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实际以前高滔滔对赵顼印象不错,特别是王巨将那个竹纸作坊全部卖给高家。然而问题是文彦博他们对王巨印象太差了。
他们虽不能经常见到高滔滔,可高滔滔在宫中时常召集一些妇人来会聚解闷,那么是那些妇人,司马光的夫人,文彦博的夫人……好了,好人就怕三挑,坏人就怕三劝。
经常性洗脑之下,高滔滔对王巨的印象也渐渐恶劣起来。
赵顼就不高兴了。
别的不说吧,就说那些金银,在这几年彼岸将会交给宋朝三百万两金子,两千万两银子,价值一千亿文,一贯只有七百几十文,多少贯哪。
就是每年献给辽国的岁币合在一起,不过一百万贯左右吧,这些金银整整相当于近一百三十年给辽国的岁币!
况且其他几样礼物,那一样是差的?
母亲怎么能如此评价呢?
高滔滔说道:“顼儿,此子为何将那种新机器一半契股让给个人?”
“便于推广,相互监督。”
其实宋朝的“国有企业”种种弊病,大家早就清楚了。就象许多坑矿作坊,未执行坊场河渡改革之前。许多坑矿作坊都处于亏本状态,然而给私人承包后,一个个反而盈利了。这就是很好的例证。
关健是宋朝的税赋体制十分地不健全,如果象天朝那样。执行增值税,大家都懂的,那是百分之十七,即便对小规模企业扶助,起步价也达到了百分之三。也就是宋朝的往税乃是天朝的最低税率,不急,还有工业用水用电,是民用的近两倍,这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各种想不到的费用,如果不是大长老反腐,就是招待官员来吃啊喝的送的,就够喝一壶了。
因此不能讥笑宋朝的敛财,只能说宋朝敛财制度不完善……
于是王巨推出蔗糖作坊时。采用了合营方式进行。
王巨交出来了,管理渐渐混乱了,再加上彼岸也出现了蔗糖,虽不对宋朝出售,但向倭国高丽销售了,因此利润空间反而在渐渐下降,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高滔滔却说道:“顼儿,你看人太简单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用这一半契股。拉拢一部分贵戚,以便推行齐商税。”
“母后,以最小分岐推行齐商税,错了吗?”
“不论对错。哀家说的是他的心思。”
“母后,谁都有心思,都有手段。”
“可是他向你讨要权利。”
“母后,王子安在京城为相只有三年辰光。”
“哀家担心的不是他在京城的三年,而是去了陕西的三年,那时他会掌控二三十万陕西军队。”
“母后啊。儿臣这样说吧。这二十多万,或三十万军队,包括禁兵,蕃兵,乡兵,他有能什么能力将这么多不同的军队一起拢住心,非是拢住他们攻打西夏,而是谋反。就是有这个本事,这些军队分散在各地,西到河州,北到绥德军,如果想谋反,必须将军队一起向潼关集结,军队给他拢住了,那么多官员能给他拢住?那么多官员给他拢住,还有将领,百姓,可不可能。”
“顼儿,你忘记了安禄山?”
“这正是儿臣要说的,安禄山能拢住几路节度,正是唐朝给了他军政财所有的权利,包括铸钱权。”
“也是王子安所要的。”
“母后,听儿臣说完,安禄山在河北经营了多少年?给王子安的时间只有三年,这三年不是让他呆在陕西,两年时间整顿军队,余下一年,就要伐夏了。两年时间就能将所有陕西官员、将领、将士一起拢住?就算是拢住吧,不仅要有承诺,最少要给这些人一些好处吧。况且这么多军队纠集,兵向中原。我朝必有防备,河东河北与京城同样有庞大的军队,只要堵住潼关,或者于洛阳防御,最少能维持一年时间吧。到时候不说别的,粮食物资,他就无法周转了。儿臣说的,母后会意了吧?那就是他何必将彼岸的钱帛一起捐给朝廷?收买人心要钱帛,暗中准备大量的粮草也要钱帛。然而现在他让彼岸将坊矿作坊便卖,以筹得金银,给朕置办银行司。如果他有反意,岂不是史上最愚蠢的谋反者?”
“顼儿,你能知道彼岸有多少金银吗?”
“母后,彼岸这些年来捐助了多少,实际就是这两年,彼岸还陆续地支持了云南路一些物资,只是朕装作不知道罢了。就那么一点人口,难道彼岸到处是黄金吗?”
