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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也许有人家产达到百万贯,经过百年大治,陕西就有了这样的富翁。但百万贯家产,勉强不过强一州官兵,钱就会花光了,以后又怎么办?
实际宋朝军政财权分割,又实行了豢兵制,已经没有分裂的土壤了。所以王则就是搬出弥勒佛来洗脑,不久也兵败了。
那么何须还象防贼一样,自坏城墙?
王巨没有解释,继续检阅几个重镇寨堡,又到处看了几天。其实去庆州时,他便服大约一路看了一下,从庆州来正式赴任,又看了一下。但不能说了解,必须再看一下,才能做到大约的了解。
不了解,如何处理公务?
张载耻笑自己这个门生功利,但有功利的一面,也有办实事的一面。
至少这个先了解,后接手州县事务,很少有官员这么去做。
这段时间,华池县的事务便由杜主薄与仇县尉代劳了。
王巨这才返回华池镇,来到县衙,看着一小堆公务,说道:“杜主薄,我来吧。”
这便是宋朝地方事务的复杂性,如一县,知县、主薄与县尉是决策者,还有一大推执行人,那就是胥吏与衙前,押司、录事、前行、后行、贴司、书手、手力、斗子、库子、搯子、秤子、拦头、所由、杂职、解子、引事、厅子、栅子、直司,乡差役又有里正、耆长、户长、壮丁、承帖人、催税甲头。
有的县名堂更多,有的县就比较简单,如王巨随张载学习的云岩县,现在知县的华池县,一半名堂是没有的。
对胥吏宋朝也有奖罚规订,不过他们没有拿国家薪酬,这个奖罚制度便很模糊,直到免役法执行后,才变得清晰起来。
正因为奖罚制度模糊,又不发薪酬,而真正能做知县帮手的重要胥吏又来自当地的豪强,有的官员无能,往往就被胆大的胥吏架空。对此朝廷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做得太过份就不行了。如宋真宗时临淄麻家有美田数百顷,一门又出了十几个进士,于是兼并不法,欺凌郡吏长短,最后朝廷出手,处死流放数十人,十几名麻家进士官员也先后罢官或贬官。
当然,官为主,吏为辅,稍有能力,同样也能将胥吏与豪强制约住。
这一条华池县要稍好一点,豪强并不多,就是有了,也有一半面临西夏入侵抄掠,逃到后方或者庆州城中。
但华池县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蕃人。
蕃人蕃法,有一定高度的自治权,这个同样也很模糊,比如侬智高那种,是完全自治,朝廷给了一个官职,实际就是对侬智高说,你做你的土霸王,俺们不管,但不得对宋朝为非作歹。这也未必是好事,想要得到,必有付出。高度自治了,朝廷为什么要替你扛交趾人?因此侬智高定位只能说是反叛,而非是什么起义。
华池县这边的蕃人“自治权”要小一点,首先付出的便是蕃落军,强人,壮马,付出了就得到了,朝廷要替他们保卫家园,调解纠纷,若是经济宽裕,甚至给予一些救济与救灾赈贫。
因此官府也不是不管,比如征集强人,壮马,官府就要出面,辅助官兵前去征各种蕃民兵。
一旦入侵,官府又要出面,纠集强人防御与战斗。
还会出面,配合他们修路,建堡,规劝他们耕种放牧,安心耕种生产。若是条件好,还会在蕃人聚集地设立私塾,弘扬教育。
查处私商私货,流窜作案凶人……
其次是官员与官员之争的权利分配,如一县之内,若是知县无能,同样也能被主薄与县尉架空,若有能力,那么主薄与县尉便会成为知县的好帮手。
所以王巨说了一句后,杜主薄微微一愣,最后还是将文书推到王巨面前。
王巨检阅几个堡镇官兵强人,也将他们震惮了,杜主薄同样听说了,不能将这个小知县真当成一个小知县。
这个动作很微妙,一讨一推之间,主次关系开始明确化。
实际也没有多大的事,有事,例如赋税,都整成这样了,汉人百姓还得要纳税。
但王巨有什么办法,难道上书要求免税吗?
