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卫星上的家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曼弗雷蒂不来了吗?”安妮特问。
“今年不可能找到他了。”奥马尔解释说,“他已经到了另一个国度。在那里,他只是坐着,食物必须从鼻子强制灌进去。”
“唷,”安妮特耸了耸肩说,“紧张性精神分裂症。”
“杀了他。”斯特劳恶狠狠地说,“这样一切都会结束了。这些像恶妇一样的斯基兹人一点儿用也没有。你们把贞德城1的资源都耗尽了。难怪你们的定居点这么穷。”
贞德城:斯基兹人的定居点。贞德,15世纪法国民族英雄。】
“在物质上很穷,”奥马尔同意这个说法,“但是却富有永恒的价值。”
他远远地离开斯特劳,他一点也不喜欢他。尽管名叫斯特劳2,但他却是个破坏狂,他喜欢毁灭和施虐。他残忍是因为他爱残忍,而不是因为他需要残忍。邪恶是斯特劳天生的本质。
斯特劳:本义为稻草。】
还有加比·贝恩斯。像所有的佩尔人一样,贝恩斯也可能会变得残忍,但为了自我保护,他不得不如此。因为要坚定地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他必然会作出一些错误的判断,没人可以像谴责斯特劳一样谴责他。
就座后,奥马尔说:“愿上帝保佑这次会议!让我们倾听赐予生命的消息,而不是伤害之龙的所作所为。”他转向斯特劳,“有什么消息吗?霍华德?”
“一艘武装船,”斯特劳说,脸上带着夸张、邪恶而冷酷的微笑。他太喜欢看到他们的焦虑的神情了,“它不是从阿尔法二号行星来的商人,完全是来自另外一个星球。我们用超视距雷达接收了他们的思想。他们不是来做生意的,他们来这里是——”他故意停下来,想看到他们局促不安的样子。
“我们必须保护自己。”贝恩斯说。
希布勒小姐点了点头,安妮特也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连那个希布人现在也不再傻笑,显得很不安。
贝恩斯说:“我们这些在阿道夫维尔的人理所当然地应该组织防卫。技术设备我们就依靠你们家族了,斯特劳。我们对你们的期望很高。这次我们希望你们能把你们的命运投入到大家共同的利益中。”
“‘共同的利益’,”斯特劳模仿贝恩斯说,“你是说为了我们的利益。”
“上帝,”安妮特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负责呢,斯特劳?你就不能顾及一次后果吗?至少你得为我们的孩子们想想。即使我们不保护我们自己,我们也必须保护他们。”
奥马尔·戴蒙德在默默祈祷:“愿生命的力量升起,在战斗的旷野中获胜。愿白龙不要被表面上的死亡的血色玷污。愿保护的屏障降临这块小小的土地,保卫它不受那些邪恶阵营的人们的伤害。”
突然,他想起步行到这里的路上看到的一幕,那是敌人到来的先兆。当他正走在一股水流上的时候,这股水流变为鲜血。现在他知道这个预兆的含义了。战争与死亡,或许还有七个家族和他们的七座城市的毁灭——如果不算希布人住的那个垃圾堆的话,是六座。
德普人蒂诺·沃特斯用嘶哑的声音低声说,“我们的末日到了。”
大家都对他怒目而视,甚至还包括希布人雅各布·斯明。这个德普人怎么能这样?
“宽恕他,”奥马尔低声地说。
在这座看不见的疆土的某个地方,生命的精灵听到了,并且有了回应,宽恕了这个叫蒂诺·沃特斯的人,这个将死的、住在德普人的居住地马瑟·科顿庄园的人。
第二章
这是一套古旧的公寓。薄石墙壁上裂纹密布,隐秘的照明设备也已经不能使用,风景窗的样式早就过时,屋里铺着朝鲜战争以前使用的老式瓦片地板。
查克·里特斯道夫匆匆环顾了一下说道:“就是它了。”
他拿出支票簿,看到房子中央做工精美的铁质壁炉时,猛地一顿。从他的孩提时代,也就是从1970年以来,他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东西。
然而这座破旧房子的主人,在接过查克的身份证件时却怀疑地皱起眉头:“从这上面看来,您已经结婚了,里特斯道夫先生,而且您有孩子。可是您不能将夫人和孩子带到公寓来,因为报纸广告上已经写明,‘愿租给单身男士,有工作,不酗酒,而且——’”
查克疲倦地说:“正是那样。”他讨厌这个肥胖的中年女房东。她穿着科幻小说中金星人穿的蟋蟀皮做的裙子,拖着毛皮拖鞋。这已经让他觉得这是一次不愉快的经历了,“我和我妻子分居了,她带着孩子。这就是我为什么需要这个公寓的原因。”
“可是他们会来看您的。”她扬了扬微紫的眉毛。
查克回答道:“您不了解我的妻子。”
“哦,他们会的。我知道新的联邦离婚法,和过去的州离婚法不一样。您已经去过法庭了吗?拿到了初步申请书了吗?”
