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感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馨在电话那边沉默,我知道,她正在那里使劲往心里搂我的名字。
东江集团的前身是一个村庄,地处我国东南沿海。我的同学就是那个村子里的人,他的父亲是那个村的党支部书记,大学毕业后,他没有等待国家分配,而是直接回到了他的家乡。那时候,他的父亲已经乘着改革开放的历史大潮,带领村子里的群众办起了几个很有发展潜力的小工厂。随着国家的进一步改革开放,他们村的小工厂变成了大工厂,不几年的工夫,东江村就发展成了震动全国的特大型综合企业——东江集团。
虽然东江集团的老总是我同学的父亲,但是掌握大权的却是我的同学。我的同学叫江宁,比我大一岁,样子比我成熟。他第一次来康桥时,我几乎认不出来他了。虽然样子依然成熟,但是比上大学时酷了,帅了,而且风度翩翩。记得当时,馨见到他时,竟然对我说,你的同学真帅。我问馨,比我也帅吗?馨没有犹豫,说比你差一点点。但我知道,那次她口不应心。
我不知道,江宁为什么要来康桥投资,我只知道他告诉我的表面的话。他说,你们这里的人力资源很廉价。仅仅是因为康桥的人力资源很廉价吗?江宁的这次来,暴露了他的一个秘密。我感觉,他这次让东江集团来康桥落户,是奔着馨来的。
见到江宁,是姜书记拉我去的。刚刚过了春节,虽然把城关镇的班子动了,但是对城关镇的调查组却没有撤回。那天,我刚刚听完组织部李部长的汇报,姜书记的秘书就喊我,说,姜书记有事找。我说,就到。回头跟李部长说,何康现在怎么样?一定要注意他的情绪,多跟他进行沟通。我去姜书记那里一趟。到了姜书记那里,我才知道,江宁要来。姜书记要我陪她一起去会会这个东江集团的副总。她说,听城关镇的牛卉馨书记说,这个东江集团的副总很不简单。我说,有啥不简单的,我和他是大学的同学。姜书记“哦”了一声,似乎特别惊讶,她没想到,我和东江集团的副总居然有同学之谊。
姜书记是知道东江集团奇迹的。因为国家领导人邓小平到深圳南巡之后,中国刮起了一场市场经济的大旋风。在这场旋风中,东江这个名字频频出现在电视、报刊的显要位置。俨然成了中国市场经济的样板。当城关镇新任代理书记牛卉馨向她报告,东江集团要来康桥大规模投资的消息后,她就兴奋了。去年,东江集团准备在城关镇经济开发区建电解铝厂的事,她是知道的。不过,在她看来,那只不过是人家一个小小的扶贫而已,没什么大意思。什么八千万?十有###是城关镇的吹牛报表。但是,现在看来,她还真低估了这个牛卉馨的能量。幸亏破格使用了牛卉馨,不然,很可能是一种缺憾。
见到江宁,是在城关镇的小会议室里。虽然天气还很冷,但是江宁依然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见面,他和姜书记和我握手,握到我这里,我和他都加了把劲。他的手很有劲,就像当年一样,在学校里没有谁敢和他角力,我和他加力只是彼此传达我们的心里活动而已,就像说,我想死你啦一样。
但是,今天的场面,显然是江宁和馨的。一个很帅,一个很靓。馨怀孕了,要不是怀孕,苗条的身材会给她再增添几分亮色。谈判桌上,他们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却又谈笑风生。我第一次领略了什么叫“谈判”。上大学的时候,我只认为江宁有把子力气,长相成熟一些,处事稳重一些而已,没想到几年没见,居然发现他原来竟然是天生的商业坯子。难怪,东江集团这些年发展神速,有这样的人领衔创业,不崛起反而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在谈判过程中,馨介绍了康桥县康桥镇的历史文化底蕴,和现在的地理区位优势,以及在引资环境和物质资源与人力资源的充分保证;而江宁则阐述了他到康桥考察投资的几个理由,以及他对当前国家经济发展的大趋势的把握,同时,也表明他来这里投资的最重要的因素,其实是镇、县两级对招商引资的重视和热情。在谈判中,馨和江宁彼此大拍对方的马p,恭维之词层出不穷。结果,是谈判圆满成功。东江集团投资三亿人民币在康桥镇经济开发区建设“东江工业园”。
刚刚上任党委书记,就引资三个亿,等客人走了以后,姜书记抓着馨的手不肯放,她爱才,看着馨时,脸上的赞许之色毫无掩饰。
“好好干,卉馨。”她说。
临离开时,她又把镇党委副书记、代镇长曲先发叫过来,说,曲镇长,牛卉馨书记有孕在身,不方便,你可得好好给我出把子力气啊!有活多干点,也减轻减轻牛书记的负担和压力。
姜书记的话,让我明确地感到了馨已经在她的用人思想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回县委的路上,姜书记问我,你对牛卉馨书记怎么看?嘿,我能怎么看,是我在暗处帮她啊。我笑了笑,说,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说完,我又补充说,牛卉馨有点像您,我看您临离开的时候,就像母亲看着女儿一样,充满深情。姜书记似乎特别满意我的说法,一面对我,一面又像自言自语,说,我要有这么一个女儿,那才真是我的骄傲和福气!
