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20年归来仍少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世唱响

    一听这话夏轩就生气了:“摇滚是一种音乐类型,从起源到现在已经有超过半个世纪的时间了,在这几十年里,全世界许多人之所以喜爱它,并不是因为歌手是不是纹身,而是这种音乐灵活大胆的表现形式和富有激情的音乐节奏触及到了歌迷的情感。”

    老板把轻蔑的目光投向他,目光里满是嘲弄和不屑。

    夏轩并没有理会他,继续说:“摇滚音乐是一门艺术,节奏强烈,歌词新鲜,这就是摇滚的魅力,他们为什么要糟蹋艺术为什么非要让歌手纹身”

    “哼!艺术”老板把夏轩打量了一番,然后拖着长长的娘娘腔说:“你跟我谈艺术艺术是啥艺术是个屁!憋在你肚子里难受,所以你就得把它给放了,可是你总不能天天在天桥下面放在地下道面放,怎么办于是乎你就来到这里……对,我这里就是让你们这些歌手放屁的地方,你们放得痛快客人闻得陶醉,只有这样上帝才会眷顾我,赐给我钞票……”

    夏轩气得眼睛都鼓了起来。

    老板依旧阴阳怪气地说:“你去打听一下,来我这里的顾客他妈的哪个不是怪人他们心里狂野得很!喜欢身材火辣凹凸的女歌手,喜欢看草裙舞,喜欢野性不羁的男歌手……台上越刺激他们就越兴奋,他们越兴奋我的酒卖得就越多……像你这样的条件啥都好,叫你纹个身怎么啦舍不得钱啊没关系,钱,我掏!”

    “我不去,这是对音乐的玷污!”夏轩说。

    “哼!”老板冷笑一声,又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啧啧啧”咂吧了几下说,“玷污呵呵。人家客人这是对艺术之屁的关照。你们一个爱放,一个爱闻,我就给你们提供个场地,挣点辛苦费,谁玷污谁了别在这里跟我谈艺术,别成天装清高,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你要是大牌也不会到我这个破酒吧里混!在北京驴不好找,但像你这样的歌手可比驴多得多。”

    “你……”夏轩气得脸都红了,他狠狠地瞪着老板。

    “哼!”老板瞅了他一眼,然后侧了侧身子耸了耸肩,做了一个妖媚的动作说,“出来混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今天我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你必须纹身,纹出两条龙,越粗越好。要么干,要么滚!不要废话,更不要跟我谈艺术!这社会,不以挣钱为目的的忙活都是耍流氓,包括跟我谈艺术。”

    在紫华,“音乐ub”酒吧的一字胡老板是个退伍军人,他最反对的就是在好端端的皮肤上纹身,把自己弄得人鬼不像,他不仅反对歌手纹身,就连乐手、服务生也一律不准纹身,那时夏轩负责对歌手的面试,第一条规定就是先要问有没有纹身,不管男歌手还是女歌手。

    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酒吧,和这家酒吧相比,“音乐ub”就是一个传统的酒吧,那里只注重好听的音乐和自酿啤酒的品质。

    第二天,夏轩给介绍他的同门师兄打了声招呼,就没有再去那个娘娘腔老板的酒吧,在“要么干要么滚”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娘娘腔老板在酒吧跟前的胡同里给员工租有宿舍,离开这家酒吧,夏轩的吃住没了着落,他又变成了流浪弹唱歌手。

    夏轩租了间**平米大的民房,这是他在北京的第一个窝。

    夏轩的生活正如他在“音乐ub”小包间里创作的《我是一只倦怠的小鸟》里的歌词一样:在现实和梦想之间来来回回地穿梭。接下来,他整整凌乱的羽毛,抖抖身上的尘土,再次扇动着翅膀飞向梦想的地方。他买了辆二手自行车,背着吉他每天出去跑酒吧找工作,一家挨一家跑。

    刚开始夏轩动不动就被拒之门外,好在他在娘娘腔老板的酒吧上班时认识了一些歌手和乐手,他们成了夏轩在北京圈里的朋友,大家都是北漂难免有同病相怜之情,他们告诉夏轩在北京酒吧找工作,千万不要跟服务生和门迎费口舌而应该直接找boss,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在北京找工作远比紫华要容易得多,离开那个娘娘腔老板的酒吧,夏轩很快就找到了另一家酒吧。他每天唱完歌骑着自行车回到宿舍时就到了凌晨一两点,此刻,卸下所有的伪装和道具,也卸下一天的疲惫和倦怠,这会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世界,一回到住处他就习惯性地泡上方便面。

