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月观主
从那些问题当中,耳道人能够感觉得到极为尖锐的部分……无论是任何事情,在这位新国师眼中扫过,都能随口问到最根本的所在,似乎一眼就看透了真相。
“明日你将君殇璃召来,与我照个面罢。”
齐师正端坐椅上,温润如玉,只是语气之中,不容置疑,他扫过桌案上堆叠起来的上百封信纸,淡淡道“叶乾水已经见过,可以作为一柄利剑,至于这个君殇璃……我师弟对他也有几分推崇,本座倒想会一会他。”
耳道人躬身道“属下明白。”
齐师正又自说道“另外,你将朝廷上下,文武百官,他们以往的事迹,以往的言论及举动,都尽数记录在册,本座寻个空闲,自会看上一眼。”
耳道人应了一声,然后才略显迟疑,说道“当年国师任位时,当朝皇帝为事,这护国真人的头衔,是皇帝亲自册封,如今您身为新任国师,按道理说,是该进宫面圣的。”
顿了顿,他才又道“虽然说大人非是凡夫俗子,对于凡尘俗世的九五之尊,也无须过于尊敬谦卑,但是如今时势不同,我辈中人寄居南梁之下,成封神大事,凡事终究要按礼数来的。”
齐师正皱眉道“怎么?我那师弟桀骜不驯,在中土还如此循规蹈矩?”
耳道人怔了一怔,旋即露出一个极为僵硬的笑容。
前任国师什么时候遵循过规矩?
若是他老人家能循规蹈矩,又何至于想不开,上天送死去了?
“这个……”耳道人咳了一声,竟不知如何接话。
“随意罢。”齐师正略微挥手,未有在意,只是说道“听说这老皇帝卧病在床多年,每日清醒时日都不长,本座进去见他,可他也未必醒来,如此,便也免了。倒是那位太子,执掌朝堂多年,在名义上,南梁之下的所有修道人,都应听他号令,本座倒是对他略有好奇……”
耳道人听得颇为无奈,尽管修道人难免俯视凡尘,但对于皇帝太子如此不敬,也让他心觉无言。
“太子不久前才从景秀县归来。”
耳道人说道“景秀县那边,此前围杀古见渊,诸般乱局收拢至今才算完成……不过他去景秀县那边,其实也是为了带回在南安的一人。”
齐师正问道“何人?”
耳道人说道“此人名为文先生,在朝堂之上,居于相位,极受太子其中,引为心腹……而这人善于谋算,以往行事谋划,可谓滴水不漏,虽是一介凡人,但谋划之事,却要比修道人更为精细,便是齐新年大人,都常有赞赏之意。”
齐师正眉宇一挑,说道“既然如此,你将关于此人事情,整理一番,交与我手,待我看一看这人……究竟多么厉害,竟当得起我那师弟的称赞。”
耳道人低声道“是。”
齐师正略微头,旋即把手一挥,说道“暂时无事,你且出去,我来理一理这些事情头绪。”
耳道人躬身施礼,旋即匆匆退出。
才出房外,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只觉手心都满是冷汗。
尽管这位新国师,比起齐新年大人,显得较为温和,看似较为和善,但耳道人反而觉得,这位新国师身上的威严之重,更是令人心惊胆颤,渊深莫测。
相较之下,虽说以往齐新年大人喜怒无常,倨傲无比,可似乎还更为容易亲近一些。
“这师兄弟……都不是容易相处的啊。”
耳道人苦笑了声,略微摇头,但想起当初的齐新年,不禁叹息了一声,心有感伤。
那个曾经让他十分惊惧的人物,如今仔细想来,其实为人也是很好的。
……
三危之山,洞天福地。
清原手中一挥,只见前方金光闪烁,化成古镜。
镜面之中泛起涟漪。
涟漪中顿时出现一幕画面。
正是八方道眼之术!
而那画面当中,能见一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在南梁朝堂之中,不逊色于蜀中葛相的那位……文先生。
“怎么回事?他身上伤势,如何恶化到了这般地步?”
