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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春女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老板娘嘴里打起雷来:“我就是想发财!我都想红眼了,你能把老娘怎么着。你是他什么人,你是他老婆啊!”
山容不怕她,也嚷嚷:“是又怎么样!就你这破店,凭你这夜叉相,还想发财。做你妈的发财梦去!”
山容骂了一回,走出店来。也不管那妇人在身后,污言秽语大泼脏水。她要找席一虫,可是,大街上人海茫茫,哪里有席一虫的影子!
第三十章 娇嗔·挣扎
席一虫从餐馆里灰溜溜出来,情绪低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样。他雇了一辆小货车,去饲料批发店里批发了一批饲料,呼呼生风回无极农场来。货车拐上农场的泥巴路时,突见一个黑衣女子,一蹦一蹦跳到路中央。那黑衣女子气鼓鼓的,扬声喊话。
货车立停,车上跳下席一虫。他走过来,走过来他淡然地招呼,道:“你回来了。”
山容听到他的声音,不知怎的,气竟消去大半哩,她小声地奚落他,眸子里翻起眼白,横着看他。
他先把她拉过一边,回头朝司机挥手。货车扬尘向农场开去。他欲放开她柔嫩的手。她不要他放,两人就手拉手地迈起相同的步子进农场。
容心中有许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见一虫默不作声,她也就不吱声了。车主上车卸货,一虫在下用肩头扛。她穿上一虫的脏衣服,耸起肩,也来背饲料。他不让干,她偏要干。就来拉她,一边苦劝:“货不多,你去里面,别弄脏了你哩。”
她不服气,拉她也不走,她一边推他的手,一边说:“你别拉我嘛。我不怕脏。”
司机笑嘻嘻地道:“呵呵,你们两口子真有意思。都一家人了还让来让去。有意思。”
容立刻低头,一刹那她眸子亮了一下。一虫急促不安地,搓起手来。他嘎声说:“你…你别误会,我跟她老同学。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司机摆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炯炯有神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滴溜溜的,像一对滚动的陀螺。他额外地做了一个夸张动作,堆起笑来,嘴里,像黄牛样“噢!”地喊了一声。这一声拖得那样长,拖得席一虫很不舒服。他很别扭。像是热情地伸出手去,跟人寒喧,对方不理一样。
场面骤然地冷了。一虫赶紧背起饲料走人。她耸起肩来,背起大包的货跟了进去。货很快地卸下来了,一虫付钱,打发走司机。回头却见容站在柚树底下撕叶子。叫她,她不应。
他走前去,问:“你怎么了?”
山容又撕叶子,眼神茫然地看着样什么东西。许久才说:“切,我能怎么着呀。”
一虫转身进屋,一会儿,他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杯水,小心翼翼递上去,说:“喝口水,我这人粗心,你你别往心里去。”
山容也不看,一拍他的手,说:“你好烦哩。”
杯子掉到地里,没有碎。水漫湿了一小块地方。他鼓着眼,傻了好一会,弯腰捡起杯子,他不耐烦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很对。”
“那你干嘛黄着脸。”
容不依了,扯起脖子来,气呼呼道:“我的脸哪里黄了?你说。”
“我总不能跟那个人说,你是我老婆哩。”
容扑上来撞他,口里娇嗔不已:“你放p!谁是你老婆。”
“这样又不行,那样又不可以。你到底要我怎么说。”
“你这么傻,你不会说成,那样子。”
“到底是哪样子。”
“哎呀,还能是哪样子,就是那样子。”
一虫也不知怎么了,烦躁不耐了。他失声叫起来:“你们女人真难侍候!没有女人,我照样活得好。”
山容蹲下身子,捧脸呜呜地哭起来。猪舍里,猪兄猪妹都饿了,一个个喊起来,搞抗议,搞游行示威。一时间,叫喊声竟把山容的哭声淹没了。
一虫自知言重了。他像一头拉磨的驴样,在水泥地板上转了好几圈。他苦着脸,走过来劝:“我说的都是气话,你你别往心里去去。”
山容倏地跳起来,用肩膀带动身子,整个人朝前冲。一虫一边喊她,一边跌脚追去。他追上了,他拉她的手。她一摔他的手,?





