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喏。”王昭明一刀劈去,那把刀又劈成了两半。
“王昭明,你久在军旅,朕问你,军中这样的劣制甲器有多少?”
“禀陛下,为数不少,有的将领忍无可忍,便让沿边作院重新回炉冶打,但沿边各种财力有限,不可能一一满足,只能凑合了事。做得最好一次,便是大顺城之战前,蔡公与王知县那次,他们用朝廷提供的钱帛,以及烧酒带来的钱帛,大捷的缴获,装备了一些战马,重新打造了一批甲器,不过数量不多,即便蔡公离开时,庆州官兵不过勉强四分之一军士换装,三分之二军士甲器合格,余下的还是劣制甲器,或者根本就没有铠甲。”
“诸卿家,我们去军营,”赵顼努力平静地说,虽然明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乾坤大挪移,但他身体还是气得发抖。
ps:犁刀是南宋时发明的,铁鎝是北宋末年的产物,这两样也是划时代的农具。犁刀可能现在一些农村还有,铁鎝大约消失了。但在解放前,江浙一半农村在使用这种铁鎝。r1152
暗黑大宋 第三八八章 交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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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是一个民居、商业区与手工业作坊区的结合体。
不过有几处地方还是不同的,第一处便是正中的皇宫,南皇城,北内宫。
第二处便是城的东南角,自东水门以南,到蔡水河门以东,这广大的地区是仓库区。仅粮食按照规订就得储备可供京畿以及周边百姓可食九年之粮食。当然也不止是粮食。仅是这个大仓储一年的损耗就让人无法估量……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主要就取蔡水与汴水漕运之便。
因此在御街的尽头州桥处到南薰门以东,除了太学等机构外,还有大量的客栈区,各种物资运到仓储后,客人就近去客栈休息。其他坊市也有客栈,但不及这一片客栈之密集。
在仓储的上面,东面是东华门,一片商业区,西面便是一片比较集中的手工业区。
然后到御街两侧,御街的西侧除了开封府衙之外等机构,所居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包括赵匡义的藩邸,赵普、吕端的府邸,以及未来蔡京的住宅,都在这附近。
御街的东侧,包括金帛行,马行街,樊楼,相国寺在内,这里乃是宋朝最大的商业区,其他地方也有规模不小的商业区,如清明上河图所画的东水门内外,西市区,北市区,但不及这里规模大。
最后一处便是皇宫西华门外,上到杨湖潘湖,这一片多是武臣府邸,余下的就是兵营所在地。
因此不远,出了西华门就是。
…………
王昭明带着卫士察看了一营器甲。
有的大臣想劝。但不敢劝。器甲也不是一件小事情。
过了一会。王昭明回来。赵顼问:“合格的器甲有多少,不合格的有多少,严重不合格的有多少?”
王昭明老实禀报:“陛下,若是按照朝廷规订,合格的不足三成。余下的都是不合格的,严重不合格的达到近四成。”
“拿一件严重不合格的铠甲给朕看。”
“喏。”
王昭明下去抱来一套铠甲。
赵顼抽出卫士的提刀,一刀砍了下去。
当然,他不及王昭明力气之大。这个太监虽是太监,也算是宋朝大内的武功高手了。但这把刀却是质量上乘的提刀。
不过从始至终,这都是安排好的,包括视察的这一营,也是器甲合格比较差的一营。
这奋力一斫,结果铠甲又成了两半。
赵顼软绵绵的蹲在地上,喃喃道:“这如何了得?”
文彦博也茫然,道:“也许他营好一点吧。”
“那就再看一营。”赵顼看似随意地又来到隔壁营地,若真是随意也许是好一点,但可能随意么?结果一查。一个爹妈养的,彼此彼此。
“王昭明。你久在军旅,外戍的军士器甲也是如此吗?”
“陛下,也有许多不合格,因此大顺城之战前,蔡公与王巨换了又换,换了无数铠甲,依然没有将不格的甲器换掉。”
“如何了得,如何了得。”
“陛下,这急不得。”
“不急,外有西夏辽国这两大恶邻,大战说不定随时就发生,朕岂能不急?”
“不会的,西夏孤儿寡母……”
“你能保证?”
“奴婢,奴婢……”
别看朝中苟和的大臣不少,但他们同样也不敢保证!
