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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戒大师
“宋叔叔,你别难为我了,”陈恪苦笑道:“《伤寒论》十卷二十二篇三百九十八法,你让我全背出来是不可能的。我已经尽量回忆了七七八八,真没有再留一手。”
“我知道,”宋辅也叹口气道:“是我贪心不足了,总想着一窥全貌。”
“这种心情我理解。”陈恪点头道。
“多谢你了,三郎。”宋辅终于不再执念,郑重抱拳道:“我欠你一个大人情!日后定然要还的。”
“不用日后,现在还就行。”陈恪向来这样不含蓄。
“呃,怎么还?”宋辅不解道。
“听说你是武术高手?”陈恪小声问道。
“高手算不上,否则也不会弃武从文。”宋辅谦逊道。
“那么说,真有武术的存在?”陈恪瞪眼道。
“当然。”宋辅一脸自豪道:“咱们蜀中便是武术盛地,我师门青城山,更是天下武学之宗。”
“能开碑裂石么?”陈恪追问道:“能飞檐走壁么?”
“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开碑裂石,不过碎块砖头没问题。”宋辅实话实说道:“至于飞檐走壁,得看什么程度了,一丈以上的墙,没人上得去。”
“这么说来,无非就是力量大些,身体轻些?”陈恪失望道,他还指望着跟宋辅学学武术呢。
“万不可轻视武林中人。”宋辅神情严峻道:“武术乃杀人之技,专攻软肋要穴,中者非死即伤。还有阴损的招数,别人拿你穴道一下,当时无恙,但过个十天八天,可能就要卧床不起了。”
“可以教教我点穴么?”陈恪登时来了精神。
“可以是可以。”宋辅摇头道:“但我师门铁律,四十岁以前,只练指力、认穴,不练点穴,你可受得了?”
“呃……”陈恪登时泄了气。
“回头我传你一套调息之法吧。”宋辅有些歉疚道:“虽不会让你变成武林高手,但若勤加练习,可以延年益寿、百病不侵。”
“那……好吧。”陈恪怏怏道。险些没把老宋鼻子气歪了。自己感激他传授《伤寒论》,准备以青城派压箱底的吐纳法报答,这小子竟还提不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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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船上,陈希亮对他兄弟俩道:“下个月,中岩书院要再开一班了。”
“是的。”二郎点头道:“我和老师打过招呼,三郎和五郎都能进去。”
“嗯,你苏伯伯家的俩小子也要去。”陈希亮颔首道:“你苏伯伯让给租个院子,他们家要暂时搬到咱们县,好方便照顾。”
“是么?”二郎惊喜莫名,他在苏家三天,只跟心上人说了不到五句话,分别是:“贤妹,久违了。”“谢谢贤妹。”“不客气,贤妹。”“后会有期,贤妹。”“贤妹,我……”
他不认为是自己太废材,而归咎于双方太陌生。一听说苏家要搬到青神住,登时脱口而出道:“我们家闲着那么多间屋,让他们住进来就是……”
“我也是这个意思,”陈希亮道:“但我一是担心你苏伯伯不接受,他太要面子了,二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的感受……”陈希亮望着陈忱道:“二郎,我知道你对苏家八娘有意。”
“才没有……”陈忱的脸登时变成块红布。
“还说没有,都写在脸上了,”陈希亮叹口气道:“但我上船之前,已经问过了……人家八娘已经定亲了。”
就好比晴天一道霹雳扇,正打在二郎的脑门上,他登时就傻了眼:“谁,谁?”
“就是今天你看到的程家,那三个纨绔子弟的大哥,叫程之才。”陈希亮道:“他是程夫人的亲侄子,苏八娘的表兄,十年前就已经订婚,明年等你程伯伯回来,便要完婚了。”
“爹,你别说了……”二郎的眼泪夺眶而出,一下变成霜打的茄子。青春少年的初恋,难道还没盛开就要凋零么?
