?”
“上面放着一张卡,把卡插进去看一眼屏幕上的字儿。”江予夺说。
“好,”程恪按他说的,把放在燃气表上的一张ic卡插进了卡槽里,说实话,江予夺今天居然一声也没吼,让他非常意外,甚至产生了一丝内疚,江予夺生着病,还要耐着性子给他充当家务常识指南,“有字儿了。”
“是什么字。”江予夺问。
“0。”程恪猛地明白了,这应该就是气用完了,“我……”
“没气了所以打不着火,白痴。”江予夺有气无力地说,“去充钱吧。”
程恪心里的内疚瞬间消失,但不得不咬牙又顶着白痴的称号追问了一句:“去哪儿充?”
“银行,”江予夺说,“就上回你去过的那家就可以。”
“谢谢。”程恪咬着牙,他非常不愿意对江予夺说出这两个字,但还是习惯性地说了。
江予夺那边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断。
程恪又等了两秒,那边还是一片安静,他犹豫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上回去过的那家银行,就在江予夺家边儿上,说实话程恪对这里的印象非常不美好,毕竟就在这个路口,他被莫名其妙地捅了一刀,伤口是好了,但仔细看,还能看到一条痕迹,估计完全消失还得一段时间。
给气卡充值倒是很简单,银行里有个机子,把卡插上就能充值了。
算是长了点儿常识吧,程恪以前从没想过生活里还有“给燃气卡充值”这样的一道程序。
充值完毕之后他走出银行,下意识地又往路口那边扫了一眼,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又停下了。
他并不是个多么好心肠的人,刘天成阑尾炎住院他都懒得去探望,但这会儿他却有点儿想要去江予夺家看看。
因为跟阑尾炎这种明显知道没什么大问题的病比起来,江予夺突然就没了声音的电话让他有些不踏实,总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江予夺临死之前死撑着指点完他如何买燃气,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连电话都来不及挂,就死了……
他摇了摇头,不吉利。
阿弥陀佛。
他往路口走了过去,既然已经这么近了,就过去看一眼吧。
程恪认路比做各种家务要强得多,虽然只来过一次,但还是轻松找到了。
其实一路上他都很希望能碰上陈庆,或者江予夺没事儿就巡街的那些跟班,让跟班的去看看江予夺怎么回事,比他自己这么跑过来要自然得多,不会太尴尬。
他站在江予夺家门口,先想好了如果江予夺屁事没有他应该怎样嘲讽,然后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动静。
他又敲了两下,还是没听到里面有声音。
“江予夺?”他喊了一声,继续敲门,“在家吗?”
里头继续安静。
他突然开始有些紧张,敲门的力度加重了,频率也提高了很多,对着门嗵嗵嗵的一阵敲:“江予夺!”
“谁。”里头终于传来了江予夺的声音。
“我,程恪。”程恪松了口气。
门打开了,江予夺站在门里。
“你没……”程恪话说了一半被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江予夺居然是光着的。
从上到下,没有一片布,就那么光着站在门里看着他。
程恪非常震惊,他这辈子还从来没在澡堂子以外看到果奔能果得这么镇定自若波澜不惊的。
江予夺跟他对着瞪了两秒钟之后,突然说了一句:“操。”
然后把门给摔上了。





解药 12.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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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恪瞪着自己眼前被摔上的门,一时之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是该说点儿什么还是默默等待还是转身走人。
“等会儿。”里面传来江予夺沙哑的声音。
“哦。”程恪应了一声,江予夺的声音听起来跟之前电话里差不多,似乎更哑了,应该是病了?
程恪努力想把脑海里江予夺的果体画面清理掉,以便回忆一下他的脸色,是否面有菜色。
但是没有成功,毕竟这辈子第一次碰上有人光溜溜地给他开门,冲击力有点儿太强,他努力了几次,眼前始终还是晃动着江予夺的果体。
甚至还没控制住地发出了一条弹幕。
身材不错啊。
啊去你妈的!
