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盘丝佛
姜酥酥举的手都酸了,息扶黎还啃个没完,好似她手指头像糖果一样。
而且,他还看着她,舌尖从一根一根手指头舔咬过去,指腹、指缝还有手心,一下一下的,越是往下,他眸光越深邃。
姜酥酥觉得,他看着她的眼神,顷刻间像是有了滚烫的温度,无形中,像是有某种力量狠狠地撞击而来,钻进她的身体里头,四肢百骸间,像是电流蹿过。
当下,所有能掩饰的、横旦在两人视野中的外物,都被那股力量剥离撕扯。
身体就莫名的跟着滚烫起来,又像是上回天福楼那次,血液奔腾,空泛在整个胸腔飘荡。
她觉得唇干,舌还燥,像是渴水的游鱼,四肢瘫软成一汪春水,既是难受又是难耐。
她想抽回手,然整个人都像被定在了马背上,挪动不得半分,只能受由对方摆布。
见小姑娘眼梢泛起水光薄红,眉目之间浮起情动,可又娇弱无助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息扶黎心头的野兽再是咆哮的厉害,他也得放过小姑娘的手,将人抱进怀里安抚:“又难受了?”
姜酥酥深嗅了口他身上的松柏冷香,鬓边生出细汗,她轻轻地嗯了声,趴他怀里就不动了。
息扶黎低笑出声,眼梢眉角都带着快活:“傻姑娘,怎的这么敏感哪?往后你怎吃受的住我?”
姜酥酥不太听的懂这话,但直接不是啥好话,她遂不接。
枣枣在林中转悠了两圈,两人静静平复心情。
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冷不丁一声尖叫响起。
姜酥酥一惊,不自觉打了个抖,她抬头看向息扶黎。
息扶黎凝神,表情瞬间冷肃:“是息乐宁。”
闻言,姜酥酥心头一急:“一定是公主遇上危险了,我们赶紧过去。”
不肖姜酥酥催促,息扶黎打马,枣枣撒开蹄子,在密林里头左右穿梭,飞快接近声源地。
与此同时,猎场以东。
息乐宁怒不可遏:“给本宫放手!”
还带内伤,脸色不太好的南越王子库蛮冷笑一声,他钳制着息乐宁手腕:“公主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早晚都要和亲嫁给我,放不放手的又有何意义?”
息乐宁面色铁青,胸口起伏不定,为她那张艳色的脸上凭添几分的惑人。
库蛮四下里一看:“你的侍卫都动不了了,你说,要是我让他们都看着,看着他们平时以死护卫的高贵公主在我身下是如何婉转承欢的,公主你觉得如何?”
听闻这话,侍卫长等人各个都恨得咬牙,然众人皆中了南越蛊毒,根本就动不动,谈何护卫?
息乐宁一字一句的道:“库蛮,你胆敢碰本宫一根手指头,信不信我父皇能踏平你整个南越,灭了你们全族?”
库蛮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你和亲嫁给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说着,库蛮手一扬,将息乐宁甩到地上。
他看向正挨个挑俊俏侍卫的王女都拉:“都拉,去另一边。”
都拉心领神会,她最后挑了侍卫长,将人拖着走一边去,还特意离的远一些,免得一会受到打扰。
息乐宁人还没爬起来,库蛮扑上来就将她压住。
息乐宁又怒又怕,她根本反抗不过库蛮:“库蛮,你最好杀了本宫,不然本宫今日之后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库蛮哪里会将这话放心上,他一只手轻轻松松就将乐宁公主一双手腕掐住,并死死按在她头顶,另一只手则开始撕扯她身上的宫装。
息乐宁真是绝望了,她今日出来,还带齐了整队的侍卫,本是打算在猎场周遭溜达一圈就回去。
可遇上库蛮后,所有的事,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她的侍卫,瞬间失去行动力,侍卫长更是来不及发出求救火弹。
库蛮冷笑:“今日之后,你就乖乖做我的妃子,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殷公主。”
尽管很不想承认,可息乐宁知道,库蛮说的很对,父皇再是宠爱她,也绝对不会为了她而挑起两国纷争。
若是事后,南越那边拿出足够多的诚意,她必定只能和亲嫁去南越。
息乐宁倍觉屈辱,她甚是悲凉地笑了声,心头的怨恨疯狂生长。
“呵,”她嘲讽笑道,“库蛮,我息乐宁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我定要叫你后悔,此生定要覆灭你南越!”