东江集团的到来,给城关镇经济开发区带来了活力。也给康桥县带来了信誉与冲击。首先是康桥有了大的企业,当上级领导来视察时,有了可以炫耀的资本;其次是,东江集团的企业经营行为,打破了原有生产力的低下水平,同时,也给当地群众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可是对于我来说,给我带来的却是郁闷和醋意翻腾。因为东江集团三个亿的投资,馨抽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为东江集团服务,说白了,就是为江宁服务。江宁在康桥的日子,经常与馨在一起,他们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我都无法得知。因为嫉火中烧,我多了许多不安和猜疑,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怨恨起自己,甚至后悔把江宁给招来。
整整一个正月,我没有和馨单独在一起过。我去过两次城关镇,馨来过五次县委大院,我们说过十六句话,最简单的一句话,是馨说的:你忙;最长的一句话也是馨说的:没时间了,江宁在开发区等我呢。就这样,我和馨最多三言,最少两语,匆匆见,匆匆别。每一次看着馨匆匆离去的身影,我都会涨然若失。
进了二月,这里是y历二月,人们才真正从新年里走出来。春的气息从原野到村庄,从原野到城市,渐渐地浮现在人们的眼睛里。在康桥县的街道上,我看见春天蹦着、跳着跟在来去匆匆的人身后,想躲开我的视线。我想去捕捉,却又哪有那样一份心情?馨和江宁把我的心绪弄得一团乱糟糟。我不知道,我是该憎恨他们,还是应该祝福他们。我想阻止馨和江宁的交往,可惜我没有名正言顺的权力,馨的丈夫不是我。
我在郁闷和妒恨中度日如年。对城关镇的调查组虽然还是没撤,但实际上已经散了。何康一调走,城关镇的群众不再提秦照阳,也不再追问“村村通柏油路”群众集资款的事了,城关镇的政治局面恢复了稳定。那个秦照阳在小集乡干的很好,很快又在那里获得了群众的拥护。姜书记对这个人的评价是:善于做群众工作的人。对调查组,姜书记不再过问,杨县长也不再关心,从各单位抽调来的人员也基本上都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岗位。我的日常工作虽然一如既往的忙碌,但并不怎么繁重。我有很多时间想馨,和关于馨的事情。在办公室,在康桥县城我的住所,我坐卧不宁。
家里打电话来,说红岩快要生了。一开始是岳母打,后来是红岩自己打,她说,她已经休假在家,因为我不在,她觉得有点无聊,问我有没有空回来,如果有时间的话,她希望我陪在她身边。妻子的要求很低,而这样的一点点要求,我却连续几次以“太忙啦”为理由拒绝回家。有一天,我问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五章 有了一个儿子和一个不会叫我爸爸的女儿
对于红岩,我确实有些过分。她要生了,把他送进医院里待产的却不是我,而是她单位的司机小黄师傅和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岳母大人。接到消息,我匆忙赶到市立医院妇产科,等我到的时候,妻子已经生了,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将近七斤的儿子。产后的妻子十分疲累,身体也虚弱,她没有责怪我一句,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你来啦?倒是接生的医生很是训了我一顿,说我,都做什么去了?自己的老婆生孩子,这是多大的事。对于男人,还有比老婆生孩子重要的事吗?别以为自己是什么,什么级别的领导,在老婆和孩子这里,你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和父亲,你必须要尽到你自己应该尽的责任和义务。我问你,你老婆为你生儿子的时候,你做什么去啦?你老婆生孩子的那一刻,喊你的名字,你又在哪里?太不象话啦!医生教训的很对,这一刻,我确实感到了对妻子的愧疚。
除了医生,我以为岳母也会训我,可是岳母没有,她只是对我怒目而视。
由于妻子生产比较顺利,孩子生下来,她就出院了。出了院,我向妻子单位的司机黄师傅表示感谢,他说,没啥,余厅长在我们单位人员好,别说是我,谁都愿意帮她的。我让岳母拿了一条烟给他,他说什么也不要,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了。看着法院的车远去了,我对岳母说,这人不错。岳母冷冷地说,别人是不错,可你那?