嬉春女郎 第 6 部分
山容倏地跳起来,用肩膀带动身子,整个人朝前冲。一虫一边喊她,一边跌脚追去。他追上了,他拉她的手。她一摔他的手,冷冷道:“滚你的。”
他不管,赶上几步,揽腰把女人抱起来往回走。山容一头黑发撒了他一脸,他闻到一片香味。倔强的女人在他怀里挣扎,见脱不了身,便伸手来扯他头发。她尖叫起来:“放下我!放下我!”放下她,嘴里喘着气。这对男女对视了好一会。女的脱下干活时穿的脏衣服,揉作一团,朝男的怀里一扔,白了男的一眼,扭身就走。直到那乌溜溜的倩影,消失在公路那头,男的还掂着脚,扯着脖,立在原地张望哩。
第三十一章 臭美·好戏
一个人的时候,一虫的话就多起来了。有话他会对狗说,对栏里的猪们讲。他想说什么就说。闷了喝个烂醉,困了睡个甜美。一觉醒来,就条件反s的直奔猪舍。他首先弄来大桶的食物,喂饱他的猪。最后才喂自己。
清晨,但见翠绿的树叶上,花洒着露水。都在晨曦下发亮。他穿着新买的长袖衬衫,穿着长筒雨靴,弯着身子在瓜地里手工除草。
几只落在树梢搞卡拉ok比赛的麻雀,突忒儿一声飞起来。只听一辆摩托嚣叫着驶入农场。接着一声断喝,像猫头鹰样冲了过来,像一包东西从半空摔下来。像瀑布样,直愣愣地花洒下来。那是女人笔直的断喝声。它听来那么脆,那么尖,并且那么娇嫩。
“笨蛋,你过来!”
席一虫直立起身子,透过柚树的缝隙朝自己的屋宇张望。当他发现什么也看不见,他就耸起肩膀来,朝半空一蹦,一跃。落回原地的刹那,他看清了那张脸。那是山容的脸。面上一喜,拍掉手上的泥,堆起笑脸走前去。山容不许他笑,他就不笑了。向两腮扯长了的嘴和鼻子立刻缩回去。胡子面积也压缩到原来大小。山容看着地上一只蟾蜍,说:“先给我刮胡子去。”他果然听话,洗手进到卧房,摆弄剃须刀,往脸上抹了一把刨须膏,对着镜子仔细地刮。
他面皮光鲜地走出来时,山容剜了他一眼。她看着地上一只蚂蚱,说:“拿一双雨靴给我。”
席一虫抓着后脑勺,不解问:“你你要雨靴干什么呢?”
山容盯着地上那只盯着她的蚂蚱,照猫画虎,把原话重复了一遍。他不敢怠慢,门角落里找出一双粉色雨靴递给她。他看见她当着他面,脱下鲜亮雪白的鳄鱼登山鞋,换了。她二话不说,也不回头,向他那一大片长满了稗草的破瓜地走。他明白过来,抢先数步挡住她。小声地劝:“容,这种活不是你干的。你一个呆惯办公室的人,怎么吃得消?”
容反唇相讥:“我怎么就吃不消?你别臭美,我看着这里的瓜苗可怜,就想替瓜苗做点事。好积点功德,来世投胎才不会做牛做马。我可没这么傻,巴巴地走来替你这种人卖命!哼!”
席一虫看着她憨态,想笑又不敢笑。只点头如j啄米,尴尬地笑着道:“这是当然。这是当然。我这种人,本来就不值钱。你听我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听!”一句话把他顶了回去。
她斜着眼瞟他一下,绕道走到瓜地里,照着一虫的样子,手工除起鲜嫩的稗草来。两人许久无话,只弯着腰干活儿。他忍不住了,蹲到她前面,谦恭地说:“有一件事,我憋了很久了,想来想去还是要跟你说。”
她垂眉低眼地,手里抓着一把草,沉声说:“我说过了,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你知道,我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人。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耗在我这里。”说着干笑一声。
两人面对面,这么近的距离,山容喊起来:“你不要说了哩,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你不知道,农场的日子其实很枯燥无味,又辛苦又脏,晒得人又黑。这个是其次,主要是不怎么来钱。而且……”
他一番话说得她哭起来:“我知道,你讨厌我哩。呜呜呜”
“不是,我觉得,你不应该凭一时冲动,就认了死理。就像当年的梅雪妍。我相信,一开始她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可结果呢?”
“你不要跟我提什么梅雪妍,我不想知道这个人。她是她,我是我!”