清原看见了此人,眉宇微皱。
但下一刻,他又舒缓开来,自语道“这倒也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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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仙 章七零九 太子
入夜。
月明星稀。
房中燃起烛光,色泽昏黄。
一人躺在床上,一人坐在床边,低声谈论着什么。
躺在床上的那人,貌有中年,相貌苍白,但依稀能见几分高雅气度,不是旁人,正是这梁国的文先生。
而床边那人,面貌似才三十来许,像是青年人一般,但细看之下,他两鬓斑白,眉眼细纹微皱,也已是上了年岁的人,只是保养得当,仍显年轻。
这人五官俊朗,又有几分中年气度,显得极为成熟稳重,在他眉宇当中,亦有一缕不怒自威之态。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太子。
在老皇帝卧病在床的这些年间,便是这位太子执掌朝政。
前些年南梁打破平静多年的岁月,重燃战火,一路猛攻,使得蜀国节节败退,也正是这位梁朝太子的雄心壮志。
在许多人眼中,这位太子的手腕,甚至比之于当年皇帝年轻之时,尤为厉害。
“这些年间,陈芝仗着他这练兵的才能,仗着他以往战功显赫,颇为居功自傲……我拉拢他多年,他终究不能与我亲近。”
梁太子轻吐口气,烛光照在他脸上,显出几分昏黄的色泽。
原本白皙的面貌,让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但如今此刻在昏黄烛光之下,显得仿佛苍老了几分。
听他自称,却未有端起本朝太子的架子,显得十分平易近人。
但文先生对此,也已习惯了。
这位太子,着实称得是礼贤下士,在私下场合之中,常是主动与人亲近……实际上,这一也是文先生早年教他的,这些年来,以这般礼贤下士的姿态,才让这位当朝太子,拉拢到了一批心高气傲的谋士。
“陈芝……”
文先生沉默片刻,说道“他一向对太子,敬重有加,礼数周到,没有恶感,奈何却无法亲近过来,着实是个难办的事情。”
听到这里,梁太子哼了一声,说道“虽说礼仪都到了,也没有恶了我,但我对他的拉拢,这些年如此明显,以他这样聪慧的人物,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这是变相拒绝了我……”
“我甚至暗中透露过,只要他愿意归我所用,必是我手下第一大将。便是邓隐,也要为他退让。”
“可他仍然故作不知。”
“这些年我刻意打压了一下,让他举步维艰,他也仍然没有什么举动甚至言语。”
梁太子咬着牙,道“我早与他说过,他能练出数千精兵,这在某些特定的局势之下,如同一柄利刃,无坚不摧,更胜十万大军,倘如我将十万兵权交于他手,岂非天下无敌?”
“我知他与邓隐不和,甚至前些年,我曾暗示过他,若他真心归我,我便是为他除去邓隐,都在所不惜,可他依然如旧。”
嘭!
梁太子在床边上,狠狠锤了一下,以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底子,依然显得这般恼怒,可见心中确实积怒久矣。
文先生略微摇头,说道“练兵不是这般简单的,内中有着许多变化,不过,若是他真能为殿下所用,那么确实比如今重用邓隐,要更好许多……其实邓隐也是大将之才,当代名将之中,他也是有数之人,可陈芝这等,却不限于当代,论古往今来,似他这样的人物,其实也是少有。”
说着,文先生停了一停,略作喘息。
太子见状,从旁边取过一杯茶水,亲自喂他喝下一口。
文先生早已习惯,倒也不像其他臣子那么受宠若惊,但他也不能全无表示,毕竟上下尊卑,古往今来,都是极为重要。
史上多少前车之鉴,某些臣子与皇帝过于亲近,有时尊卑无序,忘了身份,难免招来祸端。
文先生深知这般道理,眼中顿时有了感念恩德的味道。
喝过一杯茶后,文先生喘息了片刻,才说道“虽然邓隐对他极为忌惮,但陈芝其实并无太多怨恨……他之所以不愿随着太子,终究还是为了皇上。”
梁太子沉声道“这一,先生早便与我说过,但我也未有想到,他为了那老家伙,竟然如此倔强。”
文先生似乎想起什么,皱眉道“听闻前段时日,陈芝借着除灭妖邪之名,把月妃杀了?”