“文公,替朕草一道诏书吧,将这些严格不合格的器甲一起换掉。”
“陛下,不可啊,请陛下三思。”
实际在史上赵顼也曾抽查了一下,连查了三把弓弩,结果无一合格,可最后此事不了了之。第一没有那么多钱帛更换,那怕换掉一半,那也是近三十万套器甲。若是加上其他的物资,那得两千万缗钱!
也无力更换,禁兵这么多器甲非是一年两年打造出来的,那是打造了n年,才渐渐铸造的。现在急换,上哪儿弄这么多官匠来?
最后一换,这中间猫腻太多了,可舞弊的空间也太多了。
因此最后只下诏,着各地官府酌情于民间购买合格的弓弩,铠甲就算了,得将弓弩换成合格的,它便宜啊。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对朕说?”赵顼愤怒地问。
那个人敢回答。
赵顼视线从几个宰执身上扫过去。
曾公亮是自己人,那就算了。
赵抃还是不错的,连宗室都敢说出来,说宗室子弟太多了,不过对军旅他大约不懂的,不能怪他。
唐介就是一个大嘴巴。
但看到赵顼用眼神扫他,唐介立即将头一偏,俺这一回再也不上你当了。一个裁恩荫,让他“直名天下”,也将他坑苦了。
赵顼又看着西府的宰执,韩绛不错,多次要求改革,邵亢就是一个投机分子,这个人得立即扫出朝堂,为真正的能人留下空间。
然后又看着吕公弼与文彦博。
文韩富……
文是第一位了。
那些谣传与文彦博有关系吗?
实际韩琦不下去,让王巨来排,还是文韩富。这是一个颇有心机的大臣,然而一直却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清楚。
比如王安石度僧牒,难道王安石不信佛吗?他也信佛,但度僧牒用意还是为了减少僧人的数量,宋朝僧人太多了,已影响到了国家正常运转。当然,也是为了敛财。可是文彦博做得很彻底,王安石在度僧牒,文彦博却与净尹法师集合十万人举行了一个什么净土法会,将王安石恶心死了。
但文彦博高明就高明在很少去争吵,或者说只做不说,把柄不多。不易抓住。
赵顼想了想说道:“诸卿家。这个器甲一事。这两个月内,必须写一个章程出来,替朕解决掉。”
你们不作声也不行,必须在这两个月内想出一个办法。
“如何了得,如何了得?”赵顼又喃喃道。这不能查,不论查那个地方,都是一个大黑窟窿。
这个候岁宴大家吃得也不快活了。
王安石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这一回不是他耍心机,而是归根结底一个字。钱。
器甲好,还是赤字罢,以及赈灾治河,说来说去,还是钱。没有钱,就是有了足够多的工匠,器甲能换掉吗?换不起来。休说两个月,就是两年,大家也想不出好办法。
他回到家中,他一家人也在等他回来。
王安石说道:“雱儿。你不要眼高绝顶,为父在京城遇到了一个青年俊才。他的城府、才学,只在你之上,不在你之下。”
王安石一家出了许多才女,王家四大才女,都能名留史册,王安石的夫人吴氏,王安石的小妹王小妹,苏东坡的妹妹苏小妹原形就是这个王小妹,实际王巨也好奇,便与小苏交谈,小苏很郁闷,干嘛,你想打我小妹主意,但你弄错了,俺小妹早死了。结果让王巨闹了一个乌龙。
另外是王安石的女儿王盈儿,以及他的侄女王幽姘。
当然,也不是他每一个后人都是杰出的,比如王安石的长子王雱,确实有才气,但王安石还有一个没名气的孩子,便是次子王旁。
而且王旁身体一直很健康,为王家留下了后人,并不是一些保守党篡改的史册,王安石是绝八代了。
甚至有人说王安石将财产交给了蔡家,交给了蔡卞蔡京兄弟谋利。
这更让人无语,若是王安石有巨款,不留下儿子,不留给女婿,为什么要留给蔡京,难道是同姓蔡吗,姓蔡的有多少子弟哪?
王雱与王旁一起也让王安石带到京城了。
变法与王旁无关,但王雱已在暗中参与了,包括献谋划策。
“是谁?”
