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我捂着伤口,心中痛恨这个女人的怪僻残酷,冷冷道:“你自然会让我活着,因为你要用我的血迹,引他过来,好替你打开那捞什子暗宫之门,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现在原家军正在攻西安城,他自然是忙着攻城退兵,绝不会来这鬼地方,而且我也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什么暗宫。”
她在那里盈盈轻舞,水袖甩得如雪花飘飞,得意一唱:“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你说这世间有多奇妙,原家的男人明明便是这天下最毒辣的男人,却偏偏又多情得紧,”她收下水袖,莲步轻移,坐到我的身边:“快看,他已经循着你的血迹和惨叫过来了。”
她猛地掰过我的脸,看向身后,花岗石彻成的通道在微弱的烛火下忽明忽暗,前方有长长的人影显现,慢慢地自转角处挪出一个人来。
来人一身白衣似雪,身背一具古琴,手持乌黑刚鞭,胸襟血迹斑斑如红梅吐艳,面色冷峻,形容苍白却难掩其风骨如月驻中天,鹤立j群,正是原家第三子原非白。
第二卷金戈梦破惊花魂第四十八章孔雀东南飞(四)
我呆在当场,只能与他的凤目深深绞视,再也看不到其他,他。。。。。。他。。。。。。他真得来了!
原非白收回了目光,缓缓地双膝跪倒,平静无波地向那未亡人深施一礼:“小侄原非白见过姑母大人。”
她果然是原家的人,她从后面抱住我,状似亲密地凑近我的失血的脸,在我耳边轻轻笑道:“看,他来了,虽然他的身上流着一半卑贱的血,可他必竟也是原家的男人,只要你还在他心里,便会对你绝不放手,百般宠爱,可是一旦嫌弃你,却任你漂流,不管你的死活。”
她的声音虽轻,却仍然足以让跪在那里的非白一字不漏地听到对他母亲那一番污辱,非白的身躯微微一震,却一言不发。
“不要叫我姑母?我可不要那贱人生的孩子做我的侄儿,我也不是原家人。”原青舞鄙夷地对着非白笑了,盯着非白的俊颜道:“真没想到你的腿好了,现在竟然能过来亲自救你的心上人了。”
她轻蔑地看了几眼非白:“你长得好像那个贱人啊,难怪二哥这么喜欢你!”
非白的脸色霎白,却依旧平静地说道:“姑母多年未回家中,人事早已全非,现在又值窦贼窃国,南诏屠戮,黎明之际,将有大战,如是即便躲在这暗宫,也难保平安,还请姑母大人随同小侄去见父候,父候对您也很是想念。”
原青舞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大笑声中,地道之中石屑粉粉落下,我的胸中一片难受,吐出一口鲜血,而非白的面色更白。
“你的父候要见我做什么呢?”原青舞猛地甩开了我,我昏昏沉沉地趴卧在冰冷地地面上,艰难地喘着气吐着血沫,他站在哪里没有动,凤目却紧紧盯着我。
我仰起头想站起来,却感到背后忽然有人狠狠踩着我的背,于是我只能再次脸颊贴着地面,“他是后悔当年放我一条生路了吧。”原青舞的声音从上自下传来。
“他杀了我的阳儿,走了明郎,害得我明家上下三百六十一口全部腰斩于市,我的公公和叔公们都被凌迟处死,却不知他还有这好心?”
“姑母大人的苦,小侄能明白,可是姑母的身上流着的亦是原家人的血,若对原家有恨,尽可对父候报仇,若对小侄有怨,也可向小侄发难,只是您脚下的这个女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妾,刚才小侄也听到了姑母些许旧事,明原两家,本是世代相好,七年前的恩怨,已是血流成河,如今何苦再滥杀无辜呢。”
我看不见非白的表情,只是觉得他的声音无限冰冷:“小侄就在此处,姑母要杀要刮尽管吩咐,只请姑母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吧。”
“哼,要你这条贱命又如何?我要你打开暗宫?”
“恕非白不能答应,这暗宫乃是原氏祖上重地,若非原家当家人之命,暗宫万不能开启,如今又值多事之秋,姑母既是在原家长大,又和父侯感情甚好,当知,这暗宫之人世代授命,守护紫陵宫,无论上面的原家如何兴衰荣辱,无论改朝换代,只要没有原家主人的鱼符,每逢战乱,便自动闭宫,他们断不会让入宫之人来去自如,姑母贸然前往,必有去无回,还请姑母三思。”
“谁说要回来了?”她嘻嘻一笑,我暗自心惊:“我要去见明郎,我已经受夠了没有明郎的鬼日子,”她明眸一转:“你既然住在这西枫苑,便是未来的暗宫之主,身上定有进入的鱼符,无非是没有出来的罢了,安敢期瞒于我?”