高滔滔无语了。
王巨以前说过,说倭国是金银故乡。
金银矿多啊。
但不过在前年秋后,才陆续找到一个大银矿。
所以面对这么庞大的金银,赵顼也不会产生什么疑心了。
实际他也说错了,王巨不会谋反,就是想谋反也不敢谋反,不是他说的这些,真想谋反,只要能拢住两万骑兵,然后找一个借口,将两万骑兵迅速驰回京城,来一个斩首,赵王朝就完了。
但为什么不敢谋反。
斩首容易。后面的则很难了。现在宋朝并没有失去民心,如果王巨真敢这么玩,马上宋朝就会四分五裂。即便王巨利用海外的优势,最后花费十几年二十几年时光。将天下安定下去,那也成了一片烂摊子,王巨本人也年老了。那么又何苦之?想做皇帝,不如到彼岸做一个逍遥王了。相信二十年后,彼岸怎么着。也有两千万以上的百姓吧,并且不用担任何风险。
不过所站在的角度不同,考虑的方向也不同。
有人也在考虑方向……
安焘贬到了青州,实际青州乃是京东路名义的首府,宰相外放最佳州府,无疑是洛阳、大名、京兆、应天、太原,然后就是青州了,杭州、江宁、成都还在青州之下。
请记住,安焘并不是首相,只是一个户部尚书。而且白天,非是王巨挑衅他的,是他率先对王巨发难的。
所以虽贬放出去,职官未扒,也不算太重的贬职。
并且银行司成为现实,王巨要推行齐商税,在这时候,也容不得反对声音。略贬一下安焘,不过是一个杀鸡赅猴罢了。
不过有的人还是略略有些不满的,虽然他们在这个满京城百姓的欢呼声中。不敢表态。
另外,还有一些人,平时与安焘交好。
因此有几个士大夫来到安家,包括范纯仁。秘书省正字范祖禹。
范纯仁还好一点,安慰了几句。在他心中,认为王巨是粗鲁的,没有礼教的,但也没有否认王巨对国家的忠心。
所以什么都不好说。
范祖禹却是哀声叹气。
安焘道:“尧夫,淳甫。你们不懂,我先说一条,你们以为一匹绢丝能做成多少张十文钱的绢交底?”
这里要说一下,一匹绢究竟有多少面积?
首先是长度,大家都以为一匹绢长度是十丈,三十多米。似乎各个书籍也是这么记载的。
然而这样以为那就错了。
秦始皇统一全国后,也统一了度量衡,然而只是初步的统一,实际历朝历代度量衡与计量衡一直很混乱。
首先说重量,古代一斤是十六两,但到了长度后,又成了十进制,一丈等于十尺。因此王巨想在彼岸废除十六进制,规订一斤是十两,然而百姓很不习惯,王巨无奈了,只好停止一斤十两制度,重新恢复了一斤十六两。
这样还不算混乱,就象一斗等于十升,但一石等于多少斗?十斗?no,石是重量单位,以米算,一石米不过八斗左右。
然而还不算混乱的,最混乱的就是钱,一贯钱多少文,一千文?错。一贯钱在宋朝标准是七百几十文,后来铜钱稍松一松,是八百多文,九百多文当成了一贯钱。
与朝廷无关,而是百姓自己默认的数量。
然而随着宋朝安定,特别是宋真宗咸平之治后,经济迅速繁荣,也导致货币严重紧张,严重缺乏铜币,于是一贯钱在私商里,往往只有五六百文钱。
不服,那么用重宝吧(也就是宋朝发行的大钱,略大一点,一个铜板相当于十文钱)。
用重宝不服,那么用铁钱吧。
用铁钱不服,那么用纸交茶引盐钞吧!
但也不能怪宋朝不作为,真的没有充足的货币啊。
不过到了宋徽宗时,开始胡来了,不计国家经济地滥发楮币(楮皮做的纸币),导致物价失控。因此纸币虽有进步意义,但在明清都没有执行了。
所以一匹绢长度是十丈,也不能当真。
真正的标准乃是四十尺,但放在绢上,四十尺就是十丈!
