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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盘丝佛
说完这话,少女的目光流转到面容俊美的少年身上,踟蹰道:“五妹妹,这位是哪家的公子?”
小姑娘爱憎分明的很,又年纪尚小,在不喜欢的人面前半点做不到虚以委蛇。
不见小姑娘又重新搂着息扶黎脖子不放,声如蚊呐地喊了声:“大姐姐。”
对息扶黎的身份,她是半点都不说。
少女也不恼,鲜嫩明妍的脸上带起如沐春风的浅笑,她甚至朝息扶黎伸手道:“劳累这位公子了,还请公子将家妹给我来抱,不然总是会对家妹名声有碍。”
息扶黎感受到脖子上收紧的力道,他半点松手的打算都没有。
他上下打量少女,目光放肆不收敛:“姜窈窕?”
少女一愣:“正是小女子。”
息扶黎嘴角讥诮加深一分,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姜家二房嫡长女姜窈窕那可真是手段了得的人物。
上辈子癞虫合虫莫想吃他这天鹅肉,某次宫宴上勾引他不成,转头就找了位皇子当靠山,最后竟还真让她成事,做到了一宫宠妃的位置。
息扶黎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怀里小姑娘脑勺软发,上辈子姜窈窕成了宠妃,他怀里这个小团子成了啥?
貌似脸毁了便一直不曾相看姻缘,且姜家二房的崛起,大房势必有衰落。
姜家大房除却姜明非在军营里头蹦跶,其他人深居简出,竟是慢慢淡出了京城世家勋贵圈。
少年倏地就有些心疼了,小团子分明又乖又软,五官也长的好,怎的还没面前这只癞虫合虫莫过得好?
姜窈窕清晰地感受到落在身上的那道视线,她心如鹿撞,耳根发荡。
她抿笑着翘起小指敛了下耳鬓细发,低垂睫毛,轻声道:“窈窕还不知公子是哪家的?”
息扶黎哂笑出声,装模作样,不知道他是谁,能故意走这边来堵人?
“搔首弄姿,你这是在勾引本世子么?”嘴毒的少年半点都不怜香惜玉,极尽所能的嘲讽过去。
姜窈窕粉脸一白,震惊地看着少年,心头那点绮念瞬间消散。
息扶黎冷哼:“单看本世子的脸,你就能生倾慕,姜窈窕你的心悦可真是廉价,也让本世子觉得膈应。”
那感觉,竟仿佛是被一头母猪给惦记上了般。
从来不曾受过这样羞辱的姜窈窕表情难看,她扭着帕子不忿的道:“世子慎言!好歹世子也是皇族宗亲,连基本勋贵礼仪也不讲究了么?”
息扶黎扬起下颌,矜贵又尊荣,还一身高高在上的疏离和压迫。
“礼仪?”他不屑地睥睨过去,“对你这只癞虫合虫莫?”
他是有风度礼仪来着,不过那也得分人,比如小团子,他就愿意抱着宠着,谁敢把他怎么样?
姜窈窕羞愤欲死,少女也是被娇养大的,何曾吃过这样的委屈。
她心头有怒,不敢对息扶黎发作,视线落到懵懂的小姑娘身上,当即口吻不好的道:“五妹妹也是这样觉得么?合着外人奚落自家姊妹!”
小姑娘茫茫然,什么都不懂,只得看看姜窈窕又看看息扶黎,最后眨眨眼,发出个毫无意义的单音节:“呀?”
那小模样,呆萌呆萌的,像是一道暖流,直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息扶黎长眉一挑,将小姑娘脑袋按肩膀上搁好,转头凶恶的道:“你要找死,本世子就成全你!”
在他面前就敢欺负小团子,当他死人不成?
姜窈窕接连后退,心慌的转身就想跑,息扶黎身上的气势太盛,哪里是深宅姑娘能承受的。
然,还不等她动作,身形的高大的青年鬼魅般的出现在她身后,断了她的后路。
花儿一样的少女面容失色,娇躯摇摇欲坠,显然怕的厉害。
伏虎瞥了她一眼,径直到息扶黎面前,低头耳语几句。
少年薄唇边的讥诮几乎一霎那就化为昳丽浅笑,恍如繁花绽放,盛大而炫目。
姜窈窕就听他说:“姜窈窕,后日天气晴朗,本世子邀约你一并往法华寺上香。”
姜窈窕拧起蛾眉,觉得微微头晕,一应都很不真切。
息扶黎将怀里的小团子交给伏虎抱好,他理了理宽袖,大步到少女面前,上下打量她。
“这看久了,你也不是那么丑,”身份尊贵的少年低笑了声,屈指挑起她面颊边一撮细发,稍稍低头,在她耳边近乎呢喃的道,“不能拒绝本世子的邀约,听到没有?”