她一提我的后领,将我抓起来,面对非白,好像是抓着一只猫似得,非白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看了看我,又看向她,她手中紧扼我的脖子,我低吟一声,原青舞冷冷道:“她身上顽疾緾身,冬寒浸身,加之连日苦斗,耗尽血气,本是大限将至,你若再迟半个时辰,恐是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她既为你家老二作了替身,也算是有恩于你们原家,说什么小婢妾,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口中的这个小婢妾是你的宠妾,她这条腿再晚些,恐也是救不成了,怎么?为了她打开一扇暗门,也不愿意?你当真要同你父亲一样无情无义,。”
“父候若真得是无情无义,当初就不会用一个女囚将姑母从刑场上换了回来,还任由姑母出言不逊,污辱原家。”
“住口,贱种。”原青舞尖声叫道,向非白一挥长袖,非白长鞭一甩卷向我,将我拉向他的怀中,可是那原青舞柔韧的腰肢一扭,抓住了我的伤腿,拼命向后扯,一时间我好像拔河赛中的绳子,被两端同时使劲拉着,专心的痛从腿上传来,我再也忍不出,惨呼了起来,非白的手心全是汗,满面惊痛,终是不忍地放开了我,转眼我又在原青舞的脚下。
我蜷着身子,抱紧我的伤腿,心中愤恨如滔天的海水,为何我要遭遇这样的痛苦,原以为落在段月容手中,应是最可怕的了,可如今却是小巫见大巫。
非白的脸y沉无比,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我的思绪疯狂地走着极端,想起他赏的两个耳光,想起他害我一身顽疾,想起他同锦绣联手骗我,像货物一样转让我,禁锢我,利用我,想起他无情地阻止我同非珏的来往,对,一切都是他,如今一切的恶果还不是为了那原家和眼前的这个天使般的美少年。
即使我再怎么愤怒,即使我再怎么痛恨原非白,当我只要稍微明智点,应当明白既便不开口求他救我,但也应理所当然地保持理智的沉默,然而我的汗如雨下,极度地痛苦中,我狂性大发,哈哈大笑道:“你这恶妇,上一代的恩怨,为何要扯到我的头上,有种,你就去杀了原青江啊,凭什么到这里来折磨我,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他的心上人,我既然可以做原非烟的替身,当然也能做他心上人的替身,你根本就抓错人了,他绝不会为你打开那个狗p暗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虐待狂,变态神经病。”
我猛然向她撞去,原青舞翩然一闪,我颓然倒地,血流得更多,却再也无力爬去,只能使劲地喘着粗气,耳
木槿花 第 19 部分
我猛然向她撞去,原青舞翩然一闪,我颓然倒地,血流得更多,却再也无力爬去,只能使劲地喘着粗气,耳边只听非白厉声一喝:“木槿,你别再说了,”然而那声大喝到了最后却已是颤抖不已:“你。。。。。。你莫要乱动。”
原青舞却在我上方叹了一口气,满含悲怜的口气说道:“多么痴情的女子,多么忠贞的婢妾,原非白,看她是多么爱你啊,为了你情愿死在这里了,而你却是如此的铁石心肠。”
说罢,y恻恻地放声大笑起来,我感到非白的视线绞在我的身上,他一向没有波动地声音里出现了一丝不稳:“姑母。。。。。。小侄的身边只有进入的鱼符,”非白掏出一片鱼形的紫玉符,递上前来:“请姑母将她还给我,我也好给姑母带路。”
原青舞的长袖一挥,非白手中的紫玉鱼符已落在她的手中,她急切地抚摸着那巧夺天工的紫鱼玉符,细细看着,然后绽出一丝笑容:“不错,的确是进入暗宫的鱼符,哥哥果然将暗宫托付给你了。”
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从地上抛了起来,然后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木槿?”非白的声音传来,颤抖着,他冰凉的手拂在我的脸上,我勉力睁开眼睛,他的凤目潋滟,却无法掩示,他的眼神如此惊慌哀伤,甚至有丝绝望的恐惧,他为什么要难受,为什么会难受呢,他心心念念的难道不是锦绣吗,是了,他这么难受定是因为答应锦绣要照顾我吧!要么就是遗憾这么好用的马吃了他这么多草,还没怎么跑就要挂了吧!
