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其次是定价,按照五等,每斤一百五十文钱、一百文钱、六十文钱、四十钱、二十文钱。
最上面那层洁白无瑕的是一等,稍白是二等,浅黄的是三等,深黄的是四等,褐色的是五等。
这时候生产成本大,五等的盈利不多了,一等的虽盈利,不过产量很小,赚的就是二三四等的蔗糖利润。当然,它还是属于暴利行业。
并且这个价格也比较合理。
有两样可以对比,第一是盐价,宋朝现在各个地区平均盐价一斤能达到近四十文钱,难道蔗糖不比盐金贵吗?
第二条是糖霜,最好的糖霜一斤能达到一贯钱以上,难道上好蔗糖不及糖霜?就算不及吧,那么冰糖呢?
这也是王巨意思,过份暴利必然销路小,今年产量不会很大,但到了明后年,随着盈利,广南种植面积增加,也会在四川置作坊生产,那么产量会渐渐提上来,所以王巨还没有开始,已经将眼光放到海外,若是可能,为什么不能反馈到天竺、大食,甚至遥远的欧洲?
因为这个价格定得比较合理,因此这一年蔗糖是供不应求,赵度只负责了种植收购甘蔗,生产蔗糖,连运输皆是各个商贾的事务了,这些商贾也不傻,也知道先机,于是没有多久,京城就出现了蔗糖。
但这个不是王巨关注的。
王巨关注的乃是最终销售价格,前面一批蔗糖到了京城,后面王巨就亲眼过去看了一下价格。
最好的不是一百五十文,当然也不可能是一百五十文,商税与运输成本、人工成本得计算进去的,然而这个价格依然让王巨无语,是五百文,能略还一点价下去,那也是四百多文,最差的那个甜味很淡的褐色蔗糖都卖到了七八十文。
“真黑心啦。”王巨摇摇头走了。
不过这给了王安石木棉司一份大义。
当初王安石将木棉销售收为国有,许多人也反对的,说是与民争利,现在看一看,与什么民争利,只不过与一群心黑得不能再黑的商人争利!
可王巨仍我很反对。
这种暴利是寄托在物以稀为贵上的,一旦蔗糖产量跟上去,就不可能产生这种暴利了。
不是不能收为国有,后世那么多的国有企业,难道得全部私有化吗?
但这得有一个前提,高效廉洁。
试问现在的宋朝能做到这一条么?别的不说,就说茶叶,这得产生多大的利润,结果呢,宋仁宗时最低一年纯收入只有几十万贯,逼得许多大臣不得不提出通商法,朝廷不管了,交给商人茶农自负盈亏去,国家只得商税。
还有盐与酒,这个收益不错,然而在账面上只是毛收入,也没有计算各个官吏的成本,如果将它们计算进去,最后又有多少收益?
而且茶盐酒是买扑买钞制,销售这块朝廷很少插手,王安石却直接插手了销售这一块,无形的成本会更高。以宋朝的各种冗,从种植到生产再到运输销售,得产生多少浪费,又有多少人会从中贪墨,并且会造成增加多少官员与胥吏?
其次现在的宋朝适用公有制产业么?
还有,若是按照王巨去年的做法,其利润是商人与朝廷均摊的,那么朝廷就有大义用榷法将棉花管理起来。以后会有私商情况,但不会产生严重的混乱。现在朝廷一起领手了,又是暴利,又是“与民争利”,会产生多少私商,会产生多少纠纷?
其实就是去年的价格,也是商贾推动上去的。
于是马上就看到了效果,蔗糖来到京城,棉花也来到京城,起初一床棉被售价是十五贯,与去年的价格相比,确实很公道,不过随着棉花源源不断而来,又有一些商贾造谣生事,渐渐就卖不动了,章惇很明智地及时下降到十贯钱。十贯钱价格终于让许多人能接受了,销路这才渐渐打开。
与去年相比,利润确实提高,而且今年产量也是去年的数倍。
然而明年呢,后年呢?
实际到了明年的春天,章惇看到积压很多,又再次降价,降到了八贯,七贯!