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 28.第028章 羞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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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那张脸, 仿佛生来就受上天眷顾,无一处不俊没, 无一处不精致。
姜窈窕便是清楚这人起先有多恶劣, 但当少年这样跟她耳鬓低语的时候,她仍旧控制不了的心如鹿撞,怦然心动。
这世上, 总有那么一些人生而不凡,凭一张好脸, 就是能为所欲为。
她望着少年侧脸,掐了一把手心, 后退半步,深呼吸压下波澜心绪道:“世子刚才还恶言相向,目下又讨好邀约,不觉得可笑么?”
息扶黎挑眉, 狭长凤眸中蹿过幽芒。
果然是日后要做一宫宠妃的人,倒不是个蠢货,有意思的紧。
息扶黎上前一步,姜窈窕顺势后退一步,如此三四步后,姜窈窕已经背靠青藤萝墙体,退无可退。
“讨好?”少年哼笑了声,单手一撑墙体, 就将姜窈窕控制在自己阴影之下, 让她无法闪躲, “本世子从来不讨好任何人,后日法华寺,你来还是不来?”
姜窈窕咬牙,她死死抓着身后青藤,心头动摇的厉害。
息扶黎嗤笑一声,拂袖道:“真是没意思,姜窈窕你也不过如此,无趣。”
他说着这话,袍裾旋起,霍然转身。
就这几句话间,姜窈窕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她手指用力到几乎掐烂手里的青藤条枝。
“酥酥,回府了。”息扶黎从伏虎手里接过还是不太有精神的小姑娘,有点心疼,分心琢磨着回去就让厨子给小姑娘做一桌药膳好好补补。
“世子,”姜窈窕猛地出声,在少年驻足之际,她挣扎问道:“不知世子邀约窈窕上法华寺是所谓何?”
息扶黎转身,鄙薄过去:“除了上香,你还想干什么?”
姜窈窕讪讪的说不上来。
息扶黎冷嗤:“姜窈窕,你还要不要脸,本世子看在你不算丑的份上给你个献殷勤的机会,你莫不是还想占本世子的便宜?”
听闻这话,姜窈窕脸色红红白白,竟是半句都反驳不了。
怀春少女那点心思,本是十分美好的事,但被面前的端王世子说出来,就成下流的龌蹉心思。
“我……”姜窈窕刚愤恨想拒绝。
“姜窈窕,你想清楚了,本世子只邀约这一次,”少年打断她的话,“你要敢拒绝,信不信本世子能让你这辈子都跟皇家宗亲无缘无份?”
说到最后,少年已然失了耐性威胁起来。
趴在他肩头的小姑娘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拿小手揉了揉眼睛,软软的嘀咕道:“大黎黎,酥酥困……”
小姑娘眼皮一合一睁,想睡又顾忌姜窈窕,瞧着可怜巴巴的。
“困了就睡,不用担心,我会抱你回去。”少年柔声安抚道。
小姑娘哼哼应了声,小身子扭了扭,毛茸茸的脑袋往他脖颈间拱了拱,最后用小脸挨着他脖子闭上了眼睛。
息扶黎能感觉到小姑娘呼出的奶味呼吸喷洒在脖颈里,湿湿热热的,像有小虫子在爬一样。
他皱起眉头,给姜窈窕丢下一句:“丑人多矫情,随便你来不来。”
话音方落,他换了个姿势,将小姑娘打横抱起,让她小脑袋窝他心口位置,大步流星往博雅堂正厅去。
小姑娘紧紧拽着他一缕鸦发,听着有节奏的咚咚心跳,很是安心了。
姜窈窕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年抱着小姑娘离开,那背影不疾不徐,鸦发和着宽袖飞扬,带着天潢贵胄才有的优雅风仪,纵使嘴巴坏,也真真叫人如飞蛾扑火一般去倾慕。
“大姑娘,您后日要去法华寺吗?”贴身婢女从墙体另一头转出来小心翼翼的问。
姜窈窕眸光闪烁,她低头,摸出帕子慢条斯理擦起手上青藤汁来。
那一根根手指头,葱白纤细如玉,只指尖一点泛着薄薄桃色,所谓春风十指,不外乎如是。
她擦完手,将帕子扔给婢女才冷然道:“去!”
婢女皱眉,不甚赞同:“大姑娘,您刚也看到了,端王世子不是好相与的……”
姜窈窕轻笑了声,她指尖划过自个的脸,“姜阮那个傻子都能得他心,何以我不能?”
