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妃by慕容湮儿(完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慕容湮儿
她想,也许独孤羿知道她要见他的目的,所以不肯来见她,不愿意听到她为端木矍求情的声音。
直到午时三刻,她终于撑不住那疲惫地身躯,带着无尽地沉重一步步地转身走进屋中,才推开门,便觉一阵风过,卷起她的衣袂飞舞。一个悄无声息的影子与自己的影子重叠而上。
她停留在门扉上的手一僵,随后转身,对上独孤羿的目光,在月光的照映之下显得熠熠生光,充斥着无限的光芒。
“听红红说,你要见我。”独孤羿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有何事?”
“想必红红都详细对你说了吧。”
独孤羿的脸se黯了黯,“果真是要为端木矍求情来的?”
“可你明知我是为了他求情,还是来了,不是吗?”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几分苦涩的笑意。
“只是许久不见你,想来这儿看看你最近过得可好,你的脸se比上一次似乎又憔悴了许多。”他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端木矍一直都是你的朋友,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是你唯一的朋友。”她与他似乎在说着一个毫不相gan的问题。
“今夜我只想看看你,不要和我说那些朝政之事。”
“你觉得,你与端木矍之间所存在的事,只是朝政的关系吗?”
独孤羿的声音彻底消逝不见了,最后只剩下耳边传来那萧瑟地清风,徐徐吹来,一片沉寂。
“如今你身为皇上,也请求你念他是兄弟,放过他。”
“那他背地里谋划反我之时可有当我是兄弟?若真当我是兄弟,就不会如此不给我面子!”
“你觉得他没有当你是兄弟吗?若不当你是兄弟,就不会为了你的大业针凤訾汐选送进宫。也许是他有私心,想要摆脱凤訾汐,但是他确实为了你将他的未婚妻送入宫中。为了你的大业,亲手设计将凤訾汐推上龙床,你可有想过他当时做这些的感受?你的眼中只有你的仇恨,你的大业,却忽略了许多许多……就像你曾为了自己的忠义而忽略了林汐筠为你所付出的一切。”
说这到里,她的泪水凝满了整个眼眶,却是强忍着。
双膝一弯,跪倒在他面前,独孤羿立刻一退了几步,冷眼瞪着跪在他面前的人。
“端木矍纵使有千百般不足,也不过是因凤訾汐而起,若你要处置,请先处置我吧。”她仰头,对着他的眼睛,表情闪烁着决绝。
“你就如此舍不得他?”他近乎于咬牙切齿地问,却没有得到她的回音,猛然拂袖转身,大步朝廊外走去。
“独孤羿——!凤訾汐只会求你这最后一次了,不是卝你,是求你。”她的声音很虚,很颤,“就当你是补偿曾经亲手杀死的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他的手,猛然握拳,转身正要说话,却发觉那个跪在廊前的女子,嘴角已渗出血迹,一滴一滴地沿着嘴角角直滚在那洁白的衣衫之上,仿佛怎么都止不住一般。
他愣了一下,立刻大步上前,将那即将倒地的她拥入怀中,“訾汐,你怎么了!”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有些颤抖,“你欠了凤訾汐很多很多,所以你必须还,我求你不要杀端木矍,因为我不想你再后悔。就像当初在午门的我,到至今依旧在悔恨中成长……我一生错了太多,不想再有人因我而死,只求,只救在有生这看,尽我绵薄之力保诠一些人……也为自己赎罪……”
他搂着她,看着怀中仿佛即将要离去的人,心中划过一阵阵锥心的疼,好像……她真的就要在下一刻离他而去一般,前所未有的恐慌填满了整个心间。
“答应我好吗?这样我就有借口不再去恨你,不再恨任何人,带着一颗纯净地心远离这个地方……来生,做个无忧无虑的人,不再投身帝王之家……”
“我答应,我不杀他,不杀他……”他说到此处,喉头间似乎有几分哽咽,猛地将浑身是血的她横抱起,厉声冲外头吼道,“传御医!”
她得到了他的话,心中似乎真的放下了,轻了许多许多。
倚靠在他怀中,看着他那焦急的面容,那苍白的脸上隐隐扯出一抹弯弯的孤度。
原来林汐筠一直想要得到的,却被凤訾汐得到了……
她该开心,还是悲伤?