但不急,四十尺也不是十三米多,因为各朝各代尺的长度不一样,甚至同一朝代,不同时期长度都不一样。大约是西周四十尺相当于23.92市尺(797.25厘米)。汉,27.74市尺(915.58厘米)。唐,37.3574市尺(1245.12厘米)。宋,36.9009市尺(1229.90)。
所以古代人称丈夫,不是身高达到三米多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这个一丈,是一米九几。
当然,身高达到一米九几,在古代是相当惊人了。
一匹绢的长度还好统计一点,宽度更加混乱了。周朝一匹绢的宽度是二点二周尺(1.3150市尺,43.83厘米)。汉朝,2.2汉尺(1.5247市尺,50.82厘米)。唐朝,1.8唐朝(1.6811市尺,56.03厘米)。宋朝,2.0宋尺(1.8450市尺,61.49厘米)。
可能大家很失望了,一匹绢不足八平方米。
但看看市面上的真丝围巾吧,一条真正的真丝围巾最少得要一百多块钱,一匹绢能裁减三十多条真丝围巾。
莫急,这个真丝围巾在宋朝不是价值一贯多的那种良绢,只能算是小绢,小罗(薄纱丝绢),一匹小罗只有五六百文,六七百文。
一文钱能抵六块钱!如果按照茶叶计算,一文钱当抵两块钱。如果按照盐计算,一文钱只抵五分钱!
这与安焘所说的无关。
安焘所说的是面积。
王巨拿出的样本共有五种绢交,对照着宋太祖、宋太宗、宋真宗、宋仁宗、宋英宗五个皇帝。
一百文的最大,相当于一个半一百元人民币大小,十文钱的最小,相当于五十元人民币大小。
这个没有异议,不能让宋英宗爬到“祖宗”头上吧,或者与祖宗一样尊贵吧。
安焘异议的是这个面积与丝料。
如果用正常的绢布,一匹绢能裁减七百二十张十文钱的交底,但这种新交,有一特点,厚实,厚密。
否则何来的两面印染而不涔色,其实光是厚实与厚密还不行,必须要采用新方法纺织交底,然后用特殊的颜料以及专门设置的器械去印染,才能保证两面不涔色。
这样一来,它所用的丝料相当于近五倍的绢布丝料,近八倍小绢的丝料,近十倍小罗的丝料。
好了,一匹绢只有裁减不到一百五十张十文钱的交底。
即便用了稍便宜的广南生丝,如果加上人工成本,机械成本,颜料成本,只能勉强维持其成本。如果调度不当,说不定印染这种十文钱的绢交,还会亏损。
范纯仁还在迷糊,安焘又说道:“尧夫,你再想一想,马上就要推出几千万贯交子了,得用多少丝料?”
范祖禹拍了一下大腿道:“安公说得对啊,此举害国害民哪。”(~^~)
暗黑大宋 第753章 找骨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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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纯仁也醒悟了。
会不会亏损呢,这个王巨是反复考核过的,绝对不会亏本,并且一旦执行后,面向所有群体,十文钱交子恐怕是用得最多的,并且面额很小,这意味着它发行的比例会在五种交子当中是最高的。
如果亏损,朝廷也不乐意了。
实际不亏损所在,就是丝料不同,价格不同。
放在王巨前世,因为金元入侵,对北方沉重的催残,朱元璋在北方普及棉花,桑蚕业已经向苏杭转移了,不存在南丝北丝的说法。以至到了天朝后,北丝不是蚕丝,而是榨丝。
其实榨丝也不差的,但国内百姓认准了真丝就是蚕丝,于是生产商只好胡来,用一些化学剂退掉榨丝的黄色,冒充蚕丝。这才是画蛇添足之举了。
因此两个时空,两个区别。
在现在的宋朝,因为北方蚕生长期长,所以确实相对而言,淮河以北的生丝料略略胜过了淮河以南的丝料,五岭以北的丝料胜过了五岭以南的丝料。
但不意味着南方桑蚕收入低,北方往往一年只能收两季,江淮之间能收三季,岭南则能收获五季!
时季上也来得及。
这时才七月份,岭南正是收获蚕丝的季节,余下地区才刚刚进入末尾,许多人家还没有出售或者织成布绢呢。
然而这个时季很微妙。
如果再耽搁下去,朝廷就来不及收购丝料了。没有了丝料,何来的绢交底?
又要快,又要控制住成本,那么朝廷必然向各地强行摊派科配。
想一想,这么大数量丝料的科配摊派下去,会害苦了多少桑农?