“嗯,此事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太子苦笑了声,道“当时先生不在,凡事都要经过我手,当时我十分劳累,着实忽略了许多事情。”
“这怪不得殿下,倒是陈芝那边……妖邪之论且是不说,但月妃确是红颜祸水,皇上之所以卧病多年,正是如此纵情声色缘故。”
文先生思索片刻,抚了抚喉咙处,轻咳了几声,然后才道“听闻月妃死后,皇上恢复了不少?”
“那老家伙以往每当恢复一些,就要跟月妃同房,如今没了月妃,确实有了些精力。”太子略微咬牙,说道“这个陈芝,当年不过一个文弱书生罢了,跟老家伙下了几场棋,临急上了战场,被老家伙赏识,便念着这些恩德,死死效忠于这老家伙,从不与我接近……这回他杀了月妃,便是要让老家伙重新恢复过来,如同与我撕破脸面。”
文先生思索片刻,道“那么,太子意在如何?”
“父皇已经老了。”
梁太子沉声道“他没有了年轻时的豪情雄心,也没有年轻时的热血沸腾,在许多事情上,他已经迟钝老迈,再没有了当年的精明,梁国在他手中,只会稳守,甚至腐朽,绝不会壮大。”
文先生略微头,沉吟不语。
他也知道,这仅仅是其中一个原因。
而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执掌了梁国最大的权柄之后,眼前这位太子,绝不会愿意将手中的权势再度交还回去,哪怕那是他的父亲,那才是梁国如今真正的皇帝。
“皇上那边,确实是老了,其实不必忧虑。”
文先生目光微凝,说道“真正的阻碍,还是陈芝。”
梁太子皱眉道“先生的意思是?”
文先生目露寒光,说道“既然陈芝做到了这一步,也便成了殿下最大的阻碍,殿下不能手软了。”
梁太子微微一震,低声道“可是陈芝,确实是才学无双,练兵本事,天下难比。”
文先生略微摇头,说道“世间有才能的人数不胜数,只是不在其位,难以一展所长……想当年陈芝也不过一个懂得下棋的书生,若不是当时变化骤生,他也不能在战场上一展风采。想我梁国多少人口,多少人物,莫非都比不过一个陈芝?”
“话是这般说……可是,世间有多少人,才能之高,可比陈芝?”梁太子略微摇头,低声道“即便是有,谁又能寻来一个?”
说着,他苦笑一声,道“或许千里马常有,而相马高人却不常有。”
顿了顿,才又听这位梁国当朝太子叹了声,道“罢了,容我想一想罢。”
说着,他深深看了文先生一眼,收回了目光。
这些年来,文先生一直让他拉拢陈芝,但却是第一次开口,让他有了除去陈芝的念头。
“如今蜀国未灭,而元蒙愈发壮大,陈芝就如同一柄利刃……要将他折断,无异于断去一臂。”
梁太子深吸口气,道“先生好生静养,我回去想想罢。”
文先生微微闭目,说道“如此甚好。”
梁太子起身来,说道“那我便先回府了。”
文先生头道“殿下先回罢,只是我身子有恙,恕不能行礼。”
梁太子不以为意,略微施礼,才匆匆离去。
文先生静静看他离去。
待太子离去,外边的侍女想要进来伺候,但却也被他打发了出去。
他沉默不语,过了良久,才闭上眼睛,长长吐出口气。
“总算到了这一步。”
文先生心有感慨。
“到了诛杀陈芝这一步,你也积蓄多年了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文先生面色微变,喝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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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仙 章七一零 清原与文先生
三危之山。
洞天福地。
清原面前的古镜,化出了八方道眼之术,显化来一幕景象。
景象之中,正是一个烛光昏黄的房间,内中躺着的男子,病得气息虚弱,脸色苍白。
但在适才清原开口之后,他眼神紧缩,露出了惊惶之态。
清原微微一笑,说道“沉稳如文先生这等人物,也会有这般失态之时”
声音悠悠传开,落入镜中。
镜中场景。
昏黄房中,寂静无声。
但这一道声音,却是在文先生心中炸响。
“谁?”