席一虫不是草木,其实,他的眼泪就快掉下来了。其实,他的心里,何尝不想要这女孩子跟他过哩?只是这女孩子看去这么单纯。
他根本不知道,山容到底需要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他能不能给她那种她睡里梦里想要的,一种甜美的未来,他实在没有把握。可是,那山空看来是不愿放弃了哩。
原以为再不会有什么戏唱了。原来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三十二章 好毒·发怔
席一虫跑镇子买了许多酒r回来。他娴熟地弄了一桌六个菜,喊瓜地里山容吃饭。他冲好洗脸水给她洗脸,她饶有兴味地看这个男人忙进忙出。他腰间系着花格子围裙,只是不怎么整洁,大概好久没洗了。她眸子里荡漾着秋波,放出火辣辣的东西来,看得他不敢抬眼哩。
他们喝京产的玛丽红葡萄酒,席一虫也不多话,喊声“干!”,然后一男一女就干起来。女的端着酒杯,突地愣在那里,有一刹那她甜美地想到了家这个字眼。她想到自己常年在外,打工漂泊了这许多年,夜里,时时梦见的不就是这样的家么?一个随喜的家,不在于屋宇怎样地华丽,不在于怎样地金多银多。她只要跟自己喜欢的人成个家就心满意足了哩。
“容,喝酒。你愣着干什么?”
问她话,她好似没听见。陶醉在自己编织的梦里。她还在想日后嫁给席一虫,她继续去福建打工挣钱。一虫呢,就在家打理农场。用伊妹儿,用电话,每天亲热亲热。放假了,她就回来和他团圆。说不定什么时候给他生个儿子。她要给他添辆摩托教他。以后自己回乡就由这个男人接她回家了。
一虫盯着她,轻轻地问:“你想什么呢?”
山容恍过神来,她并不掩饰什么,红着脸坏笑地说:“我在想,这酒里是不是下了蒙汉药。你是不是要把我麻翻了干坏事。”
一虫大惊,鼓着眼道:“你在想这个呀。我有这么毒么?”
山容一仰嫩脖,一口气喝光杯里发红发紫的y体。她很响地放下空杯,放声道:“你就是毒。你好毒哩。”
“我怎么毒了?”
她也不笑,站起身来,拿起那精装葡萄酒,先给他添满,然后给自己添满。她一p股在他大腿上坐下来,端起自己的杯子,送到他嘴里,喝了一口。看看他脖子上的喉节动了一下,她突地把自己的嘴送上去,胸脯抱上去。他们吃起对方的嘴来哩。
“一虫,你没有毒,怎么把我迷倒了?”
突然,山容就觉得自己轻飘飘地悬到了空中。她像荔枝吊在枝头样,吊在他脖上了。那个孤独的男人抱着她,她不知所终,情思荡漾,迷醉在男人的臂弯里。当她发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当她看到情欲爬上了席一虫的脸,爬满了他全身。他开始动她。她突地把他一推,星眸惊欠,尖叫起来。
“你急什么。还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对不起。”
一虫粗喘着奔到水前洗脸。他看着滚动的水中,自己的模样。那是离了女人就活不好的模样。他不喜欢。为何全世界的男人,都需要这模样。离了这模样又会怎么样。离了女人,男人是不是都要闷死了,愁死了,醉死了。是不是都要入疯人院呢,都要上吊呢。
山容懒懒地蹭出来,她睁大眼,守着他。
“一虫,我是不是?”
“你不用说了!都是我的错!”
“你哪里错了。”
“不是我错了,赖你错了不成?”
“你不用说话这么气呼呼的!你就是不明白我!”
两人正斗嘴抠气。只听一辆摩托在院子里响,突又哑了。
那人把发一摔。山容一瞧之下,怔住了。
原来,那天夜里图谋玷污她的流氓,竟来到了自己跟前。他手肘上被她咬过的疤痕犹在。山容几乎就要大叫起来。
可是,她听见一虫居然堆起笑脸朝那人走去。
“一升,这几日辛苦你。我病好了,你可以不用来这里守了。”
那席一升和哥哥说着话,眼睛却怪怪地瞟着哥哥背后的山容,他鼻子里笑了一下,小声问:“那女人是谁呀?”