恐怕连孙长卿都不知道这一年宋朝财政会有多难。
那么余下还有什么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王巨心中却长长松了一口气,虽然华池县没有多少政务,却必须要得到下属官员的认可。不然大家依然将自己当成了毛孩子,那么如何做事?
“军政两方面都认可了,这次立威圆满成功了,终于迈出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这个讨厌的钱……”王巨心中说。
王巨处理着公文。
杜主薄在边上问:“听闻知县有意再组一支蕃军?”
“开始在组建了,华池县防御力量太弱。”王巨口是心非地说道。
这支蕃军可不是为了防御而准备的。但想想未来也好笑,整个环庆路的官员也不过四十几营,满打满合在一起不到两万人,况且各堡砦不能全部放弃不要吧,能抽出多少官兵作战?
但李谅祚十万大军居然就被打败了。
大家一起变着法子弱啊。
杜主薄不以为然,宋军是防御,战线拉得很长,因此西夏始终能保持以绝对优势兵力攻打宋朝薄弱的兵力。这个悬差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增加一营蕃兵管什么用?这是扰民之举。
这小子年青气盛,孙知州居然还就同意了。
这就是官员的磨合期。
除非到了现在王安石与司马光这一步,否则一开始同僚共事未必会很融洽的。
“杜主薄,等会我请各位同僚吃顿晚饭。”王巨放下公文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应当是我们请你。”
“大家同僚一场,不分官吏,都是替朝廷效劳,不用分得那么清楚,况且这个小县,还用得着分尊卑吗?”
杜主薄终于大笑。
“等会儿你与仇县尉,以及叶指使,江捕快,王押司,华录事,张贴司,楚前行,刘后行一起过来吧,我就在醉叶楼设宴。”
王巨几乎将华池县所有最重要的官员与胥吏都邀请了。
“好。”
两人又说着闲话。
其实王巨不象他表面上所看到的年青气盛,也不是外面所传言的那样文武双全,盛气凌人,只不过想做事,总得要使一些手段。如建这个蕃骑,不用一些非常规手段,能建得起来一支强大的骑兵吗?
抛除这一点,实际王巨很好相处的,即便现在,他多少还有着一些吊丝情结。
夏天酷热,蝉儿烦噪地鸣个不休。
华池镇外来了一行人。
“这就是县城?”章楶张大嘴巴说道。
他去过很多地方,还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县城。实际比他想的还要小,若不是“城中”驻扎着一营禁兵,即便这么小的城,也会空荡荡的。
章楶进了城。
这么小的城,得看看。
有几间酒楼茶楼,规模不是很大,说酒楼还不如说是酒肆,说茶楼还不如说是茶馆茶棚子。此外还有一些小邸店,大兵哥多,所以还有三家**。正好两个妓子穿着不成体统的衣服出来洗梳,姿色差一点让章楶吐掉了。
还是不要看了,延着石阶而上,到了山顶上的小方城,来到县衙前,对衙役说道:“麻烦对王知县说一声,他的同年建城章楶来拜访了。”
王巨正与杜主薄说着话呢。
叨嗑吧,不过聊着聊着,王巨就听出许多有用的消息。
外面衙役进来禀报。
王巨大喜,对杜主薄说道:“此人乃是本届科闱贡元,殿试第六。”
足够了,杜主薄连忙起身与王巨一道迎出来。
见面王巨就来了一个拥抱,大声问:“质夫兄,如何你也来到庆州?”
“朝廷委派我前来庆州担任推官。”
杜主薄脸上的笑容堆得更高。
州府一级的幕职官当中最高的就是判官与签判,次之就是推官,位于知县之上。
并且是庆州的推官,别看庆州无论州城与人口,在宋朝都不算太大的州府,但庆州十分重要,这个推官也远胜过普通的推官,要么就是各路首府州,如杭州,并州,青州……要么就是开封推官,余下的都不及之。
王巨先是愣了一下,史上章楶好象科闱后调到京畿某一县任知县的,京畿知县当然也不错了,还是不如庆州的推官。但也要看个人如何想,庆州这时是一个烂摊子,若是让所有进士在两者之间选择,大多数还是选择前者的。
然而王巨心中去十分欢喜。
看来章楶写的策子,自己递给赵顼,赵顼又递给了他的父亲,管用了。所以章楶的命运之线让自己拨动。不过那天章楶若不是孟浪地替蔡襄出头,说不定这次因为此策能迁成了签判。
但对章楶来说,应当是一件好事儿。
张玉,种诊,赵明,姚兕,还有一个更不知名的林广,再加上章楶,自己又带了李三狗过来,那么蔡挺一来,庆州可就热闹了。
“恭贺恭贺。”
“大郎,你也别贺了,我一来庆州,便接了几件让我头痛的积案。”
“不用愁,孙公是一个好人,好说话。”
“孙公好说话?”