“那个保安王子安。”王安石说道。器甲确实是一个问题,但赵顼这个转移大法用得太笨拙,当真王安石看不出来。不过它也确实有效果。
这么多黑窟窿,几十万套甲器不合格,还好意思在裁减恩荫上纠缠吗?
而且这也不是小皇帝能想到的,因此王安石立即想到了皇帝背后的另一个影子。但他也只是想到了,想到了也只是以为王巨官职小,人轻言微,因此站在暗处,但没有认真地想站在暗处的意义。
“那个大顺城之战的王巨吗?”
“就是他。”
“我最近正在读他写的书,颇有意思。”王雱说道。
不但他在读,还真有不少人在读。特别这几年发生了很多灾害,因此有人根据王巨书中所说的理论,说灾害乃是自然现象。劝赵顼宽心。
然后富弼急了,说皇帝不畏天,那还害怕什么?这些说法一律要不得。
“那些都是小道,少看为妙。”
“孩儿也只是看一看,那个王巨做了什么?似乎他不在京城。”
“今天除夕宫宴,官家带着大臣们去了兵营,抽查了甲器,结果大半不合格,官家恼羞成怒,责令大臣两个月内拿出解决的策略。”
“两个月,两年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也拿不出策略!”王雱讥诮道。
“官家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恩荫。如若没有今天这件事,过了元宵节,会有许多大臣会对裁恩令发难。”
“这个裁恩令是比较厉害,”王雱道,它直指冗官的根本。但王安石是不能说的,即便想到了也不能说,别的不提,他上位,一是韩氏兄弟,现在正努力交好吕公著。裁恩令一出,吕韩两家同样有伤害。
“这些背后,似乎隐隐与那子有关系……”
“这样,那小子倒也厉害。”
“何止厉害……”王安石叹道,只觉得王巨不简单,但再一想,又想不出所以然,只是让王安石觉得怪怪的。呷了一口茶后,王安石说道:“此子返回京城后,你交好他。”
王安石不会出面了,两者地位悬差太大,但儿子出面足矣。
“交好他?”
“官家都能看重他,你与他结交不为耻事!”
ps:昨天下午起就感冒了,挂了吊水,现在才稍稍好一点,食言了,从明天起补上。后面还有一更。(未完待续……)r1292
暗黑大宋 第三八九章 那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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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人烟终于正常起来,”全二长子说。
实际河北人烟也不能算是稠密,真正稠密的乃是京东到齐州一线,南方是两浙,江南西路与福建路,然后是成都府路。
导致河北人烟不稠密的原因很多,隋唐演义,山东(崤山以东包括河北)就是主战场,所以打得人烟荒芜了。后来略略恢复,又有安史之乱。过了不久,又有黄巢起义。那才是一支真正食人的军队,史上最丑陋的起义军!
宋朝立国以后,河北又迎来了宋辽战争,真正发展起来还是澶渊之盟以后。
并且发展得很快,在宋朝丝绸最好的地区乃是京东路,也就是山东的丝绸最好。非是蜀锦,蜀锦那是工艺,与蚕丝的质量无关。次之便是河北绢绸。
但河北现在的地形与后世不同,南高北低,南方适宜种植,临近沧州地区则很低洼,往往海水倒灌,形成大量盐碱地,不宜耕种。而高阳关东北虽平坦,那是边境了,人烟同样不多。
因此百姓所居住的地方多在河北南部地区,并且以桑蚕业为主。
然而黄河又一波波来了,这对河北百姓伤害很大,特别是桑蚕业,一棵桑树想要得计,最少等三年后才能成长才能采摘桑叶喂蚕,但大水一淹,什么桑树也淹死了。但就是这样,河北南部地区的人烟仍比陕西稠密得多。陕西有人烟稠密的,长安地区!其他地区则没有了,可见战争所带来的创伤。
当然。在全二长子眼中。河北人口密度还是很大。直到到了沧州,才与延州相持平。
“嗯,”王巨淡淡一声。
中国历史上有四次人口峰顶,第一次是西汉,真正大一统带来的结果。第二次非是隋朝,也非是天宝,乃是北宋,不过昙花一现。往往没人注意,这个原因主要是对农业与内治的重视,包括占城稻的引进与改进,占城稻在中间功劳不小。第三次乃是在清朝,杂粮造就的结果,也就是明朝载树,清朝乘凉。第四次那是后世发达科技的产物。
包拯在嘉佑时就叹息人烟稠密不可想像,从现在起,越来越不可想像。
但在王巨眼中,人还不是很多的。比如说现在几里路一个村庄,能叫稠密吗?