程恪皱了皱眉,正想拿出手机平复一下心情,门又打开了。
这前后也就不到五秒钟,对于一个胳膊和腿都有夹板的人来说,穿衣服的速度有点儿超神……
我操?
“你!”程恪瞪着依然不着片缕站在门里的江予夺。
这次他看依旧没能看清江予夺的脸色到底是不是面有菜色。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江予夺胸口上的一道疤。
……这人身上到底有多少伤疤?
正反面儿居然都有。
“我穿衣服费劲,”江予夺说,“我就想先问一句,你他妈是不是不知道气卡怎么充值?”
“不是!”程恪以超神的速度脱下自己的外套砸在了江予夺身上,“我他妈已经充完值了!”
“那你跑这儿干嘛来了?”江予夺接住了他的衣服,挡在了身体前。
“我来看你是不是暴毙了!”程恪简直无语。
“还没有,”江予夺退开两步,把门又打开了一些,“进来吧。”
进去个屁啊进!
程恪一丁点进去的想法都没有,现在他无比后悔自己同情心泛滥跑到这儿来受这样的刺激。
但是对面邻居家的门突然响了一声。
程恪猛地一惊,一个箭步冲进了屋里,反手就把门给甩上了。
这场面要让邻居看到了,他别说跳进黄河了,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虽然邻居未必知道他是谁。
江予夺把他的衣服扔到沙发上,转身慢吞吞地往卧室走。
这速度,比起之前开门关门再开门要慢了五千七百多倍,程恪知道这是因为江予夺腿上有伤蹭得慢,但他还是非常想过去推他一把。
“我以为陈庆呢。”江予夺终于蹭进卧室之后说了一句。
“你耳朵堵了吗?我说了我是程恪!”程恪坐到沙发上,这个神奇的理由让他都顾不上吃惊江予夺居然可以以这样形象接见总护法。
“我听到你说了,”江予夺说,“但我就以为是陈庆,你听不懂么?”
“我……”程恪想说我当然听不懂,明明听到了程恪两个字,还能以为是陈庆,这种脑沟里种了大豆的思维谁能听得懂?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突然被一个毛绒绒的东西碰了一下。
耗子!
程恪瞬间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蹦到空中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应该是江予夺的那只猫。
回头往沙发上看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一只小猫正瞪圆了眼睛非常吃惊地看着他。
大概是被他闪电一般的速度惊呆了。
“我从来没见过怕老鼠怕成这样的老爷们儿。”江予夺说。
“我哪儿就怕了?”程恪转头,又迅速转开了,江予夺坐在床边居然还是光着的,内裤刚套了一条腿,他实在有些忍不住,又把头转了回去,指着江予夺,“您这衣服到底还穿不穿得上了?”
“我不是应该先穿裤子吗?”江予夺看着他,突然眯缝着眼笑了一下,“是不是挺羡慕的想多看几眼啊?”
“我走了。”程恪拿了外套准备走人。
外套拿到手上感觉重量有点儿不对,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袖子挂在了上边儿。
“下去。”程恪抖了抖衣服。
“你还没说你……”江予夺不知道是不是话说得有点儿多,这会儿说到一半嗓子哑得都快没声音了,“来干嘛呢。”
“你自己听听你这动静,”程恪一边抖衣服一边叹了口气,“刚电话没挂也没声音了,我就顺道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万一死过去了我好报警。”
江予夺没说话。
程恪抖了半天也没能把猫抖下去,又不敢上手抓,怕这猫认生会挠他。
过了一会儿江予夺在后面说了一句:“谢谢啊。”
程恪转过头,看到他已经穿好了内裤以及一条运动裤,还是光着膀子,但视觉上终于能让人松口气了。
就是突然说出这么真诚的一句谢谢来,让程恪有些接不下去话了。
江予夺慢慢蹭过来,伸手从他衣服上把猫给拎起来扔到了沙发上,然后问了一句:“没吃饭吧?”