第二十章:得失
金城
那个遍地繁华的地方,贺兰修负手立在楼上,俯视着党内的冰雁翩翩起舞,一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让人捉摸不透。
他一直摆在身后的手上紧紧捏着一封信,信上的字不多不少,正好一句话:解药拿来,条件随你提。
三ri前已经有一封信传到他手中,上面写着“解药拿来”而这一次,他多加了一句“条件随你提”
从这封信上,他明显能感觉到独孤羿的愤怒,以及求解药的心切,看来寐思在他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既然能看出她的价值,为何还在犹豫,一颗解药便能换得随便提的条件,很值得不是吗?只要他能与独孤羿耗下去,便能将他的冷静土崩瓦解。他相信,这封信上的字数也会越来越多,可是他gen本没有那份忍耐限度,如今的他并非只是重了一般的毒,而是随时可能丧命的毒……
他有时间继续陪独孤羿赌下去吗?用她的生命?
冰舞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手中紧紧捏着的信,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犹豫,她的心头似乎也紧了紧,上前一步来到他的身边,“主上,您不能心软,如今的时势来看,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独孤羿他已经在信上让你随便提出条件了,您只需要再等几ri,还会有更好的……”
“冰舞,你不知有些事若是做的太过,只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贺兰修冰冷的目光,转身对上她的目光,声音微微闪过愠怒。
“其实这只是个开始,您可以再等等……除非是主上你在心软,你在舍不得。”
贺兰修看着她,似乎也在思量着她这句话,久久都没有说话。
而冰舞却是惨然一笑,“主上,得失,取舍,不过在你一念之间。冰舞不想再多费唇舌去劝你,主上您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说完,她黯然回首,离开了此处。
而贺兰修则是依旧凝望着堂内,心中闪烁着无限地怅然,深沉的目光凝望着某一处,静静出神。
在那略显凄凉的屋内,御医有些颤抖地跪在地上,感受着皇上的怒火汹涌,已经整整四ri了,身为御医的他已经不眼不休地守候在床榻上的女子身边,四ri来她仍旧在昏迷不醒着。而皇上,早已怒火,严令他一定要将她治好,否则罪不容恕。
可是他却迟迟查不出她所中之毒,似乎无se无味,只明白这里面蕴含着重是一种致使的毒药,他翻遍了所有医书,愣是找不到任何方子可治她的病。
此时,屋内弥漫着无限的冰寒之气,皇上y冷地立在榻边,深深地凝视着那个面se苍白的面容,恍惚间,似乎瞧见她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有即将要醒来的迹象。
他的心念一动,可随即却黯淡而下,“陈太医,你可以退下了。”
他一听皇上这话,内心顿时松一口气,起身,正要离去,又闻皇上的声音淡淡地却含着极度地危险气息而传来,“这几ri兰香楼内所发生的事,朕不想有第四个人知道。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微臣明白。”他立刻应声,后得到皇上的示意,便逃似的离开了此处。
也就在此时,床上的人儿终于还是渐渐地转醒,目光环顾着四周,记忆像是一下子便涌入了脑海中,猛然由床榻之上弹坐了起来,便感觉到胸口一阵疼痛。那份疼痛似乎疼入骨髓,让她的思想清醒了许多,蓦然转眸,却瞧见独孤羿的背影,一步一步地朝桌案旁走去,而红红则是站在桌案旁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身影,突然有一种感觉,皇上似乎一瞬间老了许多。
独取羿一步步地来到桌案旁,执起笔,红红立刻上前研磨,沉默着看着目光有些犹疑的皇上,难道他在做什么决定?
他看着桌案上那白皙的纸张,也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沾了墨,然后在纸上疾笔写下了什么,而红红研磨的手也渐渐变慢,最后停滞不动。只是呆呆地望着皇上在纸上写下的字。
寐思也缓缓从床榻之上爬了起来身,虚浮着脚步,一步一步地朝桌案走去,直到立在桌案旁那一刻,独孤羿已经写完,将毛笔搁置而下。
她就与他隔着一张桌案,面对面地站着,她垂首,凝望着那张纸上的字,即使是倒着摆,仍旧一眼便能看出他写的是什么。
——给我解药,条件随你提。
“端木矍死罪已免,活罪却难逃,革去王爷之位,终身幽禁王府,永不复出。”独孤羿看也没有看面前的她,只是一边说着一边将信折起,随后取出信封将其装入内。
她看着他的举动,心中也不知闪过了什么,只觉得酸酸的。只是探出手,将独孤羿手中那已经装好的信夺下,然后扯出一个笑,“条件随你提,你可懂,这意味着什么?”
