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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妲己抢男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天夜翔
姬发眼望子牙,子牙点头微笑,姬发方恭恭敬敬拜了,跪在面前,给浩然磕了三个头。这下浩然逾发尴尬,随手摸进怀中,笑着道:“师父是个穷鬼,可没什么见面礼给你……”旋即愣住了。
半晌后,浩然蹙眉,从怀中掏出一件亮银se的物件。
众人停了嘲笑,一齐好奇望向那银se物件,问道:“那是何物?”
浩然喃喃道:“那不是梦境?”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叫沙漠之鹰,是一种叫‘枪’的法宝。”浩然在众人的注视下推膛,上保险,用手枪瞄准远处,道:“只能用六次,予你防身用,你未学过使用,远距是打不中的。”
“须得贴身r搏时,用这枪口对敌,再扣动此处。”浩然拉过姬发的手,放上扳机,道:“六次,你要妥善使用。”
姬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浩然又取出另一把金se短剑,姬发一眼认出,失声道:“这是我所铸之物!”
浩然笑道:“对,它从西岐流传至朝歌,其中波折无数,义父与你大哥伯邑考,均跟这轩辕剑赝品有说不清的关系,直至绝龙岭……它刺进了闻太师胸口……”
浩然把那金剑郑重胶到姬发手中,认真道:“希望你时时铭记为君之道,当一个好王。”
众人听到这话,均是心中一凛,许久后,普贤才道:“东皇钟,你集天命于一身,如此说来,西岐兴起指ri可待了。”
浩然微笑道:“是啊,天意如此。”
是时夕y西沉,星辰隐曜,只余一轮满月把银光洒向大地。
浩然唏嘘道:“月有y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皆是天意。”
数人眼望那皎白明月,只觉今晚月光浑不同往夜。那满地战后凡人英魂,均化作无数白点,于月夜中缠绕,飞往天际。
子牙笑道:“不知不觉,又快到中秋了。大家都是累了,明ri我们便设宴,聚在一处,好好过个节如何?”

中秋夜宴
西岐二世祖姬发,年方二八,豆蔻年华,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终ri以搜罗奇珍异宝,发白ri梦为乐。
身高:一百七十六公分,不高不矮,长相尚属俊秀,然而全无王者之风,就像个痞子。用后世的话来说,叫做:“穿起龙袍也不似太子。”
法宝:无。
武术天赋:偏低。
真气天赋:不适合修炼。
智商:平均水准以上,尚不详。
人格魅力值:不高。
体质:孱弱。走路喜欢驼着背。
辩才:偏低。紧张时会结巴。
幸运值:+∞
浩然心下哀叹,这到底是个什么徒弟!!昆仑十二仙之徒无一不是良材美玉,怎么自己门下唯一的、开山大弟子、名传千古的周武王,竟是这样一块【哔——】的朽木!
难怪姬昌会宁愿认自己为义子,实是算准了这二儿子是个无缘当皇帝的命。
毫不夸张地说一句,即使把十大神器尽数挂在姬发身上,两军对阵时会不会逃跑都很难说。
留在西岐的这段时ri,浩然终于开始行使太傅之责,姬发对这便宜师父倒是十分敬重,每ri恭敬前来聆听教诲。浩然早已见过直肠子谏官是如何不讨喜,总不至于像梅伯比gan般絮叨,只拣着些不气闷的话说了。
文韬武略,兵法治国,浩然虽所知寥寥,然而那些知识却来自几千年后,在这时代可谓新奇无比,是历史长河中人类智慧的结晶,当听得姬发啧啧称奇,瞠目结舌。
姬发自小便顽劣不羁,在整个西岐眼中,均是个草包二世祖,上至亲父姬昌,下至朝中众臣,从未受过正眼看待,何尝有人似浩然般和颜悦se,教这许多学问?
但随着对姬发xing格的深入了解,浩然逐渐明白到,并非这家伙无心学习,只是耀眼无比的伯邑考始终压着一头,又从未有人把他当作继承人培养,方破罐子破摔,缺了管教。以至当伯邑考命陨后的现下,西岐王者与朝歌正统君王,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纣王如果挂了,殷商立马完蛋;但姬发若挂了,西周却是头好壮壮,不受影响。区别就在此处。
当然,浩然不知道姬发在城墙上慷慨激昂的那段战词,否则此时也许会对他略作改观。
此刻看着姬发在铜镜前,兴冲冲地把一件件衣服穿好,在腰间佩上青玉吊坠,戴好方冠,如个好动的猴头一般,又问道:“师父,徒儿这身如何?晚上中秋宴,穿这样合适不?”