不过总的来说,它确实在这两年内为王安石捞了一大笔政绩,不久后,因为国家财政缓解,赵顼拨下一笔巨款给了军器监,有了这个钱,王巨才正式将那个锻钢院上马,简易钢化,水压冲钢,也就是从王巨少年就象程勘提出来后,直到现在,朝廷才执行了这个技术。
另外有了蔗糖的收入后,一批批钱帛与物资又源源不断地运到泾阳。
但在这份功劳的背后,却是王巨,顶多眼下来看,王安石将它的收益扩大了。于是张若水便问王巨:“子安,好动手了吧?”
现在军器监改革也没有结束,因为还扎了那么一大堆无所事事的官员与堂吏。
王巨一直在等,等一个契机。
现在立了那么大功劳,应当契机到来了。(未完待续……)r1292
暗黑大宋 第四三四章 羞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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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还要等。”
“还等?”
“何谓功劳,实际功劳是一把双刃剑,土蹬寨之战成就了张齐贤公的威名,若是富公没有出使辽国,若是文公、韩公、庞公没有在西北担任要职,后来也未必能成功进入两府。”
张若水点了点头。
“但真正让西夏人心寒的是延州,还是庆州或是渭州?非也,乃是府麟路,张亢。然而张亢下场如何?并且当年西北战役功劳最大的是谁?”
“张亢,狄青?”
“狄青扬名乃是南方,他虽在西北战场上也有建树,却远不及张亢了。但不是这两人,而是吕夷简公,庆历战争爆发之前,我朝经历过罕见的旱灾,黄河决堤,国库空虚,在这种情况下我朝匆匆忙忙地与西夏发起战争,用费以亿兆计数,若无吕公操持,会出现什么局面?然而战争结束后,吕公是什么下场?”
不要说宋朝了,即便到了后世,也没几个人知道张亢这个人。至于吕夷简,评价也很低,甚至还不如司马光。
但实际抛除《资治通鉴》,只说政治,一千个司马光也不及吕夷简!
“吕公现在正名了,”叶默小心地说。
“吕公就是正名了,在百姓心中, 仍不及韩公文公,并且他是权相,为何被大家抹黑?”
说张亢下场不好还能情有可愿,吕夷简不同啊,要家世有家世,要权利有权利。为什么生生抹成了小人奸臣?
“为何?”
“由范仲淹带领着。君子们抱团了。但有几个人与我抱团?”
“这是结党啊。”
“能说是结党吧。我不会结党,因此这个功劳对我来说,未必是好事,至少我不能持功骄狂,甚至主动抹掉这个功劳,大家才不会因功仇视。所以这不是契机。”王巨扫了一眼张若水道。
总的来说张若水也不是未来军器监的好接班人,有点贪,这又是一个肥差。一贪,以后军器监就很难保证王巨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高效廉洁。
但上哪儿找既有才华又清廉的官员,况且这是制造器甲的机构,一般有才华的文官,让他来还不愿意来呢。
不过贪有贪的好处,正因为王巨的那个承诺,张若水才利用他在内宫中的关系,打听到司马光那段对话。这件事也担着风险的,事情发生后,吕公著等人上书。强烈要求赵顼查办内宫,赵顼也确实在内宫大发雷霆。将好几个太监贬到了洛阳。
而且也因为他贪功,这段时间尽心尽力地替王巨做了不少事。
也许张若水心中的想法是王巨说不定那天就离开军器监了,但这个官吏问题不解决,随时死灰复燃,军器监说不定又成了一个烂摊子,所以张若水巴不得自己将这个问题解决。
然而不能解决,当真这么多官员裁下去不会惹风波啊?
冗官问题十分严重,人人都知道,但那个大臣去解决过?包括王安石,在史上王安石做了一些努力,裁并州县,延缓进士授官时间,减少恩荫名额,但那只是控制,并不是直接裁减。
包括王巨那份很早的上书,针对冗官这一节,同样是控制为主。
并且王安石在史上也没有做好,在他手中,官员数量不是下降,而是增加了,于是越来越冗。
现在王巨是直接裁,并且一裁就是一百多名,近两百名官员,好几百名堂吏,那有那么容易?因此王巨只能继续等,等的不是这个功劳,而是绥州即将来到的战争……
但这个王巨就不用说了,以免过于赅人听闻。
他扭过头问叶默:“那边还有多少匠户?”