    在陌生的城市里他只能孤独地对着自己说话,只要是在追梦路上,就算日子再苦也累,其中也会夹杂着一星半点的香甜和希望,而在所有事物跟前,没有什么比希望令让他充满热情,让他血脉贲张。

    可是,在这家酒吧唱了一段时间后,有天晚上夏轩刚走进酒吧,经理突然通知他以后不用再来这里唱了。原因是,新来的一个主唱要得工钱更低,把他给顶了。

    经理当即给夏轩结了工钱。就这样,在普普通通的这个夜晚,夏轩措不及防地被拒之门外。他不由得想起了临别那天晚上,“音乐ub”一字胡老板说给他的话:“北京是高手云集的地方,你免不了会撞南墙,怎么办撞就撞吧,撞他个头破血流也痛快。”

    北京的夜晚灯光点点,黑的却不那么沉。




第七百二十六章 跌到,爬起!
    凌晨时分,街道见不到行人,一辆辆出租车风驰电掣,胎噪刺耳。霓虹灯和满街的电子屏无趣的放着亮光,进入梦乡的城市在泛黄的钠灯点染下朦胧而诡秘,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又都是这般真实的存在。

    “明天我将在哪里唱歌”夏轩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已,离开那家酒吧后他骑着自行车到处跑酒吧,连夜找工作。

    在寂静的街巷里他放声唱着自己在紫华创作的《我是一只倦怠的小鸟》,任凭阵阵晚风扑面而来:“我从遥远的天空飞来在现实和梦想之间来来回回地穿梭不知疲倦不知辛劳雨一直下我煽动着仅有的翅膀在迷雾里上下求索哪里是我的来处哪里是我的归途我还有没有艳阳高照的明天就这样我一直飞我很累但却没有一个栖息之地我只能飞我不知道我要飞向何处只有穿越迷雾才是我的天空我的天空……

    从大街到小巷,夏轩竭尽全力地踩着脚踏板,拼命地蹬着车子跟自已较劲。他想跟小鸟一样飞翔,尽情地飞翔,可他却怎么也飞不高。车轮上的辐条在灯光照射下泛着冷冷的光,轮子飞快地旋转着,直到自已汗流浃背筋疲力尽,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在风里飞。

    那天晚上夏轩一直跑到了天亮。当第二天的太阳跃出了地平线,将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时,北京渐渐苏醒了。浑身疲惫的夏轩回到宿舍,一头扎倒在窄窄的床上。“音乐ub”一字胡老板的话言尤在耳:“你撞了南墙就得爬起来,再撞,再爬,生命不息,撞墙不止,总有一天,你就会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一次又一次的被炒鱿鱼,一次又一次地另找工作,一次又一次地跌到,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就这样,夏轩这只倦怠的小鸟在现实和梦想之间来来回回地穿梭着、摔打着。

    在全国各地,酒吧歌手表演和付费方式不尽相同,在北京,酒歌手一般要唱三节,每节30—40分钟,不是天天唱而是许多歌手都被安排有档期,表演时因演唱的歌曲不同,歌手的嗓子每晚要切换二三十次,嗓子互换都是以客人的要求为准。

    酒吧里的客人来自天南海北甚至世界各地,歌手偶然遇到不会唱的歌也不奇怪,但下次演唱时必须学会。每当夏轩遇到这个问题,他就一再默默地告诉自己:“要生活,就必须学会,不管你喜不喜欢那首歌。”

    有一次,有个客人点了beyond乐队的粤语歌曲,夏轩抱歉地向客人解释他不会用粤语唱,请求客人能容他几天时间,下次一定用粤语唱给他们听。当晚一回到宿舍夏轩就反复听磁带,在每个字上标注了拼音或同音字,歌手eagles的《加州旅馆》是一首英语歌曲,为了满足客人的要求,这些歌他也都是用这种办法学会的,为了让这些歌曲烂熟于心,夏轩天天放这些歌,吃饭听、走路听、上厕所听,时时刻刻都在听,反复听,反复唱。三四天后,这些歌终于完全学会了,他终于可以演唱了。