“谅他贺兰修也不敢提出什么极为过分析要求。”他瞅着她那血se尽褪的脸se,仿佛下一刻便会被风折断,就此殒去一般。
“若是要城池,要财物,要粮,要兵……你又当如何,难道你真的要给他?”她的手紧紧捏着那封信问。
“中原的势力并不会因这一引起因素而被打倒的。”他硬是将信从她的手中抽出。
看着那被他夺回去的信,她一字一句地问,“若是我告诉你,就连贺兰修都没有解药呢?”
独孤羿一愣,看着她。
“所谓的解药,是解那些有心存活于世的人。于那些无心活下去的人来说,只是毒药。不要把信胶出去了吧,皇上,让我安心度过这最后的ri子好吗?”她的声音有几分恳求。
最后的ri子?
独孤羿在心中重复着她说的话,心中的酸楚渐渐流露于心,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心中的话却还是咽了回去。
深深地凝视着她,点点头,“好,那朕今生就放你,放你追随独孤珏而动去。”
“但是——”他的声音蓦然响起,“我希望你能将你剩下的ri子,胶给我来安排。”
听到这里,她的表情僵了僵,却还是颔首点头,应允。
……
而那个才踏出兰香楼,没走几步的陈御医却被人猛地拦下,在黑夜中,那个身穿银se盔甲的男子面sey冷地望着他,冷道,“陈御医这是去哪呢?”
“你,你是何人!”陈御医的脸上闪过几分惊诧,还有微微地恐惧。
那人冷冷一笑,“陈御医莫担心,不过是元妃想请你去坐坐罢了。”
“元妃?!”
第二十一章:取舍
秋末,有些寒气卝人,她愈发嗜睡了。
昨ri醒来,红红告诉她,她已经一动不动地整整睡了一天两夜了,她以为出什么事了,可是却能感受她身体起伏那微弱的呼吸。她试过叫唤她醒来,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动静,也就不敢打扰,只是一直守在床边等待着她慢慢转醒。
披着一件风衣,漫步在兰香楼的幽静小道,望着树木那萧索的红,万物逐渐凋零的凄楚模样,心中不由地又压抑了几分。
她想,也许过不了多久,她便会一直睡下去吧。
独孤羿就伴在她身边,陪着她用那无限缓慢的步伐走着,这几ri他常常抽空来到兰香楼陪伴她,他们之间的话很少,几乎不曾说过什么,有时静静地相对沉默,有时静静地行走感受天地间的风清。
红红不知何时手中持着一只风筝,堆着满脸甜美的微笑奔至他们面前,“皇上,今ri秋高气爽,您与姑娘不如去放风筝吧。”
独孤羿接过她手中的风筝,风筝引着我,在秋风的吹打这下欲翩翩飞舞,“你闷了这些ri子,也该放松放松了,不要总是嗜睡了。”
看着他手中的那个风筝,是一对鸳鸯,耳鬃厮磨地胶缠在一起,暧昧不明,她点点头,“嗯。”
后来,他们来到兰香楼后院的一块空旷之地,迎着秋末那暖暖地骄y,迎着风放起了风筝,寐思立在原地,遥遥凝望着独孤羿他扯着风筝的线在旷野之奔跑着。他的发丝随着风而摆动着,几缕挡在眼前,却没有拂开,那双深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风筝的走向。
待风筝稳定下来,他才奔至她的身边,将那风筝递至她的面前,“你也来吧。”
她低头,似乎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接过了,随后在原地轻轻扯着线,红红却是上前推拒着她,“姑娘跑起来呀,这样风筝才能飞的越高越远。”
听到这里,她的心念一动,也不顾身子的虚弱,放开步伐便奔跑了起来。
在那满满阔野之上,她的发丝舞动,裙裾飞扬,放线的手也越来越快,笑容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向往。
她想,若自己能变成风筝,便也能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不知奔跑了多久,她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将风筝递还给独孤羿,双腿再也承受不住那份虚软,朝那草地上会了下去。
独孤羿将风筝胶给红红,目光却是俯视着坐在地上的她问,“开心吗?”