“明公,还有六百余匠户。”
“由他们,不用问,看他们能忍到什么时候。”
“喏。”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不敢,”叶默眼睛闪烁了一下,可后面的话他想了想最终没有说出,王巨却没有注意,又看着手中的公文,朝廷陆续拨款过来,战争随时爆发,铠甲武器必须抓紧生产出来一批,他手中的事务也多了起来。
但不久,赵顼便派人将他召进宫。
其用意乃是司马光的一番话。
司马光讲读《通鉴》,也就是资治通鉴,不过现在名字只叫通鉴,司马光攻击张方平,让赵顼反感,下了口诏,好了,你修书吧。
于是司马光再度修资治通鉴,当然这时还没有修好,然而司马光时常开讲,看看,这就是俺修的史书。
不可否认,资治通鉴在中国史学上的价值,但也不能无限地神话化。比如朱熹评价一句,温公不喜权谋,至修书时颇删之,奈当时有此事何?只得与他存在。若每处删去数行,只读著都无血脉意思,何如存之,却别作论说以断之。
这个温公不喜权谋……那个……不过后面一句话说得中的,司马光喜欢的就保留了,不喜欢的直接删除或者纂改,管它是不是史书。朱熹对此越看越不满,于是又说了一句,温公修书,凡与己意不合者,即节去之,不知他人之意不如此。《通鉴》之类多矣。
明代严衍列举通鉴七病,漏、复、紊、杂、误、执、诬。
不过王巨对通鉴评价依然很高,然而就因为这次开讲,引起了一场争议。
司马光讲到曹参代萧何事,然后说了一句,参不变何法,得守成之道,故孝惠、高后时,天下晏然,衣食滋殖。
赵顼说,汉常守萧何之法不变,可乎?
司马光说,何独汉也,使三代之君常守禹、汤、文、武之法,虽至今存可也。
赵顼知道司马光这是诡辨,但赵顼也没有分辨,他也休想辨过司马光,辨下去反而失去了身份,然后这场对话迅速结束。
赵顼将王巨喊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王巨听后,心中默默说道,司马光,你得多牛逼,才能吼出这句颠倒黑白的话?
不过王巨神情很平静,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想。
其实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何必要问?或者说,赵顼为什么要问?
难道是对王安石的不信任,那也是不可能的,王巨忽然意会了,因此说道:“陛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象臣将铁变成好钢行,这也是臣的能力,属于人类的能力,但让臣点石成金,那就不是能力,而是妖,诡!”
为什么要变法,王巨说得太多,也不想说了。
至于王安石变法中一些不好的现象,那也没有办法。如果王巨提前十年来到宋朝,成功地上位,将韩琦与欧阳修狙击下去,又阻止了赵曙上位,再推出一些比较合理的措施,那么不用青苗法、市易法、均输法以及其他一些敛财措施,宋朝还能渡过危机。但这时候,不敛财可能吗?
然而问题也在于此,实际王安石变法之前,大多数人还是同意变法的,但包括赵顼在内,大多数人以为王安石有点石成金,化水为油的手段,实际不可能,就是王巨有了大手指,同样也不可能,于是许多人失望,可能赵顼也在失望。
这个本来就很艰难了,赵顼又来了一个“异论相搅”,异论相搅不错,那是在平时,关健现在要变法啊,还能搅?
要命的是赵顼一直疏忽了司马光,不要说赵顼喜欢司马光,如果那样,司马光到了洛阳后,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洛阳了。
为什么要司马光,正因为司马光能“搅”。
也因为这个搅,这些人一直能活跃在政治舞台上,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王巨委婉进劝了一句。
“那你同意王介甫变法了?”
“臣一直同意,不过陛下切莫以敛财为主,这样变法的弊病会少一点。”
“你那个军器监如何了?”
“陛下,军器监的朝廷的,不是臣的,至于官吏,暂时还没有到处理的时候。”王巨道。当然,这时候王巨可以提出请求,赵顼同样会同意,不过就是赵顼同意了,下了诏书,不服的人依然很多,不是裁减的好契机,因此王巨继续等下去,这个时间不过一两个月罢了,而且这一等,那些匠户会越来越少,最终不足为害,这一等军器监养了那么多闲人,说不定不用王巨提,也会有大臣提出来,有这三利,何乐而不为,又何必急之?