    不管再苦再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对夏轩的磨砺和锻炼,他的音乐创作从未停止过,他每天都坚持写日记,记录自已北漂的故事和人生的感悟,他也以这样的方式积累着音乐创作素材。

    夏轩觉得自己正站在梦想的大门口,随时都会伸手敲开梦想之门。

    21世纪的前十年是大众传播时代,在中国每一座迅速崛起的大都市里,都市类报也如蒸馒头的饭锅--蒸蒸日上,报纸竞争激烈的程度不亚于一场战争。

    《紫华生活报》已完全从市场败退了,再也看不见踪影,还存活的其他几份都市类报纸也在苦苦挣扎着,顽强地跟《紫华都市报》抗争着,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报纸改版、换报头、瘦身、增版、出特刊……为了吸引读者的眼球和增加发行量,千方百计变换着竞争策略,恨不得给报纸镶上金边。

    而《紫华都市报》依然稳坐中军帐,到2010年时发行量达到了60万份,读者过百万,依然处于都市类报纸全国三强的地位。

    时间是一条静静的河流,无时无刻不在悄悄地流淌着,从你的身边流过,也从他的身边流过。坐在《紫华都市报》社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张琰翻看着紫华本地的几份报纸。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篇软文广告上。合影图片里这位仪表不凡、干练成熟的短发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认认真真地把稿子读了一遍又一遍,虽然文中没有写她的名字,尽管她的变化非常明显,但他依然断定她就是同学张欣然——她的气质与生俱来。

    张琰拿着报纸找到一位同事:“写这篇稿子的记者认识吗我需要这个记者的电话。”

    三天后,张琰在高新区的一家咖啡屋里见到了张欣然。他们点了两杯咖啡,面对面坐在一张小桌旁。

    “太不可思议了!我们居然在这里相遇了!”张琰说。

    “世界原来这么小,我只是听说你毕业后联系的工作在紫华,别的什么就不知道了,你居然还能从报纸上认出我,真是好眼力。”张欣然说。

    她的脸还是那样精致美丽,只是这种美不同于少女时代的单纯和清纯,而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蓬松的短发朝左梳着,发梢不时会从娥眉掠过。她的身材依旧玲珑轻盈,举止颇有几分优雅。

    咖啡屋里轻柔的背景音乐像小孩的手轻轻地挠着耳朵,痒痒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的香味。

    “你和波涛有联系吗”张琰问。

    她摇了摇头。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她摇摇头。

    “你结婚了吗”

    她点了点头。

    张欣然白皙纤细的手指捏着坚硬闪亮的镀铬的金属勺,在杯子里搅动着,牛奶、砂糖、咖啡越来越均匀地混在一起,淡淡的香味缓缓飘来。

    “不好意思,我不应该问你这么多,我们是同学,所以就……”张琰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怎么会呢你问我这些是关心我,陌生人才不会问呢。”

    接下来,张欣然慢慢向他讲述了毕业这些年来的经历和遭遇。



第七百二十七章 我要替他完成心愿
    惊讶、难过、同情……听着张欣然的讲述,这样的表情在张琰脸上切换着,他的心一点点变得沉重。

    “老屈是因为我才死去的,我爸去世后老屈没有食言,每过几个月都会走进深山,帮助像我一样的尘肺病家庭的子女,给他们捐助,给他们补课。”张欣然说,“我在新希望干满三年后已经是2006年了,那时我才跟他结了婚,结婚后我们还坚持做公益。也许上天嫉妒我们的幸福,前年夏天,我们离开尘肺病患者的家下山时,突然下起了大暴雨……”

    她稍稍停了停吁了口气说:“我们在山洞里避了一个多小时的雨,雨停后就沿着泥泞的山路下山,经过一座破旧的吊桥时,他一直走在前边为我探路,还提醒我小心,那时我刚刚怀上孩子。下过暴雨,河水猛涨,浑浊的河水裹挟着从山里刮下来的石头泥沙怒吼着朝山下流淌……突然,他脚下一滑,从吊桥扶手下掉进了河里……第二天上午,山下的村民才打捞到了他的遗体。”

    “我真后悔自己那时很天真也很倔强,把爱情看得太过神圣了,就是不想把我们的爱情和‘三年之约’联系在一起,我想要纯粹的爱情,尽管‘三年之约’是我用自己的劳动挣回的20万,但终究是因为他我才有了这20万。”张欣然说,“我们结婚两年多他就离开了我,我真后悔没有早点结婚。”