其实不用那疯女人说,我都知道现在的我很可能要翘辫子,我的血好像自来水似地不停地流,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多血,都快把这里的地道给漆成红色的了,我在心中悲哀地自嘲着,他为何要将那鱼符拿出来换一个将死的我呢,这样不是很赔本吗?天下闻名踏雪公子怎么尽做这赔本生意呢?
我无力再问,只是虚弱地喘着气,定定地看着他,而他强自镇定地说道:“木槿,你。。。。。。要撑住,赵先生马上也会进西安城,他一定会救你的。。。。。。木槿,你一定要撑住,你一定会没事的。”
然后他对我低低道:“我要为你立即接骨,不然这腿就要担误了。。。。。。。”
原青舞在那里残忍地掩嘴笑道:“对啊,得快一些,不然可就同踏雪公子一样是个残废了。”
非白并不理她的冷言冷语:“你。。。。。。莫要怕,不过得忍一下痛。。。。。。”
他的话音未落,嘎答一声,他早已出手如电,将我的骨正了,我嘶声惨呼,泪水哗哗地落下,他紧咬牙关,疾点我止血的x道。
原青舞打了一个哈欠,看着我和非白,快乐地笑道:“踏雪公子,我已还了你的心上人,你也做了你该做的,还是快快带路吧,不然你俩都死在这里,也救不了她。”
非白的眼中从未有过的冷意和杀气,转瞬即逝:“请姑母随我来。”
他抱起我,我的血将他的白袍尽数染红,他慢慢在前走着,原青舞在后面举着火把笑嘻嘻地跟着,我很想提醒她不要再笑了,须知她本来描绘精致的脸早已被泪水匀花了,奇丑无比,如今加上那鬼异的笑容,偏执疯狂的眼神,真如恶鬼一般恐怖。
非白东折西转,来到一片看似破败残缺的破墙前,他对准一块看似平凡无奇的石头,轻轻一按,一片极其光滑的墙面露了出来,非白轻轻扶我坐在另一堵墙上,轻轻道:“不用怛心,一切有我。”
第二卷金戈梦破惊花魂第四十九章孔雀东南飞(五)
我看着他取下古琴,对原青舞说道:“小侄要用琴音催动暗宫的大门,请姑母看到墙上有双鲤隐显,将鱼符放入鱼纹壁内。
原青舞状似开心地使劲鼓掌,眼睛有些散乱,她忽尔轻轻欺近我们,乌黑蔻指轻拂非白的无瑕容颜:“乖,快快奏来。。。。。。阳儿,你看,娘亲来看你和爹爹了,娘还带着伯父家的非白弟弟来弹琴给你听了,你以前不是最爱听他弹的曲子了吗,你一定要保佑娘亲,让我到里面找到你和爹爹好团聚啊,乖孩子,”复又凶神恶煞地对非白吼道:“快弹啊,你难道没看到,阳儿都快哭了吗?”
我打了一个寒噤,而非白的眼中异常的冷静,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便着手续上断弦,专注地轻拔几下,然后一挥纤手,一支长相守响彻在这幽暗的地宫之中。
原以为这曲子定是古怪刺耳,没想到这首长相守非白弹得比任何时何都深情哀伤,非白双眼紧闭,运之功力,辅以深情,不久那古老的石墙回应着非白的琴声,渐渐地发出轻响,然后那光滑的墙面忽然落下水幕,墙上隐现两条鱼形,一条红色,一条紫色,竟然在墙上的水幕上嬉戏悠游,那双鲤似情深意切,缠绵缱绻,无论一条游到哪里,另一条定会如影随形。
如不是亲眼所见,我断断不敢相信这幻像如此真实,原青舞双目痴迷,口中喃喃道:“不错,这正是原家先祖命人设计的守宫双鲤,以前二哥总是弹琴让双鲤显现哄我开心呢,后来他却只弹给那个贱人听了,”她忽地厉声喝道:“莫要再浪费时间,快将那条紫鲤鱼赶过来。”
非白琴音一变,我看着那水墙,眼前渐渐出现一幅画面,轻风白云,芳草连天,清澈的池溏里,五颜六色的莲花静谧地绽放,两条鲤鱼一红一紫在碧绿的荷叶下悠游,非白站在莲花池边,微笑着往池里面投了些什么食物,池中紫鲤欢快地跳出水面,张嘴欲叼那食物,却猛地窜出一个白衣花脸的女子,她将那条跃在半空的紫鲤抓在手中,她哈哈狂笑。
狂笑声中,非白的琴音嘎然中止,我眼前的双鲤戏水图骤然破碎,原青舞正跃到空中将紫鱼玉符嵌进紫鲤的身形处,然后猛地向后退去,非的曲子一转,那水幕墙嘎嗄巨响中双鲤消失,古墙向后移去,唯有水幕犹在,如天然屏障,隔断了暗宫内外的世界,水幕上取而代之的是两行竖写的大字:“暗宫重地,擅入必死。”
原青舞双唇微颤,一卷水袖,接了落下来的那枚紫鱼玉符,飘然来到非白的身后,yyd:“你去带路。”
非白冷冷地重新背上古琴,复又抱起了我,穿过水幕,我这才发现,连那水幕也是幻象,根本没有打湿身体。
原青舞的右手指甲扣在非白的双肩上,像秋风中的树叶,不停地抖着,纵使非白穿着厚厚的白貂毛褂子,转眼也掐出血来,非白不动身色,来到一片宽阔处,淡淡道:“姑母,我们已入暗宫了。”
“带我去。。。。。。带我去明郎以前练功的暗室,后来那里封了,快去,你一定知道的,就是以前你父亲练功的地方。”
非白冷冷道:“小侄最好请姑母想清楚了,那里早在五年前就塌方过一次,暗宫中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方才堵住,若是姑母在里面没发现姑父,却出不来,那该当如何?”