这次召见谈话时间很短。
第一是赵顼现在有一种不自信的自信心理,以为他能掌控住。
第二赵顼以为他最终目标是为了强国,最少能在有生之年将西夏灭掉,那时宋朝压力会大大缓解,为了实现这个目标,那么变法所带来的负作用也可以理解,至少比庆历战争时暴敛强吧。
第三赵顼对王巨同样抱的希望高了,这才急忙地将王巨召到京城担任了条例司检详文字,王巨要去军器监也同意了,不过最少能有什么智慧完善王安石的变法,然而王巨置身事外,这多少让赵顼有些不满意。
因此谈了几句,赵顼就让王巨回去了。
然后吕惠卿的羞侮到来。
地点,迩英阁,实际就是御书房。它是皇帝学习的地方,可能“帝师”们能在授课时夹带一些私货,但肯定不是议论国政所在。就象赵顼这次召见王巨,便是在延和殿的便殿。
人物,“帝师”,有一条要注意,宋朝不是清朝,远比清朝更加尊师重道,一般授课时,都是一对一授课的。
但这次不同……(未完待续……)r1292
暗黑大宋 第四三五章 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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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惠卿开讲咸有一德,说,商朝司空咎单在伊尹死后,惧商王沃丁废而不用伊尹之法,于是训其事以告之,与曹参遵萧何十分相似,其实则不是。先王之法,有一岁一变者,则《月令》:季冬节国以待来岁之宜,而《周礼》:正月始和,布於象魏(象魏是指古代于宫外建一高楼曰阙曰观,于其处悬示政令)是也。有数岁一变者,则夏贡、商助、周彻、夏校、商序、周庠之类是也。有虽百世不变者,尊尊亲亲贵贵长长,尊贤使能是也。
赵顼听后额首,这与王巨用穿衣服做比喻差不多,夏天穿单衣,冬天穿厚衣,但不能不穿衣,天冷了加衣服,天热了脱衣服。
这就是一岁一变,一世一变,百世不变。
吕惠卿又说,萧何约法三章,其后则为九章,为什么不守萧何之法?惠帝除挟书律、三族令,文帝除诽谤、妖言,除秘祝法,皆萧何法之所有,而惠与文除之,景帝又从而因之,则非守萧何之法而治也。光之措意,盖不徒然,必以国家近日多更张旧政而规讽;又以臣制置三司条例,看详中书条例,故有此论也。臣愿陛下深察光言,苟光言是,则当从之;若光言为非,则陛下亦当播告之,修不匿厥旨,召光诘问,使议论归一。
于是赵顼将司马光召来。手机看小说哪家强? 手机阅读网
这是外面的传言,不然司马光怎么将迩英阁当成了政事堂与延和殿?
但王巨很怀疑,若是只召了司马光,这个说法能成立。关健这次除了司马光。还是王珪。王珪倒也罢了,他同样是帝师,能进入迩英阁,可除了王珪外,还有吴申等人,吴申可不是帝师。
然而因为“禁中”失密,赵顼勃然大怒,即便张若水也没有打听到真相。所以王巨也不大清楚这次辨论的经过。
反正这次不应当的来了好几个人。
司马光开始辨论:“惠卿之言,有是有非。惠卿言汉惠、文、武、宣、元,治乱之体,是也。其言先王之法,有一岁一变,五岁一变,一世一变,则非也。《周礼》所谓‘正月始和,布于象魏’者,乃旧章也。非一岁一变也。亦犹州长、党正、族师於岁首四时之首月属民而读邦法也。天子恐诸侯变礼易乐,坏乱旧政。故五载一巡狩,以考察之有变乱旧章者,则削黜之,非五岁一变也。刑罚世轻世重者,盖新国、乱国、平国,随时而用,非一世一变也。刑新国用轻典,乱国用重典,平国用中典,是为世轻世重,非变也。且臣所谓率由旧章,非坐视旧法之弊而不变也。臣承乏侍经筵,惟知讲读经史,有圣贤事业可以裨益圣德者,臣则委曲发明之,以助万分,本实无意讥惠卿。”
在这里司马光改口了,俺也不是认为旧法不能变,适度地矫正旧法的一些弊病,平国用中典,但不是王安石变法这般的骚动。
并且吕惠卿用的典故也错了。
不过司马光也含蓄服了一软,说俺没有讥讽吕惠卿。
就是这个本实无意讥惠卿让王巨产生怀疑,因为司马光前次对话只说不能变法,并没有讥讽吕惠卿,那么何来这一句。
因此最大的可能,司马光不是赵顼应吕惠卿之意召见迩英阁的,而是吕惠卿前往迩英阁开讲,司马光将翰林院几个学士召集,找了一个理由进入迩英阁,然后象看猴子一样看吕惠卿如何开讲,然后又在中间插话,说吕惠卿讲得不对,议论不当变法,顺带着讥笑了吕惠卿。吕惠卿这才用开讲咸有一德,论变法的正当性。
不过随后司马光感到自己语气不当服软,又说了一句:“治天下就象修居室,坏了则修之,非大坏不更造,大坏更造,必得良匠,又得美材,今二者皆无,臣恐风雨之不庇,讲筵之官,皆在此,请陛下问之,三司使掌天下财,不才罢之即可,不可使两府侵其事。今制置三司,何故?宰相道佐人主,岂能用例,若用例则胥吏足矣,现在臣又看到看详中书条例司,何故?”