全二长子不知道王巨在想什么。他又说道:“大郎,那两个事物怎么样?”
“就那样,”王巨淡淡说道。不算好,甚至都不能让他满意。
“但它们在京城引起了轰动。”
还是与棉被一样,放在相国寺,这一回向游客发放了,每人分上一点点,请游客无尝品尝,许多人询问,但几个仆役无一人回答。
特别是那些商贾,又嗅到商机了,再三问,但无论他们怎么问,问不出半句话,将那些商贾急得要跳脚。
不过也有消息灵通的,王雱骂这些大臣是尸位素餐,但赵顼也是无奈啊,他还得倚靠这些大臣做事,除夕夜发完了怒火,第二天又从这两坛里拿出大半,用食盒装着,送到各个大臣家中。
因此有大臣以为又是内藏库捣鼓出来的事物,有能力将黑白颠倒过来的司马光下去看河了,没有司马光,其他大臣是无奈的,毕竟国家财政太困窘。现在不管是黑猫白猫,能捉到老鼠就是好猫了。
这件事最后连王安石也注意了,但还没有销售,因此老王暂且观注,未打主意。
但这是后面发生的故事,全二长子也不知道。
“大郎,人手够不够?”全二长子又担心地问。
现在摊子铺得太大,从关中到杭州,再到岭南,让全二长子很担心。
“二长子,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是一下子推出来,人手就是一个问题。但这些年,是一步步来的,先是细盐,随后是竹纸,然后是烧酒,这替延州几个商户积累了许多管理经验,也培养出一些管用的经济人……你不懂,这个你就不用问了。”王巨说。不但培养了许多经济人与管事,积累了经验,还培养了许多人脉。
况且这背后又有赵念奴与高家,在这背后又隐隐地站着内藏库,谁不长眼睛哪?不要说在岭南,就是放在大名府,也未必有人敢打它的主意!
另外它还有一条,那就是真正的开源,如果与豪强抢中原的土地资源,那会很麻烦的。这个不抢豪强的利益,豪强也无辄。可能会眼红,但不会产生深仇大恨。
就是有一条不好,三司开置木棉司,福建路那点迁民肯定不够瓜分了。
另一个人先回到了京城。
司马光与王巨一样,都是走马观花。不过王巨显然更负责一点,他甚至将许多河面的冰冻敲开,测量了水的深度,还观看了积淤包括淤泥与积沙。
但司马光下去看,只是大约看到了一下两个河面的情况,再听一下当地官员的报告后,便返回京城了。当然两人体力也不一样,司马光是赵顼,文人,体力弱,王巨是王昭明,文武不分,体力强,也又年青之时,精力充沛。因此让司马光学习王巨,也是学不来的。
不管怎么样,这下去跑了一回,是吃了辛苦,赵顼立即召入对。
司马光答道:“陛下,请如宋昌言之策,于二股河之西置上约束,擗水令东,等东流渐深,北流淤浅,即塞北流,放出御河与胡卢河,下纾恩、冀、深、瀛以西之患。”
“黄河积淤很严重吗?”
司马光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积淤乃是王巨再三强调的,但它也是事实,司马光不承认都不行,又道:“陛下,相当严重。二股河不过是仁宗时黄河新道。北股河时间更早一点。然河有许多积沙了。但原来的河段河底只有淤泥,罕有积沙。甚至有的河床本身就是平坦低洼的原野。”
“束水冲沙……”
“陛下,束水冲沙未必可行,再说也无那财力。以臣之见,则倚黄河之性,顺势而治,此为疏导之策也,既省钱帛。又为安全。”
“为何卿选东流?”