我不想和岳母拌嘴,岳母的泼,我是领教过的。
我躲过岳母,到卧室里去看红岩和儿子。儿子很可爱,躺在他妈妈的身边不哭也不闹,两只小手一会儿攥起来,一会儿又张开。红岩睡着了,脸上有一层红晕。我到卧室里来,似乎没有惊到她,只是看到她放在儿子襁褓边的手轻微地动了一下。
我在卧室里坐了一会儿,红岩一直闭着眼睛。怕惊醒她,我就静静地看着她和我们的儿子。看着她们的时候,我想起了馨,同时也想起了馨肚子里的孩子。我坐在床的边上,让思绪远远地离去,离我很远很远的,直到模糊不清。
“想什么呢?”妻子醒了,看到我在沉思,就问我,不会是在想单位的事吧?
我从远方回到眼前,看到妻子醒了。其实,我感觉妻子一直都没有睡着。我说,没有,我在想我们的儿子。妻子说,想儿子,儿子这么小,想他做什么?我说,想他做什么?他出生了,是不是该有个名字啦?妻子听我说要给儿子起名字了,马上来了兴趣,她支起身子要坐起来,我起身帮她完成了这一动作。她说,告诉我,你准备给儿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字?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拉着了我的手。
在法院工作的女人,其实也有一颗小女人的心。她渴望男人陪在她的身边,就像现在,余红岩脸上溢满了幸福。
“叫王余吧,取我和你的姓。”
“不行。不好听。”
“王新。”
我想到了馨,给儿子取名叫王新,其实是我想“忘馨”,想把馨给忘掉。我只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妻子却投了赞成票,她说,“王有新政”,好,就叫王新吧。希望咱们的新新,将来在这个世界上有他自己的一片天地。儿子有名字了,叫王新。王新——忘馨,我真的可以把馨忘掉吗?
我忘不了馨。在家呆了不到一个月,我就回了康桥县。回去的路上,我让司机绕到康桥镇经济开发区。我想看一看东江集团,在康桥这片土地上的大作。
康桥镇经济开发区,地处康桥县城东三公里,东临芒山,北靠新杭高速,西接曲云国道,南面是康桥旅游区的主景地——康桥水库。交通便利,且风景优美。我看到东江集团的投资项目——东江工业园,已经挂牌投资建设。但我没有见到馨和江宁的身影。前些日子,东江工业园举行奠基仪式时,我没在场。据说当时场面很大,省委、市委的主要领导都来了。这让康桥县委县政府,康桥镇党委政府很是长脸。听说,姜书记向省市领导介绍馨的时候,说了馨是康桥县少有的、能干的重点培养的青年领导干部之一。
绕到康桥镇开发区,但我没有让司机兜弯子,而是从那里经过,然后回到康桥县委。在县委,我见到了康桥镇镇长曲先发。和曲镇长闲聊了几句,却听说馨早产住院了。
什么?早产?我当时心里就吃了一惊。但我没有在老曲面前显露出来,我只是淡淡地过问了一下,是不是去了咱们县的人民医院?老曲说,是,现在还在那里住着呢。我又问,姜书记和杨县长去看过了吗?老曲说,还没有,我还没顾得跟他们说。我说,是不是这段时间工作太重,累的?老曲说,应该是,牛书记干工作不要命,带着身孕还整天为了镇里的事东奔西走,您看,现在出事了吧。
我说,曲镇长,这事你得向姜书记汇报啊。这样吧,咱们一块去吧。
老曲满口答应。见了姜书记,没想到何康在那里,我们两个进门的时候,姜书记正拍着桌子训他。见我们进来,她指着何康的鼻子,说你给我先回去,我回头再和你说事。何康很沭姜书记,像上次我见到他时一样,他弓着身体,一脸死灰地离开了。
姜书记回过头来,问我们一起过来,有什么事?我说,城关镇牛卉馨书记因劳累早产住院了。她面向曲先发,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曲先发说,前天,前天上午。可能是对何康的火气没有发完,曲先发的话音未落,姜书记便发怒了,说,前天?前天你干什么去啦?怎么到现在才过来向我汇报,你这个镇长怎么当的你?你——。话说到这里,姜书记抑制住了自己的火气,转向我说,王书记,你去通知一下杨县长和周副书记与郑副书记,咱们马上去医院看望一下。
我出去按姜书记的指示做了,可惜杨县长在市里开会,没办法立即赶回来。