她年轻貌美,堪堪才及笄,又和他年岁相当,无论相貌才华,哪一样姜阮那个小矮墩能及得上的?
婢女并不敢苟同,然这话不能说:“大姑娘说的是,越是像端王世子这样的才俊,不动情则以,一动情那就是至死不渝,只要他对姑娘动了心思,往后一应还不是姑娘说了算。”
姜窈窕粲然微笑,那一瞬间的芳华,明妍四射。
“白棋,去跟母亲支会一声,让母亲帮我准备华服头面。”姜窈窕道。
后日,她定然要惊艳到息扶黎,让他晓得,今日他对她的羞辱,就是莫大的错误!
姜窈窕是何种心思,息扶黎并不在意,总是他邀约对方,也不是真给她倾诉爱慕的机会。
踏进博雅堂正厅前,少年瞅着怀里小姑娘呼吸平稳了才低声问:“伏虎,侍中大夫郭清当真已经出城去了法华寺?”
伏虎面色凝重:“是,法华寺豢养了一双越鸟,郭清官翎有损,想要修复,唯有上法华寺求取越鸟尾羽。”
息扶黎冷笑起来:“郭清是姜窈窕娘舅,他时常出入姜家,定然是见过酥酥,真是好大的胆子,本世子定要抽爆他狗头!”
他暂且不能动奶娘怙妈,本是憋着股气焰,如今找着胡商酒肆背后的黑手,查到官翎主人,他便拿郭清祭奠那些死不瞑目的稚童尸骨。
少年冷凝着眉眼,眸光无情:“差人去扬州,查清奶娘怙妈的底细。”
伏虎应下,他看了眼在少年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姑娘,小声说:“那可是要再查查姜窈窕和郭清私下是否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息扶黎轻轻动了动有些酸的手,小团子小脸红扑扑的,小嘴微张,露出里头粉嫩嫩的一点舌尖。
似乎只要是挨着少年,她就能睡得格外好,连噩梦也不做了。
“不用,”少年从小姑娘手里抽出自个那撮鸦发,“有没有勾当,郭清都一定要死,至于姜窈窕……”
哼,这辈子休想再嫁入皇家,她若识时务不欺负小团子,他便仁慈放她一马,不然,他有得是手段叫她晓得什么是余生皆苦。
这头才吩咐下去,那边正厅中等得不耐烦的姜家人齐齐出来寻人了。
“酥酥?”云娘甫一见息扶黎,当即小跑过来伸手就要抱回小姑娘。
息扶黎身一侧避开,他冷冷地看了云娘一眼,直接对姜程远道:“本世子庶务繁忙,姜大人不必相送。”
话毕,他转身就要离开。
“世子留步,”姜玉珏开口道,他虽心有疑惑,但目下并不好细问,便道:“世子,我在白鹭书院女舍那边给酥酥找了女先生,酥酥下年就满六岁,该是启蒙的年纪。”
话一起头,姜玉珏索性单刀直入:“世子若是真为酥酥好,就当放她归家上书院启蒙。”
息扶黎微微皱起眉头:“是哪位女先生?”
姜玉珏道:“是书院的莫问大家。”
闻言,息扶黎嘲弄出声 :“酥酥天真烂漫最是活泼,你就给她找那么个酸腐古板的老婆子?”
白鹭书院的莫问大家,年约五旬,多年居寡守节,得当今陛下赐过贞节牌坊,虽极擅古琴音律,但为人守旧,很是看中女子贞容妇德。
姜玉珏不认同:“莫问大家教导出来的世家贵女人人称颂,往后酥酥大了,有这层关系,相看姻缘也多有选择的余地。”
姜玉珏考虑了很长时间,酥酥毕竟不是真正的姜家血脉,世家勋贵又最看重这点,不管怎么比较,酥酥的出身总会差那么一星半点。
可若能成为莫问大家的弟子,这点瑕疵便无足轻重。
若是别家姑娘,姜玉珏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
但现在多出来个息扶黎!
少年轻蔑一笑:“酥酥启蒙之事,本世子自会安排妥当,不用莫问那老婆子教,酥酥也能人人称颂。”
不管是启蒙恩师,还是往后相看姻缘,只要有他在,他自然都会为她安排最好的。
说完这话,不给姜玉珏任何机会,少年大步而去,徒留面面相觑的姜家人。
姜玉珏表情很不好看,端方少年屡次受挫,若不是不会拳脚,他怕是已经忍不住冲到跋扈的端王世子面前拔剑决斗了!