席一虫连忙回头,向她招手,笑着道:“容,你过来。”
山容应声走了过去,席一虫笑呵呵地道:“这是我弟弟一升。你俩头回见的。”
那山容也不看人,只是径直地从这兄弟俩身边穿过。她面上冷若冰霜,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她c入钥匙孔,上去。
摩托p股冒了一股白烟,叫着驶离了他的农场。席一虫半张着嘴,像下不来台的样子。他,一定是她为刚才的事生气,过一日就好了。因此不放心上。
那席一升突然笑嘻嘻起来,拇指放到食指上,一捻一捻地,说:“哥,给几个钱花。”
一虫从兜里摸出一张老人头,弟弟掌上一拍,不乐道:“哼!你天天买彩,都上瘾了!注意罗,别连自己也给卖了。”
那席一升也不应,鬼笑着,把钱贴到嘴上亲一下,戴上头盔上车,扬长而去了。院子里的席一虫空落落地,望着大路消失在林子里,摇着头只是叹气。
他想,山容今夜不知要怎样伤心落泪呢。他打算今夜过去,下气赔礼。她假期大概也要结束了,只是不知道她何时回福建去。人不在了,他开始替她担惊受怕了,怕她路上出车祸哩。
第三十三章 裙下相框
擦黑时他打了个电话给她,那山容拿起话筒,懒洋洋地用英语“嗨罗”一声。
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软绵绵。听得席一虫骨头先酥了一半。只可惜他一张嘴,那边就挂上了。再打,就只有忙音传来。
去还是不去,他左右为难起来。自从梅雪妍丢下他,跟他离婚,要死要活地散了伙,他在女人面前就没有多少自信了。
他打开一瓶啤酒,扯脖子咕咚咕咚喝起来。一瓶酒下肚,他的眼睛就跟烟雨一样微茫了哩。
他什么也不想了,锁了大门,骑上车子奔镇上来。天太黑,在路上,他差点跟迎面而来的一辆车子撞个正着。他只听得耳边“嗡”地一声杂响,那人也吓得嘴里骂起粗口来。一虫不骂,大睁着眼,黑地里赶到镇上。
夜色下的小镇只剩许多窗子。那窗子上都亮着明晃晃的灯,电视里的打打杀杀和怦怦啪啪,从窗子里悠悠出飘。山容的窗户,正亮着碧蓝的灯,一袭绿孔雀和迎客松图案的窗帘吊在窗前。
楼下的人讷讷地喊:“山容!山容!”
孔雀窗帘动荡着露出缝来,那山容朝下瞄了瞄,嗡地又把窗帘拉上了。席一虫见状,突地撞倒车子,那车子闷闷地放了一声巨响。他捂住肚子喊起痛来,一边黑地里翻起眼白,瞟楼上窗子。喊着喊着,他突地向地下一躺,打着滚继续喊。那孔雀窗帘又动了一动,山容的脸从窗口一闪,倏地不见了。极快地,就有三五闲人围上来看热闹哩。
小巷子里,跑出一个着睡衣的女子。
她钻进人群里,二话不说勾脸拉起他。他歪着半边嘴站起来,依旧驼腰,手捧肚子。如五内俱焚哩。
“一虫,你怎么了哩。”
“容,我不好过。”
山容拍打他满身灰尘,一面回头向人群里喊:“狗儿,你扶车子。”立刻听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脆脆地应一声。
山容搀扶他进屋。在众目睽睽下,那一虫踉跄着,后脚踩前脚。三不知地就把贴着他走的山容绊个趄趔,两个人一齐向前倒。磨蹭到小巷里,看看无人时,调节一虫把身板一挺,放开山容,拍手打腿,意思是他好了。他笑嘻嘻,刚要涎脸儿说甜话。那山容一头撞上来,小声喝:“鬼,你骗我哩!我懒得理你!”说着,两只肩膀直向前冲。席一虫缠她,拉她软手,小声说:“狗儿来了。”
山容就不跑了,低着头转入后院,上楼。一虫四处张望着跟进去。他肚里嘀咕着,等一会见着了她妈都说些什么好呢?
后院里,明晃晃路灯下,照见院墙上爬着翠嫩的爬山虎,要不就是牵牛花吧?夜里见的,他不敢肯定。院子里静悄悄,除了路灯和她二楼里闺房是亮的。别间房屋都黑做一团。
席一虫在后,笑问:“你一个人?”
楼道上的女子啐道:“是又怎样哩,你敢欺负我不成。我就嘶声嚷起来。”
席一虫正色道:“我堵你的嘴。”
上边立刻回头,气道:“我先把你破指头咬下来,看你怎么堵。”
楼下的人不动,不焦不躁。一手扶铁栏杆,脸朝天,张口又戏道:“我把你捆起来,先收拾你。”
上边脚一跺,气呼呼地手一指,急得她扯脖子喊:“好你个大头鬼,无赖!短命…。我懒得跟你扯淡了。我要睡了!”说着奔上楼,怦地把门一关。席一虫原意是跟她开几句玩笑。不料弄巧成拙,真把她气着了。他上楼又不是,走又不是。一时间只得干站在楼道口,也不吱声。点了一支烟抽起来。
他抽完了一支烟,听见二楼上开门响。山容走下来,睁大眼,灯光影里,脉脉地看着他。她柔声说:“你怎么不进来。死脑筋!跟你闹着玩,你就当真了。”
山容先进了房,突地一盯梳妆台上,那面足有两尺高的相框。那是她一个人独享的秘密。听见楼道上,脚步响,知道一虫上来了。她抢上几步,匆忙中不知往哪里藏,见皮沙发上一件裙子,她就把相框藏到裙子下面。一虫刚好站到了门口。他头一眼,就去看山容的床。
她看着他,说:“你进来嘛,什么时候又兴出这躲躲闪闪的脾气来。”
一虫讪笑着,说:“你里面这么干净,我身上都是泥。我怕…?”