浩然哑然失笑,答道:“这才中午时分,晚上才赏月,怎的就如此兴奋。”
浩然停了一停,又正se道:“虽说人靠衣装,然而衣装能起到的作用,终究有限,与其hua时间在这衣裳搭配上,不如多读书,多练武,风度便自然显现出来了。”
姬发闻言摘下王冠,笑道:“徒儿不比师父,师父本就极英俊,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还拍自己马卝,浩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这家伙的聪明全没用在该用的地方上。旋即认真道:“跟我来。”遂带着姬发离了深宫,朝御hua园内走去。途中又道:“走路时挺直脊梁,你是西岐之主,怎成ri这不自信的德行?”
姬发讪讪笑着,跟到hua园内一处空地上,浩然于墙边兵器架上拣来两把木剑,抛了一把给姬发,便随意教了姬发几式。
那hua园内杨戬正与黄天化切磋,见浩然师徒来到,一齐停了手,笑道:“教徒弟呢。”
浩然脸上一红,知道杨戬师从绝世剑仙玉鼎真人,黄天化更是以莫邪宝剑为护体兵器,在此二人面前教徒弟学剑,简直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浩然只得束手缚脚,拣自己从纣王那学来的,印象深刻的剑法教了姬发几式,便不再言语,免得说多错多,惹人笑话。
黄天化认出那式,笑道:“四方臣服。通天教主独创,金鳌剑法。”
浩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嗯。”心知这式定是通天教给闻仲,闻仲又教给纣王,传到自己手里,不料却让姬发学去,他ri又夺了殷商社稷,“四方臣服”之名,真是造化弄人,成了极大的讽刺。
黄天化笑道:“却不知昆仑正统剑法,比起金鳌一系如何?”
浩然知天化在激自己比武,不为所动,道:“浩然所学之技,自是狗卝不值的。”
姬发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黄天化略觉尴尬,咳了一声,道:“小心了!”说毕便撩起木剑,朝浩然刺去。
浩然只得拔剑招架,天化敛了神se,认真道:“剑乃百兵之祖,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混元正气,剑式圆融,方为使剑上道。”浩然会意,知天化是在籍机传授自己昆仑剑术,当即凝神拆解,琢磨天化一招一式中深意。
是时秋意盎然,只见剑风胶错,激起如血残枫片片,犹如漫天红hua飞舞,枫叶中两少年身若惊鸿,如穿hua蝴蝶般你来我往,美妙到了极致。
黄天化剑法颇得清虚道德真君真传,大开大合,一派剑仙气势,剑锋抖到酣处,呼出仙家真气,人与剑合,挑起枫叶回旋,朝那碧蓝晴空中卷去。
天化喝道:“着!”旋即一剑刺出,浩然却不闪不避,退了半步,反手顺着那迎面之剑撩了上去,剑锋划圆,却是先前观闻仲与纣王比剑之时的巅峰一式,然而浩然终究力有未逮,只架住了前半剑,却无法把天化之剑以绵延之力甩出。
天化笑道:“怎么!”眼看那剑已堪堪刺到浩然左肩,浩然手中运劲,再退一步,不想二人不知不觉已退到池塘边,浩然踩上池边泥,脚底一滑,朝后摔去。天化忙抛了木剑,一步上前,一手来抱浩然,道:“当心!”
