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月观主
沿着石阶而上,来到道观门口。
清原行走之时,默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恰好是一千三百阶。
道观古朴,虽有些檐兽等等雕饰,但却也不甚精致。
大门未闭,但也无人守候。
只是偶然有个少年道士挑水出来,才见到了他们。
“几位是?”
那少年道士放下水桶扁担,小跑上来,作个礼。
“老夫姓葛。”
葛老微微还礼,笑道“镜先生可在?”
那少年道士闻言,顿时惊讶,说道“原来是镜先生的朋友?”
葛老微笑道“是的。”
少年道士施礼道“镜先生今年来得早,已在观中住了半月余,我这就领几位过去。”
葛老先生了头,随之入内。
清原等人跟随在侧。
忽然,清原眼睛一瞥,落在山魈的身上。
这山魈不如往昔那般沉稳,脚步有些虚浮。
清原隐约知道些什么,皱眉道“不舒服?”
山魈低沉着声音,又有些沙哑,说道“这地方好生沉闷,压得喘不过气来。”
“道观寺院等地方,确实压制妖物精怪一类,但你已经初步凝成真气,也算初入修道之门。”清原低声道“稍微适应片刻,也就无事了。”
山魈嗯了一声,沉默下去。
清原四下看了看,这道观远看是只是个小观,但入内之后,发觉这里分作几个院落,规模也算不小。
但看院中,虽然朴素,但栽树,开池,以及雕饰,栏杆,石砖,等等地方,都有许多讲究,五行均衡,符合风水之学。
“明源道观历代观主,素来是风水大家,昔年大唐钦天监的许多人,便是出身于明源道观。”
葛老看出他惊异之色,说道“当今许多江湖术士所用的寻龙穴,以及观测风水法门,便是出自于撼龙,而这一本籍,就是明源道观在唐时编写而成。”
前方那少年道士闻言,笑得颇为高兴,说道“是的呢,我听师父说过,当年唐帝要寻一处葬穴,为自己死后修建陵寝。”
“当时请了国师搜寻位置,后来国师寻到了地方,把铜钱埋在土下,以作标记。”
“然后唐帝还想试一试本门的高低,请了祖师前去。祖师也花了些功夫,寻了一处风水秘地,折了一根枯枝,插在地上。”
他眉宇挑起,甚是得意,“后来唐帝命人去寻,发现那枯枝插在地上,恰恰就插在铜钱的孔洞之中。”
清原朝着葛老看了一眼。
葛老了头,说道“老夫听过此事,确是属实。”
清原不禁赞道“贵门祖师在这风水之道,真是造诣精深。”
“这是自然。”少年道士笑道“原本唐帝要立本门为国教,但祖师淡泊名利,也就作罢了。”
几人言谈之间,又来到一处院落。
“镜先生。”
少年道士站在院外,说道“您有几位朋友来访。”
“请进来。”
那声音温和平淡,宛如清泉流水。
几人随之入内,踏入房中。
内中有一人,盘腿而坐。
此人约四十来许,白面无须,身着淡白衣衫,作儒士打扮。他神色温和,满是笑意。
在他一边,摆放在一卷竹简。
他面前有茶几,摆放着一些茶具。
没有出去迎客,并非代表无礼,因为他已经在着手冲洗茶汤。
清香扑鼻,只嗅一口,精神便为之一震。
葛老施了一礼,躬身道“见过镜先生。”
“多年不见,未想你还在世上。”
这文士叹了一声,感慨颇多,“原以为当年葛盏战败,你已埋于疆场了。”
葛老低声道“侥幸逃生。”
文士叹息道“当年明公若听我一言,平定局势之后,及早脱身,也不至于越陷越深。”
清原知晓,葛相名为葛尚明,这里的明公,指的便是葛相。
原来眼前这位镜先生,还是葛相的故人?
葛老先生,也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军中文职罢?