“难道难说话吗?不象啊,我与他打过一次交道,比较好说话。”
“你误会了,原来那个孙公调到河东,现在的孙公乃是越州孙元规公。”
“孙沔?”
“就是这个孙公。”
王巨愣神,据传这个孙沔执法很严,敢于在军中立威,这本是好事情,宋军军纪太松驰了,军纪不振,如何打胜仗?但这个孙沔又**,又贪婪。这个也没关系。
他在庆州,自己做事小心便是。
主要高滔滔给他看了欧阳修那几篇奏呈,有一个奏呈便是欧阳修刻意推荐孙沔来西北坐镇的。自己莫明其妙来到华池县,当真不清楚吗?
象这种低级官员多是中书吏部流内铨掌注拟磨勘,其实就是中书控权。
因此自己这个授命,肯定是韩琦与欧阳修不大满意自己了。
这个扯得有些远,但也不远,若是欧阳修与孙沔关系密切,自己在华池县,属于孙沔手下,那就悲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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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第一六六章 推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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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孙公做风强硬,是有点难办。”王巨大半天后说道。
“请章推官用茶。”杜主薄在边上说道。
章楶喝了一口茶,说:“是啊,而且有两个案子有点复杂。”
“什么案子?”
“一件乃是彭原县董志镇赵都头与其妻妾被杀案。”
“赵都头?”
“驻扎在庆州五交镇保捷军的都头。”
“为何所杀?”
“案发现场似乎是强盗贪图赵家财货,侵室杀人案,原来那个孙公也打算这么判决,不过现在孙公来了,否认了原来孙公的判决。”
“为何?”
“因为忤作验尸,发现强盗击杀了赵都头后,又捅了数刀,因此可以是入室谋财案,还可能是仇杀案。然后彭原林知县问案,发现赵都头平时作恶多端。原来仅是一个无赖痞户,征入保捷军后,成了十将,又与其他士兵商户勾结,大肆私商,由是得到了可观的财富。然而此人在乡里与诸豪强相互勾结,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仇家甚多。包括军营里都有兵士恨之入骨。因此此人死有余辜,原来的孙公便不想替他讨公道了,于是有此断决。”
王巨想了想会意,庆州境内多山多丘陵梁峁,还有数座大山脉,象子午山与马岭山。
自从朝廷三丁刺一后,一些百姓不愿意被刺,便逃入这些山中,做为逃户,强者便化成了强盗土匪。不过庆州驻扎着重兵,这些狠角色虽做了土匪,也不敢太过份。
还有董志塬的地形,虽然那是庆州最大的土原,不过夹在数州之间,人员复杂。只要孙长卿这个判决下来,基本就是无头案。
“那也不难,慢慢查,只要是仇杀案,相信抽丝剥削后,肯定能找出线索。”
“不易找,其人结仇太多,交游复杂,有豪强大户,有私商,有军士,还有各义勇,以及乡间百姓。”
“那为何质夫兄来到华池县?”
两者离得太远,一个在庆州的东侧,一个在庆州的东南,即便五交镇同样在庆州的北面,与华池不存在联系。
“这次前来,是为了另一件案子。”
“何案?”
“这个案子是发生在庆州城中,城中的药商李员外之子前段时间结识了一个据说是邠州的大药商之子秦五郎,由是李员外与这个秦五郎结识,一日秦五郎将李员外相邀于城外他治的庄子里。”
“我听说过了。”
“你也听说了?”