紧接着,二人抱于一处,“扑通”一声摔进了水里。
待得浩然狼狈不堪,在杨戬与姬发的捧腹大笑中爬出池塘,冷不防被天化伸手一拉,又摔了回去。
“你……”浩然咬牙切齿,只想把天化一拳扁飞到九霄云外,黄天化方大笑,抱着浩然跃出池塘,浩然窘得无以复加,忙不迭地下地。
天化帮浩然拣开头发上的枯叶,浩然忙拍开天化的手,正se朝姬发道:“今ri先教这些,有空好好习练,其余的,来ri再教你。”
姬发诺诺称是,浩然忽觉那话依稀熟悉,却发现自己连教徒弟时,亦带了殷受德的几分影子,当即心内微酸,道“走罢。”也不顾黄天化在侧,红着脸把姬发带走了。
回到内殿,浩然解去外袍坐定,姬发唤人摆上火盆,殷勤捧着师父湿衣,蹲在火盆旁烘烤,浩然坐下怔了半晌,心神略定,那火焰似是不断燃烧着一些记忆的碎片。
姬发回头,看了浩然一会,笑着道:“天化师叔帅极了!”一面握拳上下挥舞,抖了抖长袍,过来蹲在浩然身前,道:“师父,你空了诓那天化师叔多教徒儿几招罢。”
浩然大感头疼,摆手道:“休要多提,你这墙头草。”
一时间火光映得两颊微红,黑发半湿,浩然随手拨开额发,道:“看什么?傻徒弟。”
姬发呆了片刻,方道:“天化师叔又高又俊朗,剑也使得好。”停了一停,又笑道:“那昏君有什么好的,配不上师父。”
浩然一呆,欲说点什么遮掩过去,却又想到自己与纣王的恋情,定是传得风风雨雨,也不再在意这些了,便打趣道:“到你攻陷朝歌那ri,不妨把昏君抓来杀了,把师父与天化师叔配成一对,如此便遂了你们的流氓意。”
姬发转身取了烘gan的长袍来,侍候浩然换上,笑道:“若真有那天,打死我也不敢杀殷受德,当胶到师父手里,放他走罢了。”
浩然心中一动,道:“此话当真?”
姬发点了点头,认真道:“师父是天地所生,连仙人都说……”遂觉失言,打住了话头。
浩然此时方明白过来,姬发原是从昆仑仙道处听得自己传闻,少年心xing终究是崇拜强者,自己又比伯邑考xing子温和,不知不觉已成为他心目中的长兄人物,心内略觉感动,答道:“嗯,师父承你的情,ri后当记得今ri所言。”
一师一徒离了后殿,朝那前宫行去。中秋时节,月已初升,西岐王宫内灯火通明,摆上几桌筵席,太任与太姒坐定,瞥向宫前走出的二人。
浩然长身而立,如无暇美玉般风度翩翩,登时吸引了庭间数十道目光,姬发身为君主,却是垂手侍立于浩然身侧,如此一比照,更显得浩然地位超然。姬昌老母太任便心生不满,吩咐侍婢道:“去请太傅与王儿入席。”
太任冷冷道:“浩然卿总算回来了,先前我西岐寻你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言下之意你食我大周俸禄,却去救那无道昏君。浩然自知身为姬昌义子,虽无情份,仍不可造次,恭敬道:“浩然年少不经事,令家里担心了,还请祖母恕罪则个。”
太任本听说此人是个硬骨头,不料这道歉却是十分诚恳,一声“祖母”又拉近了二人关系,点了点头,不再刁难浩然。
是时子牙、杨戬、天化、黄飞虎等人依次入席,普贤不食人间烟火,自与哪吒另坐了一桌虚应着光景,天祥却似是片刻不离哪吒,便黏了过去。太任那桌以姬发为主位,将军南宫适,上大夫散宜生作陪,一桌前昆仑势力竟是占了过半。
席间上了菜肴,琼浆入杯,太任咳了一声,道:“今夜中秋欢会,诸位爱卿当不必拘束。相国,请。”
诸人举杯应了,姜子牙正欲祝酒时,浩然却先道:“大王有何想说,不妨与我们谈谈?”
姬发冷不防被问了这一句,事先全无准备,结巴道:“孤……”
太任与太姒看在眼中,却是暗自皱眉。姜子牙与浩然互换了个颜se,会心一笑,浩然低声道:“莫慌张,随意。”
“孤、孤蒙先父传位……此……”姬发先自紧张无比,看到姜子牙温和笑容,方顺了些许,道:“此时西岐面临大敌,实是危急存亡之秋,然孤内有贤臣,外有猛将,曾听太傅言,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
“这江山社稷均是死物,争夺的便是人心。姬发不才,本无贤能,倚仗的……便是众位爱卿。还请各位念在姬发年幼,若有错失,切勿见怪。还请……请众卿居……庙堂之高不忘忧其民,处江湖之远……不忘忧其君”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姬发努力忆起浩然所教之话,这话说得不伦不类,惨不忍睹,听得浩然一手覆于眉前,欲哭无泪,只想祝酒快点完毕,姬发却是越说越来劲,又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浩然再抬头时,却见众臣俱是愣住了。浩然所诵读之书,均是神州大地去糟粕,存j华后的经典诗文,虽教予姬发时特别说明,并非自己所作,此时一抛出来,却仍是警醒四座。群臣纷纷不认识般地打量着姬发。
许久后,上大夫散宜生方道:“好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大王有此仁心,料想天下一统,指ri可待。”
南宫适本是粗人,当即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正是臣等毕生所念!末将敬大王一杯!”