库蛮眯着眼睛看她,心头终于生了谨慎:“我若不让你活……”
“噗”一声轻响,仿佛是利刃贯穿肉体的声音。
息乐宁睁大了眼,就见库蛮胸口喷涌出鲜血来。
“噗噗噗”接连无数声,息乐宁清楚看到,有一把匕首从库蛮后背插入,穿透前胸,一下又一下。
库蛮根本还没反应过来,那匕首就刺了数十下。
他脸上表情还带着惊骇和难以置信。
一只满是鲜血的手从库蛮背后伸了出来,用力一掀,库蛮倒地。
细碎的鎏金光影下,息乐宁就看到一张古板而无趣的脸。
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 130.第130章 完结章(已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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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张脸, 粗狂硬朗,兼具阳刚之气, 此时倒让人觉得十分可靠了。
息乐宁松了口气, 她躺在枯枝落叶间,手脚发软,浑身冰凉, 压根起不来。
她忽的轻笑了声, 望着头顶被葳蕤树冠割裂的支离破碎的苍穹:“楚湛,你想不想跟本宫和亲?”
楚湛捏紧了手里的匕首,他抿着唇一声不吭,反而是蹲到库蛮面前, 见他还没咽气,匕首一送, 发狠地捅进他心口 。
“嗬嗬……”温热的鲜血顺喉而上, 库蛮凶如恶鬼,他牢牢盯着楚湛那张脸,仿佛做了恶鬼都不放过他。
楚湛眼神一冷,手上匕首一搅,彻底碎了库蛮心脏,叫他顷刻毙命。
库蛮死了,死不瞑目。
楚湛一屁股坐地上, 他握着匕首从库蛮心口抽出来, 满手的血腥, 他适才发现, 自个手是在发抖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稳当。
他深吸了口气,扔了匕首,左手掐右手,想要遏制发抖。
息乐宁有了微末力气,她手脚并用爬过去,一身虽狼狈,可眼神坚定,一脸从容。
“啪”她手握住楚湛的,葱白玉指沾染了鲜血,她亦不在乎:“楚湛,看着本宫。”
楚湛抬头,深邃的眼窝,睫毛又密又长,点漆黑瞳,很是漂亮。
“楚湛,库蛮不自量力,是被野兽啃咬杀死的,本宫崴了脚,是你带本宫出猎场的,你可记住了?”息乐宁一字一句的道。
楚湛面露犹豫:“公主,这里没有野兽,都拉一会就要回来。”
息乐宁脸上露出个奇异的笑容来:“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可会?”
楚湛有些为难,他其实早躲在旁,可苦于不会拳脚,也只敢等都拉离开,趁着库蛮心神最松懈的时候,一击得手,不然他何以杀得了库蛮。
息乐宁站起身,破碎的裙裾挂在她身上,莹白的肌肤添了淤青,不仅无损她的高贵,反而一种被凌虐之后的美感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不用你动手,你去藏好,本宫亲自来!”息乐宁粉面含煞,一身杀气。
她幼年那会别着跟息扶黎一较高下的心思,特意学过几日鞭子,后来为了身体康泰,每日都要练会花拳绣腿。
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用到,今个倒成了她自保的手段。
她拢好身上的裙裾,破烂的地方直接动手撕了。
跟着,她弯腰捡起侍卫的佩刀,冷着脸道:“你们稍等片刻,本宫去杀了那贱人找解药。”
一群侍卫,横七竖八倒在地上,除却眼珠子能转动,竟是连舌头都是僵直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听息乐宁这话,人高马大的一群汉子,当即热泪盈眶。
身为侍卫,不仅没护卫好主子不说,反而还要主子以身涉险搭救,这般羞愧,让这群侍卫无地自容。
息乐宁提着刀,抬脚就要往都拉那边去。
“公主!”楚湛一把拉住她手,夺下她的刀:“我去,我在前引敌,公主从后偷袭,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胜算大。”
息乐宁歪头看他,忽而眯着眸子笑了起来:“楚湛,你是不是早前就心悦本宫?”