“坐。”
镜先生指了指前方。
葛老等人各自落座。
镜先生和葛老二人感慨叹息,颇有唏嘘之意。
清原饮了一口茶水,入口清香,涩后而净,非是俗类。他不禁想起当日在山中草庐里饮下的那一杯茶,也是非同寻常的。
“这位是?”
镜先生看了清原一眼,露出疑惑之色。
葛老说道“这位是清原先生,随我同行而来,救过我与小瑜的性命。”
镜先生闻言,施了一礼,说道“先生心善,镜在此谢过了。”
清原亦他一礼,说道“葛老慈蔼,宛如长辈,小瑜更如亲妹,救人一事,何须答谢?”
他们客套了一番。
镜先生又看向了山魈,目光微凝,瞬息而过,神色如常,笑道“这位又是?”
清原和葛老都静了一静,对视一眼,未有即刻话。
过了片刻,清原缓缓道“古苍。”
这山魈本体为猿猴,亦是猢狲。
猢字去了兽旁,是古月,取中间字,姓古。
以苍天为名。
故名古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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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仙 章二十三 故人言
清原自知他们两人故友重逢,必有要事商谈,他也知趣,便即告退,自然也带走了山魈古苍。
葛瑜儿似乎也对这位镜先生不甚熟悉,而有些事情,多半连小瑜都不好知晓。
得了葛老暗中示意,清原便把小瑜也一并带走。
待得房中就剩镜先生和葛老二人。
一下子寂静下来。
镜先生朝外头看了一眼,说道“那个年轻人是修行中人,只是道行似乎不高,但看他举止动作,清逸脱俗,不像是初学法门的样子。再看根骨,只怕也是不俗,道行本应是较为高深才是。”
葛老笑了笑,说道“他似乎近来才有突破,之前初见时,尚未修行入门,我只见他气质不凡,非是池中之类,因而收留了他。”
“此前未有入门,近来才有突破?倒是怪事”
镜先生似乎颇有兴趣,又说道“那个罩在黑衣里的人,凶厉之气扑面而来,桀骜不驯,野性难驯,只怕也不是俗类罢?”
葛老说道“那是一头精怪,险些要了我与小瑜的性命,后来才被清原收服的。”
闻言,镜先生愈发讶异了些,但他未有在这上面纠缠,转而问道“小瑜就是明公的孙女罢?”
葛老微微头,说道“她是葛盏的女儿。”
说罢,葛老低低叹道“当年相爷逝后,我随葛盏上过几次战场,奈何年迈体衰,其实到了那时,已经不再随军而行了。当初葛盏战败消息传来,我就知不好,带她躲过了一劫,但葛盏夫人等来不及逃,俱都遭了难。”
镜先生顿时皱眉,说道“是哪方人物下手?”
“不知。”葛老微微摇头,说道“我猜过许多人,如姜柏鉴,如严宇,如当时野心勃勃的胡皓,甚至是南梁及元蒙的奸细,又或者是临东白氏等等。但是全无头绪”
镜先生终究叹了一声,道“都是命数。”
“命数”
葛老叹了一声,然后说道“按照原本的规矩,我该是明年再来,但近来因精怪一事,不好再有停留,因此提早来了。”
“这倒是巧。”镜先生说道“果儿姑娘也会提早到来,大约再过月余时候。”
说罢,镜先生又有感慨,说道“她闭关出来,听闻明公逝世,葛盏战死,葛氏族类俱灭,极为自责。”
“怪不得她的。”葛老说道“当年她出生时,相爷就请高人看过,认为她应有仙家道果的命数,故而取名葛果,送入山中修行。相爷说过,不论俗世如何变化,都与她无关”
“但她毕竟是明公的女儿,葛盏的亲妹。”
镜先生怅然道“也罢,将小瑜交给她去教导,未必不好。”
葛老头道“我原想等上一年,现在等上月余,也无不可。”
镜先生添了些茶水,悠悠说道“人世浮沉,你能活命下来,已是令故人欢喜了。”
葛老顿时沉默无声。
院外。
清原随着那少年道士而行,游览这道观景色。
道观之内,虽然朴素,但也古典大方,风水格局亦有讲究,观之颇有得益。
少年道士年幼时上山,拜入明源道观,受启铭二字为名。至于俗家,似乎姓张,但他出身道观,对此俗世尘缘不甚看重,只是一语带过。
“启铭道长。”
清原想了想,笑着说道“我看这道观之中,水流清澈,又种植蔬菜瓜果等,想来是自给自足,不必借助外界。既然是隐世避居,不染尘世,那你也没有下山进城过罢?”