文先生沉了下来,手撑着床,目光在房中扫视过去。
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门外有侍女匆匆问道“先生”
文先生喝道“出去!”
门尚未打开,在这一声呵斥之下,便又连忙关上。
文先生深吸口气,道“你究竟是谁?”
“曾经救过你性命的人。”
在文先生心底响起的这道声音,清澈如泉,清晰轻灵,悠然道“也是如今能救你性命的人。”
文先生目光微凝,没有开口。
洞天福地之中。
清原看着古镜之中的场面,微微一笑。
他知道这位文先生谋算至深,而如今自己身在暗处,不露身份,不显真身。
文先生心知言多必失,对于藏在暗中的人全无半了解,更不知半情况,便不知如何答话才是上策,他生恐失言,这才暂时沉默,但在心中,想必也早已在思索对策。
“我名清原。”
清原说道“当日你被妖僧所杀,是我救你性命,后来见你有醒转迹象,便先是走了不知镜先生是否与你说过?”
文先生眼中闪过精芒。
此前他被妖僧所追杀,随从侍卫尽灭,只有自己存活。
当时本以为便要死去,但一番昏沉之后,再度醒来,却是被人救下了。
如今身子落得如此虚弱不堪,便是那一桩事落下的病根。
但当时只有镜先生在那里。
这人如何知晓?
思索良久,文先生道“是你救了我?”
清原应了一声,然后又道“看来镜先生没有与你提过?”
文先生说道“他只说救我之人,另有其人。”
“倒也算意料之中。”
清原神色平淡不改,对此也早有所料。
在镜先生眼中,清原本是不该出现在人世的,虽说文先生因他而死,也因他而生。但在镜先生眼中,却也仍要尽量避免清原对于人世的影响,当时示意清原尽早离开,便有这般原因。
而将清原这个人,瞒住文先生,想来在镜先生眼中,也是有必要的。
可在清原眼中,今时今日,终究是要不同了。
他要主动入世。
他要参与梁国大事。
眼下的契机,便是要借着文先生此人。
那么许多事情,就不能跟以往那般避讳了。
清原默然片刻,旋即开口,将当日之事,逐一说来。
而文先生也不开口,只是静静倾听。
对于清原所言,他未必尽信,退一步讲,即便真是信了这桩事,却也未必会因此信任清原。
可清原不以为意,他更明白,在一番交谈之下,两者会稍微熟悉一些,而其中戒备及警惕,难免会降低几分。
尤其是清原运转法力,声音之中,带了几分迷惑之意,能让警惕更为松懈。
“我与葛氏之间,有恩德之情。”
“我也曾与姜柏鉴有过接触。”
“明源道观,镜先生,俱都与我有些交情。”
清原徐徐说来,道“你与姜家之间的关系,万分隐秘,但我也从镜先生口中得知”
他声音未落,便见古镜显化的文先生,面色骤变,隐约有些慌乱之色。
文先生年少之际而入梁国,家世背景等等方面,早已做得天衣无缝,再经过这数十年间的局势,那过去的一切,早已泯灭在纷乱的世间,这天底下极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来历。
但这一道源自于自己身上的声音,竟然一口道出真相?
“你”
“这是镜先生所言,想来知你身份的,为数不多,而他也算其一罢?”清原说道“他知我不会以此害你,才会告知于我。”
“他居然能将这等事情告知于你?”
文先生脸色变幻不定,但似乎想起什么,冷声道“你是修道之辈,窃得我心中隐秘?”