本是肃杀的气氛,息乐宁这话一落,顿时就诡异起来。
楚湛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逆着光的耳朵尖却是慢慢红了。
好一会,他才说:“约莫五年前,公主来过书院,湛曾远远见过公主一次。”
所以那会不经意的多看一眼,从此就成了抹不去的执念。
然,她是天上姣姣明珠,他只是附庸小国里最无用的赞普三子,这一辈子,都是不会有交集的。
息乐宁身皇族中人,自小深宫长大,所见所识,远超同龄人,楚湛这模样,她还有甚不明白的。
她晓得自己这会该利用他的心软达成目的,亦或将南越使臣的死都推到他身上,如此两个附庸小国纷争,又同大殷有何干系?
然,在楚湛纯然清澈的目光中,她心尖一暖,竟是率先心软了。
她折身,踮起脚尖,带着血的手捧起他的脸,在光影下,丹朱红唇印上他的。
“楚湛,今日之后,你去向本宫父皇提出和亲,求娶本宫,记住了?”她低声在他耳边说。
这下,楚湛整张脸都红了,他握着佩刀,手足无措,但黑眸里头,陡生焰火。
息乐宁挑了下眉:“怎的?没记住?”
楚湛反应过来,他顿了顿道:“我只是赞普三子,上有兄长,以后当不了吐蕃赞普。”
既是做不了赞普,自然没法求娶,不然这般委屈她,他舍不得。
息乐宁欢快笑了,这样傻的男人,她从前怎会以为他古板无趣?分明傻的可爱,就跟她宫里头养的那只大狼狗一模一样。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拍大狼狗:“没关系,只要你去求娶,接下来的事,本宫都会处理好。”
和亲的宿命改变不了,可是她还是想挑个亲近大殷文化的外族,这样在她有生之年,能保两国邦交和睦,方不复大殷公主的责任。
楚湛用力握着佩刀,他定定看着从前仰望不可及的明珠,认真点了点头道:“好,我去求大殷皇帝。”
说完,他又补充了句:“大殷古语,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会一辈子待公主如此。”
话毕,他大步往前走,内心仿佛生了无穷无尽的勇气,能和都拉决一死战。
息乐宁愣了下,父皇三宫六院她看的不少,就从未奢求过世间男儿能做到一世一双人,纵使觉得楚湛这话不可信,可她仍旧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心里泛过一丝柔软。
都拉了解库蛮的脾气,未免被波及,她确实走的够远。
息乐宁和楚湛跟着痕迹,走了约莫一刻钟才听闻前头传来侍卫长的怒喝声。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一 左一右分开,轻手轻脚摸过去。
但凡公主的贴身侍卫,大多出身世家,侍卫长更是从世家里头挑选出来,自小经过训练,最后层层选拔,容貌俊朗,身手不凡的,才会被挑中。
身为侍卫长,那相貌自然也是数一数二的。
都拉给侍卫长解了一半的蛊毒,只让他使不上力气罢了。
她正骑坐在侍卫长身上,衣衫半解,水蛇细腰摇动如水草。
侍卫长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贱人!”
都拉冷笑一声,殷红蔻丹的手猛地掐住侍卫长下巴,指尖一转,一条两寸长的粉色小虫就落进了侍卫长的嘴里。
“哼,一会你会求着我,让我这个贱人弄。”都拉轻笑了声,她慢慢低身到侍卫长身上,凑过去嗅他的鬓角鼻息。
她指尖从他下颌往下滑,经过脆弱的喉咙,挑开胸襟,五指溜进去,感受掌下温热结实地胸膛肌理。
不过须臾,侍卫长浑身一抖,手背鼓起青筋,猛地一把掐住都拉腰身,狠狠朝上撞击。
“啊……”都拉仰起头,露出雪白的脖颈,一身银饰叮当作响,就成靡靡之景。
这等妖娆春o色,呦呦低吟浅唱,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在林中传出去很远。
楚湛眯眼,他紧了紧佩刀,缓缓转出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接近都拉。
两丈,一丈,半丈……
越发近了,楚湛面色凝重地举起佩刀,刀光如雪,清冽森寒。
林间枝叶簌簌,刀刃下压,带起劲风。
都拉媚眼一眯,她脸上带起冷笑,千钧一发之际,抱着侍卫长翻了个身,她在下,侍卫长在上。
楚湛愣了下,急忙收刀撤回力道。
都拉一把推开侍卫长,缓缓起身,并有点滴晶莹的水光顺着她腿滴下来,那模样,妖艳如精魅。
“是你。”都拉脸上闪过轻蔑,她脚边的侍卫长还在不断蠕动,伸手去拽她,毫无理智可言。
楚湛正色,盯着都拉,没有说话。
都拉手一挥:“不知死活。”
五毒小虫从她袖子里激射出来,朝楚湛面门而去。
楚湛防着她这招,宽袖挥动挡在脸上,咬牙看也不看直接提刀冲过去。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都拉五指微张,殷红的蔻丹像是抹了鲜血一般。
“噗”一声轻响。
都拉睁大了眸子,她转头往后,息乐宁缓缓走出来。
“你……”都拉捂着鲜血横流的肚子。
息乐宁不给她任何机会,夺过楚湛手里的佩刀,挥砍过去。
“噗嗤”都拉头颅落地,还在枝叶间滚了两圈,鲜血淋漓,美目大张。
息乐宁手一软,整个人都差点栽倒,楚湛赶紧扶住她:“公主?”