“还没有。”他承认说。
对他来讲手续才刚刚开始。昨天深夜他去了旅馆。前天夜里,他做了最后一次努力争取继续与玛丽生活在一起,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将支票交给女房东,她交还给他身份证后离开了。
他立刻关上门,走到公寓的窗子前,向下面的大街上张望,汽车、喷气飞车以及川流不息的行人。他要立刻给他的律师纳特·怀尔德打电话,马上就打。
他们婚姻的破裂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因为他妻子就是婚姻方面的法律顾问,而且她干得很出色。实际上,在这里,也就是加州的马林县,她可是大名鼎鼎。她的办公室一直是最出色的。上帝知道她修复了多少人际关系中的裂痕。然而,由于不公正的命运的捉弄,她的天赋和才能却将他赶到了这个y暗的公寓。因为作为一个事业成功的女性,玛丽无法抵御多年以来在她心中滋生的对他的藐视。
事实就是如此,而且他必须面对这个事实:他的事业远远没有玛丽成功。
他的工作是为夏延1政府情报部门的模拟人编制无休止的宣传节目,干扰那些围绕在美国周边的共产主义国家。他自己倒很喜欢这个工作。他自己坚定地信仰自己的工作,但是从理性的角度来看,那既不是一个高薪的工作,也不那么高尚。他策划的节目至少可以说是幼稚的,虚假的,带有偏见的,主要是吸引美国和周边共产主义国家的学龄儿童,还有大量教育背景很低的成人。他实际上就是一个雇佣文人。玛丽已经多次指出过这一点。
夏延:美国怀俄明州首府。】
不管是否是雇佣文人,他继续做着这份工作,尽管在他六年婚姻历程中曾经有过许多次别的工作机会。也许是因为他喜欢听到自己写的话从类人的模拟物的口中说出来,也许是因为他认为这项事业意义重大:美国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在经济上,都处于守势,因此美国必须保护自己。美国需要有人为政府工作,不在乎它低廉的工资,也不在乎它缺乏英雄主义色彩或者其他什么光彩的特征。总得有人为这些搞宣传的模拟人设计节目。这些模拟人作为情报局的外勤人员被安c在世界各地,去说服、去挑拨、去影响,但是——
三年以前危机降临了。玛丽的一个客户——这个人曾经卷入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复杂婚姻旋涡中,包括同时拥有三个情妇——是个电视制作人,杰拉尔德·费尔德,他制作了著名的,也是独一无二的电视秀邦尼·亨特曼,并拥有这档大受欢迎的电视喜剧节目的大部分股份。在一次私下交易中,玛丽将查克为中央情报局旧金山分部撰写的部分剧本交给了费尔德。费尔德读得津津有味,因为其中蕴含着大量的幽默成分,这也是玛丽为什么选这个剧本的原因。幽默是查克的天赋。他的剧本并非那些司空见惯的华而不实、装腔作势的东西,闪烁着智慧的火花。这一点费尔德是同意的。他要求玛丽为他和查克安排一次会谈。
现在,站在公寓简陋、破旧、狭小的窗子前,查克凝视着下面的大街。除了一件衣服外,他没有往这里搬更多的东西了。查克回忆起与玛丽情绪激动的谈话。那是一次充满恶意的谈话,当然也是有代表性的,是他们破裂的一个缩影。
对玛丽来说问题已经很明显:这里有一个工作机会,需要削尖脑袋才能得到。费尔德付的报酬可观,而且这个工作还会带来巨大的声望。每星期,在邦尼·亨特曼电视秀结束之际,查克的大名都将作为主创人员之一出现在荧屏上,所有的非共产主义国家都将看到。关键是玛丽将会为他的工作感到骄傲。这个工作极富创造力。对玛丽来说,创造力是打开生活之门的敲门砖。为中央情报局工作,为那些不开化的非洲人、拉丁美洲人或亚洲人喋喋不休地传递信息的宣传模拟人策划节目,是没有创造力的。这些信息总是一成不变,而且,中央情报局在玛丽生活的开放、富裕、世故的圈子里名声很坏。
“你就像一个在郊区公园里清扫落叶的工人。”玛丽恼怒地说,“或者像公务员,安逸稳定。那是条不用奋斗的道路。现在你才33岁就已经放弃奋斗了,放弃了让自己有所作为的机会。”
“听着”,他徒劳地辩解着,“你是我母亲还是我妻子?我是说,不停地驱赶我上进是你的事吗?我必须不停地向上奋斗吗?让我变成特普兰1的主席,那就是你想要的?”