“没,想煮俩鸡蛋的,不是打不着火了么。”程恪说完这句话突然就后悔了。
果然江予夺立马就拿起了桌上的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了一句:“那一块儿吃。”
“不用了,”程恪挣扎着拒绝,“我还有事儿,一会儿出去随便吃点儿就行了。”
“有什么事儿?”江予夺抬眼看他。
“就……”程恪猛地一下居然编不出个合适的理由来,主要是他还没完全适应江予夺这种每次对客套话都认真对待,让场面一次次陷入尴尬的凶残态度,总是措手不及。
“你有个屁的事,”江予夺哑着个嗓子边说边继续在手机上戳着,“每天就去个超市,最远都没出过我地盘……”
“你跟踪我?”程恪吃惊得眼皮儿都差点儿兜不住眼珠子了。
“没,”江予夺说,“我说了,这儿是我地盘,你这种可疑人物,我不跟踪也天天会有人跟我……”
江予夺费劲地清了清嗓子,又咳嗽了两声:“汇报。”
可疑你大爷!
程恪不想说话了。
“大斌,”江予夺打通了电话,“帮我去听福楼买两份早点……我没事儿,嗯,送我家……随便,你看着买。”
江予夺打完电话,点了根烟,坐到了椅子上,跟程恪面对面地瞪着。
“我真不吃。”程恪说。
“那你看着我吃。”江予夺说。
“……你总这样吗?”程恪已经气不起来了,只感觉被江予夺的神经病状态深深折服。
“哪样?”江予夺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没了声音,只能靠气声和口型猜测。
“算了,你别说话了,”程恪叹气,“我听着费劲,想打人。”
江予夺笑了笑,没再说话,把跳到桌上的猫抓了过去,放在腿上搓着。
程恪并不想盯着江予夺光着的上身看,但他的那条疤,实在是有些拉风,移开目光有些困难。
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这每次打架,是不是都奔着火葬场去的啊?”
“嗯?”江予夺愣了愣,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笑了起来。
“这得是抡着四十米大刀砍的吧。”程恪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背着一身这样伤疤的江予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就这片儿,”江予夺笑完清了清嗓子,但嗓子依旧是哑的,“打个架谁能把我打成这样。”
“好大的口气,”程恪很不屑,“我要没看着你那一对儿夹板我差点儿都信了。”
“那不一样,这儿没人敢跟我动刀,”江予夺掐了烟,顺手抓过旁边一件t恤开始往身上套,“这些都是小时候弄的。”
程恪愣了愣,没有说话。
江予夺一条胳膊穿衣服有点儿费劲,套了半天还在衣服里挣扎,自打胳膊伤了以后,他每次穿脱衣服都能折腾得想把衣服都撕了,也不知道昨天是怎么把衣服脱下来的……
“过来帮我扽一下。”他从领口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程恪,“眼睛里还能不能看到点事儿了啊。”
一直瞪着他发呆的程恪皱了皱眉,起身过来抓着他的手,帮他把衣服拽了下去:“没人在旁边的时候你怎么穿的?”
“你要现在说你不是人,”江予夺说,“我就自己穿。”
程恪顿了顿,又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已经套好的衣服又拽回了胳膊上:“我不是人。”
“你跟隔!壁那个三岁半的小孩儿是一个班的吧……”江予夺想吼一声,但是嗓子不太配合,后面大半句都没了声音。
“你是不是感冒了?”程恪问,“没去医院看看吗?”