姬发笑了笑,举杯喝了。酒过三巡,太任太姒方离席回宫歇下,散宜生、南宫适,黄飞虎三人有巡城公事在身,俱是退了,余昆仑诸小辈与武王姬发。
子牙传人呈上一物,物上蒙着红布,却不揭开,只笑道:“牛饮无趣,浩然来点音律如何?”浩然会意,掏出玉埙,悠悠吹起一首长歌。
四席均是停了行令,一齐静听。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桂香顺风飘来,乐声如丝飘散于夜空中,凄而不绝,哀而不伤,听者只觉天地间尽是清约之声,胸中酒气一扫而空。
许久后浩然停了,黄天化叹道:“这是何曲?”
浩然笑道:“天雷之曲,凡穿越必奏,必唱的‘但愿人长久’。”
一时间众人露出古怪表情,以为这太傅又在说甚疯话,浩然自好笑,摆手不语,道:“小望可是要行令?”
姜子牙忙招呼普贤,哪吒与天祥三人过来坐了,侍婢撤去残酒,换上新酒,杨戬起身折了一枝桂hua,姜子牙掀开那红布下的一物,却是覆盅。道:“大家既都是仙家中人,非设覆不得考这功力。”
浩然嘴角微微抽搐,设覆是以八卦易经为基础,猜测所覆之物的游戏。果然子牙随手占了一物。
杨戬笑道:“所设何字?”
子牙闭目不语,嘴角抿起一抹坏笑,片刻后道:“鹿。”旋即以玉筷击起酒杯,叮叮清脆之声不绝于耳,杨戬忙把桂hua丢给天化,天化抛给天祥,天祥丢给哪吒。
哪吒拿着那枝桂hua发呆。片刻后问道:“gan嘛。”
“快传,呆子!”杨戬与天化笑成一团,连声催促道:“猜不出要罚酒的!”
姜子牙依旧闭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青铜爵,浩然忙道:“哪吒给我给我。”
哪吒道:“哦。”把桂hua丢了过来。
浩然一接那桂hua,子牙便停了,浩然马上知道又被这家伙y了,看子牙那坏笑,只想挥起桂枝给他脸上留个红印。
浩然冥思苦想道:“鹿……”
子牙伸出一掌,五指逐一屈曲,浩然越发紧张“鹿鹿鹿……”
姬发没的也陪着浩然穷紧张起来:“鹿鹿鹿鹿鹿……师父,完了完了……”
“别催我!”浩然恨恨道,那边子牙已数完十,jian笑道“来来,太傅喝一杯。”
杨戬笑吟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子牙掀开盖盅,内里正是一块萍叶。
浩然哭丧着脸,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太生僻了好吗。”只得端起铜爵,把满满一杯喝了,那酒本是烈酒,一激之下,顿时面现潮红,咳个不住。众人嘲毕,子牙又笼了一物,叮叮叮开始传hua。
浩然叫苦不迭,自己从未读过诗经,对这时代的典故也几乎是一无所知,这设覆明摆着就是在整人。
杨戬普贤接过hua,随口便猜到了,黄天化偶有错漏,罚的亦不多。
哪吒随便喝,不见半点醉意,索xing连天祥的份儿也一并罚了。姬发是王,自不能穷追猛灌。
几轮下来,唯有浩然却是来一杯,喝一杯,没一次猜得准,也没人出声提点半句,似都等着在看这太傅出洋相一般。
月落西梢,那hua传来传去,又到了浩然手中,子牙“嘿嘿”笑道:“混沌初开!”
浩然看着那满满一大杯酒,叫苦不迭道:“相国,饶了浩然吧。”
黄天化已喝得面有醉意,抬手招呼道:“来来,哥们儿替你喝了。跟个女人似的,沾不得半点酒。”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纷纷揶揄浩然天化,天化红着脸,不知是酒意还是赧se,催道:“端来罢。”
浩然此时只逃命要紧,哪顾得着撇清gan系了,当即把酒递过去。
那一刻,朝思暮想的声线在耳旁响起,依旧是那个沉厚男子带着磁xing的嗓音,依旧是那温暖的气息。他挨得如此近,以至浩然能清晰感觉到耳畔若即若离的一个浅吻。
只听纣王压低了声音,话中笑意盎然,道:“鸡子,笨蛋。”
浩然心头剧震,一杯酒,泼了半杯在黄天化手背上。

昊天塔·英灵之枢
席终人散,三更时分,月光映着几gen斜枝,投在殿前白纱上。
铜炉添香,一缕幽香若即若离,浩然终于对着空旷寝殿,道:“赵公明带你来的?”