“嗯,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我想要自己能够变成一个风筝,那么就能飞的更高更远。”她的声音虽然虚弱,可语气中却充斥着无限的笑意与轻松,似乎真的非常开心。
他也于她身边坐下,与之并肩仰望着天空的风筝,对着红红道,“不要停,让它飞的越高越好。”
萧瑟地秋风拂过,那缓缓地风吹打在他们二人身上,有一种平静而安宁的感觉。
两个似乎都在瞬间沉默了,良久,独孤羿感觉到肩膀上传来一个重量,不由地侧首凝望。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双眼紧紧闭上,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可断。他的手由她身后环在她的肩膀上,似乎在喃喃自语般轻声道,“我会让你飞走的,訾汐。”
红红一边放着风筝,时不是地还调转头望着皇上的表情,那么孤寂,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皇上。
“那边有消息吗?”独孤羿问。
“暂时还没有。奴婢觉得皇上您还是太过冒险,任贺兰修随便提条件,万一他……”红红还是格外担忧,几ri前皇上虽然表面上答应姑娘也不将信给贺兰修,可最终还是瞒着她mi密将信送至了金城。
她一直了都不敢相信,皇上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做这么多,她很好奇这个女子到底是谁,身份就像一团谜,被皇上隔绝在宫中,似乎极为保护她。
“你懂何为取舍吗?”独孤羿出奇地问道。
“那皇上如今是取,还是舍?”
取,舍。
也许他自己也是不懂的,就像当初他gen本不懂得,为何要那么愤怒的卝她喝下堕胎药,更理不清自己对她到底存着什么样的感情。
前世错过了林汐筠一次,今天又错过了凤訾汐一次,他似乎一直都在错过着。是因为自己一直的退让和懦弱吗?
也许今生,真的该放手了,不能再次铸成悲剧。
……
搂着早已经沉沉睡去的她回到屋中,如今她一眼过去,似乎任何人都唤不醒她,他很怕,有昭一ri再也唤不醒她……
“皇上!”红红突然激动奔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封信与一个青瓷应战瓶。“金城来消息了。”
独孤羿立刻接过她递来的那封信,拆开一看,里面竟然空无一字,他愣了许久这才将目光投放至红红手中的青瓷小瓶上。
“这应该就是解药。”红红道
顿时,独孤羿恍然地笑了,可眼中却全无一丝笑意,“原来一直在取舍的人不止我一个,他也在取舍。”
红红听了这话,似懂非懂。
他将青瓷小瓶中的药倒出一颗,然后便喂入她的口中,“待她醒来,放她出宫。”
红红一愣,站在原地看着皇上那越走越远的身影最终消逝在眼眶之内,喃喃自语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取舍吗……”
第二十二章(二十三章):不是结局的结局
伴随着那一声声地轻咳,床上的人儿渐渐转醒,迷离的眼瞳像是有一层白白的雾笼罩着,让她看不清此时此刻身处何地,只是闪烁着浓郁的不解,凝望着头顶那漫天的白,深深地将她笼罩其中。一瞬间,她仿若生存在梦境之中,如梦如幻,似真似假。
她是不是已经离开那个人世了,如若不然,为何她会觉得身子如此轻飘,仿佛如隔云端一般,全身轻飘飘的。就连胸口那份时不时的锥心之感都不见了,唯独剩下的是胸口间那清凉的舒爽之感。
可是为什么不是在黄泉路上,这次她一定不会躲避鬼差,一定不会加首望乡台,只会静静地喝下那碗孟婆汤,安心的投胎。可这又是什么地方,天堂吗?耳边像是有细微的声音传来,她侧耳倾听,隐隐约约听见一些声音,渐渐地她听出来了,是红红的声音。
那朦胧的眼睛也清明一片,闯入眼眶的头顶那漫天的帷帐,一时间hua了她的眼。
原来……她还活着。
“姑娘,你醒了。”红红的声音很是平静,丝毫不见起伏。
她的眸子转投在红红的身上,“我这一回,又睡了多久?”