宋朝积贫积弱如此,还不算是房子大坏,好吧,北宋灭亡,还有一个江南呢,南宋灭亡,还有几千万汉人呢……
然后吕惠卿说了一句,司马光备位侍从,见朝廷事有不便,即当论列,有官守者,不得其守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方则去,岂可但已(但已,差不多,大概)。
这个但已更莫明其妙了,因此王巨又估计了吕惠卿中间辨了很多,让司马光哑口无言,于是司马光用了一个但已一词。但吕惠卿没有掌握舆论咽喉工具,或者低估了司马光的厚颜无耻,所以这次对话是司马光等人传出来的,不利于司马光的地方,一起消失不见了。
司马光又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说了一句:“前者,诏书责侍从之臣言事,臣立即上疏,如制置条例司之类,皆在其中,不知道陛下有没有看到?”
赵顼答:“见之。”
“然则臣不是不言,或者是言不当而臣不去(不当做侍从之臣)则是臣的罪过,惠卿责臣,实当其罪,臣不敢辞。”
吕惠卿说了什么话,逼得司马光说惠卿责臣,实当其罪,臣不敢辞,外界就不清楚了。
但说明司马光那天被吕惠卿逼得不轻。
当然,俺是帝师,在其他地方是臣,但在迩英阁即便皇上也要尊重的,司马光生生将迩英阁变成问罪场所,吕惠卿同样也急了。
吕惠卿说了什么,王巨没有打听到,但可以想像,现在的局面吕惠卿气愤,司马光下不了台。因此赵顼说:“大家一起开讲吧,何至如此。”
一是为了让司马光下台,不辨了。再辨下去司马光十分难堪。二是抚慰吕惠卿胸中的怒气。你也不必生气了,你当众开讲,司马光与王珪
马上破例也当着几人面开讲。
王珪一看机会来了,说:“光所言,是因为朝廷所更之事,或许是利少害多,不如不更。”
用了一个盖,也就是或许。赵顼年纪青没看出来,王珪看出来了,保守派依然占据上风,所以略偏向了司马光,但也不至于太得罪吕惠卿,说完了,冲司马光使了一个眼色,劝其退下,然后不顾辨论如何,直接开讲《史记》。吕惠卿,俺虽偏向司马光。但也将自己当成了猴子,至少俺比你资历深吧,你还能不能生俺的气?
史书对王珪评价很低,但为何王珪在这个年代里不倒,最后成了首相,这是心机,心机如此!
司马光当时也识了相,于是开讲了资治。
讲完了,降阶(司马光带了不少人过来,皆不是帝师,司马光开讲,他站在赵顼身边,其他人只能站在台阶下),赵顼让大家坐在他眼前的墩子上,其他人看到情况不妙,这是一个机会,请求离开,于是只留下吕惠卿、司马光、王珪与吴申四人,为什么吴申不识相地要留下,请看程颢,他做了吕公著司马光的炮灰,最后什么下场?不过这些人看不穿,想赌想投机。
司马光怎么将这些人召集的,王巨不清楚,但赵顼清楚,赵顼当然也不大高兴,别人就算了,你王珪是“老实人”,在中间插什么脚,因此问:“朝廷每更一事,马上举朝士大夫汹汹,都说不可以,又不能说明具体的原因,为什么?”
为什么?
王安石变法,主要针对的就是财富权利向权贵集中,现在变相地从权贵手中拿出一部分财富,所以大家都不高兴,但王珪能回答吗?王珪嚅嚅道:“臣疏贱,在阙门之外,却不能尽知,使闻之道路(指京城谣传纷纷,大约是吕惠卿刚才说出来的),又不知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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