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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职场求生指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禾芥子粥
“雩岑…雩岑……?”
人影突而俯身,攥着她的手腕张口似唤了几下她的名字,雩岑这才缓缓反应过来,面前所谓何人。
零…零随…?
记忆断片在她服下红果之后。
她明明记得,前一秒还与枣子讨价还价,后一秒嚼着嚼着便不省人事,就如突兀扯断的卷轴一般,平白没了下文。
零随又是什么时候来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手在抖。
雩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却猛地愣住了。
腕间,轻薄敏感的皮肤被男人的大掌紧紧包裹,甚至还能感受到常年握笔后,虎口处厚厚的老茧,然平时颇为镇定自若,仿佛什么风都吹不垮的人却若扶风弱柳般颤的厉害,甚至连耳边的心律都砰砰无序,树影侧斜,罩住了他的面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零随…你…你可还好?”
不知这其中发生什么的小姑娘试探着想挣开手腕的禁锢,迟疑唤了两声,谁知她方才有挣动的趋势,手腕的力却猛然变大,扯着她的手腕整个将她拥入了怀中。
“…你……没事…没事便好。”
瞳孔因受惊而突然放大,全身栽进了男人的怀抱,她明明之前与零随早有过不止一次的亲密接触,可头一回的,她的心也如此无序碰碰跳的厉害,血气上涌染红了双颊,满身满心都是男人身上好闻的檀香味,并无半点杂质、干净而纯粹,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想些什么了,以至于多年之后回忆起来,仍记得那时的自己大概满脑子都是——
好香啊。
不像她从前总以为,衣袍上的香大概都是室内点香或是后期熏香沾染的结果,然零随跟她沦落如此久,甚至连衣袍都是东拼西凑的粗糙产物,却莫名满怀都是木质的檀味,沉沉温温,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香似的,如此好闻,像是一室一屋的书和整片寂茂的森林都融到了灵魂里一样。
香得她都不知该如何推开他。
直至不知多久后,男人的呼吸心跳都逐渐镇定,又猛然受惊似的晃了晃,主动推开了她。
“以后莫要再乱吃东西了…若是再…我…我也救不了你。”
她看见他近乎是慌张的摸了半晌,全然没有平日的镇定和形象,平日引路用的小棍不知为何被丢出了好远,待到枣子狗腿似的衔回递给他时,男人几乎是须臾间便走出了好远,丢下的话都磕磕巴巴,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发现……
他没有用‘孤’的自称。
零随怎么了?…她也不知道。
可能身旁的大马目睹了一切,她却也永远不会听他口吐人言。
雩岑在原地抱坐了好半晌,直至夜风凉了,她才抬头看了看,发现天边的月,不知何事已经走到了下弦,许是再过几个时辰,天光就亮了。
她这才摸了摸身旁卧着的、早已睡着的大马的马鬃,撑着手站起,准备在头顶的树杈靠着休息一会。
然方才站起,便见着月光打亮了身旁的一片草地,照出几处亮亮的东西,好像是什么液体。
雩岑蹲下看了又看,这才隐约看出那几滩却像是唾液与血的混合物,似乎被什么人吐了好几回,黏糊糊的,里头的血早已洇到了土里。
她不禁回头又往不远处的马车看了一眼。
周围依旧静静的,只投下一方长影来。
…………
她睡不着。
不知为何,在这寒冬腊月的深山里,身体好像逐渐着了火,不仅烦躁,还血气上涌越睡越热。
难耐地扯了扯衣襟,雩岑皱着眉头又蹭着树干微微侧了侧身。
可若是小姑娘当时药理课未曾逃了某节课跑去山中游泳的话,定会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
龙血,性燥热,当是催化血液循环与男女情事的最好材药,甚至连龙涎,都能轻易使寒木多年的母兽变更体质,极快地进入发情期,龙性本淫,当也便是如此。
可雩岑到底是柳树出身的小,体质惯是寒凉,如此不对物种又一番中和之下,便是只感烦躁不堪,全身发热。
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
千百年来,这是她第二回失眠。
头一回失眠是被玄拓送去昆仑的第一个晚上,而这第二回,却只是被零随亲了亲抱了抱,便全身燥热得睡不着。
也太奇怪了。
明明她与零随是最没有实质关系的一个,两人的亲吻次数,堪堪比玄拓与濯黎加起来还要多。
仇人的关系愈发变质,离经叛道的不知走向了何种境地。
弄得她以后都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待零随了。
…好烦!好烦!好烦!