“你莫要废话。快去快回。”
非白抱着我走到一处黑咕隆冬的地方,又按动了一个机关,打开门口腥臭的铁栏杆,进入一间石室,借着幽火一看,我打了一哆嗦,这那里是什么练功房啊,里面全是刑具,到处是乌黑的血渍和几具人骨,空气中处处弥漫着血腥腐臭的味道。
“姑母请仔细找找,姑父和阳儿可在里面。”原非白冷冷道。
原青舞环视四周,浑身愈加厉害,然后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我有些奇怪,不是她要进来的吗,为何要如此害怕地出去了呢?
我看向非白,却见他正专注地看着她,眼中竟然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有些骇然,那笑意竟同原青舞一样有些冰冷残酷。
他在不知从那里找来黑漆漆的两根木头,跪在我跟前,将我的伤腿固定住,他抬起头:“忍一下痛,我帮你定骨,疼吗?”
我对他摇摇头,他对我微微一笑,这笑意却又同眼中的完全不同,充满着暖意和一丝信心:“莫怕,我一定会让你活着出去的。”
我又愣愣地点头,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可他却又笑了,眼神忽地变得深遂起来,在我没有意识以前,他忽然俯下俊颜,在我唇上轻轻一吻,我惊得不行了,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相信此情此境下,这位仁兄还有如此闲情雅致。
“孽障,你们在做什么?”室外的原青舞尖声大叫起来,我本能的捂住耳膜。
非白却慢慢直起身子,走出室外,淡淡道:“请姑母恕罪,她被里面的境物吓坏了,小侄只是安慰下她罢了。”
“你们不准亲热,”原青的眼神充满嫉妒,大吼着:“明郎,你不准碰别的女人。”
“姑母的脸色好像不太好,莫非是想起以前姑父是在这里如何受罪的。”非白看着原青舞冷冷道:“小侄还记得是姑母将姑父引到这里来,然后亲自将姑父锁起来散功。”
“你胡说,你胡说。”原青舞的眼神已乱,恐怖地看着原非白,“我这是为了明郎好。”
“那姑母为何要毒打姑父呢?”非白又冷冷道:“非白还记得一连几天姑父混身没有一块好r,一直在那里哭泣,向姑母不停地求饶,然而您却不愿停手。”
“谁叫他不记得我了,我打他是为了要他记得我,”原青舞汗如雨下:“可他就是记不起来我是谁了,他什么人的名字都唤不出,却单单记得你的母亲。。。。。。为什么?”
我心中暗惊那原青舞的铁石心肠,脱口而出:“你怎么能这样虐待你那心上人呢。”
“谁叫他不记得我了,他不再爱我了,我根不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原青舞终于掩面而泣:“他在那里一直叫着梅香,梅香。。。。。。我没有办法。”
她忽而停止了抽泣,脸上有丝了悟,恨声道:“小贱种,你原来是想废我心智,。”她的水袖一甩,拉近非白,媚笑道:“可惜还早得很。”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真找不到了吗?”她看着那乌黑的血渍从那可怕的牢笼一直延伸到外面,拉着我们遁着那血渍走去。
非白边走边说:“姑母这是要去哪里?”