    说到这里张欣然发梢后细眉之下的眼睛湿润了,往事带给她的伤痛不经意间会隐隐浮现在眼角和嘴边,她的嘴角偶尔会微微抽动。

    “你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张琰问。

    “是个丫头,叫妞妞。其实我倒想要个男孩,将来能跟他一样做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孩子是去年出生的,一岁多,现在她爷爷奶奶管着呢。等我把这边的事安顿下来了,我就把她接到身边,我要亲手把她抚养长大。”张欣然叹了口气说,“孩子挺可怜,她一出生就没见过爸爸。”

    “我能感受到你很爱你的丈夫”张琰说。

    张欣然点了点头说:“他是个温和儒雅的男人,比我要大很多,我们是被人们所不解甚至鄙视的忘年恋,是忘年夫妻。可是我很高兴我们能生活在一起,那几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最有安全感的时候,他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由于我们年龄悬殊,我们从来没有像年轻情侣那样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但是,他却给了我最深沉的爱,给了我全部,他让我明白爱情不仅仅是浪漫而更是一种责任。他死后,我继承了他在‘新希望’的所有股权。”

    “紫华的‘新希望’和泉川的‘新希望’是一回事”张琰问。

    “老屈在‘新希望’是大股东,他去世后我就成了大股东。但其他几个股东的股权加起来要比我大,后来他们都在排挤我,跟我协商让我转让股权,他们想从我手里收购一部分股权,说这样对学校的长远发展好,其实他们这样考虑也没错,毕竟他们跟着老屈干了多年的教育培训,也很在行。”张欣然说。

    咖啡屋里轻柔的音乐隐隐响起,张欣然毕业后的人生境遇如涓涓河水,在她的讲述中缓缓流淌。张琰静静地看着她,她精致美丽的脸上写着坚韧与坚强。

    张欣然停了停又说:“钱对我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了,我最重要的人都离我而去了,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再说,这些钱根本就不是我挣来的,而是我丈夫这些年的心血。我不想再在泉川待了,他走了,我又跟刚毕业时一样孤苦零丁,举目无亲,我甚至不想回家,一回家就会睹物思人,就会想起他。”

    “后来我妥协了,我跟那几个股东协商转让了一部分股权。我不要那么多股份也不要那么多权力,我只要求允许我使用‘新希望’的牌子到外地办学,办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分校,自负盈亏,这个分校实质上跟泉川的‘新希望’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属于我,只是沿用了这个牌子,合法使用这个牌子。就这样,我从学校带了几个老师一起来这里办学了。”她说。

    “你为什么要用这个牌子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张琰问。

    “这三个字是老屈想出来的,在这三个字的后面有他创业时的艰辛,这三个字还是他第一次招到学生后,在民房屋顶上课时学生家长给起的。我知道‘新希望’这三个字凝结着老屈的心血,是他一天天把这三个字做成了泉川的一面旗帜,把‘新希望’做好是老屈毕生的事业也是他最大的心愿。他走了,但我知道他对我对‘新希望’有一万个不舍,所以,我要替他完成心愿,把‘新希望’继续做下去。就像他当年带着我去尘肺病家里做公益是为了告慰我爸的在天之灵一样,我也是为了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听着张欣然的话,张琰有点不太理解他们的爱情。她变了,变得没有少女时代那么清高那么冷傲,她说这些话时表情一直很平静,也许,这是一个人经历了大悲大痛之后才会有的平静,就像大海在经过了狂风巨浪之后渐渐归于平静一样。

    “你来紫华怎么不联系我咱们好几个同学都在这里。对了,欣然,我和胡宛如结婚了。”张琰说。

    她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惊愕,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很执着。当年在学校谈恋爱的同学,能成的没有几对,我跟宛如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我们的交往并不多,那时我不太喜欢跟同学交往,我是从农村来的,对那些城市来的同学总有一种排斥,其实也不是排斥,是因为我们那里太穷了,心里嫉妒城市的同学。”张欣然想微笑但没笑出来,“宛如是个热情大方的人,她对人很忠诚,是个完美主义者。你们偷偷谈恋爱的时候,许多同学也都觉察到了。”
1...290291292293294...30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