除了名望和金钱,人生还包括很多别的东西。很明显玛丽希望他成为另外一个人。她,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为他感到羞耻。如果为邦尼·亨特曼电视秀写剧本的话,他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或者说按照玛丽的逻辑是这样。
特普兰:terplan的音译,在本书中是地。球处理各行星间事务的组织。】
他不能否认玛丽的逻辑是对的,但是他仍然坚定不移。他没有辞职,也没有更换工作。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他内心都有一种强大的惯性。一个人的本性中总有一些滞后的东西,他无法轻易地抛弃这种本性。
在外边的街上,一辆白色雪佛兰豪华轿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光彩夺目的新款六门车型。他懒懒地看着,随后他意识到什么,开始怀疑起来——不可能,但却是真的——这辆车以前是他的。玛丽来了,她已经找到了他。
他的妻子——玛丽·里特斯道夫博士就要来拜访他了。
他感到恐惧,还有更多的失败感,他一直想躲进一间玛丽找不到的公寓,而他连这点都无法做到。几天之后,纳特·怀尔德会安排法律保护,而现在,此时此刻,他却是这样的无助,只有让她进来。
很容易知道她是如何追踪到他的。一般的现代侦察设备很容易搞到,而且很便宜。玛丽很可能去过一家名叫普赖·维耶的机器人侦探事务所,得到了一个嗅觉器,把他的头部特征展示给它。这样机器人就可以投入工作,在他离开玛丽之后追踪他到过的每一个角落。现在,寻人也用上了精湛的科技手段。
他想,只要一个女人下决心找到你,她就可以找到。有可能的话,这方面应有法律的制约,大概他可以称其为里特斯道夫法。侦探设备会根据你逃跑和躲藏的愿望强烈程度而相应地——
敲门声响了起来。
他不情愿地拖着僵硬的双腿走向房门。他想,她将发表一通讲话,阐述每一项众所周知的合理要求。当然,我不会和她争论,我只会告诉她我的感觉:我们不会继续下去了,她对我的蔑视说明我们的婚姻彻底失败了,以后不会再亲近了。
他打开房门。她站在那里,穿着昂贵的也是她最好的纯羊毛外套。她没有化妆,黑色的头发飘散着。这是一个冷静、能干、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在许多方面都比他优秀。
“听着,查克,”她说道,“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已经安排了一家搬家公司整理你所有的东西存放起来。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一张支票。我需要你现有账户里所有的钱。我要用它付账。”
这样看来,他想错了。没有动听的说教,相反,他的妻子为这事打上了句号。他完全震惊了。他大张着嘴,呆呆地盯着她。
“我已经和我的律师鲍勃·阿尔佛逊谈过了。”玛丽说,“我已经要求他起草一份放弃房屋索要权的契约。”
“什么?”他问,“为什么?”
“这样你就可以将你那一份房产签字转到我的名下。”
“为什么?”
“这样我就可以出售它。我觉得我不需要这么大的房子,而且我还可以使用这笔钱。我将把戴比1送到我们商量过的东部那所寄宿学校里去。”
德博拉是他们是长女,但是她只有六岁,把这么小的孩子送到一个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天哪!