这男人偏偏什么都不好,还非要来招惹她!她这是上辈子欠了他八百万灵币了,非还得与他如此纠缠不清!
狂躁地抓了抓头发,干脆侧身跳下了树,气鼓鼓地学着暮汜平日背身走路的官威模样,但也为着回来时好找,故意着没有转弯,径直不回头地往林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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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登不上,这个点才爬上来,双十一盖楼有点上头,现在才在码第二更
迟些写完第二更放上来,应该会比较迟,小伙伴们可以明天再起来看~





上界职场求生指南 174、血迹
夜晚的凉风掠过耳侧,不知在林间走了多远,身体的温度才浅浅降了些,心中的气闷被压下几分,雩岑将耳边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刚欲回头,眼眸前却是一晃,豁然开朗,若拨云见雾般,宽阔的月在林中晕开了一圆小湖。
远处几只饮水的鹿影闻树叶拨动的声响,也似突然受惊地扑腾了一下,转身慌乱地跑入了沙沙的密林。
雩岑蹲在湖边搅了搅清澈万分的池水,初春的水虽说凉,体内的小火苗却依旧在烘烘地烤着,如此一热一凉相较之下,湖水对她的吸引力暴增,内心似如猫爪子挠一半有一道声音不断引诱催促她入水降降火,顶着如此巨大诱惑犹豫了半天的小姑娘,还是忍不住脱下鞋袜将脚浅浅伸入池中探了探深度,又幻出一道柳枝搅了又搅,不会游泳的她这才谨慎地环顾了一周,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解下叠好,扑腾一声钻入了水中。
许久没有如此畅快了。
雩岑不敢往前,只敢贴着湖边尚及胸口深度的池水将全身搓了个遍,然半晌之后身体还是有些燥热,干脆想着之前简略学到的一些皮毛控水术,一下一下将湖水搓圆捏扁,最后干脆幻作一颗颗水球,掷着湖边的树木打下树叶来玩。
三叶…五叶…欸…十二叶……
小姑娘射玩水箭般自己玩的不亦乐乎,甚至还在打落树叶的同时试着掷出湖边的小石子,看看能正巧能将几片落下的树叶钉在树干上。
直至天边浅浅泛起鱼肚白,雩岑这才后知后觉地了手,将湿辘辘的发尾拧了又拧,撑着湖岸一跃而上,赶忙一件件套好衣服,随意散了几下发间的水汽,便忙不迭地小跑着依着记忆往回赶。
…………
夜晚的路好像与白日不同。
雩岑自觉明明是直走毫无拐弯的,回的也是来时的方向,不知怎得走了许久也不见出林,好像在林中绕起了圈圈。
天边的亮光越升越高,被冰冷池水压下的心火又开始焦躁地烧了起来。
“嘶——呜呜——”
急得原地直打转的雩岑突而闻到了一声极为凄厉的马嘶声,心口一凛,赶忙迈开大步撒丫子便往声源方向跑去。
然而愈发凑近,鼻间的血腥味却是越来越浓。
…快点…再快点!
明明不长的一段路途,她却感觉自己跑了好久好久,甚至衣角被路旁的灌木扯坏了也顾不上,大口大口喘息着,心却愈发跳乱了——
她看见了一匹狼尸。
愈近着,两匹…三匹,甚至到最后,七八匹铺了一地,好不壮观。
空气中的血味越来越浓,沿路都是淅淅沥沥的血迹,沾满了初春的草坪,可便就是看不见任何人影或是马影,血越来越多…雩岑甚至都无法去细想,这些血究竟该出自何处……
沿着血迹一路狂奔,终于…她看见了一个人。
男人身上的衣袍已经被撕扯的破碎,周身都是一道一道的血迹,遍布了全身,向来怕冷的零随此刻身上却紧紧只裹着一方不厚的内袍,显然便是猝不及防遭袭的,发白的俊脸刺目地划着几道腥红的爪印,额头漂亮的金色龙角似乎也暗淡了许多,被挡在身后紧护的马儿身侧满是鲜血,瘫卧在地上,周围的十几匹的狼密密包围了一圈,正呜呜呲着獠牙,却在望见男人手中已被血洇透的残破木棍竟无一只再敢上前,金灿灿的浪眸像是恨透了般,簇拥着一只比他们格外大了一圈的巨狼。