我们见到了馨,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色有些苍白。她的丈夫和她的婆婆都在,我们去的时候,她的丈夫罗西河正抱着一个婴儿与馨说笑。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婴儿,那婴儿很瘦小,但我判断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直到姜书记问了馨,我才知道,那是一个女孩。从进病房,姜书记就开始批评馨太不爱惜自己身体,干工作必须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掌握一个度,为此,她还引用了列宁同志的话: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但是,任何人都能听的出来,姜书记的批评,其实是爱惜的变相表现。
馨住的妇产科病房住了四个产妇,我们人多,姜书记恐怕影响别人,和馨说了一会儿,就提出回去。馨的婆婆拦住了说,咋也得喝口水再走呀,别走别走,大伙儿都喝口水。可是,她老人家哪里阻拦的住。馨让她的丈夫送我们,她的丈夫罗西河把孩子放到馨的身边,很客气地把我们送到病房外,直到楼梯口,才依依不舍地略举双手,把我们送别。
出了医院,姜书记没有和我们一起走,她去了市里。她没说去市里做什么,我们也都不问,正常的作别了事。康桥县1号车向北,上了新杭高速,我和周、郑二位的5、6、16三辆车回了康桥县委大院。
隔了一周,我忽然接到馨的电话,她说,她有一份关于东江集团的很重要的材料,需要我尽快批阅,她会让她的丈夫罗西河给我送来。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些时间,馨的丈夫果然给我送来了一个密封的材料袋,袋上有馨亲自写的几个字:县委王森书记亲启。我让馨的丈夫罗西河坐下喝杯水,罗西河不坐,说家里还有事,便告辞走了。罗西河走了,我就拿起馨送的材料袋看,不明白馨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关于东江集团的重要的材料,她应该交给姜书记,但她明确说是送给我。既然是送给我看的,我还犹豫什么,于是,就把材料袋撕开了。
撕开材料袋,我立刻明白馨为什么要我亲启了。材料袋里哪里有什么东江集团的材料,里面除了一封信和一张婴儿照片外,其它的只是一些空白稿纸。
信是馨写的,照片是她的女儿,不,确切一点说,是馨和我的女儿的照片。馨在信上说,女儿出生以后,第一眼看孩子的却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这让她心里很难受。馨说,孩子虽然是早产,但是幸运的是,孩子很健康。她会悉心照料孩子,因为不管将来发生什么,看到孩子,她就会想起我,想起我一直对她的好。不过,她说,她有一个很大的遗憾:孩子虽然是我的,这一辈子,我却不能听到孩子叫我爸爸。
最后,馨在信上说,记住:我们的孩子叫罗小卉。但她没有说,孩子的名字是谁起的,也没有说明,为什么给孩子起名叫“罗小卉”。
第十六章 搽粉
罗小卉,这名字不错。我一边看孩子的照片,一边想馨的话。孩子的照片洗的不是太清楚,我看不出是不是和我仿像,但她像馨,眼睛、鼻子、嘴巴都像。馨说,这就是我和她的孩子。我估计,馨不会骗我。不过,馨也真够大胆的,她居然敢让丈夫罗西河来送东西给我,而且是这样的东西。
更让我对馨佩服的,还不是她敢让丈夫送东西给我,而是她在工作上的大胆。
生了孩子不久,馨就上班了。她看着东江集团在镇经济开发区的建设,一点一点的扩大和拔高,这让她兴奋不已。她已经意识到,镇经济开发区将是她今后工作的重点,也是她政治生涯的一个亮点。她必须让这个亮点快速的亮起来,借助这个亮光,她可以很清楚找到她仕途之路上的前进方向。
馨是政治家,她懂得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张扬。搽粉搽到脸上,现在,她作为康桥镇的党委书记,是该她张扬的时候了。
她开始为康桥镇的工作定调子。当别的乡镇都还在把心思放在提留、公粮,和计划生育上的时候,她却把眼光盯住了招商引资。她在镇、村两级干部会议上,讲话说,今后几年,乃至更长的时间内,康桥镇的工作重点就是招商引资。招商引资可以让康桥镇的经济,快速地由农业产业化变为工业产业化,由小农经济快速地发展成为大的市场经济。市场经济会让康桥镇的老百姓富起来,到时候就不愁腰包里没钱花了。
她的思想迅速地传给了镇的大小干部,也迅速地传给了31个行政村的村干部,康桥镇掀起了招商引资热潮。