“我来接任,带来几件犀利的武器,呈给孙公,然后又邀请孙公出城试验其威力,孙公便将我带到那个庄子,不过当时我没有多问。”
“就是这个案子。”
“此案比前面案子好断,毕竟前面案子一个人证都没有,这个案子终是看到了人。一是此个秦五郎口音是否是邠州人口音。”
宋朝的官话肯定不是后来的河南话。
但不代表着现在宋朝方言统一了,与后世一样,各地有各地的方言,只不过由于北方蛮语没入侵之前,与后世有些不同。
“我也问过,由于邠州离庆州太近,与这个秦五郎打交道的人不好断别,但肯定不是庆州本地人氏。”
等于没有线索了。
“还有一条线索,既然他能让李员外相信,肯定懂一些药材甄别。”
“我也想过了,正在派人于周边查这条线索。”
“其三便是此人颇有些财富。”
正是这个秦五郎出手大方豪绰,李员外才相信他家世不凡,诱出了城。
“我也在查,另外还有一条线索,便是此人也与李员外结了深仇大恨,不然不会花这么多钱下去。”
“这也是一条有用的线索,但不知质夫兄如何来到华池县。”
“因为王知县手上有一个我怀疑的对象。”
“我手上?”王巨莫明其妙。
“就是被你赏识,并且随野利三狗下去选拨蕃军的那个胡谦。”
现在都知道李三狗是野利族的人了,于是有人称喟野利三狗。这个名字更埋汰,但李三狗却十分喜欢,让王巨感到无语。
“胡谦?”
“据我所查,胡谦家有一个邸店,位置极佳,李员外对此很是垂涎,但胡谦武艺出众,李员外不敢动手。于是用了一些手段,将胡谦编入保捷军。案发前,胡谦带着几名士兵去前线刺探军情,一度失踪了很多天。当时军中都以为胡谦与他几名手下出事了。因此出了第二桩案子。胡谦进入军营,他还有一个弟弟,便让他弟弟主持着邸店生意,照看母亲,以及他留在城中的妻儿。但前面传出胡谦出事,后面其弟在城外被人打死,这个案子也没有断出来。李员外又用了一些恫吓手段,逼迫胡家将邸店以低价卖给了李员外。得到胡家邸店后不久李家父子被杀,但前面被杀,后面胡谦带着他手下回到军营,并且回城告状。不过李员外死了,官府也不好断此案了,这个案子还没了结呢。”
“你是说胡谦与某个秦五郎勾结起来,将李员外杀死报仇的?”
“未必,但有了这个嫌疑,我得问一问。”
“不对,我知道胡谦一些情况,他家可能是有一个邸店,但做的是小生意,手中并没有多少财产。”
“也许他有一个有钱的外地朋友。并且我还有一个怀疑,就算李员外用了一些不光彩手段将胡谦送入军营,只要胡谦活着,李员外敢不敢谋夺胡家的邸店?”
“你是说李员外会收买保捷军某个都头或指使,在军中想方设法弄死胡谦?”
“正是我的推断。”
不能说章楶说得不对,并且王巨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刘指使闪烁的眼神。如果按照章楶的推理,刘指使正要准备对胡谦下手,可胡谦武艺高强,军中有信服的人,提前通知了胡谦。胡谦于是请求去刺探西夏军情,然后带着几名手下,又找到他那个有钱的外地朋友,准备先下手为强,只要除掉了李员外,刘指使就犯不着为了李员外,弄死胡谦了。
但没想到李员外却提前动起了手,害死了他弟弟,新仇旧恨,胡谦出手。
这样就能解释通了。
究竟是不是,将胡谦喊回来,问一问那段他们失踪的时间内,究竟做了什么,马上就知道结果。
“我派人将他喊回来。”
王巨派衙役将全二长子喊来,将大约经过说了一遍,让全二长子去平戎镇喊胡谦回来。
“如果真是这个胡谦做的,王知县打算怎么办?”
“那有点不好办,”王巨喃喃道,就是杀人凶手,杀的也是一个恶人。
这毕竟是一个以人治国的年代。
但真是凶手,王巨也没有好办法替胡谦开脱。
“等他回来问一问便知道了。”
章楶额首,又问:“我听说你在华池县准备再组织一支蕃落军?”