“北流水势浩大,多有太行诸水滚滚而下,加之河床抬高,水不得泄,便易产生决堤崩溃。而且北流之水更长,不及东流入海之快。臣曾经去入海口察看过,只几十年,因为黄河带来的积沙,海滩蔓延开始,在沧海处生生造就了大片沙滩。”
“那就依卿之策。”
不过王巨回来后。又带来另一种说法。
元宵节过后,王巨同样风尘朴朴地返回京城。让他看。他就看,但现在国库,有钱能根治吗?无论那一流都不是流。因此看得很认真,带来了详细的数据,但未想根治,也不能耽搁了,郑白渠那边就要重新动工了,那才是他的正职。
黄河是大事,不然年年缺堤,这个国家休想好了,赵顼又立即召对。
“王巨,司马光回来了。”
“陛下,他是怎么说的?”
赵顼将司马光的原话说了一遍。
“陛下,北流则不可行了,不仅是太行之水冲击,还有边境的塘泺。”王巨说着,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原来的塘泺,泺,就是湖泊,比如现在的梁山泺,就是梁山湖,其面积不比后世五大淡水湖巢湖小多少。王巨是走马观花,但也看了一部分塘泺,原来面积多少,现在还剩下多少,有的甚至直接消失。
要知道真正的北流不过才二十年,以这个速度下去,不用五十年,河北塘泺能消失八成以上,到时候河北自东往西,全部是平坦的平原,宋朝慢慢防御吧。除非能得到燕云十六州,那何其之难?
赵顼脸色微变:“依卿之计,那是东流了?”
“东流也不可以,这是臣测量的东流深度与宽度。”王巨又呈上另一张纸,纸上王巨测量了八个地点。
然后又说道:“臣又破开一段黄河主流河面,大约测量了一下其流速与流量,虽是在枯水时季,现在黄河的流量一个时辰能达到六百多万料(一料一立方,比如一千五百料船就是一千五百吨船),当然经过狭窄的东流时,因为狭窄,可以逼得河水更快东流。但臣又仔细地看了一下,两岸河堤并不高大坚固。想要迫水入东流,必须修起更高大坚固的河堤,否则汛期一来,北股水又束于东股水,河水必然抬涨。不决堤也会蔓延到平原地带。而且就是修起高大坚固的河堤,因为其沙量,与其地势,几年后又成悬河之势,必然出现更大的决堤。这是各地的高度,陛下请观看。”
虽然是走马观花,但这些数据显然更有说服力。
“因此不管是北流,或者是东流,如今朝廷是想草修草治,那都是不行的,不过拘于财政,只能草治。但想草治,必须选择一些低洼产量低的盐碱地,借助山岭,修起第二道堤防,看着汛期洪大时,打开堤坝,将河水分流进来。这个也可以计算。”
“也能计算?”
“现在每时辰流量大约是六百万料,汛期大的时候,最少在一千两百万料,甚至一千五百万料。那么一天就是一亿八千万料,十天就是十八亿料。如果置蓄洪区,一个蓄洪区打算五百顷,平均深度半丈,就能泄去四千万料,十个蓄洪区就能泄去四亿料。少了这四亿料洪水,汛期规模就会下降近四分之一。如果特大洪汛,那么置二十个蓄洪区,河堤就会平安无事了。再说真正的汛期也不过一个来月。臣也写了进去。”王巨又交出最后一张纸头。
这个并不难。
比如开封,开封十六县只有二十来万户人口。
当然不止了,仅是京城就不止二十来万户,但京城的兵户不能算的,外来户不能算的,这也证明了开封城外人口不密集。造成这原因,就是有多处低洼盐碱地,不适宜种粮食,于是百姓养蚕载桑,或者载果树,那能养活多少人?
然后呢,有几大牧监。
余下的地方人口都不大密集了。
仅是在开封地界,便可以设置起大片的蓄洪区域,甚至远比王巨所说的五百顷面积大。
既然是草治,那么就得拿出草治的方案。
况且开封放水积淤,也是王巨很早就提议过的策略。
这不是汛水卷泥,而是静止淀淤,同样是黄河水,效果却是两样的。
赵顼慎重地将这几张纸收起来。
有的他真看不明白,比如这个什么水流量,但有人懂。
然后说道:“王巨,你那条策略很管用哪。”
“陛下,虽然是根治冗官之策,但陛下提将出来,那时很过冒险。”王巨老实地答道。如果不是自己听到了,让赵顼使了一招乾坤大挪移,马上就吵将起来了。他又说道:“它也是诡道,治国用兵都是一样,用诡道都是迫不得己之策,最好是以正为主,以奇为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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