所以这就是鸡蛋里找骨头了。
如果将成本压缩,一易于仿冒,二又要被这些人弹劾成朝廷变相敛财,最严重的是成本压缩后。百姓不认可,那么到时候王巨就等着悲催吧。
然而现在这几个人,都没有往这三个方面去想。
范纯仁迟疑一下说道:“不用那么急吧。”
“尧夫,此子承诺在中书只呆三年。你说他会不会急?”
“明天我向官家上书。”
范纯仁入彀了。
安焘又说道:“尧夫,你相不相信,此子六年内能灭掉西夏?”
“也许……能吧。”范纯仁又迟疑地答道。
不说王巨以前的赫赫战功吧,就说那两种新式火炮,威力也非同小可。
“尧夫。如果我朝再度伐夏,辽国会不会插手,若是插手呢?”
辽国现在这个皇帝算是半个昏君了。
所以前年伐夏,辽国才反应迟钝。不过前面听到消息,立即派使发书责问宋朝。
其实这与王巨前世差不多,辽国就是美帝,宋朝就是天朝,西夏就是倭国。
宋朝与西夏小打小闹的,辽国是巴不得的,但宋朝若灭掉西夏。辽国会面临着什么?
那怕耶律洪基是昏君,他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尧夫,第一次辽国反应迟钝,第二次他们反应还会迟钝吗?”
如果辽国插手,那就糟糕透顶了,不但灭不掉西夏,相反的,宋朝被迫两面开战,说不定反而有了灭国之险。
但真是这样吗?
然而在范纯仁心中,就是这样。
“尧夫。太宗第二次北伐时,曹彬曹公何不是信誓旦旦,以为幽云瞬间可以收回来。我朝伐夏时,种谔何不信誓旦旦。说灭夏指日可待。然而结果呢?难道曹公与种谔不是能征善战之辈吗?”
竟然这样曲解。
“厚卿,让我回去好好想一想。”范纯仁终于郑重起来,然后起身告辞。
…………
第二天王巨来到中书。
这一段时间他会非常地忙碌,首先得先熟悉政务,而且改制后的中书与原来中书完全不同了。
然后还要安排一系列的作坊,实际就是工厂了。
虽然在王巨看来。都是一些笨拙的机械,但在这时代,已经属于科幻的机械。
不是将工艺带过来,马上实物就能出来的。
这必须得经过一番改造,包括原来冶铁与炼钢的设备都要推翻,重新改造。
虽然他也带了一些工匠过来了,但必须得由他本人主持。
顺利上马后,他才能渐渐脱开身。
但刚到中书,就被太监召到内宫。
“王卿,你看。”赵顼递给他范纯仁写的奏章。
总之,受安焘影响,范纯仁这些似是非是的道理,也让赵顼产生了迷惑。不过安焘也未必是有意迷惑范纯仁,他本心就是往悲剧上想,有这样的想法,不算奇怪。
“陛下,昨天晚上章子厚也来到臣家中,说了一些困惑的地方。”王巨语气还是很平和的,事实范纯仁这篇奏本提出了几个担心之处,但语气也算是比较平和,那就没有必要交恶了。
“臣也与章子厚说到这个问题,虽然六年后,由彼岸再加上陛下这次从国库内库拨出的金银数量能达到三百六十多万两金,两千四百多万两银,说不定这六年下来,国家还能再凑出少量金银。然而臣等不及到六年后了。必须再三年之内……”
“王卿,朕也未强要求你六年时间。”
王巨心中冷笑,你这个身体,能拖到六年后,那我就阿弥陀佛了。
但不能这样说的。
“陛下,一鼓作气,二鼓竭,三鼓衰,如果在这六年内,还不能灭掉西夏,说不定又要指望子孙后代了。然而万一子孙后代出一个不宵之辈呢?实际留给后人解决的什么,真是一个恶劣的说法。”
“那能不能多发行?”