“没事。”她扔了佩刀,觉得有些恶心,一回头就见着浑身赤裸压根就不清醒的侍卫长。
楚湛一把捂住她眼睛:“公主,不要看。”
说着,他单手脱了外裳扔侍卫长身上盖住。
息乐宁那点恶心散了,她笑了起来:“怎的不能看?”
楚湛抿了抿嘴角:“我不想公主看别人,公主要是想看,往后我给你看。”
这样的话,还真是孩子气。
息乐宁拍了拍他手:“行,本宫不看,你去找找都拉身上有没有解药,小心那些虫子。”
楚湛又瞄了侍卫长一眼,见该遮的都遮了,适才松手。
两人此时站的极近,从侧后一点的角度看过去,好似息乐宁偎在楚湛的怀里,且脚下都是鲜血和尸体,衣衫也不太整洁,实在不太好。
枣枣从林里冲出来,姜酥酥和息扶黎就见着这模样的两人。
姜酥酥满脸焦急,不等枣枣停稳当,她翻身就跳下马,动作快的息扶黎都没抓住她。
“公主?公主你怎样了?”小姑娘提起裙摆冲的过来,力气大的还将楚湛挤到了一边。
见了两人,息乐宁才真正放下心来,她放任自己靠姜酥酥身上:“我没事,库蛮想占我便宜,被楚湛捅死了,我侍卫中了蛊毒,我顺势就宰了都拉。”
南越使臣,这一遭就折了王子和王女进去。
姜酥酥掏出帕子给她擦脸,咬牙切齿的说:“早知道我让阿桑跟着你,打死他们!”
息乐宁也就靠了那么一会,她站直了身体,对息扶黎道:“善后。”
息扶黎冷笑一声:“叫声堂哥,不然自己处理。”
息乐宁当即看着姜酥酥,小姑娘转头软乎乎地望着他:“大黎黎……”
息扶黎挑眉,没好气地拍了拍手。
伏虎立时出现,不用息扶黎吩咐,跟着就行动起来。
息扶黎磨着牙将小姑娘拽回怀里,又打量了楚湛,似是而非的说:“既然选中了,就带着嫁妆早点滚去吐蕃,省的晚了想走也走不了。”
听闻这话,息乐宁面色一凝,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道:“本宫省的。”
末了,到底有点不服气,她又补充道:“你们是十月的婚期?等得到那时候?莫不然拖到明年,本就不嫩,到时更老,酥酥还鲜嫩的很,反正不愁嫁。”
息扶黎简直想抽她一鞭子,哪家的堂妹这样讨厌?
他冷嗤道:“不用你操心,带着你的大狼狗闪开,碍眼!”
息乐宁眯眼笑了,她顺手摸了摸楚湛臂膀,可不就是大狼狗么?只对她一个人忠诚和爱慕的大狼狗。
这地方脏污的很,息扶黎索性抱起小姑娘就往外走。
姜酥酥将刚才两人的话想了几遍,忽的惊讶道:“大黎黎,是不是京城要变天了?要是公主不快点,就很可能走不了了?”
息扶黎想着上辈子,息乐宁算是运气好,前脚走,后脚京城就变天,一干风云都和她半点不相干。
“不用担心,她聪明着。”能在深宫长大的公主,就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且他该说都说了,想必不过就这个把月的事。
他才这样想着,一道尖啸声蹿天而起,然后炸开来,火光点点,又是接连两声。
息扶黎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吹了声口哨唤来枣枣,带着小姑娘飞快上马:“酥酥抱紧我,出事了。”
姜酥酥立马死死抱住他腰身,乖乖的十分配合。
刚才那火弹她看的清清楚楚,那是端王府的,用那火弹的人,不用想,定然是息越尧。
息乐宁也是看到了,她冲出来之时,就只看到那战马的尾巴。
楚湛不明所以:“公主?”