细细的残枝被急促赶来的脚步一脚踩断,狼群也故此厉眼回过头,十几双嗜血的眼眸齐刷刷转向匆匆赶来的雩岑,恨恨展露着獠牙。




上界职场求生指南 175、剖心
雩岑渗溢的冷汗几乎将内衫湿透。
本应按照常理而言,她们正处人际繁往的正路旁侧,就算此处惯是穷乡僻壤少有行人而过,常年栖身于丛林深处的群狼也不该到如此地处来觅食,更何况如此大群量,几乎满满集结了一个大型狼群的编队,纵使零随再如何厉害,到底还是一个只能听声辩位、蛮靠外力攻击的瞎子,狼的攻击手法像来阴狠且十分记仇,若是自身受伤半点定要始作俑者偿命而结,更何况以目前状况,男人打死了至少十多只的狼,怕两者恩怨已是不死不休。
思绪快速流转间,她似乎已有些隐隐猜测。
…那几滩路天而曝的血…还有今日她嫌柴禾过湿随意踩灭的火堆……
头狼仰天长嚎,群狼喉间呜呜低吼间亦呲牙回应之,然几乎是头狼余音刚落的瞬间,也不知是其中哪知先领抑或是颇有默契地一齐弓身跳起向她攻来,速度快得几乎幻成数道模糊的残影,尖锐的獠牙在月下森森而绽,似乎只需轻轻一勾,便能轻易将一指长的獠牙深深嵌入皮肉,连片带肉啃下一大块来。
极快黑影的走位像是被早被预先演练过数次的,明明只是一群畜生,战术却颇为妙,甚至有些不急攻击在群狼掩护之下跳到了她的身后,意欲从四面八方一起包围,狼眸瞄准所攻击的部位更是各有分工,便是想在她手忙脚乱之际一口彻底干脆地咬断她的喉管。
狼影四顾,电光火石间,多数的重影卷起浓重的血腥味,几乎是同时朝她扑来。
然雩岑在同时险险掷出悄悄攒了许久的积蓄灵力,侧头躲闪间整个人灵活的翻滚而过,信手向上拍出的重掌恰好狠狠击中其中一只野狼的心口,便只听凄惨的呜呼一声,一个黑影倒飞而出,若是有人将狼尸细细剖开探看,定会惊讶于瞬间碎裂成几瓣的狼心。
用尽最大力道流利向上跃起,手腕浅浅绕着的淡青色的灵力隔空将树冠垂落的藤条极快地生长蓄粗,整个过程小姑娘几乎在脑内瞬间演练了千万遍,小手勾上低垂的粗壮藤条借力一荡,再也受不住更多压力的长蔓应声而断,树冠被扯出枝叶拍打的沙沙之声,顿时惊起一片林中掠鸟,尽力平衡着身子惯力向前,脚步一放,便已是隔着厚厚的群狼攻势隔空翻到了零随身侧。
雩岑的心脏跳的厉害,额头却都是冷汗。
一阵空虚无力。
本就被压制尚少的灵力经此更是竭尽枯干,樱唇的残余血色逐渐退却,她只觉一片耳鸣头晕。
雩岑几乎悔青了肠子自己为何方才还要脑残地将灵力拿来掷水玩。
然还未等她多缓口气,身侧的男人却突而一动,像是惯性一般,侧手便将手中洇透了狼血的半截木棍狠狠朝她击向,小姑娘咬着牙险险躲过,木棍闷震的响声击在泥地上,力度之大竟劈开了一方尘土,当零随还想回过头再击第二下时,雩岑赶忙顺势抓着他的手腕回身唤道:
“零…零随,是…是我。”
本就不支的体力又一次过度消耗,雩岑剧烈地晃了好几下脑子,才不至于即刻瘫倒。
本身不足的灵力被方才那般强行使出,几乎瞬间将她的身子掏空,徒留的只有无尽的虚弱,三番几次她都想干脆一膝盖跪倒在地上…可她不能,甚至连银牙都咬碎一口,钝顿的指甲将手心都掐出红紫的瘀痕。
预料之中并肩作战的种种并未发生,甚至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背心一重,一股巨大的力道瞬间将她推离了战圈,待到她喘着粗气回过头来,立刻变通反应过来的群狼已将方才的缺口围了,愤愤朝她威胁地呲着牙。
“…快走。”
恍然间,她耳边似乎想起一道沙哑的声音,简洁利落,全然不负男人往常若清泉流水的清朗。
他是在自杀!