程家……很强么?”陈恪突然问道。
“眉州第一豪门。”陈希亮叹息一声道:“咱们比不过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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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第四十六章 天石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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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晚发过的,但一直不能过审,只好删了重发,大家帮我作证,没有骗人)

宋代没有门阀,但依然有真正的大族存在,在眉州,程家就是真正的大族。从苏轼的曾外祖辈开始,程家已经连续三代为官,至少在眉州地面上,算是世宦显贵了。
苏家虽然不算穷,但比起程家来,却有天壤之别。这两家之所以能联姻,是因为这一代程家家主程浚,与苏轼的伯父苏涣,乃是同科进士。
如果在别的地方,可能这种同科关系,尚不足以填平两家的鸿沟。但在宋代,川蜀历史就是半部血泪史。开国后一甲子,连活下去都成问题,还谈什么文教?所以一直到了真宗天禧年间,才堪堪有个姓孙的登进士第。
而眉州又等了二十年,才等到苏涣与程浚这一科。两人同时及第。消息传来,真是举州欢庆,迎接他们衣锦还乡的队伍,竟然百里不绝,盛况空前绝后,后人甚至无法理解。
也正是在那样的背景下,已是世家显宦的程家,才会屈尊与苏家联姻,由程浚的妹妹九娘,下嫁给了苏涣的弟弟苏洵……在当时,程家认为,苏家既然出了进士,飞黄腾达应该不在话下。何况当时的苏家,虽不算大户,但也是广有田产的大地主。
谁知道,十几年过去了,苏家非但没有发迹,反而越混越磕碜……苏涣兄弟三个,他自己是个有名的清官,在外宦游尚且捉襟见肘,更别提周济兄弟了。而留在眉山的苏澹、苏洵两兄弟,一个务农、一个屡考不第,自然要被人看低。
反观程家,却随着程浚的官越做越大,愈加发达起来。如今程浚已经官任夔州路转运使……‘路’是宋代的一级区划,相当于后世的省。整个川蜀被分为四路,每一路的最高长官,就是转运使。夔州路,就是后来简称‘渝’的那个地方,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也是目前为止,蜀地出的最大干部了……
“程家不仅是眉州第一家,”见儿子很感兴趣,陈希亮便介绍道:“还是眉州首富。”
“他们靠什么发财?”陈恪并不意外,家里这么大势力,想不发家都难。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陈希亮道:“只知道程家广有田产庄园,而且好像程家旁系亲族,不少人是榷商。”所谓榷商,就是指从事盐﹑铁﹑酒等专卖品交易的商人……这些国家垄断的商品,虽然名义上由官府专卖,但官府是政务衙门,不可能亲自经商的。所以要把这一权力,委托给某些个人或商号,由其代行专卖之权。被委托的商人,就叫榷商。
榷商们卖着最赚钱的商品,背后还有官府撑腰,但没有深厚的背景,普通商人休想涉足这个最幸福的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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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榷商这个词,陈恪眼皮跳了下,他脱口问道:“程家榷酒么?”
“不清楚,好像榷吧。”陈希亮不确定道:“怎么了?”
“没什么……”陈恪知道,接下来这一年,对陈希亮意味着什么,所以不准备把黄娇酒的事情相告。不然以老爹的性格,又不能安心去考试了。
“别看程家有钱有势,但并非良配。”陈希亮果然没多想,继续道:“这不是贬低他们,看程家那三个小子就知道……”想到背后论人长短,不是君子所为,他便硬生生打住话头,弹了儿子脑门一下道:“跟你说这些不相干作甚。”说着呵呵一笑道:“不过,苏老泉倒说起来,苏家小妹尚未婚配,为父为你下聘如何?”
“好意心领啦……”陈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孩儿听说‘娶妻在德’,什么意思?就是找个笨点的老婆,我听说……听苏辙说,他这个妹妹了不得,才学比他还高,我可不想整天脑筋急转弯,还得填诗作词对对子,对不出来被各种嘲笑……男人娶这样的老婆,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见陈恪反应这么强烈,陈希亮忍俊不禁,这才像个孩子么。但他不敢苟同道:“你可能先入为主了,程夫人教出来的女儿,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
“那还是留给别人消受吧。”陈恪的思路十分清晰道:“我就想娶个笨点儿的……”他本想接着说‘能受得了我多娶几个老婆’,但这话实在不着调,就改成了:“能显得我很聪明。”
“哈哈哈哈……”陈希亮被逗得大笑起来道:“罢罢,为父给你找个蠢媳妇,到时可千万别哭鼻子。”
“我还是希望能自己找……”陈恪很认真道。
“休想。”陈希亮觉着,这话题不该再继续下去了,又弹他脑门一下道:“去安慰安慰二哥,别让他真跳下去。”
“哦……”陈恪便走到船尾,跟两脚悬空在水面上的二郎并肩坐下,便看到他幽怨的目光:“你们还有点同情心么!人家正伤心呢!”