息乐宁抬头看着苍穹,良久吐出三个字:“变天了。”
猎场外,已经乱成了一团!
明黄猎服的永元帝左手臂血迹斑斑,他面色阴沉,将要上前来止血的太监推开:“院正?院正何在?”
随行御医慌忙拱手出来,永元帝手往后一指:“速去看看端王,要是朕的皇弟有个三长两短,尔等的脑袋也不用再留着!”
一群大小御医惊慌失措,提着药箱急匆匆往后去。
两丈远的地方,息越尧抱着浑身是血的端王,他一脸冰霜,气势骇然,那模样竟和煞气跋扈的息扶黎很是相似。
端王脸若金纸,平素觍起的将军肚上血肉模糊,能依稀看出是被某种兽类的利爪给挠的,还有撕咬的痕迹。
肉沫混着肠肚都露了出来,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的,就只有那么一口气了。
院正摸爬打滚到跟前,二话不说,摸出老参片就往端王嘴里塞。
“大公子,还请放下端王,我等好诊治。”院正战战兢兢的道。
息越尧目光汇聚,他没有看向院正,而是看向了姜家的方向。
姜程远心头一动,将沐封刀让了出来。
沐封刀不曾多言,三两步上前推开院正,掰开端王的嘴,取出参片,从荷包里摸出一粒苔藓青的药丸子塞他嘴里。
院正正要呵斥,就见那药丸入嘴即化,还有一股子浓郁的药香蔓延出来。
院正精神一震,他好似想起什么,神情激动起来。
息越尧只看着沐封刀问:“岳翁能出手吗?”
沐封刀将那老参片聊胜于无的又塞回端王嘴里,抬起他手把脉,皱起眉头道:“来不及了,纵使师父赶过来也是回天乏术。”
息越尧怔在那,好似听不懂。
沐封刀撕开端王的衣裳,掏出纱布,用最简单粗暴地法子先行止血:“不过酥宝儿应该可以,她会一点针术,可以暂且稳住王爷伤势,待回了京城再由师父出手。”
一点亮光在息越尧凤眸之中冉冉升起,像是灰烬之中,尚存一息火种。
“酥酥?对酥酥,酥酥,来人快去找酥酥回来!”息越尧反应过来,连忙吩咐身边的人。
御医院等人几次想围拢过来一诊端王伤势,然息越尧抱着人不撒手,任何人都靠近不得。
正当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匹风驰电掣的战马冲出猎场:“闪开!”
沐封刀稍稍松了口气:“世子带酥酥回来了。”
息越尧转身,从没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样让他感受到软弱,那等情绪硬是让他心头酸涩起来。
“大哥,父王他……”息扶黎抱着姜酥酥下马,冲上前来看清他怀里的人,琥珀眼瞳骤然紧缩。
气息微弱、浑身是血的端王就在那,胸口不再起伏,也不会再说话。
这样的情景,让息扶黎好似回到了上辈子,他清楚记得,那场宫宴上,为皇帝挡了刺客的父王就是这模样。
一身是血,满地猩红。
他抱着姜酥酥的手遏制不住的发起抖来,连呼吸都屏住了:“父……父王……”
息越尧感同身受,分明已经千方百计帮着避过了宫宴那劫,谁晓得,今日这一遭同样等在那。
沐封刀拉过姜酥酥:“酥酥,九针术,你先用六针,我跟你说哪几个穴位,封住端王生机,然后回了京城师父出手,应当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姜酥酥紧了紧手:“五师兄,我我没带银针。”
“我去跟御医借!”息越尧立马接口。
他将端王往息扶黎手上送:“瑾瑜,带父王进账,守着门口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息扶黎深呼吸,睁眼再闭眼,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嗯,我不让人进去。”
姜酥酥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用到九针术,可除却上一回给息扶黎扎过,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她晓得那一回是另外一个自己操手的,此时面对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端王,手仿佛有自己记忆,晓得要用多大的力道,该扎多深,比之那次,一点不陌生,这回她从容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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