人影忽现,纣王取下鲜红面具,道:“孤来看看你。”片刻后又道:“中秋月圆,孤本以为你独自一人,倍感寂寞,便……”
浩然心知纣王在朝歌睹月思人,定是自觉孤单,方不顾一切,千里迢迢来见自己一面,本拟好的话一时间说不出口,只道:“坐罢。”
二人相对沉默许久,纣王方缓缓道:“闻太师……”
“已经葬下了。”浩然轻声道:“大王可要去看看?就在西岐城外。”
纣王摇了摇头,道:“公明带孤去过了。”
浩然问:“什么时候去的?”
纣王答道:“早上。”旋即叹了口气,苦笑道:“孤在战场上,与师父最后说的一句话,竟是‘孤不再是你的徒弟’。”
“而后跟着赵公明下山,方明白他的深意,想当面谢罪,师父却已为这江山牺牲了。”
浩然心头一揪,怔怔看着这落魄天子。纣王黑了些许,又瘦了些许,来前似认真整理过仪容。
然而闻仲之死带给他的震撼,却依旧无法掩饰,那深锁剑眉下,双眼中蕴含的痛苦与悲伤,恍若变了个人。
殷受德定是自责已久,那决绝的离别,对闻仲的误解,以及战场上自己的离开,都造成了这样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浩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道:“大王请节哀。”
纣王笑了笑,认真道:“太师归天,孤明白了很多事,有些人,一旦离去,便不再归来。你在午门外身受雷殛的那一刻,孤以为自己明白了,却远远不懂……所以……”
“大王。”浩然道:“浩然已身属昆仑,入了阐教,当初于燃灯道人面前立下重誓,如今逃得xing命,已不可再反悔……”
“孤失去了太师,不能再失去你,孤一定会……”
“我们已是敌人,殷受德。”
死寂般的沉默,许久后,浩然方缓缓道:“殷受德,我的背后是西周,是阐教,是昆仑。”
殿外窗门响起极轻微的“叩叩”几声,浩然道:“谁?”
“师父……”姬发十分紧张的声音:“天化师叔醉了,他想……你去看看?”
浩然沉声道:“不去。”
“师父,天化师叔他……”
“滚!”
窗外静了,姬发脚步渐轻,缓步离去。
月光照在纣王侧脸上,浩然细细看着,他的侧脸曾经英俊且充满决然,充满最令他迷恋的坚决与刚毅。然而那却是在许久之前了。
那时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愿意爱谁,便爱谁,曾经信誓旦旦地抱着自己,在朝歌百官目光中,漫天雪hua下,疾驰入城。
如今的殷受德却带着几分憔悴与不甘,眉头的“川”亦如解不开,化不去的悔恨。像一只被压抑着的猛兽。
“飞虎长子黄天化。”纣王扬眉嘲道:“枉对你死心塌地,亦是个可怜人。”
“说起姬发。”纣王又悠悠道:“还得谢他饶孤一命,看在这份上,他ri西岐城破时,孤亦饶他一命罢了。”
浩然轻声道:“你饶不了他,最后死的是你,子辛。你会死,我也会死,我们都会死,唯一活下来的只有姬发,他将是这场战争中,最后的胜利者,我们都是历史的尘埃。”
“我们只有等下辈子了,如果有的话。”
深夜一道霹雳炸响,浩然全然不知纣王之怒会如此爆发,案几被掀翻,茶水飞溅,尚未回过神时已被纣王紧紧扼在地上。
“你……”纣王如野兽般低声咆哮,把浩然按倒于地。
浩然不再挣扎,只闭了双眼,微微喘息。许久后,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脸上,他睁开双眼,只见天子双手紧紧抓着自己臂膀,哽咽道:“你从未……你从未……说过,孤对你……孤对你之心……你为何屈服……”
浩然嘴唇微动,正要说句什么,纣王双唇已狠狠堵了上来,浩然紧闭着双眼,那苦涩血腥气在舌上蔓延,呼吸不畅的窒息感令彼此都是一阵晕眩。
浩然勉力抬起一手,衣衫被殷受德扯开,他不再挣扎,只伸出修长食指,抚过他浓黑的剑眉,紧接着,那阵剧痛几乎令他全身痉挛。浩然大口喘着气,只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纣王停了动作,把脸俯在浩然脖颈旁,沉声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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