“有什么好伤心的。”陈恪捡起船上一片小石子,用力丢到水中:“我要是你,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怎么不放弃?”
“她不是还没嫁人么?没嫁人就有希望!”陈恪又扔出一块,这次打出了水漂,他得意的举一下右拳道:“退一步说,就算嫁了人,也一样有希望。”
“嫁了人咋还有希望?”二郎瞪大眼道。
“大宋朝离婚又不稀奇,”陈恪经验丰富道:“你可以第三者插足么。”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二郎郁闷道:“人家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我插的进去么!”
“那就算了吧。”
“若能这么简单就算了,我也不配说喜欢她。”想不到,平日里温和老实的陈二郎,还是一颗情痴种子呢。
说完,他拍拍屁股想站起来。却被陈恪一把拉住手臂:“你不想放弃,就去争取,休要拖泥带水,淋漓不尽,让人不快!”
“我怎么争取?人家都订婚了!”陈忱都要抓狂了。
“就算是结婚,我也能帮你把新娘抢回来!”陈恪怒其不争道:“要不是江水还凉,真想把你丢下去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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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亮的本意,是让陈恪劝劝二郎,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苏家找。若让他听到,陈恪竟一个劲儿的给二郎鼓劲,非得气歪了鼻子。
好在他这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一方砚上。陈希亮本想打开包袱找些干粮果腹,谁知摸到了这玩意儿,拿出来一看……只见这方砚台,颜色似鱼鳞般,有着闪烁浅碧的色彩。且石质细润光滑,微显道道脉络,敲之能发出悦耳的声音,显然绝非凡品。
“这是哪来的?”陈希亮举着那方砚沉声道。
“苏老二送我的,”陈恪道:“说是自家地里刨出来的,送给我做个念想。”
“这个败家子!”陈希亮骂一声,但显然不是骂陈恪:“竟将此等祥物送人!”
“这方砚很有来头么?”陈恪好奇问道。
“嗯,我之前见过这砚。”陈希亮点头道:“苏老泉说,是去岁苏轼在后院凿地为戏时发现的。他小心将石头磨成了砚台,才发现这石头不仅磨墨容易,而且能使磨好的墨水保持长时间的润泽。”
“苏轼便拿给家人看,家里人都说很好。苏老泉更是赞美说:‘这是天赐你文字学识的象征,你应该把它当成宝贝来使用!”
“苏轼果然对那砚宝贝的不得了,就连我,也只给看过一次。”陈希亮指着那砚台底盘道:“你看,这里还有他题写的砚铭呢:‘一受其成,而不可更。或主于德,或全于形。均是二者,顾予安取。仰唇俯足,世固多有!’”
“这书法,可比你强出不止一截啊。”陈希亮大摇其头,心里却暗叫道:‘显然比我也高一截子……’说完才收回赏玩的目光,惊奇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会送你呢?”
“可能是看我顺眼吧。”陈恪摇头道。
“也不知苏老泉是否知道。”陈希亮想一想,呵呵笑道:“罢了,就让我儿也沾沾之气,啥时候苏老泉要再给他。”说完他一边收起那方砚,一边定定盯着陈恪道:“认识了苏家二郎,我儿有没有压力?”
“没什么压力,他才华比任何人都高,多我一个也不算什么。”陈恪想一想,慢条斯理道。
“嘿……”陈希亮简直没气死,他怒目而视道:“我陈希亮的儿子,怎能未战先怯呢?!”