姜程远忽的轻笑了声,他摸着黑须,意味不明的道:“玉珏你带着明非回书院吧,酥酥的事,端王世子自有成算,不用咱们插手。”
姜玉珏愁眉不展:“酥酥若是在端王府吃了委屈怎么办?我们又都不在……”
姜程远摇头,眼底泛着看透世事的沧桑睿智:“端王世子很喜欢酥酥,酥酥又一向都很乖巧可人。”
姜玉珏怔然,像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姜程远笑眯眯地呷了口茶水:“酥酥呀,有时候比你还聪明,她知道怎么才能让身边的人越发喜欢她,然后在底线内恃宠而骄。”
姜玉珏慢慢地回忆半年前,父亲要续弦再娶,他不赞同也不反对,但还要将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姑娘领进门记在名下当亲女儿养,他最开始是有些排斥的。
他当时以为,云娘和酥酥莫不然都是狐狸精变的,不然何以这样会勾住人心?
云娘如何暂且不论,就说酥酥,他见她的头一回,小姑娘怯怯地瞅着他。
然后在小荷包里摸了半天,掏出仅有的两颗芝麻麦芽糖,忍痛难当得分了他最大的一颗作为见面礼。
那一瞬间,他觉得他收下的不是麦芽糖,而是小姑娘的真心。
是那种,就算我贫瘠困苦,但我所有的一切都愿意同你分享的赤诚真挚。
打从那刻起,他就接纳并喜欢上了小姑娘,养着当亲妹妹来宠。
事实上,自打小姑娘的小荷包换成了大荷包,里头的糕点糖果就再没少过。
姜还是老的辣,姜程远远比姜玉珏看的分明。
姜玉珏勉强放下担心,点头应允道:“那儿子明日就带明非回书院。”
话到此处,父子两人才想起从头至尾一声没吭的姜明非,这反应,不太像鲁莽冲动的小少年。
两人回头找寻,就见姜明非站在雕花门牖边,怔怔看着端王世子离开的方向。
“姜明非?”姜玉珏不自觉又皱起眉头。
十岁的小少年有些出神,好一会才听他说:“所以酥酥现在是别人家的了么?”
姜程远吹胡子瞪眼:“混账,瞎说什么,酥酥只要一天姓姜,那就是咱们姜家的。”
姜明非挎着肩,慢慢转头来,现出一双水光满溢的眼睛。
小少年可怜又自责:“是不是因为我?是我把酥酥弄丢的对不对?所以酥酥就不能回来了。”
厅中没人说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先有姜明非将酥酥丢在西市的因,才有后来端王世子救人的果。
姜明非抽噎了声,捻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忽而咬着牙说:“大哥,我不去书院,我要去武将营,我以后要做陛下面前谁都不能替代的大将军,然后把酥酥接回来。”
少年这瞬间想的很明白,他唯有努力成为最为优秀的人,优秀到谁都不可替代,才能让隔壁的端王皇亲忌惮。
仿佛一夜之间,姜明非就长大了。
姜程远倍感欣慰,此事不用姜玉珏决定,他直接道:“陛下尚武,前年设立娃娃营,你当真要去?须知那营里头多半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且每日操练极为辛苦,若有战事,那也是必然要上沙场杀人的。”
姜明非抬头看着父亲,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决:“我要去,我读书比不上大哥,去书院也只是浪费时间,且咱们房从文科举有大哥一人就够了。”
姜程远捻着胡须笑了:“那就去吧。”
外头的人常说他古板酸儒,但对自家孩子,姜程远从来都很尊重他们的个人意见。
姜玉珏暗自叹息一声,他摸了摸小少年的头,低声道:“多努力,行事当如端方君子。”
两兄弟的去向都有定论,姜玉珏回过头来,眸光锐利地盯着奶娘怙妈道:“父亲,怙妈要如何处置?”
端王世子离开的突然,没能顾上这个刁奴老妇。
姜程远面容一整:“差人去端王府管世子要确凿证据,若真是刁奴生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云娘一惊,连忙上前将怙妈护在身后,急急的道:“老爷,怎可听信外人之言?怙妈若是有加害酥酥之心,早些年岂不是更好下手?”