“孙公可说了什么?”这个孙公不是孙长卿,而是孙沔。
“我也才来数天,不大清楚。”
“这个孙公……”
“只要不过份,想来他不会反对吧。”
“我们出去走一走。”杜主薄还在呢,才共事不久,王巨必须撇开他。
两人走了出来,站在小山顶上眺望着远方,王巨说道:“不瞒你说,我这次组建的新蕃落打算全部是骑兵。”
“那来的马?”
“质夫兄不错嘛,才来庆州不久,便知道庆州缺马的事。马我已经有了办法。主要就是数量,仅是一营蕃骑,力量还是弱了。我打算将这一营扩建成近千人。”
“那怎么可以。”
“是不可以,但可以变通着去做。一半刺脸成为真正的蕃落军,余下什么也不刺,一道训练,一道战斗,一样的待遇。”王巨将他的那个变通计划说出来。
“会很麻烦的,不但孙公未必会同意,不编制,朝廷就不会发薪酬。”
“这个问题也不大,蕃落待遇低,一年有三十四贯便够了,几百人,这个钱帛我能筹出。若是成形后,也可以一切为二,划成两营蕃落,那么问题就解决了。”
章楶听明白了,王巨这么做,一是担心朝廷不可能同意成立两营蕃落,因此先将生米做成了熟饭,朝廷不同意也得同意。
其次让手中有一支可以直接调动的军队。
于是他立即问道:“王知县,难道你想打?”
简单的道理,不想打何苦这么做,难道想谋反,谋反靠两营蕃骑管什么用?
“质夫兄,先帝在的时候未重开互市,也未重给岁赐,李谅祚十分老实。但官家继位后,重开了互市,也重给了岁赐,为何李谅祚屡屡入侵?”
“似乎因为治平元年吴宗入使,受了折辱。”
“你当真相信司马公所言?”
“我也不相信哪,李谅祚开始时老实,乃是因为刚亲政不久,又镇压没藏氏一脉,国内动荡不休。随后西夏安定了,但西夏经济困难,问题多多,所以想用我朝立威。”
“中的也。”王巨道。
吴宗只是一个导火索,李谅祚想立威才是根本,或者说得更高明一点,用战争与抄掠转移国内矛盾。
王巨看着远处青山大河,说道:“作为宋朝的大臣,我不想活得这么耻辱,因此是想打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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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第一六七章 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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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县有此心,但恐无此力。”章楶含蓄地说道。
兵力不足,就算能组建一千蕃骑,又能做什么?李靖前来都什么也不做不了,他是多次以少胜多,可手下的那群唐兵那一个不是久战的老兵?蕃人,蕃人也远不如之。
王巨手中没有用兵权,就这个练兵权说不定随着孙沔到来,都能收回去。
“质夫兄,那你就错了,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王巨又将他那个渔夫与金鱼的故事讲了出来。
“大多数人心是不知足的,李谅祚也是如此,他屡屡入侵,我朝只是一味的苟和之,连互市都不敢中断,一年还继续给二十多万岁赐,他会不会产生更大的想法?”
“什么想法?”
“大!顺!城!”
王巨将三个字咬得极重,但就不解释了。
大顺城就是西夏的马铺寨,范仲淹在庆州时看中其地理位置,命令其子范纯佑与蕃将赵明率军秘密前去柔远寨,到了柔远寨才说明此行目标,亮出筑城版具与砖石,迅速扑向马铺寨。那是一个小寨子,没多少西夏兵士,宋军大部队前面一来,后面西夏人就逃走了,连战斗都没有发生。然后浩浩荡荡的三军人马与大量民夫迅速筑城,十天便筑起了大顺城。
它成了庆州镶在西夏境内的刀尖,上卡金汤城路,西卡白豹城路,然而西夏醒悟过来时,范仲淹已经筑城成功,西夏只好望洋兴叹。
这个大顺城,让西夏人十分难受。
李谅祚再贪心不足,也不会生起奢心妄想,想占领整个陕西,但这个大顺城必然会打主意。
不为城,而为其军事作用。只要攻下大顺城,金汤城路,白豹城路全部打通,宋朝再也无法对其威胁,那么西夏对庆州进可攻,退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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