馨的这一举动,被一个人认为是纯粹的搽粉。这个人就是镇党委副书记、镇长曲先发。曲镇长的工作思想,是要把重点放在农业产业化种植上,而不是搞什么搽粉性质的招商引资。他和馨的工作思路有分歧,但他不会像秦照阳,当面和何康发生争执。曲镇长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了多年,深知官场的明暗c作方法。他当机立断地跑到了姜书记那里,不疼不痒地给他们镇的党委书记牛卉馨上了一点眼药。
从姜书记那里出来,他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就又拐到了我的办公室里来。
我没想到,曲先发会到我这里来告牛卉馨的状。
我从曲先发的口里知道了馨的工作思路,当然是经过曲镇长加工后的工作思路。这个工作思路显然是有问题的。一个农业镇的党委书记不把心思塌塌实实地放在农业产业化调整上,却一门心思地搞花架子,弄什么招商引资,这不是乱来吗?工作上的乱来,不可忽视。从曲镇长的口里,我还知道了牛卉馨存在生活作风问题。
就是那个东江集团的什么江总,经常约牛书记单独出去,为这事镇里的人是议论纷纷,很有看法的。曲先发镇长这样对我说。
我问曲镇长,这能说明什么问题?然后我又提醒他说,你是她的搭档,你应该多帮助她,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当面告诉她,让她知道她哪些地方该注意了。我虽然这样说,但我心里是很恼怒的。不是恼怒曲先发的小人思想,而是恼怒馨的水性杨花。
曲先发没想到会在我这里碰一鼻子灰,但他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看出了我的言不由衷,因为我的脸上有不悦形于色。这让他心里忍不住有些窃喜。他甚至想象到了我如何在姜书记那里告诉馨的不检点行为。但他绝不会想到,即使我对馨再有看法,再对她的作为不满,我都不可能到领导那里说她的不是。
可是,打死曲先发,他都不可能想到,我和馨会是什么关系。
曲先发一直到离开我的办公室的时候,他都不会明白,我对馨的搽粉为什么无动于衷。他走了,走的的时候,也许他还在想,通过我,让姜书记知道,当初选牛卉馨做城关镇的党委书记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曲先发走了,怔怔出神的却是我。难道,馨真的会和我一样,与江宁发生男女关系,她会对江宁说,我爱你,这三个很普通但又很神圣的字眼吗?我感觉馨不会,她不可能像对我一样,对待另一个男人。她只是利用江宁,利用东江集团,往自己的脸上搽粉,增加自己仕途上的政治筹码。不过,想是这样想,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何必暗暗地吃江宁的醋呢。
过了几天,全县召开经济工作调度会。姜书记在讲话中公开表扬了康桥镇党委,说康桥镇敢于创新,敢于强抓机遇,敢于为别人不敢为,敢于抢先于全县所有乡镇把招商引资放在工作中的重中之重。还强调说,这是什么理念?这就是市场经济理念。这是什么思维?这是超前思维。
姜书记的讲话无异当面揍了曲先发一个耳光。同时,也给了曲先发一个善意的提醒:要干就要干实事,脚踏实地,不要做小人,做不利于班子团结的事。如果你执意要干,对不起,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你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后姜书记说,有人说招商引资是搽粉,我要说,这样的粉我们应该搽。因为这粉是往脸上搽的,不是往p股上搽的。比如,康桥镇引的大资——东江集团,这就是上好的粉,搽在脸上是很光彩的。她还说,她希望全县所有的乡镇都去找一找这样的粉来,也往自己的脸上搽一搽,看看感觉感觉是不是很舒服。
姜书记的讲话,让馨搏得了荣誉,成了全县招商引资的标杆。小集乡的秦照阳在全乡干部大会上,公开提出了向康桥镇学习的口号。其他乡镇也都争先恐后地把康桥镇当成一面旗子,并拿出了向这面旗子看齐的招商引资具体措施。有的乡镇甚至还专门组织观摩队,分批次到城关镇经济开发区进行参观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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