戴比:德博拉的昵称。】
“让我先跟纳特·怀尔德谈谈。”他有气无力地说。
“我现在就要支票。”
玛丽没有向房间挪动一步,她只是站在那里。他感到绝望,绝望的恐慌,失败的、痛苦的恐慌。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她能够迫使他做任何事。
他去拿支票簿,玛丽向公寓走进了几步。她一言不发,她无法用言语形容对于这间小屋的厌恶。他躲避着,不能正视她,手忙脚乱地在支票上潦草地画着。
“顺便说一句,”玛丽用随便的语调说,“既然你已经永远离开了,我就可以自由地接受政府提供的工作了。”
“什么政府工作?”
“他们需要一个心理咨询师,为一个星际项目工作。我告诉过你的。”她不愿意向他解释,认为那是增加自己的负担。
“哦,是的。”他模模糊糊地记得,“那个慈善项目。”
这个项目是十年前地球和阿尔法星之间冲突的结果。在阿尔法星系中的一个孤独的卫星上居住着一些地球人,他们因为战争与地球隔绝已经有两代人的时间了。他们生活在阿尔法星系一些和贫民窟一样破败的地方。阿尔法星系共有22颗行星和几十颗卫星。
她接过支票,折起来,装进外衣口袋。
“这份工作有报酬吗?”他问。
“没有。”她冷淡地回答。
这样她只能依靠他的工资生活——同时还要养活孩子。他明白了:她希望法庭来解决,强迫他做一直拒绝做的事。而正是因为他拒绝做这件事才使他们六年的婚姻生活崩溃。凭借她在马林县法庭的势力,她会得到这样的判决——这将使他不得不彻底放弃在中央情报局加利福尼亚分部的工作,而另寻出路。
“你去多长时间?”他问。
很明显,她打算好好利用他们重新生活的这一段间隙。她会尝试所有据说是因为有了他的存在,她无法做到的事情。
“大约六个月,看情况而定。别指望我会和你保持联系。在法庭上阿尔夫森是我的代表,我不会出庭的。”她补充说,“我已经就分居生活费提起了诉讼,你就?
阿尔法卫星上的家族 第 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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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这点主动权都从他的手中丢掉了。和从前一样,他总是下手太慢。
“你会得到一切。”他突然告诉玛丽。
但是她的表情告诉他,他给的远远不够。就他的成就而言,“一切”等于零。
“我不能给你我没有的东西。”他平静地说道。
“不,你可以。”玛丽说道,毫无笑意,“因为法官将会认识到一个我司空见惯的你。如果你必须,如果别人强迫你,你会达到一个成年人的公认标准,对你的妻儿负起责任。”
他说:“但是——我必须要有我自己的生活。”
“你首要的责任是我们。”玛丽说道。
对于这一点,他无言以对,他只能点头。
过了一会儿,玛丽带着支票离开了。
他四处看了看,在公寓的壁橱里发现了一大摞报纸。他坐在客厅中具有古老丹麦风格的沙发里,在那堆杂物里寻找玛丽将要参与的那个星际项目的文章。他心想,她的新生活将要代替婚姻生活了。
在一张一周以前的报纸上,他发现了一篇差不多还算完整的文章,他点燃一枝香烟,仔细地阅读起来。
美国星际健康与福利局需要心理医生,因为这个卫星原本是一个医院,是为移居到阿尔法星系的地球人设立的精神康复中心。这些人在星际殖民过程中遭遇到的巨大的、反常的压力下精神崩溃。除了阿尔法星系的商人,阿尔法星系的人们已经对他们不闻不问了。
关于这颗卫星上现状的消息都是来源于这些阿尔法商人。据他们讲,在医院和其地球当局隔离的这几十年间,多种文明勃然兴起。然而他们无法评价这些文明,因为他们对于地球上的民风知之甚少。但是不管怎么说,那里还生产商品,也存在本土工业,查克不明白为什么地球政府感觉有必要干涉。他能够想像,玛丽在那里很适合,她正是特普兰——这家全球性机构——要选择的那种人。像玛丽那样的人总是能够成功。他走向老式风景窗,又一次长时间地站在那里,向下张望。他感到在他的内心,悄悄地升腾起一种熟悉的冲动。他感到继续这样下去毫无意义,不管法律或是宗教对于自杀是如何看的。对于他,在这一瞬间,惟一真正的答案就是自杀。
他看到一扇半开着的侧面的小窗户。他向上推开它,他听到一架喷气飞车降落在街那头的一座屋顶时发出的轰鸣。轰鸣声沉寂了。他等了一会儿,爬上窗户,分开两腿坐在窗户边沿,摇摆着,下面是川流不息的车流……
从他的身体里传来一个声音,但不是他自己的声音:“请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管你是否要跳下去。”