江予夺挣扎着把衣服重新套回了身上:“不去。”
不去医院。
他想到医院就犯恶心。
就打夹板的时候去那一次他做好几次恶梦,换药都没再去,一直在社区小诊所让人弄的。
穿好衣服之后,他又盯了程恪几眼,看程恪没有强行走人的意图,才又重新点了一根烟叼着。
“就你这抽烟的频率,”程恪说,“估计得准备好学学哑语了。”
江予夺正想说话,突然余光里看到窗户外面有个影子晃了一下,他猛地站了起来,冲程恪竖了竖食指让他不要说话,然后悄无声息地两步蹦到了窗户边儿上,从窗帘缝里往外看了看。
外面现在人不少,今天是周六,休息的人都这会儿了才开始出门。
江予夺迅速从自己视野范围最远的地方开始搜索,却只看到了一个闪进斜对面通道里的背影。
又是这个通道。
两次了。
他慢慢离开窗户之后,程恪才低声问了一句:“你这腿,夹板是个饰品吧?”
“不是。”江予夺坐下,刚蹦这两下,他小腿有点儿发酸,不过问题不大,本来这几天就可以拆了。
其实他今天想拆都行,只是觉得上着夹板让他心里踏实。
受了伤就不容易再受伤。
……被吊柜门撞不算。
大斌的声音从窗户外头传了进来:“三哥,我来了。”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大斌是他所有小兄弟里最聪明的了,是唯一一个经过窗口会先出点儿声音让他知道的。
正要起身去开门,程恪已经站了起来,过去把门打开了。
“恪哥?”大斌有些吃惊地跟程恪打了个招呼,“我以为三哥吃两份呢。”
“买什么了?”江予夺问。
大斌一听他这声音就顿了顿,像是想问什么,但又还是没问,把两个打包袋放在了桌上:“我看着好吃的都买了点儿,也分不了两份,就只是装了两袋而已。”
“没事儿。”江予夺从钱包里抽了钱给他。
“多了,三哥。”大斌说。
“那你给我找钱?”江予夺问,“还是给我个收款码扫一下啊。”
“那太难看了,”大斌笑了起来,“我收着了,下回给你买宵夜。”
“你一块儿吃点儿吗?”江予夺问。
“不了,”大斌说,“我一会儿跟庆哥吃吧,我今天上他们店面试去。”
“那你赶紧去吧。”江予夺挥挥手。
大斌走了之后,江予夺坐到了桌子旁边,看了看还在旁边看着喵玩塑料袋的程恪:“吃吧,用我喂你吗?”
“这猫有名字吗?”程恪坐到了他对面。
“喵。”他把打包袋打开,把里头一盒一盒的保鲜盒拿了出来,都是热气腾腾的,看着很舒服。
程恪看着他没说话。
“就叫,喵。”他只得又解释了一下。
“……哦,”程恪点了点头,“这泯然于众猫的名字。”
“咪咪才泯然于众猫。”江予夺把一屉流沙包推到他面前,“这个比别的地方的小,但是很好吃,你吃吧。”
“我尝俩就行,”程恪说,“吃不下那么多。”
“就这包子都还没我蛋大呢,”江予夺说,“你就吃俩?”
程恪去拿包子的手停在了空中,过了好几秒才抬眼看着他:“你能不能,不要在吃东西的时候,用这种部位来类比?”
“你怎么这么矫情,”江予夺看着流沙包,想了想重新说了一遍,“都没一个乒乓球大。”
“我已经不想吃了。”程恪说。
“那你吃别的吧,”江予夺把流沙包拿到自己面前,又把一盒叉烧酥推了过去,“这个也好吃。”
程恪夹了一个叉烧酥。
江予夺拿了个流沙包要吃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你现在会不会有吃自己蛋的错觉?”
江予夺的手停在了空中,看着程恪。
程恪咬了一口叉烧酥:“这个我大概吃过,是听福楼的吗?”
“不会。”江予夺说。
“嗯?”程恪看着他。
“你,”江予夺趴到桌上,往他那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能咬着自己蛋?很牛逼啊少爷。”
虽然江予夺跟程恪打过一架,知道这人肯定练过,但说实话,程恪平时看着,战斗力其实挺弱的,他时不时就会忽略掉自己也曾经被程恪揍得眼角发青的史实。
程恪以他根本没看清的速度一把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哐地一声按在桌上时,他才猛地想起来,这人是有战斗力的,而且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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