原青舞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非白的脸色越来越白,笑道:“我终于知道明郎去哪里了。”她看着非白怀中的我,手轻抚我的脸颊:“明郎既不在这里,必是去那贱人的墓x了”
我自然是j皮疙瘩满身起,非白一侧身,让我远离了她的魔掌,他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原来谢夫人真正的墓x是在这暗宫之中,难怪去年那个闹花贼的清明,非白是在后山坡祭奠他的母亲,那里果然只是谢夫人的衣冠冢。
“我劝姑母大人还是放弃吧,须知,有时疯狂的占有还不如自由的放手来得潇洒,至少姑母到地下再见姑父时,您还能得到姑父的原谅。”非白清明地看着原青舞,淡淡地说着。
我如果不是实在因为生命垂危,没有力气,我真得很想使劲鼓鼓掌,然后握紧他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原非白同志,你终于明白这道理了,你的精神境界终于在战争的烈火中得到了永恒的升华。
可惜这里还有一位性格及心灵完全扭曲的原姓人氏,原青舞一巴掌挥来,“住口,”原非白带我急退三步,却躲不过她的功力,口中狂吐鲜血,我摔在地上,伤腿触地痛不欲生,他那具古琴已被击成粉末。
原青舞紧扣我的喉咙:“小贱种,若不要让你的心肝死在这里,就快点带我去。”
非白看了我一眼,难掩眼中的愤怒:“姑母也是官宦千金,这样欺凌小侄和一个弱女子,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要怪就怪你父亲无情,你娘亲无义,快带我去她的墓x。”她愤恨地叫着。
非白的眼中y晴不定,眼睛盯着我思索了许久,点头到:“随我来。”
我们随着非白,回来刚进入的空地,原青舞忽然大喝一声:“谁?”
手中银光一闪s向声音的来处,一只老鼠惨叫着跑了出来,混身是血,一会儿就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称这个当口,非白的左腕一动,长相守向原青舞s去数支小银箭,可惜全被原青舞的水袖挡了回去,然而她却故意放过最后一根,那根恰恰又s在我另一只多灾多难的小腿上。
“木槿。”非白低吼着我的名字。
而我痛得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了,只能捂着伤口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我和原非白一定前世有仇!
而且是很深很深的那种!
我再一次确认他降临到这世上就是为了折磨我的!
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只要我和他在一起,我准没好事,要么是遇小人,要么碰疯子,不是缺胳膊,就是断双腿。
原青舞一笑:“花木槿,看你的心上人紧张得,可惜爱之深,伤之切啊。”
我第一次看到非白咬牙切齿,如此愤怒,许久,他冷冷道:“原青舞,我答应你打开家母的墓室,你莫要再折磨她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非白直呼原青舞的名字,而那原青舞也不生气,咯咯笑着:“这才对啊,我的乖侄儿。”
三人队复又前行,非白在一间石室前停了下来,上面大大地刻着“情冢”二个古字。
原青舞的手似乎又开始紧张了,连带被抓着的我也不停地颤抖了起来,不停地低喃着:“我只求再见他一面,再见他一面。。。。。。。。”
非白的脸上满是悲戚,他似乎也有些紧张,甚至有些脚步不稳,他深深看了看我,最后迟疑着缓缓打开了石门,我们三人进入了谢夫人的墓x。
第二卷金戈梦破惊花魂第五十章孔雀东南飞(六)
我呆在那里,这哪里是y森的墓室,这分明是一位女子的闺房,天地间铺以淡粉绢绸,流苏幔帐间,充满了一种女姓房间特有的柔美,花纹虽朴素无华,质地也是一般,但却绣工精美,人间一绝,帐幔顶上挂着两枚碧玉熏炉,袅袅地散发着雅致的熏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流恋忘返的柔和香气,我恍惚地忆起这正是西枫苑的梅花香啊。
整个房间中唯一珍贵的装饰便是一枚高高挂在床头的夜明珠,使得房内明亮,帐内隐约躺着一个女子身影,梨花木圆桌铺着绣花台布,那布置同我在梅香小筑里所见的一样,就连墙上也挂着非白那幅盛莲鸭戏图,唯一不同的是那淡雅的绣花台布上面还放着一幅未完工的圆型绣绷架,上面c着一支细亮的绣针,而那花样似乎是并蒂西番莲。
这里的时间好像永远地凝固了,仿佛女主人正在休息,而我们三人血腥满身地闯入了她的世界,有些粗鲁地打破了这里的恬静。
当然也有人不这样想,原青舞兴奋地用双手将脸抹了一抹,露出一张干净的脸,虽然上了些岁数,又在外漂泊多年,眼角处有明显的皱纹,但仍然不失为一张美丽的脸,可以想像年青时候的她,出身世家,父兄宠溺,沉醉于高雅艺术,不但拥有最纯洁的青梅竹马的爱情,而且嫁入心仪的候门,备受疼爱,那时的她该是多么的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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