“姑娘放心,今后你再也不会沉睡下去了。”红红的话很轻,还透着几分怅然。
她不解地看着红红,还是混沌不堪的脑海中没有任何思考的情绪,只是瞅着她。而红红呆呆地站立着,看着床上的她,心中闪过讽刺。
“不论你的几份为何,但我看的出皇上对你的不一般,有些话我这个做奴婢的没有资格说,可是我忍不住看着皇上为了你付出了那样多,却被你如此无视。你在一心求死,你gen本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可是皇上却在费尽心机想要唤醒你活下去的欲望。”
“你可还记得那夜里屋中那漫天的萤火虫?那一只只全部都是他亲手捉来的,皇上生xing冷漠,什么都不喜于形,为你做的也从来不说出来。那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得不到你的感动,那么他为了能让你活下去,让贺兰修随便提条件之事难道还不能令你感动吗?”
寐思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迷离的目光看着红红,“不是说好了,这封信不送出去的吗?”
“若是没有送出去的话,如今你还有命活着同我说话吗?”她冷笑,笑中有太多令人看不清楚的情绪。
“他将信送出去了?那我现在是已经服下了解药吗?那贺兰修的条件又是什么?”她立刻问。
“贺兰修是命人送来了解药,可是却没有提任何条件。皇上看到那空无一字的信,只说了一句:原来一直在取舍的不止我一人,他也在取舍。”红红转身,朝那半掩着的窗边走去,双手一推,将那窗狠狠地推开,顿时凉风吹了她满身,一阵萧索的意味笼罩在全身。
“皇上这句话也让我懂得,贺兰修亦对你是难以取舍,所以才有了那空无一字的信,其实依如今的形势来看,皇上也未尝不可对你施以反利用的手段,以你的xing命来牵制贺兰修。他们二人比的不过是谁更狠,可是二人都没有利用你……是他们不够狠吗?反之,他们心狠的手段天下人早有耳闻,但是他们却不愿意利用女人,可能是不屑的吧。他们骄傲,他们想要在战场上赢天下,他们是真英雄。而你,却始终不愿清醒,面对这世间的残酷,你还想要逃避什么呢?”红红的字字句句就像是一针见血般,直击她的心头。
寐思垂首,凝望自己的指尖,只觉得胸口酸酸的,有几分苦涩的意味萦绕于心间。
那几分颤动的心悸袅袅升起,最后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如今的我早已经不知自己是谁,我只想解脱,远离这尘世间的纷扰。死,是我最好的结局。”
“皇上吩咐了,待你醒来,便放你离开。”红红笑了,嘴角暗几分浓郁的自嘲。
“他真的要放我离开?”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明显掩藏着几分不信任。
“不要怀疑,皇上一言九鼎,说要放你走便会放你走。钱财,马车早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不ri你就可以离开。”
可在这时,寐思却沉默了,离开这深宫皇权的纷争不是她一直以来的夙愿吗?她也为了这所谓的自由,一直在执着,可如今为何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呢?
心,真的已经死了吗?
否则又为何会不开心,还是她的求死这心依旧不曾变过?
“虽然不知你离开了是否会选择继续活下,但是红红想对你说的只有一句,学会珍惜。”
“珍惜?”她喃喃自语,似乎在想着那珍惜二字的真正含义。
“不止是珍惜你的生命,还有一直陪在你身边爱着你的人。”红红猛然回首,上前几步,便轰然跪在她的面前,“虽然皇上放你走了,可是红红看的出来,皇上舍不得,他是真的非常爱你。我求你不要离开皇上,因为只有你,才能让皇上有冷漠以外的情绪。”
寐思看着她那动情的模样,呆滞地坐在床上,脑海中空白一片。
“红红是一介奴婢,本无权gan涉你们的事,但……”她和话突然哽咽在喉头间,泪水滚落,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但你爱他,对吗?”她替红红接下了话,嘴角那苦涩的笑意渐渐浮上了嘴角,“可是你不,我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否则,皇上又怎么会将我藏在这兰香楼,不为外人道呢?”
红红的双手撑在地上,含着泪水看着她,恍然明白了许多。
“皇上今后,也就劳烦你照顾他了。”她缓缓从床上起来,上前将跪地的红红扶起,“他虽然生xing淡漠,可却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他曾经肯为了自己的哥哥,而死守着一个诺言,放弃了他的爱情。他更可以为一份责任与愧疚,做出了极有可能会悔恨终身之事。”她云淡风轻的谈起独孤羿,却是那么的轻松自如,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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