名为启铭的少年道士怔了怔,然后挠了挠头,才抬头说道“怎么可能?你不知道这我等道家之人,都要学着出世入世吗?我也是入世过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下山过?”
清原笑道“既然如此,那山下源镜城的一些事情,小道长也是熟悉了?”
启铭眼睛闪烁,逞强道“自然识得。”
清原了头,取出三个令牌,摆在他面前,说道“道长可辨别得出来这三件物事的来历?”
“这”
启铭呆了一呆。
清原道“小道长不认得?”
启铭挑了挑眉头,说道“怎么可能?只不过这些令牌太过古旧,看不清楚,我且拿去擦拭干净,才好辨认,毕竟源镜城是大城,各家宗族可是不少的。”
清原头笑道“也好。”
启铭取了三张令牌,匆匆而去。
葛瑜儿眨了眨眼睛,说道“他骗人的哦他都不懂”
清原笑道“虽然这里是与世隔绝,但毕竟山下就是源镜城,也不可能全无来往。这少年道士固然是少有下山,但他的师兄长辈们想必是不少出去的他这一去,多半是去寻他师兄问话了。”
葛瑜儿恍然大悟,说道“先生真坏。”
清原笑了两声,反倒想起了葛老的借刀杀人之法。
山魈不懂这些门道,它只是低声在念叨着自己的新名字“古苍古苍”
过了许久,那天真懵懂的少年道士才跑了来,大声说道“我知道了”
清原笑道“知道什么?”
启铭面带得意,指着三个令牌,逐一说道“这边这个,是白氏分支;那边那个,是源镜城赵家;最后这个,是源镜城的钱家。”
“赵家?钱家?”
清原皱眉道“这两家在源镜城底细如何?小道长可对这两家熟悉?”
“这个自然自然是熟悉的。”启铭咳了两声,说道“只不过一时有些复杂,我去梳理一下想法,免得说来繁复。”
说罢,他又匆匆转身走了。
葛瑜儿吐了吐舌头,说道“先生,你问他一句,他就要跑一趟,这傻道士岂不是累得很?”
清原微微摇头,笑道“他适才拿三个令牌去问,想必他那些师兄或者长辈,不免有些疑惑,如今再问,想必好奇,又会警惕,接着就会跟随过来。那么这道观中真正能为我解惑的,应该也来了。”
葛瑜儿哦了一声,眼睛里满是佩服的神色。
这是,那少年道士张启铭又来了。
但这一,他是低着头,颇为无奈的。
而在他身后,有个年岁更高一些的青年道士跟随过来。
“小道启元,见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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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仙 章二十四 剪纸为马,清幽井院
晨曦柔和,既是明亮,又不刺眼。
道观外的溪流边上,有一巨石,方圆丈许。
石上有一人,身着淡色衣衫,神色平静,黑发如墨,宛如清流。
小瑜看了一眼,只觉他在阳光里,好生温和。
清原正低着头,左手一块木头,右手一柄小刀,认真刻画,下手不快也不慢,轻悠悠的,过了许久,才见轮廓。
那是一只狗?
但它爪牙更为尖利。
是狼?
但它头还有一个王字形状的斑纹。
“先生”等清原刻画完毕,小瑜才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清原抛了抛,笑道“原本是狼,但我画蛇添足,又给它添了一些虎的凶威,倒有些四不像了。”
小瑜想了想,说道“但是很好看呀。”
“好看?”
清原怔了怔,看着手中这物事,左右看也是较为狰狞凶恶,实在看不出哪里会跟好看二字扯上关系。
小瑜捂着嘴,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后问道“先生刻画这虎狼作什么?”