查克转过身去,他看见一团黄色的来自木卫三的黏y人静悄悄地从房门底下流了进来。这些由粒子聚集在一起,由许多小球组成的团状物,就是他的身体。
“我租的是走廊对面的房子。”黏y人说。
查克说道:“地球人习惯敲门。”
“我没法敲门。无论如何我希望能在你——‘起程’之前进来。”
“跳不跳楼是我的私事。”
“‘没有一个地球人是个孤岛。’”黏y人引用着谚语,“欢迎到这里来。我们这些房客幽默地称这里是‘被遗弃的武器’。在这里你还会遇到其他一些人。有几个是地球人——像你一样——还有一些不是地球人,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面孔,有些让你讨厌,有些却会吸引你。我原来打算向你讨借一杯制作酸奶的菌母,但是现在你心事重重,看来这种要求太唐突了。”
“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搬进来任何东西。”他把腿甩回窗槛内,走进房间,离开了窗子。
看见木卫三黏y人,他一点也不惊讶。这是非地球人聚居的贫民窟:无论他们在自己的社会中拥有多高的地位和影响力,在地球上他们只能被迫居住在像这样的低标准的房子里。
“要是我带着名片的话,”黏y人说道,“现在我会给你一张。我是一个进口未经加工的宝石的商人,还是一个二手黄金商人,此外,如果条件适合,我还是一个狂热的集邮品买家。事实上,现在在我的公寓里,还有上等的美国早期藏品,特别是一套哥伦布的四联张,你愿意——”它中断了一下,“我看你不会的。无论如何,摧毁你自己的愿望至少暂时从你的头脑中减弱了。这很好。除了我说过的商业——”
“法律没有要求你在地球时要控制你的心灵感应术吗?”查克说道。
“是的,但是你的情况看起来是个例外,里特斯道夫先生。我个人无法雇佣你,因为我不需要什么宣传。但是我在九个卫星上保持着很广泛的联系,给我一点时间,我会——”
“不,谢谢。”查克粗暴地说,“我只是想单独呆着。”他已经忍受了许多替他寻找工作的帮助,这些帮助够他享用一辈子了。
“但是,我和你的妻子不一样。我没有隐秘的动机。”黏y人又凑近了些,“像大部分地球上的男人一样,你的自尊心与你的挣钱的能力紧密联系在一起。对于这一点,你十分怀疑,却又感到极端愧疚。我会为你做一些事……但那需要时间。我很快就要离开地球回到我自己的那个星球去。我付给你500斯金——当然是美国的——与我一起去。如果你愿意的话,算我给你的贷款。”
“我去木卫三做什么?”查克激动地说,“连你都不相信我吗?我有一个工作,一个我觉得不错的工作——我还不想辞掉它。”
“在你的潜意识里——”
“不要再跟我胡扯什么我的潜意识。出去,让我一个人呆着。”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黏y人。
“你自杀的愿望恐怕又会回来——也许就在今晚以前。”“随它去。”
黏y人说道:“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可那不是我提供给你的可怜的工作。”
“那是什么?”
“一个代替你妻子的女人。”
“你现在在充当一个——”
“一点也不。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灵上,这都很实际。你必须找到一个能够认可现在的你,爱现在的你的女人,要不然你就会死掉的。让我来想想。同时,你还要控制你自己。给我五个小时,你就呆在这儿。”
黏y人从房门底下慢慢流走,穿过裂缝,出了房门到了走廊。他传递到查克脑子里的话也变得渐渐远去,“作为一个进口商、买家和商人,我和各行各业的地球人都保持着联系……”然后,它消失了。
查克颤抖着点燃了一枝香烟,远远地离开窗子,远远地走开。他坐在老式的丹麦风格的沙发上,等待着。
对于黏y人慷慨的帮助应该做怎样的反应呢?他感到既愤怒又感动,而且,还有些困惑。黏y人真的能帮他吗?好像不可能。
他等了一个小时。
敲门声响了起来。这不可能是那个木卫三的家伙回来了,因为一个黏y人不会——也不能——敲门。查克站起来,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一个地球女郎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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