“……”陈恪不回话了,显然不以为然。
“看来……”陈希亮不愧是老姜,马上拿定主意道:“必须要让苏家人住到我们家了!”他太清楚陈恪骨子里,是有着强烈的骄傲好强的。就不信和苏轼一起学习,他能甘心差的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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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第四十七章 包黑子很稀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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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审了一夜,周末还不得休息的和尚,求推荐票,求安慰啊……)

一回到家,李简就找上门来,陈恪给他递个眼色,朝陈希亮打个马虎眼道:“李老板来取酒曲了。”
“去吧。”陈希亮笑道:“这几天不在家,急坏了李老板。”
“不碍事不碍事。”李简打个哈哈,便跟着陈恪穿过正门,往库房走去。
在宋代蜀地,一般人家住吊脚楼,有钱人家住公馆……基本就是北方的四合院。当然在青神这种小地方,住公馆也不能说明你是个人物。
陈家是个三进四合院,进门转过影壁,便见作客厅的北屋五间、作佣人房的倒座房一排七小间。原也有东西厢房,在陈恪的力主下拆除,使场院东西长度增加到十丈。又以大方青石铺地,在角落放置石锁、箭靶,安上了单双杠,作为兄弟们锻炼身体之所。
从客厅和两侧的耳门,都可以来到第二进。这一进有正厅三间,左右各带耳房两间,前有走廊,又有东西厢房各三间。一般来说,第三进才是主人家起居的正房院,但陈家连个女眷都没有,父子五人只在第二进生活起居,便已是绰绰有余了。
二进正厅当中一间,是饭厅,也是陈希亮审查功课的地方。左首一间,是陈希亮和五郎、六郎的卧房。右首一间,是二郎和三郎的卧房,两个耳房都是书房。
三间东厢房基本闲置,只放放杂物。三间西厢房却被改作酒曲库房,门窗里都藏着铁栅栏,平日里大门紧锁,钥匙陈恪随身带着。
打开丙号库房的门窗,让里面的空气流通一会儿,陈恪才和李简走进去。房里呈回字形摆满了一般大小的陶缸,陶缸里是即将发酵好的酒曲。
其实酒曲是足够的,酿多少酒都没问题,关口是青神橘园就那么多,就算把所有的椪柑都用来酿酒,也不过年产十万斤原酒。产能上限摆在那里,按照官府的条件‘和买’的话,还不如上吊自杀得了。
这才隔了三天,李简整个人瘦了一圈,腰都有些佝偻,他扶着酒缸问道:“三郎,可有章程了。”
“眉州的榷酒商是谁?”陈恪掀开一口酒缸,用木瓢舀起一勺色泽浓郁的酒曲,轻轻嗅着。
“彭山毕明俊。”李简道。
“和眉山程氏没关系么?”陈恪有些失望道。
“当然有了。若没有程家的帮衬,他怎能把玻璃春,从原主手里抢过去?”李简一脸理所当然道:“毕大官人是宋夫人的表哥。”宋夫人是程浚的妻子。
“原来如此……”陈恪缓缓点头:“毕家生意如何?”
“天下名酒泰半在蜀中,竞争自然激烈。但第一个档次的雪曲酒、剑南春和泸州窖地位超然,不受什么影响。争抢主要集中在次一档的汉州鹅黄酒、荣州琥珀酒、眉州玻璃春、郫-县郫简酒、临邛临邛酒上,这五家皆以市民消费为主,所以都用平价走销量。谁家卖得最好不清楚,但卖的最差的是眉州玻璃酒无疑!”
“什么原因?”
“毕明俊是个外行,还喜欢作威作福、苛待工人。酒场里的雇工,期满没几个再待下去的,结果‘玻璃春’的酒味越来越差,要不是仗着专卖,怕是早就关门歇业了。”李简摇头叹气道:“可惜呀,可惜。”
“我们对他们有何影响?”
“影响是有一些,但不会太大。”李简想一想道:“因为我们不走店铺,而是卖原酒给各地酒商,由他们分销出去。且咱们每年产量不到十万斤,这样分到各地还能有多少?影响不到那些专区专卖的榷商。”
这种陈恪精心设计的销售方式,目的便是避免对某一地区的官营酒业冲击太大,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正是得宜于这种方式,黄娇酒场才顺利的发展壮大,直到发生这次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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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简已经有些明白了,脸色难看:“莫非是他们在下黑手,咱们没碍着他们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陈恪险些把木勺掰断,目光冰冷道:“看到好东西就眼红,这是官崽子们一贯的操性!”