雩岑甚至并未多想,下意识就回头又扑了回去。
就像她想破头也难以知晓,零随这般前些时日还跟她念着身份金贵不能睡地的、自己的命可比她这等小仙值钱不知多少倍、又是上界势力最重要的平衡支柱的男人竟一把将她送走,用自己的命来换她所谓的糟粕之身。
堂堂一代天帝,擒六荒、慑四野,稳压三清一头,又将上界局面推向一个新的高潮的男人…到头来竟会死在人界的一群畜生手上。
…那霎那,她感觉世界都黑白了。
画面仿佛进入了慢镜头。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一掌又生出竭尽的灵力随手拍死了前来阻路的野狼,也不记得自己好像早已没力气再跑得如此迅速——
她只看见,那截早已看不出本色的断棍击飞了一只飞扑而上的大狼,又顺势一把将木棍的尖头侧斜,直接没入了另一只狼的身体…….
狼群中最大的一匹巨狼终于随之扑上,獠牙锋利,直指男人修长脖颈中脆弱的喉管。
后背一阵剧痛。
或许她是早已没有什么痛觉的…只是背后好凉啊,她的衣服是不是都被扯开了,从肩头…到腰间,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
她看见了零随脸上的血,男人此刻俊的好像地狱走出来的修罗,明明是那么不搭调,却好像根本便是他本来的模样。
可惜那些血却脏了他的脸,难看了许多。
她想帮他擦擦…但是,好困啊……
她好像…….
那就睡醒了再说罢。
迷糊间,好似有什么热腾腾的液体,瞬间便喷了她一脸,可雩岑却突而勾唇笑了笑,干脆利落地闭了眼。
傻到会替仇人挡枪送命…她惯也是人生头一回了……
若是下辈子,能做个像叶旻一样的人可好。
…我曾相伴于日落…又与东风等过日出,只是不知欠了多少人的债,将多少的日升月落,都端端赔给了萍水之人。
…………
日挂浅山,照亮了一切。
又是新的一日。
男人手里握着的刀抖了又抖,僵坐半晌后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周围全都是血。
当真是一场恶梦。
夹尾窜逃的狼群走了许久,零随却好似依旧神色恍惚,衣袍沾满了无数喷溅的血,却不急怀中之人血液喷涌之多。
他近乎是慌乱地捂住了那道从肩头一只蔓延到腰际的大伤,可不断的血液依旧从伤口内泵泻,捂住这的又从另一边喷溅而出,止也止不住地沾了男人一手一身。
面前的一只死不瞑目的巨大狼尸。
暗淡的眼眸中依旧饱含着将死之刻的悔恨、不可置信、仇恨等众多复杂神情,可脖子那直接贯喉的巨大伤疤瞬间割断了他的喉管,伤口之深,甚至连部分刀柄也没入其中,喷溅的鲜血几乎沾漫了男人一脸。
狼头已死,剩下的群狼本在零随打死众多野狼时就早已惧怕有退却之意,但碍于自家头狼的威慑只得咬着牙不断进攻送命,待到头狼一死,剩下的群狼瞬间便蔫了耳朵,赶忙低声哀嚎夹着尾巴就四散逃窜而开。
那如此大的狼爪本因狠狠剖开的他的胸膛,给他以致命一击,可凭空扑出来的雩岑却正好用着后背全数替他挡了去,巨大的伤痕从肩头一直蔓延到腰尾,血流不止,怀中之人几乎是当场便晕了过去,脸色越来越差,失血过多的樱唇愈发透明。
他从未如此慌。
甚至连当年被魔军斩于马下挥剑割喉之际,内心虽畏惧生死,但仍有一丝得以解脱的淡然,可如今……
他自诩学医研药数十万载,此刻却甚至救不了一个替他挡刀的丫头。
明明有数百万种方法…甚至只需一个小小的治愈术法便可轻易止了血,可他如今只是个瞎子…连最基础的药草都分不得,更别提被压至得透底的灵力,他像是一个毫无作用的废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愈合的伤口一点点耗尽她身体最后一丝血液,将她永远冰凉地埋葬。




上界职场求生指南 176、戕刀
音容笑貌仿若眼前犹在,可怀中之人早已不决生死。
“零随?”她疑惑。
“零随。”她低唤。
“零随!”小姑娘插着腰蹙眉娇斥,明眸皓齿的,若是嫣然一笑,好像所有的春都悄悄住在了她的身上。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铲金钗溜,和羞走。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她对濯黎笑、对玄拓笑、对叶旻笑…甚至对宫宴上引路的仙婢展露笑容……