她倒是知晓,先生喜好读,观望风景,也注重修身养性,但并不会有什么无缘无故,又无用处的举动。
“虎狼这名字倒还不错。”
清原莞尔一笑,然后说道“小瑜可听过道术?”
小瑜了头,说道“听过啦,先生说了,再过段时日,您也可以施展道术了。”
“我道行尚浅,为时尚早。”清原抛了抛手中的虎狼木雕,说道“道中诸般玄奇法术,其中有一类,是有剪纸为马,撒豆成兵的说法。那撒豆成兵我不识得,但剪纸为马,倒是曾有习练,只不过,要真正剪纸为马,道行不能低了”
“我即便有所突破,成就二重天,真气凝形,得以出体运用,但也难以施展得来。即便施展得来,也弱不禁风,只能吓人,若真要见血,兴许被习武之人一脚就踢破了。”
“如此,就须得借助外物。”
清原笑道“我手中这虎狼,就是外物。”
小瑜张着嘴,满是惊愕,十分好奇。
“暂时还未刻完,就是刻完了,也还须用上朱砂,再经火烤水炼等等步骤。”
清原笑道“这是今后的事了,如今只是为日后施展这一门道术,提早做些准备。”
小瑜了头,笑嘻嘻说道“我还没见过法术呢。”
清原头笑道“会见到的。”
他低头看了手中的木雕一眼。
有些话他没有说。
这木雕取槐木而制。
槐木又称鬼木,极易招惹邪气。
但对于他而言,倒是可以增长虎狼凶威,况且,也不惧那些所谓邪气了。
只不过这般一来,这正统道术,不免也有邪异凶厉之意。
对此,清原自觉不曾动用邪法,问心无愧,而自身又不惧这槐木邪异之处,心中却也放得坦然。
清原收了木雕,与葛瑜儿返明源道观之中。
道观后方也有一扇小门,两人便沿着小门入了道观。
走廊上无人来往,颇为寂静。
只不过清原和小瑜两人一言一语,说得也颇有趣,倒不觉如何。
转过一处小门。
清原忽然止步。
他偏头看去。
小门内是一座小院。
小院空旷,以石砖铺地,一旁有道走廊,尽头是另外一个院落,距前院不远。
小院中间有一口井,井上盖着一张铁网。
葛瑜儿看了先生一眼,问道“怎么了?”
清原微微皱眉,没有话。
这小院之中,清冷幽寂,有一股凄然冰凉之感。
沉寂无声,也无人气。
葛瑜儿原是有些冷的,但看先生在这里,倒是心中安定了许多。她看到院中那口井,不禁讶异道“这里有井啊,离前院也近,怎么这些道士总是从前面出去,到溪边打水?”
闻言,倒提醒了清原,他微微皱眉,心道“有井却不用?”
这般想罢,他拍了拍葛瑜儿的头,说道“你站在这儿。”
小瑜了头。
清原手上握住铁棒,朝着那口井走了过去。
“清原先生”
这时,前方传来声音。
走廊的另一个出口,站了一人,正是前两日为清原解惑的启元,张启铭的师兄。
他带着些许笑意,说道“先生是走错路了吗?”
清原收了铁棒,笑道“我先前沿着前门游玩,适才从后门归来,一时找不着路。”
启元微微施礼,说道“是敝观思虑不周了,便请先生随我来罢。”
清原了头,朝小瑜招了招手。
小瑜小跑过来,站在他旁边。
清原随他离开,状若无意般地问道“贵门既然打了一口井,如何还要去溪边打水?”
说罢,清原细看启元道士的反应,因清原身形稍微靠后,并未看到这道士的神色,但却发觉他脚步骤然一顿,然后又迅速恢复。
启元微微一笑,说道“这水早年就已枯竭。”
清原平静道“但我见那院子里,倒是有些水气的。”
启元眼睛闪过一缕异色,然后说道“那枯井的水,前些年才涨了来,只可惜污浊不堪,所以弃了不用。”
清原了头,露出恍然神色,又道“这院子倒是清幽安静,平日在此读乘凉,着实不错。”
启元勉强笑了笑,说道“这院子里少有人行走,故而少了人气,按我们道门来说,这类地方阴气较重,不好久留。”
清原笑道“道观之内,自有道祖护持,哪有什么不好久留的地方?”