姜玉珏面有嫌恶:“看来在您眼里,一个刁奴都比酥酥来的更重要。”
“我不是……”云娘张嘴反驳,然在姜玉珏泠泠如白雪的目光下,她再解释不出来。
姜玉珏拂袖,拱手道:“父亲,我和明非明日就要离家,就先行退下了。”
姜程远点头,作为一家之主,怙妈他还是能轻松处置的。
两兄弟才出门槛,还没走远,迎面就撞上折身回来的伏虎。
青年漠然着脸,扫了圈厅中,公事公办的道:“世子说了,酥酥身边还是要有奶娘照顾。”
这意思,便是要将怙妈给带走。
云娘急的直跺脚,姜程远却顺势而为,大手一挥就允了,总是娇娇小女儿都被恶狼给叼走了,再多要个老奴,他岂会不同意。
伏虎二话不说,三两步进来扭着哎哎叫唤的怙妈,拖着就走。
“怙妈……”云娘追了几步,让姜玉珏拦住,她只得眼睁睁看着怙妈被带走。
“老爷,怙妈照顾我们母子多年,待云娘如母,云娘舍不得怙妈,云娘求求你,帮帮怙妈吧。”玉娘梨花带雨,提着裙摆就给姜程远跪下了。
姜程远抿唇,死死捏着黑须尖:“云娘,你这像什么话,再是主仆情深,可你也不能失了身份。”
好歹是堂堂国子监祭酒大夫的正房夫人,又是姜家掌管中馈的主母,哪里能不分轻重。
云娘眼圈红红的,捏着帕子揩眼角,别开头就是不起来。
姜程远怒了,他从前只以为她是见识太少,故而放不开手脚,不过总是能教导出来的。
现在看来,小门小户出身,不管再如何教导,就是撑不起门面,当不得一家主母。
姜程远心下越发决定不能把酥酥给云娘教导,他脸上表情寡淡,平素里的温和也少了。
“云娘,你既是牵挂怙妈,忧思过重,姜家中馈怕是理不清了,就暂且交给我的长随苦雨理着。”姜程远背着手,从云娘身边走过,半点都没有心软。
云娘怔然,此时心头才慌起来,没了中馈之权,又哪里算的上是主母,走出门也让人平白笑话罢了。
然而,姜程远已经走了,只剩下背影。
“老爷,云娘知错了。”云娘悲切一声,再是挽回不了。
姜玉珏轻轻冷哼,领着姜明非直接就走了。
偌大的博雅堂正厅里,此时就只剩云娘一人,她抽噎了会,摇摇晃晃起身,又理了理发鬓,低着头匆匆回了自个院子。
且不说姜家如何,这厢端王府北苑,小姑娘一觉睡到日暮时分,小肚子被饿的咕咕咕作响才揉着眼睛爬起来。
“大黎黎……”小姑娘软糯黏糊地喊了声。
房间里没人回答,安静的针落可闻。
小姑娘也不心慌,她睡在少年的床榻上,枕着少年枕过的软枕,盖着少年用过的薄衾,周遭都是少年身上的气息,安心极了。
她抓了抓细发,在薄衾里滚了两圈后眸子一亮,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掀起薄衾就蹭蹭窝进去。
然后,她一把抓起自个的粉色小黄鸭小枕头抱怀里,缠着薄衾咕噜咕噜在宽敞的床榻里翻滚开了。
是以,当息扶黎踏进房来,就见自个床榻乱的跟狗窝一样,还有头奶狗崽子在里头蹿来蹿去,自个玩的不亦乐乎。
正将自己缠成蚕宝宝的小姑娘忽然动作一顿,小鼻子秀气地嗅了嗅,蓦地翻身就爬起来。
“大黎黎,酥酥要饿死啦。”她边翻身边喊。
哪知,薄衾缠得太紧,小姑娘才撑起身,吧唧一下又摔了回去,如此两三下,小姑娘气恼地拍了拍薄衾,嘀咕道:“坏蛋,酥酥让大黎黎把你泡冰水里冻成冰渣子。”
少年他揉着额角,有些无奈的道:“姜酥酥还不滚下来,不然大虾和卤鸽蛋本世子一口吞了,没你份。”
小姑娘心头一慌,嚷嚷道:“大黎黎不要嘛,酥酥要吃大虾虾和卤蛋蛋……”
她干脆直接裹着薄衾往床沿下头滚。
息扶黎只听得一声闷响落地,他人还没来得及过去,小姑娘双手撑地,艰难地爬起来,身上还拖拽着薄衾蹬蹬跑了过来。
少年眼角抽了抽,即便是晓得房间里每日有婢女清扫不脏,但少年仍旧觉得这床薄衾没法睡了。
“大虾虾,卤蛋蛋……”小姑娘圆圆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少年背后的雀鸟,雀鸟手里正端着托盘,托盘里的东西散发着无比的香味。
小姑娘口舌生津,馋的不得了,就和讨食儿吃绕着人脚跟咪咪叫唤的奶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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