洞天福地之中,清原没有立即话,只是静等片刻。
寂静的时候,愈发令人煎熬。
饶是文先生,也不免几分烦躁,尤其是他病重在身,心境本就不如以往平和。
良久之后,才听清原声音传开,说道“无论我是如何得知此事,但你心中最大隐秘,已然呈现在我眼前,便谈不上隐秘了。”
古镜场景之中,文先生脸色阴晴不定。
其实他心机城府极深,只不过此刻身子稍弱,精神也略显萎靡,才被趁虚而入,这已是先一步失了主动。
而这道声音又是凭空而生,难测来处,宛如鬼神之音,难免让他心慌。
清原看出他慌乱之意,目光微凝。
其实文先生的惊惶,一直压在心底,并未表露出多少,若单是见得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但清原已入洞玄楼,自然也不会被他欺瞒。
也正是因为洞玄楼能窥探对方心中,故而在言语之间,适才清原常是直击其心中深处,让这位文先生猝不及防。
“你想干什么?”文先生声音当中,已显得稍微沙哑。
“不想干什么。”
清原说道“我并不想要与你为敌,也不想要使你为难,否则我倒也可以揭发此事。”
文先生哼了声,说道“太子未必会信。”
清原说道“但先生定然也知,太子未必不信只要话带到了,那么,忌惮终究是有的,缝隙也终究是有的,那么猜疑自然也是有的。”
文先生顿时沉默,其实许多事情,他都能想得透彻,只不过很多时候,绝不能说得清楚。
然而他此时发现,对于这个叫做清原的人而言,他的这些心机城府,似乎都是无用因为无论他如何想法,对方都能一眼看透,然后一语堵住了他的退路。
文先生叹了声,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助你。”
清原沉吟片刻,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没有告发你,便是因为想助你。”
文先生没有话,他瞳孔紧缩。
这一句话,蕴藏法力,如有雷击。
文先生一时间思绪紊乱不堪,几乎难以理得清楚。
趁着这个时候,清原忽然开口,道“此外,我也想要救你。”
这一句,语气沉重,声如洪钟。
心思紊乱的文先生,顿时愈发心乱。
但下一刻,他竟是忽然咬牙,舌尖咬出血来,低声喝道“救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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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仙 章七一一 言谈
洞天福地当中。
清原眉宇一挑,看着古镜之中的场景,露出讶然之色。
文先生居然在此时候,便醒悟了过来?
以清原如今的道行,高至半仙之境,阳神造诣已至世间巅峰,虽说不是尽力施为,可按道理说,他略施手段,就算是凝就阴神的上人之辈,也难以这般轻易回过神来。
而文先生却在此刻便能醒悟过来,论起心神之坚定,几乎可比修成阳神的真人。
“也对,这文先生虽然不是修道人,没有凝就阴神,更没有练就阳神,可他乃是如同镜先生一般的文士,能知世间道理,加上本身气运所在,官运浩大……虽然三魂七魄未经凝成,但也不会逊色于上人的阴神,就算是何清修炼而壮大的阴灵魂魄,怕都难以相比。”
“若是换作镜先生,即便他也是不曾修道,但却通晓一切道理,单论道理,他甚至尤甚于半仙之辈……我如今以第九层水月楼的道行,以阳神臻至最高境界的造诣,只怕都不能将他迷惑。”
“此外,何清的父亲何沪,也是个类似的人物,虽然比不得镜先生和文先生,但在这一方面,也是极为不凡,寻常鬼怪难近其身,便是类似的原因。”
清原这般想着,沉吟片刻,才开口说话。
声音传开,落入古镜当中,传入了其中文先生的心底。
……
烛火摇曳。
光芒昏黄。
原本便脸色惨白的文先生,愈发没有血色,再经灯光烛火一照,显得脸色蜡黄,凭空苍老了几分。
“救我什么?”
文先生低沉着问道。
“救你性命!”
清原的声音,显得颇为虚无缥缈,宛如溪涧潺潺,没有依凭之处,没有来源方向,淡淡说道“当初我救你一命,但隐患仍在,活不过几年光景,这……不知镜先生是否与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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