“陛下,它的奥秘就是绢交成本高,技术强,难以仿制,再加上用金银做本金,发行多少绢交,就可以随时随时地让商贾兑现多少金银。所以才会得到百姓的认可,商贾的认可,才能渐渐取替铜币。成为一种新的简便货币。虽然这些绢交发行出去后,不会有多少百姓兑现的,因为它本身就包含着巨大的成本。然而万一呢?那么银行司信誉立即毁于一旦,花费重金发行的大量绢交一文不值。因此绢交的数量必须控制在金银数量的四分之五倍之内。就象现在。朝廷有了两百十多万两金子,一千三百两银子,折合是三千四百万两银子,六百八十亿文钱,那么最多只能发行八百五十亿文钱绢交。”
这个数字看似吓人。折成贯,一亿余贯了,然而这是撬动整个宋朝经济的货币,一亿多贯,实际少得可怜。
“就怕反复兑现啊。”
反复兑现也是范纯仁回家后,认真思考,所担心的地方。
也就是朝廷将绢交用一些手段发放出去,然后迅速被百姓兑成金银,如果朝廷再将银行司里的绢交发放,再兑。那就需要两倍的金银。
到时候天大笑话就闹出来了。
王巨答道:“这就要成熟的制度了,特别是国家的信用,以及比例的控制。只要制度完善,国家信用能跟上去,比例控制得好,百姓就会认同。况且也不是不能防范的,比如用绢交兑现金银,可以征收一定比较手续费用。况且除了金银外,我朝还有大量的铜币可以调用。因此会有一些对绢交不看好的人,但不会引起大规模反复兑现的现象。除非一点。那就有一些德高望重之辈,如文公,他登高一呼,让全国所有使用绢交的人去银行司兑现。就是那样。也未必引起灾难,毕竟这是向全国发行的。而且出现这种情况,朝廷不处理吗?”
“百姓认可最重要?”
“正是,其实某一天,银行司里金银足够多,说不定绢交都会完全取代铜币。仅需要少量铜币找零,就可以了。就连金银以后也多半当成一个真正的本金,备放在银行司里,罕有流通了。而且臣昨天与章子厚商议许久,一是为了迅速凑集更多金银,二也是为了防范。”
“说来听听。”
“我们还没有完全想好,现在只想了三条策略。第一条下诏让南方明文规订,一两银价值两千文,一两金价值两万文,用金银替代相关的税赋。”
宋朝主要的金银产地就在南方。
虽然宋朝因为王巨提议,对金银不再征过城税了,但因为种种原因,金银价比,还是比北方的低,一两银子不过价值一千五六百文。
如果这道诏书传达下去,就会有许多人用金银交税。
毕竟那会省下去许多钱。
朝廷支付的不过是一些运输费用罢了,它们都是贵重金属,能产生多少运输费用?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第二条策略就是利用内库,内库主掌榷香,大多数香料玉石多从内库流出,那么可以让百姓在购买一些紧缺商物时,以金银优先。但莫打折扣,否则就会引起百姓恐慌。”
“内库能力有限啊。”
“也是,况且还不能引起百姓恐慌,就更有限了。因此才有了第三条,让个人进入。”
“个人进入?”
“彼岸承诺的,再加上现在陛下拨出来的,未来还能凑集到的,最终能得到四百万两金,这是极限了,然而银子数量可能会更多一些,毕竟倭国那边几个银矿在迅速开采着,并且还有许多工匠与倭国权贵继续在寻找新的银矿。因此未来,将银子数量增加到三四千万贯是不成问题的。就着这个数据,当八成契股。余下的由个人拿出两千两银子,或者同等值的黄金。”
“这个……”
“比较,臣昨天晚上与章子厚说了很多,比如说青苗法、市易法,介甫公推出这两条新法,本质是错了吗?但执行下去的结果呢?为何,因为非内行人执行,又为了政绩,或者为了中饱私囊,于是两条新法推广下去,都变了味道。由私人进入,会有几个好处。一是因为私人进入,就等于多了许多眼睛在监督。”
“朕明白了,就象朝堂置了言臣一般。”
“差不多吧,”王巨笑了起来,很不错的,经过多次的洗脑,赵顼终于能领会一些了,又说道:“其二呢,就是能从民间迅速凑集大量金银。其三就是疏缓兼并的压力。”
“嗯?”
“陛下,我朝一统天下一百余年了,穷的人不少,可富的人同样也有不少,他们手中攒着大量钱帛,放在家中无法投资,并且还要防偷防盗,于是只好购买田地或者房宅。这就导致兼并严重,屋价地价一起上涨,越涨兼并越重。然而这两条,都是关系到民生的。虽然放在银行司里,只能得到银行司直接收入的分成,但也不错了。臣估算一下,只要它能健康发展,一年收益大约会在一千万到一千五万贯,收益比达到了五厘到七厘。然而放于银行司里存起来,利息只有三厘。相信,会有许多人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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