“地方进贡什么,可是京里大官们说了算的,程家有这么大本事?”
“地方官不报告,京里怎知道蜀中眉州有黄娇酒?”陈恪嘲讽笑道:“莫非你真以为,不到三年功夫,黄娇酒就成了剑南春、雪曲酒那样的天下名酒?!”
“怎么会呢,我有数。”李简道:“论名气,充其量也就是和琥珀、玻璃、鹅黄差不多。”
“我问过我爹,在汴梁,根本没人知道这些所谓的蜀中名酒。”陈恪声音低沉道:“不是有人作梗,我们怎么可能‘荣登贡册’呢!”
“啊……”李简脸色惨白道:“你是说,是程家在对付我们?!”
“只是猜测而已。”陈恪有些气愤瞪他一眼:“就把你唬这样了?”
“我们小门小户的,怎么跟程家斗啊……”李简腿都发颤道。
“谁说一定是程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简掏出帕子擦汗道。
“就算不是程家又怎样,”陈恪叹口气道:“你这个熊样,怎么跟人家斗?”
“不是程家,我就不怕,”李简强笑道:“别说在眉州,就是在整个川蜀,程家都是有数的豪强!要真是他们家,我们还是乖乖待戮得了。”
陈恪真想骂他一声‘放屁’,但妄逞口舌之利,除了破坏彼此关系,改变不了任何事。他吐出长长一口浊气,道:“你还得去县衙,找宋大令要公文看,记得封上五十两银子捐给县里!”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
“这么多钱?!”李简肉痛道。五万块钱就为看张文书,已经超出常人接受的范围了。
“是为了试探!我们拿出这样诚意,不管对方是贪官还是清官,都会通融方便的。”李简淡淡道:“如果还是不给看,就说明这文书有问题了,我们的生机便在此!”
“如果给看呢?”
“给看也不会亏。将来我们想让朝廷通融减免,还得靠大令全力相助,得借机好关系啊。”陈恪叹口气道:“你要是舍不得,这钱就从我账上扣。”
“不用不用,哪能花你的分红,还是从公中出吧。”李简摆手道。
“不必客气,这时候,共度难关最重要。”陈恪笑笑道。
“……”两人正要往外走,李简突然:“我们能拗得过官府么?”
“如果是别的朝代,自然想都别想。”陈恪淡淡笑道:“但这是大宋朝啊,虽然也有黑暗,但总之比别的朝代干净得多。”
为了提振李简的信心,陈恪又把才从长辈那里听说的事情,讲给他听:
“那日得知此事,我寻思着两眼一摸黑,终归不是办法……咱们这贡品中的小字辈,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参看前辈贡品的成例。于是我向几位长辈打听,咱们大宋朝进贡的那些事儿,结果还真让人松口气。”
“怎么讲?”李简瞪大眼道。
“长辈说,几乎所有的贡品,都会遭到类似的‘和买’,但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谁家被逼得上吊。”陈恪道:“大宋朝可没有草菅人命的习惯,真闹大了,相关官员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难道只有我们这么倒霉?”
“当然不是。”陈恪摇头道:“越是有名的贡品,雁过拔毛就越厉害,征收数层层加码,收到的钱款却被层层盘剥,这里外里,真能把人逼死。”
“为什么没逼死人呢?”
“因为总有为民做主的官!”陈恪道:“大宋官场也有贪污**,但更有正人君子,一旦做得太过,总会有人仗义执言的!”
“比如十年前,天下闻名的端州端砚,正处在和我们类似的遭遇中,以至于工匠纷纷逃往。后来新到的知州包拯,暗中进行调查。发现原来宫里只要求‘端州岁贡砚十’,加上三府六部和买的,也数不过百。而各级官吏层层加码,扩大贡砚数目,结果端州每年要上缴超过近千方。包黑子一怒之下,把此事捅到京城,结果相关官员纷纷落马,从那以后,端州每年进贡九十方端砚,成为定数,至今没人敢再勒索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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