“怕个p。这种女人样!”
她的房子让他眼睛一亮。瓷地板上一尘不染,四面墙也粉刷得一片雪白,上面精心贴着几张摄影的风景画儿。只是没有一张明星照,看来这女孩子品味着实与众不同。床是怎么干净就不用提了。这里大衣橱、二十五英寸彩电、vcd、沙发等一应俱全,梳妆台上,整齐地立着一整套女人的化妆品。一边,放着一盆花,一摸不是塑料的。最吸引他眼球的,是靠窗边,那高高的书架,书架上,排满了书藉。她的闺房明朗,华丽中微含着一点冷寂。
席一虫下去洗手,上来听见vcd响了,传来软绵绵的钢琴曲。容端出红瓜子,筛了茶,请他藤椅上坐下。不料一虫p股只往沙发上坐去,随手拿开她的裙子。她慌乱地冲前来。可是来不及了,相框亮晶晶地露出头来。一虫好奇地拿起看,她伸手夺。他不给。他心里一动,心跳也跟着快了哩。他故意问:“这是谁呀?我看着面熟。”
山容白他一眼,抢白道:“反正不是别人。”
一虫说:“我也不管是不是别人。”
“放p!除了你还有谁!”
说着,有些脸热起来,随手拿起一本时装杂志乱翻。一虫只觉心里甜甜的。终于有一个女人,真真切切把他装到心里。他一边是心花怒放,一边是说不出的辛酸涌上来。他眼睛湿了。他忍不住去捉她的手。山容一摔,说:“别拉拉扯扯的。”
“容,你真得想好了?”
她听了,瞪一会眼,走过来,抱住他的脖子,湿湿地吻他。
第三十四章 男女合租
法国梧桐的叶子,黄了,一片片,零落风中,跌到雨地里。然后悄悄地失去。
秋季,第一次寒潮袭卷了南方。山容在伊妹儿里说:“石狮下雨了,气温骤降,刮很大的台风。石狮都冷了。家乡就不用说了。一虫,请加衣服。”
席一虫遵命。
他愁眉不展。每次,夜里他打兰兰儿手机。他说什么,兰兰儿都不吭声,也不挂机。问急了,就听见她在那头哭,一抽一抽。
他去新汽车站,花八十元买票,提个旅行包搭上直达广东中山的长途大巴。
一路经南雄过顺德,相安无事。一虫到中山的时候是个黄昏。天上y霾密布。细雨飘飘洒洒。街上芒果树在秋天里仍旧发翠。细雨把叶片淋得滑亮滑亮哩。
席一虫手提一个轻便的旅行包,也不着急找兰兰儿。他打的去步行街。以前常听兰兰儿双眼闪亮,连珠炮说起,中山步行街如何繁华,怎样热闹。
他进到步行街。黄昏下步行街细雨蒙蒙。霓虹灯陆续地亮了。刚刚下班的打工族都撑着伞,三三两两到步行街来。挤得这里,即使在冷雨中仍然笑语喧哗,市闹刮耳。跟寂寞的乡下比活脱是两个世界哩。步行街服饰店很多。外观气派的中山百货、中天百货都在这里。还有麦当劳、肯德基等有名的美食城都占着一席之地。
席一虫久不入闹市,一时间眼花缭乱,又不识途径,觉着有点落魄无着。他肚子饿了,忙着去快餐店,要了一客快餐大吃起来。吃完打兰儿手机。他放声地跟她说:“我刚到中山,在步行街。你到中山百货大门口接我。”说完也不等兰儿应声,立刻挂了电话。他知道兰儿会来。
时候到底是秋天,到底是南方闹市,寒风冷雨袭来,那种冷是假冷。多行几步,身上仍复热汽蒸腾。一虫只觉面上湿湿的,也不知是雨是汗。他静静地等。人群里霓虹灯下,那么多的脸都来自五湖四海。他们在这里飘泊、流汗,努力地往上爬,努力要活得像国宴样丰盛。
席一虫专注地看街上这许多流动的脸。这些脸忽隐忽现,各有方向,各有一种命运支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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