可她从未对他笑过。
就像他永远不会对她说,其实宫宴之后,他曾偷偷去英招府的围墙上虚坐了好几个夜晚,他看她伏案执笔,他看她遇难皱眉,又将暮汜细细讲题时小姑娘恍然大悟后的懊恼和讪笑全在眼眸内,然后背着满身月光转身离去,又更不会与她说,他已悄悄彻查为她报了仇,那个推她下水的女仙早已被借口流放至边远下界,永生不会有机会而回。
他若真想要她的命早可以干脆利落的解决无数遍…可也真的犹豫了无数遍……
他想出了个最蠢最笨又最麻烦的法子,不料还将自己给坑了。
…他真是个傻子。
他其实从未见过神荼,那时他那样的人,又怎能见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父神养女。
直至后来,他荣登帝位,却又连三清庆贺这丫头的新喜都不屑而去,叫濯黎备上一份礼露露面便回。
濯黎当真以为自己不知他对这个丫头那些年的心思与暗持?…身为天帝,怎能不如履薄冰,就算付了七分真心也当真留了三分备戒,他太累了…以真心换真心,惯是最蠢的法子,到头来,还得利诱权压,再挂上几分笑脸软硬兼施,才会使人乖乖听话。
他从未付出过太多真心,饶是濯黎,得了几分的真心又暗含了多少的防备与猜疑。
他不信任何人,甚至连自己,也不信。
那丫头俪山夜集的酒后乱言,为她埋了墓…也将他与他的功名利禄、千古盛名一起埋了进去。
还有一件事…惯不撒谎的他还是骗了她。
她其实很漂亮。
那抹来源于山野的小性子,乖黏灵巧,本像个柔顺的面团子一样可以随意揉捏,可不料小姑娘却是个会股气的河豚,总气呼呼的闷了自己又挺直毫刺扎了别人。
那色昆仑青山的衣裙在那夜选妃飘然入宫的一刻,似乎已悄悄拂过他的胸膛。
他不说,不代表他的心不会跳。
不过她可真讽刺啊…一面承着濯黎的好,一面又携着玄拓给予的一切,却总认为自己凄苦…不过是骂名而已,真正的苦都是割在身上的刀,血淋淋的一片……她又怎能切肤而知,无病呻吟罢了,到头来又向他告白、又花枝招展地入宫选妃,完全弃了两个男人的情,像是义无反顾入了他的怀抱,他一边憎恶着她背叛濯黎的婊,一边却又恶劣地贪图着凌驾于另两个男人之上的快乐…….
神荼如何…雩岑又如何…终还不是弃了他们,争破头想要在他的宫殿取得一个孤零零的妃位。
他像是个熟透了的苹果,任表面再如何光鲜漂亮,可芯子从很小很小起便坏了个透…这样也好,真心误人,他左右做个无心的人便好了,反正他一辈子也就如此了…天帝的寿命很长很孤独,可只有在将他人寸步之利牢牢地夺在手中时,他才方有片刻的放松与畅快。
零随知道,雩岑很怕他。
其实是又怕又惧的,看似软软糯糯,心内却恨不能杀了他。
可矛盾的,她一面似乎恨她恨的要死,一面却又为他事事巨细,担惊受怕地,左右纵容着他的一切无礼傲慢,似乎并不仅仅因为他许的那个虚无缥缈的诺言与他天帝的身份,好像还有更多他看不见的东西在里面。
任凭口头上说什么,他能感觉得到…她并不喜欢他,甚至那个人族小子,在她眼里都比他讨喜得多,当初所谓的爱意,不过是无谓无知下的叶公好龙罢了,风都不用吹,走一走便散了。
但他也知晓,虽然前几日他僵着并未与她买糖,可小姑娘虽内心气闷,可到底还是顾及了他的眼盲…一步一步,扯着他故意放慢了步调。
那果是蛇麻…虽名字听起来极不起眼,却是上古冷兵器时代常用来淬炼毒箭的主材,药效极快,起初入肤之痛麻痹不显,随后便进入血液步步蚕食,一炷香内就可令人彻底昏睡而去最后连呼吸也被麻痹,安然死在梦中。
然那时数国混战,几乎将本就为数不多的蛇麻采了个绝迹,几千年来几乎便被世人通以为灭绝,不想小姑娘路边贪嘴随意一采,便将早已绝迹的蛇麻装了一兜,若非他及时赶到,早已魂飞天外。
然蛇麻的解毒却并不难…果有毒,而叶有解,却只得在彻底丧命之前咀嚼服入,才可堪堪捡回一条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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