启元咳了两声,说道“那井院已经弃了,观主觉得不好,正要修缮,暂时还是不能去的。”
清原已知晓那院中必有什么问题,但他也不算太过好奇,便不再试探。
每个地方都有秘密,总不好一一探寻。
于是他便顺着启元的话,问道“贵门观主似乎少见?”
启元低声道“观主喜好游历,时常游戏人间,或又跋山涉水,采药练气,寻仙访道,故而少有归来。”
“倒是一位闲野鹤之士。”清原笑道“不知观主何名?”
启元答道“本门观主道号为水源二字,人称水源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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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仙 章二十五 刀法凛冽,仙道难求
镜先生院外。
“剑者多变,有刚正;有诡诈;有凌厉;有刁钻;有大气;有阴邪;有豪壮;又有细微,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至于刀则不同,剑有两面锋刃,而刀仅有一面,也即是一往无前,只有前路,而没有退路,仅有一面的刀锋,更为凶厉,更有杀意。”
“剑是君子,也可以是小人,更可以豪壮。”
“但刀,则杀机凛冽,不论样式如何,刀法如何,不论走的路子如何,是大气厚重,还是狭长轻便。但刀是一面刀锋,便比剑多了几分一往无前的杀机。”
葛老徐徐说来,侃侃而谈,加以指。
山魈握着长刀,蹲伏在前,仔细倾听。
这些天它已修成真气,可以在这道观之中行走自如,手执长刀,也不怕刀上的锐气煞气,能够运用自如。
它学了刀法,便觉得跟短棒的棒法差不多,但相较而言,刀法有锋刃,更容易见血。
它乃是精怪出身,善于猎捕,如今觉得刀法易见血,倒是比习得棒法更为欢喜。
葛老见它如此,又觉此子乃是猿类成精,只怕性子不善,心中沉吟许久,告诫道“你得了我传的刀法,不要作恶便好。”
山魈古苍嗯了一声,挠着头,然后拍了拍胸脯,嘭嘭作响。
清原在院外看了片刻,也不去打扰。
葛老近日时常与镜先生许久,少有闲暇,难得今日有些闲工夫来教山魈刀法。
他归了房内,取出那宝函。
内中物事,便是有着广元古业天尊所说宝物的线索。
而钥匙,若无意外,应在源镜城这三家之内。
“凡事总有意外,只希望此行顺利,否则只怕又要奔波。”
清原心道“我应努力修行,道行越高,应当能够撑得越久,那所谓死期便能延缓一些。”
他盘膝而坐,意想六月照身,显化九重玉楼。
第一重楼名为练气楼。
楼中简朴,四方全无物事,仅有一缕真气在内中游荡。
比之于当初,这一缕真气已经壮大了数倍。
当壮大到足够的时候,便可以去冲破第二重楼,借而凝形,便可出体。
如今,仅是修道入门。
“武学在此是气血,可以增长气力。”
“而真气在此,不能增长气息,只是呼吸延绵,脏腑运动,经络通血,从而延年益寿。”
清原想道“我得了仙家真传,倒是还好这人世之中,许多修道之人,不得真法,只得旁支末流,甚至自行摸索,兴许一世修行都未能成就,只在门外徘徊,甚至多年未得,不免质疑修道之事是否虚假。”
“多数自行摸索或传承粗浅的修道人,数十年苦修,才凝成一缕真气,得以延年益寿。但大多是碍于功法或是资质,少有更进一步的。”
他闭上双目,默默运功。
修道之路,他虽比别人看得清楚,不必在迷雾中摸索,但每一步都要脚踏实地,实则也都不易踏过。
这九重天,可谓步步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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